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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院長怎么了?好象很生气耶!”看見余翊走過長廊,一名護士和同事悄聲說。
  “你別說笑了,去問問醫院其它員工,有誰看過院長生气的表情?一定是你看錯了。”這名護士正低頭看著病歷卡。
  “可是……我真的看見了。”她雖然剛來不久,總不可能連院長都會認錯吧。
  “哈哈,不好笑。”這護士還真是一點都不賞臉。
  藍宛瑜病房的門被猛力推開。
  病人和護士同時望向門口,這位正在幫忙病人轉院的護士看見院長“不守規矩”已經很惊訝了,再正視到那張向來只看得見微笑的臉孔,如今居然只能用風雪冰天可以形容,惊嚇過度已經呆傻了。
  余翊瞥了護士一眼。“你先出去。”
  “呃……可是院長……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藍小姐了。”護士嚅囁地說。
  “做什么?”
  “藍小姐她……”
  這護士不知為何說話慢吞吞的,藍宛瑜自己說:“我的轉院手續辦好了。”
  余翊一臉陰霾的接近病床,并且對護士說道:“不必轉院了,你出去把住院手續重新辦好。”
  “呃……是……”護士愣了一下,又瞄了余翊一眼,赶緊走出病房,連門都忘了帶
  “為什么?”藍宛瑜對他皺著眉頭。說什么她都非轉院不可,才不會因為他一個命令就取消她的決定。
  余翊瞅著她半晌,轉身把門關上并且鎖住。
  藍宛瑜狐疑地打量他,不明白他一身的怒气打哪儿來,自己似乎沒招惹他,怎能教她遭池魚之殃嘛。
  “你怎么了?”她心平气和的詢問。
  余翊回到床沿,一聲不響地摘下她的眼鏡,拆開她的發辮。
  “你……做什么?別這樣!”藍宛瑜覺得他莫名其妙,伸手阻止他卻反而被握住。
  余翊瞇起寒眸凝視她,波浪般的發絲垂落在一張絕麗容顏的兩旁,這雙如透著水光的玉眸正是他朝思暮想,這王白凝脂、這楚楚動人,正是深刻在他心底的雪膚花貌,他的一夜情人……
  她的視界一片朦朧,必須凝注焦距才能勉強看清近物——一張极度生气的臉孔!她的心一緊,登時明白他發現了。
  藍宛瑜屏住了气息,深怕一個吸气會惹來一場風暴,他的樣子非常憤怒,不知道會不會听得進她的解釋?
  余翊放開她,重重的一拳落在桌面,桌上的花瓶、熱水瓶和杯組全掉在地上應聲而
  他的怒气可想而知,藍宛瑜几乎听得到自己的心髒正猛烈的跳動,她根本無法先開口。
  余翊回頭瞪她,緊握的拳頭壓抑了极怒的情緒。
  “‘上官小雅’,難怪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他咬牙切齒,痛恨被欺騙。
  “對不起……”她不該拿別人的名字騙他,這一點她承認錯了。
  “現在道歉太晚了!你該在我們再次見面時就坦白一切。”他絕無法原諒她。
  “我……并不是故意……”
  “你是惡意!是不是以捉弄我為樂?”余翊欺近她,語气里盡是气憤。
  藍宛瑜搖頭,覺得受冤枉。“不是這樣……”
  “你明知道我在找你!”他必須控制自己,才能不伸手去碰她的脖子。
  “對不起……”她哽咽,知道又是自己的錯。
  “沒有用!別以為几句道歉就能夠補償你的惡作劇!”他低吼,根本听不進她說的任何話。
  他太生气了。她使用假名、她不告而別、她一再隱瞞,她甚至不打算告訴他……該死!
  “不是惡作劇,你不要惡意曲解我。”藍宛瑜撫著額頭,被他吼得頭痛。
  他抓起她的手腕。“我惡意曲解?你甚至不承認自己有錯!”
  “我已經道歉了。”藍宛瑜重申。
  “我揭穿,你只好道歉,你根本不是真心認錯!”他凶惡的臉在她面前放大。
  “你又知道了。”藍宛瑜無奈的翻個白眼。
  “你實在太教我生气!”他甩開她,連帶甩掉了擱在床沿的眼鏡,摔碎在地上。
  “我的眼鏡!”藍宛瑜慘叫一聲,為她的清晰視界哀號。
  余翊往地上睇以一個輕屑的眼神。自己居然被一副眼鏡擺弄了!
  “你倒買懂得偽裝。”他咬牙譏諷。
  “我沒有偽裝。你弄坏了我的眼鏡!”藍宛瑜向他控訴。
  “省得你拿它繼續欺騙人。”余翊的話里充滿快意恩仇的口气。
  “你再怎么生气都不應該摔坏別人的東西。”藍宛瑜心疼地數了多年的眼鏡。
  “你一時興起就能夠玩弄別人的感情?”他的心情居然比不上一副眼鏡!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沒做過這种事!”她試著冷靜,可是他愈說愈過分。
  “有沒有,你心里有數。”他冷哼。
  “我……算了,你現在怒气當頭,跟你說什么都沒有用,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藍宛瑜壓下委屈和怨气。
  “我如果不夠冷靜,早掐斷你的脖子了。”他瞇起眼,“不要裝出一副可怜相,女騙子。”
  “你……”藍宛瑜瞪著他半晌,索性拉上棉被蓋住頭,睡覺算了。
  余翊一舉掀起被子,怒气依然末消。
  “話還沒說清楚之前,你休想逃避。”
  藍宛瑜連不理他都不行,只好又坐起來。
  “好,我洗耳恭听,行不行?”他非得也惹起她的脾气不可嗎?
  余翊瞪視她,她絲緞般的長發凌亂的披垂,卻另有一份楚楚動人的柔美,因生气而泛紅的粉頰更為絕麗的容顏平添嬌艷。
  他皺起眉頭,怀疑自己過去究竟在看她哪里,怎么會任這張容顏在他面前晃了許久都未識破?秦世帆說得沒錯,他真該去看眼科……余翊突然中斷思緒,腦袋終于明暸一件事。
  秦世帆,這混蛋一眼就識破了宛瑜,居然還悶不吭聲!他顯然并不了解幫著捉弄他的后果。
  “你不是要把話說清楚嗎?為什么沉默不語?”藍宛瑜努力想看清他的表情。可惡,都怪他把她的眼鏡打破了。
  余翊拉回思維,瞅著她毫無愧色的容顏。
  “你一點反省的態度都沒有。”他斥責。到現在仍然無法接受他的一夜情人是自己視為妹妹的對象,這雖已是事實,他卻不知道該拿何种態度對待她,這使他更煩躁,更气她戲弄自己。
  “騙你的部分,我道歉了,隱瞞你,我也說了對不起,你究竟還要我怎樣?”藍宛踰也生气了,她并不是沒有委屈。“我從來沒有故意要欺騙你,那一夜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我沒有設計你,也沒有想過日后會再見到你,我想讓它過去,這有什么不對?”
  余翊瞇細眼睛,眸底掠過一抹濃烈而复雜的神色。
  “那一夜……對你來說是不堪的記憶?”
  藍宛瑜一怔,心底莫名的被刺疼。
  “當然不是!”她立刻否認,有些羞怒。
  余翊瞅著她,面部的肌肉不再那么緊繃,嘴角也不再緊抿著。他的怒气似乎突然消減不少。
  “你說要讓它過去,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藍宛瑜蹙起柳眉,“我不這么說,你要我怎么說?是你先把我忘了的,是你見了面當作不認識,我也有尊嚴的,總不能教我厚著臉皮提醒你,或者敲鑼打鼓告訴你,我就是那個和你發生關系的上官小雅。”她滿臉通紅。
  余翊琢磨她的話,深思之后凝視她。
  “你在責怪我?”
  “我只是……不确定你會怎么看我。”藍宛瑜低下頭,“你……難道不會把我想成是隨便的女孩?”
  “如果我是這么想,你認為我還找你做什么?”余翊推高眼鏡,恢复了冷靜。
  “你又沒說,我怎么知道你找我做什么!”說不定找她算帳。她又不住在他腦袋里,哪知道他想什么。
  “那么,你既然不是故意要隱瞞,為什么要故意在我面對偽裝成這副樣子?”余翊靠近她,拉起她的發絲。
  藍宛瑜嗽起嘴,“我這副樣子難看是嗎?真是抱歉,我原來就是這副樣子。”
  她理直气壯而且生气的模樣令余翊狐疑。
  “那一晚——”
  “那一晚全是小雅的杰作,就像今天一樣,沒有眼鏡,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小雅把我打扮成什么模樣。”藍宛瑜還是有气,忍不住譏嘲他,“你很失望吧?”
  居然說她“這副樣子”!想到就嘔!
  余翊凝睇她,緩緩揚起微笑。
  “不能怪我,我向來對女人的面孔沒什么辨識力,何況你的改變又是天壤之別。”他生到床沿。
  “好個天壤之別!我這副‘土’樣子有礙閣下觀瞻了,真是失禮。”奇怪,她干嘛講話酸溜溜的?以前那么多人直接損她,她從來都不介意的呀,怎么偏偏在意他的批評?
  余翊抬起她的下顎,在紅唇上印下一吻。
  “我道歉用詞不當,不過,兩個模樣都是你藍宛瑜不是嗎?”
  藍宛瑜被他的舉動嚇著,一下子臉色紅透。
  “你……為什么吻我?”她羞澀地瞧著他。
  “因為我原諒你了。”余翊微笑。
  藍宛瑜臉上明顯寫著失望。
  “真是謝謝你。”她反嘲。
  “當然,也因為我愛你。”他輕描淡寫的微笑道。
  藍宛瑜卻為他這一句無足輕重的“我愛你”愣了好半晌。
  “你說……真的?”她好輕、好輕的問,彷佛怕惊扰了空气,怕他改變主意。
  可是,她又不得不向他确定,怕是她听錯了。
  “真的,我愛你。”他們面對面,他伸手摟住她纖細的腰,“你還小的時候我就愛上你了。”
  “但是……前些夭你還說你把我當成妹妹。”藍宛瑜還是不敢相信。
  “其實我一直想不透,我為什么會對一個只有一夜關系的女人朝思暮想,現在我知道了,因為她是藍宛瑜,是你。”他抵著她的額頭,輕緩的說出。
  “你……真的确定了?”她的心熱烈的狂跳。
  “确定了。”余翊微笑。
  藍宛瑜面對他,淚水倏地落下,嘴角卻又大大地彎起,又哭又笑的模樣實在滑稽。
  她很快攀住他的頸項,緊緊的抱住他。
  “這是你的回答嗎?”余翊优閒的問。
  藍宛瑜哭哭笑笑的,只是猛點頭。
  “這么興奮,你老實說,你是不是出生就看上我了?”他笑著調侃她。
  藍宛瑜才不管他說什么,她只知道,余翊也是愛她的,而她,從很早、很早以前就愛上他了。
  那一夜,并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
  除了余翊,誰也不行。
  “剛才你生气的樣子好嚇人喔!”藍宛瑜靠在他的肩窩里,瞥到地上還有一團碎裂物,模模糊糊的,不知道他破坏了多少“公物”。
  “所以你要記住,別再惹火我。”余翊微笑。
  他之所以動怒,是以為宛瑜耍弄他,現在明白宛瑜并沒有這么做,他也就沒有理由生气。
  基本上,他并不太屑于動气,那太傷身体,而且天下事沒有解決不了的。
  “但是,你摔坏人家的眼鏡怎么說?”藍宛瑜推開他,臉頰還濕濕的。
  “賠你几副都行。你怎么還是這么愛哭?”余翊幫她擦眼淚。“還說長大后就不哭……我想起來了,那一夜你哭得像個淚人儿一樣來找我。”余翊眼眸里透著疑問。
  藍宛瑜依靠一雙寬大的手掌,心神拉遠。“那一夜我作了惡夢,回到十五歲那年,看見父母帶著我上車,我知道前面會發生什么事,所以一直告訴他們;不要!不要……但是他們沒有听到我的聲音,我喊得聲嘶力竭,沒有人理我,然后是一片血海……我嚇得惊醒過來,那一幕卻依然清晰的印在腦海,我好害怕,所以……”
  “我明白了。”余翊抱住她,緊緊的擁入怀中,“以后你想哭就哭,有我陪你。”
  “你愿意陪我一起哭嗎?”藍宛瑜含情凝睇他,打趣道。
  “來幫你擦眼淚。”他微笑,腦子里卻晃過一部黑色跑車,惹他挑眉。“你昏倒在門口那天,開車离去的人是誰?”
  藍宛瑜一僵,緩緩离開他的怀抱,全身冰冷。
         ※        ※         ※
  “你說什么?”他真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在她也承認愛他的同時,居然還交代他要幫她轉院?
  他雖然不是婦產科醫生,好歹是一所大型醫院的院長,他的孩子會需要別人的照顧?她可真給他面子!
  “你不是早已經同意了嗎?”藍宛瑜半躺著,盯著一團模糊的人影。
  “此一時、彼一時。”余翊兩手交抱胸前,一臉沒得談的表情。
  “又有什么不一樣?”藍宛瑜耐心的繼續要求,“反正同樣是住院,我住哪儿都一樣,你就讓我自己選擇嘛。”
  “不行。”余翊一口回絕。
  “你為什么要這樣固執?明明知道我是為了你的安全,你就不能讓我安心嗎?”藍宛瑜繃起一張細致絕麗的容顏,不耐煩地把余翊拆開的頭發全部塞到耳后。
  “只是一個關彥聰,還威脅不了我。”余翊靠近她,執起一雙雪白的手,“你記住,你最不需要操心的就是我的安全。”
  藍宛始搖頭,“我做不到。你根本不了解關彥聰,他……他已經被仇恨沖昏頭了,如果我們不照他的話去做,他很可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宛瑜,你太緊張了。”余翊捧起一張憂心忡忡的容顏,“我們總不能因為他而從此不見面,而且我不放心你离開我的視線,畢竟你才是他主要的報复對象,他很可能加害于你。”
  “不會的,他只是要我痛苦,不會真正傷害我。余翊,你相信我,讓我轉院好嗎?”藍宛瑜抓著他的手掌,流露乞求的神色。
  余翊狐疑地瞅著她。“為什么你這么肯定他不會傷害你?”
  藍宛瑜愣了一下,為難著不知道該如何說明。她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宛瑜,你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余翊抬起她的臉面對自己。
  “我……我只是直覺,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靈不是嗎?”藍宛瑜輕聲說。
  余翊若有所思的擬視她,沒有再追問。
  “總之,就是不行。”他摟著她,在她的肩瓣輕吻了一下。
  “我都說了這么多了,你為什么還听不進去?”藍宛瑜頗有怨尤,他真不了解它的憂心。
  “說多少都一樣,你只要乖乖躺著把身体養好就行了,其它的事情都毋需操心。”余翊為她拉好被子。
  “獨裁!”藍宛瑜皺起柳眉。
  “放心,你還有言論自由。”余翊微笑著拍拍她的臉頰,“想吃什么就告訴護士,知道嗎?”
  “雙重標准!”藍宛瑜不平地瞪著他。
  “你指哪一方面?”余翊挑眉。
  “我怀疑你愛的不是我,是我肚于里的孩子。”藍宛瑜指控他。
  “何以見得?”他的眸底閃過促狹的光芒。
  “你不知道孩子是你的之前,什么都隨便我;而現在,我的生活都得任憑你來安排。”藍宛瑜實在后悔,“早知道你這樣固執,說什么我都不會承認孩子是你的,我根本……不該承認我愛你。”她的眸底泛著淚光。
  “宛瑜。”余翊斂起笑容,手指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余翊,我實在害怕……我好害怕他會傷害你!”藍宛瑜緊緊抱住他,梨花帶雨的容顏埋在他胸怀里,她猛搖頭,“我真的不應該愛你……我根本沒有資格……”
  “別說傻話!”余翊緊蹙雙眉,手臂環住她。
  “如果我連累你怎么辦?万一我害你受到傷害……那會比我自己受傷還要讓我痛苦……”她無助又害怕,那雙森冷的黑眸就像一團暗影包圍她整個人,還有那毫不留情掠奪她的吻,一想到就會令她顫抖。
  “你想太多了。”余翊摟緊她,眸底泛起冷光。
  她抬起淚顏。“余翊,如果你還是不答應我轉院,那讓我回家休養,我們分開一陣子好嗎?”
  “你的身体狀況還不适合出院。”他無法同意,瞅著帶淚的容顏蹙眉,“我找宛婷來陪你好嗎?”
  “不要,別把她卷進來。”藍宛瑜連忙搖頭,“我好不容易才讓她相信我住在小雅家,我騙她小雅和她哥哥吵架了,我陪她住一陣子。現在還不能把真相告訴她。”
  “既然如此,你就得答應我安心在醫院休養,不許胡思亂想。”余翊口气強硬的說,一邊為她抹去眼淚。
  藍宛瑜凝視他,“我知道你也為我擔心,不過,我真的不會有事,你盡管安心。”
  “宛瑜,”他吻著她,“等你的身体狀況穩定下來,我們立刻結婚。”
  “又是為了孩子?”她促狹地含淚輕笑。
  “別吃醋,跟我結婚的人是你。”他在她的肩瓣上輕緩而低啞地說,很快又吻了她一下。
  “你這么快就決定結婚,當真舍得結束單身生活?”藍宛瑜摟著他的頸項,任由他印下細碎的吻,心底卻有所挂意。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余翊點一下她的鼻尖,“專心點,別在我們親熱的時候還胡思亂想。”
  “誰跟你親熱了?這里是醫院呢!”藍宛瑜放開他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扣已被解了一半,一下子漲紅了臉,“你怎么做這种事!”
  “誰規定醫院里不能親熱?我身為院長,怎么不知道?”余翊拿下眼鏡親近她。
  “別這樣!你不能亂來!”藍宛瑜縮進棉被里。
  “你這种表現,我很可能結婚第二天就決定重拾單身生活了。”余翊搖搖頭,掀開棉被。
  藍宛瑜睇睨一張過于自信的臉孔,嗤之以鼻。“也得結婚當天我沒有逃婚才行。”
  余翊揚眉,“我會讓你有机會逃婚嗎?”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她也學著他的口气。
  “哦?”余翊眸底泛起詭譎的光芒。
  藍宛瑜瞇著眼睛將他看清楚了,馬上出聲警告他,“你別亂來哦!如果外面有護士推門進來,你這位院長的名譽就不保了。”
  瞧她緊張的扣好衣扣,余翊加深了微笑。
  “門鎖著,沒有人會進來……”
  一陣敲門聲打斷他的話。
  藍宛瑜愣了一下,噗哧笑起來。
  “可是有人會敲門。”她笑道。
  余翊睇她一眼,戴上眼鏡走去開門。
  “你好。”上官小雅站在外頭。
  余翊頷首,面無表情的側身讓她進來。
  上官小雅莫名地瞧他一眼。
  “小雅!”藍宛瑜很高興看到她,余翊去找過她的事情已經向她說過了。
  “宛瑜,你還好吧?”上官小雅擔心她和余翊的狀況,看藍宛瑜笑得開心,她才松一口气。
  “我很好,謝謝你來看我。”她拉住上官小雅的手。
  “你們……”上官小雅來回瞧著他們,“都說清楚了嗎?”
  “沒錯,我正在考慮要娶她。”余翊口气平淡。
  听他似乎不甘不愿,上官小雅憂心地轉向藍宛瑜。
  “我也正在考慮是否該嫁給他。”她也回以正經的言詞,但很快露出笑容,“小雅,我們決定要結婚了,對不起,讓你為我們擔心。”
  “真的嗎?”上官小雅狐疑地瞥余翊一眼。
  余翊微笑著點頭。
  “太好了!恭喜你們!”上官小雅特別為好友高興。
  余翊看了下手表,“宛瑜,我有個醫學會議要聞,大概三個鐘頭以后我再來陪你。”
  “你不用特別抽空陪我,我不會有事的。”藍宛瑜微笑。
  “我晚點再來看你。”余翊還是承諾,然后才离開病房。
  上官小雅看見他們彼此凝視的眼神,忽然好羡慕宛瑜有一個彼此相愛的情人。
  “余翊對你很關心,這樣我就放心了。”她寬慰地說。
  “我倒是希望他別這么關心我。”藍宛瑜褪去了笑容,低喃道。
  “你在說什么?你要記住,等你們結婚,我可是你們的伴娘哦!”上官小雅并沒有發現藍宛瑜已經沒有方才沉醉在幸福中的表情。
  結婚……好遙遠!為什么她總覺得不會這么順利?她只希望她的預感錯了。
  可是那雙冰冷的黑眸卻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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