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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楚狂人日复一日的騷扰,只使得葉盼融更加沉默。他也曾嘗試動手,但當他打下第一掌,望見她的姝顏漸腫紫變形時,竟再也打不下第二掌,更別說原本存心要施以更多折騰的。他更嘗試要強迫她身体,點住她的軟麻穴,讓她連咬舌自盡也使不上力,眼睜睜看她自己遭凌辱,但她了無生气的眼神彷若已死般的無動于衷。她根本不怕任何事,似乎她的尊嚴比什么都重要,女人的第二性命亦不看在眼內。他要的不是貞操,而是她的動容与恐懼啊!
  只要她的心志未示弱屈服,就算千百個男人來蹂躪她的身体,她也不會為之崩潰。只要她不死,她就會全數討回來;既便是死,她也不讓一絲懼色浮現來辱沒自己。
  她并不了解楚狂人的心思,也不在意他癲狂恐怖的性情。連命都不要了,還怕有人腥殘若惡鬼?
  最后一次前來,應是二天前的事了。楚狂人面對著他空前的挫敗,而葉盼融正以她所能得到的工具夜以繼日地想弄斷腳上的鐵銬。她的右手傷口复原緩慢,歸”功”于四日前楚狂人的折磨。他在測試她對痛苦的承受能力,几乎沒把她手背踩碎。直到他扯破她衣裳,看到了她身体上數十道由不同刀器所傷的猙獰傷口之后,才終于肯定肉体之疼威脅不了她。
  忍不住低首看著自己身上來自不知何人的衣物;這般女性化的服飾,十八年來想都沒想過會有穿上它的一天。但既然她的衣物已遭撕碎的命運,那也只好屈就了。不在乎被強占身子,并不代表她樂意光著身子任人看;何況送來女裝的人犯了一項大錯,不僅給了衣物,更給了梳洗的种种用品,乃至飾品。
  她抓來兩根發簪努力地往鑽孔試探,也幸好這兩日楚狂人未曾蒞臨。每每他來時,都會先讓人燃起一种香,使她真气泄盡,無力抵抗他的為所欲為,這种藥性約莫持續五個時辰。今日正是她精神与功力處在最佳情況,得以一舉攻出這小秘室的最佳時机。
  她知道門外守著兩名高手,但她不至于應付不來;也虧得楚狂人仗恃著兩只鐵鏈的功用,沒將牢門弄成鐵門,否則她的逃脫會更加困難。
  “第口卡章喳!”
  努力轉扭近三時辰的腳銬,成功地打開了一只;她雙眼更加炯亮,立即往第二只鎖孔開去。這回會快上許多,而她只能乞求上天給她更多的時間,千万別讓楚狂人突然來找她。
  師父
  她心中默念著,不斷默念著,以期給自己更多的力量;就像每次白煦深擁住她時……
           ※        ※         ※
  楚狂人并非如葉盼融所猜測的,因挫敗所以兩日未曾過去折騰她。他是那种無論如何失敗,也會纏到成功那日到來的人种。他之所以未過去,是因為趙紫姬兩日前傳來的信所致。
  ——白煦即將前往狂人堡要人。
  正好,他陰陰地笑著。如果他料得沒錯,白煦正是葉盼融的致命傷;除去他,這世上沒有值得她動容的東西。那女子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加諸于她身的种种凌辱,又怎會勾引出她半絲反應?
  當然,他可以真的將她手骨踩碎,將她打得奄奄一息,但老實說,他的心沒有她的狠。他可以凌遲所有人,狠到眼也不眨,甚至大笑;但他打一開始就認定了要她為伴侶,便不會加諸各种不可挽回的傷口在她身上。他要一個殘廢當伴侶做什么?所以這一點,她又贏了。依她身上曾受過的傷口來看,她能承受的,比尋常人多上數百倍。
  很好。他相信如果抓來白煦,在她面前一刀一刀地割下他的內,情況一定非比尋常的精采。多么令人期待!冷傲的冰葉會像個正常女人那般的哭叫乞求,匍匐在他腳邊臣服于他,然后,愿意當他的女人。
  并且,承認楚狂人比那偽君子強,比他好。
  “來人!”他懶懶地對空無一人的大廳開口。
  兩只魅影立即出現:“在!”
  “堵住由開陽前來狂人堡的每一條路線,堵住白煦,告訴他,如果要救葉盼融,就到‘万仞山’來見我。”
  “是!”魅影立即退下安排。
  楚狂人伸展了下身軀。以路徑來算,他不算等太久。此刻,他可得好生養精蓄銳,也許明日,他便可以看到冰葉失措的舉止了。
  今日,讓她再享受片刻的太平日吧!反正,也有限了。
           ※        ※         ※
  開了!
  汗濕重衫,花了一個半的時辰,她終于打開了另一邊的鎖。長吁了一口气,她的目光放置于秘室的唯一出入口,那扇門只有下方七寸見方的小口,用來送膳食用。這樣一來,里邊看不到外邊,外邊地無從知曉她的行為。
  這是一扇厚實的木門,厚度至少有三寸,而且門的四周鑲圍著鐵片,加強它的牢固性。如果硬要以內力震開,不見得不行,但太耗力气。在無從得知她必須面對多少人前,保持体力才是首要之事,尤其她并不打算再被抓回來。
  她的眼光移到微弱的燈火處,淡淡她笑了。
  有了出去的方法,但仍缺應敵的武器。她看向束縛住她長久一段時日的鐵鏈,倒也可以權充一用。她灌注真气于左手掌心,往石床擊去——沒用!除了發疼的左手外,石床始終如一的堅固,這并不是普通的石材。看來楚狂人早有准備了,她對這塊石床無可奈何。
  她低叮了口气,閉上眼坐在床上。突然,她瞪大眼,彎下身体脫下她的靴子,小心地摸索著,最后扯開后鞋下端,小心抽出一只軟鐵打造的刀片。
  几乎忘了白煦為她做了這兩把精巧的刀片。當年為她打制銀劍時,余有一些殘鐵,讓他順道打制成刀片,要她隨身帶著,也許有用得到的地方。但她不喜使用暗器不光明地傷人,于是便一直將之縫在鞋底;不用它,但總不丟棄白煦為她而制的任何東西。這么多年來,她根本忘了有這一回事。
  她立即抓住鐵鏈,以气御力,軟刀片已然成為綱硬銳利的切割物。不消一刻,成功地割下鏈子,成為她的武器。接下來收集碎布与火把,點燃火焰塞在木門的小口上,再潑上燈油助長火勢,馬上使得熱焰狂烈,吞噬了整個門面。
  外頭開始傳來騷動,她戒備以對。在木門被人由外往兩离開時,第一道飛掠進來的黑影成了她鐵鏈下的亡命魂。右手順道承接住那人的刀,再往第二名守門人攻去,沒讓他有机會撒迷藥。隨一道刀光揮過,血柱濺向秘室的牆。她奔向出口,凝神戒備暗處可能會襲來的打手。
  甬道的盡頭是一段階梯。看來,她被關在地下室,莫怪不見天日。飛縱了上去,持刀劈裂開口處的厚實木門。
  “誰——”
  門口站崗的人,再也沒机會吐出第二個字。她收回刀,瞥見守門者手持的亦是一把軟劍,她以腳尖挑了起來,端詳一晌,輕吐出聲:“好劍。”既輕且軟,适合她習慣使用的兵器。既然目前銀劍暫時离身,是得找一把替代,那么如果會面對楚狂人,交手時胜算較多。
  將軟劍捆上腰,仰頭看天色,是早晨時光了,約莫是辰時過三刻;而她的路還有得闖。
  一陣壓力從身后欺來,她前進一大步,回身時已揮出一刀,守住自己的后空門。
  她的刀勢太快,讓后方襲來的人退守不及,玉臂上划出長長一條血口。
  “不錯嘛!不需要等人來救。”趙紫姬飛快地點住傷口周圍的穴道止住血,淡諷的語气中有著欽服。
  “是你!?”原來她是楚狂人的手下。那更好,新仇舊恨一起算,殺死了她,順道替白煦報仇。
  “原本想先与你交手分個高下,但想來,我是自視過高了。你練的是殺人招數,做不來點到為止。既然你不必由我來搭救,那不妨先往‘万仞山’定定白煦的心,再思索殺我之事。”瞧見葉盼融眼中的殺意,她輕歎著自己只是夠陰毒,而非狠到令人心生膽寒不敢直視。
  葉盼融眉梢微揚:
  “我師父來了!?你引來的!?”
  “他總會猜出來,跟我來吧!殺了我,恐怕就找不到第二個人為你帶路了!”
  斂住殺气,葉盼融反手將沉重的大刀甩開,直直沒入土中,只余刀柄。
  “我會殺你。”她冷道。
  “輪不到你。”回應的亦是相同冰冷。
           ※        ※         ※
  万仞山——位于狂人堡后方七十里處。而楚狂人所選的地方,正是万仞山得名的原因。七尺為一仞,而万仞,則代表山谷的高度是掉下絕無法生還的深。倘若能落下万仞而不死,也會被山澗上遍布的尖石刺穿身体而亡。山頂的平台,只有十丈見方,三方懸空,只一方退路,是決戰的好地方,也适合同歸于盡。對抱著必死決心的人而言,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地方了。
  觀看這場決戰的,是這些天幫忙找葉盼融的人,自是玉婉儿,以及始終默默在一邊戀慕葉盼融的南宮卓。同時也是由他提供南宮家的千里快馬,讓他們可以在最快的時間赶來這里。
  “原來你就是白煦,第一次近看。”楚狂人雙抱胸,肆無忌憚地打量良久。白衣卓然,正是世人所稱頌的玉樹臨風吧!加上一張迷遍天下女子的慈眉朗目、俊顏相,真是得天獨厚呀!
  “楚堡主,不知何故帶走在下的徒弟?”白煦拱手問著,并無心打量對手的深淺,也不懾于他身上的狂邪气息与陰睛莫測的心緒;他只想知道葉盼融目前的情形。
  楚狂人笑著,合作地有問必答:
  “我要她。既美麗、又冰冷、下手也狠,夠格當我的女人。”
  “如果你有心追求小徒,理應先与她認識,并徵求她的首肯。若能兩情相悅,在下自是會給予祝福。閣下不認為出手擄人太過失禮?”
  “是失禮,但最有效。我要她,不代表我非追求她不可。現下我不就得到她了嗎?”他收住笑:“得到她的人,再將你殺了,以折服她的頑強,我依然達到目的。不好意思,借你項上人頭一用。”他好生有禮地說著,有若借的只是柴米油鹽,他又加了一句:“反正你中了‘日久生情’,也活不了多久,就當只是順水人情。”
  白煦不以為意,也沒反駁:
  “如果非要以武力解決,那么在下可否請求?倘若胜了,是否可以放過小徒?”
  “自然。如果我死了,人自是歸你,不然你來做啥?難道我不以此為賭品,若你胜了也不去救人?少假惺惺了!”楚狂人語气嫌惡。
  “那在下失禮了。”過深的敵意令白煦不解。他一顆憂火如焚的心,只想先讓葉盼融安全,再思索其它。
  劍拔弩張的气勢緩緩凝聚,觀看的人返到安全地帶。但突來的馬蹄聲,令眾人錯愕;尤其當他們見到來者何人之后
  “師父!”
  猶如乳燕投林,遠在數十丈外的葉盼融甫一見到白煦的身形,立即由馬背上飛身而起,投入他大張的雙臂中。
  “盼融,你還好吧?”他一手箍緊她,一手上下檢視著她身子,最后看到她包著布條的右手,确定不會有大礙后,才由心底深處松了口气。
  “看來,是有人背叛我了。”剎那的錯愕之后,楚狂人低笑了出來。雖沒見到趙紫姬的身影,但心想八九不离十該是她了。
  葉盼融冷然以對:
  “你真的這么認為嗎?”
  “不是嗎?”很好笑,這竟是他第一次与她對話。
  葉盼融扯動唇色,露出譏嘲,回應兩個字:
  “不是。”
  “那我是看輕你了。”楚狂人承認自己失算了這一回。她傲得不屑扯謊,他明白。“不過,你不該來的。”他別有深意地說著,黑眸閃過湛然,令人不禁提防不已。
  “來吧!白煦。你不會當個縮頭烏龜吧?怎么?愛徒無恙,便想取消這場比試嗎?”
  “不。如果非要打斗不可,白某可否請求?倘若在下胜出,楚堡主答應不再對小徒出手?”
  “可以。”
  得到答應,白煦放下了心。
  “盼融,無論如何,不得出手相助。”他將她帶到玉婉儿身邊,殷殷交代著。
  “師父——”她不以為自己做得到。
  “答應我。”他要求她的保證。
  她動了下唇瓣,最后輕問:“你身上的毒呢?會令你疼嗎?”
  她看出來了嗎?他不認為自己有將痛楚形于外。
  “不,沒事……”他放開她,准備退開。
  但葉盼融突然摟住他頸項,吻住他的唇……她不要退縮,至少在這一刻,她要表明心跡,不管她配不配得上……
  “師父,我愛你!”
  白煦白皙的面孔微微漲紅,但眼睜依然溫柔如故,溺愛如初:“盼融,師父一直都愛你的。”輕拭去她臉旁的污點,再一次道:“不許出手,好嗎?”
  “好。”
  他拍了拍她,走回比斗地點。楚狂人冷笑數聲,眼中再無調笑的心情。不待白煦拱手為禮,說些什么承讓、指教的混帳話,化成一道勁風,攻向白煦門面。
  招招狠厲,步步致命。
  初時白煦見招拆招,只守不攻;但楚狂人由不得對手的退卻,他也不需要寬厚的對手。
  轉眼數百招過,白煦被逼向斷崖,非要他出手以自保不可。
  白煦開始還擊,但仍是點到為止,在足以致命處放輕了手勁,反而給了楚狂人有机可乘。
  在互拍一掌退開喘息的同時,楚狂人吼道:
  “很好,宁愿作態至死,也不愿出現与君子不符的行為,与你徒弟有得比。我成全你吧,讓你當君子至死!”
  再度交手,讓白煦猝不及防,重重挨了兩拳,讓他跌落地面,吐出血絲。想投給葉盼融安撫的笑容,卻尋不到空檔。楚狂人的招式又來,令人無法喘息、疲于應付。倘若他再一逕地躲,落敗則是必然的下場。
  楚狂人的招式并非滴水不漏,尤其他似乎料定了別人的功力深淺后,便以那种足以應付的方式去攻打,這是一大忌。所以在白煦因自保而一拳擊中他胸腹間,教他隨一道血箭往后飛開五大丈,險些翻身以足落谷后,不置信地瞪大眼,眼中更是加重了嗜血的顏色。
  “得罪了。”白煦拱手道。
  “少廢話!”凶性全露,他再度飛過身來,不讓彼此有喘息的机會。
  戰得愈久,對雙方愈不利,但也因時間長久,戰斗便成了耐力比武,看誰能撐到最后!
  日漸向西斜,觀看著与打斗者皆不敢有所分心,而比武終究要有所結果。
  在雙方往后翻去,又飛縱向空中交手時,拼的便是最后一擊的胜利!
  “砰!”
  兩具戰斗的身軀迅速交手,移形換位,然后皆如破敗的布偶跌落地面,又造成雨聲巨響。
  倒在懸崖邊的是楚狂人,不斷涌出口的血染紅了他一身藍衣;而他衣物碎盡的胸口凹陷,明顯可見受傷极重,雙目雙閉,似是陷入昏厥……
  相形之下,白煦好得多,他中掌的地方不在要處。在胸口的中央,傷及肺葉,躲過了心脈俱斷的危机,只吐出几口污血。
  “師父!”葉盼融扶住白煦,慌亂而動容地叫道:“還好嗎?有沒有藥?要不要……”
  “不!沒關系,我還好。別……別哭!”他忍住昏眩的不适,手掌輕撫她面孔,一心要安撫她;只要她不哭,他沒有什么忍受不了的事。“乖,別哭哦!乖孩子……”
  “葉姑娘,小心!”
  南宮卓倏然大吼!
  就見不知何時清醒的楚狂人,竟還有力气攻擊!在南宮卓的示警聲中,楚狂人的身影已飛至白煦身前,揮出致命的一擊
  “不!”葉盼融趴身護住白煦。
  但更快地,一道紅影在千鈞一發間承接下這一掌,并且軟若棉絮地飄落在地下。葉盼融飛身而起,毫不遲疑地攻向猝不及防的楚狂人,讓他再度跌落數丈外;但她沒有白煦的善良,秉持除惡務盡的性情,除非确定他死亡,否則她不會停。
  白煦擔心地看向愛徒,但也放不下抓住他衣袖的趙紫姬。
  “趙姑娘!你……這是何苦?白某無以為報!”他探查她脈絡,發現筋脈俱斷,已是出气多、人气少,回天乏術了,令他愧疚難當。
  趙紫姬搖頭,倒入他怀中:
  “我……一直想与你……共死……但不可能……那么,我至少可以為你死。我……對你下毒……是因為解藥是我的血……那么,你的体內……永永遠遠會有我的一部分存在……不必愧疚……我很高興,你今生不可能忘掉我……”突然,她使勁勾下他頸項,并且咬破自己的舌。在強吻上他唇,汲取他的溫暖時,不斷地挹注口中的血水強迫他吞服下。
  白煦不敢使力,也無法抗拒,因為她的体溫急速變冷……變冷……手勁也愈來愈松……直至無力垂下……
  她微笑了,任血水流下……
  “我多希望我是她呀……”
  她閉上眼,安詳有如沉睡,在他怀中吐盡最后的一口气,一縷芳魂悠悠离恨天了……
  “謝謝你!”他低喃,虔誠地希望她一路好走。
  “白公子!你快看!他——”玉婉儿尖叫著:“他要拖著她跳崖!”
  白煦心魂俱震,匆匆放下趙紫姬,飛身過去,忍住胸口气血翻涌,絕望地想抓住被楚狂人不顧一切抓下去的葉盼融,卻只撕到一片衣角。
  “盼融!”他欲下去,卻被南宮卓死命抱住。
  “白公子,你身体承受不住!而且這山崖是內削地形,一旦下去,絕對回不來。”
  “快找繩子!”白煦大叫。
  而這邊,身受重傷的楚狂人雙手死抓住葉盼融的左手,狂笑:“你注定是我的!陪我死!”
  葉盼融望向他掏出一只小竹簍,立即知道那是什么;他不要她有存活的机會,放出赤鏈蛇要徹底結束兩人的性命。她沒有机會掙脫了,但她右手還有劍!
  她絕然叫道:
  “生不同衾,死不同穴,魂亦不相隨!”在赤鏈忱上她手背的同時,揮手砍落,提足一股真气,御劍劈入山壁中,頓住自己墜勢。下方只聞楚狂人尖嘯地狂吼,不置信地抓著她斷落的左手掌墜入深谷,只有不甘心的悲吼回響在山谷間,久久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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