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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Hi!好久沒看見你了。"
  "才兩個晚上而已,你就這么想我了?呵——"陸妍馨對著電腦淺淺的露出一笑,其實,她也和"殺手"一樣,對他有著莫名的想念,雖然他們每次都只是透過网路在交流,但她覺得"殺手"是個可以和她分享很多心事的男人,他們之間,有一种比情人更親密的情誼。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兩天不見你,對我來說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呵,太夸張了吧!"她知道他在哄她,但是她卻被哄得很開心,至少他比閻旭更會取悅她,不會惹她傷心。
  网路的世界里,她認識的就只是"殺手",在网路中虛擬的形象,這樣的感情談起來沒有負擔,而且更能讓彼此的心交流,沒有欺騙,也不會有多余的猜測。
  "我說的是實話,這兩天,就算我再忙,再累,也一樣等你到半夜兩三點,可是,還是沒見到你。"
  "對不起,最近——比較忙一點。"她內疚的說。
  "我以為你已經厭倦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殺手"傳來這么一句,讓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他一直都是自恃甚高且气勢凌人的,她常常為了他的一些句子而答不上活來,沒想到今晚的他,似乎少了气焰,添加了些許的溫柔。
  "別這么說……我也一樣想你,只是,這兩天被一些煩人的事給絆住了,常常很晚才回來,回來之后,就累得睡著了,才忘了和你的約會。"她一連串的解釋著,"而我以為……你不會天
  天等我"
  "你太小看我的耐性了。在還沒完全得到你的人和心之前,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他執著的說著。
  "呵——你會擔心,害怕嗎?"他笑著,"怕我再也不理你?"
  "也許,你們男人都是這樣的,得到手之后,就不會珍惜了。"
  "你想太多了。"
  "是嗎?我不認為男人可靠,當女人不顧一切的付出之后,是沒辦法得到對等回報的,与其讓自已傷心,不如一開始就拒絕對方。"她說著自己的感情態度,她之于閻旭,就是如此。雖然宋琪琳要她狠狠的撈一票,不要付出感情,但她卻沒辦法這樣做,因為她覺得自己已經被閻旭迷惑了,要愛上他那樣的男人,并不是一件難事,想從他身上得到好處,勢必得付出相同的代价。而她怕自己在付出了之后,便無法抽身了。
  "你對自已沒有信心?!"
  "不該這么說……"她搖頭,"對方太高不可攀了,我沒有把握能綁得住他,更沒有把握他會一直對我好。"
  "還說不是,看看你自己的話,你太自卑了。"
  陸妍馨盯著螢幕上自己打出來的字,頓時覺得自打嘴巴,"殺手"看得比她透徹,也許,她真的是自卑。
  "呵——"她無奈的笑著,"也許,你真的猜對了。
  "寶貝,在追求愛情時,男女雙方都是平等的,如果對方真心喜歡你,你不需要因為身分。地位或是容貌上的差別,而拒絕一份感情,這太要不得了。"
  "你說得很有道理,但真正面對時,卻不是嘴巴說說這么簡單。"她贊同他的看法,但沒辦法將這种看法運用在她和閻旭的感情上。
  "你們女人就是喜歡胡思亂想,難怪有句話說'女人心海底針'。"
  "其實我們要的也不多,而是男人將它复雜化了。"
  "我知道你這兩天為什么都沒上网了。"
  "……"她沉默。
  "你愛上別的男人了,我不再是你的最愛——"
  "呵!那重要嗎?反正我們只是在网路上見而已,說不定你也有個女友,而我也一樣管不著。"
  "你就這樣坦白,不怕我嫉妒?"他問。
  "你會嗎?"
  "我知道不該嫉妒,但是,我沒辦法否認心照的感覺,如果你真的承認了,我的心會很難受。"
  "你要說你愛上我了嗎?"她淺笑著,期待著他的答案。
  "你想听到什么?!"
  "你的真心話。"
  "我對你有种難以言喻的感覺,比喜歡多一點,比愛少了一點。"
  "這扑朔迷离的感覺,教我怎么拿捏?"
  "我為你著迷了,這真是危險,我一向不讓自己涉入感情的,但現在卻覺得無法掌控自己的感情了。"
  "那樣不好嗎?"
  "嗯——不是好或不好,而是違背了我自己的原則。"
  "但是,我喜歡听你這么說,因為……我也和你一樣。"
  "你不怕嗎?喜歡上一個存在于想像空間中的人物?"
  "呵!有什么好怕的,至少,你比某些我在現實生活中接触到的人可愛、有趣多了。"她打著字,腦中卻浮現出閻旭的臉龐。
  "這么說也對,現實生活中的女人,實在太不可愛了。"他贊同的回應道。
  "那么,我們就順其自然的發展下去吧!說不定,我們真會愛上彼此。"陸妍馨玩笑的說道。
  "呵——也許吧!"
  "今晚跟你聊這些話題,你會覺得悶嗎?"
  "不會,我也不是那么肉欲的人,天天都想著要跟你做愛,雖然,我真的很想得到你,但也想了解你心里的一些想法和感覺,所以我才說——覺得自已陷進去了,因為,我發覺自己愈來愈想知道你的另一面和一些觀念。"
  "那么,你就不再是'殺手'了。"
  "殺手總會有金盆洗手的一天嘛!"他打趣的回道。
  "哦!你會嗎?"
  "那得遇到一個讓我愿意放棄一切的女人。"
  "那我只好祝福你了。"她應著他的話,卻不敢想自己會是那個女人。
  "說不定,我已經遇到了"他話中帶話似的說道。
  "呵,那恭喜你羅!很晚了,明天再聊吧!"
  "給我一個晚安吻,我才放你走。"他說。
  "好吧,吻吻你的額頭。"
  "真小气!你以為我會這么簡單放過你?"
  "不然,你想怎樣?"
  "我要深深的吻你,用舌尖探索你的口腔,吸吮你口中的蜜汁,我的舌尖与你的糾纏著……你喜歡我這個再見吻嗎?"
  "呵!滋味還不錯,不過,這樣我會沒辦法呼吸的……你太熱情了。"
  "哦?那我向下進攻!"
  看到他螢幕上的字,又看了看表,陸妍馨搖了搖頭。"別玩了,三點多了,你不想讓我睡覺了嗎?"
  "寶貝、你說走就走,怎么補償我這几天對你的思念?說真的,我想擁著你一整夜,和你天南地北的聊,不想跟你分開。"
  "別這樣……你這么說,我會舍不得下線的。我答應你,明晚,全都听你的……"她承諾著。
  "全都听我的?你不會拒絕我的任何要求?"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想,我已經有心理准備了,只是現在真的太晚了。我怕太激動會睡不著,呵——你總不希望我明天頂著熊貓眼去上班吧?"她對著電腦笑著,其實,她真想体驗"殺手"帶給她的激情之夜。
  "寶貝,你現在說的話才會讓我興奮得整晚都睡不著,你太狠心了。"
  "我不值得等待嗎?"
  "當然值得。"
  "那么——晚安!"陸妍馨打上"晚安"二字之后,兀自离線了。
  她伸了個懶腰,想像著明天和"殺手"將會有的對談,心情也微微緊繃了起來,像是面對自己的新婚之夜一般,既期待又怕受傷害……
  她躺在大床上,想像著"殺手"的容貌,他一定是個体格健碩。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有著一雙迷人的眼眸。剛毅有形的臉龐和性感誘人的薄唇……
  想著想著,那張組合起來的臉龐,竟与閻旭极為相像,老天!她甩了甩頭,又詛咒了閻旭好几次之后,才沉沉的進入夢鄉。
  早上一到公司,大伙全埋頭苦干,只有宋琪琳悠哉游哉的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喝果汁,手里拿著雜志在翻閱。
  "琪琳,你很优閒喔?"陸妍馨拿出即溶咖啡,撕開袋口將咖啡放進紙杯里,她望了宋琪琳一眼。
  "嘿,你也不錯呀!還有空來休息室打混。"宋琪琳抬起頭,
  "你在泡咖啡呀?也幫我泡一杯吧!"
  "沒搞錯吧?你手里的果汁還沒喝完。。
  "哼呵——干嘛替公司省這點小錢呀?月底羅!要公布業績了,嘿——"宋琪琳仰著鼻子哼笑著,真是好不得意。
  "所以大家在外面努力的做臨死前的掙扎呀!"陸妍馨將熱水沖進紙杯中,香濃的咖啡味四溢,充斥著整間休息室;如果喝咖啡可以鎮定情緒,那她倒是需要多喝几杯。
  "你咧?不掙扎了?"
  "我?"她聳聳肩,"听天由命了!反正,現在再努力拉也沒辦法贏過別人,注定當倒數第一了。"
  "笨蛋!"宋琪琳忍不住斥了一句。
  "干嘛,我惹你啦?"她瞄了琪琳一眼。
  "我費盡心思介紹客戶給你,結果咧!你一個個的拒絕人家,大好机會也不會把握!唉!其他同事求我幫幫他們,我都不肯,就只有你不領情。"
  "唉,沒辦法羅!天生資質魯鈍。喏!泡杯咖啡給你請罪。"她將泡好的咖啡放到宋琪琳面前。
  "你呀!待會儿被經理削的時候別用這种口气,不然,你真的會被公司給攆出去。"
  "我看,經理可能已經懶得削我的,可能直接叫我滾蛋。"
  "你現在跟閻旭的關系到底打得怎樣了?"
  "什么打得怎樣?!"她低頭喝咖啡。
  "打到床上去了沒?!嘖!非要我問得這么直接嗎?"宋琪琳搖頭。
  "你在胡說什么?!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小姐,你人都到他家去了,還想瞞我嗎?那天晚上因為太擔心,反應慢了半拍,后來想想,怎么可能你到他家去,會什么事都沒發生?"她說著,把雜志合上,轉而盯著陸妍馨看。
  "別用那么暖昧的眼神看我,我們真的沒發生什么事!"被望得心虛,陸妍馨离開座位站了起來。
  "沒拿?哼呵……看你一副躲躲閃閃的態度,沒事也有事了。"
  "懶得理你。"她撇了宋琪琳一眼。
  "陸妍馨,經理找你!"同事莉莉探頭進休息室,對著陸妍馨叫道。
  "哦!知道了,我馬上去。"陸妍馨應道,然后望了宋琪琳一眼。
  "你完蛋了你,第一個拿你開刀喔!小心——小心——"宋琪琳用手指指著她。
  "真沒同情心。"她埋怨。
  "不然你去找閻旭呀!他一定能助你一臂之力的。"宋琪琳嘿嘿笑了兩聲。
  從經理辦公室出來后,陸妍馨一臉凝重,宋琪琳一看見她出現,立刻湊向前去,左右端詳著她臉上的表情。
  "嘿!被fire吧?"
  陸妍馨轉頭對她露出苦笑,點了點頭。
  "被fire的滋味不好受吧?!"
  "對呀!像被砍了頭似的,唉——"陸妍馨又故意歎了口气。
  "喂!"宋琪琳用力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干嘛啦!很痛那,打那么用力。"她哀叫了一聲。"快跟我說你是在開玩笑的!我可不想少了你這個好同事。"
  "嗯,對呀!少了我,就不能凸顯你出色的業績羅!"陸妍馨扯了扯唇角,嘻皮笑臉的回答。
  "啊!你怎么這么說啦!到底是真的還假的啦?"
  "什么真的假的?"
  "還裝傻!"她掐著陸妍馨的手臂,"你是不是真的被fire?"
  "差不多了,fire了一半。"陸妍馨苦著臉,揚了揚手上的一疊資料。
  "這是什么?"
  "千鼎集團的公司員工資料。"她撇了撇唇。
  "你的新戰場?哈哈——"知道陸妍馨還沒被炒魷魚,宋琪琳笑了出來,更有趣的是,經理居然叫陸妍馨去千鼎集團開拓客源,這簡直太有意思了。
  "你還笑!我都快哭了,你還笑!"
  "你就好好利用和閻旭的關系吧!有閻旭拉你一把,叫他們公司的職員都跟你買份保險,公司再替他們負擔部分保養,嘿——這樣你就可以撐到明年了。"
  "我不想再跟閻旭扯上任何關系了。"陸妍馨走回位子,頹喪的坐了下來,她雙手抱著頭,拳頭緊捏著那疊資料,恨不得把它給狠狠的撕爛。
  "喂喂——別沖動。別沖動!"宋琪琳搶過那疊資料,沒想到她居然動手想撕掉那份資料。
  "琪琳,你幫幫我嘛!"陸妍馨像捉住了救生圈。
  "我怎么幫你呀?閻旭也不是這么討人厭的吧!你干嘛一提到他就這么生气嘛!要是我,早就貼過去了,只怕他看不上我。"
  "我——"這教她怎么說呢?她和閻旭現在這种情況,最好是兩不相見,現在經理逼著她去找閻旭,這簡直是比叫她去跳樓還要困難。
  "你什么你?"
  "算了!你不知道。"她又埋住頭。
  "你跟閻旭怎樣我管不著了啦!現在,你到底決定要怎么做?"
  "你說我還能怎么做?我只有兩條路,一是去找閻旭,一是辭職不干,你說我該怎么選?"
  "廢話,當然是找閻旭?"宋琪琳理所當然的說道。
  陸妍馨甩了甩頭,然后拿起挂在椅子上的皮包站了起來。
  "妍馨,你要去哪里?"
  "你說咧?我還能去哪儿?我去跳火坑啦!"她聳了聳肩,拿起桌上的資料,然后沒再多說的走出保險公司。
  跳樓?沒這么可怕吧?!
  "閻總,有位陸小姐說要見你。。
  "陸小姐?"閻旭接住內線,怀疑的想著,會是她嗎?
  "她說她叫陸妍馨,沒有預約,她一直要上樓去,可是,您五分鐘之后有會議要開。"
  "這——"
  "怎么辦?她要沖上去了!"
  "攔住她!一小時后再讓她上來,我現在要開會。"閻旭冷硬的說完,將內線切掉。
  陸妍馨盯著手上的表,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她只能靜靜的坐在會客室里等待閻旭的"召喚"。
  "一小時?好,就等你一小時,超過一秒鐘我就走人!可惡。"她叨念著。然后看著秒針一格格的跳過。
  "陸小姐,你要不要喝點什么?"
  "不必,我已經坐很久了,叫你們閻總出來見我。"她不耐煩的說著,一時之間竟忘了自己是訪客。
  "陸小姐,我們總經理在開會,他要我好好招待您。"
  "五十九分——二十秒——三十秒"陸妍馨不理會對方的話,開始計時。
  女秘書不悅的看著陸妍馨,她的外表看起來是比往常來公司找總經理的那些庸脂俗粉高雅許多,但至少那些女人有時還會陪笑臉討好她,而這位陸小姐就太過分了!
  "對不起,一個小時到了!麻煩你告訴閻總,叫他——"
  突然,內線的燈亮了起來,女秘書不理會她的話,轉身就想离開。"陸小姐,閻總已經開完會,你可以搭閻總的專用電梯上去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就算沒談成想談的事,至少也要狠狠的凶閻旭一頓,發泄心頭的怨气。她深吸了口气,往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壓抑在胸口間的怒火,仿佛就要在一瞬間爆發!
  "真是稀客,沒想到你會來公司找我。"看著陸妍馨滿面的怒容,想想她等了一個小時,會气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了,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對他發脾气,才兩天不見,他發覺自己對她似乎又多了些想念。
  "哼哼!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怎么?周秘書對你招待不周嗎?怎么你气成這副模樣?"他走近她,伸手就要触碰她漲紅的粉頰,覺得她气呼呼的樣子真是可愛,這時候,他真想將她好好的摟在怀里,安慰她几句。不過,始作俑者的人是自己,就算他安慰她,恐怕她也不會領情的,陸妍馨一點也不像以前他認識的女人那樣好安撫。
  "別碰我!"
  "瞧你气成這樣子,來找我不就是想我了?怎么還這副凶巴巴的模樣?"
  "少臭美了你!我說過,我會來找你只有一個目的。"該死,居然會栽在他的手里,現在有求于他,卻又無法對他低聲下气,恐怕經理派下來的任務,她是無法完成了。
  "來跟我拉保險?呵呵——"他仰首一笑,"沒想到你也會有需要我的一天吧!你不給個笑臉,我們怎么繼續談下去?"
  閻旭主動的牽住她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他的動作自然极了,仿佛兩天前的爭執都己拋到了九霄云外。而且,看他的模樣,恐怕也完全沒去思考她先前提出的問題和要求吧?
  陸妍馨坐穩在沙發上,閻旭就坐在她的身邊,而他的手仍然停留在她的腰際,甚至輕輕的撫摩著她,像在安撫她的情緒,但她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有誰等人等了一個小時之后,還能笑得出來的?"陸妍馨直瞪著他,然而閻旭臉上卻突然露出一抹詭异的笑容——
  他突然按住她的后頸,狠狠的、狂猛的掠奪著她的吻、吸吮著她的唇瓣,完全沒有給她絲毫反抗和掙扎的机會,逼迫她承受著他狂野放肆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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