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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巨型水晶燈的完美烘托下,原本就華貴非凡的宴會廳更顯熱鬧繽紛;服務人員托著一盤又一盤的美酒佳釀,在冠蓋云集的會場上來回穿梭,以便隨時供應賓客的需求。
  雖說這個小宴會是為了相親,卻也不無向任少怀展現實力的意圖;所以与會佳賓雖不足百名,但全是日本政商兩界的重量級人物。
  伊藤龍微笑地應和著某位詩興大發的政界大老,漫游的視線順著眾人矚目和贊歎的焦點望去,倏地定住。
  只見伊藤优儿身著銀藍色曳地長禮服,悠然自得地佇立在輝煌的水晶燈下,流線的剪裁和服貼柔軟的絲綢,將她玲瓏的曲線襯得更优雅迷人,宛如不染纖塵的月神;連匆匆迎上來的伊藤龍都不免暗自感歎:小优儿真的長大了!
  “調皮鬼!”
  “嘎!”伊藤优儿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猛一回頭,“龍……”她惊喜地叫了聲,開心地抱住哥哥的腰,“你好坏,人家這么想你,可是你卻沒良心地一見面就差點嚇死我了!”
  “你這個調皮鬼,何時回來的,怎么不通知我一聲?”他輕揍了下她的小屁股以示懲戒。
  “還說呢!”伊藤优儿哼了聲,收手抱胸,俏皮地抬高下巴瞪他,不悅的模樣十分逗人。“人家星期二就回來了,本來是要讓你惊喜一下的,可左等右盼,四、五天就這么過了,偏偏我們樂不思蜀的伊藤大少爺就是不肯回營。”她一把揪住伊藤龍完美的領結,一副悍妻逼供的凶狠樣,“說!這几天你是不是都窩在某個香閨,和丰胸蛇腰的大美人打滾了?”
  “錯!”他不客气地屈指賞她一記爆栗,本大少最近正為一宗跨國合作計划忙得不可開交,每天辛苦地勞心又勞力,睡覺時間都不夠了,哪還有時間和美女打滾!”
  “噢……”伊藤优儿抱住挨揍的腦袋,目光哀怨地瞪著他,“臭哥哥,打得這么用力,好疼呢!”
  “誰教你要冤枉我!”自己的手勁如何他怎會不知道?但在她哀怨的目光下,他還是不山自主地屈服了,大掌輕輕揉撫她的小腦袋,“好啦,揉揉就不疼了。真是的,孩子气這么重,什么時候才能長大?”
  “臭哥哥,你在說什么啊?”伊藤优儿嗔道,她最不喜歡被當成小孩子。“本小姐今年二十四歲了,早就成年很久了!”
  “是啊是啊,优儿是長大了。”他拉拉妹妹的長發調侃道:“大得可以開始找丈夫准備嫁人了。”
  “哥……”她威脅地低吼。討厭,哪壺不開提哪壺!
  “別鬧了,今天的男主角任少怀和我們家是世交,年紀不足三十,卻已經是雷風集團的總裁;不但見識廣博、能力卓絕,俊美的外表更不遜于太陽神,即使以同性的眼光來看,他依然是個出色的人物。錯過了他,我都替你可惜。优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就睜只眼閉只眼,嫁了吧!”伊藤龍故作輕佻地在她嫩頰上摸了一把。
  “你……臭哥哥!”她气憤地跺腳,慧黠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絕美的臉蛋上突然漾起一抹狡詐的笑意,“龍,你是不是在暗示你三十二歲真的有點儿老了?好吧,兄長有事妹妹服其勞,當妹妹的人辛苦點無所謂;我現在就替你去告訴老頭,他最寶貝的儿子春心蕩漾,決定棄守空閨娶老婆了。”說著,她做勢就要往十公尺外正与人談笑風生的伊藤文走去。
  伊藤龍是伊藤文的獨生子,也是伊藤家最杰出的繼承人。自他成年后,相親宴多得已經令他吃到想吐;尤其近几年來,更是聞“相親”而色變,只要一听到這兩個字上立即逃之夭夭——今晚例外,因為被設計的人不是他。
  “別別別!乖妹妹,哥哥錯了,哥哥向你道歉。”伊藤龍臉色一變,鐵臂一勾,及時攬住伊藤优儿的纖腰;立刻拉開笑臉,阿諛諂媚地擺足佞臣相,終于哄得她笑逐顏開,才決定大女子不計小人錯,大方地放他一馬。
  “你喔!”伊藤龍松了口气,忍不住捏捏她的俏鼻。“這么大了還調皮,不赶緊找個人來治你還得了!”
  “哼,坏哥哥就會使坏心眼。”
  兄妹倆男的英挺、女的嬌俏,都是人群里的發光体:自然引來無數凝視的目光;而他們大概也巳習慣,無視眾多愛慕的視線投射,优閒地斗起嘴來。
  伊藤龍銳利的鷹眼掃視周圍眾多貪婪的視線,再回到伊藤优儿精致絕美的小臉蛋,眸光也變得溫柔。
  唉!即使能安然度過今晚,优儿自在的單身生活也過不了多久了。
  沉吟了下,伊藤龍決定還是先警告一下不知死活的笨妹妹。
  “优儿,既然你敢來參加這個宴會,就要有心理准備;雷風集團和伊藤家一向關系友好,尤其最近因為共同合作一個大型開發計划而使雙方關系更形密切。老頭一天到晚就想著親上加親,所以最好是人家看不上你這個小笨蛋,否則只要他一點頭,老頭會二話不說,立即將你打包空投到他怀里,容不得你討价還价。”
  雖然和雷風集團聯姻對公司的發展大有助益,但他更在意优儿一生的幸福!
  伊藤龍的口气是那么正經,伊藤优儿卻根本不當一回事儿。
  她聳聳肩,輕松道:“放心吧,老大!還有溫婉柔媚的美紗子和艷光照人的蓮娜擋在我前面呢,你擔什么心?何況,就算她們兩個都不行,也還有其他風情万种的堂姊妹們呀!”
  伊藤文顯然對任少怀勢在必得,大肆招來家族里所有未婚的女性成員。
  要知道,他們伊藤家的男人由于有雄厚的財勢當后盾,個個花心風流、遍嘗天下美色,有什么美女收不到臥房?經過几代刻意的“品种改良”后,現在最多的就是俊男美女;所以,在百花爭妍之中,伊藤优儿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會成為最佳女主角。
  “有這么多美女在,你妹妹我安全得很,你實在用不著浪費你的腦細胞瞎操心了。”
  不是伊藤优儿自卑,而是和周圍那些“尺寸”傲人的丰滿美人相比,她纖瘦的身材就像個孩子似的,很難引起注意。
  伊藤龍卻听得臉色如士,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為了保護心愛的妹妹,自小伊藤能就在伊藤优儿周圍設下諸多眼線,誰敢對他妹妹存有“不良企圖”,他都會給予嚴厲的“關切”。
  梅姑的儿子勇之助就是因為暗戀她,才會被他不動聲色地拐到遙遠的北海道种花;而那些個對优儿露出饞相的好友,在他強力的“開導”下,也全成了和气的大哥哥。
  尤其,當他禁止优儿涉足复雜的時尚界無效時,他更千挑万述地找了個超級保母隨侍在側,除了替她打點處理一切事務外,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幫忙扑滅來自各方的狂蜂浪蝶;沒想到他辛辛苦苦替她堅壁清野的結果,竟讓她誤認自己缺乏魅力、不起眼!
  天啊!現在他只能期盼任少怀對她不來電,否則麻煩就大了。
  “哥,你弄出這副怪模樣是為了逗我開心嗎?呵……真好玩。”伊藤龍歎气又糾眉的怪模樣,逗得伊藤优儿好開心。
  伊藤文不愧有“狡狐”之譽,雖然被包圍在人群之中,仍能不時分神注意到任少怀的情況,隨著觀察的結果,眉頭也失望的逐漸攏起。
  任少怀雖然不時地向小姐們邀舞,但眼底一成不變的冷淡說明他的不感興趣。
  唉,原本他對艷麗的蓮娜和柔媚的美紗子的魅力還頗有些信心的,難道自己真要失望了?
  “父親。”
  一對金童玉女迎面而來,伊藤文一見是老讓他頭痛的儿女,不禁冷哼出聲。
  兄妹倆互瞟了眼,同時傳遞出“天候不佳、各自小心”的訊息。
  “原來是伊藤少爺和小姐,遲遲未見兩位的大駕,本人還以為你們迷路,著實擔心好半晌,正在猶豫該不該派人去迎接呢,現在總算是讓我見到了人……”
  天干物燥,自然得小心火燭。
  為此,內心有愧的兄妹倆雖然心里直叫慘,卻也只能乖乖任父親大人打雷兼閃電而不敢開口申辯,省得一言不合,災情更加慘重。
  “伊藤伯父、伊藤兄。”一道溫和的男性嗓音及時響起,打斷伊藤文即將傾盆而下的不滿。
  來得好!兄妹倆暗暗松口气。但醇酒般的低沉厚實嗓音穿透耳膜,伊藤优儿卻有不同的感受;一陣戰栗划過,她頸背上的寒毛直豎起來。
  她悄悄的深吸口气,藉以平靜心口劇烈的鼓動;好奇的隨兄長轉身,盈盈的大眼撞進一雙深沉如海的黑眸時,臉色登時發白。
  “少怀,玩得還開心吧!啊,优儿,這位英姿煥發的美男子就是你聞名已久的任少怀,也是今晚的主客;少怀,這美麗的小姑娘就是我的寶貝妹子——伊藤优儿。”
  “妹妹?”緊盯住她的黑眸閃過一抹惊喜,見到伊藤优儿有著些微的惊惶無措,任少怀的嘴角緩緩勾起詭异的弧度。
  “是啊。”伊藤龍將措手不及的伊藤优儿推了出來,“別瞧优儿外表文靜乖巧,其實最是調皮,也是讓我有幸少年白的主凶。”
  “我有這個榮幸邀請美麗的伊藤小姐共舞嗎?”任少怀躬身邀舞,儀態浪漫而优雅。
  “呃……”和他跳舞?她恨不得立刻土遁消失,但到扣的拒絕,在看了父親臉色的瞬間硬生生地改口:“這是我的榮幸!”嘴巴上雖這么說,但一雙水亮的大眼卻狠狠地瞪著推她入虎口的伊藤龍。
  瞪我?嘖,我是在幫你脫离苦海耶,真是狗咬呂洞賓!
  太忙于用眼波向妹妹喊冤,伊藤龍渾然忘卻父親大人的存在。
  “伊藤龍!”伊藤文從來不是個容易被忘記的人,好不容易逮到滑溜如泥鰍的儿子,他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你發什么呆,去!給我邀小姐們聊聊天、跳跳舞,看能不能乘机找個媳婦回來。”
  英挺俊美的任少怀輕擁著清麗嬌柔的伊藤优儿翩然起舞,在璀璨水晶燈的映射下,兩人优雅且流暢的舞姿,宛如一幅美景教人目眩神迷。
  “你……你干嘛這么看人?”任少怀的黑眸深邃得教人發毛,像會吸人魂魄般,讓她渾身寒毛直豎。
  “上回為什么逃?”他一眼就認出她是上回在溫室使計逃逸的小狐狸。
  “什么逃不逃的,我不知道你在說……唔!”他悍然收縮握住她腰部的手臂,使她整個人差點攔腰斷成兩截,痛得她哇哇叫。“放松點行不行?別抱得這么緊啦,這樣很難看的,我也沒辦法跳舞了。”
  “不行!有上回的經驗,我現在可十分明白你是只多么狡猾的小狐狸;如果不將你抓緊,到時你一溜煙的走人,我一個人被丟在舞池,那才難看!”
  “什么嘛,我都听不懂你在說什么。”她心虛地裝傻,支在他肩上的小手使勁地推著,“我覺得你是在顧左右而言他,想模糊焦點乘机吃我的豆腐,門都沒有!”
  “听不懂?伊藤优儿,我任少怀不是初出茅廬、讓人隨便几句話就能打發的毛頭小子!”無視于她的推拒,任少怀強橫地加重鉗制的力道,將香軟的嬌軀壓在胸前,“說,為什么逃?”
  “你……”她气得不想再裝無辜,咬牙低吼:“請問這位英明的任總裁少怀先生,為什么我不該逃?我又不是白疑,遇到色狼還傻傻地站在那里等人非禮啊?我不想被傷害,所以我想辦法保護自己,這有什么錯?真正該檢討的人是你這個大色狼耶,你有什么資格凶我?”
  “我不會傷害你的。”他瞪大了眼。多少女人心計用盡,匍匐在他西裝褲下,只求他偶爾的垂怜,她竟敢指控他是……色狼!
  “我怎么知道你不會?”要比眼珠子大小,她可從來不輸人,她張大杏眸,更用力地瞪回去。
  四目相對,他頓了頓,鉗制的力量放松不少。
  “那天……”他和緩地開口,“晨光下的你宛如最純淨無瑕的天使,是那么的美好,吸引我全部的注意,讓我一時情難自禁;我想,即使時光重來,我也很難有更好的表現。不過,換個角度想,我那天的行為是突兀了些。”
  伊藤优儿沒好气地白他一眼,“要道歉就甘愿點,這么迂回我很難懂的。”突兀了些?可真懂得“含蓄”啊!
  他瞪著她,她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好一會儿,他竟笑了出來。
  “不會的。”溫柔地擰了擰她挺俏的小鼻子,他軟語討好道:“我的优儿是朵解語花,這么的美麗聰明,怎么可能听不懂我由衷的道歉呢!”
  他親昵的贊美讓她羞紅了小臉,不過她還是嘴硬道:“別想灌我迷湯,我不吃這一套……”
  “你這套禮服是露背的?”他突地出聲中斷她未完的話,瞪大眼看她,表情活似她是外星人。
  “沒錯!”一提到服裝設計,她不禁眸光一亮,也不計較被他打斷話,立即眉飛色舞道:“背部大V字型的剪裁,剛好可以展現女性优雅的背部曲線和雪白無瑕的肌膚,是我得意的杰作之一。”
  這件晚宴服是她最新的作品,不過,想及老母雞似的哥哥見了可能會心髒病發作而英年早逝,她只好放下一頭及腰波浪卷發將整個背部密密蓋住,讓人誤以為它是保守的設計。但先決條件是,她不甩頭、不做劇烈動作,也不和人跳舞。
  “背部鏤空設計便是這套晚宴服的特殊之……任少怀!”她睜大眼,气急敗坏的壓低聲音叫道:“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當然是在享受這套禮服所提供的樂趣啊。”
  他的表情很無辜,但原本貼在她背部的魔掌,竟仗著長發的遮蔽,肆無忌憚的愛撫她柔膩的雪背;一波波麻栗的電流隨之竄向她的四肢百骸,讓她渾身僵直,雞皮疙瘩直冒起來。
  “享受……”她嗆了下,咬牙低吼,憤怒的眼睛像要噴火似的。“你在胡說八道什么?我命令你快快收回你的狼爪!”
  “不要!”他輕快地拒絕,吃定她不敢在舞池和他起沖突、鬧笑話,所以更加肆無忌憚地吃她嫩豆腐,而可怜的伊藤优儿真的也只能咬緊牙關……忍了。“你敢披塊破布和我跳舞,擺明是在邀請我吃豆腐;我只是順著你的意,享受你這道嫩豆腐罷了。不過摸來摸去都是骨頭,优儿,不是我嫌棄看不起,你的身材實在……”
  “任少怀!”他不但批評她的杰作是“破布”,還敢嫌棄她的身材不好?太過分了!
  “怎樣?”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欺人太甚!”
  “便宜?嗯,你還算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渾身都是骨頭,果然‘貴’不到哪里去。
  “既然嫌棄,請別勉強,立刻、馬上挪開你的爪子。”有人渾身都“不是”骨頭的嗎?這個該死一万次的色魔!
  “不要,閒著也是閒著。”
  “任少怀!”
  旁人听不到兩人的唇槍舌劍、見不到伊藤优儿和悅面具下的怒火,只見到他們親匿又忘我的舞了一曲又一曲;任少怀意外的熱情表現,看得伊藤文是喜上眉梢。
  原以為任少怀最可能看上的不是美紗子就是蓮娜,沒想到优儿會异軍突起,黑羊變黑馬;不過,不論任少怀看中哪一個都無所謂,結果是一樣的。
  哈,看來他不會失望了。只是……
  精明的老眼瞟了下伊藤龍所在處,沉吟了下,心中立即有所打算。
  相對于伊藤文的喜不自胜,与會的佳麗們卻個個妒火中燒,恨不得沖上去將兩人“撕”開。
  殊不知脫身無力的伊藤优儿也很想將緊黏在身上的任少怀“撕開”,求助的視線尋向兄長;但伊藤龍卻一反常態,無奈的目光掃向團團圍繞在他身邊的美女群,對寶貝妹妹攤攤手,示意他的無能為力。
  伊藤龍已經察覺到自己對妹妹保護過頭,以至于她天真過度;因此,他決定趁今晚的机會,讓寶貝妹妹稍稍了解一下真實的狀況。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她是吃不了虧的。
  可怜的伊藤优儿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兄長放牛吃草,不過,倒是在回眸時發現自己成了眾矢之的。
  “任少怀,你到底要跳到什么時候?你再不換人,我肯定死得很難看。”周圍的冷光利箭讓她寒毛直豎。
  任少怀抬眼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一遇上他的視線,眾美女宛如被春風拂醒的嬌蕊,紛紛搔首弄姿,綻出一朵朵极為美艷的笑靨。
  “真沒道理!”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角,忍不住抱怨:“像你這种舉止猖狂的大色狼,怎么會這么受歡迎?小姐們的眼睛都瞎了嗎?為什么沒人看出來,你其實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色……”
  肆無忌憚的批評惹惱了任少怀,扶在她腰上的大掌忽然一扣。
  “噢……”她悶哼,十分受教地乖乖閉嘴。
  “親愛的伊藤小姐,你剛才說了什么我沒听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我說……說……”在冷芒閃爍的鷹眸下,伊藤优儿沒抱頭鼠竄已是了不起,可沒膽量重复她的批評,靈活的眼溜溜一轉,她強自挺起胸膛道:“我渴了。”
  “哦?”他怀疑的望著她。
  “哦什么哦,人家嘴好干。”她嘟著紅潤的唇瓣,“是紳土,就該對小姐說,我很榮幸能替你服務;再不然你放開我,我向個儿去覓食也行。”
  想了下,任少怀將她拉出舞池,退到空气流通的角落,撫著她微微汗濕的臉蛋,嚴令道:“你在這里等,我去去就回來,記住,不准离開也不准接受其他男人的邀舞,听到沒?”
  “听到了!”可是不保證做到。
  她的表情是那么無辜,但想及她的“前科”,他不得不再次叮嚀:“你最好乖一點,否則——”他拉長尾音,最后以哼哼兩聲作結,威脅的意味不言可喻。
  哼哼?鼻塞呀!她不以為意地對著他遠去的背影扮鬼臉,亮晶晶的眼珠子一轉,心想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才轉身,便見滿眼妒意的姊妹——蓮娜和美紗子迎面而來;不待她們開口,伊藤优儿立即先聲奪人。
  “我知道你們的意思,可是這些都不干我的事。”她的時裝事業才剛起步,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和任何男人談情說愛。頓了頓,她又道:“如果你們對任少怀有意思,我個人非常鼓勵你們向他下工夫,爭取他的青睞;你們那么聰慧,常然都明白任少怀才是那個作決定的人。”
  兩女同時一愣,明白伊藤优儿說得有道理,“可是……”
  “沒什么好可是的,我剛說了,如果真的欣賞他,就放手去追,別讓自己有后悔的机會。”伊藤优儿揮手止住她們張口欲言的小嘴,注意到任少怀正緩緩穿越人群朝這方向而來,馬上慫恿道:“趁他現在有空,你們還不快點過去?我看真理子虎視眈眈的,顯然很有企圖心,你們動作不快點,小心被搶了先。”
  兩姊妹的危机意識瞬間高張,顧不得和她囉唆,匆匆迎了上去。
  伊藤优儿偷笑著,耳畔突然響起一道陌生的男性嗓音。
  “美麗的小姐,我有這份榮幸和你共舞一曲嗎?”
  伊藤优儿直覺地要拒絕,但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轉,“謝謝!”嬌美的臉龐漾起甜甜的笑,伸出小手搭上邀舞的陌生男子,見他猶自望著她發呆,干脆主動拉他滑進舞池。
  慢了一步的任少怀莫名其妙地陷入美女陣,被眾佳麗重重包圍住;似怒焰熊熊的雙眸卻不受阻礙,直直射向巧笑倩兮、將舞伴迷得魂蕩神搖只會傻笑的伊藤优儿。
  “該死!”
  明明答應他不亂動的,她竟還敢接受別人的邀舞!
  任少怀猛然爆發出來的气勢,震懾得眾佳麗花容失色、倉皇走避。
  遠在舞池里的伊藤优儿也感受到任少怀的怒气。
  他奈她何?!得意地朝他眨眨靈活的水眸,像故意挑釁似地,接受一個又一個的邀舞;到后來實在玩得太開心,她甚至忘記一旁虎視眈眈的任少怀,跳了一曲又一曲……
  “她不适合你。”伊藤真理子斷然道,滿腔的妒火使她的口气變得粗魯。
  任少怀收回緊盯著伊藤优儿的視線,黑眸半垂;當他再張開時,所有的情緒已斂得一干二淨,對她自以為是的評斷,也只投以淡淡的一瞥,平靜的表情教人難以猜測他真實的想法。
  這讓伊藤真理子挫敗之余,又倍覺焦躁。
  自從決定以雷風集團的夫人寶座為目標后,伊藤真理子便對任少怀展開嚴密的調查和追蹤,也充分利用每一個能出現在他面前的机會;但這些日子以來,她得到的,除了挫折還是挫折。
  身為企業領導人,任少怀十分忙碌,身邊又隨時有人跟著,而且他的秘書又极難纏;她和他像分屬兩個世界的人,根本連靠近都很難。像現在能直接和他而對面是很難得的,她必須好好保握這個机會凸顯自己。
  伊藤真理子深吸口气,挺直背脊,轉動精致的嬌顏擺出最美的角度,神態自信沉著。
  “你需要的女人,須得精明能干才能替你主持家務;也必須擁有一流的交際手腕和完美的儀態,才能如魚得水地周旋在賓客間,協助你建立一流的社交圈。如此一來,你才能無后顧之憂,全力在事業上沖剌。”
  紅艷的唇瓣勾出一朵嬌媚的笑靨,盈盈美眸更放射出無限深情,足以將男人的鋼筋鐵骨化作一灘柔情水;可任少怀卻是淡然以對,絲毫不為所動。
  道女人也未免自信過度了,她到底憑什么替他決定他該娶什么樣的妻子?!
  伊藤真理子的笑容登時失色,尷尬地僵住。“這……這些,伊藤优儿都做不到,她是伊藤家的黑羊,性情任性又驕蠻,是需要人細心呵護的嬌嬌女,做不來名門望族的當家主母,所以……”
  “謝謝你的高見。”外表上,任少怀是一副凝神傾听的模樣,其實根本沒听進多少;他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舞池上,一雙銳利的鷹眸緊盯著伊藤优儿的一舉一動。
  所以當伊藤优儿一有异動,他立刻截斷伊藤真理子的政見發表會,點點頭上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
  “任少怀……”伊藤真理子錯愕地望著他离去的背影,恨得差點咬碎滿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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