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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年,他們回到了台灣。王競堯在旅游期間,在各地置產,已是一位巨富了。然后將資金整合流回台灣,他開始堆積他的王國。
  這年,何怜幽已二十五歲,是身為他情婦的第八年,完全長成成熟美麗、神秘飄然、万种風情皆備的年紀;而且,她已習慣淡然,不去在意,不去挂念他的風風雨雨事跡!也許全是真,也許全是假。但她已釋放自己,所以活得更加适意。沒有步上其他女人的后塵,卻也讓王競堯更珍視她。
  在她二十五歲生日那一天,他帶她到大飯店吃飯。浪漫的情境中,他告訴了一件令她惊异的事。
  “你不會知道,在初見面那一天,我以吻宣誓,將生命交予了你,你是我此生的伴侶。”
  她怔楞的看他。他不是會表白內心的人,事實上,他不浪漫,他也不必給她什么甜蜜的言詞与承諾,不必要的,她只是他的情婦而已。但他卻肯傾吐,令她心湖再次翻攪!這么多年了,在她的心田惊嚇到害怕,由不安到掙扎,以至如今的凡事淡然,他必然全看在眼內。選擇了這時机訴說,也許對他而言,也不容易吧!?
  “何必告訴我?反正是跟了你了,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不會跑掉的。”她微笑的啜了口水果酒,酒杯讓他接了去,仰首飲入口中,傾身緩緩吻住她,共嘗水果酒的滋味。
  過后,兩人額頭相抵,為了方便能時什吻她。他又道:“你該知道的。將生命交予你代表什么意思。”
  “你這种人不說『愛』,只以『交予生命』取代。也許,我心中早已有些明白,但愈明白,愈在意,也就會牽牽念念你的一切,以及風流事跡,于是我選擇放過我自己,也遺忘你『也許』愛我的事實。這些年,我過得比較好。”
  “因為知道你已成熟,才決定告訴你。否則,早几年,只會害死你。”
  “謝謝你愛我。”她笑靨如花,這一次不帶輕愁。
  “我早知道,你會是我今生的伴侶。”
  她側著臉,下巴擱在他手掌上,笑道:
  “每一個愛你的女人都說我幸運,也忌妒得想咒死我死。一直以來,我不認為。如今,我已能承認,我果真幸運。”
  “哦?”他挑眉,看來英俊又狂野。
  她一雙手圈住他脖子,低聲道:
  “畢竟,誰有幸能在有生之年遇上一朵嬰粟,并當上了他的情人!我愛你,我的嬰粟情人,危險与致命的眩惑,我果真幸運。”
  他低沉笑了出聲,在音樂聲揚起時,風度翩翩的挽了她的手步入舞池,舞出了他們專屬的步伐。
           ※        ※         ※
  這就是我父母的愛情故事了。
  他們依然沒有結婚,依然以他們的方式互相深愛著。如果正常的愛情,唯一的結局是依循人類的法律步入禮堂,結成一生一世的婚盟誓約。那么,他們是不正常的。
  我依然叫何掬幽,一個十七歲的私生女。
  也許是時代變了,私生女這名詞不再讓人以有色眼光視之,也或者是因為我父親有財有勢的關系,所以沒有人會對我說刻薄的話。
  坐在地毯上,我背靠著床沿,放任眼光無意識的游移在天花版的几何圖形中,依然不得其解。他們的身分,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是情婦,情況是不是相似各類道德書籍上所大力討伐的不倫違常敗德?
  很多事情,是很難以一道律例去概括的,猶知至今我仍不明白,為何他們是以這种方式相戀,并且嘲弄婚姻,笑看世間慎怨愛痴
  但,特別的事物總是吸引人的,我渴望那种狂野脫序的愛戀嗎?不,我并不,但我會渴望愛情的模樣。好一個十七歲呵!我竟也已十七。
  愛情啊……
  習慣游移的目光,不經意被一股存在感緊緊掠住!隨著心悸的方向,我屏息的看向落地窗。在落地窗外頭的欄杆旁,不知何時佇立了一個修長的身影,悠閒的站姿,卻蓄著無与倫比的力量,像是潛伏著准備獵食的猛獸,危險而攝人。背光下,尚未看清他的面孔,卻已能感受到我是他侵略与環伺的目標!他的灼熱一波波朝我身上投射而來,霎時,他就那么站著,卻已震攝住我的心湖……
  他──是誰?
  莫名的一股悸動和著一股淚意,我向來無感的心居然在顫抖著。似會是乍見故人的激越騷動……
  那男子跨了進來,一步一步向我走來。直到他巨大的陰影完全罩住我的天空,在突然凝眸的一眼,他已蹲在我身前。而我,也終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這男人,有著与父親一般的气勢,劍眉星目,銳利的在我臉上梭巡,沒有放過任何細微之處。然后,他抬起我的下顎,審視我的頸子。
  在我尚不能有所回應時,他已俯身吻住我的頸子,在曾是傷口,如今卻只余粉紅淺痕的地方印下了烙印。
  不知怎的,我抓住他雙手,似乎知道了什么,看到了他手掌上交錯的刀痕后,眼眶被淚霧模糊了視線。為什么我會知道他的手心該有刀痕?
  “你是誰?”我的聲音在發抖。
  “葉問昕。我為你而回來。”他再度俯下面孔,這次,毫不客气的奪取了我的唇。
  于是,我知道,我的故事由此開場。
  在我美麗的十七歲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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