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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拿著剛剛出爐的“情書”,水水坐在咖啡廳里等待仲墉。
  手支著下頷心中暗自盤算,這是幫賀仲墉寫給巧巧的第一封情書。
  這個賀仲墉看起來蠻凱的,也許能多敲詐一些,可一万一貪婪過了頭,說不定連第一次交易都談不攏。
  不如放長線釣大魚,來一次物廉价美“俗俗”大拍賣,雖說對智慧財產而言是犧牲了點,但從整体商業表現來評量,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想什么?”仲墉站在水水面前,端詳她瞬息万變的表情,覺得有趣极了。
  “你來了?”她嚇住惊問。這人來無影去無蹤,不會
  剛好是用鐘魁管的天腳怪物吧!
  “不!我還在半路上。”他打趣的說。
  “你來多久了?”她尷尬地收起那張涂涂抹抹,寫了一大堆“价錢”的紙條。貪財不是錯,但被人當處“捉包”
  就是大大的錯了!
  “剛到,你等很久了?”他优雅地拉過椅子坐下。
  “還好,你看看這封信可不可以?如果不好我馬上改。”她遞過“情書”、臉上馬上浮現出一臉市儈相。
  “這么急著想賺我的錢?”
  “不!應該說——我這么急著想幫你。你要知道想追巧巧的人可是大排長龍,要是動作太慢被別人捷足先登,可別怨我!”
  “這么說,我演謝謝你。”
  “不客气!”她把謝意收得理所當然。
  仲墉低頭掃讀兩分鐘,點頭稱道:“不錯!寫得很好!”
  “當然,我是國文系的,差不到哪里去的。既然你驗了貨,那价錢……”
  “五仟塊!夠不夠?”
  五仟塊?他不是普通凱耶!她顏箴水是挖到金礦山交好運啦!鎮靜點,別興奮過頭,先問清楚再高興也不遲。
  “你說的五仟塊不會是日幣吧?”她問得十分小人。
  “是台幣!你要是覺得不夠,美金也無妨。”他欣賞她毫不矯飾的貪婪。
  此言一出,她的眼睛瞬息間綻放出万丈光芒,就像
  小狗突然看到骨頭山一樣。
  “接下來呢?把信寄給她?”再不跟她講講話,水水的唾液就要垂到桌面上了。
  “我會把信放到她桌上。”
  “就這樣?”
  “什么就這樣!你自己寫信寄到我家試試看!她會收得到才有鬼!”
  “郵差跟你家有仇嗎?”
  “我們家有一部‘信件過濾器’,凡是‘情書’都會在傳到巧巧手中之前給徹底銷毀。所以沒有我這個內奸,誰都別想追到巧巧。”
  “好吧!那我怎么确定她收到信了?”
  果然是奸商,每個步驟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她收到信后,就會跑來問我的意見,我就會說——這個人文筆不錯,可以試著交往看看!屆時你就等著跟佳人有約羅。”她隨時隨地不忘夸獎自己。
  夠朋友吧!他錢付得慷慨,她自然幫得大方。
  水水抬頭,瞥見他那對眉彎眼彎、笑得一臉桃花的賊樣。她恍然大悟!
  原來這五仟塊不是付那張短得足以媲美迷你裙的情書,而是付給她后續的“人力贊助”!這男人真狡詐,以往她幫別人寫情書是沒有“挂保證‘的。他的大方讓她一時迷昏大腦,把巧巧賤賣了。
  她誤解了他的笑意。他只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好笑,一個近三十歲的老男人,居然和眼前這個小女生沙盤推演、大玩戀愛游戲,他不知該感歎自己越活越回去,
  還是該大力配合水水,讓她過足紅娘癮?
  “你真是老奸!”她皺著鼻子罵人。
  她說什么?剛剛不是談得好好的嗎?怎么說風就出現雨?他實在很難跟得上她的思考速度。
  “你指控我老奸?”他奸了她什么?詐了她什么?拿五仟塊丟進水里,噗通一聲,就算聲音不夠婉轉悅耳,但最起碼比被罵上句老好,听來舒服多了!
  “不是嗎?我想想還是先不要急著把巧巧推銷出門,多認識認識你才是真的。”
  雖說巧巧一成死會,她冒出頭的机率就會直線攀升,可是這可惡的男人在皺起眉頓時,不經意流露出的神情,讓她嗅出一絲危險。
  “為什么反悔?不肯幫忙就隨口塞個理由把我三振出局?”他不滿地說道。
  “以前我幫別人寫信,只負責傳、不負責說好話、更不必慫恿巧巧赴約,我承認我一時被你的五仟塊砸得頭昏腦脹,七竅里有六竅半全塞滿錢的符號,就一回答應幫你約巧巧出門,你那么善于利用人性弱點,怎么不奸詐?”
  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只老狐狸,心机深沉得讓人不易摸透,但他發誓,他從不曾想過要在她身上使心眼,原因無它,就是太浪費了,通常沒有上億的生意,要他動用心思挂上假狐皮,他還不干呢!
  “好吧!你說你想認識我什么?”
  “你的長相很好,是整型醫生或是遺傳基因的功勞?”
  他嗆了口水,口腔內的消化液堵住气管正上方,害他猛咳數聲。“我想我的容貌應歸功于优良的祖先。”
  “這樣子啊!你長那么高……”
  “我沒穿矮子樂,也沒整過型,我保證!”他急切聲明。
  “緊張什么,我不過想夸獎你,你個子那么高,站在你身旁就像撐了把五百万的大雨傘,很有安全感。”她肯定地朝他點頭。
  “謝謝稱贊,你贊美人的方式很……很有創意。”原來五百万大雨傘也可以拿來當贊美詞。
  “你很有錢嗎?”她的問題很低能,他的身价報紙上知道的不會比國稅局少。
  “維持—家子溫飽絕無問題。”他答得低調,顯然她并不常看報紙。
  “士、農、工、商,你的職業是哪一种?”
  “我從商。
  “從商。”她沉吟片刻。“蠻危險的,若你做生意失敗,巧巧會不會因開空頭支票被捕入獄?”
  “現在已經廢除票据法了。”
  他好意提醒卻換來她一記瞳白,“我的意思是你倒閉破產,巧巧的下半輩子怎么辦?”在水水的認知中,賀仲墉的迫求是以結婚為終程目標的。
  “我做事向來穩當,絕不會有倒閉這种事情發生。”
  當然,除非慧星撞上地球,或圣經里說的世界末日出現,否則他的事業絕不會倒閉。而且這种事情一旦發生,倒楣的會是几十億人口,不會單單只有巧巧一個!
  “好吧!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你今年貴庚?”
  “三十歲。”
  “三十歲!步入中年了,我一直以為中年人都像我爸爸那樣發蒼蒼、視茫茫,嗯!你保養得真不錯!”這种夸獎任誰听見都高興不起來。
  仲墉翻過白眼,心想:你“老”爸會發蒼視茫,絕對跟養了這么個古靈精悍的女儿有關系。而他運气不會差得那么离譜吧!
  嘟嘍了一大串后,他發現跟這個怪怪小女人聊天,還挺有趣的。
  “雖然你保養得不錯,可是比巧巧大了八歲,老蠻多的。”
  “女人易顯老,再過几年看起來就差不多了。”他決定明天要到SK2專柜報到。
  “也有道理。反正等你們約過第一次會后,看看對彼此的感覺如何,再安排后續發展。”她以“專業紅娘”的身分說話。
  水水沒注意在繞了一大圈之后,她仍舊把巧巧給“賣”出了。是他大會說服人心,或是他那張笑容滿溢的俊臉,讓人很難不信任他。
  “全听你的,軍師大人今后還得仰仗您的鼎力相助了。”他又露出眉彎眼彎的笑臉,賊賊的但是實在好看得緊。
  “放心!听我的准沒錯!”她十分阿莎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賀仲墉望著她眉飛色舞的關心模樣,也感染上她的
  好心情,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她真正敞怀大笑。
  “巧巧叫顏箴巧,你不會就叫顏箴水吧?”此話問出,他胸口有股模糊的熟悉感。
  “沒錯!我們兩人的名字,根本就是天下間的一大諷刺。巧巧的笨腦袋人盡皆知,爸爸叫她箴巧(真聰明),而我的尊容擺明了不及格,爸爸喊我箴水(真美),簡直是故意讓我們難堪。”
  “巧巧不笨,她熱情善良、處處為他人著想,在這個以功利為本位的世界中,已經少得可怜,應該妥善保護;而你的長相不僅不丑,還有几分脫俗靈秀,有种与世獨立的孤傲美。”
  “你喜歡巧巧的熱情善良,所以想把她納人保護范圍嗎?”
  語出的同時,她的心釀出一壇壇的陳年好醋——既酸又臭,這种不同于以往讓巧巧比下去的嫉妒心態,她很難去解釋,反正就是极端的不舒服。
  賀仲墉沒對她的話做出反應。
  他想結識巧巧,因為她那酷似織昀的動人外貌,但——到底是不是想圓那段初戀夢,他并未真正厘清。
  話說回來,其實他沒厘清的事情何止這一樁。
  像現在,他也沒弄懂為什么會喜歡上坐在這里,看著水水的薄笑嗔怒,听著她的奇言謬語,也沒弄清楚為什么一接到她的電話,就迫不及待取消与關倩藝的晚餐邀約,滿心歡喜地赶赴水水的約會,況且他心知肚明,同樣是約會,兩個女人提供的“服務”絕對有天壤之別。
  在沒厘清之前,他單純地只能依第六感行事。
   
         ☆        ☆        ☆
   
  水水抱著小背包,站在百貨公司的騎樓下,躲避這場沒有預告的春雨。
  微紅的眼眶中飽含水气,她和淚水僵持著,不教它順頰滑落,硬強迫它在空气中自動蒸發。因為——顏箴水是絕對不哭的。
  無論她有多少委屈,絕不示弱!
  雨越下越大,水水把早已光禿禿的指尖啃得凹凸不平,焦惶的眼神望著陰沉沉的天色,這場雨是注定和她耗上了!人在霉運當頭之時,連東海龍王都要湊上一腳,這個神仙實在太不厚道了。
  冷气把濕衣服吹出陣陣寒意,水水雙腳顫栗、一陣抖擻從頸椎浮上背脊,唇齒間格格作響。
  不該選擇在下雨天离家出走!不喜歡自己像搖尾乞怜的落水狗般,承受著來往人們想從她身上挖掘出悲慘故事似的同情眼光,大概是人一倒楣,就會自動現出落魄相!
  蜷縮著身子,水水不停地搓揉著雙手。平日那群死党老在她身邊喳喳呼呼個沒完,赶也赶不走。現在真發生事情,想找個人投靠,卻連個人影都見不著,唉——朋友是用來做什么的,窮打屁、胡混瞎鬧?
  捏捏乾癟的荷包,找不到人相助已經慘斃了,現在又沒錢,她的未來出現一片慘淡的灰黑色。唯今之計只剩捏捏鼻子、低聲下气回家了。
  可是這樣真的沒骨气翻了,是誰規定父親可以主導孩子的未來?誰規定當爸爸的有權不講道理?誰說爸
  爸打孩子可以打得理直气壯?
  想到這里,水水的委屈哽在喉間吞咽不下。
  賀仲墉摟著一個妖嬈美人自百貨公司走出來。一眼就看見蜷縮在圓柱旁的水水,她渾身濕透,使勁地在掌心中呵气,臉上的凄楚揪緊了他的心。
  仲墉掙脫Ruby緊貼的身子,走向水水。
  “水水?你怎么啦?”
  看到仲墉,仿佛看到救星般,淚水量突然暴增泛濫。
  “我今天改名字叫‘哀哀’了。”她聳聳肩裝作不在意,但布滿微血管的眼白卻泄露出秘密。
  “發生倒楣的事情?”
  拍拍她的雙頰,冰冰涼涼的小臉丙加上自眼眶中,不小心濺出的“礦泉水”,令他的心微微一抽,情不自禁地把她的頭壓過心窩處。
  突然降臨的暖气,溫熱了水水冰凍已久的身体,一時間她舍不得离開這個溫暖怀抱。
  RUBY被晾在一旁,看著他們親昵的姿態,看得滿心不是味道。
  “仲墉,這小妹妹是誰啊,怎么不介紹我們認識?”她嫵媚的粉臉有意無意地靠上仲墉肩背。
  嗲得黏人的音質,讓水水的汗毛根根高豎,好不容易暖和些的肌膚,又泛起點點疙瘩。
  抬起頭來,見她的身体如水蛭般地吸附在仲墉背上,突然一陣反胃。
  她推開仲墉,挺挺不太能与人抗衡的上半身,斜眼一瞄,無語地在心中把他臭罵上一頓。花蝴蝶加上花螳
  螂,簡直就是滿園春色關不住。
  她從鼻腔冒出比RUBY惡心十倍的可怖聲音,說道:“小仲仲,你哪里來的朋友好沒見識,打斷我們小夫妻恩愛。”
  水水掄起外表像“粉拳”,實則是“鐵拳”的小手,在他身上猛敲亂打,敲得他的五髒六腑全移了位。
  這該死的“情色少爺”,一邊打巧巧的主意,一邊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幸好今天讓她當場逮獲,否則把巧巧錯賣了,她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
  仲墉不知道自己几時有了“小仲仲”這個呢稱,伸出一只手,擋住水水頻頻落下的攻擊。他打算等四下無人時,再好好修理一頓她的小屁屁。
  “夫妻?你說謊!仲墉又沒有結婚。何況他再沒眼光,也不會挑上你這种要身材沒身材、要容貌沒容貌的丑八怪!”吸口气,挺高兩顆哈蜜瓜、翹起渾圓水蜜桃,她有信心,相情自己不會敗在那個清湯挂面、發育不良的小女生手下。
  “你自認樣樣比我強?”水水好笑兩聲,學起她將整個人往仲墉身上貼。
  “你說錯話了,不是自認為,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她那一雙勾魂眼在仲墉身体上勾來繞去的,繞得水水頭皮發麻。
  “可是——除了內在略胜你几分外……我有一個地方絕對大大胜過你!”她撂出戰帖,等她接招。
  “哪一點?”
  “我、是、處、女!”水水笑盈盈逐字地說道,然后很驕傲、非常驕傲地仰高下巴。“你別告訴我,你也是處女!
  小仲仲可是現場證人哦!“
  仲墉瞠目大笑,這個怪小孩真的打擊到RUBY了,他摟住水水腰際的手臂加重力道,暗示她玩火別玩過頭了。
  “你、你、你這個…”她气得結巴,連話也說不全。
  “哦……難怪你不認識我,我還沒自我介紹呢!這樣好了,你就喊我小處女吧。”她現在這副模樣跟剛剛的小可怜,簡直判若二人。
  “憑你這等姿色,你會由小處女變成老處女,等著吧!沒有男人愿意自我犧牲到去碰你的!”RUBY不愧是社交名花,口才至少在三流以上,絕不會讓自己屈居下風。
  “我也好想維持這种‘高級身分’,可惜,小仲仲不依啊!不過,無所謂,反正我和小仲仲總是要生小孩的嘛!
  到時留著那片薄膜也沒多大用處,就送你啦——小仲仲……“她用力扯扯他的領帶,扯出他—股窒息感。
  天啊!她們竟在大庭廣眾下討論“處女膜”?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仲墉,你說話呀!”她伸出涂著鮮紅寇丹的食指,嬌媚地戳戳他堅硬的胸膛。
  “喂!你小心點,別把仲仲的外套戳坏了,那可是我送他的生日禮物,意義很重大耶!”
  几時她送了他外套?看來要是再保持沉默,他的身价將會—路跌停板,直到變成壁紙還嫌礙眼為上。
  他拉開力RUBY,在她耳畔語出惊人地說:“她是我媽的眼線,專愛在我媽媽面前打小報告,你還惹她。”
  “啊——真的嗎?那我……”這下子,她想入賀家大門不是遙遙無期了?
  “你先回去,我來處理善后。”
  “不、不、不、我得換回!你說她叫什么名字?”
  “水水!”他讓她的變臉工夫大大感動。
  她轉身面對水水,在旋轉的一百八十度角中,她的表情做了三百六十度大調整。“水水,剛才RUBY姐姐是跟你鬧著玩的,你別挂在心上喔!”
  這女人哪根神經線“突槌”了?把她羞辱成這樣,還低聲下气?算了!不理他們。
  “我要回家了!”想到回家,水水的心情又變得奇差無比,緊皺的眉頭偷偷流露出委屈。
  “讓仲墉送你,小女生一個人搭車太危險了。”RUBY百般討好。然后回過頭對仲墉低語:“明天我整天都沒事,等你哦!”最后扭著翹臀离去。
  仲墉歎口气,今夜的浪漫報銷了!拍拍水水,他縱容地說:“回家吧!我送你。”
  她搖搖頭,頹然地垂下雙肩,“你走吧!我不想回家。”
  “不回家想去哪里?”
  “去流浪。”她准備往游民收容所安身立命。
  “流浪?為什么?”他已猜到七、八分,這小鬼大概在眼家人鬧別扭。
  “因為我离家出走!”是的,永遠都不回家!除非爸
  爸在報上登道歉啟事、除非他不再擅自否定她所有想法,否則她“永遠”、“永遠”不回家。
  “好吧,不回家。‘仲墉沒多說話,拉起她的小手跑入雨中。
  “去哪里啊?”
  “我車子里。”
  “你要載我去哪里?”她當然是問目的地,誰會去問交通工具,這呆瓜!
  “去流浪啊!第一站往淡水去好嗎?有緣、沒緣、人家來作伙,燒酒飲一杯,乎乾啦…”他唱歌逗逗她嘟得老高的嘴巴。
  “我已經很傷心了,你還鬧我。”他到底認不認識“同情心”這种智商五十以上就能理解的玩意儿?
  “就是傷心才要听點輕松的。”他一面說,一面把她塞入汽車前座,順手脫下西裝外套,蓋在她已半結凍的身上。
  “外套給我,你不冷嗎?”
  “不會!”
  “謝謝你!”她把外套拉高,連頸子都蓋滿。
  “不客气,反正外套是你送的。”他嬉皮笑臉地取笑。
  他計划辦個拆謊大會嗎?水水連忙轉移話題。“你那台机車呢?”
  “報廢了!”
  “不是被我撞坏的吧?”
  “差不多。”其實它早該壽終正寢,那一撞剛好讓它死得更理所當然。
  “對不起!”水水抱歉地垂下頭。
  “無所謂。”他聳聳肩發動汽車。
  “你不會要我賠吧?”
  “不會啦!你對我那么大方,只不過是報廢一部机車,我不會心疼的。”
  “大方?我什么時候對你大方過?”從認識到現在,好像都是她在敲他、訛他,她見時對他大方了?
  “你忘記了,你要送我一個最昂貴的‘高級禮物’。”
  “有嗎?你一定是听錯了!”她急速反駁,充分發揮她性格中的小气因子。
  “有!”他非常篤定的點點頭。
  “沒有,就是沒有,絕對沒有,鐵定沒有。”她將耍賴工夫發揮得淋漓盡致。
  “有!你說你要送我一片薄薄的一一處、女、膜。”
  他將頭調往她的方向,欣賞她由活跳蝦轉變成紅醉蝦的精彩過程。
  他把她的害羞盡收眼底。有趣!好久好久沒碰過這樣有趣的小女人了。真所謂“美女易求、滑稽女難覓”
  是也。
  剎那間,他忘記原本的銷魂夜,反而開始期待起跟這個“小水水”的快樂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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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動百分百制作   穎儿掃描 MANY校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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