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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嘿、嘿嘿………好快樂!
  “滾開,笨狗!”有人一腳踹開擋路石。
  嘖!什么嘛。嘿嘿……依然在快樂中。
  “佑佑,你笑得很惡心耶!”季曼曼差點吐出胃里的早餐。
  哼!誰都不能干扰他飄飄欲仙的快樂!嘿嘿……
  “噗──”朱水戀乍然被飄過眼前的人影嚇到,噴出口中剛喝下的牛奶。“你那是什么鬼樣子,嚇人呀?咳咳咳……”
  “早安啊,舅。”殷佑一路由客廳如芭蕾舞者般旋轉進廚房,手中還抱著一大束剛從花園里摘下的花朵,此刻极之大方的送了一朵給心愛的表舅。
  白逢朗接下花,溫雅的微笑道:
  “心情似乎特別好,能讓我們分享你的快樂嗎?”
  “可以呀!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的快樂!”
  朱水戀抿著唇角,冷冷地道:
  “還會有什么?了不起是昨天A了我一千元,正開心得不得了。”想來就气,真是土匪一枚。
  “那有什么了不起?人類的錢對我們沒吸引力啦。”殷佑嗤叫。如果他愛錢,快遞費就不止一千元而已嘍。
  季曼曼走過來湊熱鬧:
  “難不成于悠又給你買了新玩具?是跳舞机還是机器娃娃菲比?”小孩子向來收到玩具無不眉開眼笑的。
  “拜托!我是大人了好不好!”殷佑真是受不了這些人。以前迫不得已陪悠悠玩耍,只為了討她歡心,又不是為他自己,他才不愛玩呢。
  元旭日站在韓璇背后,趁她看報紙時,偷吃了口她手上的三明治,邊嚼邊道:
  “干嘛強調你是大人?莫非小丫頭准備牽你去配种?這附近有母狼嗎?還是你并不挑,母狗也成──”他俐落的閃過一塊飛來的盤子。
  “思想齷齪!無聊、沒水准!”殷佑伸手一揮,桌上的杯盤盡數往元旭日身上招呼去。
  白逢朗輕輕一點,讓物品落回原位。
  “佑佑,不可以攻擊沒法力的人。”
  “但他有烈火劍可用呀!”殷佑可不認為元旭日算得上沒法力。那把劍就很夠瞧了。
  元旭日笑道:
  “要干架嗎?我奉陪。出示你的武器吧。”他頗為期待与人大打一場,可惜白逢朗不肯點頭,而那孤僻的星羅鳥也不鳥他一下,那家伙似乎也想与白逢朗一較高下,不過要讓白逢朗出手太難了。眼前有個小笨狗上門送死,正好活動一下筋骨。
  武器?
  殷佑伸手抄來一把水果刀以及一把菜刀。
  “這就是了。”
  元旭日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
  “如果我們都有以自身法力鑄造出來的武器,你也應該有呀,別當老子想跟你玩家家酒,你拿那些破銅爛鐵做什么?!”
  咦?是這樣嗎?殷佑發現這是一個好問題:為什么他身上沒有任何武器?
  他從沒想過這件事耶。
  “舅,每個狼族人都一定有武器嗎?”他問。
  白逢朗想了下,道:
  “不見得。一般對武術不感興趣的人,就不會施法鑄造傍身的武器。”
  “那我就沒有武器嘍?”有點小失望椊BC“若你想要,可趁這剩下的二十天開始鑄造。依你現在的法力來說,已能冶煉出一柄神器了。”白逢朗道。
  “好呀、好呀,我要!”他忙不迭的點頭,然后開始苦思:“要鑄造什么武器好呢?最适合我用的……”
  剛睡醒走入廚房的于悠邊打呵欠邊問:
  “佑佑,你在說什么武器?”
  “早安悠悠,來,這些香花送你!”殷佑立即將之前的想法拋向九霄云外,笑出傻蛋的線條,整個人巴在她身邊,像只討賞的小狗。
  “呀!謝謝。”她接過,深深嗅聞了下,然后親了親他面頰給賞。
  殷佑伸手摟住小佳人,得意洋洋的宣布:
  “各、位、觀、眾──”即使大伙仍逕自做著自己的事,韓璇甚至放下報紙,准備出門上班了,殷佑仍興致不減地道:
  “我來向大家宣布:我,殷佑,以及悠悠,從昨天開始,已互許終生了,請大家祝福我們!”
  韓璇看了下手表后,走出廚房,上樓刷牙去了。
  元旭日立即跟去,目前他自任韓璇的司机兼保鏢。
  于悠左看右看,快定找只花瓶來插花,怕花枯萎。
  季曼曼拿報紙拍打一只斜斜飛來的蚊子,讓它陣亡在地板上。
  朱水戀賢慧的收去白逢朗用畢的餐具,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洗滌起來。
  只有善良的白逢朗不忍見外甥一張得意的臉黑白紅青交錯翻轉,似有吐血的傾向,溫柔地道:
  “恭禧你了,佑佑。舅舅祝福你們。”
  (真是太不給面子了,哼!)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呀,憑什么要別人跟著大聲叫好?又不關他們的事。”
  (至少給點祝福嘛,可惡!)
  “也沒見你對誰祝福過,大家都一樣嘍。”
  (拜托,那不同啦!我們可是千錘百煉、情比金堅的青梅竹馬咧,可不是他們那种隨便的一見鐘情。)
  “開口說話啦!”于悠忍不住把他兩頰的嫩肉往橫向拉扯,表示拒絕再听他心音來回應。又不是沒長嘴巴。
  “除了舅以外,其他人都是一些小心眼的家伙。”他伸出雙掌貼住她小手,一同揉著他面頰,而他的頭正舒服的枕在她腿上,兩人坐在榕樹下乘涼。
  “你的心眼也很小呀。別想那些啦,我們一同來想你打算鑄造的武器吧。你有沒有想做什么?”
  殷佑沉吟道:
  “本來是不覺得武器很重要啦,可是也許回狼界之后,還要對抗一些還沒死心的野心份子,有個武器在身上總此赤手空拳來得好。”
  “對啊,你看日、月、星三個人的武器都好炫哦。”
  他跟著傻笑。
  “嘿嘿……對啊,很炫。”咦?不對啦!“炫不炫不是重點啦,主要是防身嘛,才不是為了好看。”
  “不是為了好看?”悠悠大眼閃著頑皮的光芒。“那好呀,你做一根九齒釘耙。”
  他立即抗議:
  “不要,我又不是豬八戒!”別以為他沒看過西游記哦。
  “看吧看吧,這不就在嫌棄了?”
  “我是狼,又不是豬,這跟嫌棄無關。”他力駁。
  “那狼牙棒總成了吧?搞不好是狼族最標准的配備呢,你可別推辭了。”
  殷佑噎住聲音,扁了扁嘴,最后大聲抗議:
  “悠──悠,你怎么可以玩弄我?!要知道,如果別人知道你的男朋友──注意!是又高又帥又舉世無匹的男朋友,居然成日拿著一根原始人才會使用的狼牙棒四處晃,不管是用來少康中興還是行俠仗義,都會笑死人的。我是不忍心看你被嘲笑才拒絕使用的哦,這么為你著想,你還玩弄我,真是太坏心了。”
  于悠揚了揚眉。
  “謝謝喔,可是我覺得如果我有一個拿狼牙棒的男友的話,至少比蝙蝠俠的女朋友幸福多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還有,我想超人的女朋友也比不上我。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不介意的。”
  “什么蝙蝠俠、超人的?”不懂。
  “他們啊,一個把內褲罩在臉上,一個把內褲穿在外面──”“嗯……他們是你們人類俗稱的變態嗎?”
  于悠笑咪咪的搖頭。
  “通常他們這么做時,都只有一個原因──行俠仗義。”
  “行俠仗義以掩飾自己變態的嗜好?了解。”殷佑受教的點頭,并道:“我覺得人類很奇怪,像上次你借了一部漫畫,里面的人要格斗時都會把衣服脫光光,簡直是暴露狂,不知道是想比武還是比大小。哼!比來比去,還不是沒有我的好看。”
  于悠瞄他。
  “對不起,沒比較過,不予置評。”
  他又接著道:
  “所以啦!不要用怪怪的標准來和我比,我們畢竟是正常人。我是覺得哦,耍飛刀或暗鏢應該會好一些。”
  “那又沒有小說中摘葉傷人來得炫。”
  “是嗎?”他坐起身,撿來一片葉子,咻地射出去,在十步遠的地方嵌進一棵樹干里。他點點頭。“這樣也很方便,不致于太傷到人。只不過遇到狠角色的話,就吃力一些了。”
  “我想你大概沒什么敵人了吧?”
  “誰知道。也許還是有人正等著搶狼王令。”
  她偎近他。“那是說,你回去后會很危險嘍?”
  “放心,我會保護你。”他摟住她。
  于悠抬頭看他。“我沒要跟你回去啊。”
  “什么?!為何不跟我回去?!”他叫。
  “我還要上學,而且我是人類,你沒想過也許狼界的空間并不适合人類居住嗎?”“可我們是戀人哪,你昨天已經吻過我,不許你抵賴掉,我相信你可以居住在狼界的!”“如果不行呢?”她幽幽地看著他。
  “可以的!”他霸道地決定。“悠悠,你同意跟我一齊走的,對不對?”
  她抿了抿唇,轉了個方向,抱膝而坐。
  “我一向不喜歡改變,因為每一次的改變都代表著艱難的選擇。我從來沒想過离開人界,以為那是死亡時才不得不面對的事。”
  “難道你不好奇我生長的地方嗎?每一個部族的風景都截然不同,在那個沒有科技產品的地方,人們乘云駕霧、珍惜自然資源,与大地和平共處,沒有破坏人生气干淨,山水明媚……”他試著引誘她。
  于悠輕淺一笑。“我愿意偶爾去旅行一趟,開開眼界。”
  殷佑跪坐在她面前,捧著她的臉正色問:
  “你喜歡我,承認我是你男朋友對吧?”
  “嗯。”
  “但你從沒打算与我有結果?”
  她低垂下眼睫。不語。
  “為什么?”
  “佑佑……”她歎息。“記不記得你阻止白先生跟水戀談戀愛的理由?你說他們的壽命不同,將來會讓你舅舅心碎。”
  殷佑點頭。
  “可是那不同呀!你有祈咒師的体質,跟一般普通的人類是不同的,不然我也不會因你而蘇醒了。我有理由相信你是适合生長在狼界的,并且是上天安排給我的伴侶,我們是天生一對。”他沒說明的是:就算悠悠只是普通人類,他也會想法子挖出能讓她長壽的方法,即使須用他的命去換。
  于悠輕笑了下。
  “我們這四個護令使者里,唯一能白頭到老的,恐怕也只有元先生跟璇他們兩個了。水戀、曼曼、還有我,大概很難不去感到悲觀。以前還沒察覺自己對你有男女之情時,已開始難過起日后終究會分离的事。水戀正努力要修道養生以延長自已的生命;而曼曼是及時行樂的人,直說星羅二十年內不變心就很阿彌陀佛了,她不以為星羅想讓她一生一世的巴著。至于我,所面對的狼王子你,中秋節過后,也許今生今世就這么再見了──”“別說。”他以手指點住她唇。“你別以為我是那种人,我可不准備放過你,十年前我就決定霸住你了。”
  他拉下他手指,以雙掌包住。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与其在這邊爭論,還不如去尋求解決的方法。我希望你心無旁騖的去執行你的責任,因此這次我不會跟你走。一切等你父母救出來了,所有事解決了,再說好嗎?”
  不好不好!一點都不好!“悠──悠──”“乖。”她湊上甜美的唇封住他滿腔的抗議。
  他也就……只好乖了。
  父王說過的,上天讓幸存者獨活下來,不會就只為了捉弄一場,必定是給了他艱巨的任務,要他達成。
  同理,如果天意注定了他殷佑要來人界与管于悠相識一場,就不會是有緣無分的結局。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沒有轉圜的余地。
  秉持著這個理念,殷佑沒花太多心思去苦惱于悠的拒絕,他決定從重要的因素去著手,然后一一解決。
  他愿意以自己的性命去交換于悠的長壽。但有這种轉移術嗎?
  “沒有的,小佑。你該明白我們狼界人民之所以長壽是累代修道逐漸延長的,沒有誰能把生命過繼給誰,沒這种法術,也于法不容。你別忘了你父王就是因為強自救回四家族的人命,才遭拘禁的吧?”白逢朗搖頭。
  “可是我父王還是做到了!”他雙眼一亮。
  朱水戀在一邊涼言涼語:
  “好呀,你去學啊,讓小悠長生不老,而你在冥界監獄作客數百年,到時小悠都當祖奶奶的奶奶了。別忘了這是犯天條的事,何況你也不會那种法術。”
  “救我父王出來,讓他教我就成啦!”他体內流的可也是正宗殷家的叛逆血液。
  白逢朗薄責道:“別亂來,小佑。何況這是不同的,你父王的法術是救回人命,而非延長他們壽命如我等一般。天下万物的壽命早已有定,不是我們可以擅改的。何況我們是習法修道之人,更應該明白這道理,我想你父王雖是自創法術的天才,也沒這等能耐才是。”
  “但我只是把我的生命分出去也不行嗎?”
  “行不通的。”
  “那,如果我變成人類總成了吧?”反正他就是要和悠悠同生共死啦!
  “怎么變呢?”白逢朗問。
  無解。就像一只狗突然決定他不要當狗,想當貓,又該怎么去改變呢?
  好問題!令殷佑一個頭兩個大。
  OK,先擱著。第二個問題端上來──
  “舅,悠悠有沒有可能跟我一齊生活在狼界?”
  “沒有法術的人生活在需要法術的地方,會比較困扰。我們狼界沒有平坦的道路,因為我們都以飛行為主,生活習慣与人類大不相同,恐怕并不适合。”
  “偶爾去度個假應該很不錯。”朱水戀對狼界种种也稍有了解。以她的觀點來說,就是這樣。
  “從來沒有這种例子嗎?我們有許多族人來人界修行,難道從來沒有愛上人類,帶回族里的例子嗎?”
  白逢朗輕笑著:
  “或許有,但我并不清楚,畢竟這五百年來狼界紛紛扰扰,自掃門前雪都來不及了,哪來的心神打听這些小儿女情事。”
  殷佑不滿道:
  “難道只能像她這樣,試著茹素修道,期盼那种也許并不能達成的努力?”他才不要努力一輩子,卻不能保證有效。他要絕對會成功的方法。
  白逢朗正色道:
  “你該明白這种事沒有投机的方法,如同你修練五百年得到強大法術的道理一樣,沒有人能給你法力,只能靠自已練就。”
  他早就了解表舅是從不思量旁門左道的人,八成連想都沒想過要走偏鋒讓他的愛情天長地久。哼!人家美人魚就不會那么食古不化……不過美人魚最后變成泡沫就是了。殷佑不免好奇地問:
  “舅,如果水戀還是沒法子跟你白頭偕老,怎么辦?”
  在白逢朗回答前,朱水戀先敲來一記爆栗子,罵道:
  “你咒我呀?小心我叫小悠扁你!”
  “咿!”他扮了個鬼臉,躲到舅舅身后。
  白逢朗正好承接住她伸來的玉手,盈握在溫厚的掌中,微笑道:
  “我會等她,并愿她還能再次青睞我。”如果注定她會先他而逝,他將默默在寂寞的歲月里守候她再一次到來,不在今生立誓以拘絆,宁愿讓她來世有更多選擇机會,如若仍是鐘意他,便是他的榮幸了。
  “我當然會愛上你,生生世世都會!你可別因為我變丑了就嚇得不肯出現喔!”她偎入他怀中,大聲叫著。
  “不會的……”他笑。
  殷佑搔了搔頭,無趣地退開。
  看來還是等見到父王再說了。父王不是那种謹遵律法的正直人物,可能較能想出旁門左道的方法。
  真煩!練功去吧。
  “璇,在忙嗎?”于悠甜美的小臉從書房門口探進來,看到曼曼、水戀都在,不免嚇了一跳。“呀!在開會嗎?很抱歉。”立即想關上門。
  “悠悠,進來。”曼曼懶懶的招手。“我們公事剛談完,正要散會呢。”
  令晚特別安靜,因為自稱武術天下無敵的殷佑正被日、月、星三人架到陽台修理……至少其中的兩個是存心想修理,而白逢朗則是測試兼指導,并防止慘案發生。
  沒元旭日纏著,韓璇辦公的速度快了一倍。
  “過來。”韓璇彈了下手指,將手邊的資料全丟到茶几上。
  于悠開心一笑上立即偎入她怀中,并被她抱坐在膝上──“啊,我的小女孩長大了。”“璇,你像個哀怨的老爹。”朱水戀取笑著。
  就像小時候一樣。
  “哎,畢竟一手帶大的嘛。我們可都比不上呢。”曼曼帶著微酸的口吻道。
  韓璇笑道:
  “事實上我并不擅長跟小孩子相處。小悠悠是自己長大的,要不是有殷佑那小鬼,悠悠八成會變成自閉儿。”
  “才不會。”于悠皺皺鼻子。
  “說到殷佑,那小子最近似乎很煩躁?”曼曼道。
  “你給他排頭吃了?”朱水戀快意地問于悠。
  于悠搖頭。“沒有,反正他常常胡思亂想,不理他就行了。”
  韓璇輕撫著她的秀發。“你對自己的初戀有什么看法呢?”
  “沒有什么看法,就跟別人一樣。”她低下頭。
  “跟別人一樣是怎樣?”曼曼追問。
  “分手,然后怀念。”水戀權威地提供己見。
  韓璇拍了拍她。
  “真是個悲觀的小東西,還說不會變成自閉儿?要是殷佑真的一去不复返,你就要變成雕像了。”
  于悠輕歎了聲。
  “我們總要習慣生离死別的嘛,何況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么不變的事。”
  “所以你想在你認為還沒太愛他之前,斷了一切?”
  “他有他的人生。”
  “可是他的人生里不能沒有你。”水戀公平地說。
  “對啊!瞧瞧他黏你的樣子,我怀疑你們若錯過了彼此,世界土還會有第二個人能那么深入的走進你們心中。你怕生离死別的痛苦,我們也怕啊,我甚至偶爾會擔心星羅突然間不告而別,厭倦了我。他向來不太重視他自己以外的東西。但那又如何?也許明天我就改而喜歡上別人了啊。重要的是,在我們互相依戀時,仍快樂在一起。”曼曼說出自己的看法。
  韓璇接著道:
  “通常兩人相戀,免不了一下子會想到天長地久。但人生的變數何其多?就算我跟旭日的壽命相當,也不保證我們能白頭到老。及時行樂就好。”
  于悠輕道:
  “我也很會及時行樂啊。我牢牢記住了這十年快樂的時光,頂多不寄望那些不能保證的未來罷了。佑佑一心想著要天長地久,由他去吧。我們都還小,未來會怎樣還不知道呢。”
  “也是。”韓璇同意。
  “可是……相戀時就是會努力要拉長甜蜜的共處時光啊。”朱水戀不以為她的努力有錯。她很積极要爭取到更多的幸福,即使多活一天也好,多看他一眼也好。
  “所以我們支持你的努力啊。”曼曼瞄她一眼。“任何人都該為自己認定的幸福方式去努力。”
  韓璇聞言一笑。“沒想到我們四個竟是遇到這种‘結局’。”
  想到了四個家族五百年來的守護任務……
  “唉!我們的任務已差不多算是完成了。”水戀不可思議地叫。
  “一路走來是沒什么感覺啦,不過倒真的經歷了一些別人十輩子也不可能遇見的事。”曼曼一向對這种東西沒什么執著。
  “璇,你滿意你看到的嗎?你覺得這五百年來的守候值得嗎?”于悠問。
  韓璇思索了下,淡道:
  “看到這些光怪陸离的東西,算是值得了。首先,我們不負祖先遺命,讓殷家的血脈順利活了下來,至于他能不能完成他的使命,就是他的事了。我最初的要求也僅只是如此,絕不讓五百年的傅承落了個一場空。”
  “對啊,你向來不允許任何徒勞無功的事。”
  “工作狂一向如此。”曼曼補充水戀所說的。
  于悠吁了一口气。“完成了,真好。”
  水戀難得的多愁善感:“那以后就要各自回家了?不再聯絡了?”
  “拜托!我們還是同事好不好?!”不住在一起也躲不開天天碰面的命運。
  “對喔。”想想又快樂了。
  四人彼此看著,然后笑了出來。
  笑容里,有歡欣,有松弛之后的寂然。縱使日后各自回家,也絕難忘記曾有過的生死与共,為同一個目標努力到底的情誼。
  “來喝杯酒吧。”曼曼起身走向酒柜。
  “于悠還未成年查p”水戀叫道。
  韓璇笑:“沒關系,監護人我同意她喝一小杯。”“太好了,我早就想嘗嘗看了!”干杯!敬過去、現在,以及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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