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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結婚已經一年多了。
  自從施慧凡燒茶引起火災燒掉一半房子、兼毀了他們心愛的骨董字畫后,雷家人做出一致的決定雷羽怀与施慧凡這對新婚夫妻應該去過屬于他們的兩人世界。
  身為父親的雷海出了土地,身為繼母的仇洁玲由私房錢里掏出蓋房子的錢,身為小妹的雷顥婕則親自畫了設計圖,身為弟弟的雷羽軍包辦了一切家具和裝滿費用。多么体貼、多么溫馨、多么善艮、多么好心、多么和樂的一家人啊……這是外面人們的傳頌,然而事實上誰都不知道,雷家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誰都不想住在“不安全”的家里……或者應該說,誰都不想家里住著“不安全”的家人,就連雷羽旻,也都慶幸自己已經嫁出去了。
  所以,雷羽怀托老婆的“福”,不費吹灰之力為他得來一幢豪宅——夫妻倆被“請”出了重新整修好的雷家大宅,還奉送雷家的老管家孫婆。于是,他們搬到遠郊區來。
  清晨,庭外冷風徐徐,雷羽怀正准備上班。
  “慧凡,我的領帶呢?”
  施慧凡眨了眨眼睛,腦袋兜了一圈,“你等等。”
  她跑出臥室,跑下樓梯,走了一條長廊,打開最角落一扇半掩的門,里面滿室陽光,十多坪的空間里,擺滿了大大小小竹編的籃子,竹籃里舖一塊方巾,貓咪們各据一籃。几只貓儿慵懶地抬頭瞧她一眼,又閉起眼睛繼續它們的日光浴,她直接走到“六號”籃,從橢圓形的籃子里揪起一只有黑點斑紋的小白貓,貓儿的爪子跟著纏拖起一條深藍的領帶。
  “斑白,我就知道是你。”施慧凡跟它大圖眼瞪小圓眼,從一對利爪中拿下那條領帶。
  斑白嬌媚而生气地“喵”了一聲以示抗議。
  “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拿羽怀的領帶玩嘛,你總是不听話。”施慧凡把它擱回籃子里,不理會斑白的聲聲抗議轉了身,“羽怀!”
  她那优雅而難掩貴气的丈夫正倚在門口,用修長的五指爬梳過旁分的細柔短發,一雙深情款款的眸里出現了歎息。
  “羽怀……”他美麗不可方物的老婆用無辜卻心虛的眼神瞅著他,伸手遞上那條沾染了貓毛的深藍色須帶。
  他那雙黑炯的眼睛翻起,用低沉而迷人的嗓音指責,“又是斑白?”
  他搞不懂,為什么這只小母貓老愛“收藏”他的領帶?
  施慧凡輕輕地帶些內疚地點頭,然后急著辯解;“我已經買了很多領帶給它玩;可不知道為什么,它就是只愛玩你的領帶,我、我告訴它很多次不可以了。”
  “我知道。”雷羽怀睇一眼那只在他腳邊磨蹈的斑白,這只貓很愛纏他,不過對于貓……老實說,他從來就不覺得貓可愛,因為他對貓毛有些微的過敏。
  看見他深探地蹙起濃眉,施慧凡的規線往下落到他腳邊,隨即大叫:“斑白!告訴你不可以這樣,羽怀他很怕你的毛沾在他身上的。”
  “不是怕,是過敏。”當羽怀眉心的皺折又加深了許多,修長的手指已經掩住口鼻,等施慧凡把斑白抓走,“我去換套衣服。慧凡,記得把門鎖上。”
  雷羽怀准許老婆“收集”流浪貓的條件之一,就是必須把貓房的門鎖好,不准它們在屋里亂跑。當然貓也可以關在屋外,如果屋外不是已經“狗滿為患”的話。
  從搬來這透天的兩層樓別墅,他的老婆已經撿過不計其數的“流浪動物”回家了,庭外屋內,除了貓狗,偶爾,不小心走路還會去踢到躺臥在地上的流浪漢。有一個“太”善良、“太”有愛心的老婆,雷羽怀的處境嘛……套一句雷顥婕的話,這叫“現世報”。
  雷羽怀這個人,在還沒遇到施慧凡以前,“微笑”是他的招牌,“优雅”為他而計作,“完美”簡直為他而生,沒有人能看穿他的心思,沒有人能意出他的脾气,無論IQ、EQ,或者是face,他都遠遠凌駕其他人;他是男人嫉妒的對象,是女人愛慕的焦點,他不是明星,卻有一堆女孩子私下為他組織“親衛隊”,證明他更擁有著凡人無法擋的魅力。
  只除了自認為把他研究、剖析得很透徹的雷顥婕有不同看法,她把他說為“雙面人”,說他人前“零缺點”,真正的他卻是一個整死人不償命,能活生生吞一個人還連骨頭都不吐的狡猾、奸詐、披著人皮,修煉成精的千世狐狸,就連那市儈的奸商都遠不及雷羽怀底子里的千分之一“奸”。所以,他討了施慧凡這老婆,最幸災樂禍的莫過于雷顥婕,這時候她總算認為“老天有眼”了。真不知道雷羽怀究竟是怎么得罪她的?
  婚后,人們傳言雷羽怀的個性變了,雖然很多人不以為然,不過測試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在他面前提到施慧凡的名字,自見分曉。
  “斑白,都是你啦,羽怀生气了。”施慧凡微噘著性感的紅唇,用白晢的手指點著斑白的頭,把它抱回籃子里,“你可別再亂跑了,會給我惹麻煩的,知道嗎?”
  她輕歎了口气,隨即又自言自語起來。“你不了解的,我能嫁給羽坏是我几千、几百輩子才修來的福气,我很愛很愛他的。可是他……老公他……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我和他結婚都是我‘一手促成’的,羽怀是后來才知道的,雖然他沒有提出要离婚,可……他那么棒,那么完美,他真的會永遠要我嗎?斑白,我很擔心,万一哪一天羽怀遇到一個跟他一樣很棒、很完美的女孩,那他不要我了,我們就得流落街頭了,你知道嗎?所以啊,我們都不能惹羽怀生气,好不好?”
  “喵。”
  施慧凡笑了,“乖,我就知道你懂我的話,謝謝你安慰我。”
  她站起來,走出貓房。
  “喵!”斑白气嘟嘟地瞪視那扇關上的門。雖然言語不能溝通,可好歹瞧“她”的眼神和臉色也知道吧?“她”什么時候安慰她了,“她”是告訴她:像你這么笨的妻子,他不要你也是理所當然的……她真的很笨耶,連“她”這么明顯的輕視都能“解讀”錯。
  雷羽怀換了一套鐵灰的西服。按每日早晨的慣例,施慧凡會送老公到庭院外,而這一段路,成了他們夫妻倆“甜言蜜語”的時間。
  “廚房里有孫婆就夠了,你別到廚房去,知道嗎?”他搭著她纖細如柳的腰,輕撫一下她自然微鬈的長發。
  “嗯。”她點頭,兼具純淨与嫵媚的黑瞳秋波直望著老公,一只小手輕抓著他衣服,“羽怀……”
  “中午我會打電話回來;你會在家吧?”他喜歡撫摸她仿佛水做的肌膚,他用指背輕柔地磨踏她水嫩的臉蛋。
  “我會。”她又扯動了細白的玉頸,點著美麗的下巴,小手輕輕搖著老公的衣服,“羽怀……”
  “如果要出去,不管多近,都要先打電話告訴我喔。”他攔住老婆的腰,讓她免于撞上還未打開的白色雕花鐵門,然后才把大門拉開。
  “嗯。”她再一次點頭如搗蒜,眼看來接老公的司机在門外,心里更急,“羽怀……”
  “董事長、夫人,早安。”司机行了個禮,打開豪華的白色轎車后座的車門。
  “早安,小陳。”施慧凡露出了她迷人的微笑,迷得年輕司机暈頭轉向卻不自覺。
  雷羽怀點個頭,繼續對老婆叮囑,“家里的貓和狗已經夠多了,在我找到地方安置它們以前,你的同情心要暫時收起來。還有,不可以再隨便讓外頭的流浪漢進來,你可以給他們殘或者衣物做為幫助,知道嗎?”
  “知道。”
  她每次都知道;可是看到瘦巴巴的貓、狗;她就忍不住抱回家喂它們一頓,然而一頓成了兩頓,兩頓成了三頓……干脆就讓它們住下來了;而看到睡在公園或者街沿的流浪漢,她也想讓他們体會一下家庭的溫暖,就把人帶回家作客,想說請他們回家吃一餐。可是一餐后,她又擔心他們下一餐的著落,還有也不知睡得夠不夠暖……不對啦,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老公已經坐進車子里了。
  她著急地低下來往車里探頭,“羽怀”
  “小心。”雷羽怀伸出大手擋住了她美額,他老婆常常有拿額頭去“親吻”車頂的習慣。
  “謝謝你。羽怀,我……”她美目突然接触到他溫柔而溫暖的黑眸,一下子迷得發怔。
  雷羽怀露出一貫的微笑,“慧凡,你想說什么?”其實他知道;他單純而率真的老婆會說什么話,他根本不必用大腦都能知道。
  他高貴而溫柔的笑容教施慧凡的粉頓酡紅、心跳加快,她爬進車座,勾著老公的頸項告訢他,“羽怀,我愛你,我很愛你。”
  那黑炯的眼神更溫柔了,笑容也變得更柔似水,他輕貼了一下她櫻紅嫵媚的唇瓣,“等我下班。”
  “嗯。”她這才放開他,下了車,目送他出門。直到看不見車子了,她才轉身走回庭院,去看看她撿回來的狗儿們。
  庭院的角落,當羽怀請了人來為她撿的流浪狗做了小木屋,還請了獸醫為每只動物做過檢查,所以,她更佩服自己的老公了;她就不曾想到過動物們可能生病之類。
  几只狗儿正低頭吃著孫婆為它們准備的狗食,不過看見她,還是不忘吠一聲,當作打招呼。
  “灰黃,你別吃得太快呀,小心噎著了。”施慧凡伸手摸了摸”只灰灰黃黃的小狗,“真奇怪,你們都這么可愛,怎么有人忍心拋棄你們呢?我也很可愛,不知道羽怀會不會拋棄我……狗儿,你們說會不會?你們別顧著吃,好歹說一聲嘛。”她輕歎了一聲。
  最近她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對自己能當雷羽怀的妻子愈來愈沒信心了,過去當他的“實習新娘”,都還不曾這樣呢。跟雷羽怀相處得愈久,她的得失心就愈重,只因為她的老公是那樣优秀的男人,而她,卻是只會給他添麻煩的妻子。
  “我自己也不想這樣啊,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么總會不知不覺給他惹出麻煩來……万一哪一天羽怀膩了我,那灰黃,我就帶著你一起流浪好了。”
  灰黃一听,抬頭看了她一眼,繼續吃它的狗食。
   
         ☆        ☆        ☆
   
  過几天是圣誕節了,屬于節慶的气氛愈來愈濃厚,尤其街上商店,到處可見熱鬧輝煌的布置。還好今天不是假日,上街的人不多,她是特地出來給老公買禮物的,可是逛了几條街,她還不知道應該買什么……
  每天中午雷羽怀都會打電話回家,今天也是通過電話后她才出來的,因為想給老公一個惊喜,所以沒告訴他她要出門,還特別交代了孫婆不能說。
  “再逛下去羽怀都要下班了。”施慧凡看看表,“三點多了,羽怀回家大概六點,那還好,再看一下好了。”她愉快地揚起美麗的嘴角,在這家百貨公司她已經逛了三層樓,她想,還是到男飾部去看看好了。
  其實,施慧凡根本已經忘了;她進百貨公司前也看過手表,那時候也是三點多。
  走走逛逛,又看了好久,升陸續續,她又幫老公買了不少衣服,可是,她就是找不到一個能夠在圣誕節送給雷羽怀惊喜的禮物,為此她好煩惱。
  “要送什么?……還是問顥婕好了,她一向都有好主意。”施慧凡突然想到了這個好辦法,而她正想著,雷顥婕就出現在眼前了。
  “慧凡,原來你在這儿呀。”一個美麗而慧黠的女孩走過來,她就是雷羽怀的繼妹,同時也是雷羽怀的弟弟雷羽軍的妻子,雷顥婕。
  施慧凡差點忘了,這家“飛翼百貨公司”的總裁就是雷羽軍,而當顥婕目前還是學生的身分,可是她常到這儿來幫忙。
  “顥捷,我正想找你呢。”施慧凡提著大包小包的購物袋走近她,她比雷顥婕矮了一點,所以得稍微抬高視線。“你下課了呀?”
  “下課?”雷顥婕晃過一絲詫异的表情,不過隨即笑了起來,若無其事的回答:“是啊,今天比較‘早’。”她那雙慧黠的眸底著光,沒一刻聞著的腦袋這下子更忙了。
  她隨便一想都知道她這個迷糊的大嫂一定不知道現在已經几點鐘了,這會儿雷羽怀鐵定正在家里頻頻看表、到處打電話追蹤呢。
  “我想給羽怀買一份特別的禮物,可是衣服、飾品、配件,都是我平常就會買的,這些東西我想都不能給他惊喜吧。顥婕,你幫我想想看好嗎?有什么特別的禮物能夠給羽怀惊喜的?”施慧凡丟下了袋子,拉著“救星”的手要她幫忙想辦法。
  “這個很簡單啊。”一听她的“煩惱”,雷顥婕那雙靈眸徹徹底底閃起惡作劇的光輝。“我正巧也准備了一份禮物要給軍哥呢,如果你覺得适合的話,我可以先轉讓給你。”她好心的說,幫她提起地上的購物袋,拉著她往電梯走。
  “可以嗎?是什么東西?”施慧凡很好奇也很欣喜。
  “我今天才買的,還放在樓上辦公室,我帶你去看。”
  她們一起搭電梯上了雷羽軍的辦公室。最近雷羽軍經常加班,圣誕節快到了,百貨公司總會特別忙。
  雷羽軍從案上抬起頭,看見老婆和他大哥正在找的人一起進來。
  “大嫂,原來你——”他的聲音在老婆拼命眨的眼色下銷聲匿跡,不愧是一對相當有默契的夫妻。他隨即揚起嘴角不奢痕跡地改口,“你來買東西啊,怎么不通知我,可以記我的帳啊。”
  “謝謝你,下次好了。”施慧凡笑了笑。
  “走吧,東西在里面。”雷顥婕拉著她打開一扇門,里面是一間休息兼更衣用的套房,她從衣柜里拿出一個小袋子,“就是這個,保證給大哥一個惊喜。”
  “這是什么?”光看那不大的袋子,實在猜不出來。
  “這個啊,就是人家說的情趣用品嘛。”雷顥睫拿出來給她看,“是一件可以吃的內衣,怎么樣,夠不夠給大哥一個惊喜?”
  “可是……這不是女生的內衣嗎?”她拿著那一件用薄薄一層紅色糖衣做成的胸罩,實在不懂,“羽怀收到這种禮物會高興嗎?可是他沒有穿女裝的習慣也。”
  雷顥婕想像她大哥穿女裝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她這位大嫂實在也太單純了。“當然不是給他穿,遠是給你穿的。”
  “我穿?可是這不是給羽怀的禮物嗎,而且這种內衣……能穿嗎?”薄薄一件也,恐怕一動就給她撐破了。
  “所以才說是情趣用品嘛,就是要你穿給大哥吃啊。”雷顥婕若無其事地解說。
  “穿給他吃?!”施慧凡想像那种畫面,一下子報紅了臉,“不會吧,怎么會有這种東西,那好難堪也。”
  “怎么會難堪,你們是夫妻嘛,而且,你不是說要給大哥一個惊喜嗎?”雷顥婕擺著一張正經的臉孔,“慧凡,像大哥這樣的好男人,你如果不多費些心思施展你的‘媚力’,可要小心大哥會有外遇哦。”
  “是這樣嗎?”原來要這么做,才能抓住羽怀的心啊!施慧凡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想了想便感激地拍拍雷顥婕的肩膀,“顥婕,你說得對,我真的應該要為羽怀好好努力才對。謝謝你的提醒,這件內衣要多少錢?”
  看她一臉認真,雷顥婕反而心虛,“其實,這是一個開情趣用品店的朋友給我的,你只管拿去好了。不過……你可別告訴大哥,說是我給你的哦。”
  “為什么?”她正想在雷羽怀面前好好“表揚”她一番呢。
  如果雷顥婕知道施慧凡這時候的想法,不嚇出一身冷汗才怪。
  給她大哥知道是她出的主意,那可凄慘了。
  雷顥婕當然沒把心里想的說出口,她笑吟吟地對施慧凡解釋:“你跟大哥說是你自己買的,這樣大哥才會認為你對他很用心啊,也才會感動嘛。”
  “你說的是。顥婕,我真的很謝謝你。”她真的很感激呢,一直以來就為了不知道怎么抓住羽怀的心而煩惱。
  “一家人嘛,你別客气了。”
  “那我要回去了,我想羽怀也快下班了。”施慧凡再次看看表,“咦,三點多……奇怪,今天的時間好像走得特別慢呢。”
  雷顥婕這一下再沒答腔可說不過去了,她佯起一臉吃惊的表情,“慧凡,現在已經八點多了她,你的表是不是坏了啊?”
  “真的?!”施慧凡瞪大美眸,赶緊抓過雷顥婕的手表看仔細,“啊!快九點了!慘了,羽怀會生气,我要……我要赶快回去。”
  她慌慌張張、匆匆忙忙就跑了出去!雷顥婕都還來不及跟她道再見。待她再也掩不住笑,眼角卻瞥見她大嫂除了那件內衣,一天的“收獲”全忘了帶走,她赶緊追出去。
  “慧凡”
  “已經走了。”雷羽軍靠向椅背朝她招招手,“過來,過來。”
  “真是,她東西都忘記帶走了。”雷顥婕睇老公一眼;“干嘛,你請我啊?”她還是走過去,靠近他的辦公桌。
  當羽軍一把將她拉人怀里,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鬼靈精,你又玩什么把戲了?”
  雷顥婕攀住他頸項,主動往老公迷人的唇線親了一口,“軍哥,你好帥哦……”
  “這我知道。老婆,你說不說啊?”這個小女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腦袋里有多少活細胞他可是算得一清二楚,他不會因為一個吻就給迷得暈頭轉向。
  雷顥婕噘起誘人的唇瓣,“我哪有玩把戲,是慧凡說她不知道該送大哥什么禮物,我才好心給她提供意見,如此而已嘛。”
  “如此而已?”雷羽軍揚起嘴角,擺明了他才不相信。“我親愛的老婆,你最好老實說哦。”
  雷顥婕隨即白他一眼;“好啦,我順便提供了禮物,這樣行了吧?”
  “什么禮物?”他的好奇來自于對老婆的了解,這個老是說當羽怀“坏話”的小女人,會安好心……
  雷顥婕躊躇了一下,才降低音量,湊近他耳邊說:“就是……上次不是在新聞上指給你看過嗎?那种最近很流行的內衣啦。”
  雷羽軍皺起眉頭,“你怎么會有那种東西?”
  “還不是一個開店的朋友硬塞給我的。”雷顥婕赶緊撇清。
  “給你几件?”
  “就一件啦!”
  “真的只有一件?”雷羽軍眯眼瞅住她。
  “真的嘛!”
  雷羽軍的濃眉蹙得更緊,“那你應該留給我‘享用’才對。”
  雷顥婕愣了一下,立刻拍他一個巴掌,“你好惡心哦!我才不要穿那种東西!”
  雷羽軍隨即揚起嘴角,“一次就好,我帶你去買,好不好?”
  “不要!你忘了報導上說的嗎,那東西對皮膚會過敏的人不好耶,我才不要試。”雷顥婕不依地別過臉。
  “你天生麗質怕什么?要不,我們去看看別的東西?”他的吻落在她粉白的臉頰、玉頸上,手指已經解開了她的鈕扣。
  “軍哥……這里是辦公室吶。”雷顥婕擔心地看了眼關而未鎖的門。
  “沒結婚以前你都已經在辦公室誘惑我了,現在還怕什么。”他才不理,這几天一直忙得沒時間和老婆親熱。
  “好……好啦,我答應你去看看就是了。”外面還有秘書在吶,這個男人!
  “看什么?”雷羽軍突然抬起頭。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看情趣商品嗎?”雷顥婕覺得挺尷尬的。
  雷羽軍隨即點點頭放開她,“好,你現在別來誘惑我,我赶快把工作做完,陪你去看。”
  “什么話,是你誘惑我,而且是我要陪你去看才對吧!”被拋下在椅子的雷顥婕嚷著抗議。
  “對啊,是‘你要’陪我去。看在你遠么‘自愿’的份上,身為老公的我怎能不奉陪呢。好啦,乖,到一邊去,別吵我。”他給她一個迷人的微笑,便埋首于公事中。
  雷顥婕气嘟嘟地道:“和大哥一個樣,就會欺侮我!”
  說到那個雷羽怀,雷顥婕想到自己送出去的那份禮物,又眉開眼笑了起來。
   
         ☆        ☆        ☆
   
  在百貨公司里,施慧凡根本完全沒注意外面的天色早已暗了,向來對吃不重視的她,也才在這時候想起“忘記”照顧肚子了。
  好不容易盼到計程車開到自家門口,施慧凡赶忙把錢丟給司机,匆匆下車,卻在這時候,一個從附近公園方向跑出來的男人和她對撞上,因為兩個人都赶得急,撞得不輕,雙雙跌在地上。
  “好痛!”施慧凡隨即感覺撐在地上的手掌傳來一陣熱辣,臀部也跌疼了。
  那男人很快站起來,只瞥她一眼,也沒扶人起來便匆匆跑了。施慧凡看見他掉了領帶在地上,赶忙撿起來。
  “喂,你領帶掉了!”她大聲喊住他,揮了揮領帶。
  那男人頓了一下,似在猶豫是否回頭,突然听見有開門聲,他又很快的跑遠,沒入黑暗中。
  “慧凡,你怎么了?”雷羽怀正准備要出去找人,結果一出門卻看見老婆坐在地上。
  “羽怀,我……對不起,我手表停了不知道,我不是故意晚回來。”她赶緊站起來。
  雷羽怀幫了她一把,“跌倒了?”
  施慧凡點點頭,“剛剛被人撞了一下。羽俊,我手表停了,你看。”
  她急著給他看她晚回來的原因,可是在路燈下,雷羽怀看到的是她擦破皮、還流著血的手掌,頓時眉頭鎖得更緊。
  雷羽怀二話不說拉她進屋里,而她另一只手還握著裝著內衣的小袋子和那條領帶。
  “坐好,我去拿藥箱。”
  施慧凡被放在沙發里,她看著雷羽怀的視線移轉到自己手掌上,這才明白老公為什么說要拿藥箱,原來是自己受傷了。
  “難怪好痛。”施慧凡喃喃自語,又瞥到另一只手上的東西,“糟糕,內衣還不能讓羽怀看到!”她赶緊把小袋子藏到一堆抱枕下,然后看著那條領帶。“那個男的真奇怪,赶時間也不能不要自己的領帶啊……啊!有血!”她發現那條深籃色領帶上面染有血跡,突然大叫。
  “怎么了?”雷羽怀拿著藥箱過來。
  “不好了,羽怀,我把血沾到領帶上面去了。”她拿給他看。
  比起領帶,雷羽怀比較關心的是她的傷口,“給斑白玩好了。手伸出來。”他打開藥箱。
  “可是這領帶……”是別人的,給斑白玩好嗎?
  “別管領帶了,我告訴你走路要‘謹慎’,你總沒听進去。”他拉起她血跡斑斑的手,看得疼在心里。
  “可是羽怀,是他不對他……”施慧凡看著那家領帶,算啦,反正是他自己不要的,給斑白玩好了。
  雷羽怀開始幫她清理傷口。
  “好痛!直接上藥就好了嘛。”她可怜兮兮地看著被消毒的傷口,簡直是荼毒嘛。
  雷羽怀看她一眼。他這個老婆,真的不能不隨時看著。
  “你今天去哪里?”
  “我啊……我去逛百貨公司啊。羽怀,我還給你買了好多衣服哦,還有我們一人一套的睡衣哦。”施慧凡心儿蹦蹦跳,她是最不擅于藏話的了,要她說謊,那就更別說了。
  “哦,衣服呢?”
  “衣服啊,在這──”她住旁邊一看,自然是空空如也。“啊!我忘在顥婕那里了!”真是的,她這時候才想起來。
  雷羽怀并不意外,只是……
  “你剛才跟顥婕在一起?”他那口气只比冒煙硝好一點。
  “要不然衣服怎么會忘在她那。”施慧凡想到不能馬上把她今天的“戰果”展示給老公看,便有些悵然。她當然還記得雷顥婕交代不能說那件糖果內衣是她送的,而她也當然不會說,她是很守信的。
  雷羽怀這下子知道,他一個晚上的憂心和焦急所造成的精神損失,這筆帳該找誰“申請”了……那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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