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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你來這里做什么?”陸遠軒眉頭深鎖,坐在書桌后。白天答應了陪夏宇野餐,邵青又故意繞在念威身邊轉,直到她陪著夏宇就寢,他才有机會問明白。
  “這里不是度假的別墅嗎?我當然是來度假的。”邵青优閒地坐在沙發里。
  “姓邵的,這是陸家的私人別墅,你搞清楚。”陸遠軒斜睇他一眼。
  “表哥,別因為我破坏你的‘好事’,就擺臉色給我看好不好?我又不是故意的。”邵青頗委屈地說,臉上卻挂著狡黠的笑容。
  陸遠軒給他一個警告的白眼,又問:“你准備待多久?”
  “嘿,表哥,你這不是擺明了在赶人嗎?”邵青瀟洒地往椅背一靠,抱胸看著他。
  “你赶得走嗎?”陸遠軒撇嘴譏笑他。
  “只要念威愿意,我馬上就走。”邵青揚起迷人的笑容。
  “關念威什么事?”陸遠軒皺起眉頭。
  “我打算請她當我的模特儿,我要改造她。”邵青像是挖到寶藏一般,眼睛熠熠生輝。
  “改造?你有沒有搞錯?”陸遠軒差一點失笑,邵青看不出來念威根本不需要改造嗎?她需要的是褪下偽裝。
  “你不明白,念威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灰姑娘,平凡的職業、平凡的外表,然后透過我的神技,她的世界將從此變得亮麗起來。念威的舉止优雅,气質又佳,一雙眼睛清亮有神,好象會說話似的,她就像一塊璞玉,可塑性很高,只要由我來幫她改造外型,我相信她會馬上煥然一新,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邵青自信滿滿地說。
  邵青目前是頗有名气的服裝設計師兼造型設計,和朋友合伙開了一家工作室,目前正在找适合為工作室做宣傳的模特儿。
  “邵青,我記得你好象有近視。”陸遠軒這時候才注意到他沒有像平常一樣戴著銀邊眼鏡。
  “是啊,兩、三百度,昨天不小心把眼鏡摔坏了,重新配的過兩天才能拿。幸好度數不深,沒戴一樣看得到。”邵青沒想到陸遠軒會這么關心他,連他沒戴眼鏡也注意到了,可真教他感動。
  陸遠軒點點頭,喃喃自語:“這就說得過去了。”
  “什么說得過去?”邵青不明白他突然冒出來的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你對念威提過了嗎?”他很好奇念威的反應。
  “提過了,不過她好象沒什么興趣,推說她現在是你雇用的保母,不能做決定。”
  邵青盯著陸遠軒瞧,神情很明顯就可以看出他的意圖。
  陸遠軒裝作沒看見,對于念威的回答,心里莫名地產生一絲愉悅与滿足感。
  邵青見他不接腔,只好挑明了講,“遠軒,我可以另外幫夏宇請保母,你把念威借給我好嗎?”
  “夏宇很喜歡念威,只怕不肯同意。”陸遠軒推辭道,雖然是借口,卻也是事實。
  “那么,你讓她兼職好了。只要你同意讓她當我的模特儿,這段時間我來為她設計服裝、造型,她只須偶爾配合我的需要,我相信不會打扰她的工作。”邵青不死心,他覺得自己可以在念威身上找出靈感,設計一個系列的服裝。
  “只要她同意,我不反對。”陸遠軒面無表情地說。
  “這么說,你是同意把她借給我了?”邵青亮起眼睛。
  “她又不是我的。”陸遠軒略顯厭煩地說。
  邵青對他的話投以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然后扯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說:“說得也是,你這個人最不重視的就是女人,接吻對你來說是家常便飯,一個吻又算得了什么?顯然是我誤會了。”他故意停頓,接著才說:“如果我要追求念威,看來你也不會有意見了。”
  陸遠軒瞬時轉為深沉的神情瞪視他,“我勸你,最好不要這么做。”
  “為什么?你已經說過她不是你的。”邵青挑起眉毛,神情里帶著一絲挑戰的意味。
  “她不是我要的女人,但她目前是我的,你顯然是誤會我的意思了。”陸遠軒盯著他,不疾不徐地說。
  邵青頓時臉色驟變,瞪著他責問:“你打算玩弄她的感情?”
  陸遠軒也拉下臉,“邵青,這是我和她的事。”
  “你怎么可以對她做這种事?她那么純洁善良,對事情總是抱著認真的態度——”
  “你只認識她一天,別自以為很了解她。”
  “這跟時間沒有關系,她單純得甚至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她跟你交往的那些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遠軒,我實在不明白你,你怎么忍心去欺騙她的感情呢?”邵青為念威而義憤填膺。
  他可以算是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滾的男人,形形色色的女人他見過不少,雖不敢自夸一眼就看得出來一個女人的性情,但相處一天下來,他已經可以了解念威是個溫柔而善良的女孩,她甚至給他一种与世無爭的感覺,他很快便喜歡上她,也因此認為陸遠軒這一次是認真的,很為他們高興,沒想到……
  “我說過,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陸遠軒一臉陰霾。
  “不要我管,一開始你就不應該讓我知道你正在玩弄她。”說完,邵青突然想起他們的爭執是由她而起的……
  “你打算管這件事?”陸遠軒瞇起寒眸。
  似乎是由他提出要追求念威而開端,邵青靈光一閃,嘴角緩緩勾起笑容,而后逐漸擴大,他看著陸遠軒道:“不,你說得好,這是你和念威的事,我管不著。”
  陸遠軒一愣,不明白邵青為何突然轉變,先是一副打抱不平的態度,后來卻對著他笑得神經兮兮。
  “你……最近過得還好吧?”陸遠軒狐疑地審視著他問,他該不會是受了什么刺激,精神异常吧?
  “如果你認為每天被通緝是一种刺激的享受,我倒是過得滿快樂的。”邵青自嘲道,沒有注意到陸遠軒的言外之意。
  陸遠軒倒是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怎么,姨丈還不死心?”
  “唉!我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他不怕我敗光他的家產,我可不想背負敗家子的罪名。”邵青真正感到無奈地歎口气。
  陸還軒走過來,坐到他對面,“你是獨子,他當然希望由你來繼承他的事業,其實姨丈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你們應該坐下來彼此好好地談一談,或許可以談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說得倒容易,談就有用嗎?別忘了你說的,我是他唯一的儿子。”邵青苦笑道。
  “慢慢來,反正姨丈老當益壯,起碼可以再撐個二十年,這二十年……唔,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解決。”陸遠軒勾起唇角。
  “什么方法?”邵青仿佛抓到一線生机,赶緊俯身向前問道。
  “你真要听?”陸遠軒眸底掠過一絲狡繪的光芒。
  “廢話,能解決為什么不解決?”邵青白他一眼。
  “話我可是說在前頭,是你自己要听的。”
  “快說,別再賣關子!”邵青急了。
  陸遠軒點點頭,這才慢條斯理地說:“既然你是他的繼承人,那么,你何不也為自己培養一個繼承人?”
  “培養繼承人?老兄,我上哪儿去找啊?何況我老爸也不會同意把家業交到外人手上。”邵青搖搖頭,好不容易以為有個希望又落空了。
  “我沒有說要你找一個外人,而且,你也不用去找。”陸遠軒不疾不徐地說。
  “老兄,你到底在賣什么關子?可不可以一次說清楚?”邵青不耐煩地白他一眼。
  “好,你听著!你如果現在就結婚生子,那么二十年后,你儿子也長大了,這樣你還怕后繼乏人嗎?”陸遠軒略帶調侃的語气。
  邵青瞪著他好半晌,久久,才若有所思地說:“結婚生子……也不是不可以,既可以讓我老爸抱孫子,又可以解決問題……”然后,他擊掌大叫:“對呀!這么簡單的辦法我怎么早沒想到呢?”
  陸遠軒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當邵青是瘋子一樣。
  “邵青,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不會當真吧?”
  “為什么不?這的确是可行之計。”邵青是認真的。
  陸遠軒一時語塞,他狐疑地瞇起眼睛,“邵青,你几歲?”
  “二十六。”他聳聳肩,“有什么關系?反正早晚都得結婚,不過是少玩几年罷了。”
  陸遠軒終于明白他當真沒有開玩笑。
  “對象呢?你心里有人選了嗎?”陸遠軒好奇地問。
  “目前沒有。”邵青答得爽快。
  “沒有?”
  “找不就有了嗎?這方面根本不必擔心。我計划在今年結婚,現在才七月,我還有半年的時間。然后,明年我的繼承人就會誕生了。不過前提是,得要我老爸答應放過我才行。”短短的時間,邵青已經想好了一整套計划。
  他拿起桌上的酒,遞一杯給陸遠軒。
  “你來真的?!”陸遠軒接過酒,皺起眉頭。
  “敬我,和我的老婆、儿子。”邵青舉起酒杯,和陸遠軒的酒杯碰了一下,“今晚我們要來個不醉不歸,好好慶祝一下。”
  “你以為自己在哪里?這里是我家。”陸遠軒斜睇給他一個“神經病”的眼神。
  “說得也是,那喝個酩酊大醉好了。”
   
         ★        ★        ★
   
  “佳嵐,白天的電話是你打的嗎?”念威貼著話筒,輕聲地問。
  書房里的兩個男人都醉倒了,念威才打電話回家。
  對方停了半晌,打個呵欠,才抱怨地說:“小姐,你知道現在几點了嗎?我白天找你,你到現在才回電,不怕我告你重色輕友啊?”
  “對不起,佳嵐,你找我有什么事?是不是我媽她……”
  “她沒事啦,你別瞎操心。”佳嵐馬上回道。
  念威這才松了一口气,“那么,你打電話找我是不是另外有什么事?”
  “怎么,沒事就不能打電話找你聊天嗎?”佳嵐的口气不怎么好。
  “佳嵐,你還在生气?”念威輕聲問。
  “我真不知道你上輩子欠了姓陸的多少債,都已經為他吃了八年的相思苦還不夠,居然還不知死活的自己送上門去,你真的是我見過最愚蠢、最痴傻的女人。”佳嵐既為她抱屈,又忍不住要念她几句。
  自從她們的計划開始進行,不怎么贊成的佳嵐就一直罵她的傻勁,她已經听得快習慣了,念威苦笑地想道。
  “你呀,就不能夠少為他那么意亂情迷嗎?碰上他的事就喜歡自找麻煩,真是拿你沒轍。”
  念威几乎可以想見佳嵐在另一端搖頭的模樣。
  “佳嵐,你這么說對他是不公平的,我們這次的計划是為了我母親,而不是他。”
  “為什么你不說對你不公平?這是他們家的恩怨,關你什么事?你不過是個外——對不起,念威,我口無遮攔。”佳嵐自掌嘴巴道,气自己又提起她最在意的事。
  “沒關系。佳嵐,我知道你很關心我,但是我媽媽的事就是我的事……沒有血緣關系卻有養育之恩,我無法不管這件事,讓媽媽留下遺憾。”念威真心地道。
  “我明白。”佳嵐能夠体會她的心情,只是無法見她總為別人做事,從不為自己著想。她轉移話題,“听說你們今天到外頭野餐?”這是接到電話的林嬤告訴她的。
  “只是在這附近走一段路而已,我們四個人把帶去的食物全吃光了才回來。”念威笑道。
  “四個人?怎么又多了一個?”佳嵐不高興地說。正所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對她來說,他們陸家多一人,不如少一人。“該不會是陸楓跑去攪局吧?”
  佳嵐清楚得很,陸楓一直有意湊合念威和她哥哥,所以她才會提出這一次的計划,表面上看起來是為了沈姨,說什么她哥哥是正人君子,就算是為了复仇,也不會對無辜的念威做出太過分的舉動,可是事實上呢?如果陸遠軒不准備拿念威作為對沈姨的報复工具,他會陷入她們的計划,自動找上念威?她再怎么看,這次計划都對念威非常不利。
  “陸楓早就去了歐洲,你忘啦?”念威提醒她。
  “誰曉得是不是真的?!她可以騙她哥哥,就不能騙我們嗎?”佳嵐嗤之以鼻。
  “陸楓如果听到你這么說,會很傷心的。”
  “她會傷心?算了吧,她不破口大罵就不錯了,我還不了解她的個性嗎?”佳嵐譏刺道,接著好奇地問:“既然不是陸楓,那是誰?”
  “是邵青,陸楓曾提過他,記得嗎?”
  “就是那個可怜的服裝設計師?”佳嵐不确定地說。
  “嗯,就是他。”念威對于佳嵐用了“可怜”一詞感到好笑。
  之所以會說邵青可怜,是因為陸楓時常看在親戚的份上,幫他“免費展示”服裝,這是陸楓自個的說詞,事實上根本是陸楓拿了人家的衣服穿不給錢,說什么“親戚甭計較”。邵青的可怜之處,就在于有了陸楓這樣的親戚。
  “他去那里做什么?”佳嵐皺起眉頭,只要是和陸遠軒扯得上關系的人,她的口气絕不會好。
  “他來這里也是度假,佳嵐,你對陸遠軒的偏見太深了。”念威收起笑容,無奈于佳嵐每一次提起和陸遠軒有關的人事物,就持反感的態度。
  “是你太偏袒他了,光憑一面之緣就可以單戀他八年,還處處說他好,搜集他的所有資料,到現在還親自送上門讓他欺侮你。你有沒有想過,他真值得你付出這么多嗎?你到底得到了什么?”說起他,佳嵐又是一肚子气。他最好是別欺負念威,否則不止他慘,陸楓她更是第一個不會放過。
  值得嗎?念威已經不敢再想這個問題了,為他付出,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怎么可以問他要結果呢?這對他不公平。
  “佳嵐,我對他所有的付出,是我一廂情愿,他既不知道,也不必回報我什么,這些完全跟他無關。而我,從不后悔自己愛上他。”念威堅定地說。
  佳嵐歎口气道:“真不知該為你的執著喝采,還是說你固執、死腦筋?!算啦,說了也是白說,我要去睡覺了,晚安。”
  “晚安,再聯絡。”念威挂上電話,看見客廳的鐘已經走過十二點。
  山上的夜,總是帶著些微涼意,他們兩個大男人睡在書房里,可能會著涼了。
  念威走進書房,第一眼就看見陸遠軒趴在寬長的大書桌上,而邵青則躺在木雕長椅里,酒杯掉在地上,兩個人都醉得不省人事。
  冷風陣陣吹來,念威才剛洗好操,頭發還半濕著,冷不防就打起寒顫。她走過去把所有窗戶關上,然后找了兩件薄毛毯為他們蓋好。
  念威為陸遠軒拉好毯子以后,站在一旁凝視他沉睡的臉。猶豫了一下,她伸手輕輕撥開覆蓋住他眼睛的劉海,而后一頓,舍不得將手收回,緩慢而輕柔的,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畫過他的眉毛、眼睛、高挺的鼻子、抿成一線的嘴唇,然后是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怕惊醒他,她的心狂跳得厲害,但又禁不住受他的誘惑。也唯有這一刻,她才有机會如此接近他,不用顧忌彼此的立場,掩飾自己的心情。
  念威雙頰染上紅霞,他應該不會醒來吧?審視他良久,不想就此放掉這美好的一刻,她試探地坐上木雕椅的扶手靠近他,确定他完全不受影響后,大膽地將臉頰貼上他的背,依偎著他。
  她的心情既緊張又滿足,如果能夠就此停住這一刻,她再也無所求。他的身上有香皂和濃酒混雜的味道,念威彎起唇角,滿足地享受靠著他的安心和溫暖。
  她的眼皮漸漸沉重,昏昏欲睡之際,不自覺地將自己的重量交給陸遠軒。
  “嗯……”陸遠軒不舒服地動了一下,念威嚇得馬上清醒,緊張地站起來。
  她轉身想逃离,手卻突然被拉住了。他醒了?!念威的心狂跳,不知所措地筆直站著背對他,為自己剛才大膽的行徑惹來的禍懊悔不已。
  陸遠軒松開眼皮,模糊地看見眼前站了一位長發垂腰的女孩,身上穿著白色睡袍。
  “你是誰?”陸遠軒含糊地咕噥道,由案上抬起頭。
  念威頓時強住,手足無措。
  他想看清楚她的容貌,抓著她的手粗魯地一拉,她轉身之際,發梢飛揚起來掃過他的臉,他閉了閉眼,感到有些微的濕意,涼涼的,她的頭發微濕。
  念威朝他瞪著一雙困窘的眼睛,羞赧得兩頰酡紅,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反應,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偽裝。
  陸遠軒緊皺著眉頭,腦袋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抓住焦距對上她的容顏。
  “這是夢嗎?”他屏住气息盯視著她,沙啞地喃喃道。
  這絕對是個夢,世上哪可能有如此雪膚花貌的長發佳人?他一定是喝了太多酒,才會在醉夢中幻想出她來。
  不管是夢与否,他都不想放開她,陸遠軒強硬地將她拉入怀中,坐到他腿上。
  念威倒抽了口气,害怕的垂下眼不敢看他,他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對待她如纖細的玻璃娃娃般,深怕碰碎了她,輕柔地撫摸她通紅的粉頰,描繪她精細的五官。
  他呼出的酒气吹拂著她的臉,念威差點也有了醉意,看著他混沌不清的眼神,她怀疑他根本還酣醉未醒。
  光是撫摸她似乎還不夠,陸遠軒強烈的想將她吞噬、占有她。
  他湊近她,在她臉上印下無數細碎的吻,不理會她的推拒,吸吮著她身体的香味。
  念威熱紅著雙頰,難堪地別開臉躲避他的吻。
  原來停留在她腰際的手突然收緊,把她壓向他,然后另一只手開始不安分地沿著她凹凸有致的身体游移、需索,并且拉下她背后的拉鏈,愛撫她光滑的背部。
  念威惊喘了一聲,卻無力推開他,感覺自己正慢慢墜入他的柔情中。
  “你好香、好美……不管你是不是真實的,我都愛你……你是我的。”他嘶啞地低喃,然后吻上她的唇,先是輕輕碰触、逗弄、舔舐她小而飽滿的唇瓣。念威輕微地顫抖,不由自主地為他開啟唇。陸遠軒滿意地勾起唇角,舌頭伸入她口中調戲她濕潤柔軟的粉舌,并且吸吮……
  他的手褪下她的衣服,襲向她的胸部,念威閉著眼睛,輕輕呻吟……
  突然,邵青翻了個身,由長椅跌下來。“砰”的一聲!念威頓時惊醒過來,恢复神智。
  她轉頭看見邵青躺在地板上,仍然呼呼大睡,憋著的气這才松下來。
  陸遠軒似無所覺,依然為她著述,緊摟著她不放,念威羞慚地急于掙脫他的怀抱,好不容易才站起來离開他,她顫抖著手拉好衣服。
  “別走……”陸遠軒跟著她站起來,卻因腳步不穩而掉在地上。
  念威很快地逃离書房,不敢回頭多流連。
  陸遠軒看著她遠去的身影,慢慢地閉上眼睡去。
   
         ★        ★        ★
   
  接下來几天,念威可以感覺到陸遠軒審視她的眼神,總帶著犀利的光芒,几乎穿透她,她不由自主地想避開他。幸好有邵青在,她可以借著邵青而不用和他獨處。
  “乓當”!
  念威的粉餅不小心掉到地上,彎身去撿時,門突然被推開來,她頓時全身僵硬。
  “念威?你怎么會在這里?”邵青听見聲音而走進來,看見未折疊的床褥,叫喊出聲。“我的天!遠軒居然讓你睡在這不透風的小房問里?!太可惡了!”他握著拳頭預備走出去。
  “等一等,邵青!”念威急忙叫住他,同時不安地面對他,“你要做什么?”
  “當然是找遠軒理論,房間多得是,他怎么可以讓你住這間小小的休息室?實在太……”邵青邊說邊轉身,然后看見念威那張脂粉未施的臉,便呆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的話才說了一半。
  他瞪直眼睛望著她,惊愕得下巴合不攏。
  念威看見他的表情,才想到自己正無遮飾地面對他,現在就是想掩飾也來不及了。她歎了口气,只希望邵青別告訴陸遠軒才好。
  “邵青,你……別盯著我看好嗎?”念威不自在地微紅著臉,垂下眼瞼。
  邵青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正很不禮貌地直盯著念威。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在女孩子面前感到不好意思,但又不舍得別開視線。他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的視覺神經正常、沒有老花眼后,才以較正常的眼神看著她,然后非常狐疑地問:“你真的是念威?”
  發型、服裝都是,就是臉……那張毫無瑕疵的絕麗容顏,對他來說是陌生的,令人惊艷。
  念威點點頭,卻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她轉身對著鏡子上妝,同時說:“我喜歡這個房間,照顧夏宇也比較方便。我是自愿住在這里,不是陸遠軒安排的。”
  邵青似乎愣了一下才听懂她的話,他看著她抹上一層咖啡色的粉底霜,納悶地皺起眉頭,“為什么你要丑化自己?”
  念威的手頓了一下,轉頭為難地注視著他,“很抱歉,我有私人理由,不能夠告訴你。”
  “跟遠軒有關?”邵青試探地問。
  念威猶豫半晌,才點點頭,“是跟他有關。”她轉過頭繼續上妝,然后轉移話題:“你今天起得真早。”
  邵青很明白她不想再談下去,從陸遠軒先前的表態,到念威的偽裝,他發覺他們之間有著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如果早知道早起有美女可欣賞,我會起得更早。”邵青揶揄她,按捺下心底的好奇,如果他們都不想說,他也不會故意去探究別人的秘密。
  念威上好妝,羞赧地面對他,“邵青……請你保密好嗎?不要讓陸遠軒知道……”
  “什么事不能讓我知道?”陸遠軒陰沉地站在門口。
  念威轉身看見他,連忙搖手,“沒……沒什么事。”
  陸遠軒深深地瞥她一眼,“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他轉向邵青。
  “我?”邵青指著自己的鼻尖,老實地說:“我听見這里有聲音,就進來看看,誰知道原來念威她住……”
  “邵青!”念威急急打斷他。
  邵青莫名其妙又很無辜地望著她,念威回他一個歉疚的眼神,但隨即接到另一記凌厲又陰霾的眼神,念威瑟縮了一下,低下頭不敢接触他的視線。
  “邵青,你出去。”陸遠軒寒著一張臉命令。
  邵青欣然接受,他可不想被卷入不知名的風波里。
  “邵青……”念威對著准備离開的邵青發出求救聲。
  邵青這會儿又舉棋不定了,實在不忍心撇下念威單獨面對陸遠軒的怒气,雖然不知道一大早的,他在生什么气,但是顯然跟念威有關。
  陸遠軒突然走進來,拉著念威往外走,同時對邵青道:“你留在這里,我們离開。”
   
         ★        ★        ★
   
  關起書房的門,陸遠軒坐在木雕椅里,直盯著念威。
  “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念威站在書柜前,背對他瀏覽著一排排的書,對他的話充耳不開。
  “為什么不說話?”陸遠軒皺起眉頭。
  “無話可說。”念威的語气非常冷淡。
  陸遠軒譏諷地冷冷一笑,“無話可說?是自知理虧呢?還是扮可怜?”
  念威聞言轉身瞪視他,“是你拉我進來的,有話要說的應該是你吧!”
  “總算有反應了。”陸遠軒眸底閃著胜利的光芒,嘲諷地撇撇嘴角。
  念威气惱地瞪他一眼,別開頭不理睬他,對他方才的強硬手段兀自生气。
  “我要你解釋,為什么你會在那間休息室里?”陸遠軒直截了當地審問。
  “我……我認為睡在隔壁,比較方便照顧夏宇。”念威的气勢顯得薄弱。
  陸遠軒深沉地凝視著她的背影,“真的只有這個原因?”
  “當……當然。”念威心虛地道,跟著轉過身,“如果你沒有別的事,我要出去了。”
  “你放著我為你准備好的房間不住,每個晚上就睡在那間又小又窄的休息室里?”
  陸遠軒瞇起寒眸,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念威膽寒地退了一步,手背在身后抓靠著書柜。她可以感受到他胸中正壓抑著隨時會爆發的怒气,她好不容易才提起勇气回答他,“我第一天來的時候,你說過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房間起爭執,我希望你還記得它。”
  陸遠軒一咬牙,由椅子上站起來接近她。
  念威嚇得馬上往門的方向跑,卻反而被陸遠軒抵在門上。
  “你放開我!”念威不停掙扎,但陸遠軒將她的手舉高壓靠著門板,讓她動彈不得。
  陸遠軒一臉憤怒地瞪視著她,她破坏了他的計划!
  “如你所愿,我們不爭執,但是我要懲罰你的不听話。”他冷冷地說完,俯下身貼住她的唇,不顧她的感覺,粗魯地索取她的吻。
  “唔……不要——”念威羞辱地別開頭,但是陸遠軒以強硬的手段固定住她的頭,直吻到她的唇瓣發紅腫脹才放開她。
  念威立刻离開他身邊,逃到書桌后,她气得擦著唇,瞪視他,“你太過分了!”
  她好生气、好生气,但想不到可以罵他的話。
  這一吻似乎使陸遠軒气消了,他勾起唇角,“你罔顧我為你做的安排,陽奉陰違,僅以一吻懲罰你,我不覺得有過分之處。”
  雖然她沒有家魏芸菁一樣住在那間房,雖然他欣賞她那固執的一面,但她既是魏芸菁的女儿,就得承受魏芸菁曾經犯下的錯誤,和他的報复。他的計划不會因為一點點的不同而改變。
  “你……”念威緊緊捏著拳頭,好半晌還是擠不出一句罵他的話。
  陸遠軒微笑道:“好吧,如果你硬是認為我過分,那就算是吧。”他走向她。
  “你又想干什么。”念威防衛地戒備著。
  隔著書桌,陸遠軒止步,不疾不徐地說:“別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夏宇的房間隔壁還有一間客房,只要你別住在那間休息室里,其它房間隨你挑。”
  念威頓時亮起眼睛,“真的?”
  陸遠軒點點頭。
  念威立刻綻開喜悅的笑容,忘記還在對他生气的事。
  她今天又沒戴眼鏡,陸遠軒凝視她的瞳眸,突然想起數天前作的夢,夢中女郎的容貌已經模糊,但那雙半垂的明眸卻似曾相識。
  “這几天為什么刻意躲著我?”他突然問。
  念威一頓,不自在地垂下頭避開他的視線,“你太多心了。”
  陸遠軒深沉的表情審視著她,沒有再追問。
   
         ★        ★        ★
   
  “念威,和我交往怎么樣?不論外表或內在,我們都是很相襯的一對,你不覺得嗎?”邵青最近只要有机會,就對念威大獻殷勤,在她身邊猛打轉。
  “邵青,你再鬧下去,我的工作可能就要保不住了。”念威雖然不明白邵青為什么總在陸遠軒的面前“追求”她,但她很清楚邵青并不是認真的,她瞥了陸遠軒陰沉的表情一眼,很快地收回視線不敢再接触。
  “沒關系,這份工作沒了,我再幫你找一份。只要你愿意,我請你到我的工作室當我的專屬模特儿,保證是高薪聘請。”邵青立刻接口,對陸遠軒難看的臉色視而不見。
  “不行,我喜歡威阿姨,邵叔不可以拐走威阿姨。”夏宇立刻霸气地道。
  “小鬼,威阿姨又不是你的,憑什么說我拐走她?”邵青往他的額頭輕拍了一下。
  夏宇聞言立刻嘟起嘴,“威阿姨是舅的,也不是你的。”
  念威羞紅了臉,不敢往陸遠軒的方向看,赶緊糾正夏宇,“夏宇,威阿姨是人,不是物品,不屬于任何人,你明白嗎?”
  “但是舅說你是他的呀!”夏宇率直地說,轉過頭詢問陸遠軒,“舅,你說過的是不是?”
  陸遠軒凝視著念威,露出戲譫的笑容,點頭承認。“沒錯,我說過。”
  “你怎么可以對夏宇胡說!”念威羞憤地責怪他道。
  “表哥,你說這种話等于是破坏念威的名譽,太可恥了吧?”邵青眸底閃過一道促狹的光芒,斜睨了陸遠軒一眼,然后把手搭在念威肩上,安慰她道:“念威,他老是認為全天下的女人都是屬于他的,你別理他。”
  “邵青,說話小心點。”陸遠軒瞇起寒眸警告他,朝邵青搭在念威肩上的手射出寒光。
  邵青對它視而未見,反而更加接近念威,看情形他是有意捉弄陸遠軒,瞧他對著陸遠軒怒目切齒的神情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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