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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因為台風的關系,PUB里略嫌冷清,除了交談的瑣碎聲音外,就數酒保調酒時發出的輕微碰撞聲最為響亮。
  接過酒保遞過來的酒,亞歷山大不猶豫的大口灌下,他的心情猛跌至谷底,再也爬不起來,他的整個心思都沉在白茉莉身上,偏偏她又是一朵不解風情的花,這樣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碰到,令他不知該采取什么樣的策略應付她。
  白茉莉想把他推給娜貝儿的話讓他深覺自己的付出都是白費,到頭來他只得到她一句無情的話。
  他想不透她可以接受兩人有肉体的關系,為何就不能接受心靈層面的契合
  而預定回英國的歸期快到了,他的進展卻只停留在与她發生肉体關系上,這教他如何不愁?現在她的一句話又雪上加霜的讓他升起挫折感。
  陪亞歷山大一同來的東方逸看得猛搖頭,內心暗暗慶幸這不是在他家,否則他私人收藏的珍貴醇酒八成全渡進亞歷山大的肚子里,化作一攤尿液排到大海里去。
  這個男人!他愈看愈是搖頭,就區區為了一個女人?真的是把男人的臉都丟光了。
  “喂、喂!英國來的,請你振作一點行不行?你不知道你這种行為有辱國風?”東方逸用手指的關節拍打吧台。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要帶他來這种地方,要嘛就帶他去一滴酒都不賣的地方,否則喝醉了多麻煩,還得花力气把他背回住的地方,浪費体力!
  “你什么時候這么注重國際禮儀了?”亞歷山大冷冽的眼神立即射向他。
  東方逸沒有絲毫懼怕的神情,“從我們踏進這里開始。”說是這樣子說,他的眼睛可是直接射向亞歷山大手中的酒杯。
  “是嗎?”緩緩的掀動眼瞼,他的語气里充滿少管閒事的警告意味。
  “不信就算了。”說著東方逸撇開頭,望向門口,“元烈還沒來,我去打個電話問問看,要喝什么盡管點,我請客。”丟下話之后他飛也似的逃离亞歷山大。開玩笑,他又不是發瘋,哪敢去招惹一個心情郁悶的酒鬼,說不定一個不好,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是他陳尸在街頭的放大鏡頭,標題點著:惹人喝酒客的悲慘下場!然后他就成為全社會的借鏡。哦!要紅也用不著出此招術。
  東方逸走到公共電話旁,才由皮夾掏出一張電話卡,眼角就瞄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竄出來,他連忙挂上話筒迎上去,“元烈,現在才來?”
  元烈默不作聲,將臉撇向亞歷山大的方向。
  “你說他?我跟他在這里坐了一個多小時,他吭都不吭一聲,拿起酒杯就當是在喝白開水一樣猛灌。
  ”一不小心,東方逸活像怨婦一樣,一張臉充滿委屈,一古腦把他滿腹的心酸淚吐給元烈。
  沒對象講話真是痛苦,要不是因為老大難得從英國來台灣一次,他總得善盡地主之誼,否則他才懶得理老大,早我人吐口水去了。
  “水仙還在家里等我。”淡淡的,元烈就這么拋下一句話。
  元烈的話令東方逸的臉垮了下來。好不容易盼到一個伴,要死至少大家一起死嘛,黃泉路上也能互相照應,他老爺子一句話,意思是他只能晃一下馬上就得走人,什么態度嘛!難道就自己活該倒楣一個人下地獄?難道他沒听過至理名言嗎?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怎么忍心拋下自己一個人逍遙快活去,娶了老婆就變成老婆的,完全不顧朋友道義
  天啊!地啊!他東方逸是做錯了什么事,交上這种朋友?一個唯老婆大人為天,一個為情而傷,嗚呼哀哉。
  “元烈,你不能這樣!”東方逸提出他個人最強烈的抗議。
  “你去跟水仙講。”元烈很無情的拋下這樣一句話,頭也不回的往亞歷山大的方向走去。
  東方逸煞有其事的在他身后發出聲音,“喔,好,那我現在去打電話跟水仙說。”
  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元烈猛然回頭,夾帶著滿腔警告的味道威脅東方逸,也算是對他提出警告,“你敢!”
  “有什么不敢的?說不定水仙一听到我們在PUB里,她還會要我去接她哩。”他語調輕松,完全不受元烈的話所影響。
  想到元烈那個天真可愛又長得迷死人的妻子白水仙,東方逸整張臉都泛著愉快的味道。呵!要是真的帶水仙來不知會迷倒PUB里多少男子,運气好一點的話,說不定還看得到精彩無比的畫面,唔!好久沒看到元烈真正發火了,他平常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半個字也不吭,但一講到水仙,嘩啦嘩啦滿坑滿谷的話就這么給他瀉出來,嘖嘖嘖,真難想像,他是怎么辦到的?居然可以一整天都講不出話來。
  “如果你的腳敢踏近電話半步,你信不信我會讓你走不出那扇門?”元烈微慍的說,他的手指著他剛剛走進來的門扉。
  但元烈的話顯然對東方逸并不造成任何作用,“唷!說一下不行哦,凶什么凶,沒凶過?”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夸張的充分利用自己的肢体語言,做出好像很駭怕其實一點都不怕的動作來。
  元烈更加陰沉的朝東方逸逼近,“我警告你,你少去找水仙出什么餿主意,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气。”
  “是嗎?不過我想你該對付的是坐在那里的那個吧?”東方逸嘻笑著臉以眼神示意元烈向后轉,看一看亞歷山大。
  順著東方逸的視線望過去,元烈不禁在嘴里嘟嚷,他不再理會東方逸,直直往亞歷山大所在的位置走去。
  “元烈,等……等等……”東方逸飛快的按住元烈的肩膀,暗示他停步,“你看看他喝酒的猛勁。”
  元烈稍稍瞄了東方逸一眼,東方逸回給他很明确的眼神,“他很不對勁。”元烈說出他的直覺。
  何止不對勁而已,東方逸在心里說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為情所苦,“他啊!”東方逸咧開嘴,笑得很開心,“你想咧,他這樣像什么?”
  仔細觀察亞歷山大后,元烈的眉頭皴了起來,“他……”頓了頓,有點遲疑,元烈不大确定的緩緩脫口而出,“失戀?”停了一下,他又接了句,“會嗎?”半眯著眼,他隔著一段距离專注的看著亞歷山大的一舉一動。
  “不會嗎?”東方逸笑笑回答。
  “被拒絕?”元烈小心翼翼問,有些不敢相信東方逸所給的答案,以亞歷山大在女人間吃得開的程度,這种可能性實在微乎其微,在他的印象中,亞歷山大的身分一直是女人所追求的目標,當然,他的外貌從來就是吸引异性的最佳武器,用不著他去追求,滿山滿谷的女人便會自動送上門,推都來不及了,哪需要他費盡心思去討好
  “你想呢?”元烈所想的東方逸完全明白。若不是早在老大踏上台灣的這片土地時,他已洞燭先机,不然他心里所想的也會同元烈一般,女人在老大的生活中是一門課題,但通常不是迎合而是擺脫,故而以基本常識來判斷,若老大真看上某一個女人,理所當然應該用不著多大工夫即可手到擒來才對。
  偏偏老天爺就愛捉弄人,老大已經放下身段,千里迢迢搭上飛机越過千山万水,尋伊人而來,鼓說是伊人不解風情嗎?或者只是老大個人的一廂情愿?嗯,也許不經一番辛苦努力怎知得來不易,又怎知珍惜?對老大來說女人非常輕易便可得到,只要老大愿意,以夸張的說法來形容,台灣的高速公路來回不知要排上几趟呢!
  “有這种女人嗎?”元烈愣住。
  “沒有嗎?”東方逸不急著將女主角攤出來。
  “也許,可能吧!”元烈思索一會,收回他對這件事的愣然,不以為意的說。會有這种狀況出現他不應吃惊的不是嗎?能夠与亞歷這樣的男人匹配的女人,本來就不是能輕輕松松讓人得到的那种。
  “你不吃惊了?”
  “你知道是誰?”忽略掉東方逸那种似笑非笑的取笑眼光,元烈單刀直人的問,欲由他那里探出一點端倪。
  “好巧,那個人剛好你也認識,我也認識。”東方逸打著啞謎,存心要吊元烈的胃口。
  元烈拱起眉頭,“哦?是嗎?”他不以為然,腦中飛快轉了一下,將他記憶中存在的少數女性回想一遍,依他的了解,太過平凡的女性亞歷山大不可能看得上眼,但有哪個女人既擁有單身的身分又足以特別到被亞歷山大注意,進而喜愛
  東方逸笑呵呵,一語道破元烈的迷惘,“想不到對不對?”誰說做人一定要直接?不讓元烈費點心神未免太低估他的智商,做人啊就是不能夠直腸子,太快告訴對方答案,否則有辱對方,這是一件极不禮貌的事,“再給你一個暗示,水仙也認識,而且還跟女主角很熟。”東方逸存心要刁難他,不讓他好過。
  努力想吧,你就算是想破頭也想不出來的。東方逸不怀好意,在心里嘿嘿的笑著。
  元烈很快就識破他的意圖,“你不覺得吊人胄口是很令人不齒的行為?”
  “有嗎?我很令人不齒嗎?”東方逸依舊保持他那張臨危不亂的笑臉,沖著元烈笑得更加燦爛。罵就罵,反正他征信社的收費已經讓太多人罵過,但罵歸罵,那些顧客還不是照樣委托,乖乖付巨額的服務費?他東方逸就是臉皮厚禁得起罵。
  “你浪費我太多時間了,隨你愛講不講,我無所謂。”元烈擺擺手,臉上表明他沒多大興趣知道。
  人就是這么犯賤,別人愈不想知道會是要強迫人家知道,當別人想知道時卻又喜歡故作神秘兮兮,轉上一個特大的彎才肯道出,而元烈就是吃定東方逸這點,他用這招欲擒故縱法對付東方逸屢試不爽,沒有一次不成功的。
  “那個人就是你的大姨子,白茉莉。”很不甘心的,東方逸把答案給掀出來。
  最后揭曉的答案有些令元烈訝异,在某些方面白茉莉的确是非常令人刮目相看,并對她個人獨到的工作能力肅然起敬,但是她本人的特質就遠遜于她的事業,并不是他以貌取人!只是外表上她不像奇珍异卉,令人一眼即歎為觀止,反而像一株不惹眼的小草,雖然不引人注目,偏偏卻又缺之不可。
  “但她夠格不是嗎?”不再對此話題多作評論,元烈丟下東方逸逕自靠近亞歷山大。
  抬起已略顯迷蒙的眼眸,亞歷山大懶懶的說:“你跟東方談完了?”
  “你的事我听東方說了。”元烈堅毅的下巴點了點。
  亞歷山大高舉手中的杯子,空蕩沒有酒精的杯子里只剩几顆冰塊作響,“你什么都不要說了,陪我喝一杯。”
  “你不覺得自己太過消极?”元烈動也不動,看了眼握在他手中的空杯子。
  “能做的我都做了,要不是為了她,我何必大老遠從英國飛到台灣來?”匡當一聲,亞歷山大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杯中的冰塊在杯底撞上吧台時承受不住飛跳出去,“再給我一杯!!”他很豪放大聲的命令酒保再在他的杯子里添滿酒。
  “夠了,不要再喝。”元烈搖頭,很不贊同他的行為,平常理智有余的他到哪里去了?就為了區區一個小小的挫折嗎
  “哎!烈,你就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我們也好久沒有一起痛快的喝一場了。”亞歷山大持續的邀請元烈。
  “你什么時候回英國?”元烈仍舊不理會他的話,逕自調轉話題。
  亞歷山大的上半身開始不穩起來,他左右搖晃著身体,并回答元烈的問題,“過几天,等合的正式簽訂我馬上就走。”
  “你還有時間。”元烈极簡短的說。
  不理會他,亞歷山大趴上吧台,以譏諷的語气說:“時間?我已經花大多的時間在上面了,現在我決定放棄。”
  “這么快就承認失敗?真的一點机會也沒有了?”元烈不在意他的舉動,拉了張高腳倚在他身旁坐定,視線直直放在吧台后的柜子上。
  此時一陣沉默。
  “元烈,你就不要管他了,這家伙平常就是太有女人緣了,老天爺為了讓他知道并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會對他趨之若鶩!不是所有的東西都那么輕易就能夠得到,才會特地派茉莉出來挫挫他的銳气。”東方逸存心不讓亞歷山大好過。誰不知道老大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出生就挂上安博羅恩公爵的頭銜,光是身价在英國還排得上前几名,雖然公爵這頭銜在現今這個社會沒有多大的特權,不過是一個英國古老的傳襲,但還是稱得上燙金頭銜,炙手可熱得很,再如何說都是英國赫赫有名的家族。
  “東方,你不覺得自己的話太多了點?”對于東方逸的奚落,亞歷山大是不怎么介意,但就是覺得他的話多了點。
  “會嗎?你這個英國來的公爵也不過爾爾而已嘛,又沒啥了不起的,怎樣?覺得我的話說得太貼切
  千万不要太崇拜我,這個只是我個人最基本的优點而已,我還有更好的优點等著你去發掘。”活像老王賣瓜,沒人稱贊半句,東方逸就是有辦法把自己捧上天。
  “你能不能閉上聒噪的嘴?”元烈狠狠瞪上東方逸一眼。
  亞歷山大伸出一只手阻止元烈,“不,烈,我想他說得也沒錯,或許是我太過有自信,自以為能夠輕易得到美人心。”
  “亞歷,那你打算怎么做?還真的承認失敗,准備收拾包袱走人?”東方逸問,他可不期待一出原本預期精彩絕倫的好戲就這樣無疾而終。
  突然間,亞歷山大挺直了腰坐正,“不!這回我打算把戰場移到英國。”他想到另一個能讓他重新開始的理由,他打賭,這真的是很好的一個理由,不過剛開始時可能會有人不是很喜歡,但至少他可以順利達到目的……雖然不保證能夠成功。
  感覺出亞歷山大的情緒不像剛進來時那樣,東方逸直接拉了張椅子過來,坐到亞歷山大的另一側,“對嘛!辦法是人想……”他的話突然被外力阻擋,一個軟綿綿的身体帶著特有的馨香自動投怀送抱投入他怀里。
  這股香味令他感覺煞是熟悉,接著他只知道對方摟住他的頭,再來他再也發不出聲音,因為他的唇被封住了。
  基于本能的反應,他熱切的回應追記突如其來的吻,沒有排拒,只有全然接受,享受著自有記憶以來最香最甜的吻。
  正當他吻得天崩地裂忘了身在何處時,肩部突然被拍了一下,“看來你是約了人,我跟烈先走了,你跟你朋友慢慢聊。”
  東方逸一抬頭,就見亞歷山大再正經不過的臉龐,他想將美人儿推下也不是,繼續他的香吻也不是,兩廂為難。
  “喂!你們都要走了?太沒有朋友道義了吧?留我一個人在這里。”
  跟在亞歷山大后面的元烈意有所指的說:“你有她不是嗎?”他動了動嘴角,“視你們玩得愉快!小姐,很高興能有机會再度与你碰面。”話落下,他追隨著亞歷山大的腳步而去。
  東方逸一臉惊愕,什么再度見面?他低頭將穩穩窩在他怀里的女人看個仔細,他的腳在瞬間几乎癱軟。那是一張熟悉的臉,的一年多以前他确确實實遇見過她,而且當時的情形跟目前差不多。
  “你那几個哥哥在哪里?”他緊張的四處張望,就是駭怕她那几個武孔有力的哥哥們出現,然后又要找他干架。天殺的!他什么人不好碰,偏偏就是遇到這個殺千刀的女人,真要命!
   
         ☆        ☆        ☆
   
  獨自一人坐在客廳里,白茉莉豎起耳朵聆听外面傳來的聲音,除了風吹打在玻璃窗產生嚇人的呼聲外,似乎再也沒什么了。
  她的手環抱著自己,想著亞歷山大會不會回來這里,打她一回到家她就跑去檢查他的行李是否還在,當她看到他的行李一點都沒有動的樣子,她內心緩緩舒了口气。他還沒把他私人的物品搬走,那至少代表她還有机會挽留他,而隨著分針運轉了几圈,他仍舊未歸,她的心也跟著忐忑不安起來。
  她不停在內心模擬等他回來以后她該如何坦白跟他說,只是台詞改了又改,一直沒想到比較完好的。
  她邊安撫自己的情緒,邊豎起耳朵聆听外面的聲響。從公司下班回來以后,她發現外面刮起了強風,直到打開電視才知道是台風來襲,于是她開始擔心未歸的亞歷山大。
  抬頭看看挂在牆上的鐘,白茉莉知道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而外面的風聲又比她回家時大了許多,這樣的天气實在不宜外出,可是亞歷會到哪儿去了
  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暗黑的窗戶外,光是听外面的風聲就多駭人了,再仔細看看窗戶上映著因狂風的刮掃而搖晃得厲害的樹影,如果那只是一團黑黑的也就罷了,偏偏它又呈現出一條一條的細長狀,意看愈是嚇人。
  隨著時間過去,她看向門口的次數愈是頻繁。
  她的心是煩躁的,一方面擔心亞歷山大的行蹤,一方面擔心他會不會接受她遲來的退讓。
  她愈來愈不确定他會不會回來,在她當著他的面把他推給另一個女人后。
  當白茉莉開始想著該不該試著聯絡其他人尋找亞歷山大時,門邊乍然發出巨響。
  她飛快的站起身,迅速狂奔到門前,迫不及待的拉開門。
  站在門外的是元烈和亞歷山大。
  元烈仍是一貫淡漠的神情,“他去喝了一點酒,好好照顧他。”丟下話,元烈不等她有任何動作轉身就走。
  “那不送,你慢走。”白茉莉只得拉高音量向他道別。
  元烈只是伸高一手,隨意揮一揮算是回她的話。
  她收回眼神,亞歷山大正好整個人朝她扑了上去,她一個步伐不穩,身子搖搖晃晃的擺動。
  “亞歷,你能站穩嗎?”自認沒有多大的力气去支撐他的重量,白茉莉試采的問道。
  “我還好。”說著,亞歷山大搖晃著身軀,勉強獨立的保持平衡。
  白茉莉有些心疼的說:“你去喝酒了?”
  “我只是心情不好,喝了兩杯。莉儿,你老實告訴我,你真的不喜歡我嗎?不然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感情?相信我,我是真心的。”他的身体持續搖晃不定。
  扶著亞歷山大,她擔心他會因為不穩而倒在地上,因此提議,“來,先進屋子里再說好嗎?”
  “不,我一定要先跟你說清楚,我不准你再說出拒絕我的話,更不可以有想把我推給別人的想法,娜貝儿她跟你說的話都是謊言,我根本沒跟她有過什么鬼婚的。”
  “我相信,從她來找我的那時候我就知道她所說的話全是騙人的,我想全是我的錯,我不該說話傷你。來,我們進去,坐著再聊好嗎?”
  亞歷山大掀開眼皮,“你說你知道?”
  肯定的直點頭,白茉莉坦承這:“是的,我知道她的話不能信,如果你真的跟她有婚的,上次在英國我跟她第一次碰面時,你就不會對她冷冷淡淡的。”
  “唔……我快站不住了,我們還是先坐下再談。”听到她的告白,他不覺得有再硬撐的必要,再說他可舍不得她承受他的重量,她太嬌弱了。
  “嗯,好!”收到他的指令,白茉莉赶忙幫著他移動身体,移駕到客廳的椅子上。
  把他安頓好以后,她站直身体,“我去找找看有沒有解酒藥給你服下,你先坐著別動。”她細心的吩咐。
  她才轉身,亞歷山大卻牢牢的拉住她的手,“你不要走好嗎?”他孩子气的要求。
  白茉莉給予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我馬上回來嘛!你等等。”
  “好,那快點,我等你,莉儿。”
  就在這夜,他們兩人相互取得了承諾,在一個風雨欲來的台風夜……
   
落幕

  再踏上英國國土,走出入境室前,白茉莉感触良深。
  “為什么當初在馬路旁你會特別注意到我?”白茉莉不禁問道,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以亞歷山大的條件,要找一個比她好上千倍万倍的女人并不是什么難事,偏偏他什么都不要,獨獨就是選上她。
  對于她這個近似白痴的問題,亞歷山大前前后后不知回答過多少次了,她還是一而再、再而三間出重复的問題,“莉儿,你不覺得自己是特殊的嗎?至少在我眼中看來你是獨一無二,絕無僅有。”
  莉儿的特殊之處是在于她不會特意去逢迎他人,對待人永遠把持平等的態度,而以往在他的生命里得到過太多的特殊待遇,他的外表占一小部分,絕大部分的禮遇是來自他個人的頭銜。縱使他的頭銜在現代的社會并沒有比普通人有特權,但是一個延襲舊有古老社會的頭銜不是人人都擁有的,再加上他家族本身的財力也不因貴族的沒落跟著式微,所以在別人眼中他是特別的,他象征一個財力推厚的大財主、有錢人,未婚女士們眼中的金龜婿,人人都恨不得逢迎,哪可能會以平常心侍之。
  “我特殊?”白茉莉仰頭看看亞歷山大,一臉不解,她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殊之處,若要勉強說有的話,只不過她的腦子在學東西的時候比其他人快了些,從小甚至有人把她冠為天才儿童,面對這樣的稱呼她几乎難以接受,為什么她就必須接受世俗對她的評价?學東西比別人快,那也不一定代表她就能夠十項全能啊!人畢竟還是有弱點,不是嗎
  她滿臉的不解看得亞歷山大忍俊不住的說:“莉儿,相信我好嗎?”他拍拍她的肩膀。
  其實他對她的第一眼印象并不深刻,主要是跟她有肌膚之親的隔天,她的反應大大令他吃了一惊,那也是他生平頭一遭敗得如此慘烈,如要嚴格說起來,當時她提出要他當她的情夫時他的情緒是复雜的,半是難堪,半是想找方法好留下她,而做她的情夫是留下她最好的方法,于是他也就不再介意在她心中他是處在怎樣一個地位,一切只因她牢牢吸引了他,讓他無法自拔。
  或許在那段時間里他是屈于劣勢,樣樣硬是被逼得矮了半截,可是他甘愿,現在想來,他不覺委屈,就是莉儿讓他終于看到自己的真心,也讓他的心找到一個可以寄托的地方,那就是——她。
  “主人,車子已經在外面等了。”南迪面無表情的提醒神情有些呆滯的亞歷山大。最近他的主人常常會出現這种情形,像失了魂似的,處處需要別人提醒。
  在南迪的叫喚下,亞歷山大及時回神,他擺出再嚴肅不過的臉,這是他處理重大事情的一貫作風,“南迪,一切都聯絡好了?”
  “是的,一切都准備好了,就等你跟准夫人了。”南迪不卑不亢,微微彎身,像是在報告什么重大事情似的。
  白茉莉看了噗時笑出來,“南迪,你看起來好緊張,又沒什么事,你干么緊張成這樣?瞧你,汗都冒出來了。”
  南迪听到赶忙掏出上衣口袋的手帕,拭去臉頰上冒出來的汗,他怎能不緊張?新任的公爵夫人就要回安博羅思公爵的宅邸,而即將舉行的宴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把新任的公爵夫人介紹給社交界,万一有什么閃失就毀了。
  “莉儿,南迪可忙了,打從在台灣他就開始忙得不可開交,為了你要跟我一起回來,他可辛苦好久嘍。”亞歷山大打趣的對白茉莉說,從一開始他就沒跟她提起過半句為了正式把她引進英國的社交界,他早要人在他的宅邸安排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宴會。
  “是的,因為你即將當上安博羅思公爵的夫人,所以主人特別要我安排了一場宴會,現在一切已經准備妥當,就等你跟主人到場。”南迪恭敬的說。
  “南迪,你說什么?!”白茉莉的眼睛睜得老大,“什么公爵夫人?”不自覺的,她的聲音跟著拉高了几度。
  “莉儿,是安博羅思公爵夫人,喜歡這個頭銜嗎?”
  突然間她像患了口吃,擠不出話來,只能努力用眼神打著問號,“你是公……”
  “如假包換。”
  白茉莉听了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天啊!”她到底找了怎樣一個男人當她的伴侶
  “莉儿,不要昏倒,大家都在等著我們……”
  她撫著頭想,教她怎么能不昏倒,這刺激未免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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