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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光陰似箭、歲月如梭。
  “啊——”
  一聲惊叫響徹云霄。
  談璽訝异地看著掩面尖叫的鐘鈺堇,她的反應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鈺堇,你怎么了?”
  鐘鈺堇微微抬頭,才瞄了他一眼,就像見鬼似地又把自己的臉藏在手心里。
  “鈺堇?你到底是怎么了?”談璽完全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順利完成大學學業之后,談璽決定先服完兵役,再依照他已經建构好的藍圖,成為一個服裝設計師,接掌父親的工作室,并与鐘鈺堇一起組成一個甜美幸福的小家庭。
  他几乎已經可以看到他們幸福快樂的未來,在此之前,短暫的別离是必要的,雖然談璽長得“美艷絕倫”,但体檢的結果是甲种階級的好体格,國防部是不可能放過這樣的好人才。
  因此,他前來与鐘鈺堇見分离前的最后一面。
  可是鐘鈺堇卻始終与他保持著三公尺的距离。
  “你……你的頭……”鐘鈺堇結結巴巴地吐出几個字。
  “頭?”
  談璽摸摸自己剛剃的三分頭,他是頭一次嘗試這樣的發型,現在這模樣可沒有人會再把他當成女人了,“這是當兵前的必要手續啊,怎么了?”
  鐘鈺堇簡直快要哭出來了,美眸中含著閃閃淚光。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嘛!”
  在她眼中的談璽永遠是那副大美人的模樣,就算在她知道他真正的性別之后,談璽的打扮仍沒有太大的變化,就如他自己說過的,把自己弄得美美的是他的興趣,愛看美人的鐘鈺堇自然是樂觀其成,如今卻惊見談璽這樣“糟蹋”自己的美貌,讓她怎能不惊恐不已。
  談璽有點明白了,鐘鈺堇的反應讓他覺得好笑,涼嗖嗖的后頸也确實有點不習慣。
  “我這個樣子不好嗎?”
  “不好!”針鈺堇說得很直接,“當然不好!你的頭發本來那么漂亮,可是現在……”
  她已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了。
  談璽只有苦笑著再摸摸自己的腦袋,怎么也沒想到鐘鈺堇會這么排斥他這個樣子。
  “是不是變丑了?”
  丑?鐘鈺堇倒沒有這樣的感覺,不管談璽變成什么模樣,她都不以為這個字可以用在他身上,只是一向俊美得宛若神祗的他突然換了個樣子,她實在是難以接受。
  “丑是不至于啦!我只是不習慣而已。”鐘鈺堇只能這么說。
  談璽雖然削掉那一頭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長發,卻未因此損及他的俊美,反而由于少了那層掩護,使他看起來更是英偉俊朗,比起以往的柔美,現在的他顯得更有男子气概,這個樣子是絕對不會有人再將他誤認為女性了。
  只不過,鐘鈺堇似乎還是很難接受。
  從來沒有想過“美艷”的談璽也有這么像男人的時候,真的好不習慣,她還是喜歡看他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樣子。
  由于飽受惊嚇,鐘鈺堇似乎連即將面臨的离愁都沖淡不少。
  送行的行列中,談家与鐘家的所有成員都到齊,不只是人數取胜,俊美的男女主角更是許多視線注意的焦點。
  雙方家人聚集在一旁看這場好戲,當他們看到談璽削短發的樣子時也不免嚇了一大跳,很想看看鐘鈺堇會有什么反應,所以故意不讓她先有准備,直到送行時才讓她見到談璽。
  光是那一聲尖叫就不枉他們的期待。
  “老姊啊,璽哥把頭發剪成這樣,你總不會又弄不清楚他的性別了吧?”鐘裕岷不放棄任何可以嘲笑姊姊的机會。
  鐘鈺堇瞪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不說就不說,反正你的笑話大家都清楚得很。”鐘裕岷吊儿郎當地聳聳肩,不知是否受了談璽的影響,上了大學以后,他也留長頭發,不過比起談璽的陰柔,鐘裕岷的扮相要陽剛得多,有點像古時候的俠客。
  鐘鈺堇气得嘴都嘟起來,其他人則在一旁偷笑,看來,鐘鈺堇十多年沒發現談璽是男儿身的事實將成為兩家未來三、五十年茶余飯后共同的笑話,被取笑的鐘鈺堇只怕永無翻身之日。
  “我說鈺堇啊!你怎么不快點跟璽儿養個娃娃呢?”翁明箏可怜兮兮地道,她想要個女娃儿來疼已經想好久,偏偏已經娶妻的老大跟老二都只會生儿子,她已經快被那些男娃娃煩死了,只有把希望放在談璽跟鐘鈺堇身上,原以為已經越過最后防線的兩人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只可惜不但娃娃沒著落,連期盼已久的媳婦儿也還沒進門,現在談璽都要去當兵了,以后還有誰能讓她“玩”呢?
  “這……還不到時候嘛。”鐘鈺堇雙頰微紅,和談璽戀愛的感覺實在太好了,她也舍不得讓個娃娃來破坏气氛啊!
  “媽,現在不是說這种事的時候吧?”談璽無奈地看著母親,還沒結婚就催著他們生孩子,這是哪門子的媽啊?繼而柔聲地對著鐘鈺堇說:“鈺堇,我馬上就要出發了,你不來跟我說聲再見嗎?”
  “喔。再見。”鐘鈺堇很無情地道了這么一句,心里雖然很舍不得,但應該直扑他怀抱的腳步不知怎地就是跨不出去。
  “鈺堇,你不給我一個离別的擁抱嗎?”談璽當然猜得到她遲疑的原因,就是不肯放過她,雖然他們昨晚已經為即將來臨的別离好好地盡訴情衷,但他還是希望能藉這最后的机會再抱一抱她。
  “呃……”鐘鈺堇一臉不太情愿的模樣,面對談璽大張的手臂,頭一次沒有立即飛奔向他。
  “鈺堇,你再不過來,我就要走了喔!”談璽催促著,“等我走了以后,你可能會很久都抱不到我了喔!”
  一想到未來要分离那么久,鐘鈺堇總算忍不住扑進他的怀抱,將頭埋進他的胸膛,這樣就可以不必看到他的發型了。
  悶著聲,她說:“阿璽,你要快點回來啊!”
  談璽緊緊地摟著她,盡管知道雙方的心意都不會改變,但分离的痛楚卻同樣刻骨銘心,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這么久的時間,不只是鐘鈺堇不想接受事實,就連他也難以承受這樣的空虛。
  “我會的,只要一有假,我一定會回來看你,也會每天打電話、寫信給你,兩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你只要專心等我就好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干脆把她打包一起帶走,真的好舍不得啊!
  鐘鈺堇雙手緊揪著他的襯衫,悶在他的怀里說:“阿璽,這兩年你一定要好好把頭發留長,不然等你回來我一定不理你。”
  談璽有點啼笑皆非,怎么他在儿女情長的時候,她卻只顧著他的頭發?
  “鈺堇,難道我不留長發你就不喜歡我了嗎?”他忍不住問。
  “當然不是。”鐘鈺堇抬頭瞪了他一眼,像是埋怨他居然將她的心看得這么膚淺,但對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讓她又受不了地把臉埋進他的怀中,“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美好的,我只是希望現實与理想不要有太大的差距,你還是留長頭發比較好看,可以嗎?”
  談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我答應你就是。”
  雖然他還挺滿意自己現在的模樣,但還是要以鐘鈺堇的喜好為依歸。
  “好了,你也該走了。”鐘鈺堇輕推他一把,如果談璽沒有剃掉長發,說不定她會多粘他一會儿,但現在她只想赶快忘掉這場“惡夢”,等一覺醒來她眼前就又會出現她最愛的阿璽。
  “別哭,鈺堇,我會心疼的。”談璽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頰。
  “我沒有哭啊!”鐘鈺堇否認,她根本沒發覺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泛濫,只覺視線漸漸模糊起來。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談璽直視著她的眼眸,承諾著。
  事實上,談璽也果然很快就回來了。
  入伍之后,經過新兵訓練,談璽便被分發到北部市區的營地,与兩家的所在地只距离十五分鐘的車程,加上分派的單位十分輕松,又是上下班制,讓他几乎可以天天回家吃晚飯。
  根本就像沒有离開一樣。
  ~~~
  “阿璽!”鐘鈺堇扑入談璽的怀抱中,像只小貓般地膩在他的怀里撒嬌。
  “好了、好了,我還有事要做呢!別再纏著我了。你不是還有一場彩排嗎?”談璽無奈地伸手輕擁著鐘鈺堇,看著眼前尚待修改的新裝,看來今天恐怕又要熬夜了。
  當完兵的談璽又恢复長發飄逸的瀟洒,只因為鐘鈺堇喜歡看他這個模樣。
  而談璽也進入父親經營的工作室,以實力迅速成為主力的服裝設計師,開始他的事業,已經辦過數場成功的服裝發表會,鐘鈺堇就如曾經承諾過的,以當紅的姿態擔任主秀,相輔相成的兩人順利地打下一片天地,談璽的作品向來是讓伸展台上的鐘鈺堇更加耀眼的主要功臣。
  不過,耀眼的可不只是鐘鈺堇一人而已。
  蓄回長發的談璽比以前更“美”,中性化的裝扮与完美的五官讓他成為許多男女愛慕的對象,由于業界中常有許多同性戀情的事跡傳出,因此不管對象是男是女,都對他有异常的“興趣”,幸好談璽的意志“堅貞”,不論任何人的明示暗示,都無法得到他的回應。
  因為他的心早就有了主人。
  “人家彩排早就結束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鐘鈺堇嘟著嘴抱怨道。
  “怎么會呢?我不是最疼你的嗎?”談璽可不接受這樣的冤枉。
  “你只是嘴巴說說而已。”她一臉不悅,“不然你怎么都不問我的工作怎么樣?就只顧著你自己的事。”
  “好好好,我陪你聊天,這總可以了吧?”談璽舉白旗投降,面對愛嬌的她,他是怎么也無法放著不管。
  “哼!這么勉強。”鐘鈺堇嘟囔著,“沒誠意。”
  “不勉強、不勉強。”他陪著笑臉,“陪鈺堇聊天是我最快樂的事,怎么會勉強呢?”
  鐘鈺堇這才輕笑出聲,“這還差不多。”
  談璽一把將她拉下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与她親見地頰貼頰,“今天工作時發生了什么事嗎?”
  鐘鈺堇舒服地賴在他的怀中,“阿璽,我告訴你喔……”她說了一堆工作時發生的趣事,只有談璽是她最想分享的對象。
  “對了!大后天我要和几個好朋友一起吃頓飯,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我想讓你見見她們。”
  “這有什么問題?”談璽愉快地答應,“你的好朋友當然也是我的。”
  鐘鈺堇輕聲笑著,“她們看到你的時候一定會很惊訝。”
  珍、雅俐、菲妮三個一直對“璽儿”這個新進的設計師相當有興趣,因為听說“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只是無緣親見,鐘鈺堇也沒有透露過談璽与自己的關系。
  談璽對任何人的訝异都無所謂,只是摟著鐘鈺堇問:“鈺堇,我們什么時候才要舉行正式的婚禮呢?”
  他是不很急啦!不過家里那几個都快等不及了,尤其是那個當媽的,看到他就歎气,讓他想假裝沒這回事都不成。反正只要開口問問,到時再推托未來老婆不同意就行了。
  “好吧。”
  “啥?你說什么?”她的反應讓談璽一時反應不過來,愣愣地問。
  鐘鈺堇嬌媚地笑著,“是時候了。還是,”她狐疑地睨了他一眼,“你只是想听我拒絕而已?”
  “不不不!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可是你怎么會……我是說……”談璽語無倫次地道,就是說不清自己的意思。
  “沒辦法啊。”鐘鈺堇一臉無奈地歎了口气,拉著他的手覆上自己的小腹,道:“這里有個人急著要出來嘛!”
  “你……”他張口結舌,一臉蠢相地瞪著她,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已經……有……有了……”
  “你干么這么緊張啊?我們几乎每天晚上都那么‘努力’,有孩子也是很正常的嘛!難道你不想要嗎?”鐘鈺堇有些哀怨地看他。
  “我要!我要!”談璽認真地宣告,“我剛剛只是太意外了,天啊!我要做爸爸了,那婚禮可要快點舉行才成……”
  “喂,你很現實喔!”鐘鈺堇有些不滿,“每次求婚都那么敷衍,知道有孩子才積极,過分!”
  “不、不是!”談璽為自己辯解,索性拉著她到他專屬工作室旁的小房間。
  “這……”鐘鈺堇從來沒有走進過這個小房間,一則是沒有必要、二來是談璽老是神秘地將這扇門關得死緊,除了他以外沒有人進來過。
  一件套在人形架上的白紗禮服就這么靜靜地出現在眼前。
  “這是我為你設計的結婚禮服。”談璽自她身后緊緊地摟著她,深情地說:“喜歡嗎?”
  “好美。”鐘鈺堇輕歎著,現在她知道談璽為什么會那么說了,“我一定要在身材沒變形之前穿上它!”
  談璽微笑,“我只會為一個女人設計婚紗,我希望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最幸福的新娘,沒有人能比得過你。”
  鐘鈺堇轉身回擁著他,感動地道:“擁有你的愛,我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么,我們就把這個消息告訴大家吧。”他迫不及待地要讓所有人一起分享他的喜悅、他終于能將心愛的女人娶回家了!
  “別急嘛!”鐘鈺堇噙著一抹神秘的微笑,“你不覺得在讓其他人打扰我們的世界之前,應該多把握一點獨處的時間嗎?”
  談璽眨了眨眼,會意地笑笑,“說得也是。”
  “那……”鐘鈺堇望著他的雙眸中有著甜蜜与喜悅,談璽不用她催促,低頭將唇靠向她的。
  “我愛你。”他的唇吻上了她。
  而在工作室的門縫,瞬間閃過一道人形。
  ~~~
  謠言一向有如燎原野火,只要有一點星星火光,很快就會成為眾人口耳相傳的小道消息,而且愈傳愈夸張,在當事人都還不清楚的時候,便已傳遍所有不明所以的人們耳中。
  “蘇,你可來了。”
  鐘鈺堇一手与談璽緊緊交握,一面愉快地向著三個已經坐定位的好友揮手招呼,“抱歉,我來遲了。”
  “我不覺得你真有抱歉的意思。”菲妮淡然地開口。
  “哎呀!晚點到才有主角的味道嘛!”鐘鈺堇嘻嘻地笑著,順便招來服務生,准備點菜祭祭五髒廟。
  “以前遲到的都是珍,現在你要繼承她的位置嗎?”雅俐媚然微笑,“那很簡單,只要負責我們這一桌的帳單,絕對沒有人會跟你搶著當主角。”
  她們四人是鉤心斗角的模特儿界中,難得真心相交的好友,在業界中俗稱“四人幫”,四人均是頗負盛名的當紅名模,只除了珍已退下伸展台,轉為從事幕后工作,但四人的友誼仍是歷久彌新,并未因此變得淡薄。
  每月一次的聚會也一直持續著,不管各自有多忙碌,但到了約定的時間一定都會到場。
  “真謝謝你喔!”鐘鈺堇皺了皺鼻頭,看著靜坐一旁、小腹明顯突出的珍,“咦?珍,你家那個小老公怎么舍得放著你這預產期將近的老婆不管啊?”
  珍微微一笑,“我把他赶走了,等我打電話才來接我,最近他老是緊張兮兮的,煩都煩死人了,咱們姊妹的聚會總不能老是讓他跟前眼后的。”雖然是抱怨,但她臉上的神情仍是甜蜜的。
  “說得也是,旁邊多個男人還真有點礙手礙腳的。”鐘鈺堇也毫不客气地道。
  “鈺堇……”談璽這時不得不出聲了。
  “哎呀!人家不是說你啦!”鐘鈺堇伸了伸舌頭,她差點忘了他的存在。
  “蘇,你還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雅俐好奇地看著一直陪在鐘鈺堇身旁的“美人”,當鐘鈺堇一出現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就是傳言中的那個人嗎?”
  “什么傳言?”比較起來,處于半退隱狀態的珍消息比較不靈通,常需要与几個好友“互通有無”。
  “你還沒听說嗎?”菲妮解說,“‘听說’咱們的蘇小妹妹最近跟某人正打得火熱,在人家的工作室里就辦起事來了。”
  四人之中就數鐘鈺堇的年齡最小,常會被她們戲稱為小妹妹。
  她故意強調“听說”這兩個字,看著鐘鈺堇曖昧地笑著,“蘇,有沒有這回事啊?”
  鐘鈺堇知道她的言外之意,因為她從來沒有讓她們知道談璽的存在,她們認識的這兩年剛好是談璽當兵的時間,鐘鈺堇身邊因此呈現空虛狀態,所以她們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有對象,如今卻意外听說關于她的傳言,以好友的立場自然會有些不滿。
  鐘鈺堇聳聳肩,“哪有那么夸張啊!其實我早知道難免會有這种傳言出現,所以今天帶他過來就是要讓你們見見他的,而且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什么事?”三個好友异口同聲地間。
  “我要結婚了!而且要暫別模特儿界一陣子,好好在家里待產。”鐘鈺堇口出惊人之語。
  “什么?!”這個宣告完全出乎几個好友的意料之外,不由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惊歎。
  “難不成……”雅俐看著談璽,“她……他會是孩子的爹?”
  “答對了!”鐘鈺堇笑著回答,“所以我才會帶他來見你們啊!”
  “他……是男的?!”珍張口結舌地瞪著談璽,三個人如出一轍的訝异神情讓鐘鈺堇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廢話!”鐘鈺堇勾著談璽的臂膀,噘著嘴,“兩個女人生得出小孩嗎?”
  菲妮搖著頭,“我看得出你們是‘一對’,本來還以為…·”
  初見談璽的人多半都會弄錯他的性別,而業界中有很多設計師、模特儿的确常有這种异常的戀情傳出,有些男設計師非常娘娘腔,也有把頭發削得短短的扮成男性的女模特儿,對這樣的情況大家几乎都已經習以為常,看到談璽与鐘鈺堇之間的親昵,當然會產生誤會。
  “以為我們是同性戀嗎?”鐘鈺堇的反應十分直接,“無所謂啦!反正你們也不是頭一個了,我也沒那么多精神跟每個人解釋一遍,只要我在乎的人能夠明白就好了,所以我才會讓你們先見見他,別老是听那些不切實際的傳言,偶爾也當一下智者嘛!”
  “你的意思是我們都是笨蛋囉!”雅俐沒好气地道。
  “我可沒說。”鐘鈺堇故意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是你自己說的。”
  “你……太可惡了!”雅俐張牙舞爪地想教訓她。
  談璽摟著鐘鈺堇,笑看著她的一班好友,干脆接口,“可以讓我說句話嗎?”
  “請。”菲妮代表口話。
  談璽微笑地看著鐘鈺堇的三個好友,“前兩年因為我正好在當兵,不能時時陪在鈺堇身邊,也沒有机會見各位一面,如今便在此謝謝三位在那段時間幫我照顧鈺堇,不胜感激。”
  “哪里,不用客气。”雅俐毫不謙虛,听到談璽說話的口气,誰也不會再把他當成女人了。
  “她們哪有照顧我啊!”鐘鈺堇在一旁抗議,“不欺負我就已經很好了。”
  “喂,蘇,你說話可要憑點良心啊!”珍微微笑著,“如果不是我們,你怎么知道要如何選擇好老公呢?”
  “哼!”鐘鈺堇不服气地用鼻子哼气,“我早八百年前就挑好老公了,才不用你們多事呢!”
  “哦,那么他符合我們的標准嗎?”菲妮開口問。
  “那當然!”鐘鈺堇驕傲地獻寶,朝談璽看了一眼,道:“阿璽,告訴她們你都會些什么。”
  談璽曾听鐘鈺堇說過珍的婚姻是如何展開的,便微笑地說:“我會縫紉、刺繡、做一桌好菜,家事几乎都是由我一手包辦,而且溫柔、体貼,任何事都以鈺堇為主,這樣可以算合格了嗎?”
  雅俐點了點頭,“嗯,不錯,果然符合我們‘大女人俱樂部’的宗旨,蘇,沒想到你比珍還厲害,居然從小就開始培養人才了。”
  “那還用說!”鐘鈺堇得意地道,“你們現在才知道我是元祖宗師嗎?要拜師的就快點來,看在咱們多年交情的份上,報名費就打個八折好了。”
  “你還真敢說啊!”菲妮哼了兩聲,“把一個好男人藏了這么久,都不敢讓我們知道,現在居然還想叫我們拜師?”
  鐘鈺堇理直气壯地挺胸,“雖然說好東西要跟好朋友分享,但這可是兩回事,万一你們看上了我的阿璽,豈不是教我兩面為難嗎?當然得先藏好才行。”
  珍瞧著她的模樣不禁噗哧一笑,“我真是敗給你了。沒想到你居然比我還高明,實在令我甘拜下風。”
  “知道就好。”鐘鈺堇嘻笑著。
  “喂,才夸你几句尾椎都翹起來了。”雅俐咧嘴笑道,“你可別小看了我們,若要找個‘小男人’來服侍自己,我和菲妮不見得會輸給你們呢!”
  “哦?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嘍!”鐘鈺堇故作期待的表情。
  “呃……”雅俐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說錯話了,与埋怨地看著她的菲妮面面相覷,她們現在這种單身女貴族的生活過得正是愜意自在,何必自找麻煩地多個人來攪和。
  “你可別說后悔了喔!”鐘鈺堇故意說著。
  “我……我哪有。”雅俐死要面子地不肯改口。
  “雅俐,就算你真要去找男人,也不用把我一起拖下水吧?”菲妮發出抗議。
  “不管,要死大家一起死,總不能讓你一個人落單吧。”雅俐一副很好心的樣子,其實只是要拉個墊背的罷了。
  “你們不用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身邊有個人照顧又不是什么坏事,何況以你們的個性,有哪個男人壓得過你們,別被欺負就很好了。”珍在一旁搭腔,“而且你們不也說過嗎?男人是用來寵自己的,難不成你們連給自己找個好老公都做不到嗎?”
  “對啊、對啊!”鐘鈺堇也跟著道,“你們該不會連這一點都辦不到吧?”
  “別說了,這种無趣的激將法你們也使得出來,真是佩服。”菲妮口吻淡淡地表示,“我接受挑戰就是了,反正我也想看看到底什么樣的男人才受得了我。”
  連菲妮都這么說了,雅俐也不好退縮,只好道:“看來,真的有人要倒霉了。”
  談璽与鐘鈺堇相視一笑,互握的雙手更緊了一些。
  他相信,碰上她們的男人絕對不會太好過的——就像他一樣。
  可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也會跟他一樣,甘之如飴。
  *想知道鐘鈺堇的模特儿好友燕珍沁与聞人裴的浪漫情事,請看《買個情郎愛一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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