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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眼見就快到櫻花院了,她只要加快腳程,相信半天之內必可赶到,奈何,突然大雨滂沱,待她找到一間木屋避雨,全身已經濕透。
  小木屋中只有床榻、矮凳,一堆木柴和干草,看起來挺干淨的。
  “呼,總算有個避雨的地方。”佑詩慶幸道,關上門,脫下一身濕淋淋的衣服,打開包袱。“啊,完了!”
  為了方便起見,她的習慣是只帶一套衣服,其它的,不是干糧,就是羅寒皓為了預防万一硬塞進她包袱里各式各樣的藥,而為了給美姨、劉叔一個好印象,她特地到衣舖里換了一套淺黃色輕紗女裝帶著。
  換句話說,脫下身上僅有的男裝,她便得恢复女性打扮了。
  “真是自找麻煩!”佑詩一面嘀咕,一面套上衣服,并放下淋濕的頭發,隨便找了布條綁上。
  突然,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名高大的黑衣男子站在門口,那冰冷的黑眸,嚇得佑詩不寒而栗。
  “你是誰?如果你是進來躲雨的,就乖乖到角落去,別輕舉妄動,本姑娘身上多得是可以置你于死地的毒藥,不想死的話,就別靠近我!”她努力壓下恐懼,壯起膽子,開口問道。
  她可是天仙絕色,平常扮男生,偶爾還是會有人想騷扰她,更何況現在她恢复女裝,在這無人的山林木屋中,外頭還下著大雨,她這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碰上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是非常危險的;尤其眼前這個男人,渾身散發出冷酷、毫無感情的危險气息,她除了多加提防外,還必須嚴加戒備,必要時,他一靠近,她便反擊——感謝羅寒略為她准備了一大堆“防身藥”。
  黑夜男子面無表情地上前跨一步,佑詩馬上抓起包袱准備扔向他。
  不料,她才舉起包袱,他陡地身子一斜,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佑詩詫异之余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走近他。
  “喂,你怎么了?”
  黑衣男子毫無反應。
  佑詩又靠近一步,踢他一腳,等了片刻,他動也不動,她這才放下警戒心,蹲下來瞧他。奇怪,他為什么說倒就倒?好奇的伸手探他額頭,佑詩馬上縮回手。
  “老天!額頭好燙。”原來他生病了,難怪動也不動一下。“發燒?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佑詩嘀咕著,將怀中的包袱放在地上攤開,在一堆藥瓶中翻找她需要的藥。
  “找著了!嗯……讓他直接服下就可以了。”羅寒皓怕她吃錯藥,在每個藥瓶外寫明藥的名稱、服法及用量,她照著做絕對錯不了。
  佑詩扶起他,將藥灌入他口中,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他“擺平”在干草堆上。
  “唉!遇到本姑娘算你好運气。”
  雖說木屋里有床榻,不過先來后到總該有個順序,眼看雨勢一時半刻是停不了了,今晚勢必得在這里度過,屋內唯一一張床當然是她睡囉。
  “我相信你一定不會反對的。”佑詩笑眯眯地對著毫無知覺的黑衣男子說。
  浪費了半天力气,她坐下來吃干糧補充体力。吃飽了,她將注意力調回黑衣男子身上,這才發現他竟然全身發黑,嘴唇變紫!
  “哎呀,怎么會這樣呢?”佑詩惊叫道,又著急又擔心地拍打他的臉頰。“喂!別死,你不能死呀!”
  會不會是剛才服下的藥出了問題?佑詩突然怔住,隨即搖頭。“不,不會的,我相信羅大哥。”
  會不會是她拿錯藥了?她赶緊翻找出方才喂他服下的藥。“沒有錯,明明是退燒藥呀!”
  佑詩既納悶又手足無措。光有這一堆藥,不知道他的病症,她也沒法治呀!
  “唉!算了,死馬當活馬醫,我再找找看有什么藥符合你的症狀。救得了你,算我運气好;救不了你,你也只好自認倒霉了。反正沒有遇到我,你也可能是死路一條。”
  她在包袱里翻了又翻,終于找到一瓶万靈丹,里頭只有一顆藥丸,記得羅寒皓好象交代過她,什么可解百毒、治百病,什么難煉制,危急時才可服用,當時她沒注意听,大概是這個沒錯吧?
  “請用吧!常言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它救不了你,請你早早投胎去,我會為你超度的……”佑詩邊喃喃念著,邊將藥丸塞進他口里,灌水讓他服下。
   
         ★        ★        ★
   
  他死了嗎?呵呵,真可笑!沒想到他李望月竟會被蛇咬死,這要在江湖上傳開來,豈不成為笑柄?
  真奇怪,為什么他的牙又疼了?死人也會牙痛嗎?他皺著眉頭,突然張開眼睛。
  原來,他沒死!
  這里是什么地方?李望月忍著牙疼,坐起身,環顧四周。
  是一間木屋,角落的床榻還睡著一個美人!
  是了,他記起來了,他牙疼的老毛病又犯了,連帶影響他的警覺性与行動力,一個不留神,竟讓蛇給咬了。該死的蛇,才砍成三段還算便宜它。后來他為了躲雨闖進這間木屋,牙疼加上腳上的傷口,他既疲累又痛苦,卻又遇上一個美麗卻凶巴巴的姑娘,亂七八糟嚷了一大串,“轟”得他的耳朵不得安宁,恨不得拿塊抹布塞住她的嘴巴。可怜他心有余而力不足,上前跨一步便不支倒地,接下來發生了什么事,他隱約還有一點印象,他知道是這個姑娘救了他。
  他腳上的傷口流了大量的黑血,顯然是他服下的藥將体內的毒給逼出來了。他起身走到床榻旁,俯視救了他性命的姑娘,她睡得挺安穩的,一點警覺性也沒有。他蹙起眉頭。
  她究竟是誰?為什么會在這荒郊野外?
  佑詩翻個身,伸個懶腰。床板太硬,又沒有枕墊,雖然不是睡得很舒服,不過實在是太累了,她一躺下便睡著了。她緩緩睜開眼睛,上頭一片陰影遮住了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她仔細一瞧,看見一雙黑黝黝的眸子……
  霍地,她跳起來。
  “你……你醒了?!”她惊愕地問。
  李望月點點頭,簡短說了聲:“謝謝。”
  佑詩呆愣半晌,搞不清楚他沒頭沒腦突然冒了句“謝謝”是啥意思?
  “呃……你在向我道謝?為什么?”
  他皺起眉頭,“你救了我。”
  听他這么一說,佑詩便明白了,羅寒皓給她的“什么藥”顯然發揮了功效,瞧他已經不再發黑變紫了。她欣喜地走近他,左瞧瞧、右看看。
  “真的,你已經沒事了耶。”佑詩高興又得意。突然,她的視線定在他左腿上,詫异万分地惊叫:“咦?你流血了!”
  “不錯,我体內的毒素已完全逼出來了。”
  “毒素?果然,我就猜你一定是中毒了,難怪會全身發黑。”佑詩得意自己果然猜中了,幸好不是讓他吃錯藥的關系。
  “你不知道我中毒?”他突然感覺頭皮發麻。
  “奇怪了,你沒說,我哪會知道呀!”佑詩覺得他的問題真蠢。“喂,你是怎么中毒的?”
  “我被蛇咬。”他閉了開眼。看來她也不知道。
  “你被蛇咬了?真的嗎?哦,難怪你會流血了,我昨天沒注意到,還一直納悶你怎么會突然昏倒了呢!”佑詩恍然大悟。
  李望月不禁冷汗直流。不知道他被蛇咬,不知道他中毒,卻給他服藥?他能夠看到今天早上的太陽,還真是命大。
  “你該不會也不知道讓我服下什么藥吧?”他嘲謔地撇撇嘴角。
  “咦,你怎么知道的?我沒告訴你呀!”佑詩惊詫的睜大眼。
  李望月翻翻白眼,一臉哭笑不得。看來實在沒有感謝她救他性命的必要——他的命是撿回來的!
  佑詩仔細瞧了瞧他,才發現原來他竟是個美男子呢!昨天處于非常情況下,沒有細看,其實他長得很好看呢,就是臉部線條太剛硬了,一看就知道是個冷酷、嚴肅、不苟言笑的人。
  “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老是叫喂太沒禮貌了。”知道沒禮貌,還叫人家“喂”,也只有她袁佑詩做得出來。
  “李望月。”他面無表情,語气平淡。
  “李望月?這名字挺好听的。我叫袁佑詩,你好。”好久沒大聲報出自己的名字,佑詩簡直樂坏了,能夠毫無顧忌的說出名字的感覺真好。
  李望月仍是一號表情,見她莫名其妙地興奮傻笑,也僅是投遞淡然的一瞥。
  見他不說話,佑詩又開口:“你這個人還真是話少得可以耶,怎么說我也救了你一命,你打個招呼會死啊!”
  “我道過謝了。”他抿唇皺眉。這個姑娘說話真不文雅,白生了一張俏臉蛋。
  好個惜言如金的男人!佑詩搖搖頭。“算了,天亮雨停,你也沒事了,我可以走了。”
  說著,她開始收拾包袱。
  沉默片刻后,他突然開口:“你上哪去?”
  佑詩背起包袱,轉過身。“你這個人真怪异,要嘛就不開口,一開口就問我去哪儿,關你什么事呀!”她繞過他,走出木屋。
  李望月跟在她身后,不悅地說:“這种地方不适合你獨行。”
  “笑話,這地方鬧鬼啊,還得成群結隊才能走?”听他的口气,好象她會遇到危險似的,真是瞧不起她!
  “任何一個有危机意識的姑娘都會明白不該獨自出門,更何況是在這种荒郊野外。”
  這個人是關心她的安危,還是在輕視她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顯然兩者都有。
  她停下腳步,轉身面對一直跟著她的李望月。
  “如果你是關心我,那么謝謝你;如果你是擔心我,那么不必了,請不要小看我。”
  說完,她甩頭就走,相信他會識相地不再跟著她。
  可惜,她料錯了,李望月雖然沒有再開口,卻還是走在她身后。
  佑詩終于忍不住,在一個岔路口停下來。
  “李望月,你到底打算跟我到什么時候?”
  “我必須保護你的安全。”他一板一眼的說。
  “誰需要你的保護啊!”佑詩不耐煩地吼。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救過我。”
  原來是因為她救了他——雖然他的話气顯得非常不愿承認這個事實——所以他自認為有責任保護她的安危,以償還欠她的恩情?
  “你真的要保護我?”她斜睨他,靈光一閃。
  他頷首——神情是不悅、沒有選擇余地的。他的原則是有恩必報。
  “李望月,你承認我救你一條命吧?”
  略微遲疑地,他再度點頭。
  “那么,你還想保護我?我是救你的人,而你才是被救的人耶!你沒有搞錯角色吧?”佑詩實在是不想傷他的自尊,但是更不想被當成弱小女子。
  李望月雖然還是喜怒不形于色,但心中波濤洶涌。被蛇咬,還被一個姑娘救,這已經是夠背的了,如今這姑娘竟然還怀疑……不,根本是認定他沒有保護她的能力,他李望月的一世英名已經毀于一夕!
  他李望月,武林十大高手之一,曾經是江南第一大堂會——緋龍堂——大少主,活了二十七個年頭,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姑娘嘲笑,若非他修為一等,若非她曾經救過他,他早一掌劈死這位自稱袁佑詩的姑娘了。
  相信如果將他過去的事跡告訴她,那么不是讓她嗤之以鼻,就是再度換來嘲笑,還不如以行動證明來得快些。
  他暗中運气,然后一掌擊出,瞬間,立在岔路口的石碑傾倒,碎成一地。
  佑詩惊駭地倒抽口气,瞪直了雙眼。
  “我李望月一生不欠人恩情,告訴我你要去哪里。”他的語气還是一樣平淡。
  佑詩的眼神由惊訝轉為崇拜,繼而興奮地彎起唇角,抓住他的手臂。“教我,我要學。”
  “你說什么?”他微瞇起眼,怀疑自己听錯了。
  “我要學你剛才那一招。你不是說你不欠人恩情的嗎?只要你教會我剛才那一招,我們就算扯平,誰也不欠誰了。”佑詩急切地說,一副“我馬上要學”的表情。
  “不可能。”他斷然拒絕。
  “為什么?”
  “李家掌法不傳外人,何況……”他掃了她一眼,“不是人人學得會。”
  什么呀,擺明了輕視她嘛!佑詩噘起唇,既失望又不服气,若非他說了“不傳外人”,她肯定力爭到底。
  也罷,心地善良的她不會做為難人的事。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好奇地問:“李大哥,你武功這么好,為什么還會被蛇咬?”
  打死李望月也不會告訴她,他是因為牙痛分散了心神,才會被蛇咬。他睨著她,這個姑娘還真是現實,剛才喊他“李望月”,現在喊“李大哥”,她不覺得改得太快了嗎?他腦海驀地飄過一抹纖纖弱質的身影。
  “如果她……也能像你這么健康就好了。”他喃喃。
  “她?誰呀?”佑詩莫名其妙卻又好奇不已。原來這個外表冷酷的男人心中也有個思念的“她”呀!
  李望月一眼便看穿她心裹在想什么。“別想歪了,她是我妹妹李吟秋。”
  就說嘛!他這個人冷漠、嚴肅又沉默寡言,哪會有人愛……不,哪會有愛人!佑詩不禁同情的看著他,“沒關系,月老早分配好了,早晚你會找到屬于你的她。”
  李望月翻個白眼。胡思亂想又胡說八道,這個沒气質的姑娘怎么會讓他聯想到他那纖弱嬌柔的妹妹?真是想不透!
   
         ★        ★        ★
   
  緋龍堂內院里有個嚴禁任何人擅入的禁地,名為“秋苑”。
  秋苑的主人正是堂主最疼愛的掌上明珠——李吟秋。
  李吟秋一生下來大夫便斷言她活不過十歲。如今,她年已十九,雖不能說話得“好好地”,可畢竟還活著。這都該歸功于她的父親和兩位兄長對她的細心呵護和照顧。
  從小,她便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為了天生体弱的她需要絕對安靜的休養,李堂主蓋了這座秋苑,并為她遍尋名醫,只求她能夠多活一天是一天。十九年來,她未曾踏出秋苑一步。
  她非常纖弱,風一吹便要倒似的,唇無血色,膚白似雪,長發枯黃,整個人像失去養分,隨時會死去一般,唯有那雙黑白分明的瞳眸還有一絲神采。
  “吟秋,怎么又開著窗子,也沒有多添件衣服,小心著涼了。”李浩星取過披風為她披上,四下掃了一眼,不悅地說:“穆琪又上哪儿去了?”
  “為秋姊端藥去了。李二少主,這么急著找小女子,不知又是發生什么十万火急、刻不容緩的嚴重大事?”穆琪邊調侃,邊一手端著瓷碗,一手拉著裙擺,輕巧地走上樓。這座屋子的設計是樓梯上來便是李吟秋平時賞景沉思的地方,開放的空間,由樓下便可以看清楚上面的一切。
  穆琪是李家的遠房親戚,自小父母雙亡,由李堂主收養,陪伴李吟秋。她芳年十七,個性活潑,生了一張伶牙俐齒,專門用來對付李浩星。
  李浩星撇撇嘴角,睇睨她一眼。“吟秋的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竟然還任她坐在窗邊吹風,真不知道你存的是什么心!”
  “無心。”穆琪故意小聲反駁。
  “你說什么?”他沒听清楚。
  “無心!二少主。”她故意拖長音并大聲說道,藉以說明他“重听”的嚴重程度,然后又裝出非常無辜的表情,“意思是說,我并非存心如此,非故意的“無心”。可不像某些奸險小人,一逮到机會就想責備人,沒有感情、沒血沒淚、沒仁德心腸的“無心”。還望二少主明辨是非,原諒小女子這一次疏忽。”他要承認自己是奸險小人,盡管派她的不是好了。
  “嗯,你能夠明白自己的過失,承認自己“無知”,我當然會原諒你了,反正我本來就不對年紀小的女孩存有太高的指望。”李浩星故意將“無心”說成“無知”,反正他“重听”嘛;再擺出一副早就對她犯錯的事習以為常的輕蔑神情,准備气死她。
  “二少主說得是。我這個單純無知的小女孩,哪比得上青樓那些成熟嫵媚又有“專業知識”的大姊姊!看你近來瘦了不少,會不會是“激烈運動”做得太多了?你可得多保重呀。”穆琪嘴上明嘲暗諷,卻擺出一張天真無邪的笑容。
  李浩星聞言,气得咬牙切齒。“笑面狐狸,你不要口不擇言!”
  “怎么樣,說中了你的心事,惱羞成怒啦?大號猩猩!”穆琪得意地朝他扮鬼臉。“李浩星,大號猩猩!”
  “你這笑里藏刀的笑面狐狸……”
  “二哥、穆琪,你們別鬧了。”李吟秋揚起唇角,無奈地搖搖頭。這兩個人一見面就斗個不停,偏偏老是碰在一起。
  “秋姊,我幫你端藥來了,你快趁熱喝了。”穆琪這才想起手中的湯藥。幸好還是熱的,都是李浩星這個大猩猩,害她差點得重新去煎藥。她心想著,不免要暗瞪他一眼。
  李浩星眼尖地瞥到她責怪的目光。“笑面狐狸,你瞪我干什么?我又哪儿得罪你了?”
  “答案不都給你說了嗎?你又沒有得罪我,我干什么要瞪你!”她聳聳肩,一副無辜樣。
  “你……”
  “二哥,你要不要喝杯茶?我幫你倒。”李吟秋打斷他的話。
  “不用了。我自己來,你喝藥吧。”李浩星轉變語气,溫柔地說。
  他和穆琪互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休戰”的眼神,便不再看對方。
  直到他們不再拌嘴了,李吟秋才端起藥喝下。她的舉止輕柔而优雅。
  “吟秋,你近來精神很好,多調養些日子,說不定我就可以帶你出門去走走了。”李浩星倚著窗台看著她。
  李吟秋但笑不語,喝完了藥,將碗擱在小桌上,拉好披風。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狀況,能夠活到現在,她已經很滿足了,她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在她有生之年,還能夠再見大哥一面。
  “二哥,有大哥的消息嗎?”
  一說起李望月,李浩星便不再有笑容。他實在不明白兩年前的那個夜晚,大哥李望月和父親為什么發生爭執?大哥從此离家出走,到現在一直沒有消息。
  “吟秋,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李浩星安慰她。
  自小他們三兄妹的感情就很好,尤其李望月對妹妹更是百般的呵護与疼愛,從小只要是李吟秋說出的愿望,在不影響到她的健康情形下,他一定幫她達成,所以李吟秋實在沒有想過他竟然會不告而別。
  “大哥只身在外,也不曉得過得好不好?”她的神情頓時黯淡下來。
  “秋姊,你別為大哥擔心了,他身怀絕技,會照顧自己的。倒是你,別再時時刻刻牽挂著他,對你的身体不好。”穆琪關切地說。打小她便跟著李吟秋喚李望月為大哥,而李浩星,很奇怪地,二哥兩個字她就是叫不出口,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固定的稱呼。
  “穆琪說得對,你應該養好身子等大哥回來,否則他一回來見到你沒有好好照顧自己,可是會心疼哦。”李浩星勾起她的下巴,心里暗歎口气,唉,她實在太蒼白了!
  李吟秋綻開笑容。“二哥,你剛才不也說了我精神不錯嗎?其實我有預感,我的身体總有一天會健健康康的,很快,我們兄妹三人,還有穆琪,就可以一起游江南。”
  她的笑容充滿自信,李浩星和穆琪既詫异又高興,也滿怀希望的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可惜,她的話才剛說完,笑容還未逸去,卻突然合上眼,昏倒在李浩星怀里。
  “吟秋?!”
  “秋姊?!”
  “穆琪,快去請大夫!”
  “我馬上去!”穆琪毫不遲疑的跑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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