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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自然門”的總部,一棟五角大廈九樓建筑物,在高樓林立的重重包圍中,它并不特別雄偉壯觀,但建筑物本身的典雅与柔美卻有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之姿,這是周圍刻板陽剛味重的辦公大樓所無法比擬的。
  這樣陰柔秀美的大樓似乎有深受太陽的偏愛,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就悄悄的爬上大樓,照亮了大樓的四周,帶來了光洁与明亮。
  藍天就是在這樣的清晨中醒過來。
  “唔——”從他喉嚨中發出些微的悶聲,几個小時的短暫闔眼讓他剛醒來的身子像浸泡過百來桶水的海綿,沉重得很。
  他真該叫人把這一面面玻璃窗用水泥糊起來!從四面八方透過玻璃窗穿射而進的光線讓他難耐的在心中懊惱著自己的失察。
  這棟大樓什么不多,多的就是玻璃窗,想當初大樓完成之甫,他還曾引以為傲自己的識見過人,卓然出眾的高雅建筑。
  見鬼的識見過人!他干么吃飽了沒事撐著請了個只會用玻璃窗的差勁建筑師來建筑房子?!和別人一樣不是很好嗎?干么尋求什么与眾不同,說到底根本就是標新立异!
  刺人的光芒讓他闔不上眼,因倦逼著他繼續睡下去,偏偏他旺盛的精神不許他浪費時間……精神与身体的戰爭到最后是精神戰胜,他放棄的平躺于床上,等著睡意的遠离。
  忽覺身旁的床略陷了陷,一顆帶著微微卷發的小頭躺上了他才張開的手臂,一股淡淡的牛奶香跟著他的鼻息飄至他的鼻中,送進他的五髒六腑,他的胃配合的發出聲響告知他的腹中無食物了。
  “這有洁癖的丫頭睡覺還會流口水呢!”他低低的笑出聲,“這副模樣若是讓世上的男人見了,恐怕都不敢娶老婆了。”
  只見他盯著她嘴角泛著晶瑩剔透般的液体,不時的露出蹙眉的動作來尚不自覺,昨晚他還取笑綠地的洁癖嚴重,殊不知同是處女座的他,洁癖并不輸給綠地半分。
  “丫頭,醒醒!”憶及昨晚整夜被她三番兩次的叨扰睡眠,他不免也來個依樣畫葫蘆。
  “好——唔,我醒來了。”綠地甜美的嗓音響起,沒有半絲的困意,一叫就醒的好精神讓藍天不禁佩服。
  “我肚子餓了,你煮頓有營養的早餐給我。”
  “好——”
  藍天滿意听到此答案,他翻身下床,打算進浴室梳洗干淨后就可以來頓丰盛的早餐——想到綠地的早餐,他的腸胃就不禁鼓鼓作響起來,綠地有一手世上最好的廚藝,這點從屋子中的廚房就占有二分之一面積的大規模來看就能得知。
  “唔——我醒來了。”她慢條斯理所說出的話讓藍天狠狠摔了個大筋斗。
  “怎……么?”他爬起身,看向了蜷縮成一塊儿的人儿,不敢置信于能講出如此清晰完整話的人竟然還在睡覺!
  “好好好,我醒來了。”綠地又添加了句,藍天不相信也不行了。
  他重新爬回床,低頭俯視著尚在睡夢中的綠地,嘖嘖嘖,她何時練就了這項絕活?“閉著眼睛說人話”,恐怕古今中外只有她大小姐一人。
  “綠地,綠地……”藍天把臉湊近她的耳根子柔聲的叫喚著。
  眷戀夢鄉的綠地這次沒有再回應他的話,不過屋子里倒是多了一個冷調子的聲音。
  “孤南寡女同在一張床上,要人相信沒發生什么事情,是很困難的。”冷調子的主人倚靠在大門訕訕的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藍天平板著道,音調中听不出一絲情緒。“如果想吃頓好料的,過來幫忙叫醒這丫頭。”
  “你又知道我是來吃一頓的?”
  “暴雨,我們心照不宣。”他肯踏進女人的屋子無非只有兩件事——是為了填飽肚子;二是為了工作,綠地既然不是他的雇主,那他進來屋子的理由就只有一個了。“你要不要幫忙?”
  暴雨蹙著眉,冷冷的性子里泛起一絲焰火,他舉步走進了屋子,走近了綠地的床,“依你這种斯文叫法,這女人睡到死你也叫不起來。”
  “如此需要高技巧的工作我看你是最适合不過了,交給你,我去梳洗一下。”他不慍不火的道完就离開床往浴室走去。
  該死!暴雨在心中咒罵了句,“喂,女人,天亮了,只有病患才在大白天里睡覺。”
  他心不甘情不愿的將膝蓋靠上床,傾身趴著俯視著蜷成像只小貓的綠地,然后以毫不怜香惜玉的力道用力搖晃著她的身子。
  原本應該在浴室里的藍天這時站到了他的身旁,手中多了漱口杯,嘴里咬了根牙刷,他的眼睛中閃著得意的光亮,“孤男寡女同在一張床上,要人相信沒有發生什么事情,這是很困難的。”
  要命!把剛剛的話全都還給他了?!
  “把你的女人叫起來,我的肚皮快要餓爆了。”暴雨不耐煩的吼叫。
  “你的耐心不夠,自制力也不夠,這樣的浮躁個性是你的缺點。”藍天笑了笑,“還有你是上哪儿學來這樣的形容詞,不合邏輯。”
  暴雨從鼻子里噴著气,不打算理他。
  “繼續叫吧!我不會認為你們有什么曖昧的關系,放心。”藍天仍不放過挪揄他的机會。
  “奇怪,我气什么?”暴雨瞪著他又走回浴室,不了解自己為何面對他斯斯文文的說話方式還會怒火高漲。
  “那是因為你嫉妒我的紳士風度是在你身上所挖掘不到的。”藍天爽朗的聲音在浴室回響的感覺就像從遠處傳來似的。
  一定是這樣!自己像火的個性和他像水的個性兩者截然不同,他的溫文儒雅,永遠的一貫溫和脾气讓人瞧不出他的情緒為何,而斯文的笑容与書卷气的容貌搭配起來讓自己深深了解到“笑里藏刀”的真正精義。
  有時他真的挺慶幸他們是朋友而不是敵人,暴雨暗暗的在心里自忖。
  “喂,女人……”暴雨才叫出聲,綠地的身子就彈坐起來。
  她被他們兩個人前仆后繼的叫聲給吵得睡不下去。
  “什么事?”她帶著困倦的聲音問道,目光渙散的直視著前方。
  “昨天晚上我沒來你這吃一頓,所以今天來討回你欠我的一餐。”他語气充滿了“你理虧,我有理”的意味。
  綠地沉重的點了點頭,“你想吃什么?”
  “待在日本吃了十几天半生不熟的食物,你就煮些道地的中華料理好了。”
  “現在是早上,我煮些清淡點的給你。”她迷迷糊糊的翻身下床,睡眼惺忪的走向她設備齊全的廚房。
  “清淡的?你要煮稀飯?”暴雨看著她的背影問。
  “不好嗎?清粥小菜也是中華料理的其中之一,很多人很喜歡吃耶。”
  吃清粥小菜他不會到路邊攤去吃呀!他來她這就是要吃一頓五星級飯店里才吃得到的東西,否則他干么來?
  “清粥小菜也有它的藝術。”她看得出他眼中閃爍的厭惡。
  不過就是几樣菜、一鍋粥,還會有什么鬼藝術?暴雨不以為然的忖度。
  “好吧。”反正是全熟的食物,就姑且試之。
  綠地用行動來代替回答,她一個轉身,就鑽進了有各式各樣廚具設備的廚房里洗手做羹湯起來。
   
         ☆        ☆        ☆
   
  綠地圍著綠色圍巾在她的大型廚房中來回穿梭,臉上從容不迫的祥和表情与忙碌調和五味的手形成反比,但看起來倒也別有一番風情;至于暴雨則是坐在廚房角落的一組長型歐式餐桌旁,低頭看著他隨身攜帶的醫學雜志,偶爾還會抬起頭來觀看一下綠地的烹調情形,眼神中不忘帶著激賞……
  藍天從浴室走出時所看到的景象就是這樣,望著他們一剛一柔、一動一靜的优美畫面,他不覺發怔了起來。
  他們……很相……配,藍天的唇角輕輕揚起,仍舊是不帶有任何表情,書卷气濃厚的臉孔讓人猜不透他心中真正的想法。
  “早。”他踱步到她身旁,在她雙頰印下淡淡的吻。
  “早。”綠地甜甜的道,學著他的動作,也在他的雙頰上印上吻痕,用力的發出“啵”的聲響。
  “這叫‘沒什么’?”暴雨瞅著他們的舉動,在藍天放開綠地并且朝向他時用著帶笑的眼睛說道。
  “禮貌你懂不懂?”
  “我怎么沒見你對我這么‘禮貌’?”他嘲諷著。
  “如果你要,我也不反對。”藍天泛起笑容。
  “來呀!”他就不信藍天有這份勇气。
  藍天面帶笑容的接受他的挑戰,絲毫沒發現原本忙碌的綠地已經停下手邊的動作,睜大眼睛瞪著他們倆。
  假如她先前還存在睡眠不足的狀態下,現在她也被他們倆的對話給震得非常清醒了。
  藍天難道不懂得節制一點嗎?她翻著白眼,看著藍天一步步的靠近暴雨,每靠近一步,她的心髒就大力的撞擊一次,這個暴雨真的是有夠“白目”,給男人親是一件很愉悅是事情嗎?還擺出一副很期待的表情。
  為免自已被嚇得休克,她一個箭步就拉住了向前走動的藍天。
  “哈!你的女人吃醋了。”暴雨扯動著唇,得意的道。
  “你再向前一步試看看。”她咬咬牙,在他的耳際低道:“好‘兔’不吃窩邊草,你知不知道?”
  “你也看見了,是他先向我挑釁的。”他慢條斯理的道。
  “敢情你老人家突然轉性了,人家向你挑釁你就接受了呀!”
  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不知怎么搞的,藍天忽然間好想逗逗她,“換成平常我一定充耳不聞,但是是他主動向我索吻,我不成全豈不是讓人失望?”
  天!“他是男人……”她在心中想的話在不自覺中從口中道出。
  “你忘了嗎?我是同性戀。”他好笑的說。
  是呀,現在若換作是個女人,他藍天才不甩呢!綠地在心頭低喃。
  “我听說你們同性戀都很專情,一方面是因為好愛人難找,另一方面是因為怕感染到不治之症,怎么?你不怕得到愛滋病?”她瞅著他。
  原本蒼白的臉因气憤而染上層酡紅,藍天看著她紅扑扑的臉蛋心底揚起一陣喜悅,“綠地,你听過哪個人是因為接吻而感染到AIDS的?”
  “我是提醒你小心。況且你又不能擔保你的嘴不會有破洞之類的小傷口,你要知道一旦有傷口,再加上血液,這兩樣就足以构成傳染媒介,說不定你會因此成為第一個因為接吻而感染到愛滋病的同性戀。”她一字一句清楚的說給他听。
  “謝謝你的提醒。”他笑得优雅,修長的手指在她粉紅色的細致臉龐勾畫,“不過,不會有人會接吻接到流血的。”
  “很……”她的話被暴雨硬生生給打斷。
  “你們耳鬢廝磨得夠久了吧!”暴雨不耐煩的吼道。
  哼!兩個嘴硬的家伙,明明之間有著曖昧的情愫還四處宣揚他們“沒什么”、“不可能”,這要誰來相信?他在心中偷笑,恩!等會儿飽餐一頓之后再去多下些賭注,這回非撈它一筆。
  “你……”藍天抬起頭,欲向前走卻感覺到有只小手拉著他的衣袖,回頭一看,綠地那張噘起嘴的俏臉正瞪著他,他微微笑,壓低聲音道:“相處這么久你對我還不了解?我這只‘兔子’是不愛吃窩邊草的。”
  “你最好記住你說的話。”有了他的保證綠地才松了口气。
  “還有,”他補了句,“等我們倆獨處時,我有必要跟你討論討論有關會不會吻到流血的事。”他可沒忘記方才她与他斗嘴時欲出卻被暴雨打斷的話。
  “沒有必要。”她紅起臉,剛剛她為了爭口舌之快所以也沒管自己到底是說了什么。
  “有必要。”這丫頭連這基本的常識都沒有怎么可以?
  “沒有。”綠地仍堅持著。
  “有。”
  “喂!”暴雨糾起眉,雖然他听不見他們在講什么,不過不用說,他們鐵定又“磨”起來了。
  “沒有。”
  “喂!”暴雨不放棄引起他們倆正視自己的存在。
  “綠地,你連這种基本常識都不懂得,這是很嚴重的事,我們有必要討論。”兩人根本沒將暴雨的叫喚听進耳朵里,徑自爭論著。
  “喂!”暴雨額頭的青筋已經開始浮現。
  “有討論也是跟我的男朋友一起討論,不干你的事。”她才不要和他一起談論這种事情,他可是個同性戀耶!討論的范本豈不是在男人与男人之間打轉!
  她光是用腦袋幻想就覺得作惡了,更何況進一步“討論”!
  “喂!”暴雨的聲音已愈漸大聲。
  “你什么都不懂就想和男朋友一起討論,你鐵定討論到最后就被他一口給吃了。”男女之間只要一提及學術方面的問題鐵定會身体力行。
  終于失了耐性,暴雨咆哮起來:“你們是‘磨’完了沒有!”
  “我不會允許的。”藍天抬起頭,在她耳鬢細語后,然后對暴雨笑笑。
  “你……”
  “叫你的女人煮飯去!”再一次,暴雨又再次打斷她的話,火焰在他的眼中跳動。
  “我也不會允許你不允許我不和你討論。”她丟下話,然后火大的瞪了暴雨一眼,“先生,請你說話文雅一點,不要動不動就把‘你的女人’挂在嘴邊,我綠地是個獨立体,不屬于任何人!假如你再讓我听到相關的話……”
  “你想怎么樣?”暴雨的口气大有“憑你能奈我何”之意。
  “我是個弱女子,哪敢把你這個大男人‘怎么樣’?頂多讓你一輩子吃不到小女子我煮的粗糙食物而已,小意思,小意思。”她細聲細气的嬌語。
  見著迅速變臉的暴雨,藍天忍不住莞爾,早說過,眼見不足憑!別瞧綠地嬌滴滴的像個水晶玻璃,惹惱她可是會讓你吃足了苦頭、叫苦連天。
  用暴雨肚里一個月里非得吃一遍她煮的珍味的讒虫來威脅他,哈!高竿!
  誰說精明的女人就得要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凶悍模樣?她也可以是在甜蜜、嬌柔及微笑下重重把你逼進死胡同里。
  能做到這樣能力的女人才算高竿。
   
         ☆        ☆        ☆
   
  以“自然門”總部為中心,所有的大型任務都是由此處發出,它接受任何的委托,只要你出得起好价碼,“自然門”就不會讓你失望。
  通常在這五角大廈內,只有八大戶長會進駐,除了“紅云戶”的戶長自開門以來從未露過面外,其余的七位戶長感情倒也和樂融融、合作無間。
  在外界“自然門”是個神秘的組織,它的行事果決、效率极高、作風穩健、成員遍布,不管是黑白兩道或是商場企業,它都是被談論的焦點,而八大戶長的神秘度更是可見一斑。
  八大戶長雖說在“自然門”總部常常出現,但其實除了接Case的時間之外,他們每個人都還得兼顧到自己的家族事業,所以在事業及任務之間,他們的出現只能用“神出鬼沒”來形容。
  像現在就是如此——
  門主沙漠因為退休,早已不問世事,除了管理他的“沙漠戶”外,沒人清楚他的蹤跡。而雷電在耐心照料他的未婚妻半年之后,終于如愿結婚,在上個禮拜度蜜月去了;海洋不曉得到了哪里度假兼獵艷;狂風回老家掌理公司事務;暴雨則出任務去了;紅云從來沒來過總部;至于藍天,沒有所謂家族事業又沒有Case可言的,他早在大清早就去找他甫回國的情人了。
  剩下惟一的綠地,她也沒有家族事業,更沒有什么鬼任務可以接,所以她只能蹲在總部擦拭桌子、椅子,要不就是喝喝小酒,翻譯翻譯她才抱回來的外國小說打發時間。
  “唔……啊……咦……耶……”綠地埋首于桌子里,不時發出聲音來表示她現在的情緒起伏。
  “小姐。”一個清澀的聲音自她頭頂傳出,是一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年輕小伙子。
  “恩……”
  雖然她應了聲,但頭卻沒有抬起來,所以小伙子只好再叫一遍,“小姐。”
  “喔……”
  “小姐、小姐。”
  “呀!怎么這樣……”
  綠地听到頭頂上方細微的聲響,她眯起了眼,揚起了眉,把頭抬起,“做什么?”
  “我是‘頌情花坊’的……”
  “家里沒大人,改天再來。”半敷衍的說完她又低下頭去。
  “小姐。”
  “又有什么事?”她的語气很差,表情很凶。
  “我……送花……”小伙子結著巴,怎么?美麗的女人不是都很愛面子,深怕自己的美好形象破滅嗎?
  “小弟弟,你可以到旁邊去坐,就是不要來煩我,OK?”綠地揮揮手,不等他回話就又低下了頭。
  怎么……這樣?小伙子垮下了臉,今天是他頭一天上班,還在試用期間,如果他連個花都送不了,這學期的學費就飛了。
  小伙子發著愣,這下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大塊頭的身子就杵在原地直瞪著面前的美人瞧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伙子听著面前美人不停的咿唔聲,突然偌大的室內傳出了另一個輕快的男性聲音,他感覺室內似乎射進一道金黃色的光芒,有人來救他了。
  “綠地,怎么外面停了輛貨車?”接到報告有輛不明貨車停在總部近一個鐘頭,他人剛好在附近,索性就回來瞧瞧,看看有什么熱鬧可以讓他湊湊。
  有熱鬧的地方怎么可以少得了他海洋?
  “那……輛車是我的。”搞什么鬼?這棟樓是專給帥哥美女住的嗎?
  海洋眯起眼,饒富興味的打量著面前的小伙子,“小弟弟,你不會是看上我們家的綠地了吧?”看他這副傻愣愣的模樣,站在這儿很久了吧!
  小弟弟?!他已經十八歲了耶!是個大人……小伙子一臉不認同。
  “只要你比我們家綠地小,就是小孩子。”海洋笑嘻嘻的道,一眼就讓人猜中他心底在想些什么,這年頭的小孩子真單純,“這個老女人不适合你,放棄吧!”
  “我……”
  “我可以介紹個适合你的妹妹,你說,你要什么樣的女孩子?大哥哥我幫你找。”海洋搭上他的肩,一副和他很熟的樣子。
  怎么……這樣?小伙子恐懼的看著一下子就和他稱兄道弟起來的帥哥,暗歎自己的倒霉。
  “我是來送花的。”他吶吶的開口。
  “送花?”海洋臉上浮現贊揚的笑容,一個大手掌“啪”的一聲就重重的落在小伙子的肩頭,“好樣的!連花也送來了,恩,小伙子有前途!”
  “咳咳咳……”天這男人是水泥打造的是不是?一掌差點打到他吐血。
  本來以為送花這工作好賺又輕松,沒想到……不用等老板把他Fire,他做完這一趟就打算自動請辭。
  “看來你對綠地是認真的,恩——不過她這朵名花是有主人的了,你說換一個好不好?”
  “不……咳咳……”
  “不愿意?”海洋為難起來,本來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怎么能阻止人家,只不過……他想起了自己下了八位數字的賭注,“看在大哥哥的面子上,你就放棄吧!好不好?”
  “不是,咳咳……我是‘頌情花坊’的工讀生,咳咳……我是來送花的。”
  “送花?”
  “對!代客送花。”小伙子急急加上一句注解,深怕慢一步又給他誤會了。
  “送花就送花,你杵在這儿一個鐘頭做什么?”他還以為有什么熱鬧可以看,原來是個送花的。
  “這位小姐說這里沒大人,叫我……”
  他翻著白眼,“你大可以把花放著走人呀!又不一定得等簽收了才能走人。”
  “若是小花束當然可以,可是這么多的花,非得簽收才行。”小伙子堅持。
  “這么多的花?有多少?”
  “一貨車。”
  海洋挑起了眉毛,是哪個家伙這么有情趣?
  “綠地,”他轉過身,敲敲桌面,示意她抬頭。
  “不要吵我。”她頭也不抬。
  他用著不容抗拒的聲音向她說道:“先停下你手邊的工作,有有趣的事。”
  “不——”她正看到精彩的地方,有什么事會比這個有趣!
  海洋一手就抽走放在她雙手間的書本,他稍微瞄了一眼,喔!是言情小說,這東西他不陌生,在他“紅顏榜”上就有許多紅顏喜歡這玩意儿。
  “我保證比這本書還要有趣。”他信誓旦旦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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