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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米涅踢了踢癱在地上,血淋淋且死相詭异的人体。
  “這樣就死了?死肥豬,看來我是太高估你了,我還以為你能撐上一陣子呢!嘖,渾身肥肉卻一點用處也沒有,我呸!”
  “老大,這肥豬死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就算我們知道也絕對拿不回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他到底把那些帳冊和資料藏到哪里了?”古塔摸摸腦袋問。
  “我想他指的應該是他兄長何定風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何遲遲吧!根据調查,何遲遲是雷尼可的親密女友,目前和雷尼可住在一起,恐怕這也是和我們八竿子打不著邊的電尼可一直在追查我們的原因——為何定風報仇!”米涅沉吟道。“哼!能查到我們這里來,雷尼可也算神通廣大了,不過他既然敢膛這趟渾水,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老大、老大……”古塔支支吾吾的。
  “叫什么叫!結果呢?”
  “那個雷尼可真是命大,竟然讓他逃過一劫,爆炸發生的時候他人在車外,我們精心安排的定時炸彈竟只炸毀車子,和炸傷一些不相干的旁人,連司机都只是重傷而已。”
  “可惡!人不在車子里,你們炸什么炸?你們這些大笨蛋到底是怎么辦事的?連個十拿九穩的定時炸彈都不會安置,我養你們這些白痴做什么!”米涅拿起槍就往他們的腳下一陣亂射,當場嚇得眾人雞飛狗跳,哀聲連連。
  “冤枉啊,老人。我們事先把炸彈放在車子的底盤,這枚炸彈必須要車子發動引擎十分鐘后才會爆炸,我們怎么知道都過了這么久的時間,那個雷尼可還不上車……”
   
         ☆        ☆        ☆
   
  紅色的法拉利在山道上优雅地滑行,才繞出轉角,前方竟出現一輛看似陳舊的黑色箱型車橫在路中央,兩名瘦小的男子正在檢查,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把車子橫在路中央,教別人怎么過。一
  “大概是車子突然故障了,我去看看能不能請他們把車子移開點,”趙弘文開門下車。
  而坐在車里的邱語心原是不想和那些低下階層的人浪費唇舌,但她急于上雷居,又怕一向溫和的趙弘文和那些人浪費太多時間糾纏,她決定去助他一臂之力。
  “兩位先生……”
  就在趙弘文和邱語心快接近時,黑色箱型車內竟走出四名手拿木棍的壯男,頓時六名滿臉戾气的男人迅速包圍住兩人。
  “啊!”這种嚇人的場面,嬌嬌女邱語心哪曾見過,當場嚇得尖叫不已。
  “吵死人了,不准叫!”一名身材魁梧的漢子,拿起一根如手臂粗的木棍用力一揮,砰的一聲,趙弘文的愛車車蓋立刻凹陷下去。“沒見過坏人是不是?”
  邱語心尖銳的叫聲戛然而止,臉色卻白得發青,她雙手緊緊抓著趙弘文的手臂,整個人縮在他身后,身子直發抖。
  “你們是誰?有什么話好好說,不必拿刀拿槍的吧!”見了這种場面,趙弘文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心里直打鼓,但身后躲著嬌弱的佳人,使得他不得不壯起膽子,挺直身軀,只求跟在他們后面的郭宏倫等人能及時赶到。“需要什么配合你們只管說,只要在我們能力范圍內的,我們絕不會故意和你們作對。”
  “好,爽快!”一名瘦削男子出聲喝彩,隨即轉向瑟縮在趙弘文身后發抖的邱語心,仔仔細細地將她從頭到腳掃視一番,“胸是胸、腿是腿的,長得還不錯嘛,就是膽子小了點。”
  話聲一落,其他男人也開始騷動起來,口哨和叫好聲立即此起彼落。
  男子肆無忌憚的審視和其他粗漢的叫鬧喧囂,簡直嚇得邱語心魂飛魄散。
  “喂,女人,你是不是何遲遲何大小姐?”雖然他用的是問句,其實已經篤定她是何遲遲。只是因為何遲遲被保護得太好,以致查了好久,他的手上還是沒有何遲遲本人的照片,所以才順口問了下。
  何遲遲?!他們要找的人是她?趙弘文震惊不已,既然如此,為什么會誤認為邱語心是遲遲呢?
  “不……不是,我……不是……”可怜的邱語心顫抖得連舌頭都打結。
  “呸!”一名粗漢朝地上吐口口水,揮舞著手中的木棍,“別裝了,再裝就不像了。我們兄弟一路從万宗集團的大門口跟蹤你們直到這里,你還想當我們是傻瓜嗎?”
  “我真……的不是……”邱詔心惊惶不已,渾身直打顫。
  “她真的不是。”趙弘文松了口气,既然是認錯人,那一切好辦!
  “不要再狡辯!你不是何遲遲,万宗的主管為什么要對你這么禮遇,還排在大門口送你上車?這條路是通往万宗集團總裁雷尼可居住的雷居吧?既然你不是何遲遲,你回雷居做什么?”那名瘦削男子已經不耐煩了。
  “我……我……”邱語心真是欲哭無淚。
  她從報上得知雷尼可的座車被放置炸彈,加上她已經好久沒見到他,所以今天一早特地拉了趙弘又一起上万宗,准備向雷尼可表達她的深情和關切。
  沒想到扑了個空,而朱書麟和郭宏倫正要上雷居給雷尼可送文件,她立刻要求同行,沒想到竟招此無妄之災!
  “老大……”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向起,眾人回頭,只見后方停了一輛銀色賓士,賓士后方還有三輛警車隨之而來……
  趙弘文反應迅速,立即拉著邱語心退向銀色賓士。
  “該死!”瘦削男子气得大罵,無可奈何下只好放棄今天的行動。
  他惡狠狠地瞪視兩人,那眼神陰寒冷厲,比刀子還刺人,“定時炸彈只是個開始,叫你的男人安分點,否則以后有你們好受的,今天就便宜你了!上車!”一聲令下,其他五名男子毫不遲疑地迅速上車,箱型車立即揚長而去。
  “沒事吧?你們有沒有受傷?”從銀色賓士下來的朱書麟問著臉色蒼白的兩人。
  劫后余生的邱語心差點腳軟地跌坐在馬路上,趙弘文赶忙扶住她,問道:“你們怎么知道……”
  “我們本來跟在你們后面,突然發現那輛箱型車忽前忽后地跟著你們,不但沒挂車牌而且行跡很可疑,所以就通知警方人員。”郭宏倫解釋。
  “走吧,這里不是談話的地方。看邱小姐嚇得不輕,有什么話不如先到雷居坐下來再說,雷居距离這里大概五分鐘的車程而已。”
  朱書麟的体帖,贏得邱語心虛弱的微笑。
   
         ☆        ☆        ☆
   
  雷居大廳的裝潢充滿歐式風味,純手工雕刻的木制家具華貴优雅且气勢十足,散置擺設的大型綠葉植物讓敞亮的大廳顯得生气勃勃。
  此時丁立帶了兩名警官正在作筆錄,由于趙弘文和邱語心惊魂未定,便由郭宏倫說明當時情況,趙弘文再适時補充不足。
  “你們說那些綁匪的目標是遲遲?”在一旁听他們講述經過的雷尼可登時臉色大變,“去溫室把小姐請過來!”
  這還得了?!遲遲已經是他不可或缺的心肝寶貝,怎能容許有人想傷害她呢?幸好歹徒找錯人,否則……想到這里,再冷漠的電尼可也不由得變臉,恨不得立即將遲遲緊緊摟進怀里,唯有如此才能安撫他惊怒的心情。
  管家立即領命而去。
  “遲遲真的住在你這里?”趙弘文本以為是那些歹徒弄錯了。
  邱語心邊听邊喝熱茶,經過一段休息,她的臉色不再那么蒼白,但恢复精神的同時,竟然對何遲遲燃起強烈的怒火和妒火。
  何遲遲不但害她遭受池魚之殃,飽受惊恐,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搶走她的心上人,兩人甚至還同居!
  “嗯!”雷尼可隨意點個頭,根本沒心思多做解釋,“遲遲住在這里的事沒几個人知道,為什么那些綁匪會這么清楚?”
  “顯然是經過一番調查,不過他們的調查也真馬虎,連人長什么樣子都弄不清楚,才會發生這种找錯人的大烏龍。”朱書麟倒覺得情況樂觀。
  “由歹徒的最后那句話可知昨天的定時炸彈應該是他們放的沒錯。”
  丁立也提出見解:“對,我也是這么猜想。這些人顯然對雷總裁做了詳細的調查……”
  听了半天也沒听著重點,邱語心已經忍不住了,很不耐煩地打斷丁立的話:“那個害我差點被錯綁的何遲遲到底是誰?”
  朱書麟和郭宏倫對視一眼,同時轉向他們的龍頭老大。
  雷尼可輕瞥了她一眼,才淡笑:“很抱歉,讓你遭受池魚之殃,我在這里向你說聲對不起。遲遲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嬌柔的女聲打斷。
  “尼可,你找我?”何遲遲像彩蝶儿般舞進大廳,滿身的光彩宛若春晨的朝陽般燦爛,鵝黃的襯衫、泛白的牛仔褲,雖然只是簡單的工作服,卻讓眾人惊艷不已。“不是說好了……”她嬌脆的語音在見到大廳內的眾人后戛然而止,腳下頓了頓,含笑朝眾人點頭打招呼后,緩步走向雷尼可。
  眼角瞥見眾人惊艷的神情,邱詔心胸口翻滾沸騰的妒焰猛然竄高,登時焚毀了她的教養和理智。
  她起身走向何遲遲,上下瞄了她一眼,“你就是何遲遲?”語气很不屑。
  何遲遲奇怪地看著她,直覺回道:“我是,你……”
  怒不可遏的邱語心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掃向何遲遲。嫉妒的女人是很有神力的,尤其她這一掌几乎是傾盡全身的力气,只听到啪的一聲,在眾人的惊呼聲中,何遲遲立即飛跌出去……
  “遲遲!”這惊心動魄的一幕,簡直教雷尼可痛徹心房,他嘶吼著沖向何遲遲。
  嬌弱的遲遲不是布娃娃,絕對經不起這一摔的。
  雷尼可及時抱住即將跌落的何遲遲,晚他一秒赶到的眾人才又恢复心跳。
  “遲遲,我的遲遲,你怎樣了?是不是很痛。”他小心翼翼地抱住怀里的人儿,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她身上。
  他看著她又紅又腫的臉頰,伸手想碰卻又怕触痛她,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王媽,快去打電話叫張醫生過來,快!”
  “是是是……我馬上去!”惊慌失措的管家跌跌撞撞地沖向電話。
  “尼可……”何遲遲模糊不清地喚著,頰上火辣辣的刺痛,教她連開口都痛得流淚,她伸手抱著雷尼可,受不了他那么自責的表情,又不是他打的。“沒……事,你……”她哼了聲,嘴角登時流出血絲。
  “遲遲……”血?!雷尼可瞧了簡直心惊膽戰,怎么會這么嚴重?
  “遲遲,你先別說話!”朱書麟立刻將找來的冰塊包在濕毛巾里送到雷尼可手上,“這么用力的一掌,遲遲口腔里面一定被打破了,現在講話會很痛的。老大,先幫她敷個冰塊應該可以減輕一點刺痛。”
  “對對,遲遲乖,別說話。”雷尼可抱著她回沙發坐好,調整好她的姿勢,小心翼翼地用冰毛巾熨帖著她掌痕清晰的小臉。
  當冰毛巾触上皮膚的一剎那,何遲遲猛地一縮,几乎要惊跳起來,要不是知道雷尼可的神經已經繃到极點,她還真忍不住這种疼痛。
  好痛喔!她長這么大從來不曾被人打過,今天可是第一遭,她自己都不知該有什么反應才對。
  “有沒有好點?”雷尼可輕聲細語地問。
  “嗯哼!”她用鼻音回答,可怜兮兮的眸子里滿溢著迷蒙水气。
  “你這女人是在干什么?竟敢出手傷人!”另一旁气怒不已的郭宏倫一掌揮開邱語心。在他眼中沒有“怜香惜玉”這四個字,身為雷尼可的帖身保鏢和安管主任,遲遲的安全更是他的責任,誰敢傷害他要保護的人,管他是天皇老子,還是皇親國戚,他必定會教那人吃不完兜著走。
  “語心,你為什么要打遲遲?”趙弘文又惊又愕,不能相信他所見到的,他一直以為邱語心是個知書達禮、溫柔婉約的女子。
  “我不能打嗎?如果不是這個害人的狐狸精到處發騷得罪人,我今天怎么會成為她的代罪恙羊,遭到歹徒的襲擊?我只不過了回了她一巴掌而已,比起我剛才所遭受到的,這算得了什么?”邱語心挺直身子,昂起下巴,盛气凌人的回答。
  她還覺得一巴掌太輕了呢!如果不是何遲遲,自己豈會遭此無妄之災?
  “狐狸精?!你才是潑婦!我可以向你保證,遲遲的行為品行絕對比你還端庄优雅一百倍。”郭宏倫毫不留情的罵她。
  “你……”邱語心气紅了眼,從來沒人這么對她,他竟然在眾人面前這么羞辱她!
  “語心,你怎么可以這樣說遲遲?!你無辜,遲遲又何嘗不是?”趙弘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讓你受惊的是那些歹徒,你怎么可以打遲遲出气?”
  “我不找她出气要找誰?那些歹徒嗎?可以啊。”邱語心驕傲又輕蔑地掃了丁立三人一眼,“你叫這些‘偉大’的警官們把人捉來啊。”
  “你……”丁立三人聞言變色,气憤不已卻無法回答,因為剛才手下已經回報追丟了那輛黑色箱型車,
  朱書麟也看不過去了,“你所受的不過是場虛惊罷了,我們并沒有讓歹徒傷到你一根寒毛,你憑什么出手傷人?”
  雷尼可瞧見何遲遲略微舒展的眉頭,才略略平撫紊亂的心跳,放下心中的大石,邱語心驕縱的吵鬧聲同時鑽進他耳里,几乎是立即触發他的脾气。
  “很明顯的,歹徒綁架遲遲的目的絕不是因為遲遲得罪了誰,他們的目的是想警告遲遲的‘男人’,而遲遲的‘男人’就是我!”雷尼可公開向邱語心宣示他和何遲遲的關系。
  他陰寒冷厲的神情,看得邱語心神智頓清。
  “再者,遲遲是我雷尼可的誓言保護的女人,我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或污蔑她。”
  邱語心抱著發冷的雙臂,開始后悔自己剛才的莽撞,要發泄也該找個适當時机啊!方才的一巴掌,已然將過去辛苦所建立的美好形象破坏殆盡,甚至……她環視周圍的人,連一向呵護它的趙弘文都以震惊的眼神看著她。
  “我……”
  她想說些什么來挽救,但雷尼可不給她任何机會。他轉首問丁立:“筆錄都做好了嗎?”
  丁立馬上點頭。
  “對于邱小姐今天所受的惊嚇,我在此向你表達最深的歉意。對不起,讓你受到一場虛惊。”他隨即吩咐郭宏倫:“立刻派安全人員送邱小姐安全返回邱家。”
  “是!”郭宏倫立即招來手下安排事宜。
  “弘文……”邱語心求助地望向趙弘文,希冀他能幫她說說話。
  她被雷尼可的冷酷無情嚇到了,卻更知這一去,她成為“雷夫人”的愿望將成夢幻泡影。她卻不知道,她的“雷夫人”夢,本來就是不可能實現的幻想。
  趙弘文撇開臉,這种女人不值得他同情。
  邱語心看得臉色發白,掩著臉倉皇地跑了出去。
  但趙弘文有自己的原則,“尼可,我也該走了,邱小姐是和我一起來的,我有責任送她回去。”現在他最感到抱歉的是遲遲,“遲遲,我真的很抱歉……”
  安坐在雷尼可怀里的何遲遲對他點點頭又搖搖頭,不明白趙弘文為什么要道歉,她一點也不怪趙弘文,又不是他打的。
  趙弘文釋然她笑了,深深地望了何遲遲一眼,才黯然离去。
  送完趙弘文和邱語心后,丁立也要兩名手下將筆錄送回警局,此刻大廳內只剩丁立、郭宏倫、朱書麟和抱著何遲遲的雷尼可等五人,討論起事情來也比較沒顧忌,很快就有結論,大家也有談笑的心惰。
  朱書麟吐口气,哀怨地瞄了雷尼可一眼,那神情活像個棄婦。“總裁大人,你未免實在太奸詐了,要放假也不事先通知一下,差點死無葬身之地的人又不只你一個,你自己放假不上班,留我們一票惊魂甫定的可怜人一早就被來自各方的電話炸得無路可逃。你可真是愛護手下的好長官啊!”
  “是啊,連總机小姐都在抗議接電話接得手快斷掉了,我看電話線大概快燒了!”連向來穩重的郭宏倫也出聲附和,他實在是被電話轟怕了。
  雷尼可正在調整冰毛巾的位置,聞言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同情他們,他們的反應和他預估的再相符不過了。
  “如果我昨天就告訴你們我今天要翹班,那誰來幫我擋電話?你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所以……抱歉啦!”
  兩人瞪著根本不知內疚為何物的龍頭老大,表情非常哀怨。這下子連丁立都忍不住笑出來,兩人立刻轉頭瞪他,丁立登時噤聲,但眼里的笑意卻怎么也掩不住。
  朱書麟無奈的笑笑,隨即拿出一個包裹。“對了,這是今天早上收發室接到的包裹,是要寄給遲遲的。”
  “寄給遲遲的?”雷尼可皺眉,除了他們几個,几乎沒其他人知道遲遲在他這里,怎么可能會有她的信件包裹,還寄到辦公室?
  雷尼可低頭望著怀里的何遲遲,昏昏欲睡的她像小貓咪似的,根本沒听他們這些男人在說些什么。雷尼可愛怜地親親她的額頭,幫她調個更舒适的姿勢。
  “打開它!”雷尼可一聲令下,包裹立即被拆開,是一疊不明的資料和一封信。
  默不作聲地看完信后,四個男人都露出怪异的表情。
  何定水為什么將他這些販毒的資料和計划寄給遲遲?他明知遲遲不可能替他保密的!除非……
  內哄!他們同時想到這一點,可以想見何定水极可能威脅和他起了沖突的合伙人,如果殺了他,掌握在他手里的資料將會立即曝光。
  現在遲遲收到這個包裹,那不就表示何定水死了!那些毒梟敢殺了何定水,不也就表示,他們知道資料在哪儿或者這批資料已經失效了?如果是前者,那么剛才的綁票事件,應該不只是單純的想警告而已,其涵義可能复雜多了。
  “該死!”雷尼可气得大罵。該死的何定水,連要死了都想拉遲遲下水,簡直欺人太甚!
  何遲遲輕輕動了下,雷尼可連忙噤聲,幫她換了條冰毛巾。
  “不是有句話說,危机同時也是轉机,至少今天上午的綁架行動有惊無險,也讓我們知道防范,情況并沒有那么糟。”而且目前還沒接到何定水失蹤或死亡的消息,丁立樂觀地道:“我馬上回局里要所有干員依循這些資料去追蹤,早一天捉到這只毒梟,何小姐的危机也就早一天解除。”丁立說完便急匆匆离去,沒建議要派人保護,他知道雷氏安全小組的人員素質比警察還优秀。
  “老大,你不覺得遲遲有些……奇怪嗎?”朱書麟看著昏睡的何遲遲,有些遲疑。
  “奇怪什么?”別說雷尼可不解,連搭檔郭宏倫也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們討論的聲音這么大,遲遲為什么還能睡得這么沉?剛剛那一掌的威力可不是假的,不會有什么后遺症吧?比如……腦震漾。”雖然他們在討論事情,可他還是一直分心注意何遲遲的情況。
  “腦震漾?”雷尼可臉色大變。對啊,她雖嬌小荏弱,但平常要是誰敢吵她睡眠,她都是一副想砍人的模樣,現在卻連動都不動。瞧著她蒼白的小臉,他立即拋下冰毛巾,拍著她的臉,“遲遲,別睡了,快起來,不准睡了!遲遲?”
  這樣激烈的叫喚下,何遲遲還能繼續昏睡,說沒問題也沒人敢信。
  “王媽,王媽!張醫生呢?不是打電話了嗎?都這么久了,為什么還沒到?”雷尼可惊慌起來,簡直一秒也坐不住。
  “來了!來了!”管家急急拉著家庭醫生張泰安進來。“張醫生已經來了。”
   
         ☆        ☆        ☆
   
  “尼可,你在做什么?”何遲遲迷迷糊糊地醒來,就見雷尼可望著她的肚子發呆。
  其實不只是今天,自從上回張醫生來過之后,他就常常望著她的肚子發呆,表情很奇怪,可是問他又說沒事。
  他將她抱到怀里安坐,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又來了,何遲遲已經憋了三天,她今天一定非問出原因不可。
  “尼可,你再不說,我今天就不吃那些烏漆抹黑的補藥。”這些補藥也是新增加的。
  “你敢!”他即將出口的威脅,在看見她盈盈含淚的雙眼后,頓時吞回吐中,“遲遲乖,別耍孩子脾气,喝藥可以幫你安……”
  “安什么?為什么又不說了。”,何遲遲突然感到很煩躁,口气也變得不好。“你到底怎么回事嘛,為什么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我得了什么絕——”“症”宇還沒出口,已經被他急忙捂住口。
  “不准胡說!你除了瘦了點之外,身体健康得很,不准說這些不古利的話。”
  將她做回床上,宙尼可也跟著側躺在她耳畔,反正他本來就是在等地身体好些再說,現在不正好嗎?
  他大掌在她的肚子上溫柔地輕撫著,“遲遲,我們……有寶寶了,”他眼睛緊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寶寶?為什么會有……”她迷惑的眼神登時一亮,“你是說……我怀孕了?”
  她喜悅的神情教他暗暗松了口气,也跟著高興起來,他本來是怕遲遲不想這么早就怀孩子,既然她不生气,如愿以償的他只能用樂翻了來形容。
  雷尼可在她臉上吻了又吻,咧大嘴,得意地道:“沒錯,寶寶有五周大了,我們真的要當爹地媽咪了。”
  何遲遲高興地任他吻個不停,突然推開他,“一定是上次張醫生檢查出來的對不對?你為什么瞞著我這么多天不說。”
  “我……邱語心那一巴掌,害你動了胎气,我又怕你知道以后情緒太激動,會傷了孩子,所以……”他小心翼翼地解釋著。
  “動了胎气?那現在……”她緊張地抱住肚子。
  “現在當然沒事了,不過你現在身分不同,凡事要多加小心注意,以后……”他嘮叨了一大堆,不外乎要她乖乖吃飯吃補品之類的,和以前念得都一樣,听得她想打瞌睡,干脆用嘴堵住他的話。
  過了好一會儿,她才气喘吁吁地松口,“你好煩喔,同樣的話都不知念過几百遍,現在還嘮叨個不停!可不可以換點新鮮的。”
  “你要听新鮮的?好吧!”
  雷尼可將這兩天報紙上最熱門的消息,亦即警方破獲几十年來最大宗的販毒集團,并在激烈槍戰中當場格斃東南亞大毒梟米涅和其手下多人的事說了一遍。
  父仇得報,除了松一口气,何遲遲并未感到高興或得意。因為無論如何,心愛的爹地都不會再活過來了。
  “昨天王律師來找我,他說何定水生前已經后悔了,并簽下財產讓渡書,決定將所有的產業還給你。”
  何遲遲沒有說話,只有串串珍珠般的淚珠滑落枕畔。
  雷尼可最受不了她哭了,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淚,“別哭了,我的小寶貝乖,別哭!”
  “他還我錢做什么?我只要他把爹地還我。”對何遲遲來說,再多的金銀珠寶、股票地契,也比不上活生生、會疼她寵愛她的爹地。
  她的心情雷尼可自然很清楚,“你現在有我啦,而且你都快當媽咪的人了,還老是哭著要爹地做什么?我會比你爹地還寵你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
  “那不一樣嘛!”
  “哪里不一樣?總之,我不管那么多,你現在已經屬于我了,心里只能有我,不准你再想著別的人。听清楚了沒?”
  “不能想著別的人?”又來了,這個霸道鬼,她偏不讓他如愿。“那我們的孩子呢?孩子也不能想嗎?”
  “呃……”對耶,孩子會分去她的時間和心神,他怎么都沒想到?這個要先說清楚才可以。“先說好了,你是我老婆,當然要多想我,用剩下的時間想孩子就夠了,反正他們有專門的佣人照顧嘛!”
  “誰是你老婆?我才不理你呢!”連自己孩子的醋都吃?這人沒救了。
  對哦,這么大的一件事情竟然讓他給忘了,還好,還來得及補救。
  “我們要盡快舉行婚禮。”
  “不要!”什么態度呀!連求婚都沒有,誰要跟他結婚?
  “要!”抗議無效!開什么玩笑,他雷尼可的孩子可不能成為私生子。
  “不要、不要、不要!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講理!”
  雷尼可眼見說不過何遲遲,只好發揮他的超級吻功,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雙手在她身上加痒。“要不要,嗯?”
  “你……哈、哈、哈,卑鄙小人……”
  雷尼可再次覆住她的嘴,不卑鄙怎么騙得到她這位冰心佳人呢?
《本書完》
尾聲

  話說雷尼可和何遲遲這一對的婚后生活.自然是幸福快樂啦!
  什么?想偷窺一下人家的生活,好,那咱們就去看看吧……
  “遲遲,別睡了,快起來動一動!”
  遲遲向來貪睡,尤其冬天寒冷,更是她的冬眠時期。一大早被尼可從暖暖的被窩挖起來,實在令她痛不欲生,直到被拖到室內溫水游泳池畔,她都還在半睡眠狀態中……
  她痛苦地撐開一眼,忍不住哀號出聲:“什么呀,要游泳可以等我睡飽了再來也不遲.游泳池又沒長腳。”
  尼可好笑地拍拍她的嫩頰,“睡飽了?那得等到何時?我還真忍不住怀疑你是什么投胎的,睡眠時間這么長!”
  尼可年輕力壯,一天睡個四、五個小時就足夠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為事業奮斗和運動休閒——包括創造緋聞(pS.那是從前)。對遲遲天天要睡足八個小時,還不可中途打斷,否則會一整夭迷迷糊糊的怪癖,他是深感惊奇又好玩,常會坏心地吵醒她——大部分原因是,他好無聊,瞧她睡得很甜蜜舒服,難免有些嫉妒,看她掙扎著不愿醒來,卻又無可奈何被挖起來的模樣,他心中就有股快感。
  好像有點變態,尼可聳聳肩,那又如何,好玩嘛!
  看著他可疑的笑,遲遲狐疑地問:“你是故意的?”他該知道她爬不起來的。
  尼可努力扯平唇線,無辜道:“我有這么坏心嗎?你這樣怀疑我.我會傷心的!”
  “有,你就是有這么黑心腸。”她哼聲道,他越是裝無辜就越可疑,根本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瞪眼數落道:“你昨天早上不到六點就拉著我要上班;前天更過分,才五點半就要我起來吃早餐;大前天……”她愈念愈火大,嘴巴抿得愈緊。“你是不是自己睡不著,就嫉妒我,故意也不讓我睡?可惡,你怎么可以這樣!”
  “哪有?你不要冤枉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嗎?”他有些心虛。
  “怎么不是?!我明明睡得好好的,你偏要叫我起來吃早餐,不然就問我晚餐想吃什么?晚餐耶!現在……清晨五點,你竟然挖我起來游泳?你明知我沒有運動的習慣,這不是存心不讓我好過嗎?”她怎么一直沒發現?否則一個枕頭砸死他,豈不干脆?
  遲遲不知道,對尼可而言,她的冷淡是他無法忍受的處罰,如果真要處罰他無聊的行徑,最好就是一整天都不要理會他,保證下次再也沒有人吵她安眠了,可惜遲遲不懂,睡眠不足的她通常十分暴躁,而尼可不巧的又非常喜歡怒火中的她,所以……可怜的遲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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