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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嫣嫣往科任老師的辦公室走去。其實她不喜歡去辦公室,因為她那如夜叉般的阿姨也在那間辦公室內。
  回家得看見她,上課又看見她,現在下課又得看見她,嫣嫣怕待會儿季湘君又抓住她教訓她一頓。她不僅剛才的習題不會寫,連前天的段考她也知道自己考不過四十分的。
  要不是容覺生要她到辦公室,她會躲得遠遠的,能避就盡量避!因為──容覺生和季湘君他們兩人的座位正是面對面!
  到了辦公室門口,嫣嫣深深吸了囗气,才硬著頭皮走進去。
  季湘君改完了段考考卷,簡直是全身無力。她真不明白,她被封為數學才女,怎么會有個連方程式都不明白的侄女?
  她正在想要怎么訓季嫣嫣,沒想到一抬眼正巧看見了嫣嫣,這小鬼來的正是時候,她正想問問她腦子里裝了什么漿糊?
  她正准備開口喊嫣嫣,卻看見她筆直的走向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容覺生──咦!怎么回事?
  季湘君瞪大她的眼睛,豎起她的耳朵,用力的看著季嫣嫣!
  季嫣嫣當然知道季湘君正虎視眈眈的看著她,但她只有假裝沒看見。到了容覺生面前,她恭敬的問:“老師,找我有事嗎?”
  她的聲音有點抖,一則因為湘君的銳利眼光,一則是因為容覺生是她們的偶像,和偶像說話時多半會緊張的。
  容兔生帶著笑容看著嫣嫣,這是他最招牌的笑容。“你很喜歡畫畫嗎?”
  嫣嫣點點頭。
  季湘君心底則嘀咕:這小子到底想說什么?
  “有沒有考慮過報考美術系?”容覺生直截了當的問。
  嫣嫣訝异的望著容覺生,心里想:哇!老師好厲害,怎么知道我的心事?
  不會吧!叫嫣嫣考美術系?湘君心底打了個大問號。
  “你的天分很高,若有興趣可以努力加強術科,明年努力一年可以增加實力,報考美術系應該沒問題。你想不想考呢?”容覺生問她。
  “我……我……真的可以嗎?”嫣嫣怀疑自己的能力。
  “當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替你加強你的術科啊!”容覺生對嫣嫣鼓勵的笑一笑。
  嫣嫣正想一口答應的同時,季湘君卻開口了:“我看你把你的書教好,還有你──把你的數學搞好一點應該比較實際吧?”
  容覺生詫异的望著坐在他對面這個新來的數學老師,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插進話來,而且語气還這么不友善。
  “我想這是她個人的事,与你應該沒什么關系吧?”容覺生也很不客气。
  這下可把季湘君惹火了,她不甘示弱的回他:“即使和全世界都有關,也和你最不相干;你別一廂情愿在那邊慫恿她,搞不清楚狀況的美術老師!”
  “我搞不清楚狀況?那她考不考美術系關你什么事,充其量你不過是數學老師,你管得著嗎?”容覺生鮮少動怒,這回卻破例了。
  “當然,我是她表姨!”湘君得意的說。
  “那又怎樣?這是她個人的事,她畫的畫是很棒的,也難怪你不懂欣賞,滿腦子只有數字沒有美學概念,真是庸俗啊!”容覺生讓季湘君下不了台了。
  “我看你才是不切實際的夢想家咧!”湘君的火爆脾气眼看就要一發不可收拾了……
  幸好,此時打了上課鐘,一旁觀戰的季嫣嫣這才松了囗气,戰爭總算可以暫且停止了,她可以脫离現場。
  “嫣嫣,你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嫣嫣,快回教室上課!”
  兩人都在發號施令,季嫣嫣看了兩人一眼,這兩人正冷眼斜視對方,冷哼一聲各自抱著書從前后門各自离開辦公室。
  還停留在原地的季嫣嫣一臉的無辜与無奈──怎么會變成這樣呢?
  她也一個頭兩個大,今晚回家之后季湘君必定要大肆抗爭了──一想到這儿,她真是一臉無奈!
  唉!傷腦筋啊!!
         ※        ※         ※
  蒲康遠望著滿滿的行程表,他真是忙得焦頭爛額了,偏偏心如今晚還要搞個晚會──真是找麻煩。
  他本來該依老婆的吩咐向花店訂花,并派人去布置會場,不過現在這些事只好交給他那能干的女秘書安妮囉!
  “安妮,進來一下!”
  安妮是個事業家庭兼顧的新女性,她落落大方地走進來。
  “總經理,您有什么吩咐?”安妮俐落的短發、黑色的套裝,看來十分干練。
  “我老婆要辦個晚會,你知不知道有沒有花店能布置大型會場的?替我安排一下。”康遠問她。
  平常各种訊息問安妮應該不難,她像万事通,可是,安妮也有較弱的一環,花卉──她不懂。
  “總經理,您剛好問到我最不熟悉的一點!”安妮老實的說。
  “啊──那怎么辦?我老婆可是再三交代我!”康遠可不想被心如給嘮叨死。
  安妮突然想起了一個人──“總經理,請讓我打個電話!”安妮說完就按了免持听筒的按鍵,然后快速的按了几個號碼,沒一會儿,電話接通了,話筒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風采您好!”
  “妙然嗎?”安妮問。
  “是啊!安妮,什么事?”對方一听就知道是安妮!
  “知不知道什么花店有替人做會場布置的?”安妮問。
  “你等一等。”對方停了近一分鐘,才又開口。“安妮,你打廿六一──三五四七問花砌坊,他們有這項服務,很棒的。”妙然回她。
  “謝啦!活計算机,拜!”
  “拜!”
  匆匆結束了兩人的對話,安妮記好了電話,笑咪咪的對蒲康遠說:“OK!我立刻連絡。”
  康遠好奇的間:“剛才那是誰?”
  “哦!我的好朋友,我都叫她活計算机,她在雜志社工作,信息很多。”安妮簡略說著,然后便出去連絡花店了。
  蒲康遠也放心了,至少,他做好老婆交代的事。不過,他的腦子里卻一直記著方才那個溫柔的聲音。
  那聲音教人覺得舒服、悅耳……
  安妮打了內線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總經理,凱悅飯店雍雅廳對嗎?今晚七點半!”
  “沒錯!七點半以前要布置好!”他和安妮再check一次。
  挂了電話也沒空多想,他還得回家接老婆呢!
         ※        ※         ※
  嫣嫣和湘君是同時進門的,兩人都一副急急忙忙的樣子。當然急──她倆都急著要向季巧然告狀呢!
  不顧季婆婆正問她倆肚子餓不餓,兩人拚命往樓上巧然的房間沖去。
  “砰!”地一聲,兩人推開門同時喊:
  “媽咪──”
  “表姊──”
  兩人同時喊巧然,正准備大肆告狀時,卻雙雙張大了嘴,并瞪大了眼睛──因為,她們看到季巧然穿著一件黑色雪紡紗的禮服,合宜地包著她那曼妙的身段,俐落的剪裁看起來十分高雅!
  這禮服是湘君去年送巧然的耶誕禮物──來自唐娜.凱倫的設計。
  她不僅穿著禮服,還將一頭長發放下讓它垂落在肩下,閃閃發亮;而且還化上平常少見的濃妝!
  簡直是──明艷動人啊!
  湘君与嫣嫣都看呆了,巧然當然能理解她倆的反應,只好先開口:“你們找我有事?”
  本來是有事的,但湘君与嫣嫣兩人卻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忍不住好奇的問:
  “表姐──你要去哪儿?”湘君一臉質疑。
  “媽──你好漂亮!好象公主喔!”嫣嫣從來沒見過母親這等隆重的裝束。
  巧然正想解釋,就听見季蔚然扯著大嗓門喊著:“老姐,你知不知道停在我們家門口那輛奔馳六百是誰的?”他走進巧然房間一看,表情也同方才嫣嫣和湘君一樣。
  巧然抓起黑色手提包,尷尬的說:“是來接我的。”
  “接你的?”三人异囗同聲!
  “抱歉,我現在沒時間解釋,等我回來再說!”巧然匆匆下樓。
  蔚然、湘君、嫣嫣都帶著疑問見巧然華麗的身影翩然离去──“怎么一回事?”蔚然問。
  湘君与嫣嫣同時搖頭──究竟怎么一回事啊?
         ※        ※         ※
  坐進了這輛停在季家門囗的豪華奔馳六百轎車內之后,季巧然才開始有些許后悔自己的沖動,心底直嘀咕:“你真的是瘋了!不然怎么會答應這個荒謬的提議?”
  是的,巧然必須承認自己是有點瘋了,她想要這張保單想得快瘋了,因為她不想輸給那個胖子,她知道若是她沒讓蒲怀遠簽下保單,那么她的地位也會動搖。
  她無法承受被小人奚落的感覺,所以當蒲怀遠提出建議時,她竟也認真的考慮起來──“我有個提議,算是交換個條件。”蒲怀遠向她提出竟見。
  巧然直覺的問:“你說說看吧!”
  “如果你答應陪我出席今晚一個雞尾酒會,那么我就答應你會仔細看完你的計划書。”他十分認真地說。
  見巧然不信任的望著他,蒲怀遠接著說:“我保證我不是那种好色之徒,更不是在測驗你的道德感,事實上我是真的需要個女伴參加酒會,而你也需要我跨出第一步,至少先看你的計划書吧!”
  天!這個理由太合理、太完美了,讓季巧然完全接不上話,她只能盯著他看,心中想著:這沒損失,只要他肯看,應該會喜歡那個計划才對!
  “你只剩三分鐘時間考慮了。”蒲怀遠提醒她。
  “OK!我答應你!”巧然答應了。
  于是,她去了美容院洗頭,把長發吹得又鬈又亮,回家換了這身禮服,化了妝,穿上黑色高踉鞋,手上拿著黑色小皮包,大搖大擺的坐進了大轎車,現在就要前往大飯店參加一個連為啥名目而舉辦她都不知道的雞尾酒會!
  天啊!季巧然坐在豪華的皮椅上想著:這是我這一生以來做過最荒謬、最沖動的一件事了;而且,現在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車子已停在凱悅飯店門囗了。
  有人替她開車門,但她還未下車,有個人先坐了進來,她一看,是蒲怀遠,他坐進來干嘛?她想。
  蒲怀遠仔細打量了季巧然一下,她現在這樣子与白天看到的差了一百八十度,現在的她看起來較白日里柔和許多。她放下長發真美!
  她的頸項間和手腕間沒有配戴任何飾品,和他想的一樣,他打開他手中拿著的黑色絨盒,遞到巧然面前。
  季巧然被這珠寶盒內耀眼奪目的鑽飾給嚇了一跳,急急的問:“你這是干嘛?”
  “請你將它們戴上!”蒲怀遠客气的說:“你放心,我只是希望今晚你是最耀眼的,而它們能幫忙你!”
  絨盒里躺著的是卡地亞的鑽飾,有項鏈与手鏈一組,巧然將它們戴好,心底卻不自在起來,有价值昂貴的東西在她身上讓她感覺不自然。
  怀遠貼心的送上一句:“謝謝你的幫忙,相信我,待會你會暫時忘了它們的存在!”
  于是──他們一起下車走進飯店。
         ※        ※         ※
  整個會場的布置讓庄心如很滿意。其實只是個規模不大的雞尾酒會,到場的女客多于男賓,因為她想替蒲家最有价值的單身漢介紹對象。
  整個會場都以香檳玫瑰做主線,感覺柔和高雅,在花束間還綁著銀色的心型汽球,看起來高雅美觀。賓客來得很踊躍,她發了不少邀請函,當然啦!就算不是沖著她的面子,也是為了蒲怀遠而來。
  在賓客間穿梭,心如身著一襲銀色連身洋裝,挽著高高的發髻,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她招呼著這些名門淑女,每個人都稱贊著會場的气氛好,餐點也棒,心如還請來四人小型樂團在台上現場演唱伴奏。
  她得意的笑容挂在臉上,和每個女客聊天,順便物色哪一個人的談吐最适合怀遠,她喜歡這种忙碌,而且她對她的大伯蒲怀遠是又愛又敬,他与康遠是兄弟,但個性不大一樣。
  康遠此時正站在角落靜靜的喝著酒,看著這些無聊的人。他只是來交差的,心如交代他好歹也該到場,否則待會儿大哥來他卻不在,准挨罵。
  心如的個性其實不坏,只是驕縱了些,而且好表現,其它也沒什么缺點。康遠不是怕老婆,他只是不想花太多時間和她爭些無意義的事,那太浪費時間与精力,把那些時間放在工作上多好。
  心如繞到康遠身邊,看看手表,有些不耐的瞅著他。“你到底有沒有和大哥連絡好?他怎么還沒來啊?”
  康遠聳聳肩不做表示。心如正想去打電話,突然看見入口處正緩緩走進一對男女──男的正是蒲怀遠,那么,在他身邊的女人是誰呢?
  一時之間,在場賓客的眼光全投向了正往廳內進來的金童玉女。
         ※        ※         ※
  方才,蒲怀遠對季巧然說不必太在意身上那些貴重的飾品,因為她會沒時間去在意!
  原本巧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在她挽著怀遠的手臂緩緩走進會場時,她完全明白了他的話,因為正有一堆奇异的眼光向她投射而來。
  她忙著響應這些訝异、嫉妒、臆測的眼光都應接不暇了,哪里還有空在乎自己身上貴重的鑽飾?
  是的,所有的人,尤其是那些受邀而來的女人全都一個表情──在那黃金單身漢身邊的女人是誰?
  心如也睜大了眼睛看,沒想到蒲怀遠會帶個女人來!康遠則忍不住會心一笑:大哥!真有你的!他想。
  音樂仍然在室內流動著,蒲怀遠刻意湊近巧然的耳邊輕聲的說:“沉著一點,全看你的了!”
  這個親昵的小動作羡煞那些眼珠子快掉出來的女人,巧然只好認了,既來之則安之吧!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是美麗懾人的!
  他倆緩緩踱向康遠夫婦,蒲怀遠要讓心如知道,他不必她費心替他物色對象,站定在康遠夫婦面前,尚未正式介紹,這兩個女人已認出彼此。
  這正是那天車禍時彼此照過面的女人!她倆心中同時想著。
  “她是季巧然,我的女伴!”怀遠向康遠夫婦介紹。
  “這是我二弟蒲康遠和他的妻子庄心如。”蒲怀遠禮貌周到。
  巧然向他們微笑,“你們好!”
  她不多說話,保持气度与神秘,因為女主人心如的臉上已表現出對她的不屑,巧然因此更端起了架子,側臉望著怀遠,帶著迷人的微笑對他說:“我有點餓了,陪我吃點東西好嗎?”
  “當然。”
  怀遠輕扶著巧然的腰,兩人一同去用餐。蒲怀遠一臉体貼,而巧然則用醉人的笑容迎之,這种畫面教人不想把眼神移開……
  兩人選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用餐,怀遠對她說:“謝謝你的配合!”
  “別忘了我是在商言商!”巧然給他一個微笑。
  “等我看完你的計划書,我會主動跟你連絡。”怀遠給她一個承諾。
  “我去和我弟弟說几句話!”怀遠讓巧然坐在位置上用餐,他則去和康遠聊几句。
  康遠見怀遠向他走來,立刻浮起詭异的笑容,但他不問巧然的來歷,只是帶著笑容說:“你這招厲害,心如以后應該不會再干這种無聊事了。”
  “我也希望是這樣。”怀遠答。
  兩兄弟舉著酒杯邊飲邊聊了起來……
         ※        ※         ※
  巧然用完餐,向侍者要了杯香檳輕輕淺飲,并望著廳內几對隨著音樂曼妙起舞的男女。
  香檳的香气從鼻息間竄出,讓她覺得舒暢。坦白說,她頭一回見識這种場面,但她的個性是隨遇而安,把自己當成旁觀者會較自在。
  她仍然望著那些翩翩起舞的男女,望的出神,不知已有几名女子繞在她身邊了。
  心如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看來你是蒲怀遠這個月的玩伴女郎,說說看你的价碼,我們都想知道呢!”
  巧然轉過身看著心如和那些女人,她們都帶著不屑与輕視的眼神望著巧然,這些女人的眼中大概只有錢,根本不懂得什么是人与人之間的尊重,既然如此,又何必和她們客气呢?
  她回給她們一個更輕蔑的笑反問她們:“你們是不是想順便估估自己值多少价碼呢?”
  心如瞪視著巧然,巧然瞧見蒲怀遠正向他們走來,她又粲然一笑,對這群女人說:“事實上,蒲先生是我的玩伴公子,你們應該問問他的价碼!”
  怀遠走到她身邊摟著她問:“在聊什么?”
  “沒什么,她們以為我是你的玩伴女郎正問我的价碼!我不小心把你的秘密說出來了!”她對他眨眨眼。
  怀遠故作惊訝狀的說:“什么?你該不會把我的价碼說出來了吧!”
  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怀遠在她頰上一吻,然后說:“我的美人。陪我跳支舞吧!”
  兩人滑進舞池,翩翩起舞,臉上蕩漾著無限笑意,讓那些女人覺得自討無趣而一哄而散,只有心如悻悻然地站在原地瞪著舞池中与怀遠共舞的巧然!
         ※        ※         ※
  怀遠摟著巧然共舞,巧然有些歉然的說:“抱歉,讓你出窘替我解圍。”“別這么說,是我拉你來蹚這淌渾水,我有責任保護你。”怀遠此刻与巧然間的距离不到兩尺。
  “不過,我那么說是過分了些……”她仍在自責。
  “噓……幫我個忙!”怀遠輕聲的說。
  “什么?”她問。
  “閉上你的眼睛什么話都別說,認真的和我跳支舞,我已經很久沒和女人共舞了,拜托……”他的聲音有些命令,又有些央求。
  總之,她怎么都不能拒絕這樣的他,巧然靜默,乖乖閉上眼睛,傾听音樂,与怀遠共舞,香檳的酒力開始揮發,她有點昏眩,蒲怀遠將她摟得更緊。
  她的身子貼著他,她的手被他的大手握著,他們在音樂中沉醉的舞著──不管別人對他們的注視!
  他們就一直這么舞著……舞著……舞到思緒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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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Judy OCR、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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