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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巧然提早了約半個小時回到家,一回家就對季婆婆抱歉說有飯局不在家吃飯,然后匆匆忙忙奔回房間。隔不到一分鐘吧!季婆婆又接到了嫣嫣的電話說她要和湘君在外面吃飯。
  挂下電話之后,季婆婆想起妙然与蔚然老早就已告知今晚會晚歸,這么一來不就只剩她這孤單老太婆一人在家嗎?
  哇!那多無聊啊!季婆婆可不甘寂寞,既然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樂子,那她也得自己找點事來做做!不然悶在家里遲早會得老人痴呆症。
  于是,二話不說,季婆婆拿起電話、翻開電話簿,戴起她那貓眼狀的老花眼鏡翻看電話簿,決定找人一起發揚國粹──當然就是找牌搭子去搓几圈麻將,消磨消磨時間。
  不到二十分鐘,季婆婆已找好牌搭子,換了衣裳,拿起她的小皮包,要到陳婆婆家去打牌了,她准備要出門時卻發現季巧然還沒出門。
  她心底嘀咕了起來,這丫頭是要去赴什么約會?盡在樓上磨蹭大半天了還沒下來,她沒時間去留意巧然了,留下一張便條紙,告知她的寶貝們,她發揚國粹去了,并留下陳婆婆家的連絡電話。她是個怕麻煩的老太婆,交代詳細一點,省得儿女擔心,又念她個沒完,干脆自重一點留下紙條讓他們安心。
  于是,季婆婆開心的出門去過自己的生活去了!
  而季巧然急忙沖回家的原因,當然是為了晚上与蒲怀遠的晚餐之約,她匆匆的沐浴、更衣,但光是更衣,她就花了不少時間,不知該穿哪一套衣服好?
  天啊!這樣子根本就像是十七歲時初戀的樣子嘛!她不禁在心底對自己說:季巧然,你今年已經將近卅六歲了,拜托你鎮定一點好嗎?
  她只有一再地對自己這么說,才能讓自己的情緒暫時的安定一會儿。
  她終于決定換上一件淺紫的連身長裙,并將長發放下,梳了几下,讓它顯得又黑又亮。她很仔細的為自己補妝,畫上同色系的眼影,刷上深紫色的睫毛膏,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更加明亮動人,翦翦如水波瑩亮!
  挑了一支粉紫色的唇膏,讓她的唇看起來丰潤,她站在鏡前對于自己的裝扮十分滿意,与她平日里職業婦女的形象相去甚遠,多了分女人的柔媚。
  她拿起皮包往樓下走,邊下樓邊喊:“媽──”
  沒人回答她,巧然看見桌上的紙條,原來季婆婆挺懂得調劑自己的生活的,她莞爾一笑。
  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打開皮包拿出電話接听。“喂!”
  “車子到門口接你了!”是蒲怀遠的聲音。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里?”她問他。
  “我是神机妙算啊!”他沒正經的答。
  “到哪儿去?”巧然有點擔心自己的服裝會不适合他們要去的地方。
  “先到我公司來吧!我手邊還有點事。”他語調有些低落,巧然听得出來,她怕气氛更悶,于是急忙回答:“好!我馬上過去了!”她不想讓他等太久。
  她挂了電話,一走出家門,果然看見奔馳六00在門囗等地,她毫不猶豫地上車,讓車子載她去遠至企業大樓。
         ※        ※         ※
  每個人排解情緒的方法都不同,季湘君選擇“吃”來讓自己舒服一點!
  季湘君、季嫣嫣与容覺生三人來到“星期五餐廳”,這餐廳是著名的美式餐廳,三個人點了一桌菜:辣雞翅、烤馬鈴薯、漢堡、牛排、沙拉。光看這一桌菜,容覺生已經感覺飽了。
  “這么多怎么吃得完?”他忍不住問。
  看到季湘君點了這么多東西,聰明的嫣嫣已經知道湘君鐵定是心情不佳,平日她很注重身材吃得很少的,心情一差鐵定大吃。
  關于容覺生的問題沒人回答他,因為季嫣嫣早有心理准備了,待會儿吃到一半就要“繞跑”!
  “叫了就吃啊!又沒要你請客!”開口的是季湘君。
  容覺生看了季湘君一眼,心底想:話說的沒錯,這夜叉難得請客,自己又何必客气呢?
  三個人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但气氛總有些奇怪,因為季湘君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吃著東西,嫣嫣也是話少,只是偶爾問容覺生自己可否有進步。
  容覺生對嫣嫣可是有著十足的信心,還鼓勵她參加校外的繪畫比賽,也可和其它人觀摩學習一下。
  季湘君的食量還挺惊人的,桌上的食物在他們三人的努力之下一掃而空,當然最大的功臣是湘君。
  吃飽喝足了,趁著湘君上化妝室的時間,季嫣嫣只好對容覺生實話實說了“老師,我要先回家溫書了,你──可不可以陪我表姨?坦白跟你說,她一定有很嚴重的心事,她每次心情一不好,就大吃特吃,然后就會去廁所吐,你陪她聊聊好嗎?”嫣嫣央求著覺生。
  覺生听嫣嫣這么形容季湘君,不由自主的感到吃惊。“這樣很容易得厭食症的,對身体很不好。”
  “老師,我表姨就拜托你了!”嫣嫣說完未等覺生答應,就拎著書包匆匆离去,留下啞口無言的覺生獨自一人面對湘君!
  當湘君從廁所走回位置上已不見嫣嫣蹤影,她立刻以警察盤問小偷的態度詢問容覺生:“季嫣嫣開溜了對不對?”
  容覺生不知該怎么回答,于是說:“也不算,她回家溫書啊!她怕數學考不好!”
  湘君點點頭,坐回容覺生對面的位置,用手撐著下巴帶著玩味的眼神望著出神。
  “容覺生,陪我去一個地方如何?”她提議。
  覺生想起方才對嫣嫣的承諾,又想到嫣嫣說,季湘君去廁所可能是把食物給吐光了,他擔心她還會做類似的事,要不答應她,他也不能放心的回家。
  “好啊!去哪儿?”覺生問她。
  “跟我走就對了!”湘君買完單之后,立刻領著容覺生离開餐廳,往另一個目的地而去──
         ※        ※         ※
  奔馳豪華座車來到遠至大樓的樓下,季巧然正准備下車,手邊的行動電話又響了。
  “喂!”她邊說心里卻暗想:早知應關机,到這個節骨眼儿可別再有其它突發狀況。
  “嘿!別緊張,是我!”是蒲怀遠。
  “請你搭專用電梯到我辦公室來好嗎?司机會為你引路,待會見!”他交代完就收線,沒多說一句廢話。巧然有些茫然──他怎么神秘兮兮的?
  司机領她至通往蒲怀遠辦公室的專用直達電梯,為她開門,她坐進電梯,望著數字往上爬升,心情也跟著上升,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有這种高漲的情緒?
  電梯的門打開后,她往蒲怀遠的辦公室走去,走到門口輕輕叩門。
  沒什么動靜,稍微過了一會儿,蒲怀遠將門打開用笑容迎接她。她承認那是個令人向往的笑容。
  接下來,她來不及做反應,怀遠牽她的手領她走進他的辦公室,她只能睜大眼睛詫异的望著。
  辦公室里放了一個四方桌,舖著棗紅色的桌巾,擺著蜡燭与鮮花,燭光下還有熱气騰騰的晚餐,桌邊是廚師正在煮著香味四溢的牛排。
  “這……是怎么回事?”她問。
  “我怕又有八卦雜志打扰我們吃飯,所以安排了這樣的晚餐,我想和你安靜的吃頓飯。”怀遠据實以答。
  巧然的确意外,但也相當感激他的細心:兩人于是入座開始享受他們浪漫的晚餐,巧然親切的態度讓為他們服務的廚師与侍者都流露著愉悅的笑容。
  做好份內的工作之后,廚師与侍者替他們收拾完餐桌,就先行告退,誰都不想打扰他們的約會。
  兩人依偎在沙發上,怀遠与巧然淺酌紅酒,怀遠輕撫巧然的下巴,痴痴的注視著她。
  昏暗的燈光下,巧然披瀉著長發,她的臉部線條更美、更柔,那對眸子如星光般動人。
  “巧然,你真的好美、好美!”他望著她輕聲的說。
  “你身邊應該不乏美女吧!”她淺笑而答,但也算是對他的試探。
  “我──恐怕讓你失望了,我是個眼底只有工作的工作狂,對女人總抱著不屑一顧的姿態,我總認為那些主動對我獻媚的女人,貪圖的不過都是我的錢罷了。原以為,這世上是沒有真情可言的,但我遇見你之后,情況就不同了……”他說到這儿停了下來,眼光溫柔地停留在她身上。
  “我?為什么?”巧然睜著眼好奇的問。
  “因為你是個真切的女人!”他輕撫她的臉頰,忍不住吻住她的雙唇,無法控制自己的沖動念頭。
  巧然被這突然的一吻頓時手足無措了起來,但她很快就屈服了。怀遠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他的吻那么濕潤溫柔,在他的怀抱中,巧然感到安全。
  這不是她一直渴望的擁抱嗎?她再也不能按捺自己了,她的雙手環繞在他的脖子上,用熱切的吻響應著他,她的舌頭如一條舞動的蛇滑進他的口中,兩人熱切的吻著,忘了時間的存在。
  怀遠吻著她──許久,他的唇离開她的唇,吻著她粉嫩的玉頸,親吻她小巧的耳朵,輕聲的說:“我絕不會讓你离開我,我要一直這么愛你──”
  依偎著怀遠的巧然,靠在他怀中,听見他信誓旦旦的告白,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她無言,只能更加貼近他的胸膛,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對他們而言,這是他倆的定情之夜──
         ※        ※         ※
  對容覺生与季湘君而言,這一夜不知該算什么?
  季湘君帶容覺生來到師大附近的一家PUB,雖然小但熱鬧非凡、人多嘈雜,音樂的節奏震耳欲聾,人們交談時也不由得提高了八分貝,才能讓對方明白自己在說什么。
  覺生很意外,湘君怎會帶他來這儿,他拉拉她的衣袖。“你怎么知道這儿?”
  “我來台灣念師大時常和同學來玩!”她答。
  “你也是師大的?”覺生問。
  “來修一些教育學分!”她說完不再理他,直接拉著他往吧台擠進去,同酒保要了六小杯龍舌蘭。
  沒一會儿,六杯龍舌蘭在他們面前,還擺了鹽及檸檬。湘君看他,“喝不喝──不喝我一個人喝喔?”
  怎能讓她一個人喝?覺生立刻拿起鹽撒在手背上,舔了一下,拿起一杯酒一口飲下,然后再將檸檬含在口中。
  “哇!正點!看我的!”湘君立刻跟進,馬上喝完一杯!
  這兩人彷佛賭气一般,一下子結束了面前的酒,湘君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容覺生說:“原來你這么會喝!你今天好可愛,其實平常你也很可愛,只是你對我太凶了,所以我才對你凶。”
  這是什么理論?覺生立刻反駁她。“我才沒對你凶,是你對我凶吧!”
  “我只是說話比較直嘛!”湘君終于承認自己的缺點。
  “你今天干嘛心情不好?”他直截了當的問。
  提起這件事想起來就嘔,她忍不住說:“我以前那個男朋友到處跟別人說我甩他是因為我另結新歡,天啊!明明是他對不起我,怎么還有臉這么說?”
  “你還愛他?”覺生問。
  湘君很快的搖頭,“不愛了,我只是生悶气罷了!气自己當初怎么會愛上這么一個沒格調的男人!”
  “既然如此,他根本不值得你去吃了一堆東西再吐光呀,這樣傷害自己值得嗎?”覺生一想到她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就忍不住要罵她。
  “你──哦!嫣嫣告訴你的?”她有點心虛。
  “這樣容易得厭食症的,傻瓜!你這么漂亮何必折騰自己?”他揉揉她的頭。
  湘君立刻掉下眼淚,像水龍頭似的靠著覺生。這一掉淚反而教覺生心疼她,他拍拍她說:“以后有什么心事就跟我說嘛!別老悶在心底,大不了出來喝酒、跳舞,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他簡直就在哄她了,瞧她那一臉委屈,教他心疼。
  怎么會這樣?他倆不是死對頭嗎?
  但這一會儿,似乎全改觀了,覺生替她拭去淚痕,湘君用迷蒙的大眼睛瞅著他,季家女孩的特點──都有一雙清澈晶瑩的大眼睛。
  覺生第一次這么近地仔細望著湘君,他總叫她夜叉,但事實上──她是美麗的。
  “湘君,其實你真的很漂亮。”他說。
  湘君點點頭。“我知道啊!”
  天啊!這女孩真的很直,不懂謙虛,他心想。
  “你也很帥,像漫畫里的男主角,那些女學生盯著你看的眼神快教我抓狂了。”她邊望著他邊說。
  “你──為什么呢?”他有些意外。
  “因為我暗戀你啊!”她很認真,不像開玩笑。
  容覺生卻被她嚇了一跳。暗戀自己?湘君?真的嗎?
  “你──你不是很討厭我嗎?”他結巴的問。
  “我當然討厭,討厭你從來不注意我,還對我凶巴巴的。”她說完輕喟一聲,然后向酒保又要了一杯酒,是龍舌蘭加七喜。
  接過酒,用力往桌上一敲,發出“砰!”地一聲,噴出气泡,湘君又一口气喝完它。
  覺生盯著季湘君看,看得傻眼,怎么會有這么可愛的人,他忍不住要笑了。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嗎?”湘君帶著受傷的表情問。
  “你當然好笑──你用那种態度對我,我當然一輩子也不可能知道你喜歡我,傻瓜!”覺生邊笑邊瞅著她說。
  湘君嘟起了嘴,又在生悶气了。
  覺生覺得她這樣子可愛极了,忍不住脫口而出的叫喚她:“湘君──”
  “干嘛?”她沒好气的問,睜大眼睛瞪他。
  “眼睛閉起來!”他說。
  湘君乖乖閉上,不知這人教她閉眼睛干嘛!心底還正嘀咕著呢!突然一個丰厚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正輕輕的開始吸吮著她。
  啊!天啊!他正在吻我嗎?她心底自言自語。
  她睜開眼一看──沒錯,他正在吻她,她整個人呆住了!
  覺生的唇离開她,沒好气的看著湘君,“你接吻的時候都睜開眼睛盯著對方看嗎?”
  不是──當然不是!她心底喊。
  只是──她沒想到他會吻她!
  “我跟你說哦!我是很疼女朋友的,但只有一個條件,不准亂發脾气。我是講理的人,有事就說,知道嗎?”他僻哩啪啦的說著。
  湘君還愣著想──他在說我嗎?我──他──亂了!真的。她暗戀的容覺生剛才吻了她,還說什么女朋友的?真的還是假的?還是酒喝多產生幻覺了?
  “容覺生,我喝醉了,剛才我好象感覺你在吻我!”
  覺生用力捏她的臉頰問她:“痛不痛?”
  “哇!痛!”她輕撫被他捏的臉頰。
  “那你沒醉啊!我是在吻你啊!”他回答。想了一會儿換他問她:“你不喜歡我吻你啊?”表情有點受傷!
  當然不是!怎么會不喜歡,湘君在心中狂喊,她想也沒想的立刻湊上前去,踮起腳抱著覺生送上一吻。
  湘君主動送吻,容覺生立刻抱起她的腰回吻著她,久久兩人才分開,覺生望著湘君說:“你太瘦了!當我女朋友要丰腴一點。這樣好了!我以后每天替你准備便當,吃胖一點!”
  湘君快昏倒了,覺得自己幸福得快死掉了,她靠近覺生的怀中,緊緊抱著他心底暗自禱告:如果是夢!千万別讓我醒過來啊!
  這一夜!算不算他倆的定情之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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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 Judy OCR、校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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