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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趁仲墉出差,水水拿著分類廣告找工作,憑著不錯的英文底子,找到一份翻譯外國小說的工作,這工作按件計酬,可以帶回家做,也可以一面准備明年的考試,對她來說非常合适。
  為了慶祝找到工作,她邀了若若到麥當勞慶祝。
  若若屁股還沒坐穩,就大唱起“牢騷歌”。“水水好小气、水水好吝嗇”
  “你再唱一句,烤汁豬排堡餐馬上變成儿童漢堡餐,外加附贈玩具—組。”
  “顏箴水,你男朋友是大公司老板吶,這么小气、一點格局都沒。”
  “吃個飯關格局啥事?莫名其妙!”水水嘟嘎著。
  “好啦!我認命,我要烤汁豬排堡餐、玉米布丁酥。
  珍珠貢丸場、苹果派和奶昔一杯。快去點餐!“
  “喂!我找的工作是翻譯可不是公關,你少趁机敲詐。”
  “至少你現在是‘社會人士’,就別跟我們這种苦哈哈的窮學生計較那么多吧。”剛說完她就像發現新大陸般,對著落地玻璃窗猛拍。
  “拜托,以我現在的身价,還賠不起人家的玻璃窗水水話沒說完,若若就往門外沖。
  水水不明所以的也跟著往外跑。還沒站定就讓季墉一把撈入怀中。
  “水水,你們怎么在這里?”
  “水水找到工作,我們約在這里慶祝!”若若代她回答。
  “我跟巧巧、大哥和大嫂約好吃飯,一起去好不好?”
  “當然好!”若若再度插話。
  “若若!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她不滿地嬌嗔。
  “好吧!水水,請問你愿不愿意大發慈悲,帶我這個可怜悲哀、身上沒几兩肉的小女子,去吃一頓比較像話的午餐?我明白你找的工作是翻譯不是公關,我明白你吝嗇成習的性格會哀悼陣亡的新台幣,但眼前這一位帥哥老板會付錢,不會教你這弱女子吃虧,你就大發同情心帶我去吧!”她夸張的演技逗得季墉當場大笑。
  沒耐心等水水做回應,她聲聲催促:“走吧、走吧!
  我好久沒看到巧巧了,要尊重也尊重過了,面子里子全給你了,可以起駕出巡了嗎?“說完,和季墉不由分說地一人一邊架起水水就往前走。
  “喂,我又不是媽祖不甩抬啦,我自己走!”她甩脫兩人帶頭往前走。
   
         ☆        ☆        ☆
   
  “我听若若說你找了一份翻譯工作?”季墉問。
  “對!”
  “為什么不到公司幫仲墉的忙?”一直沒說話的伯墉問。
  “你不打算繼續住仲墉那里了?”織昀也跟在丈夫身后“姐姐,爸好希望你搬回家里住,如果仲墉哥哥答應了,回來好不好?”
  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問得水水無言應對。
  若若看水水被困住了,立刻發揮“同胞愛”,站出來替她解圍。
  “你們真是‘粉’殘忍,竟要求水水离開親愛的阿娜答。巧巧我交代你,回家跟老爸說,等水水想結婚了,就會回家准備嫁妝!至于她為什么不到仲墉公司幫忙,很簡單嘛,情侶在同一間公司上班不是很容易起爭執嗎?
  水水不去代表她体諒老公,連這也要問!“
  她一口气連珠炮般的說出,不理會水水拼命的阻止,這下子不但沒幫好友解了圍,反而一腳把好友踹入死牢去玩蹲蹲樂。
  “真的嗎?我就知道,那次生日會上我就看出你和仲墉之間不尋常,告訴伯墉,他還說是我想太多了,說你們只是小時候的手足之情,哈!我猜對了!”織昀很驕傲的抬頭斜掃丈夫一眼。
  “你們弄錯了,我跟仲墉哥哥只是好朋友。”她特意加上“哥哥”二字,以示清白。
  “真的?少假仙了!在座的都是叼‘自家人’,安啦!
  沒人會綁你票,別再隱瞞身分了。“若若咽下一塊蝦卷。
  不能怪她出賣朋友,誰要水水那么小气,現在她吃的是那群“自家人”的米糧,總要多少有點貢獻。古有圣賢“不為五斗米折腰”,別號牆頭草的楚若若,遑論折腰,給她五斗米要她折頭、折胸,一路折到屁股她都毫無怨言。
  若若的話把眾人目光全往她身上招攬。
  “若若你沒騙人!仲墉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太棒了!巧巧好喜歡仲墉哥哥,他要是能變成她的姐夫那就更好啦!
  “你認為呢?人都從苦苦的爛公寓搬到人家的金屋去安身立命,如果沒這層關系。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檐下不會太奇怪了嗎?”她的分析句句精辟,引得大家全往那方面作聯想。
  這回季墉百分之百肯定水水就是那個不夠漂亮、三圍不標准、身高太矮、用十斤威而剛才能把仲墉綁上床的小紅帽。不、不、不!她若沒嫁成仲墉,就要改名字叫小綠帽了。
  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了然于胸的奸臣笑意,現在該著手進行的工作是什么?對啦一一一“煽風點火”、是“順水推舟”。
  水水被他們的眼光攪得心慌意亂,急忙澄清。“一點都不奇怪!我幫仲墉哥哥工作,自然是住在他家里比較方便。”
  織昀找到她話中弊病,馬上語帶曖昧地說:“公司里上上下下几百名員工,也沒見過有哪一個因為口工作便利而搬到他那里去住,他對你好——特——別——喔。”
  “何況你只是個”編制外*的員工。“季墉落井下石,再補一腳。
  “水水,你既然已經在幫仲墉工作了,為什么還要另外找工作?是不是他給的薪水太少?要不要我到會計室幫你查一查,看看仲泳有沒有違反勞基法?”對于為老婆幫腔就能逗老婆開心這种小事,伯墉樂意之至。
  “你們……”對他們“一人一問大聯盟”,水水早已招架不住,一張臉漲得通紅。“你們太多心了,我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她連上司部屬、兄妹關系全都一并否決掉。
  “姐,仲墉哥哥是不是欺侮你?你才不喜歡他?”巧巧不說話就罷了,一開口就讓大家噴飯。
  “為什么這樣問?巧巧!季墉哥哥欺負你了嗎?”水水見風轉舵,把矛頭指向季墉。
  “姐——”她問的“欺負”只是單純的欺負,沒想到讓水水撿起來反口問出馬上帶了顏色。
  巧巧害羞地低下頭,不知怎樣回答才合宜。
  季墉及時替她解困。“我有沒有‘欺負’巧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決定星期六到你家跟伯父、伯母提親。”
  “恭喜!恭喜!巧巧我可以當你的伴娘嗎?”想到能白食一頓、又有紅包可拿,若若的心情飛上樹梢頭當只雀躍小鳥去了。
  “沒問題!”季墉代替巧巧回答。“水水和巧巧是雙胞胎姐妹,如果我等二哥回來跟他討論討論,說不定我們的婚禮可以安排在同一天進行。”季墉提議。
  “這是個好建議,我舉雙手贊成。”織昀猛地直拍手,笑臉燦爛。
  “我不會嫁給仲墉,一輩子都不會!”水水惱羞成怒的大吼出聲。
  “為什么不會?是仲墉的問題?他還是不肯結婚?”
  伯墉問得犀利。
  “二哥是成年人啦,你不像其他女人可以玩玩就算了,他必須學會負責。水水,你不用擔心,我相信爸爸媽媽一定會支持你的。”季墉接著說道。
  他們到底在說什么?難道拿把刀子架在脖子上要他負責他就能學會負責?婚姻中最重要的不是旁人的支持,而是當事人的投注啊!
  “對!我們是‘親水派’,都站在你這條陣線,有我們挺你,一點都不用害怕。”織昀握住她的手,想為她輸入勇气。
  她的婚姻為什么要拿來當成一場戰爭打?她不懂他們到底是想幫她,還是害她?
  “等他一下飛机,我立刻押他回家審問。”伯墉說。
  一時間仲墉成了眾矢之的,不在場的他耳朵恐怕痒得很。
  “夠了!你們可不可以停止你們的一廂情愿?難道你們真的不明白存在他心底的那個人是誰?難道你們不清楚是誰讓他關起心門,宁可流連花叢也要拒絕再愛?”
  水水的問卷調查問出滿室沉默。
  原來——他們每個人通通知道,只是故意忽略。
  “既然你們每個人都知道,為什么要去逼他?是不是隨便塞個女人給他就万事OK,就可以騙自己他已經轉移注意力愛上別人,從此心里不再有愧疚。”水水激動地說道。
  “伯墉哥、季墉哥你們都愛過,應該很清楚如果愛情可以輕易轉移,那么它怎么會珍貴、怎么會無价?對不起!若我的言行傷害到在座任何一位,請原諒。也請你們別去傷害仲墉,他有他的難處。對于你們的關心我很感激,但是可不可以把這件事的處理權交給我自己?”
  “水水一一你听我說——”季墉急著發言,卻讓水水堵了口。
  “季墉哥哥,你對我的好我明白,但是有一點你弄錯了,在仲墉心里我和其他女人并沒有太大差距。謝謝大家,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你們慢用。”
  她沒留給大家發言空間,隨即轉身离去。
  “我本想告訴水水,二哥比她所想像的更在乎她。
  不行——事情不能到此為止,我一定要想個辦法幫忙敲醒這兩個愛情低能儿。“季墉說。
  “姐姐好可怜,她都站在仲墉哥哥的立場講話,她愛慘他了。”巧巧歎息。
  織昀眼眶微紅,哭著倚進丈夫怀中。“都是我的錯,當年我不該利用他來試探你的愛,是我害慘了仲墉也害苦了水水。”
  “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現在該想想能為他們做些什么?”禍是老婆闖的,他有義務收抬善后。
  “說得好!能做什么?你們有腹案了嗎?”若若喝口龍井慢條所理地說,酒足飯飽后也該略做付出了。
  同學七年,若若怎會不懂,伸出利爪時的水水是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憑借著這些年的交情,她不摻一腳才有鬼,“仲墉什么時候回來?”伯墉問。
  “下星期四的飛机,等班机确定他會再打電話跟我聯絡,因為他一回來馬上要召開企划會議。”季墉回答。
  “不!他必須先開完‘家族會議’才能去開會。”伯墉說。
  “你們打算來個三堂會審?”若若開始同情水水的富翁男友了。
  但是“同情”是一回事,“交情”又是另一回事,所以她繼續落井下石地說道:“可是——他會乖乖跟你們回去開會嗎?如果他真像你們形容的那樣——跟婚姻有仇的話。”
  “他沒有說不的權利!”伯墉肯定地說。
  “我看不出他為什么沒有這种權利?要是有人想逼迫我抵死不想做的事,我會塔原班飛机飛到國外躲個一年半載,等你們打消念頭時才出現。”
  “依你看?”季墉問。
  “計划机場綁架案比較符合事實需求!”哈利路亞、上帝、阿彌陀佛……她真的不是那么黑心肝的人,雖然她提的建議是肮髒一點點、歹毒一些些、齷齪一絲絲……但這都是為朋友,看在她是個如此重情重義的弱女子份上,兩肋插刀這种粗重活就免了吧!
  “我同意若若說的!”季墉領頭附議。
  接下來他們就開始七嘴八舌地策划起這宗“綁架新郎案”。
   
         ☆        ☆        ☆
   
  水水把房子刷洗得窗明几淨、插了一盆不知哪一流哪一派的鮮花,還摘下來滿滿一盤淡黃桂花——因為今天仲墉要回家了!
  她換上他送給她生日會上穿的銀色小禮服,涂上淡淡彩妝,還把一頭長發梳得又黑又亮——因為仲墉今天要回家了!
  拿一本書,選一片柴可夫斯基的CD,讓文字和著糖梅仙子的樂意陪伴她等待、等待……
  是的,今天仲墉會回家,會帶回三朵紫玫瑰,第一朵代表賀仲墉、第二朵代表顏箴水、第三朵代表他們的愛,他將要回來、捧著他的愛回來!
  這些個他不在家的日子,水水想了好多、好透徹,她不再介意自己是否是他的唯一,只要能待在他的身邊,她就心也滿、意也足了。
  全世界大概沒有人像她,篤定當別人一生一世的地下情婦吧!但是她愿意,她愿意當賀仲墉一輩子的地下情人。
  不知道花這樣大的精神去成就一段愛情,究竟值不值得?到頭來會不會只剩心碎?她不知道也不想去預設立場,只想卯足了勁,全心全意愛這個男人。就算將來要后悔那是將來的事,就讓現在的歸現在,至于未來?就讓它在“未來”那地方等著吧!
  打開報紙;水水在上面搜尋仲墉的消息。
  又是那位企業千金——林欣儀,她和仲墉一起到美國去了是嗎?沒關系!她不在乎,仲墉知道她在這里等他和他的三朵玫瑰花。
  報紙說他們在國外采購結婚用品?無所謂!她不怕,仲墉沒打電話要她收拾行李离開他的視線。
  報紙說等他們回國就會宣布佳期?不打緊!她不介意,就算新婚后仲墉來找她,她也會開啟大門迎接他。
  她再次對自己宣誓,她的愛從沒預設過立場,她愛他!不論他是乞丐或王子,不論他是單身或使君有婦,她就是單純地愛他,不更、不變!
  從中午到黃昏,從心喜到心焦,一方斜陽從窗戶的對角線中央照射進來,水水拉上窗帘,拒絕陽光泄露時間的秘密,她不斷地安撫白己還早、還早!她努力地幫焦急的心找到定位。
  漸漸地夜色取代夕陽余光,在一片漆黑的空間中,水水的瞳孔慢慢習慣黑暗,花香淡然地在空气間浮游。就這樣子坐著不動也不想……她的身体好倦、眼睛好酸,支持她的只剩下那股僵持著不肯動搖的意志。
  打開電燈,亮晃晃的光線照出滿室孤寂,少了仲墉,寂寞就偷偷侵襲上來了嗎!可是,她必須習慣,既然打定主意當他生命中的“不重要”,既然一意孤擲地選擇成為他生命中的百分之一,她就必須學會等候、學會享受孤單。
  淚痕悄然刷過雙頰,水水的頭靠在牆角,壁面上的指針走過十二點。
  今天已經變成昨天,期望變成失望。突然听見門把轉動聲,她猛然轉頭。
  “仲墉——”她惊呼。
  這張日思夜想的面容呵!水水沖上前去,緊緊環住他的脖子。
  他的身体僵立、沒有動作。
  等不到回應,水水退卻地松開手。
  他眼睛中有著疲憊不堪的紅絲。“你累了?我幫你放洗澡水。哦!對了,我摘了一盤金桂花,可以泡桂花澡。”
  仲墉的冷漠顯得水水的熱切好災兀。
  “仲墉——你不舒服還是不高興?”
  “你贏了!”他的聲音像冰塊,凍的她渾身發顫。
  贏?他們之間她有机會贏嗎?她只求不要被判出局啊!
  “如果我被判刑了,可否讓我知道我犯了什么罪?”
  她幽幽地說。
  “你真擅長演戲,你敢說所有的事情你全不知情?”
  他是指他和林欣儀的事?他打算和她攤牌了!她看看他的手上,沒有玫瑰花,他故意忘記了是吧!那么她猜時了。
  “報上說的都是真的?”水水問得心慌。
  “報紙?”這回換他不明白她在說什么。
  “你和林小姐要結婚的事是真的?”
  他想起來了,水水說的是欣儀,在飛机上時他還在想該如何向她解釋,現在沒必要了,反正有沒有這道手續,他都“鐵定”要娶她。
  “你和林小姐結婚的事情是報章雜志渲染,還是真有其事?”她想從他口中知道事實,不要讓媒体來告知她。
  “真有其事!”他故意傷害她,因為他痛恨她耍手段來達到目的,更痛恨那种破別人牽制、不能自主的感覺。
  “報上說的都是真的,現在你得意了吧?不管我愛不愛她都得娶你!”
  “娶我?為什么?”
  “還要裝!你敢說你沒有對季墉說出我們的關系?
  沒有要他請出兩家父母親逼我就范?“仲墉咄咄逼人,高大身形朝她壓迫而來。
  隱隱約約中她理出了頭緒——他們依然沒听過她的請求,一意孤行地為她作主了?手足那么多年,他們難道不明白仲墉是個自我意識多么強烈的人,逼迫只會讓他反彈得更強烈,達不到他們要的目標啊!
  “我沒有!”水水為自己辯解。
  “沒有?你爸爸會气得心髒病發?會讓他們聯手逼我簽下結婚證書?”
  “你簽了結婚證書?”她惊訝!他們是花了多大的工夫才逼他就范?她了解他承受多少壓力了!
  “沒錯!等你簽好名字,我們就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顏箴水你真高竿,利用我出國這兩個星期竟策划了這么大的行動。若我出國一個月,你會不會把我的身家財產全數并吞?像你辦事效率那么高,不把你延攬入公司實在是我的一大損失!”他冷冷地嘲諷。
  “我沒有你想得那么不堪!”水水心痛不已的喊出聲。
  “我錯看人了,我一直以為你和她們不同,是的!你的确不同,其他的女人不像你心机那么深沉。放心!你覬覦的賀太太寶座我會給你,但是你別想得到我的感情,你注定要當個獨守空閨的女人。”
  “娶我真的讓你那么為難?”她悲傷地問出。
  “是的!我這樣回答后,你肯放我自由嗎?”他殘酷地說道。
  “論背景,她是老板千金,我是個窮學生;論長相她美麗雍容,我寒酸丑陋;論性格她溫婉和順,我心胸狹窄,這樣子的我真的不值得讓你屈就。配你,我真是高攀了……你該是她的才有天理啊!”水水自言自語地數著自己的不足也數出滿怀哀傷。
  她的自卑引起他一陣心悸,仲墉有股上前擁抱她入怀的沖動,但被他咬緊牙關硬生生地抑制住了。
  “你不用再惺惺作態!”他轉身欲离去。
  水水在他离去前跑上去,從背后抱住他。“仲墉,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你的愛會讓人窒息滅頂!”他冰冷的說。
  “仲墉,你有沒有曾經愛過我一點點?”她不死心地追問。
  “你這個‘懂事的女人’怎么變得不懂事了,當了賀太太就該知足,至于我的愛你就不要多想了,總不能全天下的好處都讓你一人獨占了吧!”他的無情將她刨得体無完膚。當初她口口聲聲保證不會拿男人的“生物本性”來制約他,現今卻利用他不注意時,編出一張大网將他牢牢捆綁。
  “仲墉,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會把它處理好,等明天回來,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她勉強出聲。
  “你是說真的,還是在演另外一場戲?我不希望再度被愚弄!”
  “我不會愚弄你。”
  “不會我明天一腳踏進這里,迎接我的是一場婚禮吧?”
  “就算是婚禮,也是你和林欣儀的婚禮。”她看開也想清楚了。
  “好!明天我會回來等你的交代,”
  水水松開手,看著他在視線中逐漸消失……
   
         ☆        ☆        ☆
   
  水水拖著疲憊的身子返家,一夜無眠,她好想好想休息一下下,但是她想起仲墉在等她的“交代”。便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
  沒想到,迎接她的是熱熱鬧鬧的兩家人。
  “姐,你回來了?”巧巧首先發現她,快樂地跑上前抱住水水。
  望見水水手上的行李,季墉出口椰瑜。“若若真是女諸葛,她算准了你要到辦嫁妝時才去搬回家住。”
  “水水過來,我們在看婚紗照,你比較看看,著喜歡哪一家的風格?”織昀說。
  “謝謝你們的熱心,不會有婚禮了。”水水平穩地說出,心卻早已淌血。
  “為什么?那死小子又后悔了?”賀爸爸開始數落起自己的儿子。
  “我們都是成年男女,誰也不必為誰的行為負責。”
  “他毀了你的清白難道不該負責嗎?”
  “好!真好!原來我顏在亞教出一個豪放女,我承認我教育失敗!”他頹喪地跌坐入沙發。
  “你明知道爸爸心髒不好還气他!”方雯譴責女儿。
  “我早說過,我們的事讓我們自己解決,你們的關心只會使事情一團糟,仲墉不愛我,一點都不愛!你們強迫得了他的人,卻無法勉強他的心,你們認為這种婚姻真能帶給我幸福嗎?你們的關怀讓我進退兩難,現在我連面對他都失去了立場。”
  水水望著在場的每一雙眼睛,她歎口气。唉!他們都是為她好,對他們遷怒有失厚道啊。
  “你嫌我們多事害了你?”顏在亞瞠目怒吼。
  “爸——”
  “別這樣喊我,我擔當不起!”
  水水看著爸爸,無奈地雙膝跪地。“爸媽、賀爸爸。
  賀媽媽,求求你們取消這場鬧劇。“
  “鬧劇?我們處心積慮替你若想,在你心里竟然只是一場鬧劇?”
  “水水,我們的出發點都是心疼你,懂不懂?”賀媽媽也加人勸說。
  “我懂但是我不能嫁。”水水堅持。
  “你宁愿當個暖床妓女,也不愿意名正言順當妻子?”顏在亞气到口不擇言。“好!我給你兩條路,第一,乖乖嫁給仲墉,婚禮的所有准備我們會處理好不用你插手,而仲墉那一邊,我和賀伯伯會再跟他談一談。第二。
  你离開這個家,從此以后我當自己只生巧巧一個女儿。“
  “是不是我走了,你們全部都不會再為難他?”此話一出,代表她做下決擇。
  顏在亞怒不可遏地上前甩了水水一巴掌。“你走!永遠都不要讓我看到!”
  水水眼光在眾人身上轉過一圈,“希望你們言而有信,不要再去為難他了。”
  最后她狼狽地提起行李走出大門。
  “不准去拉她回來!”
  爸爸的聲音自身后傳出,水水明白,現在她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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