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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喂,有個美人來找院長耶!”
  “看到了,人家現在和院長單獨鎖在辦公室里呢。”
  “喲,好酸的口气。嫉妒啦?”
  “你嫉妒也沒用,人家長得那么美,被院長相中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呀,一邊涼快去吧。”
  “我還以為院長看上那位藍小姐呢。”
  “你脫窗啦!他們是鑽石和石頭,你有听過誰把這兩樣東西擺在一起的嗎?”
  “就是嘛,如果藍小姐當得上院長夫人,下一屆的總統夫人就是我了。”
  “好毒哦!”
  “唉,看樣子院長快死會了,還是趁早換工作吧。”
  “人家死會關你什么事?”
  “我難過不行嗎?不离開這傷心之地,我還做得下去嗎?”
  “那你快走吧,我表妹正好在找工作。”
  “可惡,我隨便說說,你還當真啦!”
  “你不知道現在工作難找嗎?”
  “唉,我有那美人的美就好了。”
  “美就不用工作啦!”
  “美起碼有膽子誘惑我們院長嘛。”
  “今天好象沒看到藍小姐。”
  “如果她和美人碰面了,那可精采了。”
  “那不叫精采,叫悲慘。”
  “唉,現實是殘酷的。”
  她,有一雙細長的眼睛、雪白的肌膚和高姚的身材,波浪般的長發充滿女性韻味:她的美麗与嫵媚成為她工作中的最好掩飾。
  “黑老要我問候你,前些日子還麻煩你到美國走一趟,他特別交代要好好向你道謝,如果余大哥有任何需要用到‘組織’的地方,我們隨時為你效勞。”她的聲音嬌柔,笑容可掬。
  任何人也想象不到她會是某集團情報組織里的重要人物。而黑老,正是此組織的頭頭,今年也不過才三十出頭。
  “紫姬,黑霄明的個性我還不了解嗎?他會向人道謝?”余翊微笑著搖頭,“你別替他做外交了,他根本不會感激你。”
  “果然瞞不過你。”紫姬微笑,“不過他真的很重視你的事情,本來他想親自過來,卻很遺憾臨時有狀況,只好改派我來,希望你不嫌棄我的能力不足。”
  “你真謙虛,黑霄明在這一方面應該多跟你學習。”余翊請她坐。
  “你這話可要嚇煞組里成員了,黑老果真學會謙虛,他們怕要無所适從了。”紫姬坐下來。
  此組織是极私密的,主要服務于某個集團,成員散布世界各地,其龐大不亞于一個企業体,完全听命于黑霄明一人。
  “這一次,我要麻煩你了,紫姬。”余翊正色說道。
  “平常是我們麻煩你的地方多,這一次希望我能夠幫得上忙。”紫姬取出手提電腦,邊說:“余大哥,請開始說吧。”
  “此事關系到十年前一場車禍,是轎車互相撞擊,駕駛人是藍庄生、關輝,兩人當場死亡,另外死亡的還有藍庄生的妻子、關輝的妻子及兩個女儿,獲救的只有當時十五歲的藍宛瑜和關彥聰。我想請你調查關彥聰,他在數日前寄過一封恐嚇信函給宛瑜。”余翊把信遞給紫姬看,“宛瑜的親人只剩一個妹妹,她在日前被机車撞傷,目前在我的醫院接受治療,我怀疑這場車禍是關彥聰所為。”
  紫姬把余翊給的資料輸入計算机,并且看過信函。
  “信里面恨意极深,是有這個可能,不過,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她疑惑地看向余翊。
  “根据宛瑜所講,藍庄生是酒后駕車,才使車子滑出車道,但是這件事情被藍家的律師拿錢壓下來,當時以天雨路滑,雙方車速太快導致意外結案。”
  “喝了酒還讓妻女上車?”紫姬輕蹙娥眉,頗有斥意。
  “當天他們夫婦有應酬,回來后才想起是宛瑜生日,妹妹已經睡了,他們便帶宛瑜一起去買蛋糕,卻不幸發生意外。”余翊皺眉,突然想起宛瑜告訴他的日期正好是他認識上官小雅那一天。
  “那么,關彥聰是認為家人死得無辜,所以一直把帳記在藍宛瑜身上?”紫姬提出猜測。
  “大概是如此。”余翊若有所思地點頭。
  “你要我揪出關彥聰?”紫姬別具深意地瞧著余翊。
  “是的,我不希望他繼續傷害宛瑜。”余翊面色沉穩。
  “我第一次看到你這么重視一位女性,想必藍小姐對你來說很重要吧?”紫姬眸底泛著光彩。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過你誤會了,我對宛瑜有同情,有手足之情,但絕沒有你以為的感情。”余翊倒不瞞她。
  “是這樣嗎?”紫姬狐疑,似乎頗不相信。
  “你的表情在說,我看不清自己的感情。”余翊彎起嘴角。
  紫姬點點頭,“我是這么認為。”
  她只看過余翊的積极用在救人這件事,倒不曾見過他對助人也這么熱心。這件事情,可能連黑老都會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我已經有鐘情的女性,這樣你還怀疑嗎?”余翊不諱言的告訴她,這是他第一次坦白說出自己的感情。
  他發現對“她”的想念一天比一天深,不知不覺,她已經盤踞他整顆心,他時刻都無法將她忘怀。
  紫姬顯得很訝异,不僅是余翊心中已經有人,還因為他告訴了她。
  余翊不是會把心事說出來的人,這還是首次听到他如此感性的話語,紫姬明白,余翊是真的戀愛了,而對象的确不是她以為的藍宛瑜。
  可能,余翊的改變,正是受了他鐘情的女性所影響吧,這么想就不必意外他也會有熱心助人的時候了。
  “我真是很惊訝。”紫姬搖搖頭,“改天你一定要把這位幸福又幸運的小姐介紹給我認識。”她真的很為他高興。
  “有机會的。”雖然目前還不知道人在哪儿,不過,遲早他都會找到她。余翊神情里充滿自信。
  “我會開始著手搜尋關產聰的行琮。”紫姬拉回正題,“從這封信的字面上看起來,藍小姐應該不會有危險。倒是她的妹妹,你要不要我們派人保護她的安全?”
  “這正是我想拜托你的另一件事,宛婷對于當年父親是酒后駕車導致車補這件事情全然不知情,宛瑜不希望她知道,所以執意不肯報警,目前只好麻煩你們暗中保護她。”余翊頗不明白藍宛瑜的做法,讓宛婷知道這件事,她對自己的處境才會有所警覺,究竟宛瑜為什么不愿意?
  “我會安排妥當,你可以請藍小姐放心,有我們的人看守,她的妹妹絕對安全無虞。”紫姬的聲音融合了嬌柔和自信。
  “這點我相信。”這也是他為什么瞞著宛瑜找上“嚴影”這個秘密組織的原因。
  “黑老并不知道是你的朋友有麻煩,所以沒有特別交代,不過我想余大哥應該不用我重申才是?”紫姬凝視他,謹慎的眼神在等待他的承諾。
  并不是任何人都能找上“嚴影”的,除非得到黑霄明的允諾,否則即使面對親人,也不能透露“嚴影”的存在。
  “你放心。”余翊斂起笑容。
  紫姬點點頭,重新挂起微笑,“希望能夠盡快給你好消息,在這段期間內,為了你的安全起見,最好是与藍小姐保持一些距离……或者,你也需要我派人保護你?”
  余翊皺起眉頭。“你是第二個侮辱我的女性。”
  “侮辱?我以為自己只是對你的安全提出一點意見。”紫姬無辜的說,不過一下子她的好奇心就浮了上來,“第一個關心你的女性想必是你鐘情的小姐?”她的語气似調侃,不料余翊卻搖頭。
  “是宛瑜。”余翊狐疑紫姬怎么會猜是“她”,這件事的直接關系人是宛瑜,要猜也應該猜她才對。
  又是令紫姬意外的答案。難不成是三角習題?
  “那么你對藍小姐的‘關心’,也同樣回以侮辱的字眼囉?”紫姬打趣的說。
  “不。”余翊突然沉默。
  “不?”紫姬挑眉詢問他這個“不”字的意思,難不成又有意外的答案?
  “我必須讓她相信我會以自己的安全為重,否則她絕對不肯讓我幫助她。”他說完,關始怀疑自己有必要連這种小事也對紫姬解釋?
  紫姬瞅著余翊,她從來不曾在這張沉著從容的臉上看過一絲迷惘的神色,今天卻看到了。
  她敢說,她如果回去把她所看到和听到的告訴黑老,在她從來不曾和黑名說過一句笑話的前提之下,也僅是會讓他嗤之以鼻。
  她開始怀疑,在這個三角習題里,余翊正不知情的扮演著腳踏兩條船的角色。
         ※        ※         ※
  她已經有近兩個禮拜沒有去看宛婷了,明天是她出院的日子。害怕連累梅花婆婆,她甚至也沒有回家,每天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然后住到旅館。
  唯有這么做,她才不會牽累所有她愛的人,事實也證明她是對的。
  連日來,她接過不少通關彥聰打來的電話,至公司、至旅館,淨是一些恐嚇的言詞,另外也告訴她,她的一舉一動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甚至坦白告訴她,只要她接近任何一人,這個人就該死!而宛婷,确實是他撞傷的。
  她好累,日日擔惊受怕,夜夜在惡夢中惊醒,她已經生活得筋疲力盡。
  “你到底要怎么樣?你折磨得我還不夠嗎?”每到公司里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他的電話就來了。
  “……不夠。”冰冷而充滿恨意的聲音在電話的另一端響起。
  她完全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監視她,不知道它的下一步要怎么做。她好怕,也受夠了!
  “你說,要怎么樣你才肯放過我?”她握著話筒的手在顫抖。
  關彥聰沉默不語。
  “你說話啊!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甘心?”藍宛瑜嘶吼,她根本已經不害怕死亡了。
  “你敢死,就等著你妹妹陪葬。”他殘酷的聲音沒有一絲熱度。
  藍宛瑜呆住了,無力得再也說不出話來,她挂斷了電話。
  她緩緩趴到桌面上。甚至,她連死都不能……
  “你果然在這里。”
  沉穩而溫暖的聲音,點燃了她一絲生息。藍宛瑜抬起頭轉向門口,余翊正往她走來。
  她看著他,心里自然而然升起暖意。任何時候,他的存在總是能夠教她安心。
  “你……怎么來了?”她扶一下眼鏡以掩飾內心浮起的情愫。
  “我不來,你是不是繼績避著我及所有的人?”余翊瞅著她瘦了許多的面容,眉頭深深的皴在一塊。
  藍宛瑜緩緩搖頭。“我沒有……我只是……”
  她的聲音便在喉嚨里出不來,有太多的酸楚全因為他一個擔憂的眼神而几乎崩潰,他使自己覺得深受委屈……不,她不能找他傾訴,他沒有義務忍受她的牢騷。
  藍宛瑜努力逼回奪眶的淚水,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還在公司?”她試著彎起嘴角。
  “你告訴宛婷你住在上官小雅的公寓里,但是大廈的管理員說沒有這回事。你說,你這兩個禮拜究竟住在哪里?”余翊有理由質問她,光是她讓他找了一整晚這一點就夠了。
  “你怎么有小雅公寓的地址?”她記得沒有告訴宛婷,就是怕宛婷臨時想找她。她每天都會打電話到醫院給宛婷,也是怕她為自己擔心而起疑。
  別說小雅不在國內,就是她在,藍宛瑜也不可能去找她而牽累她。余翊也是想到這一點,才一探究竟;直到今天傍晚,他才知道宛瑜已經兩個禮拜沒回家,他一直以為她只是沒有到醫院陪宛婷,為的是顧忌宛婷的安全。
  “我要知道并不難,這不是我們討論的重點。”余翊在等她給他一個交代。
  “我……住旅館。”藍宛瑜環抱自己,在他的逼視下,不自覺的像做錯事一樣低頭不敢看他。
  “你一個女孩子去住旅館?”余翊表情充滿了不苟同。
  在他的執意与堅持下,藍宛瑜被迫帶他往她暫時栖身的地方查看。
  當余翊看到她住的地方——一棟破舊的旅館,四周燈光昏暗,在一條窄小的巷子里
  他瞇起的眸子迸射出寒光。
  “你這兩個禮拜就住這里?”似乎他還不肯相信,或者,他宁愿她走錯地方,甚至他在作夢都好。
  藍宛瑜點點頭,環視因為他的進入而顯得更為狹窄的房間,甚至請他坐的空間都沒有,開始后悔讓他進來。住在這里是她僅能找到最好的了,她不能告訴他,這里是最便宜的地方。
  “我一直在找房子,等找到了就會立刻搬走。你知道找房子不是那么容易的。”藍宛瑜心虛的解釋。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打算繼續住在這里?”他看向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目前……是如此。”她緩慢的點頭,音量盡量放輕,彷佛怕惹他不悅似的。
  “走吧。”余翊短促地說了一句,然后等她。
  “好。”藍宛瑜松了一口气。幸好他要走了,她赶緊送他出去。
  “你不用收拾?”余翊睇向走在前頭的她。
  “收拾什么?”藍宛瑜回頭迷惘的看著他。
  “你總有帶衣服來吧?”他的語气听起來像是在壓抑著什么,而且很努力的忍著不讓它爆發。
  “有啊。”藍宛瑜還是一臉疑問,而且更為迷惘。
  “你不要了嗎?”他冷聲問。
  “我要啊。”奇怪了,他怎么——
  “既然要就赶快去收拾!”他大吼一聲,然后很快又若無其事的恢复沉穩的表情。
  一時之閒,藍宛瑜愣在原地,心想,剛才發生了什么事?他說……去收拾?
  這是什么意思?收拾?衣服?做什么?
  看到她依然茫然的表情,余翊瞇細黑眸。
  “收拾衣服,跟我回去。”
  “跟你回去?”藍宛瑜瞪大眼睛,到這一刻才看清楚他的神色非常生气。
  “你住在我那里,就不必再找房子了。”余翊是在告訴她,并不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不行!”盡管他不高興,她還是要拒絕。
  “你不用擔心會連累誰,我一個人住。”
  “我知道——”她倏然掩住口。
  “嗯?”余翊挑眉。
  “我……我是說……”她著慌了,不知道該如何轉口。
  “說什么?”余翊狐疑地凝視她。
  藍宛瑜搖頭,“我不能跟你一起住。”
  “我說過是我們一起住嗎?”余翊皺起眉頭,“你一個人住。”
  “那你住哪儿?”藍宛瑜為自己的誤解而臉紅。
  “我經常住在醫院里,偶爾也會回家陪父母住。你不必操心我沒地方睡。”余翊重新挂起微笑。
  “可是……”
  藍宛瑜還想說什么,卻在他銳利的眼神下乖乖閉嘴了。
  他怎么這樣喜怒無常嘛,嚇死她了。
         ※        ※         ※
  車子停在別墅前,余翊領她進入客廳,并且把鑰匙交給她。
  “這里的東西你可以隨便使用,如果缺什么就告訴我。”
  “謝謝。”藍宛瑜把一袋簡便的行李放到沙發上,回頭卻發現余翊正凝睇著她,她摸摸自己的臉,“怎么了嗎?”
  “你瘦了很多。”
  “會嗎?”藍宛始臉色微紅。他可曾仔細看過她,否則怎會知道她瘦了?若曾仔細看過,又為何看不出她來?“現在的女孩子流行減肥,我姑且把你的話當作恭維。”忽略他不苟同的神色,藍宛瑜故意用詼諧的語調化解惆悵的气氛。
  余翊瞅著她,“宛瑜,關彥聰是不是找過你?”
  他不會“看人”,倒是挺會捉人心思的。藍宛瑜的視線往高雅的客廳環繞一遍,她是舊地重游,識得這儿的一景一吻,可是這儿的主人卻“不認識”她了。
  “我們別談他好嗎?宛婷可好?婆婆呢?”住在一起以來,她不曾和她們分開這么長的時間,一方面又擔心她們的安危,真是很想她們。
  “你們天天通電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不要轉移話題。”余翊走到吧台倒了杯酒。
  “可是見不到面,我還是會擔心啊。”藍宛瑜過去端走了他倒好的酒。
  余翊睇她一眼,又拿一只杯子,“我不是告訴你已經托人保護她的安全了?你可以無所顧忌的到醫院去看她。”
  “就是知道你托人保護她,我才可以安心的不接近她。”藍宛瑜輕歎了口气,她現在是不折不扣的瘟疫,誰接近她誰倒霉。
  “難道明天你也不去接地出院?”他端著酒坐到她對面。
  “如果我不去,宛婷一定會起疑。”她是決定要去了。藍宛瑜瞧向他,若有所思地問:“你今晚要住這里嗎?”
  “不,我回醫院。”余翊把酒送到唇邊,但并未忘記宛瑜還沒給他答案,“關彥聰還有威脅你嗎?”
  藍宛瑜蹙起柳眉,沉默著放下杯子,起身奪走他甚至還沒沾唇的酒,不給他喝。
  余翊揚起嘴角。“這又是你轉移話題的另一种方式?”
  “我接過他几通電話,還沒見過他的人。你還要開車,別喝酒。”藍宛瑜把杯子放到桌上,手指微微顫抖。
  余翊的嘴抿成一直線。
  “對不起。”
  藍宛瑜搖頭,微笑道:“你別嫌我多管閒事就好了。”
  余翊沒有說什么,他不忍心看見她強顏歡笑,那會使他心痛。往昔的娃娃是不應該有煩惱的。
  “他跟你說些什么?”關彥聰不應該如此折磨她,可恨的東西!
  藍宛瑜突然靜下來,垂下眼瞼。
  沉默了好一會儿,她才開口:“都是一些無關痛痒的恐嚇詞,我不會介意,只要他不再傷害我周圍的人就好了。”
  余翊凝視她清瘦的面容,眸底轉為森冷。
  “他想要什么?”
  藍宛瑜搖頭。“我不知道,大概只想折磨我吧!”
  “他沒有對你提出要求?”余翊狐疑。
  “沒有,我問過他,但他似乎沒有其它目的。”藍宛瑜又端起酒杯。
  余翊盯著她藉酒澆愁,并沒有阻止她。
  “下次再接到電話,立刻挂了,別理會他。”
  “不行,万一惹怒他……”藍宛瑜想起自己今天一時沮喪挂了關彥聰的電話,不由得開始擔心。
  “你不用害怕,如果他敢輕舉妄動,我的朋友很快會找到他。”余翊倒希望他出來活動、活動。
  藍宛瑜抬起頭,“你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一群‘沒沒無名’的人,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余翊若無其事的說。
  藍宛瑜怀疑他的朋友會沒沒無名,一定是他不肯說。
  “你真的認為他們能夠找到他?”
  “我相信他們。別急,給他們一點時間。”“嚴影”要找的人,斷無任他逍遙的道理。
  藍宛瑜還是狐疑。這“一點”時間可畏可短,若能夠輕易找到一個人,政府還會拿“榜上”那些人頭沒轍嗎?人家可還是派了大隊人馬,甚至通令全國人民合作緝捕呢。
  “我向你保證,他們絕不支領公家薪水。”余翊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微笑道。
  “我可沒有任何不滿哦。”藍宛瑜嗽嘴。
  “我知道。明天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會過去。”不想麻煩他,也害怕關彥聰會對他不利,就像此時此刻,她甚至不知道關彥聰是不是躲在某處窺視他們。“你還是快走吧。”
  藍宛瑜憂心忡忡,深怕自己接受他的幫助會害了他。或許,她根本不應該答應余翊搬到這儿來……
  “或許,我應該留下來。”他瞅著她不安的神色,故意打斷她的心思。
  藍宛瑜猛然抬起頭,“為什么?”
  “做餌。”他不曾想過這招,不過現在考慮倒還不遲。
  “不可以!”藍宛瑜很快拿著行李起身,“你答應過我要以自己的安全為重。”
  在她拉開門的一刻,余翊拉住她。
  “別沖動。”他皴起眉頭。
  “我雖然答應你住在這儿,但是我不想連累你。”藍宛瑜看著他,認真地說。
  余翊摸摸她的頭,“早點睡吧,我走了。”
  “你答應我,离我遠一點。”藍宛瑜拉著他的手。
  余翊回頭瞅著她嚴肅和乞求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才無言的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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