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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隔天一大早,黎靜优仍是趁珊娜在家里好夢連連的時候,提著李嫂幫紀鼎云煮的菜再度站在病房門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打開病房的門喚道:“鼎云,早啊!我幫你帶了一些李嫂特地為你煮的菜來,是你最愛吃的喔!”
  紀鼎云坐在白色的病床上,視線和臉都對著窗外。
  前几日劉致封已經幫他拆下了臉上的繃帶,因此他俊美的臉上除了一些車禍后所留下來的傷疤之外,可以說是已經恢复了往日的瀟洒。
  見他專注的看著窗外,黎靜优以為他不想和她說話,因此只好沉下心情,打算先去換花瓶里的水。
  “等一等!”紀鼎云見她的腳步一轉,立刻開口留住她。
  黎靜优手上拿著花瓶,停在原地呆了一下。
  她不明白他為何又打算開口和她說話了?難道又是為了离婚協議書的事情嗎?
  “你……离婚協議書簽了嗎?”紀鼎云竟然有些害怕听到肯定的答案而開口問著。
  他也弄不清楚自己現在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是情不自禁的希望再听到她像平常一樣給他一個否認的答案。
  果然他還是要向她問這件事情。黎靜优苦笑了一下,有些猶豫地開口:“我……”
  “我知道,你還沒有簽,對吧?”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紀鼎云就已經替她說了。
  原因是他不想听到別的答案,其實他自己也明白,這只不過是在自我欺騙而已。
  反正話都給他說了,黎靜优也就沒有再表示些什么,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他的下一句話。
  看她沉默不語,紀鼎云就當她是默認了,而他竟然為此莫名其妙的松了一口气。
  “很好!那么我希望你能夠在這段期間內,稍微遵守自己的本分。”他指的是她的交友狀況。“等到了我們离婚之后,你再去找個男人來安慰你的寂寞也不遲啊。”
  他完全忘了自己也同樣在尚未解除婚姻之前,找了珊娜這個女人來安慰自己的寂寞,真是個极為自私的男人啊!
  黎靜优的臉色有些奇怪。
  她不懂紀鼎云的這些話,他是在指責她給他戴綠帽子嗎?
  她突然覺得很好笑。
  她也發現,自己對紀鼎云的真心和愛意,在听到他的這句話之后,冷卻了不少。
  同時,她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樣,急急的對他否認這件事。
  因此,黎靜优沒有再作任何的辯解,她只是微微的扯動了一下嘴角,便拿著花瓶走出房門外了。
  听見腳步聲,紀鼎云急急的轉過身來,卻只能見到她合上門离去的背影。
  他不懂,這一次她為什么不解釋呢?她難道不知道,他正准備听她的解釋嗎?
  皺著眉頭,紀鼎云把視線投向窗外。
  變了,一切好像都在他車禍后的這一段期間變了。
  黎靜优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他對珊娜的看法也變了,還有他面對黎靜优的心情似乎也變了……一切都變得讓他難以控制。
   
         ☆        ☆        ☆
   
  傍晚,當黎靜优又一個人坐在醫院的中庭里發呆時,一個苗條的身影站定在她的面前。
  伴隨著空气中一股強烈的香水味,她馬上就猜出來人是誰了。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里,真是的!害我又千里迢迢的跑到醫院來,還晒了不少的太陽,真是討厭。”
  珊娜嗲得不能再嗲的聲音打扰了她,但是她沒有任何的不快。
  同時,她也希望從今以后,她不會再對紀鼎云的任何一件事情感到痛苦了。
  “有事情嗎?”她開口問道。
  黎靜优平靜的態度讓珊娜非常火大,“當然是有事情啦!不然我干嘛那么辛苦的跑來找你啊!我才沒那种閒工夫呢!”珊娜白了她一眼。
  事實上,珊娜今天會特地來找黎靜优談判,是因為昨天紀鼎云為了黎靜优另外交了男朋友的態度和表情令她非常的不安。
  他那個樣子愈來愈像是丈夫抓到妻子外遇,非常生气而且非常不安,讓她覺得有必要找黎靜优談一談,好讓黎靜优明白,誰才是能夠坐穩紀夫人寶座的人。
  “哦……什么事情?”黎靜优木然的問道。
  珊娜拿起手帕,矯情的擦起汗來。“這里根本一點都不涼快,我真的是不知道你是如何受得了的?”
  黎靜优當然明白她的暗喻,可是,她一點都沒有移動的意思。
  “不會啊!我倒是覺得挺涼快的。”況且天都快黑了,天气本來就已經不像下午那么炎熱。
  她不懂為何談一點事情,就一定非去高級餐廳不可。
  或許,這就是珊娜常年被男人寵下來的坏習慣吧!
  黎靜优只覺得她這种人很可悲,很可怜。
  珊娜聞言,气得跺腳。
  哼!她才不屑和她這個沒有品味的人上高級餐廳呢!不如就在這里把事情解決了,她好赶快回家吹冷气去。
  “那我就直說了!”珊娜鄙夷的瞄了她一眼,“我要你馬上簽下离婚協議書,馬上离開云云,你听到了沒有?”
  可能是因為心已經逐漸冷卻了,因此她雖然還是可以感覺到一點點的傷痛,但已能神情自若的回答:“我听見了。”
  珊娜張大眼睛瞪著她,恨不得撕爛她那張不用化妝就可以散發出自然美的俏臉蛋。
  同時珊娜也慶幸她用的名牌保養品還是有效的,至少她在紀鼎云這一關,輕輕松松的贏得了他的心。
  “那好,你現在就即刻去把离婚協議書簽好,明天拿來給云云吧!”她臉上露出十分狂妄的笑容,“我和云云結婚的時候,會請你來參加的。”
  不等黎靜优回答,珊娜就得意地走了。
  盯著珊娜的背影半晌,黎靜优才從草地上站起來。
  此時,有兩位身穿白衣的醫生緊張的自醫院大樓中走出來,朝黎靜优走去。
  “小优!”裴然如往常一樣,總是朝人揮動他的大手。“听說那八爪女妖來找你談判啦!她人呢?”
  他東張西望了一下。
  “你說呢?”她輕輕笑了笑。
  白痴也知道,沒看到人當然就是走了嘛。
  劉致封沒好气的瞄了裴然一眼。“同事!麻煩你不要再耍寶了好嗎?”
  裴然聞言,挑起了一邊的濃眉。
  “你剛剛說誰在耍寶啊?同事。”聲音里有著明顯的威脅意味。
  劉致封笑笑,也學黎靜优回了一句“你說呢?”
  恨得裴然牙痒痒的。
  “小优你到底告訴那家伙了嗎?”裴然又白了劉致封一眼,才向黎靜优問道。
  “他的腳……真的好不了了嗎?”這時,才終于從她平靜的臉上窺得一絲擔心、憂愁。
  劉致封咳了兩聲,“對不起,最新的報告顯示,我們……我們必須把他的腳截肢,不然……”
  他們沒有發現,身后不遠的小樹叢突然搖晃了一下,然后,一個身影閃走了。
  “沒有辦法治得好嗎?我是說一定還有別的方法才對的,不是嗎?”黎靜优緊緊抓住劉致封的白色制服,令他神色困難的看向裴然。
  “斐然,怎么?你有辦法嗎?”黎靜优催促道。
  裴然神色為難的說:“我是認識了一個這方面的權威醫生,但是由于她的個性相當孤僻,要請到她替那家伙開刀,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但是……她不是你的朋友嗎?”是朋友就比較好講話,至少劉致封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裴然搖搖頭。“不行,這套用在她的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裴然……我可不可以請你……”黎靜优的話尚未說完,他就接了下去——
  “我知道了,小优,雖然要救那個家伙讓我有一點不甘心,但是,我會去和她說說看的,這樣你安心了吧?”
  裴然就知道她會心軟,因此早在快要結束這邊的手術時,他就已經有了去找那名醫生的打算。
  可是黎靜优根本無法放下這個心。
  万一那個醫生不答應應呢?或者是手術失敗了呢?她簡直無法想像一輩子殘廢的紀鼎云會是什么樣子?一點都無法想像。
   
         ☆        ☆        ☆
   
  珊娜原本是想親自押著黎靜优回紀家簽离婚協議書的,所以又回到兩人談判的地點,沒有想到她居然偷听到了這么重大的事情。
  那怎么行!她好不容易才說服紀鼎云离婚娶她過門的,現在卻突然發生了這种事情,教她如何吞得下這口气啊!
  不可以!要她現在就放了紀鼎云這只超級大肥羊,說什么她也不甘心,可是若要她一輩子都陪著一個殘廢過日子,那還不如教她去死算了!
  不行!她得再從長合計、合計。
  不如……先叫紀鼎云娶了她,再和她另外一個男朋友奪了他的財產;還是就丟下他,另外再找一個更有錢的男朋友。
  上回紀鼎云幫她介紹的那一個叫什么萊克的美國佬不是挺有錢的嗎?
  她要是釣到了他,還怕以后沒有錢花、開不到名車、住不到大庄園嗎?
  呵呵呵……就這么決定了。
  珊娜腦海中的計划成型,馬上赶回紀家去收拾行李。
  可是,當她差佣人替她收拾了大半的衣物之后,她又突然想到紀鼎云昨天欠了她一套名牌服飾,和一套名家設計的珠寶首飾。
  在重利的誘使之下,她決定先假裝不知情,到醫院去向紀鼎云討得那些東西之后再“落跑”。
  所以,她仍是穿得花枝招展、頂著濃妝上醫院去了。
  沒料到,她一走進紀鼎云的病房里,就看到黎靜优坐在一旁削水果,而紀鼎云正坐在病床上吃著醫院送來的晚飯。
  “云云!”珊娜決定對黎靜优視若無睹,快速的走到紀鼎云的身旁,在他的頰上印下一個吻。
  黎靜优在珊娜一進門時,就打算退出他們的兩人世界。
  她緩緩的站起來,卻被珊娜叫住了。
  “哎呀!黎靜优啊,沒有關系的,你留下來吧!”想不到開口留下她的居然是一直恨不得要她走的珊娜,黎靜优稍稍愣了一下。
  她微微皺起眉頭,實在不明白珊娜的腦袋里這一回又裝了什么惡整她的坏念頭。
  不過,這次黎靜优可料錯了。
  現在,珊娜可是心甘情愿的把紀鼎云讓給她,然后去尋找她的第N次春天,她才不屑跟個病殘生活在一起呢!
  “我——”當黎靜优正要搖頭,表明自己不愿打扰他們時,卻被一陣敲門聲給打斷。
  “請進!”紀鼎云乘机嫌惡的抹掉珊娜方才印在他頰上的吻痕。
  “抱歉!我們是來做例行檢查的……咦?小优!你也在這里啊!”劉致封走了進來,在看到黎靜优的時候微惊了一下。
  紀鼎云沒有錯過主治大夫臉上的惊喜,和黎靜优對他微笑的表情,下意識的覺得不滿。
  “那么就請主治大夫盡快的做好例行檢查!”他的語气非常不客气,而且充滿了命令口气。
  “那我們就開始吧!”劉致封怏怏地對著站在身邊的護士說道,那位護士就開始忙著檢查紀鼎云身上的傷口。
  一旁的珊娜可等不及要拿到那些首飾和衣服了。
  她迫不及待的擠到紀鼎云的身邊,也不管護士小姐正忙著,一直以身体猛磨蹭他的手臂。
  “云云,”她每叫一聲,就讓周遭的人情不自禁的抖動一下,抖下不少的雞皮疙瘩。“你還記得昨天答應送我的東西嗎?”
  他當然記得啦!
  昨天若不是太久沒有出去活動,他也不會退而求其次的要求珊娜陪他出去走走。
  而如果不是這樣,他就不會欠了珊娜這么多的東西。
  紀鼎云有些不耐煩“好!好!好!等一下就叫人陪你去買,這樣好了嗎?”
  同時,他也愈來愈覺得當初他會答應娶珊娜簡直是一個大錯誤,幸好這個錯誤還未完全种下,他尚可后悔。
  “云云,人家不要等一下啦!現在就去打電話,叫他們把東西送來醫院好不好?”她依然在他身邊磨蹭著。
  聞言,紀鼎云終于受不了的發怒了。
  “滾!珊娜,你現在馬上給我滾出去!不要再丟我的臉了!滾!”他手指著大門,對她吼道。
  珊娜被他這么一吼,竟愣在原地了。
  他……他吼她!他怎么可以這樣大聲的吼她呢?他有什么資格吼她啊!
  她不甘心,也覺得自己非常的委屈。
  “你……你怎么可以對我大聲小叫的,你太過分了啦!鳴……嗚……”珊娜一邊說,眼淚一邊就像水龍頭一樣流個不停,讓紀鼎云開始頭疼。
  “不要再哭了!珊娜!你听到了沒有?”他對她的哭聲感到十分的不耐煩。
  但是紀鼎云愈是阻止她哭泣,她就愈是哭得大聲,好似在做秀一般。
  “不!不要!我要我的衣服、我要我的珠寶首飾啦!”
  紀鼎云可气瘋了。
  “不要吵!我叫你滾出去,你就給我滾出去!說那么多廢話作什么?滾!”從他的聲音中可以得知,他已經气瘋了。
  珊娜當然听得出他聲音里的盛怒,因此,抽噎了几下后,總算安靜下來,但是……她還是不會忘了拿她的那些衣服以及首飾。
  “云……云云,我的東西……”她試著放輕聲音,改變戰略。
  不過,還是沒有奏效,因為她的話被紀鼎云給堵住了。
  “我已經叫你滾了,你就馬上給我离開,廢話少說!”他受夠了珊娜這种蠻橫個性了,并且心甘情愿的讓她走。
  珊娜在不斷的要求未果后,真的生气了!
  她以惊人的速度脫下面具笑道:“那么,云云……謝謝你這么久以來的照顧,我走了,以后就靠黎靜优這個愛情大傻瓜來繼續守著你這個殘廢的大獅子了,哈哈哈……”
  說完,珊娜從從容容的走出房門。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沉默了半晌,紀鼎云眯起雙眼,以可怕的視線來回看著劉致封和黎靜优。
  劉致封看了黎靜优一眼,知道她正在為了這件事情而痛苦,難以下決心。
  “快告訴我啊!”紀鼎云馬上就要知道答案,他大聲吼道,“主治大夫,難道你也不肯善盡一個醫生的責任,把事實的真相告訴我?”紀鼎云把矛頭指向劉致封。
  他是主治大夫,相信他才是最了解自己病況的人。
  但是劉致封皺著眉頭支著頭,正在想一些比較……比較溫和的說法,好告訴他事實的真相。
  “快告訴我呀!到底珊娜所說的殘廢究竟是什么意思?”
  劉致封歎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不言不語的黎靜优后,開始說道:“紀先生,由于你發生車禍時,所造成的沖擊過大,經過我們精密的檢查,若是在一個禮拜之內請不到裴醫生所說的那位大夫替你開刀,我們將截除你的……你的下肢,以防——”
  “夠了!”紀鼎云啞著聲音叫停。“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知道真相的紀鼎云并沒有顯露出他們所預期的暴躁、害怕或者是憤怒,相反的,他只是非常安靜的坐在病床上,唯有緊緊抓住床單的姿勢顯示出他紛亂万分的心情。
   
         ☆        ☆        ☆
   
  接下來的日子,紀鼎云變得不太愛說話,他總會以試探性的眼光打量著劉致封,或者在他進病房時不發一語的看著窗外沉思。
  而黎靜优則是默默的坐在床邊陪著他,有時候念念報章雜志給他听,或者是在公司的人帶公文來時,幫忙招呼公司的同仁。
  少了珊娜,他們的日子倒也過得平靜多了。
  接著,劉致封發現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黎靜优竟然是紀鼎云的妻子,這讓他愛戀著黎靜优的心受了不少打擊。
  不過,在看過紀鼎云先前的表現,和對待黎靜优的殘忍方式后,他并不打算在紀鼎云的面前收斂起對黎靜优的愛慕之意。
  相反的,他要表現給紀鼎云看,讓這家伙明白,什么才是面對愛人的方式。
  劉致封如平常一般問診著。
  紀鼎云發現,劉致封不時投給黎靜优關心的目光。
  他明白,那絕對是一個男人投給心愛女人的視線,因為他是男人啊!
  同時,這兩天以來,他常常在思考一些事情,他想要厘清自己心中愈來愈濃烈的酸味和鼓動究竟是什么?
  他也了解,其實黎靜优可以跟珊娜一樣,在听到他可能殘廢的當時,就馬上簽了离婚協議書离開。
  可是她沒有,她留下來了,無怨無悔的在他身旁照顧他,甚至他拿東西打她、丟她,以惡言惡語諷刺她,她仍然留下了。
  為什么她要這么做?就只因為她愛著他嗎?愛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他不是很懂,在經過珊娜這件事之后,他發現自己根本是一個完全不懂愛情的男人,不僅不懂去愛一個人,也不懂如何被愛。
  但是,有時候當他靜靜的將視線投注到黎靜优的身上時,他總會感覺到自己胸腔中那股莫名的騷動,那是他面對任何人時不曾發生過的狀況。
  另外,他也奇怪這种感覺為何在初見黎靜优時沒有發現,也許那個時候他不曾正眼看過她,也從來沒有想要了解她吧!
  而現在,他居然迫不及待的想重新認識她。
  劉致封在紀鼎云沉思時,迅速的做好所有的檢查。
  黎靜优見他正在填寫手中的表格,便走了過去,放輕聲音問他:“劉致封,裴然找到那個醫生了嗎?”
  前几日,裴然在台灣進行的那個手術已經成功結束了,因此為了紀鼎云的事,他馬上搭机返回美國,去幫黎靜优找那位大夫。
  但是已過了那么多時日,消息仍然沒有從美國傳回來,黎靜优真的非常擔心,深怕那位醫生不愿意來台灣為紀鼎云診治腿傷。
  劉致封搖搖頭,見黎靜优的表情變得十分憂心,他又安慰道:“放心,若是真的有什么消息的話,裴然那小子不會耽擱的,安心的等吧!”
  “可是……”她還是放心不下。
  劉致封低下頭,溫柔的低聲道:“這樣吧,我等一會儿幫你撥一通電話給裴然,看看他進展如何?”
  “不……沒有關系,我不能再麻煩你了。”她已經欠他們太多、太多了,裴紫、裴然還有他都是。
  “不!不會,才不會麻煩呢!”只要是幫你的,我都不會覺得麻煩。劉致封悶在心里,差點脫口說出。
  “劉醫生,”一旁的護士中斷了他們的談話。“已經檢查完畢了,接著要去隔壁的病房看看秦先生的病情。”
  劉致封朝護士點點頭。“好的,你先過去吧!我隨后就到。”
  護士小姐收拾了一下東西就离開了。
  劉致封則無視于紀鼎云殺人的目光,繼續對黎靜优說道:“小优,我會聯絡裴然的,過些時候再給你消息,嗯?”
  像是保證地,他的手大大方方的放在黎靜优的纖肩上,看得紀鼎云直覺得刺眼。
  而黎靜优根本沒發現波濤洶涌的兩人正在互相較勁,而且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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