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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李毓差點被綁架的事沒敢給兩方家長知曉。夫妻倆怕被罵成臭頭,更怕被宣判“禁治產”──禁止治理自己生產的物品,也就是李毓啦。
  頂多讓雙方的大哥大姊們知曉而已。照顧李毓的工作當然更加的緊密;累慘了大人,最輕松的當然是備受寵愛的小祖宗了。
  “二姊,時間已經很晚了,可不可以移動尊腳走回家去?”壁鐘指著十一點整。對于明日一大早還得上課的人而言,代表是理想的上床時間。小套房內四名人類,早有兩名挂掉了,只剩孫束雅還苦苦地与孫琳琳對峙。
  孫琳琳蹺著二郎腿,瞄了瞄小床上早已熟睡的外甥,以及挂在小床邊沿入睡的妹婿,心想今天的工作也該告一段落了。
  “好吧,我想姓錢的那個女人沒膽子上門找人。大哥又不讓我上門去揍人。呸!真沒趣。”撥了撥短發,她踢了睡死的李舉韶一腳:“喂!我走了,好好保護我外甥,知道嗎?”
  “遵旨!”以一個大大的呵欠回應。
  待孫琳琳走后,小夫妻倆才無奈對視。十天來一直過著風聲鶴唳的生活,實在是無妄之災。
  被踢得神清气爽之后,李舉韶為儿子拉好棉被,躺回床上之后卻一時無法入睡。將老婆拉過來一同躺著。
  “是時候了。”沒頭沒腦丟出這一句。
  她看他:“十一點了。”他們聊的是同一种語言表態嗎?
  “我知道。我是說用心理戰術讓錢思詩提心吊膽這么些時日,也差不多了。我們必須約她出來談一談。”
  “她……其實什么也來不及做,基本上也沒机會做。所以得到今天這种下場,似乎太嚴重了些。”十日來她漸漸覺得錢思詩很可怜。
  李舉韶抬起一根食指搖了搖:
  “只要心中存歹念的人,必然會遭報應,差別在報應來得早或晚而已。她運气不錯,先遭報,代表以后不必上刀山、下油鍋。恭喜她。”口气中可沒有太多真心。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有那种可怕的想法。即使說是嫉妒我們平凡順利的生活,也不該衍生這种念頭,何況我們并不曾招惹過她。”她真的百思不解。
  他說:
  “所以說她是變態嘛。別人的不幸是她的快樂。”
  “她是不是在喜歡你?”她打量他。想挖出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李舉昭雙手高舉:
  “天地良心,我一個為養家操勞的男人,哪里有机會散發魅力去讓人喜歡?或許她曾企圖接近我,但都沒成功呀。而且原因也不是愛我或什么的。有些女人純粹是為了賣弄自己的魅力,所以勾引人。報上不也影射出她在某『伴游中心』工作的事實?靠美色過日子的人不可能會愛上男人,甚至像我這种窮學生。”
  “亂講,社會新聞不乏小白臉靠酒女吃飯的消息呀!”
  他哈哈大笑:
  “她才二十歲,大把青春不怕揮霍,她哪須學那些遲暮的女人養小白臉抓青春尾巴?多的是男人仆倒她裙下,搞不好運气好一點,遇到多金白馬將她打包回家,當她是圣女供著。要她養男人,至少再等二十年。”
  孫束雅微微抖了下:
  “如果世上這种人再多一點,我不敢帶小毓出門散步了啦。以后甚至會擔心他上學──”
  “別擔心,我們儿子福大命大。你瞧,當初你意外有孕,我們并沒有像電視中演的那樣,被家人活活打死或拆散什么的,這小子福气還不算大嗎?想想台灣每年有三十万個胚胎被墮掉,而幸存的一枚比錄取高普考的机率更低上數倍。很幸運了啦。后來又因為儿子長得又漂亮又愛笑,深受家人喜愛,因此分攤掉三分之二育嬰的辛苦,讓我們可以過著輕松的日子。瞧,十天前小毓成了被綁架的目標,被抱走的卻是另一名小孩,然后陰錯陽差之下破獲了販嬰集團,一連串的事件下來,難道不能給你某個聯想嗎?”愈想愈好笑。原本純粹只是想安慰妻子,到后來反而深覺自己儿子是個奇怪的小福星。
  孫束雅輕道:
  “是呀,有哪個嬰儿會遇到這么多風波的?難道只因為他是沒被墮掉的那一個,所以我們必須遭人妒嗎?”
  “不是,我的意思是咱們的儿子可能是我們家的福星。由每一對戀情失敗的情侶身上來看,搞不好倘若咱們沒有奉子結婚的話,你會給那個什么周志深的追走,而我也會与其他女人從往過密,然后一如其他人般的分手,各覓一片天。”瞧瞧這兩年來,有多少場景的發生雷同于小說中男女主角相遇的首景,可惜使君有婦的情況下,最佳女主角只好硬生生擠到配角龍套那邊去蹲著,而他老婆恐怕也瞞了許多事情不讓他知道,不脫情書追求那一類的事件。
  由近來与老婆一同上下學的情況來看,才轉學兩個月的妻子已然成了三流高中男生追求的校花而言,以前的盛況并不難猜出,絕對不會單單只有周向榮那只蒼蠅而已。
  奇怪,他們的行情似乎太好了一點。
  “人生的路本來就很多方向,自己選擇了就不該后悔。何況他們那些站在門外的人,又哪里知道我們日子中的甘苦?錢思詩一定不知道我們有時捉襟見肘的窘況;也不知道我們在面對新生儿的成長過程有過多少不适應的挫折,差點讓人放聲大哭;也不會知道當你辛苦工作,而我自己一人在家時,各自的疲累与寂寞。婚姻与小孩逼迫我們明明是青少年,卻不再能擁有青少年專屬的權利,必須立即成為一名成年人。日子不能說不辛苦的,但是相愛与互相体貼的心,讓一切有了報償。反正是不能回頭了,除了繼續相愛下去以外,我們又能如何?”
  李舉韶煞有其同感地點頭,搖頭晃腦道:
  “對呀!別看我們出門一副恩愛的樣子,她根本不知道你的睡癖有多差,冬天時更糟,再多的棉被都會被你卷走,并且一腳踢人下床,更可惡的是用腳泡牛奶,儿子餓了,你知道,第二個動作便是喂我──”
  喲,開批斗大會啦?!要清算是吧?可以!
  “是是是!別忘了列舉你糟糕的刷牙習慣;每天蹲馬桶一小時,不看完報紙絕不出來;遇到愛吃的東西一定先掃入自己口中,再以歉疚無辜的表情安慰別人節哀順變!哼!去年買生日禮物給我,內容物是一打保險套,還是從床頭摸來隨便包裝一下。不送還好一點,我又不是非要禮物不可,無聊男子!”
  一整晚,這對令錢思詩心生妒意而忍不住挺而走險差點犯法的“恩愛夫妻”正上演著慘烈的揭瘡疤大會。其吵況一如全世界數十億夫妻那般。
  幸福夫妻?那可不!有道是平凡就是福嘛。平凡夫妻如斯,豈不幸福到天邊去了?!
  門里門外,各自有其甘苦處。將別人看得太圓滿而怨恨自己不圓滿,才是生活本身最大的致命傷。
  可惜看不透的人畢竟是占世間絕大多數的。
  坏事過后,好事接著來。以福禍相倚的理論而言,在烏龍綁架事件后,來了一連串的好消息倒也是正常的事。
  不僅T大的攝影協會頒了個冠軍給拍了“死到臨頭猶不自知”這幀相片的李舉韶。有一間奶粉公司也由數万張可愛寶寶照片中選中了李毓的相片,決定提供獎金及一年份奶粉之外,更是有意找小李毓拍新一年度的奶粉廣告。
  而負責為這家奶粉公司拍廣告的廣告公司,好巧不巧,居然正是風翊廣告公司,也就是當初追著他們夫妻跑,企圖引誘他們當明星的那家公司。而負責人依然是那位不良中年男子鄭安權。
  第一次見面是意外;第二次再見是孽緣;第三次再窄路相逢,可以說是沒天理了。
  幸好李氏小夫妻原本就是前來拒絕拍廣告事宜。開玩笑!還沒當小明星就差點被綁架,這以后家喻戶曉了還得了?
  他們的原則是:得獎的獎金一定收,獎品一定也收;要談額外的賺錢机會,免談。
  气得鄭安權暴跳如雷,几乎沒聲淚俱下的控訴:
  “我們若不是有緣,怎么會三番兩次地湊在一起?我這是第三次求你們,你們再不答應未免沒良心?何況這次我要拍的是你們儿子,相信我的專業,我更是不會虧待你們的。”沒天理呀,沒天理!這几張好容貌為什么都出自一家人,并且有著固執的臭脾气,大把鈔票捧上門仍是將人一腳踢?老天呀!真令人想拔發泄牆。
  他的低吼全然被當成耳邊風。李家一家三口正蹲在會議室的一角欣賞著他們家李毓的放大照片。拿了人家十五万元的獎金,代表這幅相片的版權已然轉移。日后使成了奶粉公司制造嬰儿月歷時的相片之一,所以趁此机會好好再欣賞一下吧!
  相片中,八個月大的小李毓是一副剛睡醒的模樣,由小被子中探出半個身子,以慷懶而羞澀的淺笑面對鏡頭,成就了這一張漂亮而且自然至极的好照片。
  黑白分明的大眼,白皙的膚色襯著紅扑扑的臉蛋,看了直想讓人咬一口,也想讓人深深抱了個滿怀。
  這個畫面可是李舉韶蹲在床邊埋伏了兩個小時才拍到的。如今錢与奶粉順利入袋,一切辛苦都有了代价,他真的無比得意。哦!能把儿子生得這么漂亮可不是簡單的事咧!更何況這漂亮儿子差點成了三十万墮胎數据中的一枚紀錄,想來更是僥幸万分。
  “呀──”李毓疑惑地指著相片中与他相同大小的人儿,以問號的大眼看著父母。
  “寶貝,這是相片,老爹拍的哦!”
  “小毓好可愛哦!而這一張相片會被使用數十年哦。小毓幫爸媽賺了十五万耶。我們可以買車車了,以后爸爸有駕照了之后,可以載我們去環島旅行了呢!”孫束雅幻想著美麗的遠景。
  “老婆,看來我們已經能進入有車階級了,未來的目標,則是有殼蝸牛。老婆,我們一同努力吧!”李舉韶扶著妻子的肩,雙眼冒著星星的光輝。
  “老公──”她猛點頭!
  正在感動中,閒人勿扰。
  “咳嗯!”有人清了清喉嚨。
  “嗯嗯!”發出了學得像的單音,李毓開心地笑了出來。對咳出聲的老人投以同類的友善笑容。
  “兩位,可否坐同位子繼續把會議開完?”奶粉公司的台灣主管有禮地問著。
  “哦,我想接下來就沒有我們的事了。支票領了,奶粉直接寄到我家,其它拍廣告事宜我們沒意見,另請高明。謝謝,有空再聯絡。”李舉韶好順勢地下了告別令。
  “如果你們改變主意,歡迎与我們聯絡。”老人愣了半晌,連忙掏出名片,暫時撤退并不代表放棄。
  “哈哈……再說吧!”
  小夫妻倆赶忙落荒而逃。
  在目前敏感時刻,他們是能把儿子藏得多隱密就多隱密,一點机會也不給曝光。
  至于奶粉公司要怎么運用那張拿到版權的照片就隨他們去了。反正小孩會長大,轉眼間像吹气,已不會与照片相似,他們可安心了。
  “對不起,我知道我錯了,請原諒我!”忍耐的承受度湯過臨界點,錢思詩上門求罪。她已經被一個月來的精神折磨弄得快瘋掉了。
  每天出門,她都明确地感覺到有人在跟蹤她,而那些人也不怕她發現,卻又不曾對她做過什么,只是跟著她,不停露出陰冷的笑容,每一個看來都是小混混。
  每天深夜,都會有鬼聲鬼調的電話,扰得她惊悸到天明。如果將電話拿起來,騷扰的方式會變成按門鈴聲,直要按到人崩潰。
  她的生意一落千丈,服務的單位不再替她安排凱子,家中父母知道她涉及綁架案后,認為她私生活不檢,暫時不原諒她。可是日子還是要過呀,于是她開始安分地找工作,但不知怎地,她連個花瓶工作也沒撈到;再好色的面試者也只會請她回家等消息
  她才怵然惊覺自己可能惹到了什么人,而且還与“錢勢”二字有所挂鉤的人。
  但細數二十年來唯一做的歹事,只有一個半月前的那椿,而且那甚至沒有付諸實行──原因是小糖那個大白痴坏事!不過,追根究柢,她真的無意使坏,只是沒料到事情會不可收拾至此!而且還与法院結下了不解之緣。
  至目前為止,她仍不明白為何事情會急轉直下到這個地步。
  坏事還沒真正下手去做,全天下的人早已知道她是嫌犯。為什么她的霉運走得這么徹底?
  李舉韶抱著儿子,淡淡道:
  “我們并無意追究,只是,想知道你心中在想什么而已。你不介意說一下吧?”由跟前情況來看,他深信眾親友中必然有人偷偷出手折磨人。
  錢思詩低泣道:
  “我……只是出于嫉妒,看你們那么幸福,所以嫉妒!因此想找机會看你們心急害怕失和的樣子,我并沒有真正想對你們做坏事!我沒有打算賣掉你們儿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盒面紙全遭了她的毒手摧殘。
  “有些玩笑是開不得的,何況你對無冤無仇的人惡作劇,未免太過分了。”孫束雅冷淡地說著。
  “我已經有報應了呀,請你們放過我吧!我以后不敢再動這种念頭了,你們有靠山,我不敢了!”
  李舉韶叫道:
  “你這种欺善怕惡的心態不好吧?那是不是說如果我們今天沒靠山、沒人出頭,你就有恃無恐了?”
  錢思詩忙搖頭:
  “我不敢了!我怕到了!我不會再怨恨孫束雅嫁得幸福了!也不敢介紹她去賺外快──”
  “什么外快?”他危險地眯起了眼。
  可惜錢思詩一直當他們夫妻是軟柿子,也就直言了:
  “本來想介紹她去當伴游女郎,一個小時一千二呢!不必上床就可以賺錢……咦……呀!”
  直到她的衣領被拎了起來,腳跟离地十公分,她才知道斯文開朗的李舉昭也有其暴力的一面。
  “我……我沒有做呀!你們不能因為沒做的事再對我動私刑!我……”
  孫束雅臉色鐵青,走到門邊打開門。下一秒,一具物体被人丟到門外去挂著。不屑再說什么,已將此人列為今生的拒絕往來戶,至于其他親人是否決定收手,他們是不管的。
  對于這种放任自己私心去傷害他人的女人,給予一絲絲怜憫都是浪費!
  又是九月時節,各校紛紛開學,今年的T大迎進了一票學生之中,自然有孫束雅的大名。她高中T大外文系的探花之名,也順利得到三流高中的高額獎金。一切都快樂得很!
  日子依然在過。許多小事件依然層出不窮地在發生著。許多美女心儀著李舉韶,許多俊男垂涎著孫束雅的美貌,許多許多的事情丰富著他們平凡的夫妻生活。
  如今一歲半的李毓已走得极穩,辭匯的理解也就更丰富了。漂亮的小孩一向是人群的焦點,何況小孩的父母是這般不可思議的年輕!
  今天是注冊日,他們抱著儿子一同到T大注冊,決定辦完事后到市區去大吃大喝一頓,犒賞自己的胃。
  仍是有人不斷地惊問他們小夫妻的生活如何,不相信他們是為人父母了。其中更不乏心碎扼腕者。
  奇怪,早婚有那么奇怪嗎?還是他們真的看起來很幸福?
  “吃冰冰!”站定在冰淇淋店前,李毓堅決不肯再走,以執拗的面孔對父母叫著。
  “死小子,還沒吃飯敢討冰吃,不許!”李舉韶敲了儿子一記。
  “要吃冰冰!”眼淚攻勢正在凝聚!
  “寶寶!不可以!”孫束雅蹲下來,決定當個講理的模范母親。
  “爸爸──”哭音中有無限撒嬌!
  李舉韶叉腰搖頭!雖然他也很想吃,但以身作則的前提下,不能吃就是不能吃,要養成小孩子吃正餐的好習慣,看他這老爸多么犧牲奉獻!好崇拜自己哦!
  “小毓,吃完飯去找姑姑好不好?”
  “要吃──”
  唉,現在的小孩子愈來愈不好騙了!
  正在束手無策、准備擄人就跑時,身后傳來惊喜的大叫聲
  “咦!李舉韶、孫束雅!好多年不見了!”是個清爽的男子叫聲。
  夫妻倆同時看過去。誰?哪來的阿貓阿狗?
  “我是江上飛呀!你們的國中同學,听說你們結婚了是不是真的?當年的班對全分手了,我与我馬子也分手了,怎么你們愛情那么牢固?真幸福呀!”
  喝!生人勿近!現下他們夫妻早已失了千里認友的興致,能与這些舊識撇多遠就撇多遠,別給別人“誤認”他們“無比幸福”的机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呀!
  “嘿……是你呀!我們是結婚了,但一點也不幸福,真的!”李舉韶抱起儿子,給了妻子“開溜”的眼色。
  “開什么玩笑!儿子都生了,叫不幸福?你在你們T大可有名了,妻子漂亮,儿子又是奶粉寶寶冠軍,真教人嫉妒呀!”
  嫉妒!不好吧?多危險的詞儿!好可怕!
  孫束雅僵笑:
  “謝謝你的嫉妒,我們有事,先走了,后會無期!”
  兩夫妻見鬼似的拔腿便跑。其動作迅速得讓人一頭霧水,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
  不過江上飛仍追了几步,問道:
  “喂!我還沒問你們為什么決定那么早結婚呢!”
  李舉韶半跑半回頭,高舉怀中儿子,應道
  “純屬意外!記住上床前要戴保險套!”
  “對!對!否則你就會与我們一樣成為怨偶!”
  轉眼間,一家三口已失去蹤跡,只剩早來的秋風掃動第一片枯葉,在呆立于路上的男人身后卷了几卷,形成蕭索意境。
  男子諾自苦思著“純屬意外”的意思!
  最后恍然——
  “奉子結婚嘛!”什么保險套不保險套的?即使中獎也不怕處理不掉呀!何必非要結婚?
  可是……那個“意外”好可愛呀!
  “哎呀!”倏地,男子跳了起來,想到女友的墮胎費還在他口袋中,好不容易借來了,与醫生約了下午一點動手術呢!
  這時堅定的心思開始瓦解。早婚有什么不好呢?出現了一個“意外”也不代表生活絕對的悲慘是不?
  起于這個動念,男子決定,他也要來讓這個“意外”發生個徹底!老同學都做得來了,他又有什么熬不過的?!連忙沖向路邊的花店,買了一大束花,他決定帶女友出門。不過可不是上醫院,而是上法院,公證結婚去也。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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