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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彤秀琰和章紓寰一起窩在那間,不受人注意的資料室中。
  其實這里也沒什么不好,光線充足,空調設備也很完善,惟一讓那些自視頗高的職員不齒這資料室的原因,大概是這個職務實在沒什么發展性,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輩子老死在這個無形的棺材中,所以才會被稱為"長延企業最黑暗的角落"。
  不過章紓寰在這里倒是挺能自得其樂的,畢竟這是他自己的選擇,巴不得都沒人來煩地;彤秀琰例外。
  "一個月的期限不是快到了嗎,你今天不用工作嗎?"
  彤秀琰捧著他倒給自己的一杯茶,很自然地倚坐在他身邊。自從那一夜之后,他們雖然沒有再一次的親密接触,但她總會不經意地用一种不同的態度對他,兩人間的距离一下子減少了許多,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他們之間曾經一點距离都沒有,何況她早已當她是他的人了。
  "今天是我自動放假。"彤秀琰綴著茶道,"整天在那條街上轉來轉去,連完整的店面分布圖都給畫出來了,只差沒把那些店家的祖宗八代全挖出來!那條街現在就像我家的后院一樣,閉著眼睛都能逛它個十圈八圈,哪還用得著再去。"她頓了一下,又補充:"再說,我想知道的事也已經有了結果,還賴在那里做什么?"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最近梁映楠對她的態度愈來愈奇怪,沒事就望著她笑,溫柔得簡直不像真的,弄得她覺得莫名其妙,干脆避開他;而章紓寰這里是她想到最好的地方,不但梁映楠絕對找不到,而且她待再久也不會覺得無聊。
  "你知道了?"章紓寰的神情中似乎不很相信她話里的真實性。
  "怎么?不信嗎?"她挑起了右眉,斜眼看著他,"可別把我瞧扁了!"
  "我怎么敢!"他陪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猜到了什么而且。"
  "少來了!你只是想看我說得對不對,然后乘机嘲笑我,告訴你,已經沒有机會了,菱姊已經證實了我的看法。"彤秀琰得意道,"還有,我才不是猜出來的。"
  "不是嗎?"章紓寰眨了眨眼睛。
  "就算是也不能這么說,我是‘推理’出來的。"她慎重的宣告道。
  "那董月菱又怎么說?"他好奇地問,他是真的想知道董月菱說了些什么。
  彤秀琰突然有點泄气,"她發現我知道這個企划是你以前提出來的以后,竟然叫我問你,真受不了!故作神秘也會傳染嗎?"
  原來她方才都在虛張聲勢,章紓寰有些好笑地道:"你就說說看!我保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她奇怪地看著他,"你不是老說不想扯進這件事的,怎么又自告奮勇要幫我解惑了?"
  章紓寰微笑道:"情況不一樣嘛!反正不是我主動說出來的,大不了點頭暗示一下,坏不了我的原則的。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彤秀琰放了心,直接道:"我不過是知道了你的野心好大,竟想得出來這种‘陰謀’!"他無奈地道:"你不會太夸張了吧!"
  "才不呢!"她肯定地道:"長逐其實就是個什么事都插一腳的綜合企業,搞這种‘陰謀’是再合适不過了。拿一條最能聚集人潮的街道作為開發地,然后由長延包辦所有能吸引顧客的各式商店,成為一條小鎮式的街道,如此一來,原本的店家被長延吸納,少了獨運營資的風險;長延更能直接賺取利潤,同時打響各界的名號,這個‘陰謀’還真是一舉數得呢!"她一口气將所有"陰謀"全說了出來。
  "而我這次參加的評估,就是要看看這個企划究竟可不可行,實地去評估出結果,才能定出實際的計划,怎么樣?我說得對不對?"
  章紓寰心甘情愿地點了點,"若是依照我的原始构想,這個企划案的目的确實是如此。"他嘉許地拍拍她的肩頭,"這种無跡可循的事你也能‘推理’得出來,我也不能不佩服你了。"
  彤秀琰得意地笑道:"我夠厲害了吧?"
  "是很厲害,你是怎么’推理’出來的?"
  她發出一由銀鈴的笑聲,"我是瞎蒙的!就像你的說的,這事根本沒什么線索,我只是從看到的部分著手了。這個好比放牛吃草的評估任務,范圍這么廣大,工作人員也是各式各樣,我也只能推論出這個結果了。"
  章紓寰會意地道:"果然是你的作法,"所說之意使是也只有她才能以如此含糊的線索,蒙出分毫不差的答案,這种方法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
  彤秀琰只揚了揚眉,沒說什么。
  "這一個月的評估工作已經接近尾聲了,接下來你要做什么?"
  她聳了聳肩。"菱姊只叫我回去報告,大概還得等他們作完最后評估才會決定吧!反正有你當靠山,我什。么都不怕。"
  章紓寰的神色沉了一下,"別老想著要依賴我,役有人是永遠靠得住的。"
  彤秀琰不知道他的心情為什么突然轉變了,只是無限柔情的靠在他的胸前擁抱著他,"不管怎么樣,你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不相信你,我還能相信誰呢?"
  她的信任,卻給了章紓寰一种說不出來的感覺。
   
         ☆        ☆        ☆
   
  今天本是一個月評估工作的最后一天,彤秀琰原打算在家里偷偷的待一天,結果卻因梁映楠突如其來、目的不明的邀請而落了空。
  怀著些許疑慮,她來到這一個月以來,曾光顧几次的高級餐廳,一進門便看到梁映楠坐在一個顯眼的位置,舉高了手招呼她。
  最近的他真的是愈來愈奇怪了,對她的態度也到了稱得上是"怪异"的程度。
  自從她"提供"了寫報告的題材之后,他就常用一种難以形容的眼神看著她,說話的語气甚至可說是"溫柔",這种轉變實在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而今天梁映楠竟主動約她見面,還說要請她吃飯,這更是難得了。
  雖然他們曾為了評估工作來過這家餐廳几次,但彤秀琰知過他絕不是個會隨便在這种地方請客的人,說得白話一點就是小器,好奇之余,她才決定赴約的。
  "找我有什么事?"彤秀琰在梁映楠對面椅子上坐下后,開門見山的問進。
  在見到她的同時,梁映楠發覺自己向來辨才無疑的那張嘴,此時卻說不出一句話,而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今天特別觀察自己面對彤秀琰時的生理反應,就如他所料,他的心跳很不爭气地加快了速度,這一切的線素,終于令他認清了自己的心情,他愛上彤秀琰了!
  雖然他還不太明白自己怎么會看上她,但唯一确實的是,如果他沒有愛上彤秀琰,絕不會一看到她就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我想謝謝你。"掙扎了半天,總算逼出一句和他本意沒多少關系的話。
  "謝我什么?"彤秀琰只覺得莫名其妙。
  "謝謝你的提示,讓我的總結報告能有一個連貫的記題,它對我未來的前途關系很大。"梁映楠這可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真的誠心誠意說出這些話的。
  "不客气。"她直覺地回答,此時侍者送上場來,正好讓她有時間回想自己到底什么"恩惠",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
  不過彤秀琰确實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因為她根本就省了所謂的報告,哪里記得別人還有另外的"作業"要繳。
  她盯著眼前那盤侍者剛送來的熱湯道:"所以你今天才要請我吃飯?"
  "是的。"梁映楠答得很快,但是表情卻顯得有點僵硬。
  對于這頓午餐,彤秀琰可說是受之無愧,索性放開心怀享受美食,她一向喜歡這家餐廳的食物,又是難得讓他掏腰包請客,方才她是刻意點了价位較高的套餐,准備小小的敲他一頓。
  只顧找适當的机會向她吐回心事,只覺得那些食物在他嘴里簡直味同嚼蜡,總不能要她在滿嘴含物時回答他的要求吧!光想像那個場景他覺得有點難堪。
  現在他開始后海為什么要約她出來吃飯了,總該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嘛!
  彤秀琰則完全未曾注意到他內心的掙扎,愉快地祭她的五髒六腑不過還是有點察覺他看著自己的時候比對著餐盤的時候多,只是近日他的"怪异"都快成了"正常",她也懶得再想那么多了,反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不過,他們這"相對無語"的情況在旁人眼中看來還真是有點凝重,梁映楠再不找机會開口恐怕就"惟有淚千行"了。
  彤秀琰一口气喝完了最后附帶的果汁,看了一眼捧著一杯咖啡,卻仍呆看著自己的梁映楠,開口道:"你客也請過了,這一個月的工作也告了一個段落,不過我們都是在長延工作,總會有机會再見的。"她拿起皮包,"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我還有點事,先告辭了。"
  她的話讓梁映楠突然惊覺,如果自己再遲疑下去,以后就再也難有這樣的机會了。
  "等等!秀琰,我有一句很重要的話要告訴你。"
  "什么事?"見他這副嚴肅的模樣,她不覺正襟危坐地等著。
  梁映楠咽下一口口水,平定了下緊張的情緒,"我——我想向你求婚。"
  彤秀琰完全傻住了,這是她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有人對她說出這种活,本來她預計應該要再遲一些的,沒想到卻從她最想不到的人口中說了出來,她真想去摸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因發燒而神志不清,要不就是吃錯了藥,否則怎么會突然說出這种話?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梁映楠見她一險呆滯的神情,忍不住先打破了沉寂。彤秀琰還考慮了一下,"我不太确實我听到的和你說的是不是一樣,你‘想’向我求婚?"
  "沒錯,我是想向你求婚。事實上,我已經在向你求婚,秀琰,你能答應我嗎?"
  彤秀琰更覺得獎名其妙了,就算她的确幫了他一點小忙,也用不著感激得要"以身相許"吧!要不是确實梁映楠不是會拿這种事來開玩笑的人,只怕她早就掉頭离開了;但現在至少得把這件事弄清楚,否則她今晚恐怕會睡不著覺。
  "等一等,我想先弄清楚一下。"她用那雙大眼睛直視著他,"你為什么要向我求婚?"
  "因為我愛你。"梁映楠這次倒講得挺順的。
  但是彤秀琰卻差點設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難以相信地道,"怎么會么這种事!說你討厭我還有點理由,你怎么可能會愛上我呢?"
  梁映楠深深地望著她的雙眸:"愛上一個人難道真的要有什么理由嗎?"
  這句還真是說進彤秀琰心坎里去了,她也說不上章紓寰究竟是哪里吸引著自己,但她就是愛上了他。
  梁映楠則繼續說道:"我承認剛見到你的時候是有些看不起你,但是愈和你相處下去,我愈發現你是個很特別的女人,我所看到的一切都那么地吸引著我,終于讓我發現自己愛上了你,我希望你能永遠陪在我身邊,秀琰,請相信我絕對是真心的。"
  彤秀琰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但看著他誠懇的眼睛,也不能說沒有一點感動;只是,不論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都不會有任何差別,因為她不可能接受他的心意,她的心,早已給了一個人。
  持續的沉默讓梁映楠顯得有些不安,"秀琰,你不必一定要馬上回答我,有很時間可以讓你考慮我的請求。"他已經有點語天倫次了,"對不起,我大概是太急躁了一點,請你原諒,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向人求婚,沒什么經驗。"
  "沒關系,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會比較習慣。"
  他伍然道:"我還得向你求一次婚嗎?"
  "如果你真的想結婚,這個步驟是絕對必須的,但對象并不是我。"彤秀琰輕柔道:"我沒有考慮的必要,對不起,你的求婚我不能接受。"
  "為什么?"梁映楠大受打擊,"我有什么不好嗎?"
  個性不好、臉孔不好、行為不好……他的問題只讓彤秀琰覺得好笑,不過最重要的一點是……人不對!不過這些話說起來太過多余,還是別太"刺激"他才好。
  "你沒有什么不好,只是有個小問題。"
  "什么問題?"他仿佛又看到了一個希望。
  她看著他,表現得很耐性地道:"我并不愛你,而且,我也不可能愛上你。我希望能廝守一生的人,并不是你。"
  梁映楠怀著极深的挫折感道:"為什么?難道你已經有對象了嗎?"
  盡管知道時机不對,但想起章紓寰還是讓她的嘴角浮現了一抹微笑,"為什么不會?有眼光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
  "你……愛他嗎?"
  彤秀琰毫不遲疑地點了頭,雙眸晶亮地直視著他,"是的,我愛他。"
  看著她漾在嘴邊的甜美微笑,梁映楠終于知道自己早已不只遲了一步,歎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彤秀琰見到他那沮喪的神情,還真是有些不忍,道:"其實你不用太在意,你對我的感情,或許大多是因為好奇而來的,我只是和你過去曾遇見的女人都不一樣才會引起你的興趣。"
  她聳肩,"誰知進呢?總有一天你會還見一個真正适合你的女人,那時說不定你會覺得這一段感情簡直荒唐得可笑,我也不過是個短暫的抽曲而已。"
  "不是這樣的。"在听了她的"分析"之后,梁映楠反而更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就算你已經有了男朋友,但這并不能阻止我對自己你的追求;或許我目前是處于劣勢,但說不定哪天你會因為我而改變心意,我是不會就此放棄你的。"
  彤秀琰并非對他那堅定的表達和毫不退卻的眼神毫無所覺,若是換個狀況她或許真會為他動心,但絕不是在有人占据了她心房的時刻。
  "我是不可能會變心的。"
  那副戀愛中的女人的模樣,在想起她的男人時候是一臉的陶醉,看得梁映楠差點就當場直告放棄。
  "他真有那么好嗎?"
  彤秀琰輕輕點了點頭,"他是我所見過最好的人。"她募然輕笑了一下,"不過,也許你見到他時不會有相同的感覺,他那樣子滿能唬人的。"
  "他也是長延的員工嗎?"梁映楠疑惑地道。
  "是。"她簡單地回答道,"也許你見過他,也許沒有,不過你應該是听說過他的;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找個机會給你們介紹一下。"
  梁映楠瞪視著她,這個女人竟然想將他的"情敵"介紹給他,這事怕只有她才做得出來,教他真不知該好气還是好笑。"
  "不必了,我想現在還沒有這個必要。"
  彤秀琰聳了聳肩,"那就算了,我也該走了。"
  "秀琰,"梁映楠又喚住她,"你記著,我不會放棄的。"
  她只是笑了笑,"隨你吧!"
  看著她离去的背影,梁映楠心中有著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        ☆        ☆
   
  彤秀琰走出餐廳,眼尖地看見章紓寰瀟洒地半倚著停在路邊的路車,顯然正在等著她。
  她滿心歡喜地來到他的面前,"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
  章紓寰習慣性地收起墨鏡,微笑地看著她,"你說會到這一帶來,我閒著沒事就來逛一逛,正好就看到你在里面。’他朝餐廳看了一眼,只是里面的人可不是不經意就能看得出誰是誰的,"你不是說不想再到這儿來的嗎?"
  "那沒什么重要的!"彤秀琰拉住他的手臂,一見到他,可怜的梁映楠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我們走吧!"
   
         ☆        ☆        ☆
   
  隔天,彤秀琰走出公寓大門,准備到公司上班之際,赫然發現梁映楠站在眼前對她微笑。
  "我是說到做到的。"
  "我又沒說你不是。"彤秀琰不能說是很惊訝,只是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來實現他的"承諾"。
  "上車吧!"
  彤秀琰并沒有拒絕,既然有人自愿當司机,她何不樂得省點時間呢?
  然后,既然他們也得一起報到,人家又那么"不辭勞苦"地來接她,她只有等他停了了車,再一起走過長延大樓。
  好久沒經歷在上班時間"沖鋒陷陣"地擠電梯的苦差事了,乍見眼前這人潮,彤秀談著實只有望而興歎;梁映楠很自然地伸出一只手臂護衛著她,為她抵擋不長眼睛的人潮,而且他很有分寸地并未碰触到她,她也就無所謂地接受了他的"保護"。
  彤秀琰不經意地偏過頭,一個站在人潮之外的身影立即吸引了她的注意,喜悅地發出一聲輕呼,連向梁映楠打聲招呼都不記得,一心只想走向她心愛的人儿。章紓寰接近她的過程要順利多了,也不用他做任何手勢,其他人就自然地讓出一條路給他,省了他不少麻煩。
  "紓寰,你怎么在這里?"
  "我在等你。"章紓寰略低著頭,墨鏡后的眼神十分柔和地看著她,"你第一天上班時就是一頭栽在我的腳前,今天的情況有點類似似,我可不希望被其他人占去了我的位置,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
  他就是會用這种方式表現溫柔,令彤秀琰不由自主地感動不已,她就是喜歡他的"含蓄",雖然和人配不太起來,即使他什么都不說,她還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心意。
  章紓寰前她方才走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剛才和你在一起的那個人是誰?"
  "只是一個同事,我向你提過的那個搭檔,梁映楠。"彤秀琰這么回答是因為她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但章紓寰輕輕哼了一聲,就算她真的遲鈍到不知道那家伙對她存了什么心,但他可沒瞎,看得了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意思時的表現。
  不過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護著她在人潮中走向電梯,一手很自然地摟著她的纖腰,明白地表現出他和她的關系非比尋常。
   
         ☆        ☆        ☆
   
  一直陪著她搭電梯上了十五樓,到達開發部辦公室的門口,他才在她耳邊柔聲道:"下班后我再來接你,晚上見。"
  彤秀琰的臉上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這是只有在面對他時才會出現的,"好,我等你。"
  就在這個時候,電梯門再次啟動,章紓寰以眼角的余光朝那個方向瞄了一眼,兩顆眼珠子在墨色鏡片的掩藏之下,看不出其中的神情;但他卻突然微俯下身,出其不意地地彤秀技的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后才离開。
  彤秀琰有些訝然,雖然他一向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但也從未在人前刻意表現得如此親密,即使只是頰邊一個輕柔的吻。
  不過,當梁映楠終于赶到她身旁時,她也猜到了章紓寰的用意,方才他就曾問起梁映楠,一定是看出了什么,而且非常在意,那些親密的行為都是故意做給他看的。
  彤秀琰一直都知道章紓寰是個占有欲很強的男人,她覺得把這一點表現出來的他實在很可愛;不過他大概不會喜歡她用"可愛’來形容。
  梁映楠費了不少力气,才"力排万難"地重回彤秀琰身旁。
  "那個人是誰?"
  他的話聲中有著掩不住的嫉妒,因為他明明白白地看到那個人將手占有地放在彤秀琰的腰間,兩人那股親密教人看得很不是滋味。
  當她完全無視他的存在,逕自走向一個陌生男人時,梁映楠的心中真是有說不出的難堪,第一個反應是——難道自己在她心中連一點地位都沒有?第一個問題是——那家伙是誰?
  尤其是當章紓寰轉頭看向他時,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道藏在墨鏡之后,如刀鋒般銳利的眼神,令他几乎無法承受。
  彤秀琰才不管他有多嫉妒,淺淺一笑道:"他就是我男朋友啊!"
  梁映楠對這個回答并沒有很惊訝,那個人如果不是她男友反而才奇怪,他气的是那個人目中無人態度,那家伙吻彤秀琰的模樣簡直是在向他示威!
  他忍著气又道:"他是哪個部門的?"現在他到是有興趣了。
  她也很干脆地道:"他叫章紓寰,是在總務部的資料室工作,我想你應該也听過他。"
  梁映楠的确是听過,而且也很清楚那所謂的資料室是個什么樣的地方,稱它為"長延的黑洞"還是客气了,不論是資料或者是人,一旦進去了那間資料室,就沒什么机會再"重見天日"了,而彤秀琰竟然舍他而選那個人,難道他真的比不上一個沒前途的家伙嗎?
  彤秀琰從他的神情中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悅地道:"不要看不起他,紓寰絕不比你差!我愛的并不是‘前途’,而是那顆心,就算我先遇見的人是你,我想我也一樣會被他吸引的。"
  "難道我就真的沒有一點希望嗎?"梁映楠忍不住問道。
  彤秀珍望著他的雙眼,臉上是十足的認真,"我只知道已經找到了愿与我一生相守的人,我對這种事是非常執著的。"她突然微微一笑道,"如果你想用我來練習追老婆的技巧,我并不反對,不過你最好不要惹到紓寰,他可不像我那么好說話。"
  梁映楠再次看著她轉身离去的背影,心里悵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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