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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陰陽合体

  宇長青當真選在轉易宿主的那天,才告訴管千尋這件事情的經過。
  他原本還期望管千尋能有些人性,在听到事情的始末之后,多多少少會有些感動,至少,這樣湛倚天的付出還可以算是值得的。
  然而,管千尋的心腸卻是用石頭做成的。
  當管千尋听到湛倚天為她所做的一切后,她臉上的表情只能稱得上是惊訝,卻沒有絲毫的感動。
  然而,她還是提出了要見湛倚天的要求。
  宇長青答應了,他帶著她去,而且,事先還讓人先去通知湛倚天。
  湛倚天知道管千尋要求看他,便特地讓婢女扶他坐起身。
  他不想把自己弄得太憔悴,他希望至少在管千尋的面前,他還想當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管千尋一進屋,兩人便四目相對。
  他的面容蒼白得比鬼還算是好看一點點啦!管千尋一見他便止步,難以再向前一步。她就站在离他的不遠處,怔怔的看著虛弱的他。
  湛倚天笑了。“怎么?你的表情像是看到鬼一樣,我真的有那么恐怖嗎?”在她的面前,他就是還有心情說笑。
  然而,管千尋卻在他气虛的口吻中,明白他只是在硬撐而已。
  “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有話想要單獨跟他說。”管千尋沒有回頭,但話卻是對著宇長青他們說的。
  宇長青答應讓他們兩人獨處,他要服侍湛倚天的丫鬟們全都撤走,而他自己也退出了這片天地。
  在這間小小的房里,就只剩下管千尋与湛倚天兩個人。管千尋挑了一個正對著湛倚天的位置坐下。她不想問他為什么愿意這么做,她宁可一廂情愿地認為,他只是在彌補他所犯下的錯誤,也不愿深究個中緣由。
  只是——他的臉色看起來好蒼白。“听說,轉易宿主之前,他們先得在你的体內植入另一只蠱虫?”管千尋將她知道的事問出口。
  “嗯!”湛倚天點點頭。管千尋懂了。
  換句話說,在轉身宿主之后,他的体內將會有兩只吸食人血的毒物。
  “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太自不量力了些?”管千尋以她一貫說話的方式問他,她其實并無惡意。
  “你這是在關心我嗎?”湛倚天卻听出她話中的不舍之情。
  “我只是在提醒你,做事得量力而為。”她不愿自己的真心剖露在他的面前,便不客气的指明當前的情勢。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而且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他做的任何決定,都不需要她來質疑。
  湛倚天一動怒,气息便顯得不穩,他突然劇烈的咳起來。
  管千尋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复雜的情緒。
  湛倚天還來不及看清楚,管千尋便閉上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气,企圖平复她的情緒,她睜開眼,再次看向湛倚天。
  她甚至不開口拒絕他的援手。
  不!她一向是個自私的人,她只顧得到自己的死活,至于湛倚天的下場如何,那不是她關心的范圍。
  只是——他的臉色真的好蒼白。
  “你的气色很差。”她忍不住脫口而出。
  湛倚天輕輕的笑了出來。
  “你要我回答你什么?”
  從她冰冷的態度看來,她甚至連一點感動都沒有,那她何需要在乎他的臉色難不難看呢?
  湛倚天几乎是冷言相激了。
  管千尋根本就不在乎他拿什么話來激她,她兩眼直直的定固在湛倚天的臉上,從他惱怒的神情中窺視他真正的心情,或許——
  “或許轉易宿主的事,咱們就緩個几天。”管千尋開口。
  她的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為什么要這么做?”湛倚天不答應。“你知不知道多留那毒物在你的体內一天,它便會貪婪的想吸光你的血。”
  “我有足夠的血來喂飽它。”她說的是實話。
  “你的身体并不如你所講的那般強健。”他則指出他擔心的事實。
  “我知道。”
  “知道的話,就不該說出這么不負責任的話。”湛倚天十分惱怒管千尋的意气用事。
  其實,管千尋并不是意气用事,而是——
  她看著他語气冷淡的點明了一件事實。“你的身体比我還差。”他目前這樣的身子,要如何應付兩只吸血毒物?
  “我的事不用你來操心。”當她听到他為她所做的一切時,臉上的表情甚至不曾浮出一絲動容神情,那么,現在她就毋需假惺惺的替他擔憂他的身子。
  “你該在乎的是你能不能好起來,而不是我的身体狀況。”他冷淡的說。
  “我在乎的的确是我能不能好起來。”管千尋的臉上依舊是一貫的冷淡,她淡然地開口道:“只是,我擔心在轉易宿主時,你會力不從心。”
  她連提起陰陽合体之事,都沒有一絲絲的害羞,像是只要為了救自個儿的命,她可以不在乎一切似的。
  就算——就算与她陰陽合体的人不是他湛倚天,她都不在乎。
  湛倚天終于懂了。
  原來,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愿的自作多情。他自作多情地去臆測,當管千尋知道他以性命相搏時,她會有一絲絲的動容;他自作多情的認為,她此時此刻的提議是出乎于她的關心。可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她才不是關心他的身体承不承受得住,她真正擔心的是,陰陽合体時會出錯。
  如是這樣,他還能說什么?
  “你要緩個几天,才能放心?”他難過的問。“就看你身体調養的如何,咱們再做決定。”管千尋冷冷的扔下答案,從她的話語之中,湛倚天甚至嗅不出一絲絲的濃情蜜意。
  她當真是個無心之人嗎?
  不然的話,為何他都已經做到以性命相搏的地步了,他在她心中,卻依舊激不出一絲絲的暖意來融化她冰冷的表情?
  湛倚天冷眼看著管千尋离去。
  管千尋硬撐的身子只能硬撐到房門外,當門一闔上,湛倚天的視線被她關在門內時,她的身子便已無法支撐住自己的重量,她歪歪斜斜的倒了下去。
  一直守在外頭的宇長青連忙扶起她。
  他一直待在門外,房中的爭執對話,他全都屏住气息注意的去聆听,以便能听得分明。只是他不懂,管千尋為什么要佯裝堅強?
  她的身子明明沒有她表現出來的強健,不是嗎?
  宇長青看著管千尋。
  而她的眼神依舊冷漠,他看不出她的情感波動。
   
         ☆        ☆        ☆
   
  管千尋与湛倚天又足足花了十天的時間去調養彼此的身体。
  為了雪恥、為了讓管千尋刮目相看,湛倚天甚至排除所有的雜念,猛吃一些補身、補血的補品來補回連日來所失的血量。
  終于轉易宿主的日子到了。
  湛倚天來到管千尋的房間,准備与她進行陰陽合体。
  可當他看到管千尋時,他的神气活現又完全褪去了,他愕然地轉頭問宇長青,“為什么她的臉色又變蒼白了?”他詢問的口气甚至帶著責備的意味。宇長青不得不提醒湛倚天。“你別忘了,她体內養著一只專食人血的毒物。”而湛倚天的体內目前并沒有,他當然可以恢复得奇快。
  而相對的,這十天來管千尋不靠湛倚天的血,獨自喂養一只吸血毒虫,她的身子可怎么強健也會熬不住的。
  湛倚天看著管千尋的慘白顏面,神情不禁變了又變。
  管千尋實在受夠了他看她時怪异的模樣,她气得問他,“你這么看著我,我体內的毒虫就能移到你的体內去嗎?”她真的是因為受不了他的默然,才會冷言諷刺。
  她依舊是他慣見的管千尋。
  意識到她并沒有因病痛而產生變化,她還是活得高傲、驕气,湛倚天莫名的感到欣慰。他一直認為只要管千尋沒有被她的病給打倒,那么她就能活下去。
  現在他做到了,不是嗎?
  “長青,來吧!”湛倚天伸出他的手臂。
  管千尋看到他伸出的手腕上有几道傷痕,新舊不一,但卻都同樣的深,由此看來,他在划下傷口的那一剎那,連一點遲疑都沒有。
  管千尋不禁偷看了湛倚天一眼,而他正專心放入蠱,沒有發現她在偷看他。
  管千尋不由自主的再將視線盯在那些盤据在他的手腕上,顯眼得几乎令人刺目且丑陋的傷疤,它們一道道的就像是一把刀一樣,一刀刀的刺進她的心口,讓她的胸口頓時熱得翻騰起來。
  她体內流的——是他湛倚天的血!
  管千尋終于懂這一點了。
  就因為如此,所以,她將不能再以平靜的心情去看待湛倚天了,是不是?
  管千尋無力的閉上眼。
  而湛倚天卻恰好看到她闔上雙眼。
  他以為管千尋是不忍猝睹如此惡心的一幕。
  是惡心沒錯吧?畢竟,那是一條毒虫竄進体內的畫面啊!
  唉!他在心中暗忖,她不看也好,省得日后她見到他時,總會記起這一幕。
  入完蠱,宇長青退了出去,房里就只剩下管千尋与湛倚天兩人,他們各自占著房里的角落待著。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
  那种等待甚至有了太多的尷尬,因為他們竟然在等待一只毒虫發情。
  管千尋十分討厭這种場面。
  “我們不行先開始嗎?”管千尋終于忍不住打破僵局。
  湛倚天看著管千尋,十分訝异于他所听到的。
  “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尷尬嗎?”
  “就為了解除我們的尷尬,所以,你決定在情毒末發作之前,我們先行進行魚水之歡嗎?!”湛倚天不悅的問。
  “我只是討厭等待。”尤其是這种等待實在太讓人尷尬,更何況——与他無言以對,真的不是太好熬的事,她在心中暗忖。
  她的不耐,激起了湛倚天的怒气。
  她想做是嗎?好!他奉陪。
  湛倚大率先褪去自己的衣衫、袍子。
  管千尋卻愣在一旁,不做任何動作,她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一天,再度面對赤身裸体的湛倚天。
  三年前的親密景象,再度浮上管千尋的腦海。
  她記得當初湛倚天是怎么抱她的。
  激情的過往讓管千尋怔忡的呆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湛倚天不加道管千尋腦中閃過的是些什么畫面,只當她的不動是遲疑。“怎么?你想讓我幫你脫衣裳,是嗎?”
  湛倚天作勢要幫管千尋解開羅衫,他欺近身子。
  管千尋身子一僵,搖頭說:“不要,我自己來。”
  她的雙手努力地想解開盤扣,可她的手實在是顫抖得太厲害了,最后她終于放棄做這愚蠢的行為。
  “我不脫衣衫了。”她想過了。“我們不需要脫衣衫。”
  他們可以直接做,保持心的距离,不碰触彼此最脆弱的一環,這樣或許才是最安全的法子。
  管干尋只褪去自己的褻褲。
  但她不懂她這么做有多傷人。
  湛倚天帶著怒气接近她,將管千尋逼到牆角,用高大的身子制伏住她。他將她圈在他所認可的范圍內。
  管千尋從他的眼中看到危險兩字。
  “你在生气!”她訝异的問。
  “不!我沒有生气,我只是認為我們既然可以連衣衫、袍子都不脫,那么,上不上床榻也不是那么重要。”他言簡意賅的說。
  “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們直接在這里行魚水之歡。”他才開口,一只大手便已溜進她的裙下,爬上她光滑的大腿內側,直探向她大腿的最根部,探索她細膩的肌膚。
  管千尋的雙眼倏地睜大,較澀的內壁圈緊他的長指,她可以感覺到一股強烈的不适与痛楚自她的下体傳到四肢百骸。
  管千尋的胸脯劇烈的起伏,她瞪大了眼,不斷的吸气,無言的承受著他的怒气。
  他知道她痛,知道他的行為稱不上溫柔,但——既然溫柔不是她要的,那他能給的就只有粗暴。
  管千尋干澀的內壁被他粗魯的對待,根本稱不上歡愉,她只是強烈的察覺到他的怒气与恨意。
  “你這是在懲罰誰?”她壓根不懂他究竟在對誰生气?“我只是不想讓彼此太尷尬,只想盡快解決這件難堪的事,為什么我就得承受你這樣的對待?”
  管千尋生气地掄起小拳頭,用力捶打著湛倚天的胸膛。
  “我究竟做錯了什么?”在痛楚中翻騰的她,不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吼出她心中的不滿与怨懟。
  湛倚天卻無話可答。
  管千尋說得沒錯,她只是不想讓不愛的兩個人在面對夫妻行房之事時不會那么的尷尬,他生什么气?
  他不禁自問。
  而他的心卻給了他一個再清明不過的答案。
  他愛她。
  他不是她所想像的那樣,他不是對她只有恨、沒有愛,實際上——他一直都是深愛著她,所以,他無法承受她把他們兩個就要交合之事,看得像是一件必須盡量完成的工作。
  湛倚天頹然地收回手指頭……
  他的眼定在管千尋的臉上,疑惑地望著她。
  她是當真不明白他之所以做了那么多,單純的只是為了愛她嗎?還是——其實她懂,她只是在故意裝迷糊?
  湛倚天定定的看著管千尋,他試圖想從她清澄的眼里看出他想要的答案,然而,她的眼神一如以往那般的冷漠,像是什么事都惊扰不了她冷情的心。
  他的手指從管千尋衣襟口上滑到她的心房,食指在她心髒的位置停駐不動,那是她的左胸脯,它明明是那么的溫暖,可是——為什么她說出來的話語知總是那么的冷?
  湛倚天攤開手掌,罩在管千尋的心口上。
  管千尋的眼中蘊含著惊疑不定的神色。
  她不懂他真正的意圖。
  而湛倚天并不打算解釋。
  “算是你還我的人情吧!畢竟——我是用我的性命來成就你的完好無缺,不是嗎?”他抬眼詢問,正巧對上管千尋眼中一閃而過的悲涼目光。
  她在悲涼誰?她又悲涼些什么?
  湛倚天想問,但到口的話卻又吞了回去。
  算了,他干嘛問呢?
  管千尋的態度總是那么明顯的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問了又如何?那答案終究不會是他想听的那一個,不是嗎?
  “算是還我人情吧!”他再度要求道。
  湛倚天的手指解開了管千尋的羅衫。
  管千尋沒有阻止他,因為——就當是還他一個人情,她只要這樣想,事情就會變得簡單多了,不是嗎?
  管千尋任由自己的羅衫被除盡。
  她赤身裸体的站在湛倚天的面前,沒有半點的羞赧。
  湛倚天抱著管千尋上床榻,覆在她身上的是他昂藏赤裸的身体,他的肌膚爽燙著她的冰冷,她的心口一緊,整個心倏地揪緊成一團。
  “不要折磨我。”她祈求他不要用男女交歡的手段來懲罰她,因為,這樣對她算不上公平啊!
  “不會的。”他承諾。從這一刻起,他再也不會用任何殘酷的手段去折磨她的身、她的心。
  他發誓,他會用他整個性命來保全她的人生。
  “唔……”她發出類似受傷野獸的嚶嚀聲,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他齒間的力量時,這才伸手阻止他。
  “不要了。”他不能這么對她。他們之間的行為已遠遠超過她所能承擔的,他能不能不要對她施以任何的挑情行為,而直接要了她?
  “湛倚天……”她呼出他的名,但話語卻是零碎而含糊。
  湛倚天刻意裝作不曾听見。
  他只有這一次的机會能這么光明正大的抱著管千尋,此時,他可以不要道德良知,他可以不要任何禮教,他就只要她。
  他的每一個動作,管千尋全部屏住气息去承受,當他寫下他愛她三個字時,她仿如遭到雷擊那般的震撼!
  這一句話像針刺,深深的刺進了管千尋的心窩口。
  他——怎么能夠愛她!
  在她利用他、傷了他之后,他怎么還能說他愛她!?
  管千尋閉起雙眼,以為只要關住視線,那么,她就能對湛倚天視若無睹,繼續忽視他的心情。
  她不明白,其實湛倚天根本不要她懂,他甚至覺得他們兩人會走到今日這般地步,不論是承認或者正視對方的感情,對他倆都會是一种負擔。
  他不會再去期待管千尋能懂他的心,他要的只有今天一晚,過了今晚,得到了她,他的人生將再無遺憾。
  湛倚天用盡了所有的力气去取悅管千尋的身子,他讓她的身子變得火紅,而不再是冰冷無情時……
  管千尋看著他,在湛倚天的力量中,她可以深深的感受到他無盡的悲傷。
  她——她究竟是怎么折磨他的?為什么他會變得如此的不堪一擊?管千尋難過的睜開眼去看湛倚天。
  湛倚天閉著眼不斷地挺進,他只想陷在自己的冥想里,想像他抱著的管千尋其實是愛著他的。
  他只能這么想、只能這么安慰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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