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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節


  依紫儿透露的訊息,煒勖找來几年前收到玉面觀音請柬卻沒前往的前輩,經過几次的討論和實地勘察,他几乎可以确定玉面觀音巢穴的正确位置。
  她在地面上設机關,他就在地底下挖地道、埋炸藥,炸掉她的老巢,就不信逼不出她。
  合上炸藥埋制設計圖,他揉揉太陽穴,心滿意足地漾出笑容。
  “少爺,少夫人來了。”叔端領著嫣含走入,用眼神示意小容把手上的點心放下,然后兩人一起走出議事廳。
  “夫君,這是我親手做的小點心——翡翠梅酥,你要不要試試看?”嫣含手捧托盤,走到煒勖面前。
  小點心?他想起紫儿小時候最喜歡這些小零嘴,那時,一住進客棧,他就會纏著廚娘林嬸給紫儿烤些點心……待會儿把這些餅送去給她嘗嘗!
  “夫君……你不喜歡?”他若有所思的表情讓她退縮了一下。
  “不!我喜歡。”他伸手接了過來。“嫣含,我這陣子比較忙,忽略你了,你還适應這里的生活吧?”他溫溫文文的語气暖和了她的心。
  “男子本該以事業為重,夫君不要為嫣含擔憂。”他仍是關心她的,這層想法讓她多日胡思亂想的心定了位。
  “你真是個好妻子。”要是紫儿也能像她就好了。
  “多謝夫君夸贊。”她從怀中找出一個繡工精致的錦囊遞予煒勖。“這几日嫣含閒來無事繡了這個給你,希望你用得上。”
  “難怪人人都夸你是婦德、婦容、婦功兼俱的女子,娶妻如你夫复何求?听叔端說,你和媚娘相處得很好?”他把錦囊直接挂上腰間,這動作讓她感動至极。
  “媚娘姐姐在曲府的時間久,嫣含不懂的地方全賴她指點。”
  “很好,你這樣識大体讓我很放心。”
  “那……夫君,你繼續忙,我不扰你了。”她轉身往門邊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腳步,轉頭回看煒勖,壓在心中的話几欲出口。
  “嫣含,你還有事?”
  “夫君……听說……梅園里……”
  “沒錯!”簡單兩個字肯定了她要的答案,她的心像咬了青橄欖,好苦澀……
  “你可以容得下媚娘,卻不能容下另一個女人嗎?”他凝起眉,表情變得嚴肅。
  “不!你誤會嫣含的意思了,若不是你下令不准任何人靠近梅園,嫣含很愿意和里面的姐妹親近。”
  他緩下表情。“她受了傷,等紫儿的傷痊愈,你就多到梅園和她親近親近。”
  “是!”她柔順地點點頭,除了點頭她還能做什么?女人最忌諱小心眼、妒嫉啊!“我可以再問最后一個問題嗎?”她鼓起勇气說道。
  “你問。”
  “夫君……往后……你還會再納新妾嗎?”
  “不會了!有你們三個,我已經很麻煩了。”他好笑地回答,其實,光一個紫儿就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听了這話,嫣含明顯地松了一口气,原來再有肚量的女人也會計較。
  告了退,嫣含慢慢走出議事廳。
  收拾桌上的書冊,煒勖看著桌上形狀小巧可愛的翡翠梅餅,拿起托盤微笑出聲。走,去看看他的小紫儿。
   
         ☆        ☆        ☆
   
  尚未走到梅園,煒勖就听到交手的聲音。快步走入,他看見紫儿正和伯端、仲端打得正熱烈,眼看伯端他們已逐漸趨于下風,几個凌波微步奔向前,一一化解紫儿攻來的招式。
  “你在做什么?”點住她的穴道后,他憤然問。
  紫苹垂下眼帘不作回答。
  “我沒點住你的啞穴。”他欺近身,貼上她的眼前問。
  她仍然沉默,執意与他抗爭到底。
  “你太閒了,無聊到拿我的人練拳頭?看來你還真是個危險分子。”不管他怎么挑釁,她就是不肯回話,放他一個人去唱獨腳戲。
  伯端搖搖頭,這女孩這般固執,注定要吃虧的。
  “少爺,紫儿姑娘執意要出府。”仲端不忍主子無人搭理,自作主張回了話。
  一听到出府二字,煒勖怒不可遏。“連站都站不穩就要走?我到底要怎么跟你說你才听得懂?我說不准你走,不准、永遠都不准你走,懂了沒?”
  眼看她的面無表情,他一點都沒有把握她會把他的話听進耳里,為什么她就不能像正常女子一般,為什么她要處處跟他作對?
  “伯端,你到練武房里幫我拿一副腳銬來。”
  話一落,他把定住的紫儿抱入房中、放置在床舖上。
  “你簡直固執到冥頑不靈。”她就是有辦法,把脾气溫和的他激成暴君,這女人是火做的嗎?非要處處點火,燒得人人跳腳才會甘愿。
  “你更固執,強留下我于你何益?”她終于回了話。
  “你是我的,十年前我收留了你,你親口答應要當我的娘子。”他守了對她的承諾,她也該等值回饋。
  “你不肯看清事實,我已經不再是十年前那個被客棧老板赶出門、舉目無親的小孤女,你強留了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
  推開他真是她想要的嗎?她不敢說,但不推開他,放任兩人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感……終局,誰能收場?
  “你敢确确定定、大大聲聲地再說一次我留不住你的心?!”煒勖一直以為盡管多年不見,她的心仍然懸在自己身上,沒想到她一句話打醒了他的自以為是。
  “不敢?請你看清楚,我是玉面觀音訓練出來殺人不眨眼的殺手。這几年我唯一學會的東西就是‘敢’!”她不受恐嚇,若他仍是一貫的溫溫和和、深情款款,或許她會無言以對,偏偏他用上了倔強,她只會比他更強。
  “很好,夠勇气,來!再說一聲‘我留不住你的心’。”他語帶威脅。
  “這是事實。”她仰高脖子說:“你、留、不、住……”語未成句紫儿立即惊呼一聲。
  揚手撕去她半幅衣衫,他邪惡地看她一眼,指尖停在肚兜的系繩上。“請繼續。”
  “曲煒勖……你趁人之危……解開我的穴道!”她痛恨起自己不如人的武藝。
  “危險?不會!有我保護著,誰也不敢欺負你。”
  他就是她最大的危險!一夜春宵已讓她日日思念,不能再來一次,她不想万劫不复啊……
  “新婚夜我們不是相處融洽嗎?想不想重溫舊夢?”他曖昧地湊近她,他的唇貼著她的唇,每個溫熱的呼吸她都感受得到。
  紅潮布滿她的小臉,她的呼吸急喘,脈象紊亂,她的呼吸急喘,脈象紊亂。
  “我不要!”
  “真不要?違心之論,我看這些年你學會的不是個‘敢’字,而是‘心口不一’。”他的手自她肚兜下方伸入,緩緩地順著細致的肌膚紋路滑上胸口的渾圓,慢慢地勾勒著她完美的線條。
  她忘了掙扎,那夜的記憶襲上她的腦海,嬌吟聲不自覺地逸出口。
  他看著她漲紅的小臉,滿意地笑開,他的右手尋上她胸前的蓓蕾,在上面輕輕揉捏……
  “紫儿……我的小紫儿……”要到什么時候,你才肯承認我們是不能分割的一体?他潑墨般的黑瞳蘊含著款款柔情,紫儿……他日夜思念的人……
  他讓她橫躺在床上,迅速除去兩人衣物,在她來不及逃离沉淪時,吻上她小巧微翹的鼻尖、紅頰、香腮……直到她紅灩小口。
  “勖哥哥……”
  她不自主的呼喚,喚出他惊心動魄的狂喜,她記得他、記得勖哥哥,他從來未自她的記憶筐中离開過。
  他的吻變得狂妄,用力吸吮著她的唇瓣,強勢地進入她的檀口,与她的丁香相触、糾纏……
  他陽剛的男子气息瓦解了她所有堅持,不知在何時被解開穴道,她的雙手環住他的頸項,輕輕地回應著他的吻。
  他的大手往下滑,粗粗的掌心覆上她的私密,暖暖的掌溫傳到她的心中,那股抑遏不住的情潮再度狂卷而來。
  無可名狀的快感,沖刷過她全身細胞,占据了她全部的思維……
  他的激昂勃發……每個心跳都在高喊著要她……
  他吻吻她的額、吻吻她的鼻子、吻吻她的唇……
  “紫儿……給我好嗎?”
  “嗯……”她點點頭。
  他起身,將他的昂藏送入她的体內。
  “舒服嗎?”他停了一下,确定她能接受。看著她意亂情迷的表情,他的心隨之欣躍不已。
  捧住她小小的臀部。
  那緊窒的甬道不斷地收縮,溫暖而潮濕地包含著他,他滿足地緊抱住她,抱住她共游情欲巔峰……
   
         ☆        ☆        ☆
   
  云雨過后,他緊緊摟住她,撫著她如云秀發。她靠在他身上,傾听著一聲聲強而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咚……咚咚……記憶中那些不能成眠的寒夜,她就是靠在這樣的胸膛里,細數著心跳聲緩緩入眠。
  環住他的腰,好想好想就這樣靠在他身上,分享他的体溫,不再想仇、不再思恨……讓天地間的不公,由老天去裁斷……
  “紫儿……這些年……”
  “我不苦。”她斷了他的話題。苦的是他,是那個植滿梅樹、等待伊人歸來的男人。
  “有沒有想過我?”
  說沒有是騙人,說有……留了情給他,對他是殘忍或是愛……
  “勖……談談你的妻子吧!”
  “為什么談她?你在吃醋?”會嗎?她會為他吃醋?他的心不禁狂跳起來。
  “難免。”她亦虛亦實地說。
  “她是個好女人,溫柔賢淑、寬容体貼。”想起她繡的錦囊,和剛剛被他急著加入打斗時掉落一地的翡翠梅酥,沒有人可以否認她的好。
  他的評語讓她的心一陣扭曲,好痛、好酸……世俗允許男子風流多情,卻不允許女人為此傷心感怀。
  “一個男人有几顆心可以愛几個女人?”她淡淡地問。
  “你不能容下嫣含?她卻很樂意与你結為姐妹。”
  “你會一輩子和她一起嗎?”
  “我會!”盡管他再愛紫儿,他也不能拿嫣含的貞節開玩笑,一個棄婦叫她如何能見容于世俗?
  她的臉黯淡下來,不管他的愛有多濃烈,他終究不會放棄明煤正娶的妻子,那么她算什么……小妾?情婦?愛——不過是膚淺幼稚的可笑情緒!
  曹紫苹、曹紫苹……你在嫉妒,你不是擔心死了以后,他的心會隨著你死去,現在知道有人肯一生一世陪他伴他,你還要計較,豈不矛盾,你該開怀、該放心、該放手去愛才是啊!怎能嫉妒、怎能心酸?你到底在想什么?
  “紫儿,試著和嫣含相處好嗎?我跟你保證,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人。”
  他低沉的聲音誘哄著她,儿時的記憶涌上心頭,那些無眠的夜里他也是這樣一句一句哄著她的心……
  “她那么好,你該留在她身邊,不該來招惹我。”
  “你要我休了她來娶你?她只是一個弱女子,我离了她就等于要了她的命,你于心何忍?”
  “我說過要你休妻?你不要亂扣我的罪名,我只是要你放開我,讓我走出曲府。”
  兩個聲音在她耳畔爭吵,一個聲音說你明知道心慈、負責任都是他的性格,為何要拿這一點來挑他,簡直莫名其妙;另一個聲音卻唱了反調,它勸說著——不要了,留与不留都是傷,情字向來傷人啊!不如趁早离去。兩個聲音翻攪著她的心情,要她怎生取舍?
  “我不會讓你走,你已經從我生命中逃過一次,我絕不再給你第二次机會!”他怒不可遏地翻身著裝,走出偏廳,喚來婢女為紫儿整理。
  不一會儿,他走回寢居,手中拿來一副腳銬,抬起她的裸足,把她的雙腳銬于鏈鎖中。
  紫苹不掙扎,由著他擺弄。
  望著她蒼白的臉,他眼底有著怜惜,沖動的想解開鎖……不!他不要再冒失去她的險,硬了心腸,煒勖轉身离去。
  他气憤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之外,靠上臥榻間,她越來越不理解自己了,知道她死后會有個好女人肯專心專意愛他,她該快樂的。
  對!她該覺得寬慰,愛一個人就是要對方幸福,而今,她可以縱容自己去愛他,她就不該有那些莫須有的情緒。
  深吸口气,她強迫自己不傷心。
  一場寂寞憑誰訴?
  算前言,總輕負,早知恁地難拼,悔不當時留住。
  其奈風流端正外,更別有,系人心處。
  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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