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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是顏初晴進人譽全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前一晚她便睡不安穩,心情是既緊張又興奮,于是一早便起床打點自己,戰戰兢兢的,就怕自己哪儿沒整理好,無法帶給別人好的第一印象。
  早了半個鐘頭出門,她搭公車來到公司,并先前往人事室。
  這時候顏初晴才明白,原來這棟大樓從八樓以上全為譽全所有,而且是樓層愈高,職務階級也愈高,可以想像總裁的辦公室必是在最高的三十六樓了。
  向人事室報到之后,顏初晴便在人事室主任的帶領下來到會計部門。她面帶徽笑地對尚陌生的同事們點頭示意后,隨即坐上自己的位置,開始做著她分內的工作。
  或許是之前的那位會計助理戊職得太匆忙,許多細小的帳目都尚未入帳,憑單全擠在小小的抽屜內,所以一個早上她光整理那些東西就已經夠頭疼了。
  好不容易挨到了午休時間,她居然還有一半以上的資料沒整理齊全。
  “初晴,休息了,我帶你去地下室的餐廳吃飯吧!”坐在她對面的出納程珍說道。
  “謝謝你,我還有好多的東西沒弄清楚,你先去吧。”顏初晴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那好,你慢慢忙,我去吃飯了,拜!”程珍拿起皮包走出辦公室。
  這時顏初晴才發現整間會計室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還真有點儿孤單的感覺。算了,誰教她只是區區一個會計助理,誰來可怜她的肚子……還是赶緊整理清楚,等上了軌道就沒那么累了。
  突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卻不是會計室所發出的,听了好一會儿,顏初晴才弄清楚聲音是來自隔壁的總務室。
  她心想,中午休息時間不是都不轉接外線電話,莫非是內線的?究竟是誰讓電話響那么久,活像催魂似的,扰人心緒!
  電話鈴聲有如魔音傳腦,直讓顏初晴受不了,最后逼不得已只好走到總務室將電話接了起來,“現在是午休時間,大家都去用餐了,辦公室沒人,請晚點再打來好嗎?”
  “怪了,那你是鬼羅?”電話彼端傳來一陣冷然譏誚的磁性嗓音。
  “你……你是誰?”顏初晴直覺這個聲音好熟。
  “你又是誰?快叫人上來把我這里的日光燈管換一換!他媽的一直閃,眼睛難過死了。”
  他正要挂斷,卻被顏初晴叫住,“喂!你那里又是哪里?”
  “我說小妞,你是新來的嗎?竟然連我的聲音都听不出來?算了、算了,我在三十四樓,我會叫人去把電梯密碼鎖打開,快點來!”
  男人口气极沖又不耐地挂下了電話。
  “喂、喂——”顏初晴瞪著話筒,“奇怪了,這個人究竟是誰?三十四樓……天,看樣子他一定是大人物了!偏偏說起話這么不客气,真讓人生气。”
  她嘟囔了几句,看看四周,總務室和會計室一樣,一到休息時間就不見半個人影,現在她要去哪儿找人換什么燈管?可是那人的口气又這么急……該怎么辦呢?算了,就由她來吧!
  她立即看了看總務室的儲物間,終于翻出一支新燈管,于是拿著它搭上電梯。通常電梯只停三十樓,再上去就需要有密碼卡才能通行,可見那個人當真已解開密碼鎖,才可讓她一路通行無阻地疾速而上。
  叮!電梯門打開了,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深棕色地毯,沒有隔間的寬廣視野令人感覺很舒暢,窗台前种植了几株綠色植物,更有股清新的味道……
  顏初晴才跨出去,立即看見一位年約五十的男人向她走來,“請問你是?”
  “我是拿燈管來的。”她客气地說。
  “你是總務室的人?怎么從沒見過你?”
  “我……”顏初晴正要回答,卻听見一片半透明的屏風后傳來了聲音。
  “李助理,是不是總務室的人來了?”
  “哦,她來了。”李助理又轉向顏初晴,道:“原來是總經理叫你來的,對不起,你可以進去了。”
  “謝謝。”顏初晴對他點點頭,拿著比她還高的燈管往屏風后走去。
  才轉過身,她卻對上那雙她怎么也忘不了的眼睛,那股蕩漾人心的体味又飄進她鼻間。
  唐駿眯起眼,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是你!”
  “對……是我。”她突覺手足無措,心跳又著地加快,連舌頭都打結了。原來他昨天并沒醉得什么都不記得。
  “我記得你好像……好像應該是應征會計助理的,怎么會……”他看了眼她手中的長燈管,實地一笑,“該不會你是特地假公濟私來我這儿感謝我的?”
  “感謝你?”她听不懂。
  “是啊!感謝我昨天剛好喝醉酒,錄用你了。”他邪肆低笑,徐徐走近她并挑起她的下巴,“說實在的,若不是我昨天喝醉了,那么多美女任我們挑,你這种平平相貌哪可能會被錄用。”
  顏初時因他的話微愣了會儿,顏面盡失的她已不知該用什么話來回應他。
  事實上她一點儿也不難看,尤其是那雙漂亮的鳳眼像是會說話一般,快樂的時候它會笑,難過悲傷的時候它會蓄上滿眶的淚,讓人見了又怜又愛。
  就像此刻,她那對星眸就像有千言万語似地凝視他那張可惡邪气的笑臉。
  而唐駿最厭惡這种女人了,想起五年前那個楚楚可怜的女人,不就是拿這种招數騙取他一片真心嗎?
  虛偽的女人!
  他瞪著她,見她久久也沒反應,仍是用那雙無辜的眼誘惑著他,猛覺不耐煩地甩開她的下巴,“算了,你滾。”
  “你……你怎么可以……”顏初晴偷偷拭了下淚。她從不愛哭的,但兩次見他都被他弄哭,真槽。
  也不知為何,剛剛注視他眼瞳深處時,心頭竟會陡生一股酸悸,讓她忍不住流了淚,連聲音都沙啞了。
  “總務室都沒人了嗎?要你來多管閒事。”他眉一挑,邪笑轉熾。
  “總務室是真的沒人在,現在是休息時間,他們全部吃飯去了。”她急忙解釋。
  “這么說你還沒吃飯了?”他忽而一笑。
  “沒關系,今天是我上班的第一天,很多資料需要整理,那我就把燈管放這里了,再見。”顏初晴有些不敢面對他,放下東西便打算离開。
  “等等!唐駿喊住了她。“還有什么事嗎?”她背對著他問道。
  “別忘了這里可是公司,我是什么身份你不是不知道,少拿后腦勺對著我說話,難道不怕我炒你魷魚?”唐駿眯起眼,折回辦公桌后坐下。
  顏初晴深吸了口气。若非她需要這份工作,她肯定轉頭就走,再也不愿待下。她徐緩轉過身,“請問總經理,還有什么事嗎?”
  “你把燈管放著就走,該由誰來換?我嗎?”他揚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顏初晴瞪著他。剛剛明明是他叫她“滾”的,這回又……算了,大人不記小人過!
  其實換燈管對長年獨居在外頭的顏初晴而言根本不是難事,可是她今天穿著的是裙裝啊!
  她仰看著天花板,遲疑地說:“這樣好了,我下樓看總務室的人回來沒,請他們上來幫你換好了。”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有一堆的文件等著我批示,這燈閃得我頭疼。”
  看得出來他有意刁難她,顏初晴深經秀眉。“但是我不方便。”
  “這我可不管。”他狡猾地對她施予壓力。
  “可……“這樣好了,我走開,你總可以放心爬上梯子換燈管吧!”他冷冷嗤笑,隨即指著走廊盡頭的角落,道:“梯子就在那里,麻煩你了。”
  顏初晴看了眼,帶著頗是無奈的心情把梯子抬了過來,卻見他坐在原地動也不動。“請你走開好嗎?”
  唐駿聳聳肩,不置可否地起身往旁邊的沙發坐下。
  “你不可以過來哦!”她出聲警告,并以目光衡量了下距离,才慢慢爬上梯子,開始換起燈管。
  就在顏初晴換得正得心應手時,唐駿卻突然站起,慢慢踱步到她身前,唇畔揚起一抹邪笑,抬頭往上端看著一片若隱若現的春光。
  大功告成,顏初晴正打算攀梯而下時,對上了他那雙魅惑的眼……
  “你怎么——啊——”她嚇了跳,身子一個不平衡,修而由鐵梯上摔下!
  “小心!”唐駿一定神,眼明手快的將她抱個滿怀。
  “你是故意的嗎?”俊眉下的眼翻涌著复雜的波濤。
  “我……你……誰要你言而無信!”她面泛紅潮,又差又惱。
  “我言而無信?是否能請問一下,我是答應過你什么?還是騙了你什么?”
  他笑問,抱著她的手并未放開。
  “你先放我下來。”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急著要脫离他的桎梏。
  “你先說,我才放。”他嘻笑道。
  “你……你不是答應我不過來嗎?怎么可以偷看……”她瞪著他,突然看見他瞳仁里閃爍的星芒,像似曾相識,又像嘲弄低諷,令她窘困得說不出話來。
  “我怎么不記得我答應過你?”他裝進。
  “你說你不會過來的。”她皺起眉,錯愕地看著他。
  “別用這种表情看我,會讓我誤會你對我有……”他哈哈一笑,抱著她走回沙發,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魅力。出其不意的將她擲在沙發上,他對著她肆笑邊:“你想以生為女人的本錢勾引我嗎?”
  她立即拉好裙子,提防地說:“誰要勾引你,你做夢!”
  “不是?那是我會錯意羅?”唐駿坐在她身側,以手指輕畫過她光滑細致的臉頰,“何不想想若當我的女人,可有不少好處,要錢有錢、要車有車,如果讓我滿意,要房子也是小事一件。”
  唐駿的笑容里充滿了鄙視与不屑,眼中燃燒的光芒也益發危險。他就要看看,像她這种女人的貪心程度到什么地步。
  “你住口!誰要你的車子、房子,不過我感謝你給我工作。”她赶緊跳起來,
  “該做的事我已做完了,我該回去上班了。”
  “等等!”他又喊住她,笑容中帶著一抹殘酷,“你以為我真要你?”
  顏初晴聞言定住身。
  “我不過是逗你這個看似清純的女人玩玩罷了。有多少冶艷的女人跟在我身后任我挑,我又怎會看上你這個傻蛋呢?回去照照鏡子吧,這种老土的裝扮是一點儿也吸引不了我的。”唐駿陰惻惻地笑了笑,渾身散發狂野的勉力。
  對于他惡劣的指控,她居然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帶著受傷的情緒逃离這個充滿著他气味的地方。
  為什么?為什么她對他總會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而且愈來愈濃烈呢?
  明明听了他這么說,她應該气得逃開才是,為何兩腿又不听使喚地定在原地,反而离不開?
  “怎么?又不走了?”他嗤笑道。
  顏初晴瞬間轉過身,雙目如炬地凝視他,久久才道:“我們……我們是不是曾見過面?”
  “你?”唐駿對她這种天外飛來一筆、不著邊際的問話方式感到詫异。
  “我總覺得你很面熟,可是偏偏又想不起來在哪儿見過。”她兩道細眉蹙得都快打結了,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哈……”他大聲狂笑。
  “你笑什么?”
  “我笑你的花招還真多,不過我倒是有興趣知道你下一步行動是什么?該不會告訴我你已經有了我的孩子,要我娶你吧?哈……”
  唐駿笑得狂妄,壓根儿不打算為她留顏面。
  顏初晴聞言心口一窒,想想自己也覺得可笑。她怎可能見過他,充其量不過偶然曾在一些財經新聞或雜志封面見過。
  “算我說錯話了,那我先下去了。”她搖搖頭,帶著發窘且沮喪的心情离開了他的視線。
  唐駿帶笑的神情直到她消失在他眼前才猛地一斂,看了下桌上堆積成山的卷宗,他眉頭皺得更是厲害。
  一把拎起外套,他拋下一堆惱人的事情离開辦公室。
   
         ★        ★        ★
   
  顏初晴本打算中午出去外頭的面包店買個面包回來墊墊肚子,但經過唐駿這么一鬧,從樓上回到會計室就快到上班時間了,連去買面包的時間都沒有,害得她現在胃痛不已,難過死了。
  從小她的胃就不好,不能挨餓,就算再忙也得吃一點東西,否則會胃痛得讓她連坐直身子都有困難,更別說是上班了,就像現在,她得抱著肚子靠在辦公桌上,病懨懨得像快挂掉的樣子。
  “初晴,你怎么了?上午看你還精神百倍的,現在怎么變成這樣?該不會是生理痛吧?”程珍關心地問道。
  “不,不是……我沒事。”顏初晴不好意思地應了聲。她怎能告訴別人自己變成這副狼狽德行是因為肚子挨餓。丟臉!
  她看看手表,就快下班了。再忍忍吧!于是她強自挺起胸膛,又開始埋頭苦干。
  “對了,初晴,你應該見過唐總吧?听說你是經由他親自錄用的,你和他該不會是……”程珍禁不住好奇,終于問出忍了一天的問題。
  其實這件事早就傳遍整個公司了,大家無不猜測顏初晴能進人譽全肯定是利用了某种關系。本來她還不相信,但今天中午又有人見她從三十四樓下來,這讓她想為她辯解都難了。
  有的同事甚至還打賭,她就是唐總的午休情婦。
  “是什么?”顏初晴抱著腹部,傻呼呼地問。
  “情人。”程珍索性開門見山說了。
  “你別亂說話!我和他怎么可能是情人,他沒把我赶出公司就不錯了,哪個男人會對情人說那种殘酷的話。”顏初晴一想起中午發生的事,就一陣難過。
  “唐總對你說了什么殘酷的話了?”程珍這下子更好奇了。
  “他說……”顏初晴一愣,她何必拿這种事來消遣自己。“沒……沒什么,反正我和他沒任何關系,他之所以會錄用我也是巧合。”這事說來話長,她也懶得再解釋了,省得愈描愈黑。
  “什么巧合,說嘛!你不說我就愈想知道。”程珍像挖到了寶似的,怎可能輕易放過這條可供八卦的大新聞。
  “我……”下班鐘聲适時響起,算是救了顏初晴脫离苦海。“下班了,我和朋友有約,就不多說了。”
  顏初晴赶緊把東西收一收。事實上她是真的和劉子梵約好在樓下碰面,再一塊儿去吃飯。
  “好吧!不過我明天也不會放過你的。”程珍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讓顏初晴看了膽戰心惊的。
  拿了皮包与裝滿資料的牛皮紙袋,顏初晴赶緊逃离會計室。
  才剛到一樓大門外,顏初晴就看見劉子梵的車子已在等著她了。
  “你怎么那么早就來了?我以為我還要等好一會儿呢。”她上了車,順便把手上的牛皮紙袋置于車后座。
  “反正是自己的公司,想想沒事就早點儿來接你了。”劉子梵看了眼她丟到后車座的牛皮紙袋,“那是什么?”
  “公司的一些東西,能帶回家做的我就帶著了,免得明天一忙又沒時間吃——”她霎時住口,否則讓子梵知道她中午沒吃飯,准會討來一頓罵。
  “譽全還挺會坑人,你才第一天上班,公事就那么多!”他不耐地撇撇嘴,“早知道就不讓你去上班了。”
  “你怎么又來了?我不喜歡你老是說這种公私不分的話。”她按撫著泛疼的肚子,無奈地看向車窗外。
  “你怎么了?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劉子梵這才看出她的不适。
  “沒什么?你不是要帶我去吃晚餐嗎?快點儿吧!”顏初晴其實早已餓過頭,現在一點儿也不覺得餓了。但她不想再領教他說教的語气,那可是比她老媽還絮叨。
  劉子梵歎了口气后才發動引擎上路。“想吃什么?”
  “都可以。”她已疼得沒胃口了。
  “我有位同事前陣子帶我去家日本料理店,我覺得東西滿新鮮,口味還不錯,就去那吧!”他建議道。
  “學長,今天讓我付帳哦。”她先聲明。
  “為什么?”他眉一蹙。
  “每次都讓你請客,你又沒欠我。”顏初晴笑了笑說。
  “上次那頓不就是你請的嗎?”
  “不一樣,那次算是慶祝我找到工作,當然得請你少!你就別羅唆,要不我可不去。”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覺得自己不能和劉子梵走太近,至少得分出彼此,要不很容易讓他誤解的。
  以前她從沒想這么多,現在卻突然有了顧忌,好怪。
  “你……算了,要請就請吧!別薪水還沒領到手,就請我請光了。”劉子梵知道講起理來,他永遠辯不贏她的歪理。
  “所以我們以后就少一塊儿出去吃飯吧。”顏初晴突然說道。
  “初晴,你今天怎么了?老說些奇怪的話。”劉子梵疑惑地看著她,直覺她有點儿不對勁,使他產生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尤其是她剛才的那聲學長,因為以前她都是喚他名字的。
  顏初晴看著車窗外,一時間也厘不清自己的心情究竟如何。“沒什么啦!”
  就這樣,兩人在低气壓籠罩的車內皆不發一語。
  沒多久,餐廳到了,他們下車進人店內。
  直到侍者為他們點了菜退下后,劉子梵終于按捺不住說道:“好了,別再鬧別扭了。告訴我,你今天工作還順利嗎?”
  “誰跟你鬧別扭了?”顏初晴輕聲一笑。“我認識了一位新同事,她對我很好。”
  “男的女的?”他頗為緊張。
  “你——”她表情一皺,“你怎么又說這种話?我們只是朋友又不是夫妻,再這樣我可不理你了。”
  “好好好,算我說錯了,別生气。”劉子梵就是太在意她了,得失心才會這么重。
  侍者陸續上了菜,顏初晴才對他眨眨眼,道:“你今天多吃點儿,我就不生气。”
  突然,顏初晴的目光被劉子梵身后大門處的一對男女給吸引住,猛然對上了一雙犀利的眸子,當她要躲開時已來不及了。
  “嗨!咱們又見面了。”
  唐駿挽著一名女子走了過來,那千人傾、万人迷、形之于外的俊逸外表与獨樹一幟的帥勁,引來不少客人的眼光。
  顏初晴只好站起來,無措地干笑了聲,道:“唐總“咦,現在是下班時間,干嘛對我那么生疏?”唐駿打趣地說,冷然的目光卻盯在劉子梵的臉上,故意道:“記得你中午對我可不是這么冷淡,簡直是熱情得讓我受不了。”
  “初晴你——”劉子梵震怒。
  “我……”她有口難辯,“不是這樣的,唐總,請你不要亂說話好嗎?中午的事明明是場誤會。”
  “哦,是嗎?可是我卻放在心上啊!至今我還想著你在我怀里那軟玉溫香的滋味,和特有的馨香……”
  唐駿笑容可掬且莫測高深地回現她,那兩簇似黑潭的眸光异常清亮且熾烈,讓顏初晴心弦一震。
  “你怎么可以這樣?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上司就能胡說八道!”她忍無可忍地說。想不到攪得她一天無心于公事的男人竟會是這种角色,簡直是無賴到了极點!
  “對,我就是喜歡現在的你,夠悍。”唐駿心怀不軌地挑起她的下巴,在眾人都無法意會下占有了她的唇。
  “放開她!”劉子梵火冒三丈地動手拉開他,拳頭剛揮到唐駿眼前,卻被一手制住,還反剪至身后。
  “你這個局外人插什么嘴?”唐駿冷逸一笑。
  “他不是局外人,他是我的學長。”顏初晴用力扳開他箱著劉子梵的手。
  “哈!學長?!現在是什么時代了,還時興喊學長、學妹的?”唐駿動手攬住身旁的女人,“甜心,你知不知道學長是什么玩意儿?”
  “不知道!”女人黏在他身上諂媚道。
  “讓我告訴你好不好?”
  “嗯。”那名女人攀他攀得更緊了。
  “學長是女人專門拿來當‘拒絕’的稱呼,也唯有傻男人才會听不出來,還在那自以為是地鞏固自己的所有權。”唐駿露出一抹頗富心机的笑容,笑得邪气且陰冷。
  沒想到唐駿這番話那么狠,不僅讓劉子梵顏面無存,更將顏初晴弄得尷尬不已、坐立難安。
  “初晴,是這樣嗎?”劉子梵渾身發抖地問道。
  “我……我……”她根本不知該怎么回答。
  “我要听實話。”
  “我很在意你,你是知道的,為何因為別人隨便的一句話,你就以這种語气來質問我?”顏初晴全身發顫,當她看見唐駿那張訕笑的臉時,更是難以承受地說:“對不起,我不餓,我要回家了。”
  原本就胃部抽痛的顏初晴,此刻更是感到一陣惡心襲上胸口,讓她難以忍受地捂住嘴沖出了餐廳。
  “初晴!”劉子梵瞪了唐駿一眼,匆匆付了帳后也追了出去。
  而唐駿的嘴角微揚,攬著身旁的女人轉身步人早已訂下的包廂。
  顏初晴一出餐廳,立刻跑到旁邊的防火巷吐了起來,她仿佛陷入一場混飩中,頭暈目眩的,讓她痛苦极了。
  “你怎么了?”劉子梵找了一大圈,最后才在這儿看到她。
  “我好難過,想回去……”她深吸了口气,直覺他和唐駿剛才劍拔弩張的場面好刺目,仿佛曾在哪儿見過“可是你什么都沒吃。”他緊張地輕拍她的背脊。
  “我只想吐,吃不下了。”她無力地靠在牆面,閉眼喘息著。
  好煩哪!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剛剛去接你時就發覺你不對勁,問你你又不說,一定是胃疼對不對?”他關心地問道,神情相當擔憂。
  “別再找人吵架了好嗎?”顏初晴沒回應他的問話,轉身步出小巷。
  “是那個唐駿太過分了!”劉子梵仍不肯低頭道歉。
  “是啊!他過分,你更過分!為何他說什么你就要信什么?”她撫著肚子痛苦地走著,“別跟著我,你走吧!”
  “初晴……”劉子梵企圖留住她的腳步。
  “你走——”她推開他,順手招了一輛計程車,一坐進車內,車子隨即揚長而去。
  劉子梵只能站在路口,咬牙切齒、皺眉不已,對唐駿的印象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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