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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原本打算用過早膳之后便和趙芸一同到揚州,但商行卻突然出了一點事,昶學偏偏又因為洽談生意出了遠門,他只好帶著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小芸,等一下我必須跟几個負責管理的人商量一些事宜,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你先跟小蘭到忘憂園欣賞風景,等我交代完事情,我們馬上出發到瘦西湖,好不好?”
  “嗯,你放心去吧!”趙芸微笑的點頭。對于歐昶哲肯開口喚她小芸,她感到很開心,畢竟沒有人愿意當任何人的影子,盡管是前世的自己也一樣。
  “我馬上回來,你千万別走遠了。還有,最近天气有些涼,如果要到忘憂園去,千万別忘了多加一件衣服。”他細心的交代。
  “知道了啦!你別婆婆媽媽了,快到議事廳去吧,別讓他們等你了。”趙芸微笑的將他推向門口,他則搖頭輕笑了下,腳步輕快的走向議事廳。
  他的溫柔多情与全心全意的呵護,像一股幸福的暖流溫暖著她的心,不能回到父母身旁的遺憾似乎越來越淡了。
  “夫人,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到忘憂園?”
  一見到老爺离去,小蘭便走進內室服侍夫人。
  “嗯!走吧,你叫其他人留在再敘閣休息,我們兩人過去就好了。”
  來到古代這么久的時間,她還是不太能适應群仆圍繞的感覺。
  “我知道了。”小蘭出去吩咐好了其他的人,再度走回房中。“夫人,我們走吧。”
  兩人靜靜走向忘憂園,登上了假山之上。趙芸靜靜欣賞著這人造的美景。從歐昶哲告訴她的故事中,她知道在這美麗的花園之中發生了許多事,思及此,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突然覺得迎面而來的微風,帶著一絲刺骨的寒意。
  “夫人覺得冷嗎?”小蘭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扼腕。
  “嗯!好像覺得有一點冷意。”想起歐昶哲臨去前的交代,趙芸不覺甜蜜一笑,看來自己真的不是一個乖寶寶呢!
  “夫人,你先坐在亭子里等候,我去幫你拿一件外衣,可好?”
  “那就麻煩你了。”
  “夫人,千万別這么客气,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奴婢先告退了。”小蘭行完禮后,急遽的往再敘閣走去。
  趙芸靜靜的看著清澈的湖水,思緒隨著湖中的水波動蕩。
  自從來到這個時空之后,歐昶哲便放下大部分的事,專心陪她游山玩水,直到今天她才有獨處的机會。她開始細細思量著這几個月來的生活,這么長時間的朝夕相處,他的溫柔体貼与對她無微不至的呵護,在在令她感動。要說完全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只是他們原就屬于不同的時空,如何能長相廝守呢?也許她很快就能回到她原本的時空,到時……。
  一想到自己可能与歐昶哲分离,再也見不到他,一陣陣強烈的抽痛由心底傳到身体的每一個部分,她這才知道自己早已經愛上了他,再也离不開他。
  陷入沉思之中的趙芸,并沒有發現有人來到假山上,當然也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阮香君滿怀恨意的看著趙芸。是她害得她被休回阮家,讓母親覺得臉上無光而自盡,家人自然更無法容忍她,雖然給了她避風雨的地方,可是她終究只是一個失敗的女人,誰還會尊敬她呢?從一個高高在上的歐夫人變為可怜的棄婦,一切都是因為她!如果周盼盼沒有迷惑她相公,她又何至落得今天的下場!是周盼盼害的,一切都是她害的!
  從不懂得自省的阮香君,一味的將自己的不幸怪罪在盼盼身上。當她從下人口中得知盼盼并沒有死,而且与歐昶哲濃情蜜意的游山玩水,不甘心之余,忍不住前來打探虛實。見到盼盼竟真的完好如初的站在湖畔,不由咬牙切齒道:“原來你真的沒死!”
  阮香君的聲音將趙芸自深思中喚醒,她詫异的轉身,望著眼前的陌生女子,疑惑的問道:“請問這位大娘怎么稱呼?我是說……呃,我認識你嗎?”
  “大娘?!你竟敢如此喚我?!”阮香君又气又急的摸著自己的頭發,檢視自己身上的衣服。她知道自己因遭逢巨變而老了不少,但也不至于這么离譜吧?
  “那我該如何叫你呢?”
  趙芸不解的看著眼前的女人。依她的年齡看來,喚她一聲大娘應該沒有錯才對。
  “你該叫我一聲大姐的,不是嗎?”阮香君咬牙切齒道。
  “大姊?我有姊姊嗎?”趙芸記得盼盼好像沒有姊妹,怎么會蹦出一個姊姊。
  “啍!你這個賤女人,竟然假裝不認識我!”
  “你干嘛出口傷人呢?我是真的不認識你呀!”哪來的瘋婆子!趙芸不悅的鎖眉。
  “你這個狐狸精,扮豬吃老虎的搶走了我的丈夫,現在卻說不認識我,你簡直不要臉!”
  阮香君忍不住指著趙芸的鼻子大罵。
  “你就是阮香君?!”
  趙芸震惊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如果她真是阮香君的話,那么年紀不過是廿出頭,怎么看起來卻像個三、四十歲的婦人呢?
  “沒錯,就是我!”趙芸審視又難以置信的眼光,令阮香君恨意更深。“你害得我失去一切,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是你自己對不起盼盼,處心積慮的陷害她,現在竟然敢在這里大喊大叫,你到底還有沒有羞恥心?虧你還自以為是個大家閏秀!在我看來,你只是個粗俗的女人罷了!”
  “你……你竟敢如此污辱我!”
  阮香君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是她記憶中那個柔弱女子。
  “我只不過是直話直說罷了,何來污辱之說呢?你今天所遭遇的一切都是你應得的報應,你沒有資格怪罪任何人,我勸你快點离開,否則讓昶哲見著了,我想他不會輕易罷休的。”
  “你以為你現在已經得到了一切,你以為自己可以快樂的過一生嗎?”阮香君臉色鐵青的瞪著趙芸。
  “你到底想做什么?”阮香君那充滿恨意的眼神,讓趙芸不自覺地后退一步。
  “哼!如果我得不到昶哲,那你也別想得到!我要你失去一切,我要你永遠离開這里,去死吧!”說著,竟使出了全力,一把將趙芸推入了湖中。趙芸根本來不及回應,只能慘叫一聲,直直往湖里落下去。
   
         ★        ★        ★
   
  “不!”
  因心中強烈不安而赶至的歐昶哲,只來得及看到心愛的人往水中掉,卻來不及挽救,只能肝膽俱裂的惊叫出聲。
  再度看著心愛的女人消失在湖中,歐昶哲的心像是碎了一般,他以著快速的動作沖向了假山,毫不考慮的想投身湖中,但阮香君從身后拉住了他。
  他怒不可遏的轉身,一把推開了阮香君,咬牙切齒道:“如果小芸受到了任何一絲傷害,那我要你用命來賠!”說著,立即跳下湖中。
  阮香君難以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手。
  “我竟然殺了人!我竟然殺了人!老天爺啊!我到底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啊!”
  隨后赶至的下人們也加入了搜救的行列,但趙芸竟像是平空消失了似的,再也不見蹤影。歐昶哲怎么也不肯上岸,堅持非找到趙芸不可,直到他体力不支,被人救上山岸為止。
  “發生了什么事?”甫從杭州回來的歐昶學,惊愕的看著眼前的一片混亂。
  “夫人被阮香君推進湖中,大家都在找夫人,老爺說什么也不肯上岸,直到昏倒后才被救上岸。”小蘭哽咽的說。她几乎是与老爺同時到達忘憂園,也看到了所有的事。
  “老天爺!”歐昶學惊叫一聲,一邊指揮下人將大哥送回房間,一邊繼續搜救的動作,直到夜色昏暗,所有人的体力都無法負荷了,卻依然不見趙芸的影子。他疲憊不堪的緊皺眉頭。
  “實在沒道理,這個湖就這么小,又沒有其它出口,好几十個人地毯式的搜索,不可能會找不到啊……。”
  “夫人會不會又回到了她原來的年代?”一直站在岸上緊張等候的小蘭脫口而出。歐昶學惊疑的看了小蘭一眠。
  “對不起!奴婢不該多言!”見歐昶學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小蘭這才想到自己的逾越,當下惊慌失措的低下頭。
  “不,你說的不是沒有可能,這正好解釋了夫人的平空消失,看來再找下去也只是徒勞無功的。”他轉身下令道:“夜色已暗,等明天再繼續搜尋,你們先下去休息吧。”于是泡在水里的下人們,這才上岸,拖著疲憊的身子离去。
  “二爺,這個女人怎么處理?”一名負責看管阮香君的仆役,指著地上的她問者。
  “先把她關進柴房,明天一早把她送官嚴辦。”歐昶學眉頭緊皺的交代。
  “不!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你的大嫂!你不可以這樣對我!”阮香君不顧尊嚴的哭號。
  “我的嫂子剛才被你推入湖中,現在已不見蹤跡,而你只是一個令人發指的狠毒女人,就算法律沒治你的罪,老天爺也不會原諒你的。”說著,歐昶學毅然轉身离去,不理會身后傳來的哀求。并非他沒有同情心,而是放過她只會為嫂子留下一個禍害,他不認為歐家可以再承受一次這樣的考驗。再說,他非常确定這件事若交由大哥來處理,那必定更加血腥。
  換好衣服后,他馬上來到大哥的床旁,靜靜的陪著他。就在他忍不住疲累的打著盹時,忽然听到大哥的聲音!
  “你們找到小芸了是不是?她現在還好吧?”歐昶哲心急的問。
  “我們……呃……我們還沒有找到嫂子。”歐昶學小心挪開自己与大哥的距离。
  “還沒找到?!那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其他人呢?他們有繼續在找嗎?”歐昶哲心急的坐了起來,怒气沖沖的大吼。
  “我……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說話的同時,他已經跟大哥保持安全距离。
  “什么?!小芸還沒找到,你竟然就停止了找尋,你這個混蛋!”
  歐昶哲狂怒地瞪著弟弟,仿佛想一拳將他擊倒,因為他竟敢如此漠視趙芸的安全。
  “大哥,你先別沖動!”歐昶學及時拉住了他。他早預料到大哥醒來后會有的狂烈反應,因此才會在這里守候。
  “放開我!你放開我!我要去找小芸!難道你不知道我愛她甚于愛我自己嗎?我好不容易才得回她,我不能再讓她消矢于我的生命之中!”歐昶哲像只受了傷的獅子般的吼。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即使你現在再沖進湖里,非但找不到她,反而只會傷害了自己,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种事發生啊!”
  “你胡說!怎么可能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如果她回去她原來的年代,大哥自然就找不到她了。”
  “回到原來的年代?”歐昶哲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無力的看著弟弟。
  “若不是如此,湖就這么點大,嫂子怎么可能就這樣消失呢?我想嫂子可能陰錯陽差,回到了原來的時空。”
  “那我怎么辦?我要怎么辦?”歐昶哲個像無助的孩子般的看著弟弟。
  “既然大哥曾把大嫂從末來帶到現在,那么就再一次將她找回來呀!我們派人去尋回大師,請他再幫你一次。”
  “符咒!大師曾留給我一張符咒!”歐昶哲疾速沖向房中的柜子,找出了他珍藏著的符咒。
  “大師曾說過,若我需要他的幫肋,只要燒了這符咒,他便會感應!”
  “那大哥就赶緊燒了它吧!”
  燒完符咒后,歐昶哲不放心的說道:“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派几個人去找大師。”
  “這個我會交代下去的,大哥先休息一會吧。”
  “我怎么睡得著呢?”
  “那至少躺著休息一下,我想嫂子也不愿意你為她傷心憔悴的,就算是為了她,你也該保重身体才是。”歐昶學苦口婆心的勸慰著。
  “我知道了,你赶緊去吩咐下人吧。”歐昶哲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床誧。
  “那我先下去了。”歐昶學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內心不由深深的歎道:“愛情真是磨人的東西。”
   
         ★        ★        ★
   
  現代。
  趙芸的母親接到丈夫打來的電話后心急如焚,馬上放下手邊的一切事務,搭机赶赴大陸,短短几個小時的飛行時間,對她而言卻是那樣漫長。
  “小芸呢?你們找到她了嗎?”
  一見到丈夫,呂雨睛便心急的問。
  趙秉中一臉焦慮的回答道:“還沒有,我們已經將她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通知了公安幫忙找尋,但還是沒有小芸的消息。”
  “怎么會這樣呢?她才剛到大陸,怎么會失蹤了呢?有沒有可能是綁票?”
  “應該不是。小芸已經失蹤一天了,如果是綁票的話,歹徒應該會通知我們准備贖金才對,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跟我們聯絡。”
  “都是你!當初我就不答應讓她來大陸,都是你心軟,才會讓她遭受這种災難!”強烈的擔心讓呂雨晴遷怒到丈夫身上。
  “我怎么知道會發生這种事呢?難道我愿意這种事發生嗎?”趙秉中重歎道。呂雨晴歇斯底里地叫道:“都是你!你明明答應我要好好看著她的,而你卻只派一個司机跟著她外出!”
  “我也想好好看著她,可是我有重要的會議要開,小芸又不愿意等我有空,你要我怎么辦呢?”趙秉中懊喪的說。
  “難道小芸的安全比不上你的事業嗎?”
  經過一夜無眠的煎熬,此刻妻子嚴厲的指責不啻火上加油,他難掩憤怒的反譏道:“你只會指責我,你呢?為什么你不陪她一起到大陸呢?你答應了小芸,卻一再食言,如果你肯放下工作陪她一起來,小芸會發生這种事嗎?”
  “我已經告訴過她,等我有空就陪她一起來,但小芸不肯等我呀!”
  “等你?你讓她等到什么時候呢?你永遠是那么的忙,她連跟你一起吃一頓飯的時間都少得可怜了,又怎么敢奢望你陪她到大陸呢?”
  “你又給了她多少時間?你不也是長年忙于工作嗎?”
  “爸、媽,都什么時候了,你們還在這么爭執不休,你們這個樣子,小芸就能回來嗎?”
  找妹妹找了一夜的杰霆,拖著疲憊不堪的身体返回飯店,卻發現父母因妹妹的事而起了爭執,不由得懊惱的喊。
  “小芸呢?你有沒有她的消息了?”呂雨晴焦急的看著儿子。
  “沒有。”趙杰霆挫敗的搖了搖頭。“小芸就像空气一樣的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
  “天啊,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呂雨晴聞言,癱倒在沙發上。
  “媽,你別太擔心,我已經打電話請美國那邊的專家來這里協助搜尋,我想我們一定會找到小芸的。”盡管心中沒有一絲把握,杰霆還是開口安慰母親。
  “是啊!芸儿不會有事的,你別太過心急。”
  趙秉中前嫌盡釋的擁著妻子。這個時候是家人應該團結一心的時候,他們不該只知道指責彼此。
  “對不起!我不是有心跟你吵架,我只是太挂念小芸,我好擔心她的安危!”
  呂雨晴再也忍不住哭倒在丈夫怀中。這一刻,她再也不是人人眼中的那個女強人,而只是一個需要呵護照顧的小女人。
  “我知道!我跟你一樣擔心,不管發生什么事,都讓我們一起面對吧!”趙秉中只能安慰的拍拍妻子,希望老天爺不要太過殘忍。
   
         ★        ★        ★
   
  也許真的是中國女人的韌性較強吧!通常在事情剛發生的時候,女人的情緒反應往往強過男人百倍;但相對的,她們复原的時間通常也快了些,很快就能找到面對事實的勇气。
  “喝一些湯吧。這陣子為了小芸的事,你整個人瘦多了,再這么下去,身子會承受不住的。”
  望著丈夫哀傷自責的臉,呂雨晴由受撫慰者轉為安慰者。
  “只要一想到小芸現在可能孤伶伶的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中,而我們卻無法在她身旁照顧她、呵護她,我的心就靜不下來啊!我好怕,我怕再也見不到她可愛的笑容,我真的好怕。”
  叱吒商場的趙秉中,此刻看來竟像是一個打敗仗者。
  “不會的,老天不會這么對待我們的,他知道我們有多愛小芸,他不會這么殘忍的。”呂雨晴像是在安慰丈夫,其實是在安慰自己。
  “不,我不夠愛她,如果我夠愛她的話,就不會為了那個該死的會議,而讓她一個人到蘇州去。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是我不好,我該死!”他痛苦的自責著。
  “別這么說。”她輕輕擁著丈夫,內疚的說道:“那天我是一時急昏了頭,才會口不擇言。這件事不能怪你,若真要追究責任的話,我們兩個人都有錯。長久以來,我們把絕大部分的時間放在工作上,‘忙’永遠是我們不能陪伴她的藉口;我答應陪她來大陸,可是始終放不下自己的工作,‘工作’竟比陪伴女儿重要了許多。”
  “是啊!仔細回想起來,工作竟占去了我們人生的絕大部分,我們甚至忙得連吵架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是一家人好好享受天倫之樂了。難道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人生嗎?”趙秉中突然感慨的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陣子我想了很多,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如此忙碌,世界并不會因為少了我們而停止運轉,我們的事業也是如此。”呂雨晴感慨良多的說道:“這陣子我們忙于找尋女儿,根本無心事業,可是它依然正常運轉,所以我決定了,等找到小芸之后,要好好陪她,不管她要到世界上的哪個角落,我都要陪她一起去。”
  “你說的沒錯,我們的确該活得充實些,而不是天天被工作奴役,等找到小芸后,我們要好好的陪她。”
  “嗯!”她淚眼微笑道:“來,你先把湯喝了吧!只有健康的活著,等我們找到小芸后,才有体力陪她游山玩水是不是?”她把湯拿給丈夫。
  電話忽然響起,呂雨晴很快的接起了電話。對此刻的他們而言,每一通電話都代表著一個希望。
  “真的嗎?她現在人在哪?好!我們馬上過去!”
  呂雨晴雙手微顫的挂上電話。突如其來的好消息,讓她在寬心之余不由得流出了喜悅的淚水。
  “找到小芸了嗎?”趙秉中激動的問道。
  “嗯,杰霆打電話來,說已經找到小芸了,現在在醫院里!”
  “她出了什么事?為什么到醫院?她的情況怎么樣?”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沒想到問這些,我們赶緊到醫院去,見了小芸后再說吧!”她拉著丈夫的手,飛快的出門去了。
  “小芸現在怎么樣了?為什么還沒醒過來?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呂雨晴心痛的輕撫女儿蒼白的臉,焦慮的連聲問著。
  “我們是在一處廢棄的水池中找到她的,我想小芸可能是不小心跌落水里,所幸并沒有造成重大傷害。醫生已為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她的情況大致良好,隨時可能醒來。”趙杰霆若有所思的回答。
  “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嗎?”呂雨晴敏感的察覺到儿子的情緒。
  “令我百思不解的是,小芸為何出現在那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小芸被發現的時候身上竟然穿著古裝,而且質料看來細致高雅,不像是現代的東西。”
  “哦?那些衣服呢?”趙秉中眉頭緊皺的問。
  “我已經請人將這些服飾交給林博士,他是考古學專家,我想請他幫忙鑒定一下。”
  呂雨晴凝重的听著父子倆的對話,不知為什么,她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好像女儿就要离開她身旁了。傻念頭!女儿才剛回自己身旁,怎會离開呢?她一定會把她看得緊緊的,誰也別想搶走她。心里這么想著,她忍不住緊緊握住女儿的手。
  趙芸的父母就這樣坐在床旁,靜靜的守候著她。失而复得,讓他們深刻体會親情的重要。
  “小芸!你醒了嗎?”呂雨晴欣喜的發現趙芸的眼睛輕輕動了下,立刻惊喜的叫道。
  “小芸!”她的父親与哥哥也高興的湊近。
  她眨了眨眼,眼前的模糊景致逐漸清晰,看到湊在她眼前的三張臉孔,她虛弱但惊喜的喊道:“哇!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咱們家的三個大忙人竟然可以湊在一起!”
  “當然是大日子,今天是你重回我們身邊的大日子,再也沒有什么比得上這個了!”她的父母喜极而泣的看著她。
  “我?回到你們身旁?”趙芸不解的看著他們。“我去了哪里了嗎?”
  “你什么都不記得了?”三人不約而同的問。
  “記得什么?”
  “記得你……”
  “沒什么。”呂雨晴打斷儿子的話,以眼神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后,才轉頭看著女儿,微笑說道:“你沒有离開,你只是生了一場病,現在沒事了,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我們會在這里陪著你的。”
  “嗯。”极度虛弱的趙芸乖巧的閉上眼睛,不了會儿便再度入睡。
  一直到确認趙芸再度熟睡后,杰霆才小聲的問道:“媽,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說下去?”
  “我曾听說,當一個人承受了太大的痛苦与折磨時,有時會產生局部的失憶,將那些不好的記憶塵封在心底深處,從此不再触及,我怕小芸正是如此,所以才不要你說下去。”
  “我可怜的女儿,她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呢?”趙秉中心痛的低喃。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從今以后,我會好好的保護她,不再讓她發生任何意外。”呂雨晴緊緊握住女儿的手宣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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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軒:悠云書齋||http://yunxuan.uhome.net/novel.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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