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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她快熱死了。
  念瑤覺得自己深陷在煉獄中,受著火烤的刑罰,那火燙得她好難受,她想逃走,可是不管她怎么逃,那火焰還是緊跟著她。
  她拚命揮手,想揮開那團火,可是她做不到;突然,火焰化成吳益泯,抓住她擺動的雙手,她嚇的大叫。
  “放開我,放開我。”她大喊,踢著雙腿,死命掙扎。
  她听到吳益泯哀叫一聲,放開她的手;她得意的笑著,瞬間,又有人抓?她的雙手,是沈廷軍。
  “你也在這里!”她惊喜道。“別讓他抓我回去,我不要,我不能丟下念如他們,我好熱,好熱。”
  吳益泯又變成了烈火,開始燒著她,她緊抓著沈廷軍的手,囈語道:“我好難過,我要水,好熱。”
  一道清泉流過她的喉嚨,她覺得好舒服,浸在涼涼的溪泉中,她在那儿抓魚蝦,還在森林中跑來跑去,微風吹著她,她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她在樹下睡的好滿足,卻有人推著她張開眼;是山豬,它要吞下她了!她尖叫著,開始往前跑,可是山豬在她身后追著她,她想爬樹,但卻上不去。
  她難過地哭了起來,突然,大樹變成沈廷軍,將她摟在怀里。
  “我不會爬樹。”她難過地道。
  “沒關系。”他拍著她的背。
  “可是有山豬。”她哽咽道。
  “沒有,你別怕。”他抹去她的淚水。
  她抬頭望著他,卻看見山豬從樹上扑下來。
  “山豬。”她指著他的背后尖叫道。
  她听到有人在笑,可是她看不清楚。他們認為她在說笑嗎?
  “那真的是山豬,它要吃掉我。”她喊道。“你要救我。”她對沈廷軍說。
  她听見他歎口气,而且她又听見了笑聲;她四處看著,吳益泯又出現了,他站在她的左邊,大聲地笑著,他的手中拿了把劍,正刺向沈廷軍。
  她大聲尖叫,撿起地上的果子,朝吳益泯丟去;他被打中了,她高興地笑著,她听見他在罵人。
  “你如果敢碰他,我就跟你抗爭到底,還有,我不會和你回去的。”她大聲嚷道。
  可是,他又化成了火焰,開始燒灼著她,她痛苦的啜泣道:“我好熱、好燙。”
  她听見沈廷軍在安慰她,他的手好涼,正撫著她的額頭,她被火焰燒得好難過。
  她不停地和大火對抗著,可是,這火一下子變成吳益泯,一下子又變成山豬,讓她捉摸不定,尤其是吳益泯總笑著看她受苦,她好生气。
  她气憤地叫著,吳益泯又抓著她想把她拖回去,她拚命地掙扎,想擺脫他的箝制。
  她又瞧見沈廷軍從火里走出來,她哭泣道:“你該保護我的,別讓他捉我回去。”
  “誰要捉你?”他摸摸她的臉。
  “坏人。”她呢喃道,抓著他的手,“別赶我走,他會找人把我抓起來,那念如、子璇和念凡就會變成孤儿。”
  “誰是坏人?”他又問。
  “就是吳益泯。”她大聲道。
  “他為什么要抓你?”他詢問。
  “因為我逃走了。”她翻來覆去覺得好難受。條地,她硬生生的坐了起來,迷惘道,“我要水,我好熱。”
  沈廷軍按住想下床的她,“別亂動。”
  她扯著衣服道:“我要吹風。”
  “不行。”他抓住她扯個不停的手,衣襟都快被她拉開了。
  “我好熱。”她想揮開他的手。
  “你別亂動,我拿水給你。”沈廷軍道。
  “好。”念瑤點頭。
  他起身倒了杯水,轉身回床榻時,只見念瑤扯開了衣襟,正在拉肚兜;他大惊失色的忙坐回床沿,右手抓著念瑤亂動的手。
  “念瑤,水來了。”他引開她的注意。
  “水。”她高興地道,雙手去接沈廷軍左手里的碗。
  沈廷軍避開她的手,將水拿到她唇邊;她一口气把水喝完,覺得舒服多了。他不敢起身放回茶杯,怕他一回身,她把單衣和肚兜全脫掉,于是,他把茶杯放在床沿。
  她的臉還是熱的發紅,他伸手探她額上的溫度,似乎沒前兩天那么熱了;她被高燒纏了三天,在這期間不斷高聲大喊,神智不是很清楚,不斷嚷著有人要抓她回去,囈語總是斷斷續續,以致他听得不是很明白。
  他歎口气,摸著她發燙的臉,兩天前他背她回寨的當晚,她就開始發高燒,是四人當中最嚴重的;念如、子璇和念凡雖然也病了,但并沒有發高燒;如今風寒也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只剩念瑤還全身發燙。
  他讓她躺好,替她蓋上被子,但她不耐煩地又把被子踢開,“好熱。”她叫,一腳把棉被踢到床尾。
  她不斷地翻來覆去,無法安穩地睡覺;他能做的也只是擦去她身上的汗水,看她痛苦他也不好受,但他卻愛莫能助,他痛恨這种無助的感覺。
  他再次把被子蓋在她身上,但她又憤怒地踢開它,“我不要。”她大叫。
  沈廷軍不知道要如何同她說理,再這樣叫下去,寨里的人又不能睡覺了。他脫下鞋,上床摟著她。這兩天,他都和她睡在一起,因為她根本不要蓋被子,只要一蓋被子就大吼大叫,可是,山里夜晚很冷,她不蓋被子,風寒會更嚴重,所以,他都上床抱著她,幫她保暖。
  念瑤蜷縮在他身上,夢囈道:“赶走他。”
  他的下巴擱在她頭頂上,圈著她的腰道:“吳益泯。”他是從這兩天她的夢話中判斷出來的。
  “嗯。”她抓緊他胸前的衣袋,怕他會不見似的。
  “他是你什么人?”他摟緊她,聲音里帶著怒气。這兩天他一直在猜,吳益泯到底和她有什么關系,他實在很想搖醒她好問個清楚,可是在她神智不清的狀況下是不可能的。
  “我討厭他。”她嚷道。“我不要談他。”
  “你先告訴我他是誰,我們就不談他。”他哄道,在這樣打啞謎,他會受不了。
  “他是我要嫁的人。”她不耐道。
  “什么?”他咆哮一聲,拉開她,俯身看著她;她張開雙眼,眼神有點散亂,有點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你嫁人了?”他咬牙道,不敢相信他所听見的。
  “沒有,我走了。”她又開始翻來覆去。好熱,他怎么一直問個不停?
  他釋怀地松口气。她還沒嫁人,差點害他就要殺人了。他又把她摟回怀中,將她的頭壓在他胸前。
  原來她是逃走了,難怪她常喊著有人要抓她回去;難道遇見她的那一天,她正從安池鎮离開?這女人果然很大膽,他微笑地想著。
  隨即他又蹙眉的想,她對吳益泯有感情嗎?他不喜歡這种可能性,不過,她總嚷著說討厭吳益泯,所以,她應該沒付出感情,這想法讓他很高興。
  “念瑤。”他喚道。
  她呢喃的挨緊他,沒有回話。
  他等了一會儿,才知道她睡著了,他的手指撫弄她的秀發,然后親一下她的頭頂。
  他為自己柔情的表現感到訝异,這是他從來不會做過的,一定是因為她正在生病,而他覺得有責任照顧她。
  他想了一會儿,覺得很有道理,微笑著和她相擁而眠。
         ※        ※         ※
  念瑤眨眨雙眼,全身軟趴趴的,沒什么力气,她瞅著床頂看了一會儿,這才發覺自己躺在床上。
  她偏頭環顧房間,看見沈廷軍坐在席上,蹙眉看著書籍。怎么他連看個書都皺著眉頭?
  “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她出聲問,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好沙啞。
  沈廷軍抬頭看著她,訝异道:“你醒了?”他起身繞過矮几,走到床沿坐下來。
  她半坐地倚著床頭,“這不是我的房間。”這房屋的擺設和她以前住的不太一樣。
  這廂房只有一張床,而且是張大床,床尾旁有個屏風,床前有個方矮几,几下舖著蒲席,窗戶都有竹帘垂下來,床頭旁都是竹編的柜子和漆奩,擺設很簡單。
  “這是另一間客房。”他回答,“覺得如何?”
  “很好啊!簡單大方。”她不懂他問房間的陳設作啥?
  他翻白眼道:“我是問你人覺得如何?”
  “哦!你怎么不說清楚。”她抱怨道。
  他可以确定她已邁向康复之路,因為她又開始好辯了,他的耐性又再次受到考驗。
  “念如他們呢?”她問。
  “他們很好。”他回答。
  “我怎么會往這儿?”她不解地道。
  “你病的很重,一直大吼大叫,所以,我們把你移來這儿。”
  “我生病了?”她訝异道。“我從來不生病的,還有,我也不會大吼大叫,那是很不禮貌的。”
  他再次翻了翻白眼。“你昏睡三天了。”
  “三天!”她惊呼,她怎么會睡了這么久。
  “你一點印象都沒?”他不可置信地道,她大呼小叫的模樣,連死人都會被吵醒。
  “一點點,我只記得好象在煉獄里被人烤,而且,我現在覺得自己好象被擰干的抹布。”她渾身一點力气都沒有,虛弱得像只快死去的狗。
  “我吩咐人替你拿些粥來。”她這几天都沒進食,一定餓坏了。
  他走到門口時,她問道:“這几天,你都在這儿陪我?”
  “沒有。”他怒道,推開門走了出去。
  念瑤不懂他為何突然生气,果然是反复無常,可是,她一直感覺他在她身邊陪著她,她才不相信他的話呢!
  她覺得喉嚨很不舒服,想喝杯水。她下床站著,才跨出一小步,整個人就癱了下來。她跪坐在地上喘气,沒有力气起來。
  “我果真病了。”她呢喃道,眼前還有金星在閃耀,而且頭好暈。
  她把手撐在地上想站起來,可是力不從心。
  沈廷軍一進門,就見她倒在地上,他著急地奔到她身前,“怎么了?”
  “沒事,我只是想喝杯水,但渾身使不出力。”她拍拍他的手,叫他不用擔心,他看起來似乎有些蒼白。
  他抱她回床歇著,訓道:“你下床做啥?連生病也不安份。”
  “我說過我只是想喝杯水。”她對他皺皺鼻子。
  “你不會等我回來?”他起身倒杯水給她。
  她喝口水,不悅地道:“你怎么老愛訓人,我現在可是病人,病人最大。”
  “你也知道你是病人,那就該有個病人的樣子。”他罵她。
  她嘟著嘴,轉過頭去不看他。
  他搖頭看著她孩子气的行為。“等會儿廷軒會幫你看看是否退燒了。”
  “念如他們有無生病?”她擔心的問。既然他們四人一起淋雨,而她病了,那么,他們是不是也病的不輕?
  “你們回來的當晚就全病了,只是你病的最嚴重,他們三人除了身子仍虛之外,已無大礙。”他伸手試試她額上的溫度,還好,應該是退燒了。
  “那就好。”她頓了一下又道:“你方才說我生病的時候一直大呼小叫?”
  “嗯。”他頷首。
  “我說了些什么?”她不好意思地道,她該不會把從小到大的秘密都吼出來了吧!
  他促狹道:“你該說的全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這可是事實,她什么話都用吼的。
  她臉紅道:“我到底說些什么?”令她覺得沮喪的是,她都沒有印象。
  他聳肩道:“你大部分都在說些小時候的事。”
  她明顯的呼了口气,還好,可是听到他的下半句話,她就笑不出來了。
  “其它的事,你還是不要知道得好。”他輕松地道,凝視她的臉孔,見她渾身僵住,差點笑出來。
  “我說了什么?你不要騙我。”她緊張地道。
  “你不相信就算了。”他若無其事的說。
  她捧著頭,努力思考著她究竟說了些什么。她不可能會講些見不得人的事,可是他那副樣子,就好象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
  “大哥。”沈廷軒站在門外喊,因為門沒關上,所以,他可以清楚地看見里面的情況。
  沈廷軍回頭對他說:“進來。你帶那么多人作啥?”他皺著眉看著來湊熱鬧的人,有羅浩倫、曉梅、余念如、余子璇、余念凡和一只猴子。
  “是他們自個儿要跟來的。”沈廷軒理直气壯的說。他們一行人全走進房里。其實他們都是來瞧瞧念瑤是不是恢复正常了,這三天,不管白天晚上,都會听見她吼叫的夢囈聲,寨里的人還以為她是不是燒得神智不清了。
  沈廷軍由床沿起身站在床邊,沈廷軒則站在他大哥身旁,他小心地看著念瑤的眼睛,好象很正常。
  “你知道我是誰嗎?”他戰戰兢兢的問。
  念瑤瞪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你是誰,你是二寨主,干嘛問這?”
  見她清醒,后頭的一干人等才敢接近床舖。“大姊,我們好擔心你。”念如說。
  “我很好,這只是場小病,不算什么。”念瑤吹噓道。
  大伙儿全露出不敢苟同的臉,尤其是沈廷軒与羅浩倫,他們兩人可是身受其害。
  念凡站在沈廷軒的右手邊,手上抱著小猴子,“姊,你會不會再大吼大叫?”她摸摸猴子的頭。
  “當然不會,你幫小猴子敷藥了,好乖。”念瑤說話的時候,沈廷軒就坐在床沿幫她診脈。
  “不是,是中叔叔敷的。”念凡指著沈廷軒,她叫沈廷軍大叔叔。
  “噢,謝謝。”念瑤對沈廷軒說。
  “沒什么,舉手之勞罷了。”沈廷軒道。
  余念瑤抬頭看著大家,子璇在念凡的右手邊,再過來是念如、曉梅和羅浩倫。
  她看著羅浩倫的額頭,好奇地道:“你的額頭怎么青了一塊?”
  除了念凡、子璇和羅浩倫外,其它人一听見念瑤的話,全都笑了,尤其是曉梅笑得最大聲。
  “他這是愛湊熱鬧的報應。”曉梅咯咯笑道。
  “湊什么熱鬧?”念瑤更好奇了。
  “沒什么,只是不小心——”
  “被茶杯擊中。”曉梅笑著截斷羅浩倫的話。
  “他為什么不躲呢?”余念瑤更不解了。
  曉梅笑得更大聲了。羅浩倫瞪她一眼,要她自制點,念瑤疑惑地看著他們兩人。這可能是他們之間的秘密,她心想。
  沈廷軒放下念瑤的右手,起身道:“沒什么大問題,只是身子虛了點,多吃些營養的東西補回來即可。”
  “我就說嘛!我身子硬朗得很,這點小病奈何不了我的。”她大言不慚的說。
  “少說大話。”沈廷軍當場潑她冷水,也不想這三天她的身子有多難受。
  “你干嘛老愛和我唱反調?”念瑤不悅的對他皺皺鼻子。
  “我是實話實說。”他駁斥道。
  “不同你說了。”她气道,等她吃飽喝足后,才有力气和他爭辯,她現在好餓。“什么時辰了?”
  “午時。”念如回答。
  原本半趴在床上的念瑤,已餓得整個人往下滑,癱在床上,“我快餓扁了。”
  “姊,我這有餅。”子璇從腰腹中掏出一個小手巾,里面放了些碎掉的酥餅,那是曉梅給他的。
  念瑤高興的伸出手。“我要吃。”
  沈廷軍扣住她的手腕,搖頭道:“不行。你多日未進食,吃餅腸胃會受不了。”
  “一小塊就好。”念瑤嘴饞地道。只見念凡已從子璇的手里拿餅吃,看得念瑤直流口水。
  “不行。”沈廷軍加重語气,她若現在吃餅,身子會受不了的。
  “大當家,粥來了。”王熙在門口朗聲道。他手里端著一碗白粥,他是廚房里幫忙的助手,長的眉清目秀,年方十八歲。
  曉梅走到門口,伸手端過稀飯,走回床邊。
  “你慢慢吃,好好休息,身子很快就會痊愈的。”沈廷軒叮嚀。“我們先走了。”
  “別惹麻煩,知道嗎?”沈廷軍道。
  “知道。”念瑤又對他皺皺鼻子。他對她有偏見,老愛教訓她。
  沈廷軍、沈廷軒和羅浩倫走出去,順手帶上房門。
  念如對曉梅說:“我來喂大姊。”
  “沒關系。”曉梅笑道,坐在床邊,一口一口地喂著念瑤,她來這儿可是有目地的。
  “姊,我要去后院。”子璇道,他想到后院去玩。
  “嗯。別玩得太野。”念瑤說,她知道小孩子靜不下來。
  “我也要去。”念凡嚷道,她抱著猴子和子璇跑出去。
  念如站在床頭,對念瑤說:“我等會儿去拿外袍讓你穿上”因為念瑤三天來都臥病在床,所以都只穿著白色的單衣。
  “穿我的衣服。”曉梅搶著說,她想讓念瑤換回女裝,“反正我們身材差不多。”
  “不用了,我自個儿有衣服。”念瑤道。
  “可是你的衣服是男裝我想看你換回女儿身的模樣,再說,寨里的兄弟都已經知道你是女的了,整天穿著男裝,不挺別扭的。這樣好了,你和念如都穿我的衣衫吧!”曉梅道。
  “不好意思麻煩你。”念瑤說,當初她只拿了几件男裝和念如公用著穿,就連念凡也都是小男孩的裝扮,因為她并不想多拿不必要的東西。
  “不麻煩,那就這樣說定了,等會儿我就去拿給你們。”她先聲奪人,不容拒絕。
  “哦!謝謝。”念瑤也只能這么說,可是,她老覺得有綁鴨子上架的感覺。
  念如看著矮几上攤開的書,問道:“那是沈寨主的書?”
  “嗯。”念瑤只顧著吃粥。
  “你知道嗎?大當家這三天都在這儿不眠不休的照顧你。”曉梅不經意的說。
  念瑤停下咀嚼的動作,這句話吸引了她全部的心思,“是嗎?”她的心覺得很暖和,還有莫名的感動;她的直覺果然是對的,他一直在身邊陪她。
  “你可以問念如。”曉梅轉向念如。
  念瑤看向大妹。
  “嗯。”余念如領首道:“沈寨主都沒离開過。”前兩天因為她自己也在生病,所以不能照顧大姊,可是當她病好時,沈廷軍還是堅持自己來,其中主要原因,是因為大姊只有沈廷軍在她身邊時,不會把他看成敵人,也不會大吼大叫,所以,她也不再堅持一定要親自照顧大姊。
  念瑤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笑容,心里很高興。
  曉梅把念瑤的反應看在眼里,又說了句:“大當家連睡覺都在這儿。”
  念瑤差點被稀飯噎死,她咳嗽道:“什么?”
  念如拍拍念瑤的背。“大姊,小心點。”
  “你沒事吧?”曉梅擔心的看著咳得喘不過气來的念瑤。
  念瑤搖頭。“沈寨主睡在這儿?”她瞪大雙眼。
  “是啊!二當家說,他有一天深夜到大當家的房里,卻不見他在里頭。”曉梅輕松地說,好象這不是一件重要的事。
  “可能他只是晚點回房。”念瑤找個理由說。男女共處一室就已不合禮教了,更何況共睡一室。
  “或許吧?”曉梅蹙眉道,彷佛這不是很重要的問題,但她卻在心底竊笑,念瑤自己一定也在怀疑。
  “姊,你要不要問問沈寨主?”念如蹙眉道,如果曉梅所言屬實,沈廷軍是要對大姊負責的。
  “哦!好。”念瑤道。她現在還是有點反應不過來,就算沈廷軍真的待在這儿,也只是想照顧她,她不能以此綁住他,更何況,她和吳益泯還有婚約在,想到這件事她就煩。
  曉梅又喂了念瑤几口后說:“你再歇會儿吧!現在不能吃太飽,對腸胃不好。”
  “謝謝。”念瑤道謝后,又躺了下來。她覺得有些疲倦,一定是大病初愈的關系,她得多休息。
  “姊,我晚點再來。”念如道。
  “好。”她合上雙眼,打個呵欠。
  曉梅和余念如隨即走出門外,曉梅露出一抹笑容,她要去向二寨主討賞,畢竟她說得不露痕跡,念瑤一定會去詢問大當家的,到時候……嘿嘿!婚禮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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