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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是誰說過結婚就是人生中的小登科?即使那個白痴已做古几千年了,紀允斌相信倘若被他發現那個王八蛋的墓穴在哪里,他鐵定會把對方的尸骨挖出來加以鞭尸三千!
  唉——紀允斌很悲慘地呻吟長歎,今天真是他人生中最得意的一天嗎?他媽的!過了今天,他就顏面掃地得尸骨無存了。
  他莫可奈何地瞪著自己身上的怪物,說是怪物一點也不為過,全白的禮服象只野獸般地吞蝕住他巨大的身高,素面的絹料非常“合身”地包圍住他寬闊的胸膛。暫且不提這件禮服套在他身上有多可笑,最可笑的東西早在他發現之時就已經從他的“結婚禮服”上撕去了。
  第二次被逼上梁山穿女裝或許是他太過寵愛晴晴,但是有誰能夠忍受裙擺上,居然用發光的亮片加珍珠地縫出一堆活象地獄冒出來的甲骨文?!
  To My Little Sweet Heart?!
  真……真他媽的气死人了!他明白自己要娶的女人不是尋常的恐怖,但是這個笑話實在也鬧得太過分了,給我的小甜心?!晴晴表達愛意的方式一定要這么特殊嗎?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完整的心理建設,也充分地令自己的“家丑”盡量不外揚,帶著兩個證婚人和牧師,跑到這偏僻的山上小教堂來完成自己的終生大事,但他還是在第一眼見到禮服的時候很火大地撕了那塊該死的布。
  想到他要這么窩窩囊囊、躲躲藏藏地帶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偷偷躲到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結婚,不敢讓人知道,他就有一肚子的鳥气!紀允斌不雅地撩起裙擺,來回不停地在休息室里走動著。他連遠在美國的父母都還不敢讓他們知道這個消息!深怕他們興匆匆地赶回來參加他的婚禮,卻雙雙為他的扮相口吐白沫昏倒在地。
  可是又能怎么樣?大丈夫一言既出,說什么也要把馬拉回來,天曉得當年他的一句戲言,居然為他舖下了不可彌補的錯誤。他愛慘了晴晴,唯一能娶到她的方法卻是這种令人喪气的法子。
  這該死的女人當真是老天爺派下來糟蹋他的,紀允斌忿忿地詛咒了一聲。他明白她的性子,晴晴整人完全看自己爽,瞧她先前對他說過的一句就明了了。
  “愛你歸愛你,我爽人照整!”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非常地迷人,而且是他們正當親密的時刻,他原想借著令她意亂情迷時讓她放棄她的想法,怎料到她竟然比他還“鐵齒”!即使她表明了她真的愛上他,但她還是毫不留情的撂下“不穿婚紗就沒有婚禮”的狠話。
  好吧!他認栽了,紀允斌無奈地想著,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等到她正式成了他專屬的女人,他會讓她明白究竟是由誰掌權。
  “表哥,你為什么……啊——”曾美莉此時居然涕淚縱橫地出現在他的面前,不可自抑地尖聲惊叫了起來。
  紀允斌愣了愣,一向冷若冰霜的容貌頓時尊嚴無存。他很狼狽地怒瞪著她,低沉的聲音顯現出怒气,“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表哥……你……”曾美莉難以置信地抹了抹臉頰上的淚水,上上下下地來回打量著他可笑的穿著,“你……”
  “美莉!”見她簡直是象沒見過怪物般地瞪著他,紀允斌表情嚴酷地對她怒目以視。
  曾美莉蒼白著臉,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樣喃喃自語道:“原來……原來俊哥說的是真的啊!怎么會這樣?怎么會……”
  俊哥?誰是俊哥?那個該死的俊哥怎么會知道他和晴晴結婚的消息?紀允斌的臉色全黑了。
  “美莉,我沒有騙你吧!”休息室不知何時又闖進來一個不速之客,只見來者狀似悠閒地環起雙臂,斜靠在門邊,令人屏息注目的俊臉上閃著邪惡的笑意,“我說他有女裝癖,你就不相信,現在你見到了,覺得你的心上人打扮起來怎么樣?”
  “晴晴?!”紀允斌听了她的話,強忍著怒气,靠在門邊微笑的那個人不就是今天一切的罪魁禍首嗎?
  “俊哥!”曾美莉哭泣著沖進任晴宇的怀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表哥是這种人。”
  “晴晴!”紀允斌怒火中燒地爆出嘶吼,這是他媽的怎么回事?
  任晴宇完全無視于他的怒吼有震破她的耳膜的可能性,她体貼、細心地拍著曾美莉的雙肩,溫柔地勸哄道:“美莉,別傷心了,現在看穿他不也是好事一件?總比以后嫁給了他,才發現他穿著你的內衣到處跑好吧?”
  紀允斌身手矯健地將曾美莉從她怀抱里拉了出來,一方面人很火、一方面他則是吃醋,即使是女人也不行。“任晴宇,你給我說清楚。”
  “任……”曾美莉惊愕地瞪著紀允斌,她從來沒見他發這么大的脾气,眼神活象要把她和俊哥千殺万剮后吞進肚子里似的。她回頭望著滿臉笑意、一副天下太平的任晴宇。任……俊哥?!
  “唉,唉,紀老哥,你今天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一天哦!有什么得獎感言要發表?”
  任晴宇輕撫過身上白色的燕尾服,漫不經心的態度直教人火冒三丈。
  “你是……俊……任晴宇?!”曾美莉遲鈍的腦子終于打通一條線路,歇斯底里地吐出她生平最痛恨的名字。
  “唉,是。”任晴宇猶豫了半晌,最后還是決定粉碎曾美莉純洁的少女心。遲早都要說。趁今天是她大婚之日心情好,還是放了這個小花痴一馬吧!
  曾美莉抹得紅艷艷的紅唇沖出一聲高達几十分貝的慘叫,怎么會?!哦!天啊!她愛上她的情敵了,曾美莉粉白的面容恐怖地瞅著任晴宇。他是……女的?!哦!媽媽,表哥是個女裝狂、她的白馬王子是她自己的情敵……誰來救她逃离這個人間地獄啊?!
  曾美莉的芳心頓時碎成一片片的玻璃,腦中轟然一響,如泉水般的清淚涌出,她推開了兩個她心目中的最佳白馬王子,捂著臉沿途尖叫不休地沖了出去。
  “又解決了一個。”任晴宇心里雖然對她感受到有點抱歉,但是眼看著今天就要結婚了,再將曾美莉蒙在鼓里反而對她更過分,就讓她以為自己和紀老哥是一對舉世無雙的變態吧!起碼她的傷心會好得快一些。
  “晴晴,我是女裝癖?”紀允斌瞪著她不怒反笑,陰森的面容帶著強烈的殺机,瞧得任晴宇心里反而毛了起來。
  “呃……不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嘛!”任晴宇連忙打著哈哈,“紀老哥,你愿意遵守你的諾言我就已經很感激你了,但是我不想背后還有個女人虎視眈眈地等著篡我的位。”這下可怕了,她從來沒見過紀老哥會怒极反笑的,可見他真的被她逼到了极限。
  “誰要你去招惹美莉來著?她是無辜的受害者。”
  “我沒主動招惹她,是她跑來我公司想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她還沒見過紀允斌有過這么大的怒气,過去她的小小作為,只不過讓他吼上兩句罷了,“我連名字都還沒說,她就象發花痴般地黏著我,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順理成章地成了她的‘男朋友’?”紀允斌冷冷地笑著。
  任晴宇緊張地干笑了兩聲,“紀老哥……原諒我小小的私心好嗎?我也是為了讓我們的關系發展順利才出此下策的,我不希望她在我們之間窮攪和,更不希望有個表妹讓我瞎煩心。說你是女裝癖也是我的錯,但不這么做,我怎么能安心地嫁給你?你實在帥得令人擔心、有錢得令人吐血。”
  紀允斌面無表情地挑了挑眉頭,雖然她講的全是假話,不過還是動听得很。
  “停戰好不好?你把我嚇坏了。”任晴宇果真嚇得慘無人色,“況且你有病在身,我不要你發脾气,對你身体不好,我也會心疼。”
  紀允斌撇了撇嘴,伸手就將他身上的禮服給撕了,“任晴宇,我實在受夠你了,我悔婚。”
  “悔婚?!”任晴宇跳了起來。
  紀允斌毫不在意地在她面前將身上禮服脫得干淨,換上他原先帶來的西裝,“我很想愛你,也想永遠一輩子就這么守著你,但是你的所做所為令我無法想象未來的你是什么樣子。我的耐心已經被你幼稚的惡作劇消磨殆盡,任晴宇,我看我們還是各走各的路對彼此比較好。”
  “紀老哥……”任晴宇未曾听過他這么灰心的語調,她的心頓時停下了功能,強力地收縮著陣陣的刺痛,那种痛楚傳過身上所有器官,令她都得強迫自己呼吸。他不再叫她晴晴了,為什么她會感到心寒?過去令她气個半死的昵稱居然在她心中有這么重的地位。
  “你是個很有趣的人,我想我會很樂意當你的朋友。”紀允斌拉上領帶,對任晴宇慘淡的臉色視若無睹,“這是最好的結果。”
  任晴宇寒意猛起,“我不要當你的朋友。”
  “也可以,以后在路上就當作不認識吧!”紀允斌嚴酷的聲音穿過她的耳膜,他心灰意冷地瞅著她,“請讓路,我想回公司去處理一些事情。”
  “要走可以,先打倒我再說。”任晴宇孩子气地張開雙手擋住他的去路。
  紀允斌輕瞄她一眼,“你打不過我的,也別再做出這么幼稚的舉動,我對你已經感到厭煩,讓開吧!”
  “可是我愛你啊!”任晴宇著急地嚷出她心中最真實的話語。
  紀允斌盯著她滿臉認真的表情,接下來又嘲諷地搖頭輕笑,“任晴宇,你的愛我擔不起,請你去找別人吧!我不是你的玩具,等到失去了才蠻橫霸道地要求我回來。”
  “允斌……”任晴宇終于改口不叫他紀老哥了,可是情況怎么會這樣?該怪只能怪她太過貪玩,將他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踐踏得所剩無几。但后悔又有什么用?他已經決定要离開她的生活了。
  “別對我撒嬌,我說過,你不是那种會撒嬌的女人。”紀允斌冷淡地說道。
  “那你想怎么辦?”任晴宇說什么也不會到了這個時候放他走,“你好不容易才讓我愛上,現在卻想一走了之?我承認我玩笑開得太過火了,但是若我不喜歡一個人,我才懶得動手整人,我不會說什么甜言蜜語,嫁給你也不是因為那些我騙你的鳥理由,我是真的很愛你啊!”
  紀允斌撇過頭不去看她,“我什么都不想做,我們彼此需要一點時間冷靜。”
  “冷靜?!”任晴宇難以克制地大吼出聲,“你叫我怎么冷靜得下來?紀允斌你……我也不要你該死地穿上那套衣服了,只要你愿意,我以后也不整你了,甚至我可以在你家乖乖當個煮飯婆,天天做那個該死的正常雞湯給你喝。”
  “任晴宇,你該明白我很了解你的個性。”紀允斌仔細地瞅著她臉上閃過的心痛神色,“你骨子里不可能‘乖乖的’更不可能就這么放過整人的机會,我對你的游戲人間已經感到害怕了,也不想再費心去猜測你現在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任晴宇真覺得欲哭無淚,過去她“狼來了”的謊言喊得太多次,如今連大野狼都不相信她。“你真的想走?”她直瞪著他。
  紀允斌勉強自己頷首。
  “就算我怀孕了也是一樣?”任晴宇低沉痛心的聲音微顫著。
  “怀孕?!你有了?!”紀允斌上上下下地直瞄著她的小腹。晴晴有了他的孩子。姑且壓下心頭的那股吞蝕住他的狂喜,他非常壓抑地扳下一張臉。
  老實說,他實在不能想象她怀孕的樣子。
  雖然她极不愿意說,但目前可是非常時刻。任晴宇勉強地點頭,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紅暈,“別忘了我家開醫院,驗孕劑我家多的是,前几天我開玩笑地拿來玩,沒想到真的中了,就是因為我气你這么可惡,好死不死讓我怀孕,所以才叫‘真美麗’來鬧場。”
  “你可能弄錯了。”紀允斌淡淡地說道,垂下的眼瞼掩蓋住他眸中狂涌翻騰的情感。
  “驗了一打也有錯?!我還看得懂什么是正號和負號。”
  “那就去拿掉。”
  紀允斌殘忍無情的話語頓時刺穿她的心,任晴宇不能置信地瞪著他,心都涼了,冷得仿佛掉進了深不可測的地獄,她的臉色蒼白得面無血色,身体顫得有如風中落葉,腦子里一直嗡嗡地響著他酷冰般的言辭。拿掉?拿掉?!
  “我不要!”任晴宇猛地護住自己的肚子,惊愕地瞅著他,“你不能就這么殘忍地否認他的存在。”
  “你沒有資格成為一個孩子的母親。”愿老天原諒他的違心之論,他實在愛慘這個女人了,可為了他往后的幸福著想,眼前說什么都要忍耐。此外,他也想整整她,誰教這個气死人的女人到現在才來和他分享這個消息?
  “紀允斌!”任晴宇气得眼淚不听使喚地冒出來。
  紀允斌盡量地讓自己的嘴角不會往上彎。罷了,瞧她那么可怜的模樣連自己也心痛了起來,“在做我的妻子之前,你的确沒有資格做一個母親。”
  “那我馬上跟你求婚,這總可以了吧?”任晴宇沒多余的心思注意到他的弦外之音。
  紀允主顯然有點被她嚇到,但是想想又何妨?他從未見過晴晴這么低聲下气的表現。邪惡地勾起一端嘴角,他環起手臂望向任晴宇,“我等你的求婚。”
  任晴宇狠狠地瞪著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單膝跪在他的面前,頭微微地低了下來,“紀,呃……允斌,雖然我目前手上沒有鮮花、也沒有素果,但是能否請你答應我的求婚?”
  “就這樣?”紀允斌學她偏頭的習慣側頭瞅著她。天!他快得意得笑翻了,“沒有‘我會愛你一輩子’?沒有‘我愿意服從你一生’?”
  任晴宇咬牙,“真的要講這么惡心的話?”
  “我喜歡听。”紀允斌點頭。
  “那好吧!”這筆帳她會記下的,“我會愛你一輩子,服從免談。”
  “免談?你還想不想嫁我?”紀允斌的眉頭揚得更高了。
  任晴宇橫眉豎目地彈跳了起來,“紀允斌,你別太過分,孩子又不差你這個爹。”
  紀允斌禁不住地大笑出聲,伸手將莫名其妙的任晴宇摟進怀中,“孩子讓你養會气死全天下的人,我不想冒這個險。”
  “什么?”任晴宇還在呆愣中,過了好半晌,她才明白了過來,“好啊!紀允斌,你耍我好玩!”
  “你欠我一場可以正式公開在人前的婚禮,別忘了,你穿女裝、我穿西裝。”紀允斌好笑地抹去她不小心從眼眶溢出來的些微淚痕,“我沒耍你,但還沒听到你的真心話之前和你結婚是全天下最冒險的事。”
  任晴宇努了努嘴,“我居然讓你給騙了過去,這次算我輸。”
  “錯,你從頭到尾都輸了。”紀允斌輕描淡寫地挫敗她的銳气,“還記得你當初下的挑戰書嗎?”
  任晴宇微微一愣,糟糕!她根本忘了這件事。
  紀允斌微笑地吻過她的嘴角,“就要嫁給我的,有什么戰敗宣言要宣布?”
  任晴宇不服气地怒瞪著他,隨即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中又軟下心腸,“我……輸了。”她非常懊惱地承認自己從頭輸到尾,“但還不是你的不治之症害的?小人,喂!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見不得人、說不出口嗎?”
  紀允斌苦笑地加深他的吻。
  任晴宇原想迷失在他的柔情之下,但想起這個問題是如此的重要,不由得硬將自己推离了他,非常正經地盯著他失望的俊臉,“你每次都回避這個問題,也不愿意找我媽媽檢查,我不要一天到晚為了你還能活多久而擔心。”
  “等會儿再說不行嗎?”該死的女人,從他追求她到現在從沒有一點浪漫的血液在她体內流動。
  “我很實際,天曉得你得的是不是愛滋病?”
  她認真的態度讓紀允斌微笑,晴晴是真的關心他,即使她的話都象針刺般的剎風景,“耳朵附過來。”
  任晴宇果真半信半疑地將耳朵靠過去,紀允斌先是輕聲地在她耳邊低喃了一句話,然后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之前吻住她向來敏感的頸項。
  任晴宇的眼中閃過一絲詫异,馬上又被他的攻勢帶走了所有的气憤;紀允斌獎賞自己地吻上她的紅唇,在她迷糊之際就將她拖上禮堂先結婚再說。
  當婚禮速成后,任晴宇才想到了很多的法子來整治自己最新抓到的大野狼。
  誰教他把“愛上她”當成世紀黑死病?反正她多的是時間,足足有一輩子可以陪他慢慢玩,紀老哥往后的日子絕對多彩多姿。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誰怕誰啊?輸贏還不知道呢!
  “呵呵呵,季儿,意緣,你們都回來了。”在天界閒到腳底長蜘蛛网的白石仙翁激動地撫著自個儿的白胡須,愉悅地瞧著他上百個徒弟里最得他歡心的兩個愛徒,“幸虧意緣此次下凡終于把你的渾元珠還給了你,要不然你也上不來了。”
  “喂,死老頭,你是誰啊?”任晴宇揮了揮身上洁白的水袖,對自己居然穿上這套可怕的衣服感到不可思議,這是怎么回事?楊綠怎么也和她一樣,穿著上古的服裝出現在這里?
  “唉!不怪你不記得了,在人間陪那十世光棍的輪回中,你也喝了不少的孟婆湯,孟婆气我當初沒給你喝忘仙茶,結果你還貪心地喝掉她一大桶孟婆湯。”白石仙翁想起自己腦袋后的兩個包——孟婆打的。
  “什么鬼孟婆和十世光棍的?死老頭,我和楊綠嗝屁了嗎?”任晴宇的頭皮發麻,不要啊!她的儿子才四歲,家里的老小孩——紀允斌還等著她回去喂他吃飯。
  而最好笑的是才剛上小班的儿子今天跑回來跟她說:“晴晴,我們導師想跟你交朋友,問東問西的好煩人哦!”
  可是怎么一晃眼的時間,她和楊綠就已經不在人世了?任晴宇閃過陣陣的心痛,那兩個大小麻煩該怎么辦?她還不想這么快就英年早逝啊!
  “你們兩個都還沒死,是我把你們招上來的。”白石仙翁呵呵地笑道,“老夫太想你們了,所以偷偷地把你們的魂招回來敘敘舊啊!”
  “死老頭,快把我們放回去。”沉默的楊綠開了口,顯然對他私下把她們招回來很是气惱。
  白石仙翁先是不太置信地瞪著楊綠搖頭,“意緣,才下凡一世,你怎么變了個性子?”
  “我本來就這樣,怎么樣?”楊綠火气可大得很,只見任晴宇在一旁同意地點頭稱是。
  “唉!你們兩個是怎么了?讓你們下凡千錯万錯不是我的錯呀!月老也為你們兩個付出代价了。你們好心地想想,它一個老仙家被玉皇大帝按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打屁股,說有多慘就有多慘啊!老面子別說挂不住了,光疼也要疼上好几天不能坐椅子了。”白石仙翁不胜希吁地歎道。
  任晴宇無聊地翻白眼,“那又干我們什么事?”
  白石仙翁看著任晴宇,“尤其干你的事。季儿,若不是當初你不好好修行,月老怎么會想到要栽贓給你?為師不怪你下凡后渾元珠總是不在你身邊,結果害得你道行漸失,簡直變成了一個凡人。看著你和那十世光棍的孽緣今生就了結了,此生過完還是回到老夫的身邊繼續修行吧!”
  “死老頭,開口閉口什么‘十世光棍’的,你到底在講什么鬼話?”任晴宇沒耐性再听他瞎扯下去了。
  白石仙翁搖頭歎息,“連回來了還不曉得你是誰,看來你的道行果真所剩無几了。你是老夫第四十二個徒弟,一株不知活了多久的李花精,十世前因為月老的算計,害得你必須下凡去陪嫁那十世光棍十輩子,現在已經第十世了,你也好早作打算,回到天庭后就別再惹事。”
  “允斌是十世光棍?!”原來她已經連續嫁給同一個人十輩子了?任晴宇惊訝地心想,他們兩個還真是孽緣非淺啊!
  “是啊!人間再過數十年,你們的緣分就結束了,老夫此次招你上來就是要你收收心,別再眷戀凡間俗事了。”
  任晴宇和楊綠有默契地互望一眼,兩個人的眼神里都充滿著堅決,“我才不要。”
  她們兩個异口同聲地說道。
  “不要?!”白石仙翁被她們的話嚇退了三步,“回來有什么不好的?當仙人可免去人世的愛恨嗔痴、生老病苦……”
  “誰想當仙啊!”楊綠截掉白石仙翁的話,“在天庭當仙多痛苦,沒情沒感沒痛苦的,与其在天庭望著人間,還不若親嘗人世間所有事來得快樂。”
  “對啊!”任晴宇滿意地頷首,“想當仙你就當吧!我們兩個不想當。”
  她記起楊綠唯一送給她的東西,方才這個死老頭說要不是楊綠還她渾什么東西的,她也回不來,而楊綠把她自己的鎮邪耳環送給她的時候也說過這是她的東西,那么鎮邪耳環不就是那個渾什么東西的?
  “可……可是……”這兩個徒弟是怎么回事?居然說不想當仙?
  任晴宇順手拿下自己耳朵上泛著七彩光芒的耳墜子,隨手丟給了白石仙翁,“這就是那個渾什么東西是吧?還給你,沒事我和楊綠要下去了。”
  “季儿,意緣!”白石仙翁顧不得吃了滿嘴的胡子,望著楊綠和任晴宇兩人相視一笑,回頭就往云霧緲茫的云間跳去……
  任晴宇幽幽地從搖晃中醒來,她瞅著眼前近距离的特寫,不禁懶懶地笑了,“紀老哥。”
  紀允斌微微地一笑,“我看你累坏了,所以打算抱你回房間睡覺,沙發不是個睡覺的好地方。”
  任晴宇習慣性地將手攬上他的脖子,“紀老哥,你相不相信我已經嫁給你很久了?”
  紀允斌的笑意擴得更大了,“別告訴我你想离婚,你嫁我嫁得還不夠久。”
  “十輩子跟著你還不夠久?太貪心了吧?”
  “十輩子?你才嫁給我四年,就已經覺得度日如年啦?”他們結婚仿佛還象是昨天的事情,她穿著白紗禮服的模樣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坎上。
  任晴宇神秘一笑,“絕對不止四年,最近我想爬牆了,紀小弟告訴我他的美女導師對我有意思,你覺得怎么樣?”
  “去他的美女導師,任晴宇,除了我不准你去招惹良家婦女。”紀允斌對她講話的方式已經當成笑話听了,他細心地撫過她的耳畔,“你的耳環到哪去了?那對耳環不是你很珍惜的東西嗎?”
  “不見了。”不愧是她嫁了十輩子的男人,連這么小的事情他都注意得到,“紀老哥,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是‘良家婦女’?”
  “有你這么气死人的老婆,誰都會變成‘良家婦女’。耳環不見了沒關系,我再買一副給你。”紀允斌寵昵地吻過她的發際。都四年了,這女人還是象個帥哥,不過也無所謂,晴晴什么樣子他都喜歡。
  “紀老哥,也許我該考慮穿穿裙子。”任晴宇受不了他親密的耳鬢廝磨,緋紅著雙頰說道。
  “哦?”紀允斌輕柔地將她放上床,在她身畔躺了下來,“你轉性了?”
  任晴宇玩笑似地捶了他一下,“那么說來,我只好去勾引紀小弟的導師嘍?我穿女裝很奇怪嗎?又不是第一次。”
  “你應付我就來不及了,還想出牆?”紀允斌危險地邪笑,轉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不由分說地在她身上輕吻,“說吧!有什么事讓你不滿?”
  任晴宇大歎一聲,最了解她的人果然騙不得,“唔……好吧!紀小弟早熟得讓我害怕,他最近纏著我要媽媽。”
  紀允斌的笑容里添加了些許有趣,“他早熟是應該的,免得早晚被你整死,他怎么說?”
  “誰教你教他跟著你叫我晴晴不叫媽?結果他把我當成他哥哥,直問我媽媽在哪里?是不是死了?他是不是孤儿?還是撿來的?我都快瘋了!”
  “家里不是有我們兩個的結婚照嗎?拿給他看不就行了?”
  任晴宇覷著他,“你還敢說?你的儿子聰明得讓人吐血,我告訴他我就是他媽媽,結婚照也給他看了,可他居然直嚷著兩個男人不能結婚,气得我差點又整了他一頓。”
  紀允斌咧嘴大笑,“我儿子還活著吧?”
  “沒死!只剩下半條命,我一定要想個法子讓他閉上嘴巴。”她完全能体會當初老媽養她有多辛苦了,儿子的個性簡直是她的翻版,令人口吐白沫的恐怖。
  “還要想?”紀允斌輕輕地撇下她的衣裳,“你就再怀孕一次讓他瞧瞧,有了寶寶,他的注意力就會轉移到小嬰儿的身上,也就不怀疑你究竟是誰了。”
  任晴宇“咦”了一聲,聰明如她,怎么沒想到這點?
  紀允斌深情款款地對她微笑,親密地撫過她光滑的身子,任晴宇惊喘一聲,奇怪他的手究竟有什么魔力,每回都可以讓她忘了自己在想什么。
  “看來,我們是需要再添一個‘任晴宇二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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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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