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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五星級的總統套房內,艾列特·莫尼正熟練的拿著皮尺度量著藍天的身材。
  其實他對藍天身体的每一個部位都熟悉得如同己身,關于那一個個的數字也都深刻的記在腦海當中,但是每回藍天要做新衣裳時,他總不厭其煩的替藍天仔仔細細的再量過一遍,因為這是他惟一能夠光明正大触摸藍天身体每一部位的時刻。
  “你的身材是我見過男人當中最標准的体格。”他贊賞著,就連他自傲的西方人身高,看藍天時仍然得微揚起頭。
  “謝謝。”藍天溫和的回以笑容。
  “好了,都量好了。”他收起皮尺。
  藍天整整衣服,推正滑落到鼻尖的眼鏡,才架好眼鏡,艾列特就靠上他的身子,一把就將他的眼鏡給摘下。
  “我不喜歡你戴著眼鏡。”戴上眼鏡的他遮去了他儒雅的俊逸容貌,增添了股咄咄逼人的精銳模樣,感覺上他离自己好遠,好似自己不認識的藍天。
  “那是個裝飾。”藍天的手環上他的腰,触碰到他身上的真絲襯衫。
  艾列特就像一般的德國男子,有著褐色的頭發及高挑的身材,或許是職業的關系,他有著比常人還白的膚色,因為膚色的原因,所以他喜歡穿真絲的襯衫,絲織品讓他有股嬌柔感,就像紅樓夢中的賈寶玉。
  “好丑的裝飾。”艾列特的手很順手的爬升至他的頸椎。
  “你不喜歡我就不戴了。”他淡淡的道,口气中沒有一絲不愿。
  “在我面前別戴,但是出去你可得好好戴著,我不准你的英俊和別人分享。”
  藍天微微一笑,“你的語气像极了個妒婦。”
  “別以為我是個外國人就听不懂你們的中國話,”他指著藍天的鼻子,“不要拿我和那幫女人比,我沒有如此小家子气。”
  “你的中文确實進步很多。”他撥弄著艾列特的褐發,“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學習速度很快,完全不像個三個月前還不會听中文的人。”
  “為了你我可是不眠不休的學著中文,”在藍天之前他有許多的情人,即使和藍天一起了他仍舊和別人有所交往,在這個圈子里人人對他都寵愛有加,而他自己也自視甚高,總認為所有的情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藍天卻讓他失控了,藍天的一切讓他心折,為了藍天他放下身段,甘心學著這難懂的中文還樂在其中,“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放得有多重了!”
  他搖搖頭,“你大可以不用這樣。”
  “我是心甘情愿的。”艾列特語气柔順的道。
  “這樣……你叫我如何回報你的心?”
  “沒人要你的回報,只要你也用同等的心來愛我,這就足夠了。”他低低的說,嗅著藍天身上淡雅的古龍水味儿。
  “我……”藍天的眼底閃過一絲光芒,但稍縱即逝,快得讓人還沒捉清那道光芒所隱含的意味就消失了。
  “我愛你,你呢?”
  “唔……”他悶哼著。
  艾列特詢問:“你愛我嗎?”
  “并不討厭。”藍天喃喃的回答。
  “這是什么答案!?”艾列特語气中雜著些許不滿。
  “和你在一起我和舒服,就是這樣。”藍天盡己所能的拿捏适當用辭。
  “這樣是哪樣?”顯然他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
  藍天歎息,反問道:“艾列特,你希望我對你說些什么?”
  “你愛我。”
  “我……Sorry,我辦不到。”藍天揮揮手。
  “你在騙我!”艾列特眉一弓,屬于男人的跋扈就出現了,“我能感覺到你是喜歡我的。”
  “艾列特,我是喜歡你。”
  “那你……”
  藍天打斷他的話,“我不說愛的,一直都不說,并不是針對你,而是我還沒有那种感覺,但是我喜歡你,從以前到現在最喜歡的就是你,這已經是我的极限了。”
  夠了!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有這句話就足夠了,他有自信自己能夠虜獲藍天的心,畢竟他在眾男人之中是最占优勢的,不是嗎?
  “吻我。”他抬高下巴。
  “呃……”
  不等他有所反應,艾列特的唇就湊上他的,圍在他頸子上的手一使力,就將他的頭壓緊貼著自己,艾列特主動的靠近藍天雄偉的身子,舌根趁虛而入,進入他的口中。
  “唔……”藍天發出囈語。
  “天,愛我……”艾列特帶著他倒向床舖,一雙屬于天生設計師的手在他的身上游走,沒一會儿的時間藍天前排的紐扣就被艾列特盡數解開,露出他壯健的身軀。
  “艾列特,我……”他的手在藍天的胸襟触動,藍天想推開他。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哦,天,你真英俊,你的身材簡直就是上天的杰作……我愛你……”他的吻落在藍天的頸項,落下點點的吻痕。
  “等等……”藍天試圖制止艾列特一發不可收拾的熱情。
  艾列特一手撫摸著藍天的胸,一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衣服,嘴唇不停的吸吮著他的身,“我愛你,天,我這輩子只愛你一個……我要你……”
  “你停下來,艾……”
  “我要你,從我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不停的夢想著這一天的到來,給我,天,我求你……”艾列特本就听不進他說的任何話,逕自喃語著。
  感覺腰上的皮帶被解開,藍天終于忍無可忍的大聲咆哮一聲:“艾列特!”
  被他一聲給嚇到的艾列特忘記了動作,呆呆的看著他。
  藍天推開他,一句話也不說的扣好襯衫上的扣子,系好皮帶,撫順凌亂的卷發,從頭到尾悶聲不響。
  期期艾艾的,艾列特問:“我……做錯什么了嗎?”
  “抱歉。”他淡淡的道。
  艾列特坐起身子,剛剛被點燃的欲望因得不到釋放而顯得無力,“我從沒要求你,但是今天我要。”
  “抱歉。”仍舊是這句歉辭。
  “你不說愛,又無法滿足我,這不是一個好情人該做的事!”無名火從他体內竄升,他捶打著床,怒罵著。
  “抱歉。”藍天拎起他放在椅子上的西裝,走到大門處轉動門把,然后回過頭,“這不是我要的。”
   
         ☆        ☆        ☆
   
  “自然門”的門員都有些怪怪的性格,比如以“紅顏榜”聞名的海洋他就有著古怪的邏輯觀——心情好,本日公休;心情坏,本日公休;國定假日,本日公休;春假,本日公休;暑假,本日公休;寒假,本日公休……相處了十年,綠地多少也感染了這种習性,每當她要整理家里時,她就會放自己一天的假,讓自己能全心全意的待在家中整理她要整理的事務。
  今天就是這樣一個适合整理家中環境的好天气,所以一大早就見到“自然門”的總部那偌大的玻璃門上挂著“本日公休”的樣。
  “嘿!”她和著气,一雙手忙碌的在藍天的大床上舖設著干淨的床單。
  一個早上的時間已經讓她整理完家中所有的地方,閒來無事她索性就來藍天的“樣品屋”整理整理。
  “大功告成!”她拍拍手,滿意的瞧著藍色的床單,要當“樣品屋”就得當個干淨的“樣品屋”對吧!
  當綠地才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時,剛剛順手帶下來的無線電話就響了起來。
  “喂,我是綠地。”
  “長話短說,別占据我老婆太多時間。”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彼端傳來,簡短的話清楚的就讓人知道對方是誰。
  “綠地,你別理雷電。”話聲被一個輕柔的聲音給取代,不用說,她就是前一陣子轟動一時的世紀婚禮中的新娘子孔凡妮。
  “凡妮,你們不是在度蜜月?怎么有空打電話回來?”一听到是雷電和他的妻子,綠地的笑容就爬滿了俏臉。
  “本來是沒空,但是凡妮硬要我撥出時間……”
  “聶傲鷹!閉上你的嘴巴。”在彼端的孔凡妮羞紅了臉,粉拳就擊上他的胸膛。
  “孔凡妮,你不要命了……”
  綠地笑著,等著他們憶及到她的存在。
  電話安靜了一下,一會儿就听到气喘連連的孔凡妮重拾電話道:“對不起!雷電他……”
  “我知道,新婚期間總是這樣。”
  “綠地,我們剛剛沒有……真的,我用人格保證。”
  她的臉又染上紅潮,感覺自己愈描愈黑。哎!她永遠不能習慣他們這群人直截了當的個性。
  “你不用向我保證。”綠地笑得更開心了,“找我有事?”
  這對夫妻——真令人欣羡,不知何時自己才能像凡妮這般,有位体貼多情的丈夫。
  “我是要問……恩……怎么說……”她欲言又止。
  “直接說。”綠地道。
  “你和——藍天怎么樣了?”孔凡妮沖口而出,引來身旁丈夫的竊笑,也未免太直接了。
  “我不懂。”綠地故作糊涂。
  她早該猜到他們夫妻倆也會參加這場賭局,哈!有老婆的就是不一樣,懂得先探探口風再下注,雷電,你這老婆是娶對了!
  “綠地,你在浪費我們寶貴的時間。”雷電淡淡的開口,不相信她會不懂。
  “是你先打來的不是嗎?”她甜甜的道,暗地里可扮著鬼臉。
  “對嘛!說到底也是我們浪費人家寶貴的時間,你那么凶干么?”又是一拳。
  “你再拳打腳踢,小心我揍你。”
  “紙老虎,我就不信你敢。”孔凡妮朝他做了個鬼臉,然后繼續和綠地說話,“我的意思是你和藍天有沒有可能?”
  根本想都不用想,綠地便說:“不可能。”
  “這么肯定?一點机會都沒有?”
  “凡妮,我看在你和我都是門里惟一的女眷才告訴你,那場賭局渾水你別去趟,不可能會贏。”綠地給她良心的建議。
  “你知道!?”孔凡妮說,不是說是秘密嗎?
  “別惊訝,紙是包不住火的。”
  孔凡妮發出恩恩聲表示同意,然后又一臉納悶的說:“可是我不懂,你們倆看起來怎么會不可能?你們是不是有什么……恩,不可告人的事情?”
  綠地的心一震,突然之間叫她不知如何回答。
  “丫頭,你不覺得你管得太多了?收線了。”沒有道別,這就是雷電的作風。
  呼!好在,綠地送口气,心底慶幸起雷電不過問多余閒事的個性。
  還是女人細心,幸好這十年來總部里的女性同胞只有她一人,否則要是多几個像凡妮這樣的女人,恐怕藍天的秘密早就揭發了。
  才挂上電話,沒兩秒鐘電話聲又響了。
  她再度拿起電話,“喂,我是綠地。”
  “我是杰森。”
  “是你?”她笑笑,昨天打,今天又打,聰明的她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了。
  “你很惊訝?”
  “老實說,沒錯。”她順著他的話講下去,假如他認識她久一點,他會知道她并不是個很容易大惊小怪的女人。
  “為什么?”
  白痴!他只懂得這三個中國字嗎?“因為我不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
  英俊的男人通常喜歡和嬌滴滴且只會回答“YesorNo”的美女講話,如果她對這類型男人有興趣,她或許會假冒一下這類型的女人來迎合一下,可偏偏她沒興趣,所以她會如何是可想而知,不必重申。
  英俊的男人最討厭犀利、伶俐且反應快的女人,因為這會顯得他們很沒大腦、很庸俗,偏偏她正是這一類型的女士,而這也是她的追求者眾多卻沒有一個搬得上門面的真正原因。
  “為什么?”
  天呀!她剛剛是回答了他什么,怎么他又拿這三個字來問她?
  不回答了,反正他一定會自以為是的解釋成她因為缺乏英俊的追求者而悶聲不響的在背地里自哀自怜,而他高尚的紳士風度絕對會适時的出現來安慰她。
  “我覺得你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
  看吧!綠地挑挑眉,如果她再沉默下去,他一定會又繼續講下去。
  “我是說真的,我可以用我的人格向你保證。”杰森以為她不相信他。
  哈!怎么今天這么多人要用人格向她保證他們說的話?“我相信你,謝謝。”她用著甜美的嗓音道。
  “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綠地仍舊用著她騙死人不償命的銀鈴笑聲來回報他的話語。
  “其實我……”
  “恩……唔……”他在她耳邊不停的說著話,她一句也沒听進去,左耳進右耳出,她一直悶哼著。
  老天!若不是她不是那种利用完就拍拍屁股走人的人,她絕對會給他一個閉門羹,讓他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听到“綠地”兩個字就大大反感,她在心中嘀咕著。
  昨天被海洋三個人不停的質問她送花的人是不是個丑男,也許是虛榮心作祟吧!當她知道送花的人是領事館的紅人杰森時,她刻意的裝出親熱的模樣,和他大講了兩個鐘頭的電話,其目的只是要證明她的魅力……
  哼!這下可好,魅力證明了,也惹了一身騷回來,她對著話筒齜牙咧嘴的發出無聲的抗議,虛榮心沒別的用處,只會害死一個人!
  “綠地,你贊成所謂的辦公室戀情嗎?”
  “唔。”綠地不明白他提出這個問題的用意。
  “我不贊成。”
  想也知道,他這种三心兩意,見一個愛一個還自以為風流的男人當然不贊成,沒有一個女人能忍受自己的男友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的,朝夕相處很容易讓兩個人撕破臉。
  “你還沒离開領事館以前,其實我就一直很注意你了。”他用著充滿磁性的嗓音低喃,“但是因為在同一個工作地點上班,所以我一直遲遲沒有向你展開追求行動。”
  “恩。”綠地低哼。
  “但是現在不同,你辭職了,所以……”他停頓一會儿,“坦白說,我想追求你。”
  “哦?”她拍拍衣褲上的灰塵,對他的話沒有一點感覺。
  杰森將她的應聲當作是女性的矜持,在以往他追求歷史中的無往不利,讓他自信滿滿的斷言這次的獵艷行動又會再度成功,他眉開眼笑的問:“你愛我嗎?”
  “我愛你……”嗎?她好笑的重复,她對他根本沒有任何深刻的印象,只知道他在領事館里深受女孩子們的歡迎,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就這樣一個印象,她有可能愛上他嗎?白痴都回答得出來。
  “砰!”一個猛烈的撞擊聲在屋內傳來,綠地本能的抬起頭,藍天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眸。
  藍天歉意的笑笑,給了她一個“當我不存在”的手勢后,就朝床舖躺去。
  他不同于平常的倉皇失措模樣讓她的心浮現出一股异樣的惊恐,也不管杰森在她耳邊訴些什么,敷衍塞責的講了几句話就匆忙挂了電話。
  “發生什么事了?”綠地走到床邊,看到藍天將自己埋在枕頭中,她的唇不禁抿成一條直線。
  “沒事。”他低沉的聲音從枕頭底下傳出。
  “不要騙我。”她爬上床,手才剛放置在他的背部,就像触電般猛然收了回來。
  他在發抖!?綠地的臉色馬上刷白,從不知害怕為何物的藍天竟然在發抖!?
  “看著我,發生了什么事?”她用力的搖他,一定發生了大事情才會讓他害怕成這樣。
  “我說沒事。”
  “你讓我看著你,藍天,你這樣讓我好害怕。”她嚷著,“至少讓我看著你,讓我确定你真的沒事,好嗎?”
  他側著臉,露出半邊的臉來看她。
  “你……”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頰骨,柔聲道:“你在發抖,我能感覺到你在害怕。”
  藍天深深呼口气,剩出一只手,“我可以抱抱你嗎?”
  點點頭,綠地俯身張開手主動抱著他。
  他埋首于她的肩胛骨間,從她身上傳來的牛奶味讓他平緩了体內急速竄動的血液,身体的抖動也漸漸平息。
  她能感覺到他的害怕漸漸消失,擔心他的心遂放松起來,血色也跟著慢慢回到她蒼白的臉頰。
  雖說他們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是從小到大的相處早讓他們倆熟悉极對方的思維及情緒,他們倆就像是雙胞胎般,能感應到對方体內所有活動,哪怕是一丁點的不對勁對方都能敏銳的感受到,絕不會痛失。
  在近距离的貼靠下,綠地在他身上嗅出另一种刺鼻的古龍水味儿,她眼尖的梭巡著他的頸椎,斑斑點點的紫紅色痕跡讓她大致上猜出發生了何事。
  目光往下移,綠地瞄到他衣領下的皮膚也有著相同的痕跡,再笨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了。
  “你該不會是被強暴了吧?”她重复一遍她的猜測,“你該不會是被強暴了吧?”
  “不是。”他低哼,右手撫著太陽穴企圖揉去剛剛帶給他的震撼。
  她戳著他布滿紫紅色吻痕的頸椎,“那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你非得打破沙鍋問到底是吧!”真是半分安宁也不給他。
  “如果你是女人,這個時候我會給你私人空間,可是你不是。”男人被強暴——應該不會有什么傷害,尤其對象是他深愛的人。
  “還說男女平等,你現在豈不是不攻自破。”藍天歎息,“好,我告訴你答案……差一點。”
  “噗嗤!”雖然她早已經預測出答案來,但是她仍忍俊不住笑出聲。
  “請你笑得淑女一點。”無法限制她笑,所以只好無奈的說。
  “艾列特?”綠地明知故問,在見到他頷首之后她笑得更大聲了。
  “我以為我剛剛嚇到你了,我不曉得受到惊嚇的人還會大笑。”他嘲諷,眼底閃過一抹不解。
  “媽呀!你不是男人嗎?被自己的愛人強暴……太,太太太太……”她一連好几個“太”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沒有被強暴。”藍天沒好气的道。
  “一樣!”她擦掉因笑而流出的眼淚,“你讓人家欲求不滿,所以人家干脆將你壓在床上逼你就范,對吧!”
  藍天悶聲不響,若是以往她會气憤難平,且會大聲的指責對他有歪念的男人不是東西,竟然強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為什么今天不同?
  “是什么原因讓你臨陣脫逃,不乖乖就范?”她對他擠眉弄眼的,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他不識好歹似的。
  他不敢行動,對方行動他還不懂得順手推舟,真笨!
  他瞪了她一眼,“你知道我的原因。”
  “你們情人間的事我怎么會知道原因——”綠地拉長尾音,陡然睜大了眼,小巧的嘴圈成O字型,“你、你、你、你……”
  “不用再你了,沒錯!就是你想到的那第一百零一個惟一原因。”
  “老天!你沒事吧?他怎么可以逼你就范!他太不是東西了,你會不會想吐?需不需要我給你一個私人空間?對不起,我剛剛還以為……”事情急轉直下,綠地的反應變化之迅速快得讓藍天措手不及。
  “以為什么?”他眯起眼。
  “以為你愛上艾列特了,所以……你的症狀應該對他免疫……”
  “誰告訴你我愛上艾列特了?”他的音調高昂起來。
  難怪,難怪她漠不關心,難怪他明知他的毛病卻不停的大笑,沒有半絲怒意。
  “沒……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猜的。”最后兩個字綠地很艱澀的吐出。
  從她認識他到現在她從沒見過他對人大小聲,現在……她明亮有神的大眼蒙上一層霧气。
  “我慎重告訴你,我不會愛上男人,這輩子絕對不會。”一把火從他的丹田燒起,他用著他這輩子最大聲的聲音向她怒吼,“這是我最后一次告訴你,希望你牢牢記住。”說完,他推開她,拿起被子蒙頭就睡。
  “藍天,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這樣自以為是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揪著棉被,心疼的道歉著。
  她真笨!藍天他完美個性根本就無法忍受自己是個同性戀,若不是事實擺在眼前讓他不得不接受,他也不會坦然接受自己是個同性戀的事實。他認命的接受了,因為他無法左右自己体內的突變基因,但是愛不愛男人卻是他能左右的……
  他不主動追求男人,他的所有情人全都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他不主動親吻男人,所有的親吻都是情人們自愿的……他不排斥一切情人間該做的親密接触,惟獨最后一道防線,這是他絕對不能忍受的。
  說他是個不完全的同性戀也罷,他就是無法接受自己是個真正的同性戀——這些她都知道,但是她卻明知故犯的狠狠傷了他的心,哦!她說別人自以為是,其實真正自以為是的人是她,她這個世界大白痴!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在被窩中的藍天不聲不響,他的全身因怒意滾燙著,耳邊傳來她陣陣的道歉聲,他的良心隱隱不安著,他清楚得很自己并不是在為她的誤認而气憤,或許這是部分原因,但并不足以构成他如此高漲的气焰,引起他如此大火气的真正原因是——他進門時听到的告白聲。
  是遷怒吧!他的心竟然為了那個素未謀面的幸運儿大吃干醋起來,他气憤對方何其有幸能夠從綠地口中听到這句她從未和任何男人說出的話。
  這代表的意義他不想去想,他現在腦中所想的只有那三個字,那他這輩子也不會說出口的三個字。
  “你真的不肯原諒我?”綠地吸著鼻子,眼底的霧气又更濃厚了,無論她做過什么錯事他也從來沒有不理她過,難道她真的如此罪不可赦?
  想到此,她的眼淚就滴落出眼眶外,成串成串如珍珠般宣泄而下,她忍不住抽搐起來。
  耳際傳來的嚶嚶哭泣聲讓藍天的心一糾,背脊緊繃起來,綠地鮮少哭泣,她認為哭泣是件极為丟臉的事情,非到必要否則她是不會哭泣,為什么……
  她的哭泣聲聲刺著他的心,他受不了的拉開棉被露出臉來看著她。
  “對不起,我向你說一千万個對不起,你要怎么懲罰我都沒關系,就是不要不理我……”晶瑩剔透的淚珠像下雨似的直落而下,抽抽噎噎讓她漲紅了俏臉,替她的美貌添了另一种美感。
  “哎!”拿她沒辦法的歎口气,藍天坐起了身子大手一攬,就將她無骨的柔軟身体納入怀中,“對不起,我不該向你大小聲的。”
  “你大小聲得對,我錯了。”她吸吸鼻子,高興他終于肯理她了。
  “對不起。”他柔聲低喃,下巴抵著她的頭,吸取著她發絲間的香气。
  淡淡的牛奶味儿依著他的鼻息飄揚進他的五髒,飄落在他的血液間隨著它浮沉于身体的每一個部位,終于來到心髒,香气很快的圍繞住他的心,層層疊疊包得它与心密不可分……
  猛然間,他的心——悸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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