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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今天是最后一次机會了。可惡!“炎皇”的心究竟是鐵打的還是冰制的,為什么任憑她怎么挑逗、色誘他都不為所動?
  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徐亞宁忿忿的想著。
  太好了!只要順利過了今天,她就可以輕松好一陣子,說不定她可以偷溜到台灣找莎藍,看看她替尚火哥裝潢的房子好了沒?站在室內運動場里,闕舞雨好快活的舒展筋骨。
  “雨,你不會真的拆散我們吧!”或許他像李洛心一樣容易受騙呢!徐亞宁試圖換個角度爭取最后的時間。
  “拆散?”坐在一旁觀戰的柯賓倒是比“雨”還惊訝。
  這個蠢女人,如果她沒騙走洛心,看在同為女人,她又這么愛黑炎的份上,她或許會免費奉送“青焰帶金”。徐亞宁錯就錯在她不該使詐,她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這种小頭銳面之輩了。
  “徐小姐,我只是奉命行事,你若有任何委屈,應該向我的上司投訴啊!”這几天風雨交加,外加閃電打雷的,她其實也沒什么把握能在這种天气贏她。前天如果不是柯賓不動聲色的幫了她一次,這會儿她說不定還躺在床上呻吟呢!該死的雷聲,都是那隆隆聲害她失了魂,差點落敗的。
  “你難道連點同情心都不給?”她好可怜的哀求著,盼能打動他的心。
  “巧言令色。”哼!
  柯賓哈哈大笑,他的笑聲回蕩在這間偌大的体育館內,听在徐亞宁的耳朵里分外刺耳。
  “你?!”
  “多說無益,還是請吧!”小舞手持著從始至終不曾變過的西洋劍,瀟洒的比畫了兩下。
  倒是徐亞宁一天換一种武器,皮鞭、長劍、大刀,甚至連軟劍都曾出爐。她是把她家的武器全搬來了嗎?
  小舞有些好奇她會往最后一天祭出什么致命家伙,由眼角余光中她看到柯賓也正引領而望呢!
  “雨”既然不給面子,可就不能怪她了。徐亞宁慢慢的抽出皮鞭,陰狠的對他笑著。
  又是皮鞭!小舞好失望,她原以為會看到鐵錘、鐵棒之類的重型武器的。
  不好!柯賓隱隱約約听到雷聲了。這几天他奉炎少爺的命令加緊看著小舞,只因這小妮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所以她才會不顧自尊跑去和少爺擠一張床,而少爺這几大才會春風滿面。
  幸好,這會儿她全副心思都放在徐亞宁身上,沒有注意到遠方傳來的夢魘聲,希望待會儿打斗時她也能這么專心。
  徐亞宁的揮鞭速度仍如以往般又疾又快,若不是小舞早有防備,她早被抽得皮開肉綻了。
  哇塞!她的戰斗力和前兩天比起來,簡直增強十倍嘛!跳、閃、再翻個后空翻,和以往一樣,小舞很君子的先防不攻。
  “雨,動手啊!”柯賓沉不住气,雷聲越來越大了。
  柯賓怎么了?她分神的望向柯賓,卻差點被徐亞宁頻頻追赶的鞭子給抽中,幸好反射神經靈敏的小舞,及時揮劍擋住了皮鞭。
  “觀棋不語真君子。”追鞭至柯賓旁邊時,徐亞宁恨恨的警告著。
  “柯賓,別插手。”小舞也不愿落人口實。
  “好!”柯賓舉起手,作狀將嘴巴拉上。
  如往常般,不到半小時的纏斗,徐亞宁便由优勢跌至劣勢。
  不行,如果她不動點手腳,根本打不贏他!被西洋劍逼得節節敗退的徐亞宁猶做困獸之斗。雷聲!“雨”失神了片刻,好机會!徐亞宁以身子擋住了柯賓的視線,從口袋里抓起一把沙子撒向“雨”,趁他睜不開眼睛之時,使勁全力、狠狠的朝“雨”的身子連抽好几鞭。
  “啊……”好痛!跌倒在地為了保護自己而蜷縮成蝦狀的小舞,眼晴沾滿了沙子,痛得淚水直流,無法辨清方位,那飛快如雨陣的鞭子又不斷落下,她因閃躲不及忍不住哀號,“柯賓!”
  等柯賓發現不對,抓住徐亞宁的鞭子時,小舞已經被積怨甚深的徐亞宁狠狠的抽了數鞭,痛得直不起腰了。
  “雨,你的眼睛怎么了?”他怒气騰騰的瞪著徐亞宁。“沙子,”該死的女人,抽得她背部猶如被燙斗燙過般灼熱疼痛不堪,眼睛又睜不開。“她耍詭計!”
  “你輸了。”徐亞宁竟然得意洋洋的放開鞭子嬌笑。“耳環該歸我吧!”
  柯賓气得全身發顫,他朝体育館的監控器很快的打了個手勢后,蹲下身扶起淚眼蒙朧的小舞。直不起身的她,不肯站起來讓徐亞宁看笑話,乾脆坐在地上捂著眼睛。柯賓擔心了,“你沒事吧!”
  “有!我要殺人。”身上的火熱已開始蔓延,小舞怒火沖天的咆哮著,“該死的,我要宰了她!”
  徐亞宁猙獰的笑著,“憑你現在這副模樣?”
  “我會替她辦到的。”黑炎急急的跑近小舞身畔,嚴苛的眼神質疑的盯著柯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疼的拉開小舞的雙手,低身檢視她的眼睛。
  眼球全沾滿了沙子,整個發紅,她必須即刻清洗眼睛。
  “徐小姐趁雨分心的時候抓了把沙子偷襲她。”柯賓好生害怕的低下頭。
  “我贏了,雨該交出『青焰帶金』了……”徐亞宁理直气壯的聲音,在黑炎冰冷的眼光掃至時,驟然變小。
  “我說過不准傷人。”他陰寒的抱起“雨”。
  “我并沒有傷人。”她嘴硬,并怨恨的瞪著“雨”。黑炎為什么對他這么溫柔、這么好?
  “啊──!”“雨”慘叫一聲,拚命推拒黑炎,“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黑炎非但沒放她下地,反而抱緊怀中拚命掙扎的人儿。
  “快放我下來,我的背好痛,我的背好像火在燒……”小舞強忍著淚水,因為他触痛她背部的傷痕了,好痛!
  “你到底抽她几下!”看小舞痛苦難捱的模樣,柯賓臉色發白的抓住徐亞宁的手腕。
  “他到底是不是男子漢,不過打他几下就痛成這副模樣。”徐亞宁絲毫沒有悔意,輕蔑的看著黑炎輕柔的放下“雨”。
  “她打雨?”黑炎怒火沸騰,身子挺得又僵又直。他慢慢地回過身,冷峻的黑眸里帶著明顯的殺意。“你要詭計,又用鞭子抽她?”
  “炎少爺,我……”
  “閉嘴!”他狂吼,凶猛的怒气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不單是柯賓傻眼,就是小舞也被他勃然大怒的吼聲給嚇呆了,至于那作惡多端的徐家大小姐的反應就更不用說了,這會儿只見她整個人已經軟趴趴的滑坐在地板上,不知如何是好。
  “站起來!”他吼著徐亞宁。
  “當……當初是……是你說可以不……不計一切手段取……取得耳環的。”眼前這個暴怒得像要撕碎她的人,就是令她傾心不已的黑炎嗎?
  “我說過不准傷人的!柯賓,把鞭子給我。”他輕柔的安置好小舞后,隨手接過柯賓遲疑地遞過來的鞭子。她敢傷他的小舞!
  “炎少爺,請三思而后行。”抱著必死的決心,柯賓還是勇敢的說出來了。
  “你……你敢打……我。”徐亞宁白著一張臉,不敢置信的瞪著黑炎猶如惡魔般的獰笑。“我堂堂徐派的千金大小姐,你……”
  慢慢眨回視覺的小舞,也不可思議的看著黑炎緊繃的背部,他好像很生气?“炎老大,我看算了。”她可是為了顧全大局才饒了徐亞宁。
  黑炎頭也沒回的說著,“她有膽量這么做,就要有膽量承搪后果。”
  “你……我就不信你敢打我!”徐亞宁尖叫的直起身。
  一眨眼,黑炎已經狠狠揮出鞭子,當場鞭得徐亞宁飛彈出去,“柯賓,即刻送她回家。”他丟下鞭子,轉身扛起小舞就要离開。
  “你……你真的敢打我,就為了雨,哈哈哈!難怪我總覺得不對勁,原來青焰門高貴的炎皇先生不喜歡女人,哈哈……”撫著劇痛,徐亞宁凄厲的笑著。
  黑炎懶得辯解,倒是被扛在肩上的小舞忍不住了,“柯賓,拿膠帶封住她的嘴,順便警告徐老大,日后倘若青焰門听到什么不利于炎皇的傳聞,他們就提徐亞宁的頭來贖罪。”好歹黑炎是替她出頭的,她總不好讓他因此成為笑柄吧!
  小舞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黑炎的胸腔在振動,他在笑!為免破功,她乾脆伸出手捂住他的嘴。
  “徐小姐,這筆帳我們還沒算完,你最好勤練功夫,應付我隨時的偷襲。”
  “你真卑鄙,”“炎皇”的力道畢竟比她大得多,他僅是隨便抽上一鞭就抵上她十來鞭了,“雨”竟然還想尋仇?!“那炎皇剛才的舉動算什么?”
  “他只抽你一鞭,你卻抽我四鞭,加減乘除是難不倒中國人的,你以為我會算不出來你欠我几鞭?”好痛,越來越痛了,敢情這個母夜叉是視她為不共戴天的宿仇來鞭打了。
  顛簸了下腳步,黑炎慍怒的咬著牙,“她打你四鞭!”或許他該再多加一鞭的。
  “走啦!再不洗眼睛,我就要瞎了。”再不上藥膏她的背就要燒起來了。小舞好可怜的催著他。
  徐亞宁不得不承認,“雨”的威脅很受用。她又恨又惱的朝柯賓吼著,“送我回家!”
  少爺如果不及早向小舞告白,類似這次的事件將會再重演,而關于他和“雨”之間曖昧不明的關系也一定會再浮上台面,到時候縱使青焰門勢力龐大,恐怕也無濟于事了。
  柯賓憂心忡忡的望著急急遠去的人影。
  ※※※
  小舞軟綿綿的趴在床上,往后數日她都得用這种姿勢睡覺了。
  “起來。”他怎么老是在幫她處理傷口?黑炎皺緊眉頭。
  “干嘛!”小舞沒好气的癱著,根本不想動。
  “我要幫你上藥。”他拉起她,伸手卸去她的面具,撥開她的眼瞼探視。“還會不會痛?”
  “怎么可能,那個可怜的老醫生在你的逼迫下,早把我眼底堆積的陳年污垢給清得乾乾淨淨,不留一絲雜質了。”小錢坐直身子,好笑的看著正襟危坐的黑炎。“喂,我現在眼睛是不是很紅?”
  “有點。”他伸手解著她的中山裝,心想這套衣服簡直是由扣子推成的。
  “那我現在就真的有點像兔子了。”想起以前曾對好友舒荷──現貴為“云天盟”的幫主夫人──說過,她就差紅眼睛和長耳朵來配了,沒想到……嘻!真有趣。”黑炎,我想吃新鮮的紅蘿卜,不用去皮,也不用切片。”這次她要整根啃,以補償比試后所消耗的体力。
  終于解開最后一顆扣子,她的中山裝下卻尚有件厚厚的運動衫,難怪她能把曲線遮成直線。
  他怎么悶不吭聲?
  “黑炎,我……”她看到他干的好事了,“你干嘛脫我衣服!”這人怎么推不動。“你色性复發,放開我。”這些天因雷雨之故,她拉下自尊寄宿在他這邊,原以為這個品行不端的大色魔會乘机吃她豆腐,沒想到他每天倒頭就睡,除了偶爾她半夜醒來時,會發現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瞧,瞧得她心慌外,他几乎真稱得上君子了。
  “我……我要回房睡。”她掙扎的推著他糾纏不清的手。
  “住手。”黑炎乾脆一鼓作气拉起她的運動衫,讓小舞那僅著內衣的玲瓏身軀毫無遮掩的展現在眼前。
  “你……你……你……”手忙腳亂的,兩只手亂拍亂打,小舞慌張的找著棉被,早忘記那床棉被正被他們給壓在底下。“你……別亂看!”
  黑炎好气又好笑的抓住她漫天飛舞的小手,“好了,別再亂動了,等我幫你上好藥方可以吃紅蘿卜。”他竟然得用哄的。
  吃紅蘿卜!她現在哪有心情吃啊,身子都快被他給看光了。“你這個該死的色狼、渾球、王八蛋……”
  黑炎用力的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貼著棉被盡情發泄她的不滿。慘不忍睹,他陰沉的看著小舞原本白皙、漂亮的背,浮現了四條紅腫不一、錯綜交雜的鞭痕,無法強忍的怒气又突然竄升,他只恨當時沒殺了徐亞宁。
  色魔在摸她的背!小舞吃駕的弓起身子,側過頭正想開罵,黑炎卻動作迅速的解開了內衣的鉤子,褪去了她的小衣服。大吃一惊的她為免曝光,只得赶緊又乖乖的貼回棉被。
  “你!我這個清白的身子都給你看光了,那以后我老公看什么?”她顯然已气得不知所云了。
  沿著紅腫的痕跡,黑炎輕輕的愛撫著她的肌膚,“該看的我自然會看。”她是他的。
  “你……”好險,差點就曝光了。咦?好涼又好香哦!“黑炎,你幫我擦什么藥膏?很好聞耶。”
  “藥膏比你的聲譽更重要?”他譏諷。
  “得了便宜還賣乖,該死的笨蛋!”小錢憤恨的踢他。
  黑炎為了順利進行上藥工作,只得坐在她的小腿,輕輕的壓著她了。
  “不想失身就閉嘴。”一雙大手溫柔的撫遍那柔軟、帶著些缺憾的肌膚。
  這下子真的沒戲唱了。進退兩難的小舞火大的把臉埋在棉被里,恨不能悶死自己。
  “這藥膏是由兩种草藥煉制的,而這兩种草藥只有黑島才有。”他滿足她的好奇心。“抹了它,就不會留下疤痕了。”
  “黑島?!”這話題又勾起她的興趣了。“听說黑島四季如春是不是真的?”
  “嗯。”他不甚感興趣的游移著雙手。
  “黑島真的產鑽石?”
  “你喜歡鑽石?”黑炎冷淡的問著,并觀察她的反應。
  小舞皺起眉,肯定的搖搖頭,“不喜歡。”
  “是嗎?”他不信。
  “黑炎,我不喜歡別人怀疑我的話。”她警告。
  “你……想不想去黑島?”
  “想啊!”他的邀請難道不能心甘情愿點嗎?真是的。“可是黑島不對外開放,非黑氏家族人員不是不得進入嗎?”幸好她對傳聞尚有几分了解,不然這下豈不是被他耍著玩了。
  “你一定會去的。”上好了藥膏,他細心的替她纏著紗布。
  “我又不姓黑。”小舞信口胡謅,任由他一雙巧手穿梭在棉被和她的肌膚間。等他包好,我不成了木乃伊才有鬼!她看著逐漸繞高的紗布。
  “等等……”紗布越纏越接近它的禁地,“等等!”小舞伸手護著胸,“剩下的我自己來就行了。”該死的徐亞宁,我恨你!
  “你放心,我對發育不良的身体沒有絲毫興趣。”他竟然抓起她,神色自若的替她纏紗布,彷佛她真是發育不良的小女生。天知道,他得費多大的力气才能阻止心中泛濫的情欲,才能阻止亟欲將她擁入怀中愛她的沖動。
  是誰剛才威脅要侵犯她,這會儿又說她發育不良的!小舞低頭愣愣的看著飛梭在她胸部的雙手,恨不得剁了它們泄恨。
  旋過身,小錢昂起下巴陰沉沉的瞅著略帶訝异的黑炎,“我哪里發育不良?”反正摸都讓他摸了,難道她還會怕他看啊!
  唉!實在沖動。不過是小小的刺激她,也值得她气成這樣?黑炎暗暗的笑著。
  他狀似無趣的瞥了她被包得緊緊的胸部一眼,不愿作回答。
  “說啊!”她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非听到答案不可。
  大功告成!黑炎把紗布和藥膏甩到一旁,輕輕將她壓在身下,壓進棉被里,雙手抓著她揮舞的小手,猛然的覆上她的唇,狂熱的吻著她,釋放情欲的吻進她的嘴里,吻上她的心。若不是念在她的身体此刻經不起折磨,小舞說不定就這么成為他的人了。
  為什么每次只要他使出這一招,她就得乖乖的投降?
  ※※※
  好難得過這种太平、既無風雨也無晴的好日子。啊!但愿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坐在草坪上呼吸著新鮮空气,潮濕的泥土味,闕舞雨感動的望著晴朗、万里無云的天空,不禁感謝起上蒼的慈悲,讓她安然度過這次的災難。
  “雨,你的鞭傷沒事了?”柯賓好擔心的坐在小舞身邊。
  “沒事,有你主子這么殷勤的換藥,我怎么會有事?”她不由自主的又想起那個飽含色情的親吻。他的吻越來越火熱,越來越色情,也越來越教她不安。
  她看起來似乎很不安,又好像有點心神不宁……太好了,莫非炎少爺已經采取主動了?!
  “雨,你喜歡炎少爺嗎?”
  小舞聞言差點噴血。柯賓發神經了,怎么突然問她這种無聊的問題?“不喜歡。”
  “為什么?”這可不行,炎少爺可是相當執著的人。
  “他是個大……”不對,柯賓不知道她的身分,她不能不打自招。“反正不喜歡就是了,問那么多做什么。”難得放晴的好天气,她可不想因為想起某個不受歡迎的小子而坏了好興致。
  可是他喜歡你啊!柯賓苦著臉。
  “柯賓,別難過啦!我不喜歡他又不代表什么。”她以為柯賓是為他家主子不得人緣苦惱,“他那种個性本來就不討喜啊!又不是你的錯。”
  “雨,你听我說,其實我家少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雖然不興花言巧語那一套,可是他真的很痴情。”
  越說越离譜了,黑炎痴情干“雨”什么事?柯賓不是一直擔心他家主子和“雨”過分親近嗎?怎么這會儿又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停!柯賓,你有沒有搞錯,你家主子痴不痴情好像与我無關吧!”會不會是因為這次的“紅妝宴”流標,所以柯賓大受刺激,腦筋“秀逗”了?
  不會吧!他心目中的天使應該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呀!“紅妝宴辦几次都一樣,炎少爺早有意中人了。”
  “他有意中人了……”奇怪,心裹怎么有點悶悶的,又有點難過?
  “對啊!所以他才會對那些紅妝美人視若無睹。”柯賓意有所指的瞄著她。“你不想知道她是誰嗎?”
  “我認識嗎?”她一副無精打彩、提不起勁的模樣。
  “你和她很熟。”
  “很熟?!”不會吧!“青焰門”有這號人物存在嗎?“是青焰人?”
  “嗯!”柯賓直點頭,他不能眼睜睜看炎少爺的痴心付諸流水。
  “白玲?”“忠”長老的留孫女。
  “不對。”
  “席佩?”“仁”長老的外曾孫女。
  “不是。”他神秘的笑著。
  “好!我不猜了,也不想知道。”耐性磨光,小舞气憤的往草地上一躺,隨即惊呼一聲的彈坐起來。她忘了重創的背部了,該死!
  “是小舞。”柯賓公布答案。
  “什么?!”她好大聲的叫道,“你再說……說一遍。”
  “我說炎少爺的意中人是你的表妹──小、舞。”很滿意的加重音節,柯賓笑逐顏開。
  “小舞?!他怎么可能喜歡小舞,他又沒看過她。”黑炎喜歡的會是她?天啊!不會吧!
  “他看過,而且有一張她的照片。”照片后面那几行字才真教人感動涕零呢!
  “他有小舞的照片?”目瞪口呆的望著柯賓,小舞真的傻了。
  五年前炎少爺對小舞的照片一見鍾情,從此天涯絕芳草,就戀小舞一枝花。”柯賓戲劇化的比著,心里暗笑不已。
  “五……五年前,一……一見鍾情!”她的嘴巴再也合不攏了。五年前她在干什么?那時不是正值“四劍客”風光、輕狂的全盛時期嗎?那時候就有個男人在暗戀她了?!
  不對!她還是覺得不對,說黑炎會對人一見鍾情,她是怎么也不肯相信。他又不是沒見過她的真面目,也老早就知道“雨”就是小舞了,可是他卻不曾表示過什么,對她也總是冷冷淡淡的,而且姿態永遠那么高,對人又好冷漠……小舞扳著手指,嗯……綜合以上觀察所得,她有理由怀疑柯賓說謊,惡意欺騙她。
  “你不信!”看她扁嘴斜視著自己,柯賓正義凜然的挺直胸膛,“我以我的人格發誓,剛才我所說絕無半字虛假。”
  “問題是,我怀疑的剛好是你的人格啊!”她皮笑肉不笑。
  “雨!”柯賓的臉漲成豬肝色,“柯家人最重的就是人格,請不要隨便開玩笑。”
  “喲!好嚴肅,柯賓生气了。”她調侃著。
  一想到天使的臉孔就藏在那張面具下,他的怒气自然而然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炎少爺喜歡的人真的是小舞,不信你可以找出那張他隨身攜帶的照片就明白了。”再怎么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那些字也不免要動容,更何況小舞的性子比別人剛烈──雖然是遲鈍了點。可是,這种人不都是感情比別人丰沛嗎?
  “怎么可能?”他怎會有自己的照片?她向來不拍照的。當然啦!這又是她那几位哥哥處心積慮保護她的結果。可是柯賓又說得煞有其事,她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再怀疑我可真的要生气了。!柯賓垮著臉不悅的傳出“切勿造次”的訊息。
  “好吧!縱使黑炎……咳……有點不討厭小舞,”她就是不覺得黑炎會喜歡她,他前天還譏諷她發育不良呢!怎么可能一個晝夜間就變了樣。“小舞卻未必會不討厭他。”他是“青焰門”的“炎皇”哪!開玩笑,委身于“青焰門”耗掉近十年的青春歲月已經夠多了,她可不想賠上一輩子。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么不順口,直接把『喜歡』這兩個字帶進句子里。”柯賓感歎的吐了一大口气,他原以為長老和“太上皇”那兩關已經夠難過了,沒想到小舞更固執。可怜的少爺,他的感情路真是崎嶇坎坷。
  “嫁給炎少爺有什么不好?”唉!少爺喜歡上這种遲鈍的女人也真夠受的。
  “當然不好!不自由、不能隨心所欲、不能到處亂逛……”數著數著,奇怪!八字都沒個影,怎么就論到婚嫁了。“反正就是不自由!”她下了結論。
  “你沒試過,怎么知道不自由?”柯賓急了。
  “一試就完了,你怎么這么笨。”她也煩了。
  “你不給少爺一次机會就否定他,實在太不公平了。”他振振有詞,气憤不已。
  “一失足成千古恨,你懂不懂?”万一她真不幸喜歡上黑炎,豈不是得悲慘一輩子了。“慢著……有沒有搞錯?听你的口吻好像真把我當小舞在說教耶!”難怪她總覺得不對勁。
  你本來就是小舞!柯賓沒好气的瞪著她。若不是炎少爺一再交代不可當面揭穿她的喬裝,他豈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我只是心急,”他激動的拉著小舞,“雨,你幫我勸勸小舞,要她接受炎少爺的感情。”
  “免談。”快刀斬亂麻,省得他日春風吹又生。“而且我早說過等紅妝宴告一個段落后,就要退出青焰門;既然退出,我就不想再理這些是是非非。所以一切免談,你自己去找小舞說。”如果他找得到的話,小舞邪笑。
  “找小舞?!”這不是擺明了刁難人嗎?虧她說得出口。
  “好啦,柯賓,人家皇帝都不急了,你這太監乾著急又有什么用?不如放輕松點,走,陪我打网球如何?”
  面對她那燦爛的笑容,柯賓實在無法拒絕。
  ※※※
  照片,哪里有照片?小舞趁黑炎洗澡的時候偷偷摸摸溜進了他的房間。在那些借住的日子里,她當然有些了解黑炎的習慣和作息。
  就像現在,時間剛好十一點整,每天晚上他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洗澡,所以她貼在牆壁上很努力的听出他進浴室關門的聲音,才掂起腳尖輕聲的混進他的房間,搜著他丟置在椅子上的長褲。雖然表面上她對柯賓的話不予置評,可是實際上她卻好奇得要命,直想探個究竟。所以,她來了,她混進黑炎的房間里干這种偷雞摸狗的勾當。她甚至有點看不起自已。
  有了!小舞抽出皮夾,心跳加速,抖著手攤開它……。她差點惊呼出聲,照片里的人真的是她!
  柯賓沒騙她。她十分惊訝的抽出照片,想看個仔細。夜行衣,這身裝扮一定是她准備溜出去瘋的時候穿的。是誰那么高杆能夠把她拍得這么自然、美麗,毫不做作?
  好喜歡這張照片,小舞溫柔的撫這護貝的表面,很自然的翻過背面看著。天!這蒼勁有力的字是黑炎寫的嗎?
  曾經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他那种人會用情這么深,對她一往情深,無心再追尋別的戀情,無法再愛上別的女人嗎?她眨眨濕濡的睫毛,訝异的發現手上的水珠。眼淚,好久不見了。
  她為什么會覺得很難過、很舍不得,所有埋藏在心中的情感全都涌現了呢?唉唉唉,心好亂、好亂,負擔好重,早知道就不該偷看的。輕巧的把照片歸回原位,小舞百般苦澀的責怪柯賓。他一定早就看過后面的字,真賊!她有气無力的歎著。
  承認吧!闕舞雨,你真的被他抓住了。早在他細心的為你上藥,為你擋去雷聲之時,你便漸漸的喜歡上他了。為什么抗拒著他?不過是因為他顯赫的身分使你卻步罷了,你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這個反覆無常的怪家伙了。
  難道愛恨真只有一線之隔?她并不恨黑炎,可是她討厭為他選妻,討厭因他而困坐愁城,討厭他慣帶的譏誚,討厭她為他所受的一切……她有這么多的討厭他,是不是表示她正因為這些因素而慢慢被他吸引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最笨了。”她低喃,理智和情感不停的交戰。她很想放任自己勇敢的去愛他,可是她不喜歡他的身分,也不愿意面對可能有的束縛与責任,她是個逃避現實的人。
  黑炎只圈了條浴巾,抓著條毛巾擦著濕發,心不在焉的走出來,閉著眼睛神色自若的游走在自己的房間內。坐在地上猶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小舞,當然看到几乎裸著身体穩健的直朝她踩來的黑炎了,眼看他就快踩到自己,她實在懶得提醒他。或許這一踩能把所有的煩惱都解決也說不定,她學他也閉上眼睛,任憑命運擺布了。
  “你坐在這里干什么?”黑炎及時煞車,不悅的吼著。
  他老是對她大眼瞪小眼的,這种人怎么會寫出那么深情的詩句呢?她實在好納悶。
  黑炎彎身抱起她,頗訝异她沒有反抗的乖乖坐在床上。“剛才不是才換藥嗎?”這回似乎多了那么點擔心。
  “我很好。”想起那几句詩詞,她的心不由自主的又給揪得好緊。“黑炎……”
  為什么這么看他?黑炎向來冷靜的心“卜通、卜通”急速的跳動。
  “不要這樣看我。”他嚴厲的說著,不想她用這么溫柔又似多情的眸光瞅著他,他已經無法自抑了。奇怪,她不是一向很討厭他嗎?
  “黑炎,你有意中人嗎?”她頭一次用溫柔的語气對他說話,也頭一次任由心里那股愛慕自由的奔放。是因為照片的關系,讓她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情感吧!
  “你問這個做什么?”不能再看她了,黑炎轉過身背對著她,极力控制的握緊拳頭。
  小舞拾起他遺落的毛巾,跪起身幫他擦著濕發,“你有病啊!什么天气還逞英雄。”嘴上是不舍的罵著,心里卻是好甜蜜的享受著這种難得的溫馨。
  “不。”黑炎無力的抗拒。
  “要。”小舞堅決的擦著他的頭發。
  “別鬧了。”
  “偏要。”
  她到底怎么了,難道不知道他的忍耐已經到极限了嗎?黑炎松開緊握的雙手,緩緩的覆住他頭上的那雙小手后,急急的轉過身,不顧一切的獵取她的唇,火熱、糾纏的熨燙她的肩、她的臉,饑渴得像是餓了几千年的人。
  她想……想成為他的。小舞十分肯定的回吻他,明确的傳達出她的意愿,溫柔的摟著他;這一刻她只想單純地沉溺在兩人的世界里,不考慮未來,將一切都留給明天吧……
  “你不后悔?”黑炎拉開小小的空隙,困難的抵著她的唇,鼻息濃重的問道。事已至此,他能容得她后悔嗎?
  “不!”她堅定的搖搖頭,然后身子徐緩的向后仰,柔柔的拉下了他。
  即使現在她要后悔,他也沒辦法回頭了。這一刻,他已經等了一輩子,絕不想再放開;他要她成為他的,迫切的需要。有了她,他的生命將呈現完整,再無缺陷。
  小舞溫柔的承受他的重量,回報以深情的摟著他。她有絲羞澀卻毫不畏懼,因為她知道今晚將是自己告別少女時代,蛻變成女人的重要日子。
  你儂我儂,鋱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沒有雷聲,沒有雨聲,這個花好月圓的晚上,有的只是兩情相悅的呢喃愛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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