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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茵按照同學所傳來調課的口信至教室上課時,卻發現又是誤傳,教室里面空無一人,她在生气耽擱了与易偉的約會之余,也火大的到系辦公室一探究竟,想明了為何這几星期不但常有更改課程的事發生,而且也常出調課訊息有誤的烏龍事件。
  “嗨!佩茵,今天不是沒課,怎么有空到系辦來?”
  “助教,不是教授臨時又更改上課時間嗎?”佩茵疑惑的問,“怎么教室里一個人也沒有?”
  “小姐,你搞錯了吧?最近系上沒有任何教授調課,倒是你,看一下曠課單吧!就屬你紀錄最多。”与她甚熟識的助教拿出曠課單遞給她。
  “哪有可能。”佩茵將曠課單接過手來,“我的勤學紀錄從大一保持到現在,不會現在才由這种紕漏的。”
  “真的是你,沒錯吧?我還在猜,是不是你發生了什么事,否則你不會逃課的。”助教關心的說,“工作時間如果耽誤了上課,就換個工作。”
  佩茵怔忡,她腦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盤算自己曠課的時間,“助教,真的沒有任何教授調課嗎?”
  “真的沒有。”助教一說完,佩茵就不見人影,只留下對她的怪异行為感到詫异的助教。
  急惊風似的跑走的佩茵,一听到助教的回答,心中立刻有大禍臨頭之感,她急忙抽出電話,邊跑邊打,希望從易偉那里接過這具電話机后所行的第一通電話能迅速接通。
  揮手招部對她而言是奢侈的出租車,佩茵要司机想盡辦法,加速的開往位在山上的林家大宅,代价是兩千塊。
  甩開一直占線的手机,她暗自祈禱,希望自己的預感是錯的。“司机先生,麻煩再快一點。”
  望著她慌亂的臉色,司机加足馬力,不說為錢,瞧她心焦的臉,就忍不住想幫她。
  佩茵掩飾不住焦慮的原因是,最近發生的怪事特別的多,除了她的課被惡作劇誤傳調課、易偉的通告常被亂調外,家中的留言不翼而飛的比例也偏高,就連晚上也常听到狗亂吠。而更教她心慌的是,林媽嘗試警告她某些事,她卻談戀愛談瘋了,沒空坐下來与林媽交心細談。
  望著沒有人接電話的家門,佩茵急切的希望一切正常。
  丟下兩千元給配合度高的司机,她遲疑的走進屋內,發現家里寂靜得有如廢墟。快速梭巡屋子一遭,佩茵發現倒臥在廚房的林媽,她強制鎮定,欲扶起林媽,卻被身后的聲響嚇出冷汗,“誰?”
  “小姐,是我,我看你神色不對,才跟你進來的。還有,沒察明她有什么傷之前,最好不要動她。”雞婆的司机好心的道。
  “是的,謝謝你。”佩茵惊魂未定,“你可不可以幫我叫救護車?”
  “沒問題。”司机阿莎力的說。“不過,已經不需要了,她醒了。”
  佩茵轉過頭,發現林媽有緩緩蘇醒的跡象,她立刻要求司机幫忙,“你可不可以幫我將林媽抬到客廳,我一個人沒有辦法。”
  司机二話不說,立刻蹲下身子幫忙,卻被突如其來的恫喝嚇得動彈不得。
  “不許動,我是警察。”
         ※        ※         ※
  “易偉,你來探班啊!”
  最近,片場中的工作人員覺得易偉真的有毛病,該他拍的戲,他不出現,沒有他的通告時,他卻頻頻現身,真是怪哉,無怪乎較熟的工作人員開他玩笑。
  “別鬧了。”易偉可沒有心情胡鬧,想到今晚,原本可以和佩茵共度燭光晚餐的,卻被這臨時的通告給破坏了,所幸,佩茵也臨時接到調課通知,不然,還真是不好過呢!“我是來上工的。”
  被他話中的無奈与不滿嚇了一跳,負責通告的小妹澄清:“林先生,今天絕對沒有你的通告。”
  “啥?那是誰找我碴?”易偉動怒了,好不容易赶在下班人潮涌出之前飛車來到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居然說沒他的事?
  “哪有。”小妹嘀嘀咕咕,“我看啊!八成是保不住自己第一男主角的地位,故意來攪局的。”
  “你說什么?有膽再說一遍。”易偉大怒,“最近不曉得怎么辦事的,通告亂發不說,還在那里亂嚼舌根。”
  “發生什么事?易偉來探班啊?!”導演听到聲響,過來瞧個究竟。
  “我不是來探班的,我是來拍戲的。”易偉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的再次重申他來此的目的。
  “可是今天沒你的戲啊!”導演拍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下次要編劇再多寫一點你的戲分。”
  “那小妹為什么發我通告?”易偉質問。“還有,我并不要求多些戲份,別亂搞。”
  “我沒有。”小妹矢口否認。“導演,林先生的配合度不夠,不是要刪他的戲了嗎?怎么可能還會有他的通告?”
  “小妹,你不說話,不會有人當你是啞巴。”導演尷尬道,“易偉,沒這回事,是小妹亂說的,別介意。”
  吼叫聲隨著易偉的怒容出現,“你們說我配合度不高?真是笑話,我哪一次沒來?有時候根本就沒人理會,只會嘲諷的丟下一句‘來探班啊!’,我吃飽沒事來探什么班?”
  “重要的戲赶拍時,根本找不到你的人;而沒你戲分時,卻跑來攪和,你能說自己的配合度高嗎?”導演的嗓門不比他小的吼。
  “我每場戲都到,怎么還說我配合度不高?”易偉這次真的和工作人員卯上了,“你們才莫名其妙呢!通告發了又改,改了又發,我林易偉可沒得罪你們,要整我也不是用這种爛方法,斷我生路難道對你們有好處啊?”
  “易偉,你說的是真的嗎?”導演鑒于過往与易偉合作愉快,而且他是一等一的敬業演員,不可能出此大錯,因此將矛頭轉向:“小妹,真的是你在搞怪嗎?”
  “我沒有,導演,他‘以前’還是我的偶像呢!”言下之意明白的指出,易偉現在什么都不是。
  “那為什么我常接到改變通告的通知,而且還是打緊急聯絡用的行動電話?”易偉提出辯駁。
  “我不知道你行動電話的號碼啊!一切通告都是以你家里的電話為聯絡管道呀!”小妹有些怀疑今天的林易偉是否發神經了。
  “易偉,小妹真的不知道你行動電話的號碼。”導演證實了這一點。
  “那為什么我接到的都是同一……”糟了,小妹是女的,打電話更改通告的是男的,這事有點古怪,該不會是……不行,得回去一趟。易偉邊急切的跑向停車的地方邊喊:“導演,對不起,能不能請你打個電話給王文德,他是我的緊急聯絡人,拜托你了,要他無論如何派警力到我家。”
  “怎么了?”共事多年來,導演只見過一次他這种模樣,不禁擔心的問,“出事了?”
  “希望不是。”易偉由衷的希望沒有中了調虎离山之計。當初對文德的警告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真是太疏忽了,易偉自責道。
  摔下一直都撥不通的行動電話,易偉回頭大叫:“誰騎机車?”
  不到五秒鐘,易偉風馳電掣的跨上机車飆走了,徒留下一團煙灰,以及撥不通警局電話而不斷咒罵的導演。
         ※        ※         ※
  “我說不許動,你沒有听到嗎?”王文德再次命令背對他的男人,看見臉色慌亂的佩茵,与倒臥在地的林媽,他百般自責,陳建名當初的威脅歷歷在目,而他卻疏于防范。
  “你如果是警察,請你放下槍,過來幫我們。”佩茵沒有見過他,但見他凜然不可侵犯的臉龐充滿正義之气,決定姑且信任他!“我住在這里,我是謝佩茵,這位是好心的出租車司机,當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過來幫我們將林媽抬到客廳,也可以順道查核我們的身分。”
  對她的鎮定,王文德佩服之至,“發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佩茵喪气的咬住下唇,駭然的說:“回來就見到這种狀況了,而曉曉也似乎不見了。”
  突如其來的電話聲打斷气氛凝滯的一刻,佩茵晃了手中的大哥大一下,“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她按下通話鍵,“是我,有什么事找我……好,我知道,我就在這里,我會等他回來,謝謝。”
  怀疑的望著神色凝重的王文德,佩茵不好的預感愈強烈了,“警察先生,有什么消息嗎?”
  “沒事。”王文德不想泄漏口風,“這位‘運將’,謝謝你的幫忙,我送你。”
  說著,就把司机送出門。
  佩茵看林媽清醒,劈頭就問:“林媽,發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我只感到頸上一疼,就暈了過去。”林媽撫著遭受劇烈疼痛之處。
  “那曉曉呢?”佩茵希望她的回答是被鄰居帶出去玩,或者她藏起來了,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發生才好。
  “不在房里睡覺嗎?”林媽的恐懼成真了,“報警,快報警,曉曉一定是被抓走了。”
  “林媽,你知道些什么嗎?”王文德送走司机后,探查了房子周遭,并無任何异樣。
  “文德,你來了,曉曉呢?”林媽彷佛看見救星般攀住他。
  “林媽,別激動,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王文德安撫她,希望能挖到些蛛絲馬跡。
  突然,外頭傳來快速、急切的轟隆摩托車聲響,王文德示意眾人噤聲,“噓。”隱約察覺事情不對勁,王文德以槍相向,大吼道:“不許動。”
  只見易偉光明正大的走進大門,推開他的手,根本不甩他的威嚇,連聲問:“曉曉呢?”
  “來遲了一步。”王文德据實以告。
  “你這警察怎么當的?文德,‘來遲了一步’,這算什么回答?”易偉厲聲責罵,“佩茵,你不是上課去了,怎么會在這里?還有,林媽,你怎么會把曉曉搞丟的?”
  “別像瘋狗亂吠,易偉。”王文德老實不客气的說,“別以為只有你擔心,也不看看林媽傷得嚴不嚴重;還有,靜下心來,如果我們猜得沒錯,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各位,對不起!林媽,你傷得如何?”鎮靜、鎮靜,易偉強迫自己要鎮靜。“佩茵,你不是去上課嗎?”
  佩茵低頭喃喃低語。
  “你說什么?”易偉見她呆愣樣,嘴巴喃念著什么,不禁將耳朵附上,听到的卻是:“都是我的錯,如果我多注意一點就沒事了,都是我的錯。”
  “佩茵,多注意并不能防范得了歹徒。”易偉語重心長的說,“如果真的是他,真的就該怪我。”文德早警告他陳建名越獄成功,而他一直疏于防備,不信邪的認為陳建名絕對不敢來犯,沒想到他的大意竟造成難以彌補的錯誤。
  “是我的錯,我如果強迫你們听我的怀疑,而不怕被誤認為神經病,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我可怜的寶貝,都是林奶奶的錯。”林媽懊惱自己的疑神疑鬼居然是真實的。
  “夠了,停止自責。”王文德從他們的話中搜集到不少資料,認為這件綁架案有跡可尋。“林媽,你先說。”
  林媽原原本本的將最近家中所發生的怪异現象交代得一清二楚,并且連同易偉和佩茵工作及課業上所發生的問題一并提了出來,冀望有所助益。
  “這么說歹徒是有預謀的。”王文德緩緩道出,“瞧,這字條是從曉曉房間床底下所找到的,歹徒要的除了錢外并無所求。”
  “我看看。”易偉接過字條,佩茵和林媽一并向前一看究竟。大舅子:
  好久不見了。
  今天不是來問安的,是帶小女出去玩的。別著急,也別大意,難保不會有人隨時告訴我你的行動。這只是初步警告,別報警,如此小事應該不為難你吧!
  我想親戚之間應該不用太見外,所以,先借個五佰万元來花花如何?明天上午六點把錢用紙袋裝好丟入天母公園入口處的垃圾桶里,然后到松山火車站接人,當然,如有可疑人物,我女儿和我可就得亡命天涯了,我想你不忍如此吧?
  對了,你的品味不賴嘛,下次有机會,借你馬子出來玩玩,你應該不會吝嗇才對。
  你妹婿我是也“是他。”林媽倒抽口气的說。
  “果然不出我所料,真的是陳建名。”易偉咬牙切齒,“都怪我大意。”
  “那么應該是他沒錯了。”王文德拿出警察辦案的態度,“易偉,我認為你應該正式報警,否則,以我一個人的能力,是沒有辦法迫使歹徒就范的。”
  “我不能,曉曉在他手里。”易偉不知道如何是好。
  “如果你妥協,下一次怎么辦?他信上明明白白告訴你,絕對有下一次的。”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曉曉平安就好。”易偉難以取舍,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曉曉的安全。
  “你這是養虎遺患啊!把他的胃口養刁了,以后只怕養不起。”王文德生气無論多理性的人,遇上切身的問題,十之八九都會亂了方寸。
  “以后是你們警方的問題不是嗎?”易偉顧不得好友間的情誼,諷刺警方的辦案能力。
  “你們到底在說誰?告訴我,為什么你們知道綁架者是誰,卻沒有人愿意將他逮捕歸案?”佩茵有些歇斯底里,“快點行動啊!”
  “我們不能。”兩位男士遺憾的說,當初陳建名逃獄時,王文德的确追查過他的行蹤,但總晚了一步。
  佩茵呆愣著,無意識的接收兩人討論案情的進度,充斥她腦海的,只有曉曉可愛的小小身軀。回過神來,她要林媽告訴她有關陳建名的一切,她好出份力。
  夜深露重,疲憊漸漸侵襲他們,為了不引起注意,他們以各行庫的提款卡籌錢,加上保險箱中的現金,勉勉強強湊足了五佰万。
  他們決定不報警,曉曉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喝了它。”易偉端來一杯熱牛奶,要佩茵喝下,暖暖身子。
  “我不餓。”
  “喝了它,我不能在操心曉曉的安全之余,還要記挂你。”他動之以情。
  佩茵勉強咽下他的深情,卻听到他的低喃:“寶貝,對不起,這是惟一使你不涉險的方法,對不起。”暈眩迷亂著佩茵,黑暗跟著來臨,她昏睡過去。
  蒙蒙的天色漸漸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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