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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子璇——”念瑤大叫一聲。
  連一向冷靜的念如也惊叫出聲,兩人立刻扶住子璇。
  “哥。”念凡慌張道,怎么會這樣?
  “扶他坐下。”沈廷軒攙著子璇坐在蒲席上,伸手替他把脈。
  “怎么樣?”念如緊張道。
  “他受了內傷,幸好還不嚴重。”沈廷軒蹙肩道。
  “怎么回事?”沈廷軍看向沈廷輊。
  “方才和人在湖上起了沖突。”沈廷輊簡短道。
  “姊,我沒事。”子璇對念瑤和念如說道,她們兩人一副神經緊張的模樣,他轉頭也對念凡說:“我很好,你們別自己嚇自己。”
  念瑤皺眉道:“你是吐血,不是吐痰,別說得像個沒事的人。”
  “那是瘀血,當然要吐出來。”子璇又道。
  “誰把你傷成這樣?”念如問道,一般的混混無賴不可能有這种功力。
  “沒看見他的人。”子璇回答,“他在水底。”
  “哥哥是為了救我才會受傷。”念凡難過道,然后開始掉淚。
  “別哭。”念瑤抱著念凡,“你恢复記憶了?”
  念凡搖頭,念如歎口气,“怎么會這樣?”
  “先上去再說吧!”沈廷軍說道。
  沈廷輊扶起子璇,子璇聲明道:“其實我很好,你們別把我認定為病人。”
  沈廷軒笑道:“你不是病人,是傷殘。”
  念瑤對沈廷軒道:“干嘛笑那么開心?真是一點同情心也沒有。念凡,這個幸災樂禍的人就是你二姊夫。”
  “我哪有幸災樂禍。”沈廷軒喊冤。
  沈廷軍挑眉道:“活該。”沈廷軒沒一件事是認真的。
  念如忍笑的對沈廷軒道:“你少說兩句。”
  當含瑤為念凡介紹所有人后,他們正好走進客房。
  沈廷輊扶子璇躺在床榻上,“我真的沒事。”子璇再次重申。
  “別一直說沒事,好好躺著休養就是了。”念瑤吩咐道。
  沈廷軍對沈廷輊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廷較說道:“我先換個衣裳,念凡,你也去換,免得著涼:還有,不要一直抱著那只笨猴,小心你又過敏。”
  沈廷軒看著弟弟發號施令的模樣,似乎念凡的失憶症并沒有改變他對念凡的態度。
  念凡抱著小猴,“小猴怪怪的,好象沒什么力气。”她擔心的說,眼淚又落下面頰,還有,她也沒衣裳可換。
  沈廷輊走到她身旁,拎起小猴,它好象仍在震惊當中,沈廷輊將它扔給沈廷軒,“幫它收惊。”
  沈廷軒笑道:“這我哪會。”
  沈廷輊拉著念凡出去,其它人還可听見他咕噥道:“別哭了。”
  “這兩人怎么還是老樣子?”沈廷軒搖頭道,他拍打小猴的頭,但它仍在痴呆中。
  “小心別打死它。”念如叮嚀。
  “不會啦!這笨猴命長得很。”沈廷軒上下搖晃它。
  “子璇,你也換件衣裳。”念瑤說道,她扶子璇下床。
  “我沒事。”子璇自己走到屏風后換衣服。
  “你們怎么不回寨?”沈廷軍出聲問。
  子璇一邊換衣服,一邊訴說這几天發生的事,從他和念凡分開后說起,而后念凡不見,他們搜尋念凡的過程,以及如何和周明發生沖突。
  子璇換完衣服后,重新躺回床上,他又繼續道:“我只是說個概要,否則,實在太冗長了,倒是昨天在怡紅院時,曾与襲擊念凡的人較量几下,和今儿個在觀落湖偷襲咱們的人,武功招數上有些相似。”
  “襲擊念凡?”念瑤皺眉,“為什么?”
  “我們猜測和念凡喪失記憶前听到或看到的事情有關,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所以他們才會一再行刺。”子璇又道:“方才在觀落湖也有兩個功夫不弱的黑衣人欲置我們于死地。”
  “你就是被他們所傷?”沈廷軍冷聲道。
  “不是,有個人一直沒現身,在怡紅院時,他利用劍气解救另一名同伴,今天他則是在湖底利用劍气揚起水柱,欲置念凡于死地,根本沒看到這人是什么模樣。”
  沈廷軍攏眉道:“事情有些棘手。”怎么會突然冒出一些高手?這筆帳他們一定會討回來。
  “念凡一直沒想起什么嗎?”沈廷軒問道。
  “沒有。”子璇搖頭,“廷輊對這件事很生气。”
  “是嗎?”沈廷軒挑起右眉。
  “他似乎很气憤念凡忘了他。”子璇回答。
  “她又不是只忘了廷輊,她也不記得我們,這有什么好气的?”念瑤不解道,廷輊就愛對念凡生气,真不懂他在想什么。
  沈廷軒賊笑道:“看樣子,念凡失去記憶還是有好處的。”
  “你是說念凡和廷輊?”念如望著丈夫。
  沈廷軒領首道:“看樣子,廷輊是覺得不安。”
  “他們換衣服還真久。”沈廷軍搖頭道。
  “廷輊可能還得安慰念凡。”念如說道,念凡現在一定在自責。
  “我要不要也去?”子璇說道。
  所有人全望向他,念瑤瞪了他一眼,“你去干嘛!躺著就好。”
  “我怕念凡太過自責,又不是她的錯。”子璇道。
  “有廷輊在就可以了。”念如歎口气,子璇是真不懂,還是故意的?
  “既然你們這么說,那我就不去了。”子璇頓了一下又道:“你們干嘛那樣看我?”
  念瑤瞄他一眼,“你是不是被打到頭,所以這么笨?”
  其它人笑了出聲,子璇叫道:“我哪有?”
  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讓眾人笑得更大聲。

         ※        ※        ※

  “別哭了。”
  沈廷輊拍拍她的背,“我已經夠濕了,你還哭個不停。”
  “人家難過嘛!”她打個噴嚏。
  “又沒人怪你,而且,本來就不是你的錯。”他托起她的下巴,抹去她臉頰的淚水,“先去換衣服,免得著涼。”
  “我沒有衣服。”她提醒他,沈廷輊不許她留著妓院的衣裳,所以把她的衣服全丟了,原本他打算今天帶她去買衣裳的,誰曉得會發生這种事。
  沈廷輊這才想起,“你先穿我的,等會儿再麻煩大嫂去買。”他走到柜子前,拿出兩套衣服和干淨的長布。
  念凡拿著衣裳走到屏風后頭,沈廷輊則在另一邊迅速換上干淨的衣裳,這才覺得舒服多了。
  念凡一邊換一邊笑,沈廷輊問道:“你干嘛!一會儿哭,一會儿笑的。”
  “你的衣服太大件了。”念凡咯笑道。她從屏風后探出頭,然后再像個兔子一樣蹦跳出來。
  沈廷輊也忍不住笑道:“真難看。”她的袖子垂到膝蓋,褲子則松垮垮的在尾端褶了几層,衣服的下擺也垂至膝下,看起來就像個滑稽的小丑。
  “你才難看。”念凡咕噥道。
  “過來。”他揮手示意。
  “你說我難看,我不要過去。”念凡撇頭,嘟嘴道。
  沈廷輊莞爾道:“我是說笑的。”
  “那你覺得我好不好看?”念凡問。
  “我沒想過這個問題。”沈廷輊聳聳肩。
  “這哪要想,用看的就好了。”念凡瞪他一眼。
  “別再問這個,你到底過不過來?”
  念凡不悅地道:“你那么凶,我才不要過去。”
  “念——凡——”他聲音上揚。
  她看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走過去,“我為什么要听你的?”她不平地說。
  他拉起她的手,替她折袖子,“你本來就要听我的話。”
  “為什么?”
  “不為什么。”他聳肩。
  “你怎么這霸道!”她皺眉,“一定是這樣,所以你才討不到老婆,對不對?”
  “要嫁我的人多得是。”沈廷輊揚眉道,“只是我不愿意而已。”
  “才怪,你以為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就容易受騙嗎?”她才不相信他脾气這么坏還會有人想嫁他。
  沈廷輊一副受辱的模樣,“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子璇,或是哥哥、嫂嫂。”
  念凡狐疑的看著他,難道他說的是真的?“那你為什么不結婚?”她小心翼翼地問。
  “女人太麻煩了。”沈廷輊拿著長巾替她擦頭發。
  念凡捶他一下,“你快把我的頭發扯下來了。”他好象是在拔她的頭發。
  沈廷輊放輕力道,念凡舒服地吁口气,靠在他身上,她覺得他好象她娘,什么事都替她弄得好好的,相對的,他也就不喜歡她違抗他的命令。
  “為什么女人很麻煩?”她問。
  “愛哭又任性、做事沖動、有可怕的尖叫聲、小心眼、凡事計較、心腸軟……”他開始列舉一大堆缺點。
  念凡打斷他的話,“你別說了。”她捶他,“你以偏概全、思想陳腐——”
  沈廷輊捂住她的嘴,“別說了。”
  念凡打他,拉下他的手,“專制跋扈——”
  “念凡——”他警告的說。
  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說:“你能講,我就不能。”
  他沒答話,繼續擦她的頭發。
  “你也覺得我麻煩?”她又問。
  “當然。”
  念凡气呼呼地推他,“那你何必來找我?”她心里不高興。
  “找不到你,我會被大嫂、二嫂罵死。”沈廷輊回答。
  念凡更不高興了,“所以,你根本就不關心我,對不對?”她不知怎地覺得很難過。
  沈廷輊皺眉,“我不關心你的話,干嘛來找你?”
  “因為你怕被罵。”她引用他的話。
  “這都是原因,好了。”他將擦拭過的長巾拋到屏風上。“你肚子還疼不疼?”
  “一點點。”她回答,落水后反而更不舒服了,“哥哥真的不要緊嗎?”她擔心的說。
  “休息几天應該就好了。”他拍拍她的背,“別想這么多。”
  “嗯。”她點頭,“如果我赶快回复記憶就好了,這樣便能知道是誰傷了哥哥。”
  “看到大嫂、二嫂,有沒有讓你想起什么?”
  “沒有,我會不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念凡擔憂道。
  “不會。”他大聲否定,“你至少要想起我,听到沒?”
  “為什么?”她摸摸肚子,又不太舒服了。
  沈廷輊生气的說:“為什么?”他會被她气死,“我們在一起十一年,你竟敢忘了我!”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愿意啊!“而且,我又不是只忘了你一個,我把所有人全忘了,可是,他們也沒你那么生气。”他為什么又開始對她咆哮?
  “那不一樣。”他吼道。
  “有什么不一樣?”她不解。
  “就是不一樣。”他暴躁的說。“你一定要想起我。”
  “這田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念凡說,她也不愿意這樣,“我也想早日恢复記憶。”她喊道,“你說的好象是我故意忘記你們的。”她生气的握緊雙拳。“你最討厭了,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想起你,你根本不關心我,只會對我大吼大叫,命令我做這做那。”她吸吸鼻子,愈說愈難過。
  “我不關心你?”他也火大了,“如果我不關心你,我干嘛找你?”他吼道。
  “你是擔心被大姊二姊罵。”她拭去淚水。
  “那只是原因之一,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說話?”他抓緊她的肩。
  “反正那不重要。”她推開他,“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在乎他的話,她喪失記憶前到底對他是什么感覺?她一點頭緒也沒有。
  “不許推開我。”他怒道。
  “我為什么要听你的?”她叫道,眼淚扑簌簌地落下,“你最坏了。”她哽咽的哭泣。
  沈廷輊懊惱地攬她入怀,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從她失去記憶后,他就一直對她大吼大叫,因為他老覺得煩躁不安。
  念凡抱緊他,抽泣道:“我也不喜歡這樣,可是又不是我故意的。”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他歎口气,“是我不好。”他將頭埋入她頸間,雙手環緊她,“讓你難過了。”他柔聲道。
  念凡抓緊他身后的衣裳,輕輕輟泣。
  兩人靜靜擁抱一會儿,念凡才漸漸止住淚水。
  “好點沒?”他抬頭問道。
  “嗯。”她領首道,小臉藏在他胸前。
  沈廷輊揉搓她腦后的腫包,“還痛不痛?”
  “有些疼。”她打嗝道。“你的衣服又濕了。”她摸摸他胸前的衣裳。
  “沒關系,我習慣了。”她是標准的愛哭鬼,從小哭到大。“你還是給二哥再診斷一次,這樣我比較放心。”他揉著她的包。
  “嗯。”她悄悄地打個呵欠,靠在他身上久了,會讓她想睡覺,“以前都是你哄我入睡的?”她問。
  “嗯,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沒有,隨口問問。”她心想,難怪她會想睡覺,“我都睡在你怀里?”
  “你睡著后,我才抱你上床的。”
  “難怪。”她閉上雙眼,疲倦地打呵欠。
  “什么難怪?”他不解。
  沒有回音。他低頭一看,她竟然睡著了。
  沈廷輊歎口气,“連站著你都能睡。”
  他攔腰抱起她,放她躺在床上,脫下她的鞋,隨即又覺得不妥,她的頭發還濕濕的,這樣睡著不好,于是又抱起她;他脫下鞋倚在床柱上,抱她坐在他腿上,她的頭則偎在他的胸膛。
  他左手圈著她的腰,右手抬起她的下巴,拭去她臉頰殘余的淚水,她睫毛上也沾有一些淚珠,沈廷輊將它們輕輕拂去,念凡動了動。
  沈廷輊撫著她的臉,想到她問他她好不好看的事,他仔細地觀察一下,這才發現念凡秀气的五官很漂亮:他一直注視著她,目光不自覺地移到她微啟的紅唇,像是受到蠱惑般,他的頭愈來愈低,呼吸也有些急促。
  當他触及她的唇時,念凡微歎口气,他猛然惊醒,迅速抬頭,砰一聲撞上后面的床柱,他不由得詛咒一聲。
  “天啊!”他摸摸額頭,他是不是變態?
  他竟然親吻念凡!怎么可能?他一定有病,完了,怎么會這樣?
  他竟然做出這种事!他們亂倫,他打一下自己的頭,他昏了是不是?他們又不是兄妹,怎么用這种字眼。
  “我完了。”沈廷輊閉上雙眼。他到底在干嘛?念凡是他照顧長大的,他竟然對她有欲念,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烈日把他晒昏頭了,一定是這樣。
  好,他要假裝什么事都沒發生,就像十一年前他不小心看見她的下半身一樣,這都是意外。十一年前他根本不知道她是女娃儿,所以不是他的錯。
  十一年后的今天,因為他中署,昏頭了,所以……反正就是這樣,他深吸口气,今天太熱了,令他精神不濟。
  念凡嚶嚀一聲,臉頰摩挲他的胸膛,她睡得正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沈廷輊動也不敢動,還在那儿找理由說服自己這一切都是意外。
  但他卻沒勇气再盯著念凡瞧,深怕不小心又來一次意外。
  那時,情不自禁或許才是最貼切的形容。

         ※        ※        ※

  沈廷輊一進門,沈廷軒立刻調侃道:“你們生蛋啊!去了那么久。念凡呢?”他怀中正癱著睡著的小猴。
  “她睡了。”沈廷輊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
  “你沒事吧?”念瑤擔心道:“可別也吐血。”
  “我沒事。”他轉向子璇,“你還好吧?”
  “我很好,我只不過是咳口血,你們別全緊張兮兮的。”他聲明道,“念凡還好吧?”
  沈廷輊的臉燥熱起來,“她很好。”這時,他非常慶幸自己膚色黝黑,沒人看得出他臉色不對。
  “你沒事吧?看起來怪怪的。”念如關心道。
  “我沒事。”沈廷輊赶緊轉移話題,“子璇告訴你們事情的經過了?”
  “都說了。”沈廷軍點頭。
  沈廷輊又道:“我們到隔壁商量,我不放心留念凡一個人在那儿。”才短短兩天就被人行刺兩次,他不能單獨留下念凡。
  所有人全點頭贊成,沈廷軍援起子璇,子璇又道:“我真的沒事,我自己能走。”奇怪,為什么每個人都听不懂他的話,而且沒人睬他?
  于是,他們一行人全移至隔壁房。
  念瑤看了念凡一眼,“她怎么穿你的衣服?”她怪异道。
  “她的衣服全被我丟了,我正想請大嫂去買几套。”沈廷輊聳肩道。
  “為什么丟了念凡的衣服?”念如不解。
  子璇回答了她的問題,“他不喜歡念凡穿著妓院里的衣服。”
  沈廷軍扶子璇坐下,自己才就坐,其它人這時也陸續坐下,念瑤坐在他身邊,再來是念如、沈廷軒和沈廷輊。
  沈廷軒笑道:“怎么不把衣服留下?很有趣啊!”
  “我看不出哪里有趣。”沈廷輊對二哥皺眉。
  “廷輊差點拆了怡紅院,怎么可能留下那些衣服。”子璇解釋。
  “為什么?”沈廷軒好奇地道。
  沈廷輊無奈的說:“這不是重點,我們開始討論正事,行嗎?”
  “我想先听原因。”沈廷軒很感興趣。
  子璇又代他回答,“因為有客人要替念凡開苞——”
  “啊?”念瑤和念如惊呼道。
  沈廷軍只是挑眉,沈廷軒則大笑出聲。
  沈廷輊怒視二哥,握緊雙拳,“這有什么好笑的?”
  沈廷軒拍拍沈廷輊的肩膀,“一碰上念凡的事,你的火气就這么大。”他笑道。
  念如拉拉丈夫的手,要他克制點。
  “這么可怕的事,你也哭得出來。”念瑤瞪了沈廷軒一跟。
  沈廷輊以手肘撞了二哥一下,“你笑夠沒?”他惱火道。
  “廷軒。”沈廷軍也出聲了。
  沈廷軒這才止住笑,“你們有任何線索嗎?”他問。
  子璇搖頭,“沒有。”
  “我打算從周明查起,問他是由哪雇來打手的。”沈廷輊說。“他們對咱們的行蹤似乎都很清楚。”沒想到他們去游湖,對方也跟隨在后。
  “那咱們的談話……”念如小聲道。
  沈廷軍搖頭,“不礙事,他們不在這儿。”他沒听到什么動靜。
  沈廷軒也道:“廷輊前后打傷了三個人,他們心中一定多少有個譜,知道要殺念凡沒那么容易,或許他們如今已在商量對策。”
  沈廷軍雙臂交叉于胸前,“他們在短時間內一定會再來,他們不敢冒險拖太久。”
  “怕念凡想起來?”念瑤說道。
  “嗯。”沈廷軍領首。
  “為什么念凡在怡紅院時,他們不下手?”子璇疑惑道,那時要殺念凡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因為怡紅院沒人可以保護念凡。
  “我想,那時他們正伺机而動,如果當時他們殺害念凡,怡紅院的人勢必會報官,到時府衙一追查,對他們必定不利,更何況,念凡蘇醒后失去記憶,他們也不急于滅口。”沈廷輊揣測道。
  “可是,后來你們出現,情形就改觀了,你們是念凡的親人,因此,有可能喚醒念凡,所以,他們就得在她清醒前殺了她。”沈廷軒接續道。
  “那現在我們全出現了,他們不就更緊張了。”念瑤說道。
  “所以,現在絕不能單獨留下念凡。”沈廷輊蹙眉道。
  “當然,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沈廷軒促狹地拍拍他的肩膀。
  沈廷輊賞他一詞白眼,“你干嘛笑成那副德行?”
  子璇指著自己說道:“我也可以保護念凡。”畢竟當初是他沒跟在念凡身邊,所以才會發生這种事,他一直覺得很內疚。
  “你只要好好休養療傷便是,小心傷勢加重。”念瑤指示道。
  “我真的沒事。”子璇重申道,他已經說到嘴巴快爛了,就是沒人听他在說什么。
  “我們只要等他們上門。”念如說道。
  “是啊!”沈廷軒點頭,然后把小猴塞到沈廷輊怀里,“這還你。”
  沈廷輊瞄了小猴一眼,睜大雙眼道:“它的手怎么變成這副德行?”
  小猴身上棕黑色的手一根根站起,像個大刺蝟。
  “這造形不錯吧!”沈廷軒笑道。
  子璇也笑,“真滑稽。”
  “難看死了。”沈廷輊皺眉道。
  念瑤笑得很開心,“我幫他梳一梳好了。”她伸手想接過小猴。
  沈廷軍拉下她的手,“別抱它,小心你過敏。”念瑤也曾被跳蚤咬得全身紅腫。
  念瑤咯笑道:“那你抱它,你的皮最厚了,跳蚤都咬不下去。”
  大伙儿全笑了,沈廷軍故意對妻子皺眉頭,念瑤則伸手撫平他眉頭。
  “我說笑的。”念瑤嬌笑的靠在丈夫身上。
  沈廷輊想把小猴的毛壓下,可是卻無效,“真是怪猴一只。”他受不了的說。
  子璇領首道:“念凡可喜歡得緊。”他拍一下小猴的腦袋。
  “二哥,有沒有什么辦法能讓念凡恢复記憶?”沈廷輕問。
  沈廷軒搖頭,“這种事沒個准。”
  “如果事情再重演一次,有沒有幫助?”念如凝視丈夫,微蹙雙眉。
  “可能。”沈廷軒領首,“希望很大,或許能刺激她的腦子。”
  “可是,我們又不知道念凡發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她滾下山坡。”子璇道。
  “難不成再讓她滾下山坡一次?”沈廷輊不贊成的說,他可不希望念凡受傷,他雙手仍忙碌地想壓下小猴的毛,突然,他靈光一閃,“我們一直忘了一件事。”
  “什么?”子璇發問。
  “這笨猴當時也在場。”沈廷輊拎起小猴。
  他們全忘記還有個重要證人,不,是重要證“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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