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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暈黃的燈光,嘗雜的人聲,喧鬧的音樂四處充斥著,這里就是台北時髦人士最喜歡的聚會場所——PINK CLUB。
  安綺儿拖著傅天駿,一路穿過人群,最后到了里面的VIP ROOM。
  傅天華和羅敏敏已經坐在里面,兩個人正拿著麥克風大唱卡拉OK。
  “白天開會的時候,你一聲不吭,怎么到了這里就大鳴大放啊?一听見傅天華殺豬般的歌聲,傅天駿忍不住調侃他。
  安綺儿打他一下:“人家難得輕松一下嘛!你白天已經不讓人家說話了,晚上就讓人家發泄發泄吧!”
  “再讓他唱下去,這VIP ROOM就不是VERY IMPORTANT PEOPLE ROOM,而是VERY IMPORTANT 〝PIG〞ROOM!”
  安綺儿哈哈大笑,她就是喜歡天駿的幽默和霸道。
  羅敏敏看見安綺儿和傅天駿卿卿我我的樣子,再看看自己和傅天華,自卑感油然而生。
  她覺得安綺儿和傅天駿是郎才女貌,自己和傅天華,就好象豺狼虎豹。
  不過,比起尹之捷,傅天駿要稱頭多了,也難怪安綺儿一下子就把尹之捷忘得一乾二淨!
  “我去一下洗手間!”安綺儿站起來對他們說。
  “我也去!”傅天駿從背后攬著她說。
  “拜托喲,你們平常已經黏在一起,就連上洗手間也在一起!”傅天華調侃地說。
  安綺儿挽著傅天駿,走過長長的甫道,穿過好几間廂房,來到了洗手間前面,卻正好望見尹之捷擦身而過。
  她對傅天駿說:“我看見一個朋友,先過去打聲招呼。”
  尹之捷走路走得不太穩,好象喝了不少酒。在安綺儿印象中,他從沒這樣醉過。
  他走到舞池中央,還來不及扭動,整個人就應聲倒地,趴在DJ台上。
  安綺儿迅速奔過去,正要扶起他,另一旁羅翡翠跑了過來,撥開她的手,扶起了尹之捷。
  “你走開!我不要你扶!”尹之捷掙脫羅翡翠:“你是吸血鬼,非要吸干我的血你才高興!”
  羅翡翠漲紅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他轉過來,看見了安綺儿,一把便抱住了她,嚶嚶地哭了起來:“綺儿……綺儿,還是你最好,只有你最關心我……她們……她們……”
  安綺儿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只得赶緊扶他坐下,一方面對圍觀的人說:“沒事了,他是我朋友,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多喝了几杯。”她拿起桌上的紙巾為他拭汗,他仍在那儿瘋言瘋語地說:“今天舒嫚茵來找我……我好高興……誰曉得……她真的是為了要拍我的新片才來的……她還說……只要……只要我用她當女主角,她就愿意再跟我……”
  安綺另眼相他:“慢慢說,不要急!把心里的事全說出來,你會舒服一點……”
  “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從頭到尾都是……都是在利用我!”尹之捷越說越激動:“綺儿,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安綺儿禁不住有點難過,只是不知為自己還是為他。
  “我不該為了她而辜負你……我不應該……”
  她心里一惊,連忙放開他。
  尹之捷的忏悔,未免來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他搞亂了她的計畫!
  她狠狠地逃回VIP ROOM,才一進門,就看見羅敏敏和傅天華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天駿呢?”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說。
  “堂哥剛剛气沖沖地進來,說他有事先走了!”傅天華說。
  糟了!天駿一定是看到她和尹之捷拉拉扯扯,所以气得拂袖而去。
  安綺儿連忙追出去,只是外面人來人往,哪里還有傅天駿的影子?
  怎么辦?安綺儿止不住內心的慌亂,漫無頭緒地在街上來回走著……事情變化得太快了,她根本措手不及!
  她該怎么跟傅天駿解釋呢?說她只是基于同情,還是路見不平,所以才去照顧尹之捷…可是,他會相信嗎?
  更糟糕的是,她那天還得意洋洋地在傅天駿爺爺面前承認…她很難忘記尹之捷!他如果把這事告訴天駿,那更是雪上加霜了……
  安綺儿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有多在乎傅天駿。
         ※        ※         ※
  傅天駿一路把車開到福華飯店附近,越想越不對勁,便把車停了下來。
  他是怎么了,竟然經不住這么一點刺激,就气得奪門而出,就像十五、六歲的小男生一樣的幼稚!
  無論在商場或情場,他都是少年老成,只有他可以發號施令、掌控一切。現在卻讓安綺儿左右及擺布他的情緒,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是他的錯,因為他對她完全不設防,毫不保留就投入這段感情,情愿接受她的戲耍及愚弄,成為那個小女孩的大玩偶!
  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和一個陌生男人褸褸抱抱,簡直就沒把他傅天駿放在眼里。
  女人,其是不能寵的,越寵她卻越得意,到最后便爬到自己的頭上!
  行動電話突然響了,他知道一定是綺儿打來的,于是把電話接起來——
  “喂!”他刻意將聲音壓得低沉些,表示他的冷淡。
  “是我…”安綺儿怯生生地,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傅天駿警告自己,別再上她的當,尤其不能心軟!
  “你現在在哪里?”她問。
  “我不需要向你報備吧?”他說。
  他的態度,使安綺儿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從來都不會用這种口气跟她說話。
  “你……在生气嗎?”“我為什么要生气?”他冷笑一聲:“你有這么重要嗎?”
  “剛才的事,我可以解釋——”
  安綺儿越是低聲下气,傅天駿越是气憤難平!她平常伶牙俐齒,無論有理沒理都不會饒人的。現在態度居然這么軟弱,九成九是因為心虛!
  “你以后愛怎么樣都可以,不必費心想理由解釋!”
  “那個男人是尹之捷,他喝醉酒摔倒在舞池漫,所以……”
  他握著話筒的手微微地顫抖,心里的怒气排山倒海而來,他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大吼:“原來你還和他牽扯不清!”
  一時之間,傅錕在香港對他說的那些話,全都涌上心頭……他開始怀疑,自己只是她無聊解悶的玩伴,或是……報复的工具?!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安綺儿急得快哭了,“我是怕尹之捷有什么意外,才過去看看的,不是你所想的……”
  “那個男人在禮堂當著几百個人的面前,把你給休了,然后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這是多大的侮辱?你不但不恨他,還這么關心他!你……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
  安綺儿啞口無言,這下可真是矛盾极了,無論怎么說都不對!她是恨死了尹之捷,對他付出關心不過是一种手段,藉此可以了解他近況,然后伺机而動。只是,這些事怎能對傅天駿明說!
  “我看你是忘不了他吧?”傅天駿痛心地說:“你找上我,不過就是為了刺激他!”
  “你怎么會這么想?”安綺儿傷心地說,“如果只是要刺激他,我又何必……
  何必跟你上床!”
  “安綺儿!”傅天駿已經失去理智了,“別以為你和我上床有什么了不起,我又不是沒碰過女人,不曉得女人那一套!你要是想用‘上床’這件事來牽制我,那你就是自取滅亡!”他將電話往旁邊一摔,隨即發動引擎,同著复興南路駛去。他也不知道要把車子開到哪襄去,總之是別讓他想起安綺儿的地方就可以了!
         ※        ※         ※
  尹之捷從床上坐起身,點燃了一根煙。
  舒幔茵抱著毯子,掩住半裸的身軀,也跟著坐了起來。
  她摸摸他的臉,打趣地說:“又不是第一次了,你還會害羞嗎?”
  他深吸了一口煙,沉著聲說:“這次新片的女主角,老板屬意找港星,所以……”
  舒嫚茵臉色一變,她抓住尹之捷說:“你別告訴我,我被淘汰了!”
  “以后還有的是机會,等我下部新戲開拍……”
  她把毯子一扔,“不必了,等你拍下一部戲的時候,我可能頭發都白了……”
  然后,她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
  “我就知道你沒這能耐幫我!”她嘟嚷著:“你現在是羅翡翠的入幕之賓,只有看她臉色、靠她過日子的份,哪敢開口推荐我?”
  尹之捷匆匆地將煙熄了,一把抓住她說:“誰告訴你我恨羅翡翠在一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舒嫚茵掙脫他,嘲諷似地笑著說:“在這個圈子,是沒有任何秘密的。”
  “你真的是在利用我!”他也笑了,只是笑得很凄涼,果然沒猜錯。
  “至少我比羅翡翠好,她只看上你的身体,我多少還在意你的靈魂!”
  “我還有靈魂嗎?我的靈魂早被你賣了!”
  為了挽回舒嫚茵,他不惜答應羅翡翠的條件,只要他成為她的性伴侶,她就封殺舒嫚茵所有的演出机會,逼舒嫚茵回來找他。
  但精明的羅翡翠同時也點醒了他,要他趁此机會看清,舒嫚茵是不是其的在利用他。“可別給我扣上這么一大頂帽子,我擔當不起!”舒嫚茵一點也察覺不出他心里的轉折,猶在逞口舌之快。
  “我……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利用我,但我万万想不到,你對我一點感情也沒有,而且……而且為了達到目的,連自己也可以出賣!”
  她杏眼一瞪:“那又怎么樣,你也出賣自己啊!至少我只賈身体,你還順便附贈靈魂呢!”
  “隨你怎么說吧!反正是我被愛情蒙蔽了雙眼,誤把巫婆當成了白雪公主,還以為自己為愛付出的理所當然!”他忍不住高聲狂笑,一行清淚自他的眼角滑落……舒嫚茵冷笑,“我既不是巫婆,也沒想過當白雪公主,我只足努力地活,活得像自己!你想要在我身上編織童話故事,那是大錯特錯,還是去找回你的芭蕾舞公吧!”
  她現在非常希望尹之捷赶緊將安綺儿搶回來,就算是攪和一下也好!這樣,她就有机會去追求傅天駿,并且完完全全得到他。
  “喔!我差點儿忘了,人家現在已經找到真正的白馬王子,是不會留戀你這個背叛者的!”舒嫚茵想借著傅天駿的身分及成就,來刺激失意至极的之捷,挑起他与傅天駿一爭長短的決心。
  “是嗎?”尹之捷想起這些日子來,只有綺儿對他付出關心,“我不知道她和傅天駿會怎么樣,但至少她從沒背棄我這些日子以來,只有她是盡心安慰我,鼓勵我。”
  舒嫚茵忽然表情一變:“原來你們真的背著傅天駿在一起……”她像是記者挖到獨家新聞一樣,“你們暗渡陳倉有多久了?”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尹之捷再也不能忍耐她說的任何一句話。“好,這可是你請我走的,將來你就是求我,找他不會再回頭!”
  舒嫚茵走出尹之捷住的地方,很快地拿出放在袋子里的行動電話,撥了傅天駿的號碼。
  “天駿,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她笑吟吟地,像是發現寶藏般地興奮:“關于安綺儿和尹之捷的事的喔……”
  她唯恐這樣還不夠吸引他,于是又加多一句:“我保證你會大吃一惊的……”
  他何止會大吃一惊!她敢保證,只要傅天駿知道安綺儿真的腳踏兩船,依他的脾气,非把那女人甩了不可!
  她等這一天,已經等很久了。
         ※        ※         ※
  來來回回地在复興南路的鐵道邊走了好几趟,安綺儿還是沒找到川伯。
  她想問他,為什么她還是一直記挂著傅天駿,是不是“忘情水”沒效了,所以……
  蹲在鐵道旁的另一名流浪漢已經注意她好一陣子了,他對于安綺儿這位衣著時髦,根本不屬于這种地方的美麗女孩,充滿好奇。
  “小姐,你是來找人的,還是有什么心事想不開?不然怎么在這里徘徊?”
  安綺儿看了他一眼,這流浪漢樣子雖然落魄,倒也干淨整洁,而且談吐不俗,便少了几分戒心。
  “你放心!我知道這里是廢棄的鐵道,就算想自殺,往下跳也不會被火車壓過的,只會被路人視為天大的笑話!”
  “哈哈!”流浪漢站了起來,“會講笑話就還有救!證明你的求生欲望仍然很強。”
  那當然!她來這里,就是想讓自己活得更好,把所有的煩惱統統消除。“那你呢,你為什么又會在這里?你的家就在附近嗎?”她興起和這個流浪漢聊聊的念頭。
  “難道你還看不出來,我是個四處流浪的人?”流浪漢看看自己,“雖然我比一般的流浪漢愛干淨。”
  安綺儿笑了,她覺得這人挺有趣的。
  “那你的家不是,我是說,你落腳的地方在哪里?”
  “我家在陽明山的仰德大道上,落腳的地方則很多,一一交代完畢,天都要亮了。”
  流浪漢說得一本正經,安綺儿卻听得迷迷糊糊。
  “你既然有家,又何必要流浪?”她上上下下打量他,怎么也看不出他精神有异狀。“這是個很長的故事——我們素昧平生,不說也罷!”流浪漢收拾身邊的東西,准備要走了。
  “等一等,我該怎么稱呼你,你……總有名字吧?”
  “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又可必記得姓名呢?這世界太多煩人的事,能忘掉多少就忘掉吧!”
  她喃喃地說:“可是有的時候,想忘也忘不掉,即使是喝了‘忘情水’……”
  流浪漢忽然停住腳步,“你說什么?”
  她這才發現,自己說溜嘴了,于是赶緊轉移話題——
  “和你聊天之后,我的心情好多了。我是想知道你的名字,也許以后,還可找到你,跟你聊聊……”
  流浪漢笑了:“真難得你不嫌棄我們這种人。好吧!我叫輝仔,是光輝的輝。咱們后會有期!”
  他的年齡少說也可當她父親了,叫他“輝仔”實在有點奇怪。
  “輝仔叔!你還會在這里出現嗎?”
  輝仔搖搖手,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安綺儿忽然有點難過,因為她又得把自己拉回來,面對現在的問題。
  有人拍了她一下,她連忙回頭,竟然是川伯!
  “那家伙總算走了,我可松口气了。”他气喘噓噓地說。
  “你是說輝仔叔嗎?”安綺儿搞不清楚,他們之間有些什么牽扯?川伯又為什么要躲他?
  “那個神經病說我瘋了,要把我赶走,還說要倒光我的“忘情水”……”川伯余悸猶存地說:“幸虧我躲得快,不然就遭殃了!”
  安綺儿不相信輝仔叔是神經病,她覺得他不但正常得很,而且可能是地球上最溫文爾雅的流浪漢了。
  但是,川伯也應該沒問題啊,否則……
  “你們是有什么誤會是不是?”
  “唉……一言難盡!”川伯搖搖手,表示不愿再提。“對了,你是來找我的嗎?”
  安綺儿點點頭。
  “看你的樣子,一定是沒把‘忘情水’喝完,所以又為情所困了!”
  她也只能苦笑,這是事實。
  “你听我說,回去以后,先喝它一大口,然后心里想著那個男人對你种种惡劣的行為,再睡上一覺,就會把你殘存的情分,全都忘光了。”如果要她回憶尹之捷的罪狀,那她根本不必找川伯幫忙,絕對可以如數家珍!
  可是現在對象變了,困扰她的人是傅天駿,而他一向對她很好,除了那天說了一些气話以外。
  “他對我不錯,我實在很難……”
  川伯笑著搖搖頭:“要是真的對你不錯,你又何必再來找我?其實,你是想忘掉他,或者是說,想讓自己心態改變,不把他當回事吧!”
  “我們最近在冷戰……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可是我很……我很在意他不來找我,甚至不跟我說話……”
  “唉……你的痴情病太重了!”川伯這下是又歎气又無奈:“我看!你還是提早把‘忘情水’喝完,這樣你就‘百毒不侵’了!”
  喝光了‘忘情水’,不就等于要忘掉傅天駿嗎?
  “可是,我還不想忘記他……”
  “你別忘了,你的良心已經押在我還里,跟任何人談戀愛,都不會有好結果的!”
  川伯拍拍她,半是安慰半是煽火似地說:“則讓這种‘回光返照’的現象,毀了自己的修行!再說,男人都是這樣,表面上對你好,一旦把你弄到手以后,就越來越不把你當回事了!”
  這句話像把大錘子,狠狠地敲醒了她,她喃喃地問:“會這樣嗎?真的會這樣嗎?”
  “你如果真的讓他得到你,很快就會嘗到苦果了!不過你不會太難過,相反地還會更加冷靜,反而讓‘忘情水’的效果發揮得更快,讓你殘存的愛情余毒,一次清。”
  安綺儿不可置信地望著川伯,她無法想象他所說的一切。
  “一個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有什么道德負擔的,更不會對這种事看不開,你放心好了。”川伯說著說著,又緩緩地跛步离開。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安綺儿還以為是在做夢!
  姜云菲見她臉色不對,一把就將報紙搶過來,大聲地把報紙標題念出來——
  “國際銀行舉辦年度慈善募款舞會,女星舒嫚茵獲邀為主持人……”
  “這是怎么回事?”姜云菲气得直嚷嚷,“這個女人才剛搶走了尹之捷,又想打天駿的主意?”
  安綺儿真正在意的不是標題,而是新聞的內容上面提到,舒嫚茵將和傅天駿一起開舞。
  而她這個正牌的女朋友,不但沒有獲邀,而且根木就不知道這回事!
  “綺儿,綺儿……報紙的內容說,開舞的人是……”
  安綺儿默默起身,回到房間,拿出“忘情水”,灌了好几口下去才停止。
  唯有這樣,她的心情才能平复,才能接受傅天駿已經變心的事實,她原以為,那天他說的是气話,只要气消之后,就沒事了,沒想到……
  然后她便打算去找傅天駿,把事情問個清楚。
  “綺儿,你去找天駿嗎?”姜云菲攔不住奪門而出的女儿。“你現在正在气頭上,千万別去,万一……”
  “你放心,我很冷靜,我知道自已該做什么!”
  姜云菲卻不這么想,她擔心綺儿這么一鬧,她好不容易盼到手的乘龍佳婿,又要飛了……
  可是她攔不住綺儿,只好暗自析禱她可別惹出事來!
  安綺儿很快地到了國際銀行的辦公大樓,她在樓下總管理處打電話給傅天駿,要他到十五樓餐廳見她。“我半個小時以后要開會。”他拒絕她的提議。
  “我跟你說的話只需花費十五分鐘如果你現在不來,我會每半小時打一通電話給你,一直等到你來!”
  她挂上電話,立刻上電梯奔至十五樓的餐廳,傅天駿已經在里面等地了。
  “我把會議延后了半小時,你有話快說。”傅天駿面無表情地說。
  對他而言,這已經是最大的讓步。
  安綺儿并不領情,“我只需要十五分鐘,多一秒都不必!”
  傅天駿瞪著她,心里的火開始往上冒!在她這么對不起他之后,他肯見她,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她居然還敢擺架子……
  “我并沒有接到慈善募款舞會的通知,這是怎么回事?”
  傅天駿心想,她還好意思來問他?在舒嫚茵信誓旦旦告訴他,她和尹之捷暗中往來之事,他几度考慮和她分手,但仍是遲遲未下決定。
  因為他想听她的解釋沒想到,等了這么多天,居然等到的是她理所當然且毫無悔意的質問!
  安綺儿不等他反應,又直接了當地說:“你不但不通知我,還邀請舒嫚茵開舞。你這么做是表示,我們完了?或者該說,你把我甩了?”
  傅天駿沒想得這么多,他只是想給安綺儿一個教訓而已!再說,邀請舒嫚茵當主持人和開舞,只是交換條件,如果不答應她,她又怎會將安綺儿和尹之捷之間的一切事情,都告訴他呢?
  “你要這么想,我也沒辦法!”
  “我可以知道原因嗎?”安綺儿繼續她的問題:“是因為你不能容忍我關心尹之捷,還是因為已經得到了我,覺得沒什么意思,所以想換換口味?”
  經她這么一說,傅天駿更气了!明明是她腳踏兩只船,他才出此下策!她反倒把責任歸咎到他身上。
  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一只隨時可以与人交配的禽獸?當時他要是不喜歡她會和她上床……
  “豪放的人是你,不是我,別把焦點放到我身上!”
  他說她“豪放”?安綺儿真想仰天大笑!她不知是該揍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一頓,或是該感謝他用字遣辭還算含蓄,沒有說出“放蕩”或“淫賤”一詞。
  “好!那我就把焦點放在‘我們’身上!我現在鄭重告訴你——我們完了!請注意,是我甩掉你,不是你甩掉我!”
  說完,她邁著大步离開,內心忍不住泛出一絲酸楚,但隨即鎮定下來—一個沒有良心的人,是不會為此難過的。
  傅天駿呆坐了一會儿,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一伸手,就將桌面上的水杯,全都慣到地下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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