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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漫長的引頸企望,丈夫終于歸來了,盼盼几乎想快樂的投入丈夫怀抱之中,但阮香君的一個警告眼神,讓她卻步,只能停留在原地,靜靜等候丈夫的到來。
  “相公,你回來了,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不如先到內室里休息片刻,再用晚膳吧。”阮香君賢淑的迎上前,盼盼也只敢怯生生的站在阮香君身旁。
  “嗯!”歐昶哲輕輕點頭,越過阮香君,微笑的看著盼盼,好想緊緊將她擁入怀中,一解連月來的相思。
  “盼盼,你怎么躲在你大姐身后?來,過來我身邊。”歐昶哲盡力壓抑滿腹相思,可是他的語气与眼神中卻早流露出他的相思之情。
  盼盼蓮步輕移的來到丈夫跟前,他馬上握著她的手,關心的問道:“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怎么我覺得你好像瘦多了。”
  “我很好,相公多心了。”盼盼低頭回笞。
  “是嗎?”歐昶哲頗為困惑的看著盼盼,總覺得她好像變了許多。原以為自己的提早歸來,她會小鳥依人般的投入他怀中,開怀的笑,可是她的回應竟是這么的冷淡。
  “相公放心吧,盼盼這一陣子過得可充實了,你不必挂心,我有些事想告訴你,你先与我到吟風閣休息吧。”阮香君忍不住開口提醒丈夫她的存在。
  “嗯。”歐昶哲無奈的點頭,輕輕拍著盼盼的背,溫柔說道:“你先回房休息吧!我給你帶了一些禮物,我請人送過去給你。”他想說的其實是:我有好多話想告訴你,我好想你。但元配在場,他也不好多說什么,只依依不舍的看盼盼一眼,便与阮香君一同离去。
  來到閨房之中,阮香君賢淑的為丈夫寬衣,閒話家常的說道:“相公,你知道我一直就很喜歡盼盼,把她當成自己的姐妹一樣。”
  “我知道,對于你的寬容賢淑,我一直很感激,盼盼也一樣。”
  “這是我應該做的,可是……”阮香君突然停下動作,一臉為難的看著丈
  “可是什么了?”
  “有些話我不得不跟相公說,又怕忠言逆耳,惹得相公不開心。”
  “有什么事娘子但說無妨。”
  “你知道的,妹子是一個單純天真的姑娘,令人見著了就忍不住喜歡,總是會興起一种想永遠照顧她、保護她的感覺。”
  “嗯,的确如此。”歐昶哲微笑的點頭。這正是他當時的感覺。
  阮香君不悅的看著丈夫痴傻的笑容,赶緊低頭掩飾,待情緒恢复了才又抬頭看向丈夫,語帶玄机的問道:“相公有沒有想過,你是盼盼第一個接触的男子,她愿意隨你一同离開谷中,是因為她愛你,或是她不愿繼續谷中的單調生活呢?离開谷中接触到外面的世界后,她是否依舊如往昔般的依賴你,或是會迷失在花花世界之中呢?”
  “你為什么這么說?你到底想說什么?”歐昶哲不悅的皺眉頭。
  “我……我只是想告訴你,盼盼和小叔之間好像……”
  “住口!”歐昶哲憤怒的打斷阮香君的話。
  “我不准你在這里信口開河,我信任盼盼,更信任我的弟弟,他們不可能對不起我的。”
  “我又何嘗不這么認為呢?”她扼腕的重歎一聲。“若不是我親眼所見,你以為我會冒著惹惱你的風險,告訴你這些事嗎?”
  “你見到了什么?”歐昶哲眉頭緊皺的問道。
  “其實也沒什么,只是有天夜里我肚子餓了,所以請人做了些點心,心想盼盼大概也餓了,就給她送了一些過去,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你說呀!別再賣弄玄虛了!”歐昶哲不耐煩地說。
  “沒想到我竟看到小叔在盼盼的房中,我追問之下,才知道小叔竟每天給盼盼送消夜,我忍不住追問了一下,誰知竟惹惱了小叔。從那個時候開始,盼盼就再也無法跟我親近,而且還顯得有些怕我呢。小叔更是視我為眼中針,再也沒有給過我好臉色看。”阮香君可怜兮兮的說。
  “我不相信,我去找盼盼問清楚!”
  “相公千万別這樣做!”阮香君赶緊握住丈夫的手,勸阻道:“畢竟我沒看到什么,只是知道小叔每天給盼盼送點心,你這么一問,不是顯得你不信任他們嗎?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當是耳邊風好了,別惹出事端啊!”
  “我知道怎么做,你別擔心,你先休息吧!我去盼盼那邊看看。”說著,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阮香君得意的看著他的背影,惡毒的想著:好戲就要上演了。她忍不住再度夸起自己聰明的腦袋。她畢竟比母親聰明,才不會傻得將丈夫讓給別的女人!
   
         ★        ★        ★
   
  盼盼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与丈夫分開多日,她多想緊緊的擁抱他,訴說滿怀的相思之意,可是她什么也不敢做,因為她怕惹得阮香君不開心,怕极了更可怕的折磨等著她。
  見盼盼一臉憂郁的靜坐在小廳,歐昶哲不由得怀疑的問道:“你在等誰?”
  “昶哲!”盼盼惊喜的看著丈夫。
  “你怎么會在這里呢?你不是該留在吟風閣陪伴大夫……大姐的嗎?怎么會跑來這呢?”
  “我去陪她,那誰來陪你呢?”歐昶哲語帶玄机的問。
  “我沒關系的。”
  “我离開這么久,你一點都不想我嗎?”從他一進門,她的平淡表現,一直到現在的冷淡,讓他不由得感到不踏實。
  “想,我當然想,想得心都痛了,好想自己有雙翅膀,可以立即飛到你身旁!”
  她再也忍不住的投入他怀抱之中,無言的傾訴著她的思念之情。
  “我又何嘗不是牽腸挂肚呢?”他緊緊的擁抱著她,就像身在异鄉,每晚的夢里一樣。他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那些風言風語,可是又難掩疑云的問道:“听說二弟每晚給你送消夜,是不是?”
  “沒有,他沒有!”
  盼盼馬上心慌的否認,怕說出了消夜的事,就會說到阮香君不准她吃飯的事,繼而許多阮香君警告不能讓丈夫知道的事也都會一一曝光。
  盼盼慌亂的表現,在歐昶哲眼里看來,倒像是做賊心虛的表現,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阮香君方才所撒下的怀疑种子,此時已經萌芽。
  “你好好休息吧,我只是過來看看你好不好,我該回你大姐那邊了。”他輕輕的放開盼盼。
  她悵然若失的看著丈夫,強壓抑住留下他的渴望,柔順的說道:“相公,慢走。”
  “嗯。”他輕輕點頭后轉身离去,一种無形的隔閡悄悄產生,可是他們誰也沒勇气去探究真相。
  小蘭才正高興老爺前來找二夫人,可是不久后便見老爺神情凝重的走出弄月閣,心急的推門而入,卻只見二夫人呆呆的看著房門,不由心急的問道:“二夫人!老爺怎么又走了呢?”
  “嗯。”盼盼點頭輕歎一聲。“他回大夫人那儿了。”
  “哎呀!那二夫人就不能告訢老爺好消息了!”
  “好消息?什么好消息呢?”
  “二夫人,你自己還沒發現嗎?你已經有喜了。”
  “我有喜了?”盼盼惊喜的看著小蘭。
  “嗯!已經三個多月了,我還以為夫人已經知道了呢。”
  “天啊!那我得赶緊告訴相公!”盼盼高興的站了起來,可是一想到丈夫此刻正在阮香君那儿,便又臉色黯然的坐了下來。
  “怎么了?二夫人,你不是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老爺嗎?”
  “老爺現在大夫人那,我還是找适當的時間再告訴他吧。”
  盼盼手摸著小腹,微笑的回答著。她心中原有的愁霧早已因孩子的到來而驅散,想著就要擁有夫君的孩儿,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相較于主子的快樂,小蘭顯得保留了許多。想起方才老爺离去之前的凝重神情,再想起大夫人的冷血与殘酷,她不由得為主子的末來感到茫然与無助,只希望老天爺多庇佑好人,讓善良的二夫人平安生下孩子。
   
         ★        ★        ★
   
  歐昶哲腳步沉重的走出弄月閣,卻沒有往吟風閣走去,反而交代下人准備酒菜后,便往后面的忘憂園走去。待下人送來酒菜后,他便一個人孤獨的坐在涼亭里,悶悶的喝著酒。
  “大哥,你怎么會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歐昶哲情緒复雜的看著弟弟,差點開口追問他与盼盼的關系,但終究壓抑下滿腹的疑猜,只是淡然問道:“昶學,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很喜歡這里的景致,所以每天晚上總會來這里坐上一坐。”
  歐昶學微笑的看著忘憂園的綺麗景致。
  你是喜歡這里的景致,還是喜歡上這里的女主人?歐昶哲差點脫口而出,而后只是苦澀的一口飲盡杯中酒。
  “大哥,你在想什么?怎么突然一臉痛苦?”
  “沒什么,來,你坐下來陪我喝一杯吧。”
  “好啊!”歐昶學在大哥跟前坐下,好奇的問道:“大哥才剛出遠門歸來,怎么沒留在嫂子那邊陪她們呢?”
  “沒什么,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所以就自己一個人來這里賞月了。”
  “吟風弄月果然怡情,可是大哥要多陪陪小嫂,我看她這一陣子消瘦了許多,人也顯得憂郁許多。”原本以為大哥會迫不及待呵護小嫂,沒想到他會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你為什么這么關心她?”歐昶哲惡狠狠的瞪著弟弟。
  “因為她是我的嫂子,也是你最心愛的人,我自然是該多關心她了,大哥難道在怀疑什么嗎?”
  “沒有,怎么會呢?來吧,我們喝酒吧!”歐昶哲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美酒。
  “別光是看,快喝了吧,咱們兄弟好久不曾如此暢飲了。”
  “大哥,有些事我本來不想說,可是你是我的大哥,而小嫂她……。”
  “好了,好了!今天就不要談論任何事,就讓我們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好好的品嘗美酒,陶醉在這片美景中吧!我先干了這杯。”說著,又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
  “大哥,你別喝那么急。”歐昶學奇怪的看著大哥。他听陪大哥出門的下人提起,說他日以繼夜的工作只希望可以提早回歐庄,現在他如愿的提早回來了,卻一個人在這喝酒,于是他忍不住問道:“大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如果你有心事,不妨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
  “心事?我那會有什么心事?你別在那儿瞎猜了,來,喝酒吧!”
  “可是我覺得大哥……”
  “你今天晚上怎么這么嘮叨呢?我不是說了嘛!今天讓我們好好的暢飲一番,來,干了這杯吧!”有了几分醉意后,歐昶哲卻忍不住說道:“我責的不懂,為什么我不過出門一段時日,待我再回來之時,所有的事物都變了樣,連你小嫂整個人都變了。”
  “怀孕的女人自然會异于往常,大哥該對她更溫柔些才是。”歐昶學微笑的說道。
  “你說什么?她怀孕了?”
  “嫂子沒告訴你嗎?”歐昶學用力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哎呀!我真多嘴,也許嫂子想給你一個惊喜呢!這下我可坏事了。算了,我罰我自己一杯,以表歉意,我想大哥必然有許多話想跟小嫂說,我就此告退了。”
  歐昶哲并沒有歡天喜地的跑到弄月閣,反而心情更加沉重的呆坐在椅子上。他的妻子怀了身孕,他的弟弟竟然比他先知道!這算什么?道算什么?他喝得更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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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盼在弄月閣等了好几天,卻始終不見丈夫來到,自然也沒有單獨与他見面的机會。她從小蘭那邊得知丈夫這几天總是喝得爛醉如泥,這更讓她憂心仲仲,所以當她知道丈夫此刻待在忘憂園喝酒,便決定前去找他。
  “相公,我……。”她微笑的看著丈夫,想告訴他埋藏在心里多日的喜事,希望這個喜訊可以令他的心情恢复過來,但他卻打斷了她的話,帶酒意的喊道:“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你走吧!”
  “我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我?”丈夫冷淡的態度刺傷了盼盼的心,她傷心欲絕的看著丈夫。
  “你做錯了什么?你還好意思問我嗎?”
  “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告訴我,我做錯了什么?”
  “不,你沒做錯什么,是我做錯了!﹂歐相哲哀慟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嘶啞的說道:“我不該讓馬車墜落忘憂谷,不該愛你愛得這么深,不該太過信任自己的手足,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好!”說著,又一口喝盡杯中的酒。這些天來他一直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智,只因他怕面對殘酷的事實。
  盼盼腳步踉蹌了下,難以置信的問道:“為什么這么說?為什么?告訴我為什么?不!你別走!告訴我,為什么?”
  她拉著他的手不讓他离去。
  “你放開我。”他輕輕甩開她的手,不料站在階梯旁的盼盼卻因而失去了重心,他還來不及將她拉回,她便直直滾落,剎那間,鮮血將她身上的白衣染成刺目的鮮紅。
  “不……!”歐昶哲悲慟的叫聲在假山之間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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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怎么樣了?大夫怎么說?”一見阮香君与大夫一同走出盼盼的房間,歐昶哲便迫不及待的上前,想追問盼盼的情況。
  阮香君先朝歐昶哲搖頭,暗示他先別發問,然后轉頭看著大夫。
  “大夫,謝謝你的幫忙,我請下人隨你一同回去抓藥,你慢走了。”
  “怎么了?為什么你不讓我問大夫呢?”一見大夫离開,歐昶哲馬上眉頭緊皺的問道。
  “有些事不适合在外人面前談論,我們得給妹子留一點余地呀。”阮香君小聲的說道。
  “什么意思?”
  阮香君重重歎了一口气,悲哀的說道:“大夫說盼盼怀有不足一個月的身孕,經過這一個意外,孩子已經流掉了。”
  其實她心里正在偷笑,認為這是老天爺給她的机會。大夫明明說盼盼已怀了三個多月的身孕,可是她卻故意扭曲事實,讓甫失去孩子的盼盼背負洗刷不去的污點。
  “怀孕?!不足一個月?!”歐昶哲悲憤的喊著。
  “我就怕你這個樣子。相公,小聲一些,你不想讓下人們知道這件事吧?”阮香君輕輕掩住丈夫的嘴,還做作的看著四周,一副怕盼盼名譽受損的模樣。
  “現在最重要的是先養好盼盼的身子,她現在還在昏睡中,大夫說她不會那么早醒過來,相公先回去休息,晚一點再過來看她吧。”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在這里陪陪她。”
  “可是……”
  “別說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吧,相公也別太難過了。”
  阮香君只得壓抑著不滿离去。原本她還有一絲不安,可是現在她卻很高興自己這么做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嗎?
  歐昶哲腳步沉重的走進盼盼的房間,支退了下人后,便靜靜的坐在一旁,心情复雜的看著盼盼蒼白的睡容。
  原本他一直告訴自己:妻子与弟弟不可能背叛他,可是大夫的話不啻宣布了他們的罪,此時此刻,他該恨她背叛了他,可是她憔悴的模樣卻依然扯痛他的心,讓他好生痛苦。
  “我到底該拿你怎么辦?我到底該怎么辦?”他輕輕撫著她蒼白的臉色。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盼盼突然輕輕動了動,輕輕張開雙眼,無助而虛弱的問道:“我怎么了?”
  “你……你小產了。”
  “什么?!”盼盼難以置信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她才知道他的存在不久,還來不及好好的去愛他、來不及將這個喜悅与丈夫分享,就已失去他。
  “對不起,我該小心一些的,我該小心一些的……”見丈夫一臉的痛苦,盼盼自責的喊著。
  “是的,你是該小心一些!你不該留下這個證實你不貞的證据!你不該讓我唯一的希望毀滅!你不該讓我心碎神傷!你不該!可是盡管你對我做了這些,我卻依然無法停止愛你,你好可惡!”歐昶哲心痛的喊。
  “你……你在說什么?”
  “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我的骨肉嗎?是嗎?!”他再也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質問道。
  “你……你在說什么?!”
  “告訴我,只要你親口告訴我,這個孩子是我的,你沒有背叛我,你沒有和我弟弟做出不容于世的勾當,只要你親口告訴我,那么我愿意相信,只要你親口告訴我!”
  “你……你……你……!”
  盼盼悲慟欲絕的看著自己托付終身的男人。她為了他放棄了一切,為了他受盡屈辱,而他竟然怀疑她的貞節!竟然怀疑那個可怜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強烈的痛楚像是針刺般,順著她的血液傳到了身体的每一個部分,血色開始從她臉上流失,她悲憤的看著他身旁的男人,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有嘴唇輕輕的顫抖著,她的胸口隨著悲憤而劇烈的起伏,最后終于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盼盼!盼盼!你怎么了?來人啊!快請大夫!快……!”
  歐昶哲心痛的擁著盼盼,自責的喊:“盼盼!是我不好,我不該在你最脆弱的時候跟你說這些,是我不好,你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要啊!不管你對我做了什么,我保證不再追究,好不好?只要你好好的活著!”
   
         ★        ★        ★
   
  “夫人,你該喝藥了。”
  小蘭將盼盼扶了起來,開始細心的一口一口的喂著她喝藥,盼盼則面無表情的喝著藥。
  小蘭輕擦拭她的嘴角,細心問道:“這藥有點苦,夫人喝一點蜜茶可好?”
  盼盼輕輕搖頭,相較于她心中所受的苦,這么一點苦味又算得了什么呢?
  “二夫人,老爺在門外等著,你要不要見他?”
  “不!我不要!我永遠不要見他!”盼盼立刻情緒激憤的叫著。
  “好,好,好!二夫人別激動,我去告訴老爺你不想見他就是了,二夫人先躺著休息一下吧。”
  小蘭無奈的扶她躺好。她并不清楚老爺与二夫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只是二夫人從此不想再見到老爺,老爺曾試圖進門看她,可是卻再度惹得二夫人發病,從此就再也不敢輕易進門了。
  “二夫人好些了嗎?”歐昶哲一見到小蘭出來,心急的問。
  “還是老樣子,常常不語的看著遠方,奴婢試著跟她說話,可是二夫人就像是沒听到了似的。”除了提到老爺之外,但這話她不敢說出來。
  “她還是不愿見我嗎?”歐昶哲落寞的問道。
  “嗯。”小蘭不安的輕輕點頭。
  “你好好照顧二夫人吧,我明天再來看她。”歐昶哲重歎一聲,腳步沉重的离去。
  “二夫人,你怎么坐了起來呢?”小蘭回頭一見盼盼躺在床頭上,便心急的走向她。
  “我沒事,麻煩你幫我准備筆墨好嗎?”
  “夫人身子還沒恢复,千万別下床。”
  “我沒事,我想寫封信,你快幫我准備。”盼盼固執的說。
  “是,小蘭去幫你准備就是,夫人先躺著吧。”
  “不必了,我就坐著等,你快去准備。”
  “嗯。”小蘭知道二夫人固執起來的時候任憑誰也無法勸阻,只得匆匆忙忙的前去為她張羅筆墨。“二夫人,筆墨我已經幫你准備好了,可是你的身子……。”
  “我很好,你先扶我下床吧。”
  盼盼一臉固執的說著,小蘭只得無奈的扶著虛弱的盼盼下床,站在一旁看她寫著字。只恨自己不識字,看不懂夫人寫些什么,只知道這每一筆之間,好像都布滿了她強烈的痛楚。寫完信后,待筆墨干了后,盼盼便將信裝進信封之中封了緘。
  “夫人,既然你已經寫好了信,那赶緊回床上躺著吧。”小蘭赶緊將盼盼扶回床上躺著,接著問道:“二夫人的信要送給誰,奴婢幫你送去,可好?”
  “不必了,我暫時還不想將它送出去。”
  “喔。”小蘭納悶的看著二夫人,既然信并不急著送,那為何又要這么急著寫完它呢?算了,別管這么多了,還是先照顧好二夫人的身体再說吧。
  “二夫人,你該休息了,奴婢就坐在一旁陪你。”
  盼盼感激的說道:“小蘭,這些日子讓你吃了不少苦,現在我的身子好多了,你不用再隨侍在側了,否則我真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這本來就是小藺的職責所在,而且奴婢的身子怎能与二夫人相提并論呢?只要二夫人的身子赶緊恢复健康,那奴婢就很欣慰了。”
  “蘭,我不希望你這么想,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把你當成奴婢,而是把你當成我的好朋友,這些日子來多虧有你陪我,否則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盼盼感激的拍拍小蘭的手。
  “二夫人對小蘭這么好,小蘭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保護好你的,這么一點小事又算得上什么呢。”
  “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看你坐在床旁熬夜,我又怎么能安心入睡呢?听我的話,回房休息吧,我的身体已經快复原了,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可是……。”
  “好了,別想這么多了,快回房休息去,有事我會叫你的。”
  “喔,那我先去休息。”小蘭只得腳步遲疑的走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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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軒:悠云書齋||http://yunxuan.uhome.net/nove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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