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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即便理不清紅葉那通電話究竟有什么意思,但綠仙的心情已然好了許多,此刻,她正聚精會神的和山雞一起窩在真皮沙發中收看新聞報導。
  某知名女藝人的唯一愛女慘遭綁匪撕票,歹徒的手段惡毒殘忍……看著,綠仙好不容易轉晴的心情頓時又變得陰霾沉重,水靈雙眸忍不住紅了起來。
  報導中詳盡的解說這名少女失蹤的十余日間警匪對峙的情形,但讓綠仙忍不住紅了眼睛的是,這名被撕票的無辜女孩不僅失去生命而已,那些窮凶极惡的歹徒竟無所不用其极的凌虐這名少女。
  一連串的新聞報導讓易感的綠仙紅著眼睛,看得整個人怒火中燒,就連山雞也一派義憤填膺的模樣,恨不得几名犯案的凶手落在他手上,他絕對以其人之道還洽其人之身,讓這几個混帳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也遭受相同的痛苦折磨。
  “過分!真是太過分了!”綠仙哽咽的嚷嚷著,籍以發泄她的憤怒。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些人真是太惡劣了,最好別落在我手上。”山雞忿忿不平的發表感言。
  “對,把他們全槍斃了!”綠仙生气的嚷嚷。
  生气极了的綠仙跟山雞忍不住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起來,紛紛發表如何對付這些凶手的方法,而血鷹人門時就是看到這副景象,但他默不作聲,只是靜靜的佇立一旁,專心的聆听這場世紀審判。
  從沒想到生气時的地,晶晶發亮的雙眸像是擁有万千力量,整個人生气盎然、神采飛揚,跟平日的愚蠢模樣比較起來別有一番風采。血鷹的雙眼完全不受控制的凝視著綠仙,這個困扰他達半個多月之久的女孩。
  “真希望抓到這些人,讓他們受同樣的痛苦,再以同樣的死法結束他們的生命!”討論到最后,綠仙下結論。
  “對,就是這么辦!”同仇敵愾的山雞附和著。
  “這樣才算是給死去的少女一個公平的交代……血鷹?!”窩在沙發里的綠仙驀地發覺一直旁听的血鷹,只能呆呆的看著他,一下子反倒說不出話來。
  “血鷹大哥,你回來啦?”見到血鷹,山雞一躍而起,好一會儿才發覺自己問了一個蠢問題,忍不住尷尬地抵搔頭。
  “听見你們堂主剛剛說的話了,動員所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它。”血鷹像是沒听見山雞的廢話,面無表情的下達命令。
  剛剛說的?是哪一件?山雞不确定的看向綠仙,而她的樣子看起來比他更茫然。
  “是不是抓起這些撕票的綁匪,讓他們受同樣的罪?”不确定的山雞只好問他親愛的血鷹大哥。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別的事嗎?”血鷹看著山雞反問。
  “是!”愉快的行了一個舉手禮,山雞看起來高興极了。
  領命的山雞迅速离開,剩下綠仙一個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血鷹,局促不安的活像一只小毛虫,哪還有剛才意气風發的女中豪杰模樣。
  見她這么不想面對自己,血鷹不做任何表示的轉身离開。
  用眼角徐光偷偷的瞄了血鷹一眼,見他有离去的打算,綠仙鼓起勇气,連忙從沙發里爬起來,以細如蚊嗚的音量喚了一聲:“血鷹……”
  綠仙的呼喚讓离去的頎長身影停下腳步。
  他還以為她會怯懦的一輩子躲著他呢。血鷹俊眉微揚,轉過身面對她。
  “你愿意原諒我了嗎?”低著頭,綠仙走到他的面前忏悔著。
  這陣子她一直想著他肯不肯原諒她的問題,一顆向來無憂的心因而消沉了好一陣子,有自知之明的綠仙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情,打算問個明白,省得自己東清西想,無法像以前一樣的快樂過日子。
  綠仙的問題讓血鷹想起了她的眼淚。
  “我真的沒有惡意,我只是不想再看見你受傷,也不想讓你覺得我一無是處,所以才擅自幫你,想讓你對我有好印象……沒想到會惹你生气。”從決定面對他起就一直保持低頭的姿勢,綠仙還沒有足夠的勇气正眼面對他。
  從這個角度,血鷹只能看見她一頭細致的青絲。
  “你習慣用頭頂對著人講話嗎?”大手抬起精致的小臉蛋,血鷹不意外的發現,那粉嫩的触感好得讓人不想放開。
  血鷹的舉動讓綠仙傻俊的看著他,一張俏臉莫名其妙的轉為誘人的粉紅。
  血鷹的大手不自覺的在細嫩的粉頰上緩緩的摩挲著,像是想确定這份絕佳的触感是否只是一种幻覺,最后,蝕人心魂的触碰來到鮮艷欲滴的誘人紅唇,順著优美的唇形一次次輕緩的划過,一親芳澤的念頭讓人無法拒絕。
  “閉上眼。”血鷹突然說,和緩的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讓綠仙不由自主的听話,果真乖乖的閉上眼。
  如愿以償的緊緊擁住她,血鷹溫存的吻住小巧而誘人的紅唇,不似上次的懲罰性質,這次他极有耐心的一次次引導她,直到編貝般的玉齒在他溫熱的唇舌誘引下開啟,讓他恣意的擷取一如想像中的甜蜜。
  跟上次不一樣,他沒咬人……嗯,其實還是有啦,但這次他沒咬疼她,不是上次他肚子餓時吃她的嘴的樣子……這……這是吻?他在吻她?
  單純歸單純,在好友的教化下也看了几部文藝電影,綠仙知道現在血鷹跟她正在進行的動作稱為“接吻”,是每部文藝片中不可或缺的一幕。
  接吻這個“名詞”……咦?該說是“動詞”吧?還是“連接詞”?綠仙越想越糊涂,總而言之,跟血鷹接吻這件事讓她相當震惊,只能被動的承受他的深吻,而無法再多做思考……
  如此柔軟,如此甜美……綠仙生澀的反應引得血鷹無法自持的越吻越深,最后終于戀戀不舍的結束了這個吻。
  即使擁吻她是情不自禁,血鷹對這种完全無法自己的失控感到深惡痛絕,他不該對她有感覺的。血鷹突如其來的放開她,這讓綠仙心生一种空虛的感覺,有一些期望他能一直這樣擁著自己。
  “你……你不生气了嗎?”撫著被吻的櫻唇,綠仙羞怯的問道。
  經過多日的冷靜后,血鷹無法否認,綠仙真的是幫了他一個大忙,不過他不打算告訴她,因為這是他的私人恩怨,他不希望有旁人插手,即使赤焰盟已讓她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或許我該向你道謝……”即使沒打算告訴她,但看著她的羞怯及那一抹因他而形成的嫣紅,血鷹不禁脫口而出。
  綠仙迷惘的反應讓血鷹察覺自己的失神,冷漠的神情在下一瞬間又迅速換回,仿佛先前他并沒說過什么,擁吻她的事也不曾發生過。
  “下次別再犯了。”血鷹冷冷的拋下警告。
  “嗯。”綠仙乖巧的承諾,見血鷹欲离去,連忙又喚住他。“血鷹!”
  看著她,血鷹等待下文。
  “我……我想學習槍法,你愿意教我嗎?”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新聞報導引起綠仙潛藏的暴力因子,她忽然有一种強烈的念頭,她希望自己也有一些能力,有朝一日能親手讓這些無惡不做的歹徒伏法。
  “明天起,准時上課。”
   
         ☆        ☆        ☆
   
  綠仙自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接連几日的朝夕相處,綠仙突然發現,當初要血鷹指導她槍法技巧,是她所做過的事情中最聰明的一件。
  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綠仙只知道,能跟血鷹多相處一些時間,就讓她覺得好快樂,和他在一起時,她的心總是滿滿的洋溢著一种陌生的情緒,暖暖甜甜的,讓人沉溺其中且越來越不可自拔。
  “專心一點。”看見綠仙第N次的神游太虛,血鷹蹙著眉。
  手中握著血鷹送她的掌心雷,綠仙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開始專心認真的瞄准遠方的靶心。
  說到手握的這把掌心雷,它的來歷又讓綠仙心花朵朵開。
  前陣子血應帶她去挑槍,但是綠仙直到血鷹气憤的离去后仍沒挑出什么,而這次央求血鷹指導她槍法后,上課的第一天血鷹就交給她這把經過高人改造的掌心雷。這把袖珍的槍不僅小巧輕盈,方便綠仙使用与攜帶,它的射程与威力經改良后更加來得惊人。由于是血鷹親手交到她手上的,所以綠仙對這把槍一直有种莫名的喜愛感。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這兩個人几天前不是還陰陽怪气的嗎?尤其是現在一臉歡愉的仙仙,她的轉變未免太大了,几天前還半死不活的,現在卻笑得像得到全世界一樣的滿足。山雞納悶的看著射擊室里的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總覺得血鷹大哥跟仙仙之間好像有一种無法言喻的張力存在。
  “什么事?”血鷹發現了山雞。
  “呃……仙仙,不,我是說,我們堂主的電話。”山雞出示手上的行動電話。礙于血鷹在場,山雞不敢造次,連忙改口對綠仙的稱呼。
  “找我?”綠仙詫异的接過電話。
  “哇!好神气哪,堂主!”電話那頭傳來帶笑的挪揄。
  “尉藍?!”綠仙惊呼,“你怎么會打電話來?”
  “怎么,我不能找你嗎?”藍海反問。
  綠仙的反應讓藍海感歎苦心白費,要知道,能打通這通電話著實費了一番周章,她先打到鬧空城計的朱雀堂,在找不到人的情況下,最后還是靠她的親親老公讓留守的山雞帶著行動電話出門找綠仙,這才讓她能跟綠仙說這通電話,沒想到綠仙竟是這种反應,非但沒高興的跟她sAYHOLLE,還一副大惊小怪的語气。
  “不是,我還以為度蜜月的人都是重色輕友,有异性沒人性。”綠仙老實的將心里的想法說出來。
  由于藍海是使用擴音功能講電話,是以綠仙的老實回答讓她身旁的殷玄魁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大笑出聲,而听了綠仙的話哭笑不得的藍海見狀,嬌嗔地對身旁的親親郎君送上一記大白眼,最后,也忍不住的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但這不表示她打算放過講出這傻話的單細胞生物。
  “你是說你吧?”藍海反咬綠仙一口,“我剛跟紅葉聯絡過,听她說你跟血鷹……嗯?現在怎么樣了?”
  藍海語焉不詳的話讓綠仙紅了一張粉臉。
  “你別听她亂請。”糟糕,這几天她怎么會忘了跟紅葉解釋清楚呢?綠仙暗惱不已。
  “瞧,連講話都充滿女人味,恐怕教人想不相信也不行了。”听著綠仙小女儿嬌態畢現,藍海心情愉快的逗她。
  “尉藍!”綠仙不依的大發嬌歎。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綠仙趁空迅速的偷瞄血鷹一眼,逐漸染成玫瑰色澤的粉頰,這時候變得更加的嫣紅誘人。
  向血鷹報告事情的山雞,順著血鷹的視線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對于血鷹大哥的失神,山雞聰明的不置一詞。
  “說真的,事情是怎么發生的?你們進展到什么地步了?”藍海戲謔的問。
  “別亂說,事情不是那么一回事。”小聲的反駁好友,綠仙的一張俏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哦?那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藍海的問題讓綠仙語塞。
  是啊!她跟血鷹之間算是怎么一回事呢?他……他吻了她,不是嗎?
  想到那一吻,綠仙紅著臉偷偷的看了血鷹一眼,發現山雞不知道跟他說些什么,讓他的神色陰沉了些,但這無損于他的英姿風采。看著、看著,綠仙突然發覺自己好喜歡他,就這么看著他,心中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覺,這是為什么呢?
  “你要去哪里?”不及多想,綠仙突然朝血鷹轉身欲走的背影喊道。
  血鷹并不想理會她,但一雙腳像有自己的意念般在原地定住,解釋的話自然而然的就從口中流泄出來。
  “出去辦一些事,等一下你和山雞先回堂口。”
  “喔,那你要快點回來。”綠仙朝著血鷹离去的背影叮嚀著。
  曾几何時,一向慎言少話的血鷹會對人交代自己的行蹤了?別說山雞呆住了,就連電話彼端的殷玄魁也忍不住輕笑出聲。
  看來,一些有趣的事在意料之外發生了。殷玄魁很高興自己陰錯陽差地下了綠仙這步棋。
  看著丈夫面露算計成功的得意神色,藍海輕聲的問:“怎么回事?”
  “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殷玄魁朗聲大笑,為愛妻解惑。
  聰慧如藍海,心領神會后也跟著笑了。
  “喂喂喂,你們兩夫妻是在笑什么?”這一頭的綠仙被笑得莫名其妙。
  “丫頭,別害羞了,血鷹是很不錯的人選,你可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殷玄魁給予善意的建議。雖然綠仙跟他的愛妻同年,但他一向把綠仙當小妹妹看待。
  “尉藍,你別讓殷大哥偷听我們的談話嘛!”綠仙連忙向好友抗議,她現在有极私人的問題想問。
  “是不是關于血鷹?”藍海先知先覺的問。
  “咦,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尉藍海忍著笑意,“說吧,什么問題?”
  “就是……就是……”綠仙突然打住,她差點忘了還有“匪謀”偷听當中。“尉藍,殷大哥還在偷听嗎?你快把他赶走啦!”
  “是是是上藍海只好對老公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取消免持听筒的功能。“好了,你可以說了。”
  瞄了一眼山雞,确定他也听不到后,綠仙才苦惱的小聲道:“其實我也弄不明白,尉藍,怎么辦?我好像生病了,我只要看著血鷹,心里就會覺得怪怪的,整個人傻傻的。而且,我覺得自己變得很自私,希望他什么事都不要做,只要留在我身邊讓我看著他就好……你說,我是不是病了?”
  綠仙的話讓藍海失笑。看來,綠仙就連情竇初開都還是少根筋。
  “仙仙,想想我當初自尋煩惱的模樣,你可能就不會這么苦惱了。問問自己,你喜歡他嗎?有沒有想過是哪种喜歡呢?你喜歡身邊的每一個人,但是可曾有過現在這种情形?”藍海直接點明她。“沒有,是不是?其中的不同,你曾想過嗎?這是不是代表血鷹在你心中的地位跟我們是不一樣的?會不會……其實你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他?”
  愛?!這個字眼讓綠仙恍惚了。
  “別庸人自扰的想大多,你只要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照綠仙那种直線型的思考邏輯,藍海知道她一時半刻還無法消化這訊息,于是轉移話題。“對了,照進度,工作室的整修應該已經進入尾聲,麻煩你回去看一看整修情形。”
  “好啊,沒問題,我會過去看看的。”新的話題讓綠仙迅速忘卻先前扰人的問題。
  “我跟紅葉過一陣子都會回去,到時候我們就准備一場盛大的開幕酒會。”
  “好呀!那我們又可以在一起生活了,紅葉還一直說不可能……咦,殷大哥會讓你跟我們在一起嗎?”原先的興高采烈,說到后來轉為不确定。
  以殷玄魁對妻子明顯的獨占欲看來,綠仙很怀疑他會肯讓尉藍繼續她的設計生涯,更別說是跟她們一起生活了。
  “我會想辦法說服他,畢竟,一同創業是我們三個人的夢想。”藍海給予保證。
  “那好,你們快點回來,我們要開一場盛大的開幕酒會。”綠仙笑眯眯的想像著。
  “嗯!那關于工作室整修后的情形,就麻煩你去看看了。”
  “沒問題,一切包在我身上!”綠仙信心十足的應允。
  挂上電話,綠仙仍痴痴的傻笑著。
  大家都要回來了……想到這一點,綠仙几乎可以看見一片美好的生活藍圖。
  這世界多么的美好啊!
   
         ☆        ☆        ☆
   
  “電腦系統修复得如何?”
  “動用所有人努力下,現在已經差不多了。”雷据實以告。
  “那預定什么時候動身到台灣?”ken問。
  “半個月后。”看著自小敬愛的長輩,雷嘗試性的喚了一聲,“義父……”
  “嗯?”Ken看向義子。
  “去看看吧!”雷沒頭沒腦的冒出一句。
  Ken不語,他當然知道雷在說什么,頓時陷入沉思。
  二十几年了,當初為了闖出一番局面,他舍下了她,即使她是他這一生唯一所愛的女人。
  就因為她是此生唯一的所愛,所以他才會要她离開。他這么做不為別的,就是擔心擴展勢力時,她會無辜的受牽累,成為敵人的目標。為了她的安全,ken義無反顧的要她离開,回到自己的家園——台灣。
  這么多年過去,為了确保她的安全無虞,一直以來,Ken刻意忍住波濤翻騰的思念,不再与她聯絡,甚至希望出現另一名男人代他好好的愛她,她是一個好女孩,應該得到一份專屬于她的幸福。ken一直是這樣認為,到了今天,她的幸福仍是他最挂念的一件事。
  雷此刻的提議,讓Ken多年來不曾閒置的思念變得更加扰人。
  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是否嫁給了另一個愛她的男人?而自己該不該在這么多年后再見她一回?會不會影響到她的家庭生活?ken心中矛盾著。
  “義父,去吧,就算她有了自己的生活,你也該去看看她好不好,說不定,她一直等著再見你一面。”身為Ken最親近的人,自小被他收養的雷當然知道義父心中的矛盾,為了不讓義父心中有憾,他才大力促成義父的台灣之行。
  在雷的期待下,ken歎了一口气,“一切……就交給你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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