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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气氛突然怪异了起來,喬若感覺到了,雖然她一點也不明白這是為什么。
  “阿堂?”她扯扯他的前襟,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沉默,而更加好奇于他的答案。“我們真的結婚了嗎?”
  她知道結婚是怎么回事,她從電視上看過,而且是不同模式的很多回,所以大概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只是她不懂的是:他們真的結了婚嗎?為什么他先前沒提過?
  “有什么分別嗎?”不明白她突然想追究的心情,他想先試還厘清。
  “當然有分別啊!如果結婚了,我們就是老公老婆,是生命共同体;要是沒有結婚,那我們就是男女朋友,我得再加油,才能套牢你的心。”她七拼八湊地說著從電視中學來的會話。
  “你想套牢我的心?”他揚眉,有几分意外于她說的話。
  “嗯,我希望阿堂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她很是認真地說著。“有時候來打掃的、或是送餐點的女服務人員,那些女生會一直一直偷看阿堂,若若心里就會覺得好生气,可是又不能阻止她們看。”
  律堂感到新奇地看著她,沒想到她竟會去注意、并想那些。
  “別笑。”
  是直到她說出口,他才發現自己的臉上挂著一抹笑。
  喬若滿意地看著他斂起笑容后,才又說道:“我知道,這叫吃醋,我不喜歡那种感覺,可是又避免不了。”
  “傻若若,你想太多了,我根本不會去注意其他的女人。”他怜愛地親親她的小嘴。
  “但我就是不喜歡她們這樣偷看你嘛!”她不滿地噘著小嘴儿說道。
  “那就算是結婚,你能阻止別人看嗎?”有此一問,純粹是好奇,當然好玩的成分也占了其中重要的一環。
  “當然可以了。”她一臉的理直气壯。“如果我們真的結過婚,是夫妻的關系了,那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問她們。‘為什么要偷看我老公?’這樣一來,她們就會嚇得不敢再看了。”
  誰也不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等律堂發現時,他已經大笑出聲。
  喬若又羞又惱,不明白他怎么能嘲笑她的認真,只能气得朝他的胸膛捶兩下出气。
  她愛嬌的可愛反應更是讓他笑不可遏,一長串渾厚的、暢意的笑聲源源不絕地傾瀉而出,換來了她著迷的注視。
  “阿堂,我喜歡你開心的樣子。”她用力抱緊他,滿足地歎息道。
  “傻丫頭。”親親她的發心,因為她嬌惑不已的可愛模樣而心怜不已。
  “要是能天天這樣,不知道有多好,我喜歡你開開心心的。”她很是認真。
  “會的,我們會開開心心的。”他承諾。
  “那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我們有沒有結婚?”她可沒忘了她的問題。
  他注視著她,你是考慮了一世紀之久,最后終于見他點頭,給予地答覆。“是的,我們結過婚了。”
  “啊!”她小小地惊呼一聲,不自覺地喃喃自語道:“結婚了,我們真的結過婚了。”
  他等著她消化這個訊息,因為她看起來是那么樣地惊訝,但在三分鐘過去,而她的不語及越來越多的困惑表情之后,他的眉狠狠地皺了起來。
  “有什么問題嗎?”他問,心頭因為她的反應而浮現几許的不安。
  “相愛的人才會結婚。”她看著他,突然冒出一句。
  他沒接話,等著她繼續發表她的高見。
  “阿堂,我們以前相愛嗎?”雖然遲鈍,但總也讓她想起這個嚴重的問題。
  他挑眉,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
  “我的意思是,不管現在,在我失去記憶前,我們相愛嗎?”以為他沒听懂,她重复了一次。
  “你覺得呢?”他反問她。
  “我覺得?”她一臉的困惑,那种笨呆呆的可愛表情又跑出來了。“我不知道那,雖然我看了那么多的電視,但其實我還是不怎么懂,什么叫相愛。我只知道,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只要我能看到你,我就會覺得好快樂、好快樂,像是一顆心要飛起來似的,整個人覺得好幸福。”語气一頓,她看他。“那你呢!阿堂,你對我的感覺呢?”
  “你比我的生命還重要。”他言簡意賅地回答。
  “那我們這樣算是相愛嗎?”她极富求知精神地追問。
  他沉默,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一直以來就是那樣,他將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事情好像就是那么樣地簡單跟自然,至于其他,他則是從來都沒想過;關于什么愛不愛,這些問題可不是他會費力去想的。
  “阿堂,這世界上你最在乎的人是誰?”她想了想之后,為了找出答案而換個方式問。
  他看著她,不明白這問題有什么好問的,因為唯一的答子就是她。
  “你不知道?那……那你在乎我嗎?”不明白他的用意,她不死心地問。
  “永遠都不要怀疑這一點。”他配合她,因為不想再玩這种猜謎游戲,所以他鄭重地說道。“這世上能讓我牽挂的,就只有你一個。”
  “真的嗎?‘她惊呼一聲,美麗的小臉儿上滿滿的全是惊喜,接著忙不迭地說道:“我也是,我也是這樣的說……這世上我最在乎的人就是阿堂了。“
  他點點頭,微抿的唇畔有抹難以察覺的笑。
  “阿堂,我想我們這樣應該就是相愛了,因為我記得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男女主角他們最在乎的人就是他們彼此,因為他們很相愛、很相愛。”挂著甜美的微笑,她說著她的研究心得。“所以我們也是很相愛、很相愛的。”
  律堂的表情有些的僵硬,是可以當做沒听到,但他仍忍不住地要怀疑起:在他不注意之間,她到底是看了多少奇怪的節目?
  “阿堂,那我們現在相愛,以前呢?以前也像現在這樣嗎?”她沒讓他有机會多想,緊接著又問了。
  “我們一直就是這樣。”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耐著性子予以回答。
  “真的嗎?但是凌大哥他那時說,你以前不管我,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小腦袋瓜子是還沒完全复原,但那不表示不夠靈光,該注意到的她仍是听到了。
  該死!律堂暗自低咒著。他就知道事情難了。
  “阿堂。你為什么不說話,你以前是不是很討厭我?所以一點都不想見我,才會一個禮拜見我兩次?”她用她單純的心思來推敲,話一出口又覺不妥。“但是不對啊,你是愛我的,不是嗎?還是說你其實是不愛我,你只是同情我受傷、失去了記憶,所以才對我這么好?‘”
  律堂的眉不自覺地糾結了起來,因為那越來越离譜的猜測。
  “我知道了,事情一定是這樣的,你只是因為太好心,所以……”
  “夠了!”再也听不下去,難得失去耐性的律堂打斷她的話。
  眨巴眨巴地眨著一對濃密的長睫毛,喬若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快哭了。
  “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開口,用极具權威的、讓人信服的語气。
  “那是怎么樣呢?”
  “一言難盡。”他已經努力過,但就只想到這四個字,不過后來又補充道:“不過絕不是你胡思亂想的那樣。”
  “真的嗎?”怀疑的樣子忍不住就流露出來。
  “你相信我嗎?”他只這么問她。
  美麗的貝齒咬著紅潤的下唇,她考慮了好一下,就在他開始感到煩躁、不知該怎么解釋整個問題之前,終于看見她點點頭。
  “嗯,我相信你!”她堅定地說著,雖然适才曾有片刻的不安,但若要她選擇,她絕對會選擇相信他。
  “那就沒問題了。”他做下結論,換來她的抗議。
  “不行、不行!”喬若哇哇大叫。“為什么?你要說為什么。”
  為什么要說‘為什么’?律堂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怎么會繞在這問題上打轉。
  “阿堂……”嬌軟的嗓音拖得長長的,大有長期抗戰的打算。
  听到她撒賴的語气,律堂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但幸好不是在劫難逃,此時突來的電話鈴響解救了他。
  喬若看他接起電話,也不知道對方是說了什么,她只知道她的阿堂不高興,大大的不高興,因為他的臉色是越來越坏,越來越坏……
  之后的三天,無論她再怎么嘗試,就是問不出原因。然后,她也動气了,甜蜜的兩人世界就此變了色,首次的高气壓來襲——冬天來了。
  “現在情況如何?”壓抑過的男聲低聲輕道。
  “老連恩的喪禮后,連恩先生不見蹤影,依据我們研判,先前听聞的語言极可能是成立的——因為父喪,麥肯連恩恐怕失去了他的理智,只怕將做出對總裁不利的事情來。”
  電話那一頭的人盡責地回報所有能得到的訊息。
  “我不是已經讓你們多注意他的行蹤?”語調不變,但話語中的不悅情緒已充分顯露。
  “這個……嗯……實在是麥肯連恩太滑溜了,他像是知道我們將有所防范,在喪禮后,很巧妙地擺脫我們部署的跟監視…”
  “我請你們這些人,是為了听這些推卸責任的借口嗎?”
  “是!總裁,這是我們的疏失。”深知上司的性子,電話那頭的人不敢再推托,直言承認錯誤。
  “盡快擺平這件事,我不想再為這种小事煩心。”律堂不耐地低斥一聲,末了,不等對方反應,卡的一聲便挂了電話。
  這一點都不像他會做的事,平日的他雖然冰冷嚴酷,但修養還不至于糟到會摔電話的地步。如今他這么做了,只代表著一件事,他很火大,非常非常地火大!
  “律?”甫入門來的卓然所看到的,就是他明郁煩躁的模樣。
  “怎么來了?”看到他的出現,律堂即使感到意外,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來。
  “知道出事,能不來嗎?”卓然沒多說什么,但已表現出他的關心。
  “沒什么大不了的。”
  “是嗎?已經事關喬若的安危,事情還不夠嚴重?”卓然可不是被哄大的,雖然先前說了不想管事,但可也不是放著什么事都不知道。
  事情的症結處被點出,律堂也不再逞強,索性默認。
  “現在打算怎么做?”
  “你認為呢?”
  “一方面加強你跟喬若身邊的保全,一方面則全力撤出預備肇事者,也就是放話要讓你付出代价的麥肯連恩,跟他把事情說清楚。”卓然說出他的打算。
  “了無新意。”律堂一點儿也不客气地直接批評,因為這跟他正在做的并沒有什么不同。
  “那可否容我問一個較有新意的問題?”話鋒一轉,卓然問起另一件更讓他感興趣的事。“你跟喬若怎么了?吵架了?”
  “你真是越來越愛管閒事了。”沒習慣与人分享心事,律堂避而不答。
  “這里是台灣,你可以說我是人情味濃厚。”卓然笑笑地解釋了他的多事。
  “你大可以當自己在紐約。”紐約人的人際關系是出了名的冷漠。
  “你我都知道,這并非地域的問題,而是對象。”卓然挑明了說。“因為對象是你、是喬若,我的人情味才跑出來的。”
  “那還得謝謝你了。”律堂不太領情。
  “如果不想談,我也不勉強,雖然我真的很好奇,喬若那一副小可怜的委屈模樣是怎么回事。”卓然一臉的無所謂。
  听他提起她,律堂的眉忍不住皺了起來。
  “要不,我跟她聊聊好了,剛剛幫我開門,她看起來真的很糟。”卓然很是故意地說著,雖然爾雅的模樣仍是一派的优雅從容。
  “你以為我會讓你把所有的事告訴她?”律堂攔下了他,知道他正打算做的事。
  “啊,你什么都沒說嗎?”卓然貴族般的斯文面容上出現惊訝的表情,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難怪她心情會那么不好了!畢竟任誰都不喜歡被蒙在鼓里,撇開當事者的身分不談,光是心上人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就一定教她心里很難受了。”
  “我沒有冷落她。”律堂下意識地反駁。
  “那是你在說的。”卓然嘀咕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能讓在場的第二人听見。
  “什么意思?”律堂不自覺地瞪著他看。“還有,收起你無知的樣子,我了解你,你用不著對我來那一套。”
  既然被拆穿,卓然也就不跟他裝蒜了,很配合地直言道:“律,在你做盡你認為對喬若有利的事情之時,不妨換個角度跟立場想想,假設你是喬若,今天被蒙在鼓里的人是你,你會有什么感覺?”
  “可惜我不是喬若。”言下之意是:正因為他不是,所以他得為她安排好一切。
  “我知道你不是,所以才要你換個角度想。”卓然向來以耐性見長,就看他繼續說道:“你很清楚,因為這是你的做法,但喬若她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這樣你又怎能期望她能夠了解,你背著她忙著部署一切,全是為了周全她的安全,而不是因為對她的感情淡了,想冷落她。”
  “難道你要我告訴她,有個腦筋不清楚的瘋子因為無法理解一場合法的并購案。而他的老爸剛好又在這并購期間心髒病發离世,所以現在這個瘋子開始抓狂、揚言要報复,已對外放話要血債血償?”律堂沒好气道。
  “有何不可?”卓然不懂他在想什么。
  “是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律堂難得大發好心,直把他面前的卓然當做是得了老人痴呆似地解釋道。“只不過這次的情況比以往的非理性抗爭要來得危險十倍不止,這個瘋子很不巧地認識了几個混黑手党的兄弟,而這些個兄弟又已答應要找人來進行暗殺的工作,好完成這個血債血償的誓言。
  “嘿,你真以為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嗎?”卓然失笑。
  “是嗎?要是你不提起,我還真以為你不知道。”律堂嘲弄地應了一句。
  卓然不以為名,繼續說服他。“就是因為危險,你不覺得反而更應該告訴喬若一聲嗎?”
  “你錯了,就是因為危險,我不想讓她為這种事擔憂,所以才特地瞞著她,就像我以前做的一樣。”末了,怕他還不明白,律堂又補了几句道:“我勸你別浪費力气,我以前這樣做,現在這樣做,未來也是會這樣做,你別妄想改變我的心意。”
  “嘖嘖!我還以為這陣子的喬若能讓你多少改變一些,沒想到還是不行。”卓然搖頭歎气。
  “把話說明白。”律堂一向就討厭他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
  “你為什么總要替喬若決定一切呢?她是個成年人了,多多少少都有她自己的想法。為什么你總愛把她當成無行為能力的小孩一樣地看管,這樣你不樂嗎?”卓然再一次多事地說出他的看法。雖然以他個人的意愿來說,并不是很樂意做這种事,但誰讓他已答應佳人要替她解決這件事。
  “我是為了她好。”律堂說出他最重大的理由。
  “好、不好,這都該由她自己決定吧?”
  律堂陰郁地看他一眼。“她會感謝我為她所做的。”
  “才怪!”
  “才怪!”
  突如其來的嬌斥聲出現在兩個男人的對話中,給人的感覺是那么突兀,尤其是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律堂盡全力要隱瞞真相的小女人之時,可想而知在看見她之后,律堂的臉色會有多難看了。
  “卓然?”要不是礙于她不适合見到血腥畫面,律堂恐怕就要殺人了。
  “哎呀!”卓然裝出一臉的惊訝。“喬若,你怎么會在這里?你偷听我們談話?”
  “你說清楚,為什么要把事情瞞著我?”盛怒中的喬若沒看見卓然打的暗號,眼前的她早忘了先前因卓然套過的那些招數,滿腦子就只想著要得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我瞞你什么了?”不愧是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人,律堂冷靜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一個剛被抓包的人。
  “我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他這時的冷寂簡直就要把她气坏了。
  “你听到什么?”律堂繼續他的質疑。他對這种事超有經驗,不管對方問什么,就是什么都別承認,那就對了!
  至于否認,那可說是這法們中最高原則,好比被抓奸在床的丈夫,明明裸著身子抱著一個同樣光溜溜的女人,也要說:“在哪里?女人在哪里?”
  他現在的質疑,跟反問‘女人在哪里’可以說是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我想,喬若想表達的,是她不認同你的做法。”卓然适時地插進一句,知道再讓他們兩個繞下去,是永遠都不會有結果的。
  律堂丟給他一個“要你多事”的坏臉色,至于喬若,那當然是忙不迭地點著頭。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阿堂你真是太過分了。”順著卓然的話,她抗議著。
  “我做了什么?”律堂繼續裝死,雖然喬若有卓然的幫忙,但他可還沒看在眼里。
  “律,再裝就不像了,喬若她剛剛都听見了。”卓然原涼地說著。他今天的存在。可以說是專門要跟律堂作對的。
  “沒錯!我全听見了。”喬若的強調也表現得很适時,而且她很聰明地沒說出,她是在有心安排下特地偷听的。
  “喏,她全听見了,所以你也別再裝了,就老老實實跟她談一談嘛!”卓然很快地接著說,話題之順暢,就像是事前套過一樣。
  律堂看住他們兩人,額角的青筋隱隱沒現;如果到這時他還不知道這兩個人曾有過私下串謀,那他的頭真可以剁下來拿來當球踢了。
  “阿堂……”語气一軟,喬若一臉的委屈。“我就知道,就知道你嫌棄我,你早覺得我是個沒用的人,對不對?”
  “我沒有。”雖然料定這也是卓然教出來的,但律堂就是看不得她難過的樣子,只得一面否定她的問題,一邊惡狠狠地瞪問那個故做無事模樣的教唆者。
  “才怪!你就是覺得我沒用,要不然,發生這么大的事,你就會用我商量,而不是把我當笨蛋一樣的排斥在外。”她一臉的“悲傷”,全然一副我見猶怜的嬌柔模樣。
  “你不是笨蛋,我只是不希望你擔心。”她說。
  很好,他總算肯開口解釋他的行為,這是第一步的開始……喬若心中想著,表面上仍是維持著她的“悲傷”。
  “可是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擔心啊,我還以為……還以為你不要我了。”本來只是假裝的,但想到他這些天為了部署人力而對她的冷落,她的眼眶一紅,差點就真的要哭出來了。
  “傻瓜,你怎么會這么想?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呢?”他歎息,朝她張開臂膀。
  “阿堂……”她輕喊道,像只粉蝶儿般飛扑進他的怀中。
  “我只是不希望讓你知道這些不愉快的事,所以才想瞞著你解決。”擁著她,他輕聲解釋。
  天知道這有多不容易,要維持她生命中的純真美好,實行起來可是一件高難度的事,畢竟這世界的黑暗面可不少。
  要完全過濾所有會讓她感到悲傷的事,真的得具備惊人的能耐才可以做到。
  他一直覺得自己做得不錯,至少在她失去記憶前,他一直很完美地負起這項責任,讓她遠离人世間所有讓人感到不愉快的丑惡事情。而原本地也是打算繼續維持這樣的做法,但如今因為卓然的攪局,害得他破功,讓這事無法再持續下去了。
  “可是你這樣我會更擔心啊!”她回應他的解釋,飽漲的淚水极适時地在這時候掉了下來。
  “別哭,我就是怕你這樣,才不想讓你知道的。”他擦去她的眼淚。
  “我發誓,要是你下次膽敢再瞞著我任何事,我就會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睛瞎掉、看不見為止。”她撂下她的威——事實證明,她還真是個有遠見的人,之前看電視時,覺得這句話不錯而用心記了下來,沒想到這會儿就派上用場了。
  “別這樣。”律堂覺得有些的頭疼。
  “我就是要這樣。”溫馴的模樣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講理的嬌蠻模樣。
  “若若…”
  “別叫我,我就是不講理。”逮住机會,她宣泄她的不滿。“你也不想想,你一個人在想這個、煩那個的時候,被排斥在外的我有多擔心,尤其是我已經生气了,你還是不理我,你知道那時我多害怕嗎?”其實可以說是恐懼了,因為平日的他總是護著她、定著她,一點點委屈都不讓她受的,可那時她都發脾气、開始鬧性子了,也不見他來哄她、疼她,這讓她害怕到了极點,直憂心起他是不是不要她了。
  說起來,這若要不是她夠机靈,發覺到不對勁,對門邊多出的保全人員感到好奇,又要不是她;臨机一動,想起卓然留給她做為緊急聯絡用的電話號碼,而且打了這通求救的電話,只怕她仍持續著她被拋棄的憂慮,永遠都不會知道隱藏在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
  “阿堂,你答應我,以后不管發生什么事,你都得讓我知道。”她要求他的承諾。
  “這……”他一臉的為難。
  “我們不是夫妻嗎?”她追問。
  “我們當然是。”他不容置疑地肯定道。
  “那就對了,夫妻都是要共患難的,你不能丟下我不宜。”她說著她從電視上學來的道理,前些天因為他的冷落,她看的電視節目比之前還要多,學到的也更多更來了。
  “我沒有丟下你不管。”律堂覺得頭痛,事實上,他就是太放不下她、舍不得她,才會想攬下所有的工作。
  “那我們要一起共患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你的事,這樣才是夫妻,不是嗎?”她堅持著。
  “若若,你不懂,這些事很危險,不是說管就能管,那些人的目標是我,我不希望你冒任何的險、受到任何傷害。”如果她太常出現在他的身邊,那她极可能會成為歹徒的標靶,這一直就不是他所希望的事。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看你一個人涉險嗎?”她不懂他在想什么。
  “但至少我能确保你的安全,不是嗎?”他很實事求事地說。
  “我知道了……”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看著他,一對水靈靈的眼睛快速地蓄滿了眼淚。“這就是你以前一個禮拜只見我兩次的原因了,對不對?”
  這個話題上回他們討論過,只是上回討論到一半,就讓一通電話給打斷,是以結論還沒出來。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質問,他不語,算是默認。
  “笨蛋、笨蛋、笨蛋!”她捶他,眼淚掉得更凶。“你怎么可以這么做?怎么可以?”
  “我是為你好。”他說出他唯一所求的。
  “不好、不好!一點儿都不好!”她哭鬧著。“你怎么會認為這樣對我最好呢?我們是夫妻,是得共患難的夫妻啊,你怎么能夠這樣,自己做了這么多,卻要我什么都不做的坐享其成,你害我變成一個坏人,變成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坏人了……”
  律堂听到后來,其實已經搞不懂她在說什么了,不過大致上而言,還算明白她是在對他的做法表示气憤。
  為什么?
  律堂不解,他已經做盡一切地所認為的、對她最好的事了,為什么她會不開心?
  “我們是夫妻,這代表我們是站在對等的地位!”擦去眼淚,她宣布,像是為他心中的困惑解惑一樣。
  那又如何?
  律堂沒問出口,但那表情已說明太多。
  “意思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一定是個大笨蛋,竟然放縱你做了這么愚蠢的事!”
  “愚蠢?”她的說法讓他的表情變得奇怪。
  “就是愚蠢!”她确認,然后一臉正气凜然地宣布。“你放心,不會了,以后不會讓你這么做了,因為我變了,不再是失去記憶前的我,也就是說我不再是那個大笨蛋。”
  “所以?”律堂還是搞不清她的意圖。
  “所以我要改變這個現象,讓我們成為真正的生命共同体!”她宣布,嬌嬌柔柔的模樣里有著一派与气質不符的豪气。
  看著她一臉堅決的模樣,律堂的臉黑了一黑,僵硬的表情轉向一旁,准備找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算帳……咦?人呢?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卓然找了個沒人注意的好時机,早一溜煙地跑了。這時候的書房里,除了他們這一對麻煩的夫妻,哪還有什么其他人影?
  沒人可以遷怒,這下子律堂的臉變得更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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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蘭蘭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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