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八章


  “再等一會儿,紀念。”桑可琪安撫焦躁不安的小狗,坐在自家回廊里的欄杆上等青狼。從這里可以將門口進來的人悉數望盡,是等人的好地點。
  只是青狼最近好象很忙,而且……常常和湘湘在一起。唉!又胡思亂想了,青狼不是教她要對他有信心嗎?她怎么可以怀疑他。只是這种被忽略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但愿青狼別老當她是小女孩,一味地保護她,什么事都不肯說,老是拿她不了解江湖恩怨來搪塞她,好像她一知道黑道的恩怨以后就會嚇坏。
  她不喜歡青狼這么對她,真的很不喜歡。
  “可琪。”阿川那頭明亮繽紛的頭發,在午后的陽光照耀下更加燦爐奪目了。他從林蔭深處走來,一看到直對他笑的桑可琪,馬上快步跑上回廊。那如釋重負的笑容,擺明了他就是來找她。
  “別緊張,我又不會飛走。”她心情愉快她笑著。阿川總是毛毛躁躁,像個不成熟的大男孩。
  阿川差點收不住勢而撞上她。他緊急煞車,兩腳慌忙地揮擺,力求平衡。
  “太高興了,所以……”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頭,深怕她會笑他。
  “我又不是丹茹,你看見我何必這么激動。”它是筑了,不過是為他多此一舉的解釋而笑。
  “是青狼大哥要我來找你的。”一提起偶像,他那大孩子似的笑容就更深了。
  “青狼?”桑可琪不解。
  “他……呃……”阿川本欲直言,卻不知想到什么事而停頓下來。他張口又閉上,一會儿猛搔頭,一會儿又同情地瞄了瞄她,煩惱极了。
  “好啦!有事就說,何必這么為難,我又不會吞了你。”難得見他這么別扭,丹茹看到了不知會做何感想。
  “青狼大哥說有事不能和你去買衣服了。”他沖口而出,說完眼神不自在地瞟向院子,活像有什么末竟之語。
  “我知道了。”她有些失望,和紀念已經等他一小時,也盼望今天好久了。雖然它是以替爸爸和弟弟買衣服為借口,約他出去,實際上它是想挑選情人節的禮物,并和他遇過約會的痛。她和他認識到現在,雖然關系密切,卻始終不曾正式約會過,他們的關系好象本末倒置了。地想品嘗被追求的甜蜜和戀愛的滋味!想和他手持著冰淇淋漫步在陽光下,親昵而自在:想和他穿情侶裝;想和他享受所有情侶能享有的一切。可是青狼是那么特殊,又總是那么忙碌……
  “還……還有一件事……”阿川吞吞吐吐,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可琪是丹茹的好朋友,而青狼大哥對他有情有義,可是如果他不告訴她這件事,以后丹茹知道了一定會生气。而且說實在的,他也不忍心讓可琪被蒙在鼓里……
  “阿川,別支支吾吾了,我不是小孩子,別怕我受傷害好嗎?”她自嘲地嗤道,不懂為什么她得經常重复這些話,也不懂這些人為什么老伯她禁不起風吹雨打,好象一有個風吹草動,她就會休克,不支倒地。這种自發性、無謂的保護欲,讓她厭煩。
  “你不想知道大哥為什么爽約嗎?”他試探道。
  “‘云天盟’權大勢大、業大家大,他又具這里的謀臣、策士,老大不在他自然就比較忙,這是無可厚非的,他爽約我并不惊訝。”她平心靜气地替青狼想好了理由,卻見阿川益發不安。“阿川,難道你是怕我會生气嗎?”她停住了撫紀念的動作,為它的猜測咯咯笑。
  唉!青狼大哥的女朋友如果不是可琪,該有多好,那么他就不用兩面為難了。阿川毫不避諱地歎气。
  “怎么了?”這么憂愁卜她惊訝极了。
  “其……其實……咳……其實大哥是陪韋湘湘回她家吃飯。”盡管難做人,他還是得說。
  桑可琪頓時呆住。她不相信,一定是阿川弄錯了。韋湘湘的爸爸是‘云天盟’的長老,所以青狼一定是去洽談公事。
  “一定是韋老先生叫他去的。”她低著頭,錯愕地看著紀念。
  “我不想騙你。”阿川手足無措地背過身去,不忍心看她痛苦的模樣,“是韋湘湘邀大哥去她家吃飯的。這是我親耳听到,也是我親眼看……”
  “阿川,別說了。”她強忍著淚水,勇敢地抬起頭,拒絕被怀疑的刺痛感吞噬,“他這么做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
  阿川听到她輕快且堅定的語气后,訝然地回頭看她,“我還以為你會嚎啕大哭,沒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要堅強。”
  “是你把我想得太脆弱了。”她開心地笑,心里的陰影一掃而光。如果阿川會認為她受不了刺激,那么青狼一定也是。她的心很痛,不知要等到何時,青狼才會正視她是女人,是可以分擔他的憂愁的女人,而不是一個蠢兮兮、易脆的娃娃。
  “你要去逛街嗎?”阿川奉命陪她去,雖然他百般不愿,但命令出自青狼口中,他不服從是不行的。
  “嗯,我想去逛街。”她用力地點頭,不想坐困愁城。看阿川一副准備就義的樣子,她大笑著拍拍他,“你載我去找丹茹和水熏,我想約她們出去走一走。”饒了他。
  “可惡的男人,我替你去教訓他。”汪水熏听完它的心事后,當場在快餐店卷起袖子。
  幸虧她卡在內座,坐在外側的桑可琪冷汗直流地想,小手一伸便攔住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水熏也會這么沖動,怪就怪她看錯了人,還以為她外表冷冰冰的,應該很理性,才會把所有的苦水一并吐了出來,希望能從她們這里得到安慰,哪里知道……唉:都怪她目光短淺,沒有識人之能。
  “哇!水熏,好有气魄。”齊丹茹嚼著漢堡,含糊不清地豎起拇指稱贊。
  “丹茹,別再制造混亂了。”她得緊緊地抱住水熏,才拉得住她,丹茹還猛煽風,真是的。“水熏,拜托你別太激動,好不好!大家都在看我們了啦!”她紅著瞼,苦苦哀求。
  汪水熏冷冷地瞟了四周一眼,所有好奇的頭顱在她凌厲的掃視下,全都低垂,不敢再妄動。
  “管他的,我高興就好了。”她快快地坐下后,不滿地咕噥著。
  确定她有點冷靜了,桑可琪才放手。“好了,我把你們當成知心的好朋友,發發牢騷,你們听過就算,別太認真了。”況且,她只說青狼爽約,又波說他因何爽約,這樣水熏就能熱血沸騰啦!還是丹茹好,她听不懂對自己也算是一种福气。
  “對了!”齊丹茹像想起什么,突然拍著桌子,然后神秘兮兮地傾身,靠向她們,“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青狼大哥移情別戀去韋湘湘家吃飯,所以才沒空理可琪。”她突然茅塞頓開。
  “什么?青狼放可琪鴿子,去赴其它女人的約會。”汪水熏喊著,又激動的要往外沖。自從桑可琪替她擋了一刀后,她就決定當她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從那以后,桑可琪的事就是她的事,她的事還是她的事,不會勞煩可琪的。
  這次連拳頭都揚起來了,現在她才徹底地了解汪水熏時冷時熱的個性。她情愿她冷冰冰的,也不要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發怒。死命褸著它的桑可琪在心里比較后這么決定。
  “好。我贊成,你最好打扁他。”齊丹茹皎著薯條,也跟著揚拳頭。青狼在齊丹茹心中的地位顯然已因此次事件而嚴重下滑。
  “不是,不是這樣啦!”桑可琪急得大叫,一邊還得忙著褸緊她,以免她一松手,汪水熏就真的跑去找青狼算帳。
  “他一定是看你一個人在台中,好欺負。”汪水熏堅持要找青狼理論。
  她那義不容情的樣子嚇坏了桑可琪,她不斷哀求著,“不是這樣,他不是有意爽約,也不是和韋湘湘有什么,而是……而是有事不肯告訴我啦!”說到最后,尖叫變成了咆哮。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生气,是因為她們的拔刀相助?還是青狼的事已經在她心里种下陰影,而她還不自知?
  汪水熏惊愕地生口位子,和齊丹茹面面相覷。看著她們震惊、錯愕的臉,桑可琪就知道自己這少之又少的大喊,嚇到她們了。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桑可琪察覺到她們的靜默,以及四方投來的不悅眼光。她臊紅了臉,羞愧得只想撞壁。她是被她們逼急了。
  “哇!”齊丹茹率先打破沉默,“可琪這一吼是不是就叫“河西獅吼”?”
  “是“河東獅吼”。”丹茹真是開心果。桑可琪好气又好笑地揉揉過分緊繃的頸子。
  “隨便啦!反正都是獅子在叫,沒什么差別。”她憨笑地擺擺手。
  “差很多。”汪水熏反駁地推開桑可琪仍放在她腰上的手,“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怎么會一樣?”
  桑可琪但笑不語。她終于明白水熏并不是冷血,而是她不想理的事一概不想、不理也不問;可是一旦她看不順眼,軌必定插手管到底。它是挺性格的女孩,能認識她真好。
  “獅子在哪邊叫有差別嗎?”齊丹茹納悶地望著汪水熏,冀望能得到答案。
  “這……”汪水熏啞口無些口,眼珠子差點瞪凸了。教她從頭解釋一次給丹茹听,她不如死了算了。
  桑可琪失聲大笑,隨她們去瞪了。今天雖沒能和青狼一起逛街,卻讓她認識了水熏的另一面,并漸漸地了解她。和她們抬杠的時光,讓她想起她的大學同學們,也讓地想起開學的日子已迫近。情人節過后的一個禮拜就開學了,真快。
  后天就是情人節了。
  汪水熏從自家正門口的對面車道,漂亮地轉了個彎,膽大妄為且多少有些挑釁地將她紫白相間的追風机車停在守衛旁邊!那恐怖的煞車聲在幽靜的黑夜里特別響亮、刺耳,并成功地引起門口兩旁守衛的注意。
  桑可琪手腳發軟地跨下机車。才十分鐘車程,卻有一世紀長的恐懼,她心儿怦怦跳地發誓再世不生汪水熏的草了,除非她想自殺或活得不耐煩了。
  看到守衛已經謹慎地靠過來,桑可琪連忙除去安全帽,好教他們安心。守衛們一看是她,領首為意,很快地退回崗位值勤。
  “水熏。”桑可琪敲敲它的紫色安全帽,示意她推開護目鏡。
  “要我進去替你討公道嗎?”汪水熏干脆脫下安全帽,熄了引擎,直視著門禁森嚴的自家,嘴里念念不忘的仍是她的委屈,教桑可琪感動万分。
  “你可不可以忘了這件事?”桑可琪把安全帽塞給她,柔柔她笑著,“我只想問你說聲謝謝,并沒有复仇的心理。”撥接被厭扁的亂發,地無聲地歎了口气。
  汪水熏忽而露出個絕美、別具含意的笑容,沒有冷峻、沒有譏謾,看得桑可琪為之著迷,魂魄差點被勾走。
  “你總是這樣。”說著,她的層線越來越彎,笑意也隨之擴散。
  “我總是怎么樣?”她實在好奇。汪水熏很常用這句話形容她,卻不普解釋過。汪水熏心不在焉地甩甩短得不能再短的頭發,她那率性的甩頭姿態帥气而美麗。
  “總是把話吞進心里,獨自忍受。”汪水熏洞悉地望進她的美眸。“這种個性非常不可愛。”她很瀟洒地加上一句批評。
  “我……”地想為自己辯解。
  “可琪,你去哪里了!”青狼抱著紀念和藍虎從右后方出現,顯然又爬牆了。唉!自家養了群壁虎。桑可琪又歎气地迎向他們,她早已習慣他們怪异的生活方式和言行舉止,不是嗎?真想知道“五色組”的另外三個人,是不是和他們一樣?
  汪水熏的笑容在看到他們后很吝嗇地收了起來,她的憎恨寫在臉上,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很討厭逐漸接近她們的男士們。
  “水熏,你要不要先回去?”她憎恨的表情也太明顯了,桑可琪不得不在沖突發生前先遣走她。水熏一定不是他們的對手。
  “也好。”汪水熏左思右想,決定饒了他們。她收好借可琪戴的安全帽,俐落地戴上它的紫色安全帽,發動引擎就要离開;哪知藍虎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熄了机車引擎,趁她還沒回過神時,一鼓作气奪下車鑰匙,并幫她架好了車。
  桑可琪不敢再看下去,她可以預見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了。青狼卻不同,他那略微陰郁的眼眸,閃著一晃而逝的好奇。
  “還我。”聲音雖然平靜和緩,卻听得出汪水熏在极力壓抑它的憤怒。
  “沒人告訴過你重型机車不是你可以騎的嗎?”藍虎一派正經地教訓她。
  “還我!”她伸手欲抓回握在他手中的車鑰匙,藍虎卻老神在在地拍開它的手,十足輕松自在,無視她眼中冉冉而升的殺意。
  “她要殺人了。”青狼將桑可琪納進怀里,用肩膀頂頂藍虎,笑得非常開心,“小心等下她拿螺絲起子捅你。”它是巴不得他們打起來。
  “青狼!”桑可琪拉拉他的外套,“別多嘴,水熏已經生气了。”要是水熏真的不小心用了他的點子,他就成了教唆殺人的凶徒。
  “你還是料理好自己的麻煩要緊。”藍虎揮揮手,要他們別理了,按著長褪以疾雷般的速度朝騎車一跨,便逼得汪水熏往后座移,“坐好了。”他發動机車,趁江水熏還沒意會過來前,將它的雙手拉環住它的腰身。
  “你要干什……”她甚至來不及問明他的企圖,藍虎就以极惊人的速度疾駛出去,若不是汪水熏反應敏捷地摟緊他的腰,只怕已經摔得很難看了。
  水熏的訊咒聲還飄蕩在空气中呢!桑可琪目瞪口呆地望著那一縷煙塵,不敢相信藍虎騎車的速度竟然比水熏快上几倍,只一下子就消失在路的盡頭,像被道路給吞噬了。
  青狼悶笑地拍拍她,要她回秤,“好了,他們都已經飄到几公里外了,你望眼欲穿也沒有用。”他的悶笑化為明朗的大笑。
  “藍虎真是個奇怪的人,你不覺得嗎?”她凝視的眼神全是對藍虎的敬佩。望著她發亮的黑眸,他覺得自己就要被迷惑了。青狼抑郁地猛轉過身,抗拒她給他的溫柔。
  “可琪,別在我面前公然欣賞別的男人,我會吃醋的。”他口是心非地淺笑。
  他今天好象有點不一樣,感覺特別憂郁。桑可琪擔憂地望著它的背影,不發一語。她知道青狼只是在找話題說,他并不是真吃藍虎的味。她不明白的是為什么他要掩飾他的情緒和憂慮?
  桑可琪沖動地摟住他,想把力量傳到他身上,不想讓他一個人孤軍作戰。
  青狼被她突然的擁抱嚇了一跳,他可以感覺到她把臉頰貼在他背上。他很想抱她,可是他不能,現在還不能……
  “可琪,紀念很想你哦!”他將紀念抱給她,不著痕跡地擺脫了她的擁抱。
  雖然知道他在閃避她,桑可琪并不追問,只是柔柔一笑。“對不起哦!紀念。”她也覺得自己失態了,只不過青狼是個不拘小節的人,他根本不會在乎這些。
  “今天失約,很抱歉。”他的態度生疏,語气淡漠。
  桑可琪心頭一窒,害怕他的疏离,“青狼,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她感疊得出他有事情隱瞞著自己,只因她全部的心思都已放在他身上,所以她能察覺出他任何的改變。以前那個和藹、爽朗的青狼到哪里去了,為什么他會變得這么陰沉!
  青狼的眼神掠過惊訝,沒想到它的觀察力如此敏銳,就像他沒想到她對它的愛有多深一樣。
  “可琪……”他就是無法把黑道的黑暗面告訴她,他怕她會承受不了,她看起來是這么柔弱,不堪一擊。他想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所以,他必須先遠离她一段時間。
  “湘湘的事,我不會誤會的,你別擔心。”她試探地道。
  “可琪。”青狼低喚一聲,拗不過心中的深情,狠狠地摟住她。他真的有事瞞他,而且是幫里的事。桑可琪郁悶地倚著他。
  “湘湘,你和青狼的事怎么樣了?”韋之平焦慮地探女儿的口風。一心一意修剪松樹的韋湘湘,手一震,不小心剪錯了枝椏。
  她心虛的整整面容,甜美她笑著側身,“很好啊!爸你別擔心。”
  韋之平一听,神色有异地沉吟著,“可是最近有個女孩住在自家,听說它是青狼的女朋友。”
  韋湘湘的心緊揪,臉色很快地變成傲慢,“除了我,青狼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爸爸是听誰說的?”
  “別生气,爸爸只是听到些流言,替你擔心而已。”韋之平樓著它的肩膀,虛情假意她笑著。
  “爸……”韋湘湘抓住它的手肘,就要脫口問他陳老大的事了,可是育狼的警告聲一百在她耳邊盤旋。
  “什么事?是不是青狼告訴過你什么?”他一直很注意的察顏觀色,有些沉不住气。如果讓“五色組”知道他干的好事,他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她漂了父親一眼,發現他似乎很緊張。爸爸到底在怕什么,難道青狼的猜測是真的?韋湘湘的血色慢慢被她所可能挖掘的真相抽走。
  “湘湘,有什么話就說啊!天底下難道還有比爸爸更親的人?”他和藹地哄著,雙眼銳利地瞅著女儿死白的容顏,心里的怀疑逐漸加重。難道相湘真的發現了什么?
  “爸,你真的要殺青狼嗎?如果青狼肯幫你殺掉“五色組”的其它人,你是不是可以請陳家幫繞過他?”青狼曾向她保證過,如果她肯幫他查明事情的真相,他會放過她父親。如今她已經回不了頭,只有照青狼的劇本走了。不管結果如何,她爸爸都不會有事,只是她能否接受事情的真相而已。
  但愿——但愿事情的真相不是青狼所猜測的那樣,她知道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可是她們衷心地盼望。
  听完她的哀求,韋之平放心了。原來這孩子真的愛上青狼了,他原本就不想消減“五色組”,因為他們個個是精英,能拉攏他們當然是最好不過。
  “你對青狼不是一直冷冷淡淡的嗎!”他取笑道。
  “爸……”韋湘湘不依地偎進他怀里,臉色晦暗而冰冷。她永遠也不可能再搜上別人,這輩子都不可能了。
  “對不起,都怪爸爸不爭气才讓你……”
  “別說了。”她拚命地搖頭,“如果爸爸肯放過青狼,我一定會設法幫你誘殺其它人。”她仰起瞼,表情仍是為難万分。
  韋之平苦惱地獰著者臉,“你确定青狼對你的感情專一嗎?”他挂意的仍是那個住在自家、和青狼交往過密的女孩。
  “确定。青狼絕不可能喜歡上別人的。”她听得出他在試探。韋湘湘悲哀地凝著眼眸,知道必要時父親想用桑可琪來牽制青狼。唉!看來她必須想辦法逼走桑可琪,以免她橫遭殺身之禍,教青狼痛不欲生。
  這個世界已經有太多憾事了,沒必要再添上這么一樁。她下定決心逼走桑可琪。這間茶藝館十分清幽,茶香處處飄。
  桑可琪坐在和室里,气定神閒地看著四周,等待韋湘湘到來。
  “對不起,讓你人等了。”韋湘湘那美得惊世的漂亮臉孔,隨著她悠揚的聲音出現在門
  “哪里,我才剛到。”桑可琪甜甜地點頭,再次為地無懈可擊的美麗傾倒,地想不出有哪個男人會不愛她。“五色組”的老大一定是個相當出色的男人,韋湘湘這种傾國傾城的大美女才會死心塌地的愛他那么久。只不過,她為何會突然找她出來……
  她真是好可愛。小小的臉蛋,配上小小的五官和嬌小的身材,比例勻稱得教人惊訝不已,難怪青狼會擔心她受不了惊嚇,堅決隱瞞一切。韋湘湘落坐后,在心里歎气。從桑可琪那与柔弱的外表唯一不稱的堅毅眼神看來,青狼怕是錯得离譜了。
  “可琪,我可以這么叫你吧!”她相當有禮貌地詢問,實在不喜歡自己所扮演的角色。
  “當然可以,如果你允許我叫你湘湘的話。”桑可琪淘气她笑著。
  怎么辦?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傷害她。韋湘湘著實煩惱它的友善,這陣子她和青狼走得那么近,她居然還能心平气和的和她談話。如果是她的話,她鐵定辦不到,所以有一陣子她才會對范舒荷惡言相向,就是因為她恨她搶走她的浩庭哥啊!
  她相信桑可琪對青狼的感情一定不遜于她對浩庭哥的,可是為什么她能在青狼可能被自己搶走的時候,還和顏悅色地与她談笑?她想知道原因,真的很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讓她這么堅強。
  “你知道青狼很愛我吧!”她干脆單刀直人。
  “知道。”桑可琪不卑不亢地回道,隨即低頭為兩人沏茶,渾不在意。
  她平靜無波、彷佛那已事過境遷的淡然語調,惹惱了韋湘湘。
  “他甚至為了我与人打架。”她如人炫耀的姿態,意在惹火她。
  “這我也知道。”桑可琪抬起秀麗的臉蛋,不閉不躲地直視她,“事實上,我們就是在那晚認識的,我很感謝你。”她居然就這么甜蜜她笑了。
  她不信它的度量有這么大,只要牽涉到感情,沒有一個人可以稱得上有气量的,更何況是女人。韋湘湘气憤地閃著眼神,不懂她為什么和自己不一樣。
  “為什么感謝我?”她尖銳地問道,“你不知道我們已經死灰复燃了嗎?”他們這种情況算得上死灰嗎?也罷,她想要的只是桑可琪的傷心和絕望。
  “不可能。”桑可琪一口否定它的說法。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涌上的堅定,更加刺激韋湘湘想傷她的欲望。
  “為什么不可能?”她冷冷的半垂著眼睛,鎮定地喝著茶,不想再看到她那亮得會刺人的光芒。
  “因為他已經有我了。”她對青狼的感情早已過了風雨飄搖期,無論韋湘湘怎么說也動搖不了它的信心,除非她親眼看到青狼背叛她,否則她絕不輕信謠言。
  韋湘湘抖了下手,茶水隨著她劇烈的晃動溢出杯緣。
  “你怎能确定他心里有你?”她的神情為什么這么堅定?
  “從他的气息、他的表情、他對我的一切,我就能肯定。”
  桑可琪同情地看著她蒼白的美顏,知道韋湘湘是故意激它的。很奇怪,人的心靈一但沉淀,軌如同浴火重生般,能將以前所看不見的事瞧得一清二楚。她看得出韋湘湘气她對青狼始終如一的信任。對于韋湘湘公然的挑釁她沒有絲毫的妒恨,只是更加确定青狼有事瞞她。
  “亂……亂講,青狼愛的是我。”韋湘湘一口咬定,卻慢慢的亂了陣腳。
  “湘湘,不管你怎么說,我都不會動搖對青狼的感情。”她緩緩地勾起紅唇,笑得十分美麗,同時以笑顏宣示她對青狼永不毀滅的愛。“所以,你不用再費盡心思打擊我了。我很想和你交個朋友,可以嗎?”她的眼見別別,漾著孩子气的期盼。
  “不……不用了。”她突然起身,“如果你發現青狼愛的是我,你會不會崩潰?”
  “不會。”桑可琪笑得十分率真。
  “為什么?”她怎能這么勇敢?!
  她是想問她為什么可以忍受他不愛自己吧!湘湘問的是自己的感情,她想從她這里得到解脫嗎?桑可琪讓同情留在心底,不想再傷害她。
  “因為我會將感情埋藏在心中,讓它成為一份美好的回憶。”她庄重地說道。
  “每個人都可以說得很瀟洒,你知道嗎?”韋湘湘打開門,美眸里全是淚水。
  她看起來像是落荒而逃。
  “湘湘。”桑可琪輕輕地叫住她,微雙著眉頭。她絕沒有取笑相湘的意思,希望她輕顫的背影不是代表這种意思。“我說的每個字部是真的。除了青狼的愛,這個世界還有其它感情可以支撐我。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會傷心欲絕,可是我相信我會度過的,在家人和朋友的陪伴下我一定會。”
  “我……我羡慕你。”韋湘湘反手將門關上,背倚著門哭泣,為一年來嘗盡的煎熬落淚。她終于知道桑可琪為什么可以那么堅強了,因為青狼不是她的全部。沒有青狼,桑可琪可以獨活,可是失去了浩庭哥,她卻覺得連呼吸都是多余。
  “青狼必須除掉。”陳老大不容質疑地指示韋之平。他詐死的目的就是要一步步摧毀“五色組”,替弟弟報仇,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絕不想因為一些芝麻小事而坏了計划。
  “可是我女儿……”韋之平討好的臉上條地換上了為雞。
  ““五色組”的人已經在怀疑你了。”陳老大陰沉地丟開手上的煙蒂,瘦削、沒有人气卻還稱得上好看的臉上,全是仇恨与嗤笑。“你女儿可能被青狼利用了,你難道不知道?”愚蠢的老家伙,等那批難纏的家伙全部殲滅以后,他也該死了。
  “怎么可能?青狼明明和我女儿打得正熱。”韋之平不相信。
  “信不信隨你,我得到的消息絕對不會有錯。趁白龍、黑豹和紅狐不在,消滅藍虎和青狼,今晚就下手。”陳老大不容情地狠瞪他,“你最好別心軟,不然你會發現不只是“五色組”想殺你,我這邊也不會饒了你。”
  “你在威脅我?!”韋之平沒想到他居然放狠話。看來這個兔崽子活得不耐煩了!他掏出怀中的愴,很快地抵住陳老大的眼睛。“論江湖資歷,你還不夠格威脅我。罩子放亮點,在這圈子敬老尊賢是很重要的。”
  “你……你想干什么?”陳老大傲慢的態度開始動搖,“韋老,有話好說,我剛才是一時沖動,你別和后生晚輩計較了。”他面色一整,低聲下气地暗笑道。
  “青狼我會在明天結束它的性命,該你動手的藍虎自己看著辦。”他用力地抵著他邪笑,老臉所浮的全是貪婪和瘋狂,“記住!別再嘗試威脅我,不然我這只瘋狗會咬得你粉身碎骨。”
  “媽的,死老頭,不殺你我誓不為人!”等韋之平走后,陳老大憤恨地立下重誓。
  ------------------
  熾天使書城OCR小組
  之瀨 雛姬 掃描校正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