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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望著漸遠的身影,趙弘文忍不住感歎:“有何老這么疼愛女儿的父親,遲遲真是幸運!”
  “我知道,我也很珍惜,謝謝你。”何遲遲當然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幸運,趙弘文的話比任何贊美更讓她開心。
  她甜甜一笑,以難得一見的親切態度說:“听說趙氏企業旗下的‘明耀百貨公司’在你的大力整頓下,業績不但大有進展,還是今年度最賺錢的百貨公司。恭喜你了。”
  何遲遲不笑的時候就已經讓趙弘文心猿意馬,現在她不但對他笑,還出言夸獎他……趙弘文像置身在美夢里,只能傻傻地盯著她看,連話都忘了怎么說。
  何遲遲見他痴呆的怪模樣笑得更開心,美麗的笑靨如春陽初綻,瞧得雷尼可目眩神迷之余,不覺妒火中燒。
  親眼目睹何氏父女的親匿狀,他心中已經有點不是滋味了,瞅著何遲遲無視于他的存在逕自和趙弘文談笑風生,這樣的漠視怎教素來有万人迷之稱的他忍得下去!他突然有股欲望,想狠狠抹去她甜美的笑顏。
  “都几歲的人了還一天到晚纏著爸爸不放,簡直像個沒斷奶的小娃娃,虧你還笑得那么得意,幼稚!我說遲遲小姐,你該不會有‘戀父情結’吧?”
  趙弘文惊呼一聲,“尼可……”
  突如其來的攻擊令何遲遲愕然,她俏臉微沉,隨即冷笑道:“雷先生是羡慕還是嫉妒?”
  “嫉妒?!”雷尼可劍眉微挑,惊訝于她的鎮定,“你說我會嫉妒你有戀父情結?太可笑了,遲遲小姐,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已經斷奶很久了。”
  “尼可……”趙弘文又低叫一聲,天啊,他非得一再重复那四個字不可嗎?
  “是看不出來耶,不是我的視力不好,而是……”何遲遲眼睛故意往右方倪倩倩的方向望去。
  雷尼可和趙弘文狐疑地隨著她的視線望去,而守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倪倩倩見雷尼可抬眼看她,立刻精神大振,妖燒地扭腰擺臀猛朝他拋媚眼,因而更加凸顯她丰碩的上圍。
  何遲遲清脆的嗓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惡意,“從環繞在雷先生身邊的美人來看,你似乎對美人的某個‘部位’有特殊而殷切的渴求,實在教人很難看出你是否已斷奶。”
  至于某個“部位”指的是哪里,雷尼可和趙弘文都立刻明白;雷尼可僵直了身子,趙弘文則惊詫得連嘴巴都合不起來。
  “這是不是也算情結的一种呢?不過……”她頓了頓,似乎有些傷腦筋的皺起好看的眉,“你是男人,所以你這個毛病應該叫作‘戀母情結’才對,是不是?咦,我說錯了嗎?你們為什么臉色這么沉重?”她眨著無辜的大眼,一臉自責的說:“我就知道心理學是很重要的爐,不該隨便翹爐的。哎呀,早知道今天會用到,當初我一定會乖乖上爐。”
  好樣的!雷尼可突然笑了,猛銳深沉的鷹眼盯得何遲遲如臨大敵,渾身寒毛直豎。
  現在是什么狀況?可怜的趙弘文屢受刺激,已經滿頭霧水,不知該如何反應。
  “知道自己錯了表示你還有救,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雷尼可一臉体諒的笑,“遲遲妹妹年紀小,人生的經驗和思想還不夠成熟,當然不能体會大人們的“歡樂”,說錯什么是在所難免的。沒關系,尼可哥哥不會因此責怪你,遲遲妹妹不必太自責。”
  “你……”遲遲妹妹?!尼可哥哥?!簡直惡心到了极點。何遲遲怒紅了小臉,圓亮的大眼直直瞪著他,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有暴力傾向,現在她恨不得能沖上前去抓破那惡心得令她雞皮疙瘩猛掉的笑容。
  “小遲遲,乖!尼可哥哥知道你很感動。”雷尼可輕撫她泛紅的臉頰,愛极了掌下那柔滑細膩的触感,“尼可哥哥是思想成熟的大人,當然舍不得和你這么可愛的小娃娃生气,遲遲妹妹千万別自責。”
  看得出何遲遲气得不輕,趙弘文既心疼又慌亂,恨不得捂住雷尼可苛刻的大嘴,他到底是哪根筋燒坏了?
  “自責?!感動?!誰理你!”何遲遲一把拍開他的祿山之爪,差點气爆血管,她顧不得禮貌地大吼:“本小姐是文明人,恥于和你這种自大自戀又目瞎耳聾的孔雀兼种馬為伍。你少在那里哥哥妹妹的亂喊一通,你不嫌膩本小姐卻怕惡心!”話落,也不管雷尼可反應如何便轉身离去,連一秒鐘也不肯多留。
  雷尼可再度遭到重炮攻擊,俊臉微凜,卻又不得不佩服她的敢言,凝視著她背影的眼瞳閃爍著异樣的光芒。
  沉默了好半晌,他才輕歎:“天,你還說她是冰心佳人。”
  趙弘文合上嘴巴,怀疑地看著雷尼可,“你怎么回事,吃錯藥啦?”想了想,他不禁有些佩服遲遲的大膽敢言,她果然与眾不同:“孔雀、种馬?是不是很帖切?尼可少爺要不要發表點感想或心得。”
  雷尼可沉著臉,眼神很复雜,“哼,明明是還沒斷奶的小娃娃,卻老板著小臉瞪人,你不覺得很礙眼嗎?”
  “礙眼又如何?人家好好的又沒來惹你,虧你還是個堂堂男子漢!請拿出你足以迷倒大票名媛千金的紳士風范好嗎?”
  “我說她有戀父情結不對嗎?我不相信你沒這么想過。我……算了,好男不与美女斗,我是有些莫名其妙。”雷尼可聳聳肩,“我過去道個歉好了!”
   
         ☆        ☆        ☆
   
  時序邁入初夏,白天暑气逼人,但到了晚上,半山腰的夜依然有些清冷涼意。
  深吸一口气,花園里帶著濃郁花香的清甜气息立刻盈滿五髒六俯,隨著血液流動,轉瞬閒將体內的怒火清得一干二淨。
  何遲遲靜靜佇立陽台,雙手支在欄杆俯身往下望,精巧的花園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格外优雅迷人;她澄澈晶亮的美眸望著美好的景致,不禁有些失神。
  “可惜這么美麗的花園無人欣賞,反倒狹窄的室內喧喧嚷嚷,擠得讓人差點透不過气來。”轉念一想,她又慶幸地道:“寂寞些也好,這個世界上真正懂得欣賞的雅人能有几個?反倒附庸風雅的俗人多的是,他們的喧鬧只會糟踢眼前的美好。”站久了,她不自覺地摩擦著手臂,似乎感到有些涼意。
  這時,一股陽剛溫熱的男性气息自背后涌來,何遲遲還來不及反應,一個溫暖的胸膛已然帖緊她。
  “冷嗎?”
  性感的男聲在何遲遲耳際響起,炙熱的气息吹拂過玉雕般的耳朵,化作一波波麻痒的電流,直直竄入她心底深處,莫名的騷動令她渾身一顫。
  雷尼可閃進幽暗的陽台,就見何遲遲如寒風中的小花般輕輕顫抖著,他竟然一陣心疼,不暇思索地將她擁入怀中呵護著。
  何遲遲一轉頭就和雷尼可額帖著額、鼻尖頂著鼻尖,教她如何不大吃一惊?害她差點被口水嗆住:“雷……雷……”
  雷尼可趁勢偏過臉,想吻住她那令人遐想的櫻唇,看看是否如想像中的柔嫩甜美。
  何遲遲立即警覺,小臉一偏,他火熱的唇登時帖上她洁白的耳垂。
  不過雷尼可也不怎么失望,因為他很快發現,眼前白玉似的小耳扇是他所見過最可愛的小東西;他歡喜地伸舌一舔,并不時拉扯咬嚙著。
  陌生的感受引得何遲遲不住戰栗,惊惶失色地叫道:“不……別這樣……”
  “唔,你好香……”雷尼可咕噥著,不肯放棄到嘴的美味佳肴,灼湯的气流直襲何遲遲的耳垂,直漾入心底深處。
  “停……停……”何遲遲害怕得像被壓在獅掌下、即將被一口吞噬的小白兔,她費力扭動身子,“你太失禮了……不可以……”
  “噓,別吵!我保證你會喜歡。”他的大掌專制地壓住她的掙扎,熱辣辣的唇舌依然故我,在她滑嫩香甜的耳朵、粉頰橫行無阻地舔吮啃咬,范圍逐漸擴大……
  “不……”似帶電的物密密洒向何遲遲,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身体涌起怪异悸動,她竟分不出是痛苦還是甜蜜,如果不是雷尼可強壯的臂膀牢牢圈住她,她早化成一灘水了。
  “遲遲……我的遲遲……”火熱巨掌隔著薄薄的衣料急切地在她柔美的曲線上游移。不記得有哪個女人能讓他如此迅速投入,還沒吻上她的唇,已然教他全身熱湯,忘怀一切,似乎天地間只剩下兩人,他急切的大掌逐漸上移……
  “啊……”雷尼可的大掌壟上何遲遲的酥胸,她倒抽一口涼气,意識立即清醒,為求自保,她的手肘用力往后一撞……
  “呃!”迷醉的雷尼可腹部突遭重擊,一口气差點喘不上來。
  何遲遲立刻抓住机會鑽出禁錮她的胸膛,跑至一旁又羞又气,卻不敢沖出陽台,她知道渾身熱湯的自己臉一定也紅透了,根本不能見人。
  “你怎么了?為什么撞我?”雷尼可揉著發疼的肚子,滿布火熱情欲的俊臉明白地挂著“我很不高興”的表情,對于被人打斷他的“用餐時間”很不能諒解,盛气凌人地走向何遲遲。
  “不要,不准過來!”何遲遲气急敗坏地低叫著,雙手護在胸前,骨碌碌的大眼惊恐地掃向四周,既期盼有人來救她,又矛盾地怕被人發現。
  “我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你到底在怕什么?”要不是知道自己有著出色的外表,他真的會以為自己是長了三只眼睛兩張嘴的妖魔。
  瞧著她如惊弓之鳥的模樣,雷尼可是很想停下腳步,以免嚇坏了她。但雙褪似乎有自己的意見,就像遇見強力磁性的鐵塊般,根本停不下來!
  “色狼!你比妖怪還可怕!”何遲遲警戒地盯著雷尼可一步步逼近,威脅地輕叫:“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要叫人了,我是說真的,你……別以為我不敢!”她也不想招來一堆人出自己的丑,但實在沒辦法,她只好如此了。
  “你……可惡,我不會傷害你的!”知道她是認真的,雷尼可懊惱地停下來,這里真的不是适當的地點,他煩躁地爬梳著頭發,火熱緊繃的欲望急需得到解放和滿足。
  “是嗎?我很怀疑。”何遲遲小心翼翼地瞪住這名宛如饑餓雄獅的男人,她每一個細胞都強烈感受到他的威脅,要是相信他的話,那她就是白痴!
  難怪老爸會警告她,姜果然是老的辣!何遲遲暗气自己的粗心大意。
  雷尼可瞪視她警戒的小臉蛋,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么?”何遲遲不但沒放松,反而更緊張。
  “我原本是來向你道歉的。”雷尼可對著她惊疑不定的表情一笑,“對不起,我現在為我方才不經思考的言詞向你道歉。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對你根本還不太了解,我不該隨意批評你和何老的感情,你愿意原諒我一時的失言嗎?”
  “啊……呃,當然!”他似乎很有誠意,反正自己也不客气地做了反擊,“我也說了很多不好听的話,我們……扯平了!”她放松了戒心,伸出小手。人家都是文明人,剛才是她的想像力太丰富了,才會自己嚇自己。
  “是朋友?”握上她滑嫩的小手,雷尼可眼底的异樣光芒一閃而逝,似乎是不經意的用拇指在她柔軟的手心里畫著圈圈。
  “朋……咳,可以,是朋友!”手心傳來的電流害她嗆了下,她直覺地想抽回。可是雷尼可卻舍不得放開,和她拉扯著,玩起拔河比賽。
  何遲遲忿忿不平地瞪住他的嘻皮笑臉,她不禁開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好事做得不夠多,才讓她遇見這种賴皮鬼。
  “你又想惹我了?”對他的大膽和糾纏不休,何遲遲真的很頭痛。
  “我……”頓了頓,雷尼可突地使勁一拉,何遲遲猝不及防,登時撞入他寬闊的胸膛。
  雷尼可的鐵臂迅速將她箍在胸前,再也掩不住眼底赤裸裸的欲望,“我不能很高興地告訴你我想要當你的朋友,因為我真正想要的……是你!”俊美的臉龐微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住她粉紅色的唇瓣,將她來不及出口的斥責吞了去。
  他他他……怎么可以這樣?!
  何遲遲掄起小拳頭猛捶向雷尼可厚實的胸膛。雷尼可卻只當她在幫他按摩,根本懶得理會,狡猾的舌硬是撬開她緊閉的牙齒,竄了進去……
  “啊!”他低呼一聲推開何遲遲,捂性流血的唇,“你敢咬我?!”
  “咬都已經咬了,有什么好不敢的?”她跳离他,得意地抹去嘴角的血漬。
  “你這該死的小野貓!你這么凶悍,小心將來沒人要!”雷尼可气得咬牙切齒,海盜般的亂發、狂野噴火的眼神配上漲滿激情的五官,如欲求不滿的欲望之神,此時若有女人闖進來,保證會立刻癱軟在他腳下。
  何遲遲再天真無邪也知道,如果落入他手里,連醬油都不用沾,他絕對會立刻一口吞了她,骨頭都不會剩下。
  瀕臨危机的刺激感受,竟讓她感覺到一陣興奮的戰栗。
  “笑話,沒人要就沒人要,反正已經有你這個實例可循了,我一點也不怕!你可以仗著有錢有權,花大把鈔票買一群容貌艷麗、身材惹火的女人來玩。我也可以學你,等我沒人要的時候,也花鈔票買男人羅。”她似真似假地說著,明目張膽地恥笑他之所以艷福不淺,并不是他魅力無雙,根本是金錢的魅力惊人。
  “你敢?!”雷尼可簡直要抓狂,她竟敢如此貶損他,不僅無視于他的魅力,還出言嘲諷他:“等你落在我手里,看我怎樣收拾你!”
  何遲遲對于雷尼可的狂怒不但不怕,還覺得刺激好玩。她斜睨他一眼,目測兩人之間的距离,确保自己能安全离去之后,她放心地綻出頑皮的笑顏,用著唱歌似的語調挑興道:“收拾我?來呀,你這么凶人家真的好怕好怕喔!”她故意裝出嚇得發抖的模樣,隨即噗嚇一聲笑了出來,雷尼司的臉色則陰沉得像台風夜。
  接著,她又道:“等我落在你手里?!哈,如果真有那么不幸的一天,我就任你處置絕無怨言。不過……你可能需要等上一万年,建議你從現在開始等,我就不打扰了。”
  “站住,該死的何遲遲,你給我站住!”雷尼可警覺到她想跑,立刻出聲喝止,火速沖上前要抓她。
  “耶!”吐舌做了個大鬼臉之后,何遲遲优雅地轉身离去。她不怕他追上來,因為宴會廳里熱鬧非凡,相信他不能也不會追上來丟人現眼。
  雷尼可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她飄然离去的倩影,任熊熊的怒火在胸口燃燒,握緊拳頭,克制自己不要追上去撕裂那個刁鑽的小魔女。
  該死!瞪著手指頭上的血,他恨恨地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
   
         ☆        ☆        ☆
   
  “臭老爸,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們年輕人多聊聊’?我是你的女儿耶,你怎么可以這么陷害我?和那种惡心的色情孔雀有什么好聊的。”雖然已經整得雷尼可暴跳如雷,但想起來,何遲遲依然有些忿忿不平。
  “色情孔雀?!”何定風大笑不己,“不會吧!尼可是有點狂放不羈,有點邪气,但大体上,他仍算是個卓爾不凡的偉岸男子,年輕一代中,他絕對是最优秀的商業奇才。”
  “商界奇才又如何?我又不和他做生意。”
  何定風搖頭輕笑,突地定定凝視女儿猶帶一絲火气的小臉,“你……有什么事情發生而忘了告訴我嗎?你對尼可似乎很有意見喔。“
  他強吻我!何遲遲沒好气地瞪回去,基于好面子和某些莫名的顧忌,她選擇隱瞞。“我只是气你明知他是坏蛋,還要我和他多聊聊,你是不是嫌我礙眼……”
  何定風忙攬住女儿安撫道:“不准你胡說八道!爸爸只是要你睜開眼睛,多看看不同的人,試著去分辨他們的差异。而有我在,相信還沒人敢傷害你。
  像尼可這樣的男子,是所有父母都會引以為傲的儿子。才三十歲,全身即散發出奪人的气勢和傲人的風采,光憑這點便足夠在人生競技場上先胜一籌。而且他意志堅定、富行動力,最可怕的是他有絕對的自信,行事全憑自己所好,像這种人能成為朋友就盡量不要得罪,否則吃虧的是自己。遇到……”
  听到這里,何遲遲只覺心里發毛,接下來老爸說些什么她全沒心思听,啊……臭老爸,你怎么不早點說!
  想起他暴跳如雷、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心頭沉甸甸的,有很不好的預感。可是三秒之后,她及時想起自己有個万能的老爸,壓力頓消。
  何定風一停嘴,她立刻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道:“他有這么好,怎么我都看不出來?我怎么瞧,他都像個狂妄大膽的色情狂。”
  “因為你是用女人的立場來看,所以只看到他的花心浪蕩、恣意輕狂和他的無情不可靠,會對他產生反感也是很容易理解的。不過,這樣一來,老爸我也少一層憂慮了。”
  “什么憂慮?”
  “像尼可這樣財勢兼具且個性邪魅的坏男人,注定要受女人痴迷愛慕,要他專情于一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任務。因為太容易得到女人的心,使他不懂也不屑珍惜;男人与女人的戰爭,成了他的休閒娛樂。稍有理智的父母為了女儿的幸福和安全,都該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何遲遲似笑非笑地看著老爸,“听起來是不是和某人很相似呀?難怪你那么欣賞他,原來是英雄情結作祟,惺惺相惜嘛!既然稍有理智的父母都會將他列為拒絕往來戶,那你為什么……”
  “台灣就這么點大,我的女儿又這么出色,除非將你鎖在家里,雖然我很樂意,不過實在不可能,否則你們早晚要遇上的。不過他再狂傲也會有所顧忌,傷不了你的!”
  何遲遲點點頭,她信賴地窩進父親溫暖的怀抱,嬌憨地沉沉睡去,她知道這個堅實的胸膛會牢牢地護衛著她,直到永遠。
   
         ☆        ☆        ☆
   
  協商人員走了之后,雷尼可終于松口气,靠回椅背休息。剛才簽定的合約,預計每年可以替公司賺進超過兩億的利潤。
  此時的他星眸微合,神情安适又佣懶,宛如一只剛飽食的獅王,性感之中隱含致命的危險,卻又优雅得足以讓眾女子為他付出一切。
  美麗的公關室副主任郁容,以一襲高雅的套裝裹住机織合度的身材,有女強人的精明又不失柔媚。
  她細語輕柔地道:“總裁累了何不回去休息?反正下午也沒安排什么重要行程。”
  他不在意地擺擺手,“你先回公司,我還要再坐一會儿。”此刻,他只想獨自品嘗胜利滋味。
  “那……我先走了。”視線在他深刻的俊臉上流連了會儿,郁容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鼻息間飄浮著濃濃的咖啡香,耳邊傳來清脆的杯盤撞擊聲、輕柔模糊的談話聲,雷尼可身心逐漸放松、沉淀……忙里偷閒也是一极難得的享受。
  “小姐這邊請,等人嗎?”
  “沒,就我一個。曼特宁,謝謝。”
  這嗓音悅耳輕柔,似乎有些熟悉。
  雷尼可星眸微睜,正好瞥見一抹雪白倩影翩然閃進大型綠色盆樹后。
  是她?!他眨眨眼,緩緩露出微笑,竟然有絲惊喜。
  縷縷白色煙霧由杯面冉冉飄起,在空气中撩繞翻轉。何遲遲雙肘支在桌面上,白玉般的小手托著香腮,盈盈的水眸凝視著變幻不定的白煙,幽渺的思緒卻不知漫游到哪儿去了。
  雷尼可一手壓著領帶,优雅俐落地坐入何遲遲對面的位置。寒潭似的黑瞳細細觀賞她清雅如幽蘭、嬌嫩似白玫瑰的容顏。視線由洁白額頭、形狀柔美的眉、迷蒙的水眸,滑下高傲的鼻,最后停駐在紅艷誘人的菱唇上,好玩地猜想著她看到他時會有的反應。
  強烈的存在感逼得何遲遲抬眼,“你……”再次相遇,竟沒有她原先以為的厭惡感,只是有些惊訝。“好久不見!雷先生是個大忙人,這种上班時間怎么有空來喝咖啡?還是來赴約的?”
  雷尼可搖搖頭,“我不是雷先生。”
  “我認錯人了?”
  “沒有。”雷尼可的唇色勾起邪气的弧度,何遲遲似有所覺正要退開,他立刻扣住她支著下巴的小手,讓兩人四手交握,十指交纏,“噓,別躲,我不會傷害你,好久不見,我只是很想你。”
  “好久不見?”她瞪視著他,“你剛不是……”
  “雷先生是外人叫的,我們都那么‘熟’了,還這么先生來小姐去的,不是很奇怪嗎?我們……”他特別強調那個熟字,仿佛兩人之間有什么曖昧。
  “停!”她快听不下去了,耳根開始發熱泛紅,“誰跟你熬了?我和你才見過一回,只是比陌生人還好些罷了。”這人西裝筆挺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是無賴的靈魂,她怎么會忘記得了!
  “咦,可是我們抱也抱了、吻也吻了,連你的身子我也摸透了,這還不算熟嗎?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气我冷落你,怪我這些天都沒去拜訪你?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一堆惡心、顛倒是非的話語,就這么流利地從他邪惡的口中吐出。
  何遲遲阻止不及,熱辣辣的血气竄向頸項,直沖至額角眉梢,熱辣的臉蛋登時通紅,她又气又急又羞,眼睛急急掃視四周,唯恐被人听見。
  “住口……你快住口,不准胡說八道!”
  她的雙手被他扣得死緊,心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她伸長脖子俯向前去,小嘴微微開啟,迅速堵住不停制造噪音的大嘴巴,四周頓時恢复原來的清靜……
  何遲遲根本沒發現自己在公共場所強吻了雷尼可,只是慶幸著——
  哇,終于安靜下來了。
  宙尼可一陣呆愣,原本只是想刺激她,他就是喜歡她气呼呼的俏模樣。她生气時,唇瓣會抿得緊緊的,白皙粉嫩的臉頰漲得通紅,大眼晶亮得像要噴火,簡直美极了。
  她一定是气瘋了才會強吻他,不過他一點也不介意,他向來不跟自己的好運道過不去,尤其是他愛极了失去理性的她!他已經坏心地考慮著,要不要每次見面就弄得她暴跳如雷。
  “唔……”雷尼可沉醉在她甜美動人的滋味里,喉頭送出愉悅的呻吟,大掌松開緊抓的小手,反扣住她的后腦勺,不讓她有掙脫的机會。
  陣陣戰栗的電流由唇瓣交接處竄向四肢百骸,時間、空間仿佛停格,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兩人……
  几乎過了一個世紀,雷尼可及時憶起兩人所在,在勉強還能控制的情況下依依不舍地松開唇瓣。
  雷尼可熾熱的黑眸緊緊攫住何遲遲迷亂困惑的小臉蛋,而顯然已被勾起欲望的何遲遲不自覺地舔著唇瓣,似乎有些意猶未盡。
  他繞過小桌子,一把將何遲遲抱至腿上。
  她這時才清醒過來,推擠著他的胸膛低叫:“你別這樣,這里是公共場所……”
  “噓,有盆樹擋著,別人什么也看不著。何況……最精彩的都過去了。”雷尼可曖昧地眨眼輕笑,拇指摩挲著她粉嫩嫣紅的臉頰,星眸半眯,享受指下如絲般滑膩的膚触。“真沒想到你會這么熱情,我就知道你一定很想念我。”
  “還說!你……沒風度!”她無法在他的騷扰下分神和他斗嘴,她知道自己方才的舉動有欠考慮,但……她怒目瞪他,“有紳士風范的男人,都不該提起會讓女上覺得羞惱的事!”
  “我怎么知道這事是只准你做卻不准我說。”他表情很無辜地和何遲遲爭執,可是由他狀似优閒地玩著她白嫩柔滑的小手來看,其實他是很享受兩人的親匿。
  “你還說!”何遲遲怒火又起,渾然忘記自己正坐在他的腿上,“都是你不好,如果不是你一直胡言亂語,盡說些教人惡心臉紅的廢話,我又怎會……怎會……”她漲紅了臉,一時找不到适當的字眼來形容自己的行為。
  “吻我。”雷尼可好心地提示她,卻遭白眼伺候。
  “錯!是堵住你的大嘴巴!”
  “堵得好,我喜歡。”雷尼可贊許她的“聰明睿智”,環住她舒适地靠回椅背。
  “你還在說風涼話!”何遲遲气紅了眼,“你的臉皮連子彈都穿不過,簡直比万里長城的城牆還厚。你信不信我下次一定先含顆毒藥毒死你!”
  “好好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怕她真的當場掉淚,雷尼可立刻裝出一臉誠懇。下一次?唔,他喜歡。
  雖然仍有些怀疑,但何遲遲也懂得見好就收,“過去的就算了,可是你要保證以后不再提起。”
  “保證?我有什么好處?”瞧著純真的小臉一副急切的模樣,不乘机敲詐她,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好處?太過分了,這本來就是你應盡的責任。”何遲遲揪住他的領口,“連舉手之勞都算不上的小事,你還敢要什么好處?”
  雷尼可一點也不在意她的舉動,他修長的手指梳著何遲遲烏亮的長發,任絲綢般的發絲在指間穿過,皮皮地道:
  “我是商人嘛!難道你沒听說過‘殺頭的生意有人做,賠錢的生意沒人做’?”
  “我只是叫你別亂說話而已,又沒叫你去殺人。”
  “一樣。”他態度堅定。
  “你……奸商!”她不懂明明是他犯的錯,為什么受威脅的還是自己?唉,誰教自己沉不住气,先露出了底牌,才會被人抓住把柄。
  “謝謝。”他對她气呼呼的模樣感到有趣,所謂無奸不成商,他就當她是在贊美他。
  遇上超級厚臉皮的賴皮鬼,她還能怎樣?优美的雙眉皺了皺,無可奈何之下,她只好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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