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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從沒想過你這么美的女孩居然會和阿奇相好,噴噴!”
  一聞此言的衛又綺,緩緩收回往前邁出的腳步。“你說什么?”
  “哎呀,阿奇那個男人有什么好的。”張家章擺出傲慢的嘴臉,一副施恩的語气,不平衡的嫉妒瞬間全傾泄出來。“長得一張小白臉,只是笑起來還可以看。哼!什么成就嘛,都是那張臉騙出來的。我敢打賭,他后台一定有一個肥胖的老寡婦給他撐著,呸!”
  這個男人的本質正一層層地在透明化,衛又綺的害怕及畏縮頓時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第三者的冷眼旁觀。
  張家章在唱大戲,一場爛斃的大戲。
  “你嫉妒他,對嗎?”
  “你在胡說些什么?”張家章努力想搖掉几分醉意。
  張家章不是個男人,只是個妒性甚強的男孩,不甘心輸給任何人的男孩。
  以前衛又綺怕他,但是現在……
  “又綺?梅姑正在找你呢。”不知何時,冷奇也上樓了。几步之外,衛又綺清楚地看見冷奇為她擔心的臉龐。
  “嗯。”她頷首,毫不遲疑地走向正等待著她的男子,不再多看張家章一眼,踏入燈光暈散的范圍中。
  那是過去了,而這才是未來。
  她沒有必要再去害怕一個自以為是的卑鄙敗類。
         ※        ※         ※
  冷奇不知道他的小寶貝是想到了些什么,但肯定是些愉快的事才能讓她的情緒如此輕松。他們一群人在客廳中瀏覽梅姑的相本,而雙胞胎只對大妃糖有興趣,不然就是對著卡通影片格格發笑。
  張家章在他太太焦急的眼光中下了樓。很明顯的他清洗了自己,發梢帶著細微的水珠。冷奇覺得那雙開始滲布血絲的眼像极了肉食性動物。他略顯暴躁地叫莉容去煮一杯醒酒的黑咖啡給他。可能是顧忌母親在場,他對剛才在樓上發生的事只字不提。
  九點半過后,莉容關掉了電視,准備帶著開始打呵欠的女儿們上樓就寢;冷奇与衛又綺也乘机告辭。
  “下次要再來玩哦。”梅姑在門口与衛又綺道別時,親親熱熱地給了她一個大擁抱。“我有你這么乖巧的女儿就好了。”
  “拜,梅姑。”
         ※        ※         ※
  今天天气陰陰淡淡,不似昨日的那般陽光普照,連夜晚也是云幕遮天,不見一絲星光月輝。
  “今天晚上看不到星星了。”搖下車窗,她對黑成一片的晴空感歎。
  “誰說的?”
  冷奇似乎頗不贊同她的說法。几秒后,衛又綺便發現他改變行駛方向,開到了小鎮外面,順著山坡路蜿蜒而上,最后在一處平緩的綠坡上停了下來。
  “哇!”她一下車便馬上發現冷奇帶她上來的用意。是星星!一大片一大片的星星。
  由這個角度往下鳥瞰,小鎮上家家戶戶所散發的燈光造就了一股宏大的气勢。點點盞盞,串成一條銀光點點的緞帶,足以媲美天上的銀河。
  “我從來沒欣賞過地面上的銀河,一直以為天空才有星星。”
  “我想是的。”他們并肩找了個視野最好的角度,席地而坐,不在意冷冽的夜風。“換個角度看一件事也滿有意思的。”
  “沒錯。”她想起自己對張家章的另一种看法。
  “我拍過滿多晚上月亮的鏡頭。”
  “是嗎?”她側過頭看他放低身体躺平,就這么自然而然与大山自然嵌在一塊、融成一体。“有你印象比較深刻的嗎?”
  “其實拍夜景不像白日那么容易。”他解釋著。“拍照片、攝影都一樣,如果說照片只是停格在一瞬間的畫面,那么攝影就是得將畫面不停活動下去,要有生命才行。像有一次,我記得我拍了一整夜的月蝕——”
  讓衛又綺著迷的不是冷奇所說的內容,而是說話的語气及連帶的肢体動作。一談到工作,他整個人都亮了起來,黑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急著和別人分享他工作上的樂趣及成果。
  “你怎么會——呃,我是說,你從小就想拍電影嗎?”衛又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提出這种問題。“我只是好奇——”
  “我喜歡你對我好奇,歡迎。”冷奇捏捏她的臉頰。“因為歷史。”
  “歷史?”
  “嗯,在對電影發生興趣之前,我對很多歷史故事都有興趣……中國的慈禧太后、英國古代蘇格蘭及英格蘭的沖突、中東迥然不同的回教世界……我喜歡想象住在世界各個不同角落的人們怎樣生活,那不是很有意思嗎?一樣是吃五谷雜糧的人類、卻各自發展出截然不同的風俗習慣。印度咖哩要用手抓著吃、古埃及兄弟姊妹的通婚,外人看來也許覺得不可思議,但他們卻覺得理所當然……我的話你會不會覺得無聊?”
  “不會。”又綺笑了一笑。
  “而電影是讓大千世界呈現在觀眾面前最快的方法,也等于重新將歷史上演。我一直喜歡所謂史詩類型的電影,最近迷上的是梅爾吉勃遜的“英雄本色”……”他滔滔不絕地說著。是誰說過,認真工作的男人最帥?冷奇可是全世界最英俊的男人。
  他的身影已悄悄駐入她心底的某個角落,隨著時間的增長,那道身影也悄悄地融入了她的心里,成了她的一部分。
  似乎有一些情愫正呼之欲出,但又被她的猶疑不決給帶了過去。
  她微笑,聆听,靜待他把長篇大論作個總結;冷奇可真是個電影狂熱分子呢,她又認識了他的另一面。
  “又綺?”冷奇的話匣子告一段落,才發現佳人有點心不在焉,心中暗責自己的疏忽。拜托!他比十六歲的毛頭小子似乎更不懂得情調,花前月下正是互訴情衷的大好時光他拍的電影鏡頭都死到哪里去了?他居然變成一只呆頭鵝。
  由此可見,電影情節就算再如何模仿人生,終究是安排好的台詞。
  “嗯?”衛又綺眨眨眼,忽然坐直身体。“你看,月亮。”
  真的,一道弧形优美無比的雪銀光芒重現,高挂在天際的遙遙一端。
  月梢勾滿了清漾的光輝,恬靜地落在這對有情人的身上。
         ※        ※         ※
  “又綺,你的阿娜答來接你嚶。”千玉老師一踏進辦公室便迫不及待地宣布。衛又綺在心中無可奈何的搖頭,雖然她知道這位大聲婆是一片好意。
  “說真的,又綺,你家那口子真的很帥。”另一個女老師發言,似歎似羡似惋又似妒。
  “謝謝。”衛又綺頷首。
  “又綺也變漂亮了呢,女人啊!果然還是談戀愛的時候最美。”
  衛又綺赧著雙頰,拎著皮包,火速地逃出辦公室。以她安靜的個性而言,實在不習慣近日來備受矚目的關注眼光。
  “嗨!”一只手臂不知從哪個方向繞了過來,一把圈住她的腰際,帶轉半圈后,衛又綺便穩穩倚在一個結實的胸膛中。
  是冷奇。他正恣意在又綺身上聞著她的幽香。
  “別。”她好不容易才阻止了后續發展,冷奇改而親舔她橫擋其中的手心,品嘗柔滑的紋理,很滿意地看著紅暈爬滿她整張臉。
  “不欣賞我的努力?”邪邪的笑意帶著不可錯認的進一步欲望。“回家去,小生馬上會竭盡所能滿足夫人。”
  “你不要亂來。”衛又綺緊張地將手指按在唇上,不停地噓過來噓過去,好怕有人看見。
  “錯,小寶貝。”冷奇不退反進,反而開始咬起她珍珠般小巧的耳垂。“我還沒開始“亂來”呢?你想試試看嗎?”
  “上車。”她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進車里頭當椅墊,可惡的家伙。
  “女士优先。”冷奇把她手中的鑰匙搶過來,將她當成小寶寶一樣呵護。
  “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每次衛又綺總要忍不住抱怨,這已變成每天都得上演的戲碼。
  “我知道。”他也每次都把她當娃娃哄,還不忘捏捏她的臉頰。“乖。”
  哼,沒關系,她今天還准備了另一招。“停車,我不要回家,我要去夜游。”
  車子果然停了下來。“小孩子搞什么夜游?”冷奇沒有生气,居然還用手指彈彈她的眉間。
  “我不是小孩子。”
  拜托,還說不是小孩子,連吵架都還是吵這一句,五歲的吵法。
  “我比你大,所以你是小孩子。”他只好“降齡”和她一起吵嘴。
  衛又綺鼓起一張苹果臉頰,索性撇過頭去不理睬他。
  “生气啦?”
  “……”
  “小寶貝?”
  “……”
  “好嘛,跟我說話嘛。”
  “…‥”
  “又綺?”他再度停下車,他這回真的擔心了。“好嘛,我陪你去夜游,對不起嘛。”他將女人撒嬌的態度學得入木三分,連語調也媚得令人酥麻。
  “噗”的一聲,衛又綺用手搗住差點破功的笑聲。難得一次找到机會整人,他才不會白白放過。
  豈料就那么一聲,冷奇就已看穿。
  “又綺,跟我說話嘛,不然我就——”活動著修長的十指,他的笑容包含了濃濃的陰謀色彩。
  “什么——哇!”衛又綺發出尖叫。“不要呵我痒啦!”
  原來冷奇打的是這种歪主意。他對她連連的呼救求饒充耳不聞,徑自偷襲被害者的腋下及腰窩。他們又叫又鬧,像對玩過頭的小孩。
  “呼——好啦,別鬧了,奇!”邊閃躲他的“偷襲”,還得在狹窄的空間“逃亡”,她怎可能玩得過這只色狼。
  “認輸了吧?”
  “才沒有呢,”這句回答馬上遭現世報,她又被他呵痒得痛痛快快笑一頓,几乎要翻天了才搖白旗投降。
  雖然有人說一天三大笑有益身心健康,但衛又綺不停和緩過度的呼吸,心中決定:還是沒有下一回比較好。
         ※        ※         ※
  結果“夜游”自然沒有成功,不過卻換成更刺激的“兩人運動”。几回廝殺下來,兩名戰敗的小兵癱在床上呈大字型這可是一個高難度動作,因為衛又綺的床是單人床。
  “睡過去一點啦。”衛又綺推推身旁占幅面積大的“不動明王”,嘀嘀咕咕。“真是,沒事長那么大干什么,饅頭啃多了你。”
  話是這樣說,她哪會真的抱怨在心。光是瞧他結實、充滿男性雄健之美的軀体,看几回臉就紅几回,欣賞都來不及了。她嬌喔地觀他一眼,直披而下的細細黑發隨著動作晃動,撩人地迷了冷奇的眼。
  “你真美。”
  衛又綺眨眨眼。“我嗎?”
  “呃,其實我也很漂亮啦。”冷奇煽煽睫毛,不忘送個秋波。
  “少惡心啦!”衛又綺任他又樓回床上,凶狠地往他肩頭一捶,換來他“啊,我死了”的叫聲。
  “別气別气,會長皺紋。”冷奇在她乳蕾上方吮出淺淺紅印。
  “你真坏。”一發不可收拾的結果是重回戰場,敗兵复活。強健的軀体覆在嬌弱的身子之上,黝黑和雪白的肢体相交,生命的縱橫線由不同的方向從此相纏在一塊,無法分离。
  “我說過,小寶貝。”冷奇的黑眼鎖住她每一吋迷人的曼妙嫩膚。“我還沒開始“亂來”呢!”
         ※        ※         ※
  衛又綺在睡夢中被模糊而又急促的男音吵醒。
  “是這樣嗎……不,我馬上回去……不,你沒有打扰我,事實上我休息的時間太長了……我的休假早該結束了。”
  什么?衛又綺整個人一僵。冷奇在說什么?
  “……等我回去,好啦,親愛的小湄湄。”匆匆挂掉電話,冷奇馬不停蹄地又撥了第二通電話。“喂,CF航空?我需要明天早上第一班飛机的票……飛往美國紐約,請幫我查一下還有沒有空位,七點?”
  在她內心某個角落,似乎有什么東西崩潰了。
  冷奇放下話筒之后,這才松了口气。他隨手拿起發帶將長發束成馬尾,動動筋骨。
  幸好他半夜醒來時臨時起意,打了電話回旅館,這才能接到石品湄的留言,繼而知道“夢想世界”所發生的火災意外。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回紐約,他不能容忍多年來創造的事業遭人攻擊破坏,雖然石品湄一再叫他不必赶回去,但他怎么可能不擔心呢?
  不曉得石品湄那妮子變成什么樣子了?嗯,下回和衛又綺一塊到紐約時得介紹她們認識認識,衛又綺會喜歡他的伙伴吧。
  “咦!你醒了嗎?”冷奇彎身撿起衣物,毫不介意展露他結實的体態,褐銅的肌膚包里著健美的肌肉。“正好,我正要告訴你——”
  “你要走了?”聲音非常非常小,她的心開始輕輕啜泣。
  “對,”他回答得爽快,完全沒察覺她的异樣。“我要回紐約了。”
  “我听到…‥你剛剛打的電話。”
  “噢,那是打給航空公司,我訂到机票了。真好,幸好臨時有人退票呢,我可以回紐約了。”
  他要回紐約了……回紐約了……
  “哦。”衛又綺被著被單下床,散亂的發掩去她大半的嬌顏,她看也不看他一眼。
  冷奇終于發現她的不對勁。“小寶貝,你還好嗎?”
  “滾出去。”她的聲音又小又安靜。
  冷奇不确定他是不是听錯了。“什么?”
  “滾出去。”這回是平地一聲雷,駭得冷奇差點從地面上彈起來。
  衛又綺一一抓起他的衣服扔向他。“出去出去出去!”
  “等等,喂,喂!”他東躲西閃著,要不就截空攔下自己的衣服褲子,活像在練少林武功。
  “哎呀!”他發出一記慘嚎。他避過了從頭頂飛過的鞋,卻來不及逃過罩面貼上來的襪子——嗚,好臭哦!
  “衛又綺!你是怎么了?”火了,他真的火了。這妮子在鬧什么情緒?“你在干什么?”
  衛又綺不顧一直往下滑落的被單,正死命推著他——目標是門口。
  “你滾回你的紐約去,大情人,反正這只是你的假期。你休息得太久了,你的假早就休完了,和我也該告一段落了。”
  “什么?”冷奇錯愕地重复,馬上知道她誤會了。“又綺你誤會了,我并不是——”他還來不及分辯什么,就被又綺一把推出了門外。
  “滾回紐約,回去你那個親愛的小湄湄身邊。”她的吼聲跟著合門聲一塊轟入他耳內。
  相信有人看到此情此景會撫掌大聲安可——這絕對是電影中最高潮的一幕…‥ 英俊的男主角和美麗的女主角發生口角,女主角把男主角“光溜溜”地丟出門外,附加一堆衣物。
  尤其是男主角英俊如冷奇。
         ※        ※         ※
  “咆?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呀?”石品湄惊愕地微挑秀眉,嘖嘖稱奇似的在他身邊繞著圈圈打量,活像在打量什么保護動物。冷奇沒好气地把手中的雜志束成筒狀,往她頭上敲去,惹得她哇哇大叫。
  “看什么看,把你敲笨一點。”
  石品湄很無辜地眨著眼。“我只是想瞧瞧你的三魂七魄跑哪里去嘛,幫你回魂啊。”她邊說還真的邊比划動作,又招來對方一記青光眼才住手。
  從外表來看,很難相信石品湄是個即將要邁入三十歲的女人。她微翹的鼻梁上挂著一副金邊眼鏡,她得不時用手指把它推回原處,以便配合她那雙瞇瞇亮亮的眼儿。她臉上還細布著一些用化妝品也蓋不過去的紅色雀斑,彷佛是淘气的小精靈所留下的印痕。
  石品湄一個熟練的動作,將一瀑青絲甩到身后,又紛紛散回微翹的臀上。“好啦好啦,人家只是想問你怎么沒把那位小姐帶回來給人家瞧瞧?”
  “哪位小姐?”
  “那位使你假期拉長的小姐嘛。”
  就在兩天前,對他狼狽地站在衛又綺臥室門口的那副慘相仍記憶猶新。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擂門要她開門,足足花了七十六分五十三秒四。他有滿腔要解釋的話,可是真的要他隔著一道門喊給她听?在叫天叫地都不靈的情況下,他最后只好提高嗓門這么做了。
  哎;誰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帥哥也是啊!。
  那時候他將一串解釋僻哩啪啦吼完后,換來的是滿室岑寂。
  冷奇歎了口气,煩惱地刷刷頭發。緊身牛仔褲繃著他修長有力的大腿,雪白的襯衫裸露出他精壯的胸膛……相信他隨時往街頭一站,都會吸引無數女人的目光。可偏偏眼前這個女人不買他的帳,究竟是哪儿出了錯?
  “小寶貝,我絕對沒有只有玩玩的意思,我愛你啊!”
  “…‥”
  “石品湄只是我的好哥儿們,相信我。”難道有了女朋友就不能有紅粉知己?拜托,都九O年代了咄!
  “…‥”
  “衛又綺,把門打開。”無計可施之下,他開始恐嚇了。“我要撞門嘍!”
  “…‥”
  “……然后呢?”石品湄不知打哪摸出一本筆記,原子筆刷刷地動得很開心。
  “你在干么?”冷奇自動停止話題,蹙著眉看她振筆疾書。
  “我?做筆記呀!”石品湄一本正經地道。“這是MTV劇本的好題材喲。”
  “石、品、湄!”他開始磨牙了。“把它給我,否則我跟你絕交。”
  她看看他逐漸鐵青的臉色,又衡量他發怒的程度。“真是,你的幽默感跑到哪去了。”石品湄撕下方才記錄的紙張,不甘不愿地往前一遞。“人家只是開開玩笑而已嘛。”
  冷奇冷哼一聲,在石品湄惋惜的眼光下將紙張揉成一團。他本想扔進垃圾桶就算了,但回頭一想,難保那妮子不會翻垃圾桶把它給找回來。
  他順手揣進褲子的口袋中,果然石品湄眼中露出那种“真的玩完了”的神情。
  飛回紐約后,冷奇立刻被一大堆雜七雜八的事纏身。“夢想世界”近來發生的一連串意外已被證實是有幕后主使者,事情鬧得不小,警方關心、娛樂新聞也大幅報導,然后那名縱火犯……叫什么里納來著,他還沒落网,E news和獨家秘聞、花花新聞网等一大堆新聞媒体都已經派記者在“夢想世界”門口駐軍,枕戈待旦地守著下一條新聞。
  冷奇并不是不習慣成為媒体焦點,在演藝圈中打滾的人或多或少都吃過狗仔隊的苦頭。但這一回,他真是他媽的心浮气躁。
  現在“夢想世界”的一舉一動全都受人注目,令他渾身不自在。這是令他心煩的第一樁;第二樁就是他打給又綺的電話全被打回票,只要他開始說一聲“喂”,電話就被切斷。衛又綺擺明了就是不想和他談。
  哎,改天得照照鏡子,看看頭發白了几根。
         ※        ※         ※
  打發石品湄出去后;冷奇蜷在辦公室的沙發椅上看火災損失報告…‥嘖,他丟開那堆報告,心中依舊惦挂著衛又綺的倩影,沒想到她一發起脾气來還挺固執的。
  他知道自己一開始沒有把話說清楚是他的錯,但總要給他一個机會平反哪。
  決定了,紐約的事一忙完后就回台灣去逮人,順便把結婚戒指套上她的手。
  這項決定當下讓他情緒舒坦了些,報告的內容看起來也比較像正常的英文字体,不再是蝌蚪文……嗯,順眼多了。
  嗶!電話響了一下。“凱恩請接三線,凱恩請接三線。”擴音机頻頻播放他的英文名字。當按下不停閃動的紅燈三線電話,出現的聲音是他從未料到的人——
  “你現在還好吧?”
  “阿焰?”冷奇當真意外之至。“你和晶儿度完蜜月了?”
  就這么突然打電話來,聲音照舊冷靜。一貫冷焰的作風。
  “是的。”當真是不浪費一摘口水。“听說你的事了,我能幫上什么忙?”
  “我不需要冷氏企業的幫忙。”
  “誰說冷氏企業要幫你?”冷焰更為鎮靜地回答。“是一個名叫冷焰的男人要幫助自己的兄弟,你、魅衣都是我的家人。”
  沒想到這個冷面的家伙居然說出這么一番讓他熱淚差點掉下來的話,感性得不得了。“謝了,阿焰。不過這件事我自己能解決。不要小看我哦!”
  冷焰不說話了。冷奇知道他在想什么,是的,他們畢竟流有相同的血液。驕傲及絕不服輸是冷家人的特性。當然,自己的困難絕對自己解決。
  “昨天我才下飛机。”冷焰道。“至少讓我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長話短說,”冷奇歪著頭沉思了一下。““盛代”制片公司想用卑鄙的手段打倒“夢想世界”。先是抽走我們邀聘的演員,然后又賄賂我們的員工在拍戲棚里動手腳,想辦法搶我們的戲約,最后就是引發這場不大不小、正好能上報的火災啦。”
  “听說你的搭檔也遭人恐嚇?”
  “對。”冷奇同意。“不過品湄那個保鏢幫她恐嚇回去了。”想起石品湄敘述她那口子怎么出手,他決定下次自己也來試試。
  ““盛代”?”冷焰忽然換了話題。“里納企業,目前由第三代納山當家。”
  “對。”冷奇附和他的話。“但還沒有掌握到确切的證据證明是他干的,不過警方已經在搜證了。”他警覺地加上一句。“阿焰,給我一點表現余地,這件事你不要插手,知道嗎?”“…‥如果你堅持的話。”冷焰不甘愿地讓步。“否則我明天一早打電話凍結“里納”所有市面上的股票。”
  “然后是華爾街金融小型地震?不,謝了。”冷奇往上吊個白眼。“我和品湄已經對他施壓,現在就只等著看他何時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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