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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親愛的霏霏:
  我知道寫“你好嗎?”、“我很好”、“我很想你”這類的話會被你罵,但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想你喔!你在台灣好不好呢?
  一封信才讀到這儿,董話霏就忍不住笑了。
  “真是傻瓜一個。”
  這個左善善,都嫁人了,怎么還這樣傻气呢?
  最近過得有一點混亂,因為我跟小哥哥結婚的消息終究曝光了,那些新聞媒体快把我逼瘋了,幸好我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里,可是小哥哥就慘了,他每天出門像打仗一樣,那些記者看到他就像狗見到骨頭一樣,非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來,這几天大家的日子過得有點草木皆兵,婆婆說:干脆再舉辦一次婚禮,滿足這些記者的好奇。一以換取生活的平靜。
  這個建議小哥哥本來不愿意,因為會去夏威夷舉行婚禮就是想擺脫這些傳播媒体,但經近几天記者大人們的緊迫盯人后,小哥哥已經有點認命了。其實,我也不喜歡讓人像是耍猴戲一樣的擺布,但誰讓小哥哥的身分這座不平凡呢?平常時候,大眾對他貴族与財間領導人的身分十分好奇,對這場沒有絲毫預警的婚姻更是想一探究竟,其實說穿了,這些人應該是對我的身分感到好奇吧!幸好我還挺會安慰自己的,對于純日本式的婚禮也有一點點好奇,不知道會不會再舉行一次婚禮?若會,不知道你能不能來參加?一直有點遺憾,去夏威夷結婚的時候太近匆忙,沒能讓你參加我的婚禮,若這一次你能來,那我會更期待這次的日式婚禮。好了,不談這些了,最近在忙些什么?快放寒假了吧?你是不是又要開始失蹤了?以前,每到寒暑假你就會失去聯絡,這一次呢?我人在日本,該把信寄到哪里去呢?仔細想想,從專一開始跟你同寢室住了兩年多,但一直以來,好像都是我說你听,你很少說到自己的事,當然,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的,但一直以來,我對你的了解很有限,這點讓我感到有些沮喪,霏霏,我們到底算不算朋友啊?記不記得和邵齊野餐拍照的那一天?經邵齊提起,我才發現,自己連你取下眼鏡的模樣都沒見近,我想,若我們算是朋友的話,我們一定是一對很糟糕的朋友,因為要是哪一天你換了一副眼鏡或不帶眼鏡走在路上,我沒有把握認出你來,這樣算不算糟糕?寫到這儿,心里有點亂,這种感覺說不上來,但我想你懂。沮喪的善善筆
  新婚燕爾的新嫁娘是不是閒得沒事做?不該去想這些有的沒有的的問題吧!
  厚重的黑框眼鏡遮去泰半的臉,讓人看不清董語霏此刻的神情,她平靜的摺起信紙,收妥信件后兀自看著信封上娟秀的字發呆。
  老實說,她很討厭自己的性格。
  她也很想跟時下的少女一樣,膚淺、聒噪、多話,平常可以為了一點點小事興奮個老半天,空閒時最耗体力的活動就是成群結隊的追著偶像跑,而平日的對話則圍繞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打轉。
  照行為舉止來看,這樣年紀的女孩顯得有點愚蠢、無知,但至少她們坦白,就像白紙一樣的無偽。況且,雖然是終日無所事事,但十七、八歲本來就是無憂無慮的年紀,該反映出的本來就是這樣無知、天真的模樣,但是,她不過比十八歲多活了十個月,為什么自己就無法那樣沒頭沒腦的過日子呢?
  真的,她很討厭自己的性格。
  一直知道班上的人是怎么看她的,評語不外乎:古怪、孤傲、不合群、難相處、個性乖僻……之類的,但她真的沒辦法,無論怎么勉強自己,就是無法跟一大群嘰嘰喳喳的小女生打成一片,更別想要她加入那种喋喋不休又毛毛躁躁的小女生團体。
  只是,左善善并不是別人,她是真正的朋友,也可以說是住校兩年多來唯一的朋友,但不知怎地,即使是對于左善善,她也甚少提到自己的事情,可能是因為文靜的個性讓善善不習慣去打探別人的私事,而自己能免則免,就這么省略不提了。
  有時候,董語霏也覺得自己的個性很奇怪,自己的過去又不是多么不堪,有什么好不能說的呢?但就像是一個結梗在心里一樣,能不談就盡量不談,現在可好了,剛當新嫁娘的好朋友現在遲鈍的煩惱起這個問題來了,是該為她的遲鈍感到好笑呢?還是替自己所造成的困扰感到抱歉?
  敲門聲打斷董語霏的思緒。
  “董語霏外我。”
  董語霏著實愣了一下。
  理論上,只有异性才會被阻隔在女生宿舍的大門外,在這個校園內,她的同性朋友只有善善——當然,這是善善還沒為愛离開校園前的情況,現在的她總是獨來獨往,尤其是新室友要在下學期才出現,她可以說是獨行俠至于异性朋友的數目根本等于零,班上那一些連名宇都記不起來的男同學是不可能來宿舍找她的,那會是誰呢?
  心口猛然一緊,來不及謝過前來通報的同學,董語霏像是逃難般的沖了出去。
  是他嗎?在她逃离他身邊兩年零八個月后的今天,他終于來找她了?不,不對!
  走廊上飛奔的身影在下一秒硬生生的頓住了。
  董語霏,你這是在做什么?高興?為了那個人的出現而高興?拜托一點好不好,你少沒出息了,當初是怎么信誓旦旦又費盡心思的設法离開他的,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像巴不得快點回到他身邊似的,你少丟人了。董語霏的內心代表惡魔的那一部分正狠狠的痛斥著自己。
  但是……沒有什么但是不但是的!惡魔的那一部分截斷代表天使那一部分的反駁,接著又是狠狠的訓了一頓。
  你忘了他以前是怎么待你的嗎?高興的時候哄哄你,不高興的時候理都不理你,要不就是公然帶著各式各樣的女人在你的而前晃來晃去,把你當成寵物一樣看待,逃了這么久,不就是為了擺脫寵物的命運?難不成你怀念起寵物生涯,想回到他的身邊?你少犯賤了。
  “也許……不是他……”董語霏不自覺的自言自語著。
  對嘛!也有可能是別人,并不一定是那個人。內心代表天使的那一部分連忙附和著。
  “況且……就算真的是他,我現在這樣子他也認不出我來。”行經公用的穿衣鏡時,董語霏對著偌大的鏡子喃喃自語。
  及肩的發刻意吹直以清湯挂面的不起眼發型蓋住了臉頰的一部分,而臉上那副又厚又重的粗框大眼鏡又蓋住了臉部的上面一大半,這樣一來,她的臉能讓人看清的部分已經剩下不多了,而平日的衣著她更是以愈不顯眼愈好為最高穿衣原則,這使得她整個人看起來還真的是……
  唉,真是一言難盡啊!
  基本上,此時鏡中的人像是一只丑小鴨:看不清美丑的面容、傾向落伍的休閒衣飾,那是一個走在路上,從你身邊走過后都不會讓人費心注意的類型,若硬是留心記住的話,就只有那副丑陋的眼鏡能讓人留下一點點印象了。
  兩年多前她便刻意的以這樣平淡無奇的造型存在,但歷經兩年之后,有時經過鏡面反射,她都還會認不出鏡中的自己,更遑論是那個把她當寵物豢養的男人?
  對,就是這樣!
  即使真的是他,他也一定無法認出她,屆時,她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對他說認錯人了,而且,門外的人并不一定是他……
  經過一番內心交戰后,努力整理好心情的董語霏做個深呼吸,确定准備好了,這才毅然決然的推開宿舍的大門。
  等在門外的不是記憶中高大英挺的身影,厘不清心中的感覺,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點失望……他終究不會來找她。
  “喂,你是從美國出發的啊?這么久?”等在門外的邵齊一看見董語霏,忍不住開口抱怨。
  “你來干嘛?”口气不是很好。“還不死心啊?我是不可能答應你的,想照相,你還是去找別人吧。”
  對于邵齊,董語霏從沒給過什么好臉色,先前會跟這种校園才子產生交集全是因為左善善的緣故,自左善善离開后,這种交集自然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只不過很奇怪,邵齊像是吃飽了沒事做,三不五時就會來騷扰地,每次總是要求她讓他照几張相片。
  “你還真是鐵齒耶,也不想想學校里有多少人希望我替他們拍張照片,就只有你,真是怪胎了,讓我照几張會死啊?”說到這事,邵齊就一肚子气。
  打從上一次幫左善善拍照后,他就千方百計的想好好替她拍張相片,想确定一下那時候他看見的光彩是不是出于錯覺,誰知道她大小姐的姿態可高了,不過就是几張照片嘛,干嘛一副要她拿下眼鏡就好像是要她的命…樣,真是怪人一個!
  邵齊暗罵董語霏的同時,忘了怪人不只是董語霏一個,因為他那不能被激的個性受到董語霏的刺激后,更是下定決心非替她照几張相片不可,這种奇怪的執拗跟董語霏的古怪可以說是不相上下。
  “你也太閒了吧?為了這种絕不可能的事還特地跑到宿舍來?”真不曉得這位校園才子的腦袋里裝了些什么?豆腐渣嗎?都纏了她快兩個月了,怎么老說不听啊?說不給拍就是不給拍,想替她照相,這輩子免談。
  “嘿嘿!很抱歉,今天不是為了照相的事情。”他差點忘了今天來的目的了。
  “有屁快放。”董語霏一臉不耐的看著他。
  “拜托你斯文一點,有點耐心好不好?”邵齊受不了的搖搖頭。
  “你來就為了說這個?”
  “當然不是,我來是想問你,你宿舍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到外面去?”而且哪里的房子不找,還好死不死的找到他阿姨家的房子。
  “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拜托,你以為我那么無聊,那么喜歡知道啊?”董語霏防衛性的語气讓邵齊翻了個大白眼。“你找的套房是我阿姨的,我昨天去那儿正巧听見她提起這件事,后來知道房客是你,一不小心就順口跟她說我們是同班同學,于是她要我來問問看,你要搬過去時需不需要我幫忙。”
  說到這儿,邵齊覺得自己的命真苦。
  他是班代兼學生會會長,除了這些忙碌的職務外,他還身兼攝影社社長,攝影社也就算了,畢竟這是自己的興趣所在,但他還身負已畢業學長所托,直到找到接班人之前,他還得命苦的擔下吉他社代理社長的職務。
  也不想想,課業加上一大堆雜七雜八的外務,他的校園生活已經這么忙了,現在他竟然還會蠢到幫自己找個苦工來做?唉……他笨、他蠢、他呆,沒事干嘛找個苦差事往自己頭上砸呢?
  “你阿姨家?”董語霏有點遲疑了。
  想搬出去,就是不想跟不相干的人有關連,怎么也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的新住處會跟邵齊牽扯上關系,但那里的環境真的很好。
  “別告訴我,你現在改變主意,不想搬了?”邵齊依据她臉上的表情來推測。
  不可諱言的,邵齊心中多少有點期待這樣的推測能成真,那樣他就能免掉這次吃力又不討好的苦力差事,不過……這可能嗎?听他阿姨說,董語霏已經付了訂金跟兩個月的租金,總不會現在才反悔吧?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金額呢!
  “你少自作聰明了。”董語霏冷哼一聲。仔細想想,她何必呢?干嘛為了邵齊這號人物放棄那么好的住家環境?
  “哎,我阿姨家的那間套房大概有十來坪,你一個人有必要住那么大嗎?況且,那房間是經過設計師設計、本來是要給我大表姊回國后住的,只不過陰錯陽差,她嫁給一個老外,已經決定在那邊定居了,所以我阿姨他們才想到要出租,我知道租金不便宜耶,你家里的人道么大手筆,怎么肯讓你住那么大間的套房?”邵齊有點好奇。
  “你管得還真多。”董語霏避而不答。
  “說真的,你在這里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呢?”邵齊想不通。据他所知,他們學校的宿舍由于是新蓋的,環境還不錯而且免費,一般而言,想住進來是很難申請的,沒想到董語霏竟意外的提出搬离的申請。
  “你不會懂的。”董語霏不想多說。
  當初決定住宿舍是為了躲“他”,已經兩年多了,從不見“他”為了她的失蹤做出一絲一毫的努力,只怕她高估自己的寵物身分,對“他”而言可有可無,既然不用再躲“他”了,那就沒必要委屈自己住在這种限制多如牛毛的宿舍了。
  “你不說,誰會懂?”邵齊有時真有股沖動,想拿刀剖開她的腦子來看看是不是跟一般人不一樣,要不然怎么會這么難相處?
  看邵齊沒有离開的打算,董語霏已經開始不耐煩了。有點不想理他,尤其又想到還有一屋子的東西等著她整理。
  “你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該不會你來跟我扯了這么一大篇,其實最主要的目的只是想跟我打探善善的消息?”
  “才不是哩。”邵齊斷然否認。
  又急又快的否認反倒讓董語霏有告之的興致了,她故意的說道:“很好,反正我也沒辦法告訴你什么,畢竟她跟青梅竹馬新婚燕爾,現在也沒什么好說的。”
  “什么?”邵齊愣了一下,“她結婚了?”
  “你那么惊訝做什么?”
  “我哪有。”邵齊否認。“只不過覺得意外,她怎么這么早婚?即使對方是青梅竹馬,也不能确定那個人最适合她,不是嗎?”
  邵齊的話讓董語霏悶笑在心里。
  唷,好酸的語气吶!怎么也沒想到,這位校園里的天之驕子到現在還沒發現他對善善的心意,看來,這個邵齊對感情方面還真不是普通的遲鈍,真不曉得該替他免去失戀之苦而覺得高興呢?還是看他死鴨子嘴硬、強力否認自己的心意而覺得好笑。
  “左善善她……好不好?”邵齊忍了許久,最后還是問了。
  “當然好,她的父母也過去跟他們同住了,心愛的人士在身邊,哪有不好的道理。”董語霏像是看白痴一樣的看著他。
  “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左善善不在了,所以你才不想再住宿舍?”突如其來的念頭讓邵齊脫口而出。
  這樣的說法……或者,也有一點吧?畢竟,空出來的床位下學期就會遞補上新的室友,新的室友是個什么樣個性的人沒有人能保證,為了避免以后麻煩,還不如找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圖個清靜。想是這樣想,但董語霏可沒打算說些好听的話來嘉惠邵齊難得的冰雪聰明。
  “這不干你的事吧?”
  “喂、喂、喂,小姐,請你搞清楚,要當苦工的人是我,怎么會不干我的事?”邵齊已經有點惱火了。
  打從他出娘胎以來,就這董語霏將他忽略、漠視得最徹底,平常跟她對話時,所得到的回答不是“你不會懂”、“你管得真多”,要不就是“不甘你的事”,一點意義都沒有嘛!
  “喔,對了,既然你自愿來幫忙,過兩天就放寒假了,我想這兩天就搬過去,明天下午你就可以過來搬了。”董語霏說得理所當然。
  “哎,你實在很那個耶,我還以為你會說不用了。”邵齊忍不住抱怨。原本,他還以為董語霏這种古怪的性格會斷然拒絕他的幫助。
  董語霏一臉奇怪的看著他。
  “放著免費勞工不用,你當我神經病啊?”………………………………
  麒煒模特儿經紀公司,是全國規模最大、名聲最響亮的演藝經紀公司,旗下歌手、演員、模特儿無數,個個皆屬一流,在當今的演藝圈中,捧紅無數的演藝紅星,號稱“演藝圈培育搖籃”,一紙經紀的是所有想一圓明星夢的少男少女夢寐以求的。
  說起“麒煒”捧人的功夫,那還真不是普通的厲害,不論是一線的主角、二線的配角,或是賣皮相的花瓶角色,只要一加人“麒煒”,包管每個人都能在自個儿的演藝生涯中更上一層樓。
  這絕對不夸張,一些老演二線配角的演員在簽的后,馬上就在公司安排下接演一些男女主角的角色,立即從二線演員晉級為一線的主角,而原本一線主角的當紅演員在簽約后,經過公司的捧人企畫,更進一步,升級為國際級的當紅知名演員。
  至于那些只靠外表的花瓶角色就更邪門了,這些偶像往往在跟“麒煒”簽約后,那生硬的演技就活了起來,就連高難度的哭戲也無法難倒這些原本不會演戲的偶像,那一顆顆的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的一一滑落,鮮活的演技一洗以往的花瓶印象,馬上由花瓶晉級為實力派演技紅星。
  演戲的方面如此,歌唱的部分也是雷同,可想而知,“麒煒”的一張經紀的在演藝圈的熱門程度,圈內人几乎可以說是擠破了頭想進“麒煒”,不過,由于“麒煒”簽人的標准有一定水平,所以想進“麒煒”并不是那么簡單。
  一般而言,除了先天條件良好讓“麒煒”簽下來准備力棒的新人外,其他的必須是本身已在演藝圈中具有廣大的人脈、觀眾群,這樣“麒煒”才會考慮簽下來。其實說穿了,若說商人賺錢的方式是錢滾錢,那“麒煒”成功的方式就可以說是“名聲”滾“名聲”,然后締造雙嬴的好口碑。
  由于捧紅的明星多得數不清,若要在“麒煒”所捧紅的眾多知名紅星中硬要挑出一個最具代表、最傳奇的,那莫過于兩年多前讓“麒煒”的知名度攀向最高峰,卻在沒預警下倏然引退的當紅少女紅星——FI FI了。
  如今,兩年多了,公司還三不五十接到查詢FIFI下落的詢問電話,由此可知這位少女明星引退得有多匆促——那時她連一句交代都沒有,就在演唱會上臨時宣布退出演藝圈,引起相當大的震撼——雖說歌迷總是健忘的,但直到今日,兩年多了,FIFI的歌迷對她的興趣還在餘波蕩漾,由此情況看來,就可知FIFI 當時走紅的程度了。
  “麒老大,今天來上班啦?”難得出現的上司出現在辦公室內,這罕見的出席讓裴若茵這個超級總經理有趣的取笑著。
  唐子麒,“麒煒”的當家老板,不知怎地,演藝圈內所有熟識与不熟識的人都喚他一聲“麒老大”,這一聲稱呼更加奠定了唐子麒演藝圈教父的崇高地位,一般人都以為,要創下這樣名气鼎盛的大規模經紀公司,還把自己推上演藝圈教父地位的人一定是個人生歷練丰富、德高望重的老人家……嘿嘿!錯!
  加加減減的算起來,不論是中國人的虛歲算法或是西方人的實歲算法,這位唐子麒先生的年齡也不過三十歲,人不但多金,英俊的外貌還不輸旗下的男明星,可謂是青年才俊,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未婚。
  “別說了,原本指望你把公司弄倒了,誰知道我什么人不請,偏偏請來一個超級總經理,幫我把公司愈弄愈大間。”唐子麒“感歎”著。
  “麒煒”會這樣成功,還真是始料未及,五年多前,年輕气盛促使他跟好友背著家人開了這家經紀公司,原本只是玩票性質,讓他的好友有地方發揮攝影長才,誰知道規模卻愈搞愈大?
  “干嘛?你又職業倦怠了?”裴若茵了解的笑問。
  裴若茵的來頭不小,可以說是台灣當紅的節目主持人名單中的第一把交椅,在她考慮回歸家庭、相夫教子之際,讓唐子麒憑著私交對她好說歹說、費盡唇舌之下,好不容易才能重金將她禮聘來幫他管理“麒煒”。
  當然,會重用她到几乎把公司交給她的程度,除了信任她的能力外,她的人面、對這一行的了解讓唐子麒相當放心。
  裴若茵与唐子麒的相熟,知道他很忙,身為企業家的第二代,雖抗拒但仍不可避免的接下家族企業,這還只是他事業的一部分,因為這兩年來他還幫一個出國的世交好友管理他家的產業,這雙重的壓榨快逼死他了。
  也就因為這樣,每當唐子麒快承受不了壓力時,他就會回到這間讓他當成避風港的公司來休息一下,對她這個听眾發發牢騷。
  “你那個朋友到底什么時候回來啊?”裴若茵有點好奇。
  內線電話讓裴若茵錯過唐子麒那一副“天曉得”的表情。
  透過電話擴音功能,秘書盡責的通報:“總經理,有位樊昊煒先生找麒老大。”
  “樊昊煒?”唐子麒大叫一聲,精神振奮,他夸張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一把就接起電話。“你确定是樊昊煒?”
  唐子麒激動的樣子讓裴若茵嚇了一大跳,但更覺得好笑。前一秒看他還像病懨懨的公雞呢,沒想到下一秒他就活了過來?
  也就因為唐子麒夸張的反應,對于“樊昊煒”這個人,裴若茵非常好奇。
  “怎么,你還認識第二個樊昊煒?”
  懶洋洋的帶笑嗓音揚起,隨著大門被推開,一個卓爾不凡的偉岸男子正斜倚著門邊,雙臂環胸閒适的朗笑著。
  “要死了,你到現在才給我回來。”唐子麒迎了上去,作勢往樊昊煒的腹部落下一拳。
  “會晚嗎?我說過,最晚三年就會回來的。”樊昊煒的臉上帶著有默契的笑,毫不示弱的回以一拳。
  “對,你還告訴我,最快一年就回來的。”唐子麒抱怨。
  “沒辦法,忙嘛。”聳聳肩,樊昊煒說出一個皮痒的答案。
  “忙?”唐子麒怪叫一聲,差點沒讓自己的口水給噎死,“這是人說的人話嗎?你忙我就不忙啦?你到底有沒有良心啊?以為我在這里很好過是不是?也不想想,是誰不負責任的把自己家里的事業丟到我身上,早知道就讓那‘某人’家的公司倒的倒、破產的破產,不用替那個‘某人’忙那些了。”
  “你以前不是那么會記恨的。”樊昊煒一面打量唐子麒,一面嘖嘖有聲的搖頭。
  “那我們來交換立場,看你會不會記恨。”唐子麒沒好气。
  樊昊煒大笑出聲。
  看到被晾在一邊的裴若茵一臉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唐子麒這才想起來要替他們倆做介紹。“昊煒,別笑了,我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裴若茵,咱們麒偉的總經理,也是讓麒偉還沒倒閉的最大功臣。裴,這位是樊昊煒,我的死党兼換帖兄弟,也是麒煒傳說中的地下老板,那個挂名又不管事的老板。”
  “你好。”裴若茵微笑。
  跟裴若茵握手的同時,樊昊煒突然說道:“我知道你。”
  “我們小時候都是看你的節目長大的。”唐子麒极有默契順口接下去。
  兩個大男人爆笑出聲,而裴若茵則是哭笑不得。
  沒錯,她人行的年資算起來多一些,但那還不都是因為自己是童星,要不然她不過大他們几歲而已,說什么“小時候都是看你的節目長大的”,好像她已經七老八十似的,哪有那么夸張。
  “別說得那么夸張好嗎,把我的行情全破坏光了。”裴若茵佯裝抱怨。
  “不會的,誰不知道我們鼎鼎大名的制作人達哥就是拜在您的石榴裙下呢?”唐子麒笑道。
  “算了,我懶得跟你說,這里讓給你們,我得出去一下。”裴若茵相當識相,知道這兩位久別的老友需要獨處的時間,索性大方讓出辦公室。
  反正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閒,找老公哈拉哈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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