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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當好笑,前一刻方箏原本還在擔心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無法見人,怎知在見到她的万能秘書之后,反而消除所有不安与羞澀,興致勃勃地逗起了她的秘書來了,
  不小心抓開李乃君的領巾,才知道她脖子上的紅印不比她少,真是值得安慰,昨天与男人鬼混的人不止一個。
  “誰是你的真命天子呀?”方箏一點地不掩藏自己脖子上的兩點瘀痕,流气地調笑美人秘書,只見李乃君的臉已充血到快要發紫休克的地步。
  “那誰又是你的入幕之賓?風御騁?”
  “是呀。還會有誰?”
  李乃君看著方箏落落大方,自己也就力圖鎮定了,否則害上司笑到中內傷不是盡職下屬該做的事。
  “他要我嫁他。”她苦惱地歎息。
  方箏臉色一整,如臨大敵地戒備道:
  “嫁就嫁,沒有關系,但他休想挖你去他公司做事,否則我不會讓你嫁人。”
  李乃君嬌嗔怒叱道:
  “你巴不得我嫁人呀!一點也不關心我愛不愛他。”
  “事實不就在那儿了,你不愛他怎么可能會給他碰一根寒毛?更別說全身上下給他碰光光了。”
  “我……是不得已的!我才沒有!”
  方箏打量著李乃君的气急敗坏,深思著相同困扰住自己的問題。上床与愛是有必然關聯的嗎?
  在旁觀者的身分時,方箏看得一清二楚.相信李美人絕對逃不開陳頤允的情网了;否則倘若無情,就不會有机會開始。
  那么,同理可證之下,她的情況應該也可以做如是解吧?是嗎?在相擁而眠至天明,乍醒的一刻沒有悔怨就該代表她至少是愛他的?愛情有來得這么輕易嗎?還是她一直認為千辛万苦得到的愛情才算真實雋永?
  她的愛情來得太輕易,無理由地被愛了六年。風御騁的付出是動人的,但單方面而言,她似乎只有被動的接受,看著有個男人拿她當做宇宙的中心點去珍愛。
  奇怪,她哪來的魅力?還是當初那張照片恰巧被下了咒,可以讓人得失心瘋?
  那她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感動凌越一切?
  老天,大清早不該虐待大腦去想這种理不清的事!用她簡單的二分法來談,后悔不后悔如果可以代表愛与不愛,那她就只能暫時說是愛他的吧!目前為止,有這种粗率的結論就夠了。
  “方箏,老板!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
  李乃君的嬌叱聲只差沒穿破她耳膜,方箏跳開一大步,故作惊惶道:
  “完了,母獅的原形畢露,居然正巧住在河的東邊,這下子陳家才俊男沒救了!”
  羞怒交加的李乃君開始考慮著K昏上司所須負的刑責;沒有刀子可以磨,磨牙總成吧!
  “我才不嫁!我打算一輩子老死在方家,順便A來一口上好的柳州檜木棺材來長眠。”
  方箏哈哈大笑,雙手舉高道:
  “OK!我道歉,下次記得提醒我,惱羞成怒的美人不能惹,更不該在美人失身的第二天調笑于她,哎呀!”不知死活的調侃,當然手腳要俐落一點,在美人扑殺而來時,她往右邊跳開好大一步。
  收勢不及的李乃君只能低呼地住門口跌去。完了,她的一世英名——這死方箏居然沒拉她一把!
  一雙有力的手臂承接住她所有的体重,并且摟她入怀。
  她低喘地抬頭,見到的正是昨夜与她度了一整夜的男人。反應是立即的,她跳開好大一步,企圖以公事公辦的平板面貌對抗陳頤允的灼燙眼光。
  “總經理,我們九點十分与東升公司有個會議,這正是我剛才所報告的。”她丟過去一記死光。
  方箏搔了搔頭發,抓過今天的行事歷。果然有東升公司的會議要開,不過……方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不是任人隨便上來的吧?這陳頤允就這么直搗了上來,未免太過失禮!是來英雄救美呢?還是思念難耐?
  “陳董事長,你是特地上來通知我下去開會的嗎?這怎么好意思?”
  陳頤允冷冷看她一眼,倏地一把又抓回李乃君入怀,那种占有的气勢真是表現得淋漓盡致。
  “如果你調戲我的女人夠了,那么相信這個會議不會有人遲到。”
  “陳頤允,你……誰是你的女人!”李乃君直推著身后那具死抱著她的身体,卻怎么也推不開。
  方箏翻了翻行事歷:
  “你想先辦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有事要与你談。”
  “真巧,我也有。我在樓下的會議室等你。”說完,死命摟著佳人挾持住樓下而去。
  掙脫不開的李乃君只好努力盡職地在掙扎中報告:
  “會議流程与文件都放在電腦桌上,今天与會的除了東升公司之外。尚有“遠峻工程”的代表孫儷小姐,与東升公司有互利的合作關系,他們一同前來是為了談八七0六檔案的工程合作案……”
  她能說的也只有這么多了,電梯門關上。方箏掏出白手帕揮了揮,祝她一路順風,雖然在自家公司看著秘書被魯男子擄走,見死不救不像什么英雄好漢,但方箏決定放過這個小小的侮辱。戀愛中的男女少惹為妙,否則接下來她哪來的籌碼去与陳頤允談乃君的工作歸屬地?
  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供她瀏覽檔案資料,得感謝万能秘書精簡扼要的報告,讓她能馬上知道東升公司与遠峻工程的背景与資產,及种种該知道的事供她評估。
  這個孫儷小姐,倒也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遠峻工程涉足的事業可不光是公共工程或建設而已,种种投資的事業可多了,并且目前為止沒有一項虧損過;可見此姝的幕后想必養了一票厲害的智囊團。以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而言,當然會讓人因這种成就而咋舌!
  如果她打一開始步入商界就挾著取之不竭的雄厚資金,那么她的來頭必定是響叮當了。
  既然如此,台灣這一小塊雞肋之地,有值得她來投資的可觀利潤嗎?尤其她手中這個小工程。
  為什么她會覺得內情并不單純呢?
         ※        ※         ※
  方箏的記憶力一向不差。所謂的“不差”,是只要她見過的文字或种种人事物,必定會留有七分的印象,不會忘掉,所以——她見過孫儷,這個美艷清冷的女子,也就是上個月在歐式自助餐停車場讓她修過車的人。
  “我們見過。”她伸出手,直接說著。
  孫儷一身黑色貼身洋裝里住傲人的身材,定力不好的男人恐怕會當場噴鼻血。不能說孫儷太過暴露,因為除了曲線畢露外,她脖子以下,小腿以上都扎實地包著;只是那种性感依然致命就是了。
  兩雙纖手互握,方箏訝异地發現孫儷的掌心并不細致,与她相同地長茧,像是個練家子。這可有趣了。
  “上次多謝你。”聲音冷得沒溫度可言。
  “不客气,我只是一時手痒。”
  她們各自收回手,方箏走向主位,經過李乃君時,她低問:“你又去幫人家修車?”
  “勞斯萊斯耶,修起來多過癮。”方箏不顧兩道殺人的眼光,硬是湊在李乃君耳邊回答,才若無其事地坐回她的位置,指示右手邊的工程部門經理起身報告企划內容。
  場面潛伏著火爆的因子。方箏低頭翻著東升与遠峻工程合作過的种种紀錄
  在十年前東升的前身“力康公司”因為轉型不及,加上經營不善瀕臨倒閉或被并購的地步,當時陳頤允的父親屬于企業家三代,吃不了苦,也受不了壓力,在一次嚴重資金周轉不靈中宣告破產,犯了票据法關了半年多的牢之后完全消失無蹤,留下一大堆爛攤子与几乎被判法院拍賣的公司与房子,原本打算偷偷帶家人潛逃到國外過日子,不愿面對一切;但當時年僅二十歲的陳頤允留了下來,与所有有意并購他家公司的大老板懇談,宁愿扛下巨額債務也要保有力康的招牌,有心投注,一切東山再起。
  當時恰巧由美國前來的“遠峻投資公司”想試探台灣的投資潛力,并沒有大舉進資的打算,所以才玩票性質地買下力康百分之八十股份,并借予陳頤允三千万的資金。
  值得稱贊遠峻投資連玩票也依然好眼光,与其說他們相中那間風雨飄搖的破公司,倒不如說他們相中陳頤允本身屬奇貨可居。
  爾后,五年內,半工半讀奔命于校園与公司,陳頤允不僅連本帶利地還清三千万借款,并且重新擦亮了力康的招牌,他依然持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當董事長,但當他服完兵役回來后,立即又開了一家東升公司,便是完完全全屬于他陳家的事業了,原本在兩年前欲將力康拱手送給遠峻,自己專心經營東升,但不料厲害的遠峻索性重新改組,把力康賣回陳氏兄弟手中,壯大東升到今天頗具气勢的局面。
  如今遠峻雖只余少許股份在東升公司,但卻注定東升有一輩子償不清的恩情了,以至于多年來他們兩家工程上的合作如此密切,并且互相幫忙到今天的局面。
  這遠峻公司,是由誰在掌龍頭的?這般厲害?投資公司本身并沒有具体的事業存在,但他們精准的投資眼光讓他們在世界各地都有优秀的投資成續。每年股利的收入就夠令人咋舌了。
  至于孫儷小姐四年來執掌的遠峻工程是唯一具体經營的事業,享譽美加,做的都是上億美元的工程。沒理由,真的沒理由來与她方氏合作這一批別墅計划,如果去爭取六年國建的大餅,倒還有點道理。
  她所開出的合作條件相當优渥,為什么?
  方箏看著工程部經理因欣喜而發亮的眼,不禁搖了搖頭。“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遠峻能由這批工程中得到什么好處?”
  孫儷冷然的表情微微揚著一抹笑:
  “你必定明白向來東升的一切實業建設,絕大部分是与遠峻有密切的合作關系,尤其在公共設施的規划上向來享有盛譽。此次方氏企業欲往建筑業伸展版圖.所投下的資金又极可觀,初步的規划已備受矚目,如果能再結合遠峻的聲名,這必然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為什么你會以為我得不到好處、居心可議呢?”
  方箏轉著手中的筆,淡笑:
  “這樣的為人作嫁,能拉抬多少遠峻的聲名?更別說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了。以你們的資金,真有心逐鹿台灣商界版圖,自己來就成了,何必与人合作?眼前東升公司的名聲就比我們響亮多了;在建筑界,方氏只是新手。”
  “方總經理是懾于遠峻其它相關企業的威名,而堅持不愿与我方合作嗎?”孫儷笑問。
  這是挑釁!方箏掃了眼臉色發白的工程部經理与其他相關的与會主管。至于陳頤允……那小子八成專程來盯愛人的,失常得渾然忘我,害她的万能秘書一張臉都快埋到桌子底下了。
  很累。
  “這件合作案有再斟酌的必要,孫小姐同意嗎?”
  “借一步說話好嗎?”孫儷揚眉問著。
  重頭戲上場了嗎?面對她的要求,方箏起身點頭,宣布道:“散會。”
  便領著孫儷上樓去了。
         ※        ※         ※
  無論如何動手動腳絕不是方箏所能預料到“談”話的一种方式,尤其拿它來當開場白未免血腥。
  不過情況相當地由不得她,才關上門,就一記手刀向她劈過來,她一時不察,狼狽地躲開,滾了一圈站定后,揉著左眉——這個孫儷冷艷女的手勁与速度真不是蓋的。
  好吧,活動一下筋骨也好!扯掉領帶,閃過飛踢來的一腿,她也還以顏色蹲身奉送一記旋踢,拐了她一下。好個孫儷,迅速只手翻身,沒讓自己撞得狼狽。
  “嘿,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總要有個理由吧?”覷個交手的空檔,方箏問著。
  “如果你身手胜我再說。”
  天哪,這女人受過殺手訓練嗎?攻擊火力那么強?方箏咋舌地應對。自小以來她所練的功夫皆是以自保防身為主,從未有被教過主動攻擊,因此眼下反倒漸落下風。幸好她向來運動神經發達,靈活地閃躲,一時之間仍可以撐著;再久一點她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呀!”左手傳來一陣灼痛,雪白的衣袖上很快沁出殷紅血絲。
  不知何時孫儷手腕上的鑽表已成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薄如蟬翼,長短正巧与她中指一般長,便于出其不意地傷人,而教人防范不及。
  舔了下血跡,只是輕度傷口,沒什么了不得。方箏失去輕松的心情,也沒有叫人上來搭救的打算,這种厲害的女性對手,值得她拿命去搏;反正她死了,孫儷也逃不了追緝的命運,吃虧不大。
  “你很冷靜,不錯。”孫儷冷然的聲音有著贊賞。但話才說完,立即又扑向她,手下沒有留情。
  “住手!”沉猛的怒喝介入她們之間。
  在迅如閃電的一刻,方箏被抓入安全的怀中,而扑身而來的孫儷卻讓一股手勁揮掃到五大步之外,跌坐在地。手中的匕首插在書桌上。
  風御騁急切地看著方箏全身上下,确定她只有手臂上的皮肉之傷之后,狂怒的面孔才稍稍和緩。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才冷冷地望向系儷。
  “為什么?”
  孫儷一躬身:
  “久違了,少爺。”
  “為什么?”他聲音冷如地獄寒冰。
  “為了公平,這是你欠我的。”孫儷并沒有懾服在那樣一雙令人膽寒的眼光之下,至少表面上她的冷傲沒半點瓦解。
  “你知道動我的人會有的下場。”
  “無所謂。”她低道:“畢竟我還有什么可以損失的呢?”深沉的想由眼中一閃而過。
  方箏開口介入他們的劍拔弩張之間:
  “你們認得?”
  他點頭。
  “她來做什么?”他問方箏。
  “談生意,以及与我交手。”以后她得注意,如果有女人想与她私下“談談”,其用意必須再三想一下,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索命羅剎。
  “孫儷,誰派你來?”以孫儷的忠心,不可能妄自行動。是父親或是母親?
  孫儷不回答,走近他倆:
  “讓我看看她對你重要的程度到哪里。”突然溫柔若絲的聲調醞釀著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襲,她的行動夠快了。
  可惜她似乎忘了風御騁了解她的种种手段,并且比她高竿。
  對准方箏心髒的手槍,在“砰”一聲之后,射入風御騁伸手代受的手臂之中。
  警鈴聲尖銳地響起
  沒有人尖叫。方箏的反應是立即的,狠狠一巴掌不留情地打上孫儷細致的臉蛋,奪過她的小型手槍,毫不猶豫地瞄准她——
  “別!方箏,這是我欠她的。”風御騁一把拿過她的槍,用他沒受傷的手拉起地上的孫儷。
  复雜的眼光流轉,孫儷的眼中涌上淚水与惶然,但沒有后悔。
  “于公,我沒理由受這一槍;于私,我們算扯平了,如果你一直認為我虧欠你的話。”風御騁冷聲說著。“不要再來煩我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
  他不輕易許諾,一旦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孫儷看著他,以及他的傷口,露出一個奇特得像笑又像心碎的表情,踉蹌而去;巧妙地躲過了奔上來的保全人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該死的如果還不想昏倒,最好告訴我這一筆帳要怎么算!你們唱的是哪一出戲呀!”方箏气急敗坏地爆發出口。
  好!很好!超人似的,中了槍也若無其事,那么她就不必太替他擔心了對不對?更不必尖叫昏倒或叫醫生來,反正他不痛嘛!
  她恨死了眼前這种類似黑社會的情節;恨死了他的眼中交流過的了解与她所不知道的某些事。
  “方箏!”
  鐵人搖搖欲墜,地上的血已多到怵目惊心的地步,他淺笑:“如果你想要個右手殘廢的丈夫,那你盡可以現在就開堂審我的罪狀,不過,得趁我精神還可以之前。”他倒入她怀中,不再強撐身上那股蝕入心脾骨子中的劇疼。
  “老板!”
  “方箏!”
  “總經理!”
  門口涌入一大堆人,看到喋血現場,竟然嚇得几個大男人昏了過去;沒昏過去的人也愣得像木頭。
  方箏气得破口大罵:
  “叫救護車!有空的人去四樓把駐公司為員工健康檢查的林醫師拎上來,你們白痴呀!還不快去!”
  人潮來來去去,亂得像世界末日。
  她沒有處理槍傷的經驗,只能用領帶綁在傷口上方,讓血少流一點。
  風御騁臉色已因失血,而白得像死人了。
  她气得差點掐死他!這混蛋根本是故意給孫儷射中的,由她的判斷与孫儷愕然的表情可以得知,風御騁早算准要中槍,為的可能就是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
  是什么怨?仇?恩?情?
  也許她該哭天搶地地為這手臂上的槍傷流几滴淚,但此刻她發現自己在意的居然是他這混蛋与孫儷之間的糾葛;最好不是情海生波的事!她眯起眼,十指卡卡作響——否則,她必定要他很“好看”!
  “御騁!”
  怒吼排開人群沖來。
  是那個向來閒散、胸有成竹的狄森.威爾。此時哪見得到一絲絲自滿的影子,只差沒痛哭流涕了。
  “你!你怎么可能會受傷?是孫儷?我知道她今天會來,一定是她,對不對?”
  方箏在一邊風涼道:
  “沒有射中心髒,不會太快死,要哭墳還早。如果你有閒工夫哭叫,不妨去四樓把慢吞吞的醫生給抓上來。”
  “你!”暴怒的狄森跳了起來。
  “住口。”風御騁喝止。
  不一會,救護車來了、醫生來了、警察來了,場面亂成一團。
  即使已快昏迷失去意識,風御騁仍然抓住她吻了好一會才允許他人送他進手術房。
  “我會給你一個好解釋——”
  他細微的承諾滅了方箏一些怒火,在怒火褪去之后,眼淚才迸流如雨瀉,才允許自己的傷心如焚呈現,徹底展現女性懦弱的一面。
  無論如何,他代她挨了槍。
         ※        ※         ※
  把新聞壓下來,讓警方無功而返,反正對外的一切都掩飾得天衣無縫,不過自家人就不好擺平了。
  才回香港兩天的方笙又飛了過來;南下出差的董培良沒命地赶回來;連李乃君都為此与親密愛人冷戰,并且打算決裂,可怜無辜的陳頤允招誰惹誰了。
  哪來的槍?開槍的人是誰?為什么?又為什么要壓下來?
  人人都气急敗坏地問。在方箏這邊問不出所以然,精明的方笙立即過濾那天出入的人,很快有了答案,其中突然消失的人就只有那個叫孫儷的女人了;李乃君心中多少有些明白,也向方笙證實。
  合作的狄森也給了肯定的答案,并且多事地列為“情殺”事件。
  在百分之百确定風御騁沒事之后,他老兄才彷如撿回一條老命似的談笑風生。
  “為什么你總是要与眾不同呢?”方笙在妹妹的辦公室炮轟。“從小与人打架到大,近些年來被狙擊更是層出不窮。好啦!好不容易盼到你情竇初開有人愛了,居然惹來一些致命的煞星?如果你哪天進禮堂是不是要拿炸彈當禮炮來用?你能不能為大家的心髒著想一下?”要不是父母的心髒都不好的話,她早通知父母回來好好管教看管方箏了。二十四歲了還令人放心不下。
  “姊,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那是意外。”方箏是所有人之中最不當回事的人,
  “你別說出你無法保證的話。”今天方笙勢必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方箏放下批閱到一半的文件,道:
  “危險不在我,只能說風御騁本身有一些未了的債,如果被打了一槍,從此扯平,那不是很好嗎?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你再來擔心不遲。”
  “你老是這种性格才教人擔心。”方笙要不是教養太好,早就扑上去扭起方箏耳朵,痛打一頓了。“我必須很自私地說,我很慶幸受傷的是別人。只是,如果風御騁的背景過往都會危害到你日后生活的話,我會反對到底,絕不同意你們交往。”
  “姊,來不及了,我對他放下感情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打算。如果他真有一些未了的債,那我恨高興在未婚前全部結算干淨,而不是在結婚后糾纏不清。我想我是在吃醋,才會打從心底高興他挨一檔,受皮肉之痛,卻也气他不閃不躲,仿佛真欠了那女人情債似的!這是他欠我的解釋,我打算辦完公之后去問個清楚,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么愛我,那么他就得說服我他欠那女人的不是感情債。”
  方笙雙手扶在辦公桌上,面對方箏的臉,正色問: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由狄森那里。我知道風御騁的來頭不小,他的父母都是黑道上有名有號的人物,同理,這种父母所惹下的仇恨必然也不少。我知道風御騁本身已洗手收山,正經做事許多年了,但難保他們家族的仇人不會把目標放在你身上,因為你比較好下手。”
  “姊,狄森八成也是風御騁熟得不得了的人呀,你該看得出來。”
  方笙點頭:
  “我知道,但他的出現是為了保護你,能力也十足可以信任,所以我不管他是否有其它的目的。鍾适曾給過我資料。”她并不是一無所知的。
  “我感覺得出來,因為風御騁的到來,引來了不少人要來會我。有人要動我。也有人會死命地保護我,甚至是前天与孫儷的交手,我都沒有感覺到死亡的味道。事實上,孫儷之所以會掏槍是因為風御騁出頭。”突然頓了一頓,陷入思考之中。
  孫儷恐怕是一直知道她的,那么,上回的修車只是意外的相逢嗎?不,未必是。尤其她記得吃自助餐時,一直在看她的中年美婦人。
  那婦人……居然有點像風御騁。
  是嗎?那婦人就是名震美洲黑社會的風千韻女士?那時不覺得奇怪的打量,此刻卻能挖出不少感想,敢情那風女士特地來看儿子心上人的模樣的?
  那种冷到冰點的气韻足以凍死人,就不知道風女士對她的評語是如何了。
  她方箏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引來各大人物的觀看嗎?太榮幸了。
  她可是該死的一點也不喜歡這种當猴子任人看的感覺,只是。她又有什么力量去阻止呢?
  一肚子怨气無處發,她只能選擇沒命地投入工作中。
  方笙歎著气,看也知道這妮子因為某個了悟而發火,看來方箏已能漸漸体會愛情所帶來必然的壓力与妥協了。
  如果風御騁注定要當她的妹夫,那么方箏絕對需要一卡車的祝福与耐心,以及——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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