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十一章


  高建斌踏出餐廳,懊喪的發現天空開始飄起小雨,不愿讓雨絲破坏他質料高級的新西裝,他站在走廊上避雨,無趣的打量著四周。
  突然,兩個熟悉的人影吸引住他的目光,勾起他所有的興趣。
  何瑞磷和葉宜庭,他們怎么會在一起?
  他看見何瑞鱗親密的環著她的腰,不知在她耳邊說了些什么,她回應他—個溫柔的微笑,看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愛慕。
  他們不只在—起,而且是非常親密的在一起,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深陷于熱戀中的愛侶。
  各种疑問盤旋于高建斌的心中。
  何瑞磷不知道葉宜庭和他和秋玲之間的糾葛?或者,他知道,只是難敵葉宜庭的女性魅力?
  不,他立即推翻這個猜測,何瑞鱗太愛秋玲、太剛正不阿、有分泌報,他不可能在明知道葉宜庭的事情,還可能跟她相戀。
  如果他猜得不錯,何瑞磷甚至會將葉宜庭當作是害秋玲自殺的罪魁禍首。
  那么,他們到底為什么會在—起?
  “報仇,”這個強烈的字眼陡然躍入他的腦中。
  對,只有這個解釋最合理,他几乎敢肯定,何瑞鱗想替秋玲報仇,所以特意的接近葉宜庭。
  高建斌陰沉沉的笑了起來,無論答案到底是哪一個,他只知道,真正的大贏家其是他自己。
  攪和是他与生俱來的本事,如果何瑞麟不了解葉宜庭的“底細”,他會負責讓他知道的,如果何瑞鱗志在報复,他會給他更多的理由好好整整葉宜庭的。
  該到了葉宜庭因為拒絕他,而付出慘痛代价的時候何瑞鱗剛將她送回家,几乎是立刻的又開始記挂起她,他強忍住再去按她家門鈴的沖動,獨自開車返家。
  他不想受葉宜庭吸引的,他接近她的目的只為報复,但如果他肯對自己誠實,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對她付出感情,而且恐怕比他自己所敢承認的還更深。
  他自責、內疚,但他的心卻不受控制。
  跟她在一起的感覺真的非常美好,她美麗、大方、溫柔、体貼、善解人意,他真的無法把她想象成一個破坏別人家庭的女人。
  他不斷的自我掙扎,不斷的延緩報复的行動。他遲遲不愿妄動,只是不斷妥協于与她共處的美好。
  有時候,他几乎忘掉當初接近葉誼庭的真正動机。
  他驅車回到家門口,發現高建斌站在門外等著他。
  “有事?”他—點也沒有想請他進屋的意思:“我們之間好像沒有什么可談的。”
  高建斌深吸了好几口煙,才緩緩的說道:“稍早的時候,我在中山北路的一家餐廳門前,看到了你和……”
  何瑞麟在剎那間提高了警覺,他微眯眼覷著高建斌。
  “她是你的情人?”高建斌直視著他。
  他不答反問:“你究竟想說什么?”
  高建斌故作為難的支吾其詞:“你和她交往了多久?你夠了解她我……”
  “比你所以為還要了解。”他打斷他,繼而毫不隱瞞的說道:
  “我知道葉宜庭曾跟你有過牽扯,我知道她無情的背叛了秋玲對她的好,我知道她是害死秋玲的罪魁禍首。”
  “那么,你為什么還跟她在一起?”高建斌不解質問。
  “你說”何瑞麟笑了,毫無笑意的笑“報复?”他故作惊訝的瞪大了眼睛。
  ‘你真是為了報复!”何瑞磷沒有否認,根本沒有必要否認。
  “不,你不能這么做,逝者已矣,你為什么還要勾起那件傷痛的往事!”高建斌神情激動的想阻止他。
  “別想試圖阻止我。”他冷冷的看著高建斌:“你不是信誓旦旦的告訴我,你今生只愛秋玲一個,既然如此,你和葉宜庭之間的糾纏我可以當你只是一時糊涂,或者,你和她之間的糾葛比我以為的還要深?”
  “我愛秋玲,真的,只是我……”他深吸了口气,低啞的接著道:“可是我必須承認,宜庭确實曾經令我迷惑過一陣,畢竟……
  她是—個很吸引人,很能令人迷惑的女人。”
  他提到葉宜庭時那副怀念、溫柔的神態,令何瑞鱗怒火中燒,一想到他們曾經共享的過去,何瑞鱗几乎惡心得想吐。
  “瑞磷,我求你,不要去傷害宜庭。”高建斌低聲下气的懇求他:“她不是一個真的有多坏的女人,她只是吃不了苦,她只是以自己知道的最方便的方式,來求得物質上的享受,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我求你。”
  “我發現你比自己所敢承認的更關心她。”何瑞磷指控般的瞪了他—眼:“你們后來為什么分手?秋玲既死,你們原可以雙宿雙飛的。”
  高建斌顯得相當沮喪:“當她知道我只是一個……空殼子,她立即毫不猶豫的离我而去……”
  何瑞磷真以自己為恥,他竟然差點愛上這個水性楊花、人盡可夫的葉宜庭,他傻得被她惶惶作態的外表所迷惑,他甚至想放棄對她的复仇計划。
  “葉宜庭必須得到她應受的懲罰。”他一臉堅定,警告的看了高建斌—眼:“聰明點,別想介入我和葉宜庭之間的恩怨。”
  “你仍然執意報仇?,高建斌急切的問。
  “絕對。”他的回答毫無轉環的余地。
  “不,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傷害她!”高建斌提高了音量,堅定的說道:“我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宜庭知道你的陰謀!”
  高建斌“怒沖沖”的拂袖而去。
  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走進屋里,拿起話筒……他不會讓高建斌有任何机會破坏他复仇的計划,今晚,他終將享受到報复后的滿足果實。
  今晚,一切終將結束。
  期待中的門鈴聲陡然響起,何瑞麟不疾不徐的起身去開門。
  葉宜庭濕得像只落湯雞,一身狼狽的沖進門,緊張的上下打量著他:“你到底出了什么事?”
  外面雨下得那么大,你怎么不撐把傘。”他漫不經心的說道,直勾勾的盯著她看。
  “你突然打電話來,說你急需要我,我以為你是突然患了急病,比如說盲腸炎之類的,嚇得我什么也不顧的沖出家門,哪里還記得要拿傘。”她急切的詢問:“剛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沒事。”他漫應,以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你确定……”她遲疑的看著他。
  “我是有些話想跟你談,可是你必須先把濕衣服換下來,以免感冒。”他將她推向他的臥房:“快點把濕衣服脫下來,衣架上有干淨衣服勉強將就—下。”
  在他的堅持和催促下,葉宜庭只得依言的走進他的房間,將門輕輕的帶上。
  這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室,里頭的布置就和它的主人般,同樣的有格調同樣的与眾不同。
  一陣顫栗,她開始緩緩的解著她的衣扣,一邊好奇的瀏覽著他屋內的擺設……
  突然,他床頭柜上擺著的那張照片,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她忘了寒冷,忘了解到一半的衣扣,她走了過去,拿起相片。
  照片中的女人笑得好開朗、好溫暖,葉宜庭永遠也忘不了這個笑容,忘不了……秋玲姊……
  各种問題盤旋在助她心頭。
  瑞麟為什么會有秋玲姐的照片7他們之間有什么關系?
  突然,有個駭人的念頭鎖進腦中,她記得秋玲姊有個長居國外的弟弟,而瑞原有個已死的异母嬸姊,而且他們都姓何,這是個巧合房門毫無預警的猛然被推開,她手中的木質相框掉落在地毯上,他站在門口,以一种很冷漠,甚至是仇視的眼光看著她。
  葉宜庭以微顫的手指緊抓著衣襟,惊懼、惶惑的迎視著他,她想要開口說話,但喉嚨卻緊縮的發不出半點聲音。
  他走近她,她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但他只是越過她,撿起被她摔落在地的照片。
  “沒錯,你猜得沒錯。”他仿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何秋玲就是我的异母姊姊,你确實應該感到害怕,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葉宜庭緊閉上眼睛,祈求這一切只是場噩夢,等她再次睜開眼睛,這一切都會消失……但,她的祈禱并未發生奇跡,何瑞鱗看著她的眼神銳利如刀,冷若寒霜,她的整顆心完全被凍結‘原來,你接近我是有計划的……”她沙啞、無力的喃喃自語。
  她想起他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他開車差點撞到她,害她扭傷了腳,原來這一切全是蓄意的。她相信,若非為了怕負刑事上的責任,他當時做的絕非僅是嚇嚇她,而是毫不遲疑的輾死她。
  或許,他人主“大新”,也只是為了加速完成他日殘忍的复仇計划。
  天她此生第一次,全心投入的戀愛,競只是他复仇的游戲I“我沒有對不起秋玲姊,我并沒有如你所以為的背叛她,你不能要我為我沒犯過的錯誤付出代价。”她以顫抖的聲音為自己申辯,以祈求相信的眼光看著他。
  “或許以你的道德標准而論,破坏別人家庭、勾引別人丈夫不算什么大罪惡,但我絕對要你為害死秋玲而得到應受的懲罰。”他的話极盡譏刺、极盡嚴苛。
  他成功了,如果她真的有罪,她已經得到了最殘酷的懲罰,他已經成功的將她的心撕成碎片,他已經成功的將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境。
  但何瑞磷顯然并不以此為滿足。
  他陰沉沉的逼近她,他的眼光徘徊在她開啟的衣襟上,他的眼神好复雜、好駭人,夾雜了輕視、憤怒、和……欲望。
  葉宜庭更緊緊抓住她松開的衣襟,她拼命的往后縮,直到她身抵住牆壁,已無路可退。
  他將她困在牆壁和他結實的雙臂中,他毫無笑意的笑容顯得好邪惡:“你真的是個很誘惑人的女人,明明知道你是個貪圖富貴,人盡可夫的爛女人,我卻仍然渴望你。”
  他的辱罵等于在她已破碎不堪的心上,又重重加了一擊,她的淚珠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爬滿了雙頰。
  “別再跟我演戲了!”他不屑的冷笑:“我相信有太多的男人享受過你的恩澤,不差我這一個的,更何況,看在我勉強自己追求你,陪你玩一場惡心、虛偽的‘愛情游戲’的份上,我要求一點回報并不過分。”
  “不要……”她無力的懇求。
  他听若未聞,粗魯的將她推倒在地上,以自己的重量壓制住她,他冷冷的俯視著她:“讓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与眾不同的‘功夫’,讓我看看這用來追求財富、追求刺激的美妙胴体。”
  他開始毫不溫柔的剝她的衣服,葉宜庭激烈的開始掙扎:
  “不要碰我!你會后悔……
  他握住她的唇,截斷了她的話,他緊緊的抓住她的雙手,不給她抗拒的机會。
  她的扭動、掙扎反而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他暫時不去想對她是出于仇恨,或者是他不愿意承認的情潮,他只知道,他已經停不下來…—葉宜庭使出所有力气試圖阻止他,但她的抗拒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她就像是被關在鐵籠里的動物,猶想做困獸之斗,那种被強迫、掙脫不了束縛的感覺好可怕!
  她一直抗拒到力气用盡,甚至連哭泣的力气都不剩,她停止了掙扎,將自己縮進—個堅硬的殼里去,麻木的承受著他殘忍的加諸在她身体上,及心理上的傷痛。
  當風暴終于平息,何瑞磷翻身离開她,沉默不語的套上他的衣褲,葉宜庭則動也不動的蜷縮在薄毯上。
  他看到了床單上的落紅,知道自己方才的感覺沒錯,她竟然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女。
  他心中有絲迷惑,有絲矛盾,但處女之身也不代表她不曾利用她的魅力勾引別人的丈夫,或許她只是比別的女人更懂得如何玩弄男人于股掌間,總之,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
  “你真是厲害,不靠肉体就能把高建斌、邱以成一票男人耍得團團轉,或許,你就是以此來吊他們的胃口?”他只想傷害她:
  “沒想到我占到了便宜,成為你的第一個男人,我真該死,毀了你最有力的‘武器’。”
  她真希望自己現在能立刻死去,她已無法再忍受他更多無情的傷害。
  她冷靜的超乎尋常:“如果你已經完成了你所謂的复仇計划,我已經為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罪惡付出了代价,我不再欠你什么”是的,今晚這一切都將做個終結,他可以開始過他的新生活,但……為什么他不覺得滿足“請你給我一點隱私權,我迫不及待想离開這里,希望永遠都不必再見到你。”葉宜庭拼命的將眼淚往肚里吞,她的愛結束了,她的心也死何瑞鱗忍不住深深看了她那僵硬、蒼白卻仍然漂亮的容顏,然后自我嫌惡的轉身离去,他必須一再提醒自己,這一切全是她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當她終于獨處。隱忍已久的淚水才如決堤般的洶涌而下,她為自己所承受的不白委屈哭泣,她為自己根本未曾擁有過的愛情而落淚。
  葉宜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開何瑞鱗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她已經麻木、痛苦得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她全身濕透但卻不覺寒冷,她分不清臉上究竟是雨、是淚……
  采娟听到動靜,從房里走了出來,气沖沖的指責道:“你能不能稍微險點一下,三更半夜才進門,誰知道你在外面發生了什么事!”
  她扭開燈,然后整個人僵住,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姊,你出了什么事?”采娟惊呼,急忙的迎向她,此刻,她對宜庭的怒气己完全消逝,其實,她早已經不再怪她,只是不想拉下這個臉。
  采娟手足無措的抱著形容狼狽、意識不清的嬸姊,她輕輕的搖晃著她,哭著問道:‘姊,不要這樣嚇我…“你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采娟凄厲的呼喚喚醒了她朦朧的意識,她無力的癱在妹妹的怀里,顫抖的輕訴:“何瑞麟……他強暴了我……”
  “什么!”采娟既憤怒,又惊訝,她不懂,他們既然兩情相悅,他為什么要這么傷害姊姊。
  “他根本不愛我,他只是為了報复……,’葉宜庭聲嘶力竭、語無倫次的哭叫道:“他錯了!他完全錯了!我不是貪戀虛榮的女人,我沒有勾引別人的丈夫……采娟,相信我,我沒有對不起秋玲姐……”
  采娟并不完全听得懂她到底在說些什么,只知道一向冷靜自持的姊姊因何瑞鱗而喪失了理智:“我去找他,我會要他解釋清楚這一切,我會要他對你負責的。”
  “不!”葉宜庭緊緊抓住采娟不放:“不要去,我不想再自取其辱,我永遠都不要見到他厂“姊……”
  葉宜庭執意的打斷她:“明天一早,我要立刻离開這里,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
  傅之敬在何瑞齲大型的辦公桌前落座,將一份檔案資料交給他:“我剛從‘何氏’回來,高建斌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他勾結敵對的公司,出賣‘何氏’的商業机密,而且侵占了‘何氏’一筆數目极為龐大的公款。”
  何瑞麟緩緩的點頭,他一點也不覺得惊訝,其實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傅之敬繼續報告:“你父親在得知真相后非常震怒,他已經當眾將高建斌逐出‘何氏’和何家,看在死去秋玲的份上,他不打算對高建斌提出告訴,也不奢望他歸還所侵占的公款,就我的調查,那筆錢早被他揮霍殆盡。”
  “謝謝你,之敬,這件事你辦得非常好。”何瑞磷給了他一個贊許的笑容,但他眼中卻缺乏了該有的興奮。
  傅之敬直視他:“你似乎沒有我想象中的滿意,看你一點也不開心的樣子。”
  何瑞鱗懶洋洋的聳了聳肩。
  “你應該很開心的,你報复了葉宜庭,高建斌也得到應受的懲罰,你為什么還不開心?”
  何瑞麟并不快樂,任誰都看得出來,傅之敬并非故意諷刺他,只是想提醒他正視自己的真心。
  自從葉宜庭离去后,他那張原本就不愛笑的臉變得更加陰郁,原本就不愛說話的他變得更加沉鵬言。
  何瑞麟無法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他自己也找不到問題的答案。
  秋玲死后,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報仇,現在終于如愿以償,他為什么無法感受到絲毫的喜悅?
  為什么葉宜庭的影子始終糾纏著他不放,令他又恨……又割舍不去。
  他—向獨立、堅強,此刻的他卻深深陷入從未有過的低潮,甚至連他最愛的工作都無法令他提振精神。
  他曾听人說過,仇恨有如一把雙面利刃,能傷害別人,卻更可能傷害到自己,現在,他總算深深体會到這其中的道理。
  廖菀茹走進一家毫不顯眼的小旅館,直接爬上二樓,輕敲二O五號的房間。
  門很快的打開,高建斌露出了一個邪气的笑容,示意她進去,但她卻有股想轉身逃跑的沖動。
  可是她根本還來不及行動,高建斌已粗魯的一把將她拉進房里,關上門。
  “錢帶來了沒有?”他迫不及待的問,眼里滿是貪婪之色。
  她從皮包里掏出錢,遲疑的遞給他。
  他搶了過去,立刻不悅的斥責她:“就這么一點?”
  “這是我僅剩的最后一點”他雙眼危險的眯緊:“別騙我。”
  “是真的,自從事情爆發、你离開何家也不過半個多月,我已經給了你將近上百万的錢,這是我最后一點了,你已經把我給掏空了!’廖苑茹既憤怒、又無措。
  “你必須想辦法,再替我弄錢來。”他冷冷的瞪著她,霸道的命令道。
  她激動的抓住他的手,尖銳的叫道:“你要我到哪里弄錢?
  他毫不客气的甩開她的手,威嚇道:“那是你的事,你最好是乖乖听話,否則我會要你好看!”
  “你……”
  廖苑茹早知道他是一個卑鄙的男人,但卻沒想到他卑鄙下流到此地步,他就像只血蛭般的緊緊攀著她。威脅著要吸干她的血。
  他粗暴的抓住她的下巴,陰狠的威脅道:“如果你不給我錢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訴何家那個老鬼,何瑞鱗那家伙不會放過傷的。”
  “不要!”她惊慌的懇求,高建斌掌握住她最大的弱點,讓她無力翻身。
  “可以,那么就乖乖的照我的要求做。否則,我會讓你無法繼續在何家立足,我會讓你像我現在一樣凄慘,甚至比我更凄慘。,他更殘忍的在她下巴上施力,意欲警告她。
  “我給!我給……”
  何瑞鱗靜靜的坐在窗前,視而不見的遙望著漆黑的夜空。
  刺耳的電鈴聲陡然響起,他感到心中一陣懊惱,不論來者是何人,他只想叫他滾得遠遠的,不要來打扰他的安宁。
  。但,他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愿的開了門,因為那持續不斷的電鈴聲令他頭疼,他只想盡快打發來人。
  “你來做什么?”他冷冷的覷著廖菀茹,毫不掩飾他的不耐。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告訴你。”她的聲音低沉無力,有些急迫,卻又有些猶疑。
  他以怀疑的眼光看她。
  “拜托!”她有些神經質的撥弄著她的皮包:“給我几分鐘的時間,趁我勇气還沒有喪失前,給我一個求得解脫的机會。”
  他讓她進來,示意她坐下,但她卻僵硬的站在落地窗邊,整個身子繃得好緊。
  “你究竟要告訴我什么?”他直截了當的問。
  “我……”她張開嘴想說話,卻又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說‘“你遇到了什么困難?”他放松了語气,想令她放松:“告訴我,或許我能幫上忙。”
  “高建斌勒索我……”她脫口而出。
  何瑞麟警戒的眯起眼睛:“他如何勒索你?以什么勒索你?”
  她開始掉眼淚,終于到了該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价的時候了,她宁愿自己對何瑞麟坦白她的罪過,也不愿讓高建斌再繼續永無休止的威脅、折磨她。
  “自從高建斌和秋玲結婚,來到何家后不久,我……我就和他發生了不正常的關系……”
  何瑞鱗瞪大了眼睛。
  她哽咽的繼續道:“當時我年幼無知,而高建斌是個很懂得誘惑女人的人,我明知道自己對不起秋玲,可是……可是我就是拒絕不了他肉体上的誘惑。”
  她探吸了口气:“后來我漸漸了解他,才發現我不是他外遇的唯一對象,他天生是個好色之徒,他以虜獲女人為樂。”
  何瑞麟真想親手撕碎高建斌那個雜碎,或許葉宜庭也只是另—個禁不起他誘惑的傻女人,或許他真正該報复的對象不是她。
  “是我害死秋玲!是我……”廖苑茹突然再也承受不起良心上的自責,痛哭流涕的跪倒在地板上。
  “告訴我!”他激動的搖晃她:“把事情從頭到尾毫不隱瞞的告訴我!”
  她一個勁的點頭,沙啞的說道:“在秋玲自殺前几個月,高建斌向我透露,他看上了跟在秋玲身邊工作的一個女孩,他拼命向我吹噓,說他很快就能臣服她。”
  可是沒有,那女孩堅持拒絕他,他就想對她來硬的,卻沒想到秋玲當場逮到他非禮那個女孩子,可是高建斌舌綻蓮花,他把自己的過錯推到那個女孩身上,或許秋玲太愛他,她相信他的說法,辭退了那個女孩。”
  何瑞麟的心情是异复雜的,他很內疚,終于證實了他弄錯了報复的對象,但他卻又很興奮,因為宜庭不是他所以為的那种女人。
  “告訴我,秋玲到底肘么自殺?”他急切的質問。
  她坦白的將一切說出:“秋玲并沒有因為那女孩的离去而淡忘這件事,她開始變得沉默、很沮喪,她表面上并沒有顯露出對高建斌的怀疑,卻私下請征信社調查他,有一天……她親自逮到我和他在……旅館房間的大床上……”
  “你該死!’”“我是該死。”她也好恨自己:“秋玲發瘋似的哭著跑開,我們找了兩天也沒找到她,然后……就听到她自殺身亡的消息。”
  天一切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秋玲所承受的痛苦比他所知道還深上何止干倍,他把一個完全無辜的女孩當成罪魁禍首,卻差點讓兩個真正該負責的人逍遙法外快活。
  她終于說出來了,或許她將失去—切,但此刻的心情卻是不曾有過的宁靜:“高建斌以這個秘密不斷向我勒索金錢、不斷折磨我,我已經受不了了,我宁愿自己對你坦白,我情愿忍受你任何的責罰。”
  何瑞麟雙手緊握成拳,強忍住想傷害她的沖動:“滾!立刻滾出我的視線,永遠都不要再出現我面前:”赶走她,他立刻驅車去找采娟。
  采娟一看到他,第一個反應是想當著他的臉把門關上,他只得強行入內。
  “何瑞麟,你想干嗎!“她拉了拉身旁傅之敬:“你快替我把他赶走嘛。”
  “告訴我宜庭在哪里?”他急切的問。
  好讓你再傷害她?”采娟气鼓鼓的指著門:“你給我出去!
  我永遠也不會讓你知道我姐姊的去處。”
  何瑞鱗低聲下气的懇求:“采娟,我誤會她了、我必須……”
  “不必!”采娟毫不妥協的打斷他:“我姊姊永遠不想再見到你。”
  他轉而以祈求的眼光看著傅之敬:“之敬,幫我。”
  傅之敬不忍心拒絕他,因為他眼中布滿了太多的后悔。
  他轉向采娟,溫柔的輕扶著她的雙肩:“采娟,給他一個机會,你也不希望宜庭就這么逃避—輩子吧?”
  她顯得遲疑:“可是……”
  他保證似的一笑:“相信我,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宜庭的,你相我的,對不對?”
  是的,傅之敬已不知不覺中獲得了她全心的信任,她相信他說的每—個字。
  “好吧。”她終于點頭。
  這個遺世獨立的東部小鎮成了她逃避傷痛的避風港,它撫慰了她傷痕斑斑的心。
  每當黃昏,夕陽西下,她總會到海邊漫步,听听海濤、任海風吹拂,什么也不去想……卻也無法真正的將—切拋卻。
  何瑞屈心疼的看著消瘦的她,她柔弱的好似禁不起一陣風吹,但她卻又比他所以為的還具韌性、還堅強,乍然面對他,她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下。
  你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見到我。”他強忍住想一把將她摟進怀里的沖動。
  “采娟打過電話來,告訴我一切,我知道你會來的。”葉宜庭微微牽動唇角:‘真相總算大白”“我對你的傷害卻是永遠抹滅不掉的。”他看著她的眼神朗溫柔,又充滿歉意。
  她輕輕的搖頭:“剛開始,我真的非常恨你,但當我稍微平靜下來,我竟然發現我好同情你。”
  “同情我?”他不解的重复。
  “你似乎一直活在陰暗的逆境中,私生子,被刻意的忽視,然后唯—愛你的姐姐自殺身亡,我能理解你那种想要討回公道,要保護自己的心理。”她看著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諷刺,有的只是真心的諒解。
  她的諒解卻令他更以自己的所作所為為恥:“我不值得你這么對我。”
  “其實從另一個角度來想,或許這一切全是天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她反過來安慰他:“如果你沒有掀起這場風暴,真相就將永遠無法大白,我也將永遠背負著這個莫須有的罪名,像現在,我的心靈好平靜,好平靜。”
  他專注的看著她:‘你真的肯就這樣原諒我?”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我原諒你”他突然激動的握住她纖細的雙肩,再也壓抑不了想碰触她的渴望,滿臉自責和悲哀:“我卻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為曾經對你做的事而痛恨自己,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諒解自己。”
  “你是因為歉意而來的”她輕聲問。
  他點頭,又猛搖頭:“我愛你,我來是因為我愛你,即使在我以為自己是恨你的時候,其實我心里是愛你的,我因此而气自己,我的矛盾使我更殘酷的將傷害加諸在你身上。”
  他臉上的真誠令人無法怀疑,令人動容。
  晶瑩的淚珠滑下她的雙頰,她冰冷的小手撫上他臉淵刻的線條,渴望抹去他臉上和心中的傷痛。
  她的嗓音好柔,好柔:“我也愛你,愛得极深极深,深得令我無法恨你,即你把我傷得再重,也絲毫無法抹滅我對你的愛。”
  他緊緊的將她摟進怀里,滿心的感動和感激,她無私的愛滌淨了他心中深埋已久的怨恨和陰暗。
  “仇恨,有如雙面刃,能傷人,卻更可能傷害自己。
  而愛。有如陽光般燦爛,它能照亮人們的心靈,也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黑暗。”



  ------------------
  晉江文學城   雪柔錄入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