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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這一天對破曉來說,真是漫長得像是過不完一樣。
  她知道現在她跳到黃河……不,就算是洗鹽酸浴也洗不清了,而這一切,全都該怪那個害死人不償命的南宮野獸!
  真是見鬼了,她跟他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嗎?他為什么要這樣處心積慮的敗坏她的名聲、攪亂她的生活?都說了不要動手動腳,可他老兄非但沒听進去,甚至還故意跟她唱反調,居然在大庭廣眾下索吻!
  沒錯,就是吻,不是額頭、不是臉頰,他老兄好死不死的就是親在她的唇上,將她寶貴的初吻奪了去,而現場觀眾少說也有好几百個……
  這……這以后還要她怎么做人啊!
  最可恨的是,她在顏面全失后還不能腳底抹油的落跑為先,因為在她又惊又怒的同時,那始作俑者竟然气定神閒、一臉微笑的對她說出控制她的咒語……
  “眼鏡。”
  短短兩個字,成功的刪去所有她可能會做出的行為。
  在那一秒當中,她終于能夠体會,為什么古人會創造出“挫骨揚灰”這類名詞──不能怪她暴力血腥,看他這樣輕松自在的用兩個字控制住她,她心中真有奪下他手上的劍,捅他十個八個洞的沖動。
  “曉曉,怎么一直不說話?”南宮壽信步跟在她的身后,一派的优游自若。
  打定主意以沉默抗議,破曉忍住開口糾正他的沖動。
  “真冷淡,打定主意不跟我說話了?”他走到她身邊,跟她并肩同行。
  一切就如同他所預期的,夕陽西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拖得長長的……不過美中不足的是,女主角壓根就不搭理他。
  “別這樣,我贏得比賽了,不是嗎?”而且還贏得漂亮极了。
  破曉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雖然她是個西洋劍的大外行,但她也能肯定他會贏,因為雙方的實力相差太多了嘛!既然本來就能贏了,為什么還要耍那些花招?什么祝福之吻,真是見鬼了!
  “曉曉,曉曉,曉曉……”南宮壽深知如何惹怒她。
  “我說過別那樣叫我!”終究還是忍不住,破曉滿心的慍怒爆發,停止前進的步伐,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她本來還想再罵几句的,但看到那張俊秀出眾的面容斂起純洁男孩的表情,那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像她在雜志上看到的南宮壽……冷靜、睿智、善于分析對手心理狀態。破曉不愿心思被洞悉,斂起所有負面的情緒,自顧自的往前走。
  “其實……”南宮壽追上去。“你不用壓抑自己。”
  他突如其來的認真讓破曉更不想理他。
  “曉曉,其實你沒有責任背負起這些,你有姊姊的,不是嗎?很多事,你用不著一個人一肩承擔。”
  破曉走得更快了。
  “別這樣。”南宮壽攔下她。
  “你到底想怎么樣?”她的生活方式用不著他來批評!
  “這是你第二次這樣問我了。”
  “而你這次想給我答案了嗎?”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都當著她的面對大眾宣稱她是他的女朋友了哩。
  “明顯?明顯個鬼!”
  “你感覺不出我在追求你?”算了,干脆一切都攤開來說好了,這小妮子的遲鈍真可說是天下之最。
  “追求?我?”破曉的表情像是看到一只豬在天上飛。
  南宮壽點頭,一臉認真。
  破曉的臉几乎呈扭曲的狀態,南宮壽讓她的反應弄得啼笑皆非。
  拜托,他生平第一次的告白卻換來她這樣的反應,未免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破曉就用這副扭曲的表情看著他,過了大約三十秒后,扭曲的表情才慢慢的恢复正常,而且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樣。
  “我不知道你看上的是大姊還是朝露,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你這招還真是不錯。”她突然對他的用心表示肯定。
  “你在說什么?”南宮壽不懂。
  “明人不說暗話。南宮野獸,雖然以年齡來說,朝露的可能性比較大,但現在的感情觀念已突破年齡這一層關卡,所以大姊也是很有可能。那你到底是看上大姊還是朝露?”
  這下子,換成南宮壽一臉的怪异。
  “別裝了,我全看出來了。我必須老實的說一句,在所有的追求者當中,就屬你這一招最有創意,竟然想利用追求我來接近她們。”破曉冷笑一聲,“不過你是白費苦心了。若還想用追求我來打入我們家的生活圈,我勸你還是省省吧!”
  “追求她們?你哪來的這种想法?”南宮壽總算弄清楚她的思考方向。
  “這不是想法,是事實!要不然你怎么會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舉動?”
  “你在胡說些什么?那才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舉動。就算我做了什么,也是針對你,關你兩個姊姊什么事?”南宮壽真的敗給她的思考邏輯了。
  “針對我?”破曉像是听到什么笑話一樣,“南宮野獸,我不是三歲小孩,可以隨便哄哄就算了。像我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丑小鴨,怎么能入得了你南宮先生的法眼?能讓你突然對沒有絲毫交集的我做出种种無法以常理來解釋的行為,自然是為了引起我某個姊姊的注意力。”
  “誰說你是丑小鴨的?”南宮壽十分不悅,不喜歡她這樣貶低自己。沒錯,她是不像大姊晨曦那樣清靈出眾,也沒有二姊朝露那樣俏麗引人,但她有她自己的風采与光華。她是一個能牽動他的心的女孩,絕不是什么其貌不揚的丑小鴨。
  “這不用人說,這是事實!”破曉說得坦然,“不像大姊跟朝露,我沒有遺傳到母親的容貌……坦白說,認識我們家的人都知道,我爸爸溫文儒雅、媽媽嫻靜多嬌,可我長得一點也不像爸爸或是媽媽,就像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
  “我不許你這樣說自己。”南宮壽沉聲警告。
  “怪了,我要怎么說自己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破曉冷哼。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要定你了,不許你這樣貶低自己。”他正色宣告。
  “你是太無聊了嗎?開這什么爛玩笑啊!”破曉一顆心猛然顫動了一下,她費了好大的力才能讓自己維持一般的聲調。
  “我從不開玩笑。”對于將做的事,他一向全力以赴。就算是談戀愛,既然決定了,他也一樣抱持認真的態度。
  “神經病。”她罵他,卻克制不住心頭的小小漣漪。
  “不管你怎么想,曉曉,我要你知道,你有你獨特的魅力,不是旁人能取代的。”無關于計謀或策略,現下他所說的全是他的真心話。“在認識你之前,從沒有人能讓我想了解、想疼愛、想呵護、想在一起;可是你做到了,不是你兩個姊姊,是你!”
  他喜歡她柔軟的發絲剪成的娃娃頭;喜歡她不戴眼鏡時,眼眸清亮有神、帶著令人難懂的光彩;喜歡她干干淨淨的清秀可人;喜歡她讓人想疼惜的荏弱气質;喜歡她武裝自己、治理一個家的堅強……她絕不是什么上天開的玩笑。
  “千万別看輕自己,曉曉。在我所見過的女孩子中,只有你給我那种不一樣的感覺。雖然那樣的感覺對我而言是陌生的,陌生到連我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但想親近你是真實的,所以我做了許多你無法認同或理解的事,為的就是想親近你、更融入你的世界當中。這樣說,你懂嗎?”
  破曉完全傻掉了。
  她知道自己這一生會有戀愛的机會,但她從不像時下的少女,會不切實際的想象与一個英俊挺拔的多金男子共譜戀情,畢竟在她有限的十八年生命中,一直就有兩個如花似玉的姊姊讓人成天拿來跟她比較……
  雖然知道自己其貌不揚,可她向來不會怨天怨地,更不會無病呻吟、自怨自艾。只是……要說她完全不介意那也是騙人的,畢竟再怎么說,她也只是個十八歲的小女孩,要讓她真的打從心底漠視外貌的問題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戴著父親遺留下來的眼鏡除了給予自己信心与力量,讓自己堅強的應付現實生活外,還有遮丑的作用……她不想再讓人拿她的長相跟兩個姊姊做比較了。
  總而言之,她并不排斥与某人陷入愛河的想法,但現在竟然有個相貌、体格、家世皆一等一的超級好男孩對她說,他對她有意思?
  “曉曉?”她不自然的靜默讓他有些不解。
  她沒有看他,像是在躲什么似的,驀地往家的方向奔去。
  南宮壽沒有制止她,但這并不表示他就這樣任她离去。
  他知道她跑不快,他絕對有足夠的時間追到她。
  帶著篤定的笑容,慢條斯理的獵人終于出發,從容的追了上去。
         ※        ※         ※
  才剛踏進院子,破曉就知道不對勁。
  她不過就是看到佑佑無趣的待在院子中玩積木,而陪在他的身邊是兩只愛貓熊熊跟咪咪,就很肯定家里一定有什么不對。
  原因無他,只不過家里這兩只毛色美麗的波斯貓,一向就不喜歡到外面來,而今天它們竟然都在外頭迎接她?
  家里一定有什么不對勁。
  首先發現破曉歸來的是有著銀灰色美麗毛皮的熊熊,它對小主人咪嗚叫了一聲,態度优雅高貴的向小主人走去。
  四歲的佑佑也發現了破曉,丟下手邊的積木,熱烈的迎了上去。
  “曉姊姊!”
  因為抱不動他,破曉只得蹲下來摟住了佑佑,除此之外,她還得分一只手來揉弄窩在她腳邊等候寵愛的熊熊。幸好一身純白的咪咪仍懶洋洋的趴在原地,要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同時安撫一個小孩和兩只貓。
  “佑佑,怎么一個人在院子里玩?曦姊姊和露姊姊呢?”抱起熊熊,將之安置在胸前后,破曉抹去佑佑額上的薄汗,并幫他撿拾沾黏在身上的草屑。
  “在里面。有個奇怪的叔叔來了喔。”前頭一句是回答,后頭一句伴隨著皺鼻子的小動作,佑佑自動說明反常之處。
  “叔叔?什么叔叔?”破曉皺眉。
  “不知道,佑佑不喜歡,熊熊跟咪咪也不喜歡。”這正是一人兩貓為何會在外頭的原因。
  “怎么了?”南宮壽也走進院子。
  “壽哥哥!”离開破曉身前,佑佑高興的奔向來者,就連性格高傲的咪咪也有了不尋常的反應。就看它咪嗚了一聲,像個女王般踏著高貴的步伐來到南宮壽的腳邊。
  “佑佑乖。”南宮壽接過飛扑而來的佑佑,玩過几次空中拋接游戲后,才將心滿意足、咯咯直笑的小男孩抱在怀中,還不忘彎下身來將咪咪撈起,將之放置在佑佑的怀中,形成怀中有小孩、小孩抱貓的奇怪景觀。
  “不進去嗎?”他突然看向破曉。
  破曉連忙站起身來,匆匆走入屋內。由于還想不出該怎么面對他,她一張臉几乎是埋在熊熊身上。
  一進門,她就看見佑佑口中奇怪的叔叔了。客廳中的气氛有些怪,麥當勞……他們家的護家忠犬……像個守護神一樣,神色戒備的守在客廳中,一副一有風吹草動便要大展神威的模樣,至于晨曦跟朝露則是一臉的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她后,那表情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等著被罵的幽怨。而麥當勞在看見她之后則是放下護衛的工作,搖著尾巴奔到她面前。
  大致看過整個奇怪的狀況,破曉摸摸麥當勞的頭,將目標鎖定在訪客身上。
  “這位是?”破曉像是知道症結所在,詢問的眼光直接看向一直無辜傻笑的大姊。
  “你一定是晨曦說的么妹小三了。敝姓楊,我是前几個禮拜在車上跟晨曦認識的,今天冒昧來拜訪,請多指教。”訪客自動起身說明。
  “車上?”怀疑的眼光瞄過自稱姓楊的訪客,然后落定在晨曦身上。
  啊!小三快要生气了,該怎么跟她解釋呢?
  在破曉的注視下,晨曦已然快笑僵的美麗臉龐上又添了抹無奈,最后她沒法可想的看向朝露。
  “對了!小三,我有樣東西要拿給你。”收到求救信號,朝露跳了出來,拉著破曉往廚房走去,而護家神犬麥當勞則盡職的留守客廳,保護照料它飲食的衣食父母。
  破曉也不急著詢問,跟著二姊來到了廚房,等著聆听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小三,你別生气,大姊真的不是故意的。上次她去台北喝喜酒時在車上遇見這個人,你也看到了,這人瘦瘦高高的、樣子有些陰沉,活像是演大反派的,一上車就開始跟大姊搭訕……你也知道大姊的個性,她就是不懂得拒絕人,人家跟她要基本資料,說是要寫信給她,大姊在無法拒絕的情況下,心想只是寫信而已,只要不回信,他寫個几封信沒回音后就會知難而退,所以她就留了地址,而且為了避免他打電話來騷扰,大姊很聰明的沒留下電話。誰知道這人出爾反爾,信沒寫來也就算了,現在居然人直接來了。”朝露硬著頭皮、壓低聲量,用最快的速度將來龍去脈大致的說了一遍。
  听完全部經過,破曉的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其實心情糟得可以。
  “你早知道這件事了?”雖然少了眼鏡,但無損破曉的權威,只見她一個眼神過去,朝露就像受惊的小老鼠般低著頭忏悔。
  “我們不是故意瞞你的,實在是以為我們可以私下解決,所以才沒想惊動你,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朝露抓抓頭,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小三,你說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面對朝露晶晶發亮的求救眼神,破曉悶不吭聲。
  又是這樣,惹了一堆爛污后就全丟給她,她并非全能,怎么可能什么事都能及時想出應對的主意呢?尤其是在她沒有護身符的情況下。
  破曉的反應讓朝露有些緊張,過了好一會儿,見她一直沉默不語,朝露就更緊張了。
  “小三?你生气了?”朝露小心翼翼的試探。
  “誰惹曉曉生气了?”像走自家廚房一樣,剛跟前頭打完招呼的南宮壽抱著佑佑跟貓進來。
  “啊,你來得正好。”像是看到了救星,朝露將事情經過濃縮后重新說一遍。
  听完之后,南宮壽看了下破曉的反應,然后想了想……
  “沒事,你帶佑佑出去。”將小佑佑交給朝露,抓過咪咪的南宮壽給了她一個“一切有我”的表情。
  生怕誤触地雷的朝露是求之不得,抱過小佑佑,逃也似的离開了廚房。
  見她怀中的熊熊因她手上的力道太大而開始掙扎,南宮壽放下咪咪,來到她的身前將熊熊也抓開。
  破曉不言不語,就連怀中的熊熊被抓走了也沒有特別的反應,兩只小手維持抱貓的姿勢,就像是環抱住自己一樣,那拚命武裝自己卻還是流露出無依凄楚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楚楚動人。
  看著她如此無助脆弱,南宮壽覺得一顆心頓時被抽緊。見她眼中逐漸泛起淚光,他想也不想的將她攬入自己的怀中。
  破曉掙扎了下,但她好累,真的好累,尤其是經過這一整天的混亂后,她自身的諸多問題都還沒解決,哪還有气力去想辦法處理這突發狀況?
  于是,离不開他怀抱的她索性讓自己留在這怀抱當中,放任自己汲取一些些的溫暖,即使來源是他……南宮野獸。
  兩人就此靜默,南宮壽品味著她的溫馴,讓体內的男性尊嚴享受這片刻的和平;破曉則是努力讓眼中浮現的水液消退……她是俞破曉,不能失態的。
  “別想那么多,這次讓我來處理,相信我,好不好?”他實在不忍見她這樣。明明該是受人寵、受人愛的,可是卻要故做堅強的將事情全攬在自己身上。
  他的關愛結束了彼此間的短暫和平,回過神的破曉迅速武裝起自己。
  “不關你的事。”她想推開他,可惜南宮壽有力的箝制讓她掙脫不了。
  “別傻了,怎么會不關我的事。”就像制伏不听話的小花貓一樣,南宮壽輕輕松松地將她留在怀中。
  “這是我家,是我家的問題,又關你什么事了?”置身他怀中的破曉覺得有些別扭,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現在這樣曖昧的姿勢。
  “既然我們是戀人,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南宮壽說得臉不紅气不喘,听的人倒覺得不好意思。
  “誰跟你是戀人!”破曉啐了他一口,但一張粉臉卻在不經意間悄悄染上美麗的紅暈。
  “不管是什么,這事你別擔心了,我會處理的。”南宮壽承諾。
  “誰要你處理?你有什么立場好出頭?”破曉沒好气地說。
  “就當作我扣留你心愛眼鏡的小小賠罪好了。”他毫無預警的往她眉心親了下。
  “我說過別動手動腳。”破曉下意識的用兩只手捂住被偷襲的額,一臉气憤。
  “我沒動手也沒動腳,我只有動口。”南宮壽挑她的語病。
  “你……”在她做出任何反應之前,南宮壽倏然放開她,破曉反而愣了一下。
  就看南宮壽抓過看戲的熊熊塞到她怀里,自己則抱過喵喵直叫的咪咪,然后一手攬過怀抱熊熊的她。
  “別你啊我的,還有事情等著解決,出去吧。”
  知道他說的沒錯,破曉只得先放下個人恩怨。但……瞄了眼他放置在她肩頭上的手,她不高興的伸手捏了下。
  “再捏我的話,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么事。”低下頭,他在她耳邊低聲輕喃。
  親昵的气息在破曉的耳畔盤旋,吹得她頭皮發麻,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而最過分的是,他竟然還故意在說話的時候乘机親吻她的耳垂……
  “你……”破曉轉過頭,准備發飆。
  “噓,別說話。”他制止她,并飛快的自她唇上偷走一個吻。
  慘事重演!之前偷走的一吻是在眾目睽睽下,而這一次……
  回過頭,破曉看見客廳中的人全瞪著他們看;晨曦跟朝露兩個人面露惊訝,佑佑高興的咧嘴直笑,忠犬麥當勞則偏著頭,眼中滿是疑惑,就連那個快被驅离的奇怪叔叔也顯露出看戲的表情……
  破曉心中哀號一聲。
  完了,她別想做人了!
         ※        ※         ※
  破曉不得不承認,有時候家里有個男人的感覺還真是不賴。
  對于陌生的訪客,南宮壽以家里沒做飯,一家人要出外用餐為借口輕松的將他打發掉,解除晨曦跟朝露長達兩個小時早已笑僵臉的痛苦。
  不過,驅离陌生訪客并不代表事情的終結,實際上,事情才正開始。
  “嗯……我先去煮飯。”不愧是一家之煮,才送走了客人,揉揉笑得發酸的臉頰,晨曦想到的先是大家的民生問題。
  “不用了。”破曉冷冷的看她一眼。
  “可是……”晨曦小聲的提醒,“該吃飯了。”
  已經是吃飯時間了,怎么能讓大家餓肚子呢?
  晨曦瞄向朝露,希望能獲得支持,可惜朝露仍兀自沉浸在适才沒拍到的畫面中,一點也沒注意到晨曦的暗示。
  她很懊惱,非常的懊惱。剛剛南宮跟小三出場的畫面有多美啊!男的斯文白淨,高挑頎長的身影抱著气質高貴的白色波斯貓,一手攬著怀抱銀灰色波斯貓,更顯嬌柔貴气的清秀少女……兩張同樣不顯真實年齡、搭配得完美無比的娃娃臉,使得畫面美得像是一幅畫一樣。
  要是她身上剛巧有照相机,就不會遺漏這一幀千載難逢的絕妙佳作。仔細想想,這要拿出去賣可以賣不少錢哪!說不定還有机會拿去參賽……
  朝露愈想愈嘔,就在她差點捶胸頓足的時候,這才發現身處的時間与場合。
  在破曉冷冷的目光中,她對上晨曦的無辜臉龐,然后低下頭,乖乖等待即將開始的審判。
  “好了,誰來告訴我,這位奇怪的大叔到底是來干嘛的?”獲得兩個姊姊的全部注意力与配合后,破曉這才開口。
  “小三,大姊真的不是故意的。”晨曦自動告解,“那個人說要寫信,所以我才留地址給他,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跑來。”
  “大姊,他既然要追求你,怎么會傻得不利用手邊的地址?”
  “但是……但是我以為這世上沒有這种人的嘛。現在每個人都很忙,除了用電話聯絡之外,頂多就是寫信,怎么可能有人會照著一個地址去找人呢?所以……所以我才留地址給他的嘛。”晨曦扭絞著手指頭,不知道該怎么辦。
  “對啊對啊。大姊本來還聰明的不留下電話,以杜絕那人的電話騷扰,可是沒想到那個人會按照地址找到我們家來。”雖然很怕被罵,但朝露還是很有義气的幫忙說話。
  “既然電話都不留了,你留地址給他做什么?”破曉真會被她們兩人打敗。“電話騷扰只要不接就可以,甚至還可以換個電話來解決,現在呢?人都找上門了,要怎么解決?難不成要搬家嗎?”
  “我……我……我沒想到。”晨曦囁嚅著,“我不曉得真有這樣的人嘛。他說要寫信給我,我想只要我不回信,一陣子后他自然會知難而退,我怎么知道他會騙人,信沒寫來,人倒是按著地址找來了呢?”
  綜合所有結論,在俞晨曦單純的世界當中,由于通訊發達,有事用電話聯絡即可,沒有人會勤勞的按照一個不知道在哪儿的地址循線找來。
  “大姊,你別把自己的想法套用在每一個人身上。人心隔肚皮,你怎么能預先設定每個人的想法呢?”看著一臉單純的晨曦,破曉突然有种無力感。
  “大姊不是故意的。”朝露硬著頭皮幫忙說話。
  “這不是故意不故意的問題,像這种事明明可以避免的,為什么要弄成這樣?要是今天來的這個人意圖不軌,神經不正常或是什么變態,以后沒事來盯梢或是找机會傷害我們,你說該怎么辦?”她不是故意說重話,而是這种事沒有人能保證。
  破曉的假設讓晨曦跟朝露都嚇了一跳,她們從沒想到這些。
  “那……那下次那人再來的時候,我們再讓大姊直接的拒絕他。”
  “現在拒絕還來得及嗎?尤其你們今天還開門讓他進來,他一定會認為大姊對他有響應,更添增他的一相情愿……你們為什么要讓他進來?”這兩個人真是太沒有危机意識了!
  “他都站在門口了,不開門讓他進來好象很不好意思。”晨曦解釋。
  “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雖然有一面之緣,但基本上他還是一個陌生人,誰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你們怎么可以開門?”破曉惱得不知道該怎么說兩個姊姊了。
  晨曦跟朝露面面相覷,沒想到她們竟做了這么多錯誤的事情。
  破曉還不准備放過他們兩個,繼續分析下去。
  “要是像朝露說的,讓大姊在他一頭熱時拒絕他,如果這個人真的有精神方面的問題,他受不了拒絕后開始抓狂,對我們家人展開報复,那我們要怎么辦?”
  “那我們以后出門都帶著麥當勞,可以讓麥當勞保護我們。”朝露真的有努力在想辦法解決了。
  “靠麥當勞保護?”破曉冷哼一聲,“要是他帶的是硫酸呢?怎么躲?只要一潑就夠你受的了,你們要怎么防范?”
  一想到那人一副陰沉的樣子,知道破曉的假設很可能成真,兩個不知道該怎么辦的女子一臉凄苦的對照著,心中直感到害怕。
  “那現在怎么辦呢?”
  是啊,現在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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