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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今天是何家惟在酒店上班的第一天。
  這是一家高級但暗茂色情的酒店,店里混雜著黑白兩道、各式各樣有頭有臉的客人。
  何家惟站在化妝鏡前,熟練的將姣好的臉龐刷上薄薄的脂粉。她有一副純洁甜美又微帶憨樣的五官,高挑的身段玲瓏有致,看起來就像是不經世事、剛由學校畢業的女孩。而所有喜歡出入聲色場所的男子,大概都喜歡這類型的女子吧,看起來單純、青澀、欲拒還羞,而且干淨!
  擁有這些天生的优渥條件,自然使得這家酒店的老板在何家惟初次面試即毫不考慮的錄取了她。
  別以為這家酒店是人人都可以進來的。老板為了維持酒店的水准,對想要從事這一行的女子可是万般挑剔的。
  因此,這家酒店不但酒好、气氛佳,而且女人更香。
  這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啊!一家對女人審核如此嚴苛的酒店居然沒有因找不到女人而經營不善,反而使得這家酒店業績月月紅不讓。
  酒店里的小姐風情万种,各有千秋。妖嬈、風騷、清純、甜美、孤傲……每個女人都有屬于自己不同的韻味,而且愿不愿意讓客人帶出場也由自己決定。所以每一位歡場女子,視在這里工作為最好的環境,也如此,酒店里小姐從不缺貨。
  能夠保障這些酒小姐的個人權益而不怕得罪客人,可見這酒店的老板是個厲害人物。他約莫四十歲年紀,留著齊肩的長發,時常綁著一束馬尾,一百七十公分高,身体壯碩。他天天處出客人与小姐們之間,早把自己練成金剛不坏之身,軟硬兼施的調停著所發生的摩擦且游刃有余。
  這也是他能當上這家酒店老板的原因之一。
  但,他還不是大魚,老板的背后還有著一位隱形者!
  何家惟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家酒店里,就是為了這個原因了。她的任務是——鉤出這位隱形者。
  与時下這些淪為酒小姐者不同的是,何家惟沒有一個負債到要她賣身的家庭,也不是愛慕虛榮、自甘墮落的女子。她是名高級警官,剛畢業還沒來得及分發單位,就被上級指派為秘密武器。
  她是优秀的,從小到大做任何事她都是佼佼者。
  所以當上級需要一名在警界毫無記錄但卻是頂尖人物時,何家惟自然脫穎而出。
  這位隱形者神秘有如黑暗,且無惡不作!
  他開賭場、地下錢庄、經營色情酒店、洗錢、販毒,且目前警方手上几宗殺人事件似与他也脫离不了關系。
  此人神通廣大,甚至警界中也有人為他臥底,因此他對警方的行動了如指掌,每每滑溜如魚,常使干員無功而返。
  在肅清專案如火入茶的展開之際,此人立即成為警方緝捕的頭號人物。可悲的是,警方對此人掌握的資料也少得可怜。
  無奈之下,他們下了個胜算少之又少的險境;而這只棋子便是何家惟。
  她沒有任何的記錄,所以不怕身份會曝光。雖然她毫無實際經驗,但看她在校的表現如此完美,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佳佳,”老板喚著家維的花名。“怎么樣?一切都還好吧?”
  家維帶出一絲笑容,“有點緊張。”她老實的說。
  在這里,她告訴自己,除了自己的身份之外,要盡量實話實說,否則到最后她會搞不清楚自己曾說過哪些謊言,如此一來穿幫的机會就會大增了。
  “當然!第一天上班都會這樣子,”老板拍拍她披著黑紗的肩膀,“沒關系,我待會找個比較好的客人給你。嗯?”
  “謝謝。”家維感激的回答。
  “走吧!我帶你出去,把你介紹給客人認識認識。”
  “嗯。”理理慌亂的思緒,家維任由老板牽著她的手走進夜的世界。
  笙歌舞影、五光十色,美女們奉承的微笑,撒嬌的將酒一杯又一杯的灌進客人的嘴里。腐爛呵!家維實在不是當酒小姐的這塊料!
  她覺得自己入覆薄冰,技巧的不斷拍開客人們伸過來的魔掌。雖然明知自己是一流的探員,不應有如此“不上道”的表現,但她就是沒辦法止住當這些酒客們摸向她時,那种不由自主興起的雞皮疙瘩。
  幸好客人們知道她是新鮮貨,見她如此忸怩,反而覺得更樂。
  清晨到來時,家維已收到不少客人的“見面禮”,這些人出手之闊令人咋舌,算算這些小費竟是她干警官一年的收入。
  她扮了鬼臉,難怪色情行業無法根除,這些物資上的誘惑實在很難讓人不心動的。
  因酒店已打烊,整個化妝間顯得鬧哄哄的。酒小姐們抽著煙,不忙于卸妝,反而四處坐著閒聊。
  家維靜靜的站在旁邊听著她們說笑,也希望能听出個什么線索。上級只知道這些酒店与隱形者似有關系,而是滯能有什么突破性的發展,這就要靠家維了。
  可是她失望了!一直等到最后几位小姐都走后,家維才离開了酒店,街上已見數名清洁工在清掃著馬路。昨晚除了拿到背包里滿滿的小費,和一身的疲憊外,什么進展也沒有。
  歎了口气,這日子還有得熬了!但自信心、榮譽心又不容許她退縮。當街伸了個懶腰,家維慢慢的踱往回家的路。她住的地方离酒店約有兩、三個公共站牌的距离,說近不近,說遠不遠。

  一個星期后,家維仍然沒有探出什么蛛絲馬跡,倒惹一位王姓商人對她糾纏不休。那王姓商人已提過好几次要帶她出場,但都被家維所拒,這反倒使得那商人升起欲納她為妾的念頭。
  家維對那王姓商人的感覺只有不屑,但她不能發作。老板在确定家維的想法是斷然不從后,技巧的教了她一些婉轉回絕的方法,也盡管不再讓家維接這個客人。
  今天酒店里熱鬧依舊,但卻不見老板的蹤跡。那惹人厭的王董又纏上了家維,像塊牛皮糖似的直挨著她,家維真想使出自己的跆拳身段,好好的賞他几記老拳。她陪笑的忍著,只希望今晚的時間快快溜走。
  酒店里裝潢得金碧輝煌,設計師巧妙的設計使得整個酒店看起來既高尚又典雅。酒吧位于一片牆的中央,里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名酒,整片牆皆用鏡子取代,更拓展了酒店的視野。
  酒吧的上方那片鏡子的后面,有對如鷹般銳利的雙眼正俯視著底下的鶯鶯燕燕。他身穿名牌的黑色運動服,腳下蹬著高統的運動鞋,輕松的靠著桌沿。在這個男人的后面站著兩個人。一個其貌不揚,是那种讓人見過一面即忘了他長相的人,而另一個竟是老板。
  老板一反常態,平日的精明早已斂去,表情是完全的恭敬,兩人站在這男子的后面,靜得似乎連換口气都覺得大聲。
  那男子根本無視于房間的靜默,他雙眼慢慢的游移著,靜觀小姐們伺候的客人,而那些客人里甚至還有政要、慈善人士,及第二代企業的接班人。
  男子仍然表情漠然,他早已看透這些表里不一的人了。
  一縷鵝黃的身影吸引了男子游走的視線。
  那女子他沒見過,看來是個生手。她正不斷的躲著客人的騷扰。
  這樣的動作在酒店里是行不通的。但她的拒絕似乎更激起了客人的“性”趣。
  那女子之所以能吸住他的目光,并不是因為她的羞嫩,而是她趁著客人不注意時,投向那客人的眼神。
  那眼神有著明顯的憤怒,像是想把那客人狠狠的痛揍一頓!但卻又在客人回身的當儿,隱藏起自己真正的感覺,陪上偽裝得十分差勁的假笑。
  那男子看著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絲微笑,“她是誰?”
  老板赶緊躬身向前,隨著那男子的目光望去。“穿著鵝黃的那一位嗎?她是佳佳,剛來不到兩個禮拜。”
  “背景呢?”
  “專科畢業,老故事,也是為了替家里還債。我都查過了,是事實。”
  “看來她還沒進入情況。”
  老板看了看,“那姓王的想納她為妾,她不愿意,正糾纏著,不過我會解決的。”
  男子不再說話,老板又退回原來的位置。
  視線离開了那女子,男子的目光又游走別處。沒多久,他又轉了回來,望著那名叫佳佳的女人。
  那女子像是找了個什么借口离開了客人。她正輕挪蓮布的往吧台走來。
  她四顧流盼,眼里有著被迫的無奈与虛脫。
  “你去看看這女孩要什么。”他不經大腦脫口而出這句話。
  老板有些惊愕,“是!”但仍恭敬的退了出去。
  沒多久,老板從內室走了出來,那女子仿佛攀到浮木般,快快的走到老板身邊,用眼神瞄向那王姓客人所坐的位置,輕啟朱唇,對老板小聲低語。
  老板安撫的拍拍那女子的肩并說了些話,只見那女子朝休息室走了進去。男子滿意的微掀起嘴角。他一愣,怎么了?一個歡場女子竟讓自己的顏面神經失控了兩次?
  不,沒什么!他只是例行的保護名下的財產罷了!他滿意了這個解釋。

  今晨的空气格外的干淨,在台北市區實屬難得。
  家維一件牛仔褲、一件T恤、一雙休閒鞋,配上西裝外套地走出了酒店的后門。她清純得像朵初綻的水蓮,誰會相信她是特种營業的小姐?
  她拎著背包朝對街走去。這种晨昏顛倒的日子她似乎已經過了一輩子了。
  “唉!”她歎了口气。
  “佳佳小姐!”
  家維听見有人喚著她的花名,冷不妨的全身起了一陣哆嗦。
  “王董,原來是你,怎么還沒回去?”轉過身,她假意的問候一番。
  “我在等你啊!”王董趨向前來,習慣性的就想抓住家維的手。
  家維躲了開來,“王董,你別這樣,現在是我下班時間,你想看我,歡迎晚上再光臨酒店。”她希望這老不死的能听得懂她話中的含意。
  王董輕浮的嘻嘻一笑,“佳佳小姐,你這模樣比起晚上的盛妝是越發標致。來!告訴王董,怎么才能博得你的歡心來陪陪我,條件你盡管開出來。”
  家維微慍,又不好發作。想不到此人如此下流又不知趣。轉身,索性懶得再搭理他,她仍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突然,家維的身子被人從后邊抱住,她尖叫了一聲。原來不知何時有兩、三個大漢纏上了她,一輛賓士車快速的開了過來,那些大漢硬將家維往車上拖去。
  糟糕,看來自己已陷入了險境,她心中后悔至极,拼命的掙扎。

  那男子從連著酒店的一處暗巷走了出來,一輛BMW雙門跑車緩緩的駛向他。
  駕駛者是那位其貌不揚的男子。男子剛要上車,眼角的余光瞥見了對街年輕的女子被騷扰的一幕。
  他冷笑了一聲,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關上了車門,向司机做了個手勢,他跨大了步伐走過街去。
  “強搶民女嗎?”渾厚飽滿的嗓音懶懶的插進了熱鬧的一幕。
  家維已快被他們押上車了。
  那些大漢听了這聲音,回過頭,見一名似是在晨跑的男子悠閒的站在他們身后,不禁怒由心升。
  一名大漢放開了家維。“干!”他操著閩南語,惡聲惡气的威脅著,“敢管你老爸的事。”說著往那男子欺近。
  那男子面無表情,在那大漢走至伸手可及的范圍后,迅雷不及掩耳的使出直拳擊中那大漢的鼻梁。
  “嗚……”那大漢雙手捂住了鼻子,彎下了身,“我的鼻子……”他如殺獵般嚎叫,“我的鼻子……你打斷了我的鼻子……”
  另一大漢見狀,放開了家維,連同司机一起奔了過來,渾拳便襲向那男子。
  那男子微一側身,躲過一拳,踢出一腳,命中司机下額,而另一名大漢也好不到哪去,他被那男子一拳擊中肚子,脖子又被那男子劈了一記,痛得跪縮在地,就這姿勢昏了過去。
  那男子解決了三個,目光如炬的瞄向車內——那王姓商人正縮在里頭,嚇得面色如土。
  “滾!趁我現在心情還不錯。”他冷冽的說著。
  那兩名大漢拖起昏死的伙伴,夾著尾巴急急的開車离去。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
  “謝謝。”一聲細如紋嗚的感激語從家維的口中輕吐出來。
  那男子偏頭望向她,明眸皓齒,天真清朗,不像是會這條街上走動的女子,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清新的气息。
  她臉上已不見惊恐。
  好膽識!他在心里贊美一聲。
  “你怎么會根這些家伙結怨的?”他走向她問著。
  近看發現那女子竟有些眼熟,他恍然大悟,原來她就是叫佳佳的那位陪酒女郎。再想到剛剛看見的王姓商人,他明白了。
  家維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成為英雄救美故事下的那位受害者。她覺得自己雖不“美”,但英雄确實是如假包換。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心目中的王子,他約有一百八十公分高,皮膚黝黑,襯托出頒碩的身軀,此刻臉上雖無表情,但卻有雙會看透人心的利眼。她從沒見過有人身如此利落,就連讀警校時也不曾,他的五官各別看并不特別,嘴唇太薄,鼻尖微帶鷹勾,眼神太鋒利;但該死的,組合起來竟是這么吸引人。
  “看夠了嗎?”男子語帶譏誚的問著。
  家維整張臉漲得緋紅,“對不起!”她不知自己怎會如此失態。
  “剛剛的話還沒回答呢!”他提醒了她,雖然已知前因后果,他仍想听她任何回答。
  那男子牽動了嘴角,微微一笑,“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很近,我習慣用走的。”
  “那也好,我陪你走一段吧。”
  “不——”家維的話被那男子打斷。
  “我堅持。”他不容家維再有异議。
  算了吧!家維不再回絕,在這么凄慘的度過快兩個禮拜后,上蒼也許可怜她,賜給她這一絲惊喜,她決定要好好享受它。管他什么任務,先丟一旁吧!
  向她的王子綻開一記迷人的微笑,她拾起地上的背包,“走吧!恭敬不如從命。”
  那男子往他的座車方向做了個手勢,然后走近女子的身旁,迎向晨曦的陽光。
  “你的名字?”男人問得一點也不含蓄。
  “何家惟。你呢?”
  “穆子青。”
  “嗯,穆先生,謝謝你的解圍。”
  穆子青笑了笑,沒說什么。
  兩人坐進跑車后,何家惟只說了公寓地址,便也不再開口說話。
  車子來到公寓門口,家維下車轉頭望向身旁的穆子青,“到了,謝謝你。”再迷戀的看他一眼,她轉身准備進入大門。
  穆子青突然抓住了她,不知怎么地,他想要她。一個酒店小姐會有什么三從四德的觀念?“我送你上去。”他雙腿已透著些許的欲望。
  家維雖沒經驗,但這眼神常在酒店客人的眼中窺見,她警覺起來。“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她拍開握住她手臂的大手。
  穆子青反手扣住家維的雙臂。哼!想吊他的胃口,欲拒還迎嗎?他在心里冷笑,自己可沒時間陪她玩。
  將她的身子貼向他,他快速的吻住她的唇。
  家維一陣暈眩。她的白馬王子美夢碎了。
  這個男人也太抬高自己的身价了,他以為他是潘安嗎?任何女人都擋不住他的魅力嗎?
  穆子青發覺怀中的身軀突然軟了下來,他暗笑一聲,女人也不過如此吧!放松了握住家維的手勁,他准備好好品嘗怀中的可人儿。
  下一瞬間,他被過肩摔,直挺挺的躺在地上。
  “穆子青剛剛那些混蛋只是外表坏,而你,連骨子也坏。”家維說完,气沖沖的跑進大門,“砰”的一聲把他隔在門外。
  穆子青坐了起來,瞧瞧自己坐在地上的模樣,“過肩摔……”他喃喃的念著。他穆子青居然讓一個女人給過肩摔?
  然后,慢慢的,他愉快的大笑起來。
  這女人可有點意思。
  坐上車,小方——他的貼身保鏢兼司机仍是一副恭敬的模樣,但穆子青發現了他眼角的笑意,他知道小方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要笑就笑吧!”他沒好气的說著。
  小方上了檔,滑動了車子,一陣陣夸張的取笑聲和著早晨微涼的露水,滲入了整條街道。

  一個星期后,穆子青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酒店內。
  第一個看見穆子青的就是老板,他嚇坏了!穆大少從沒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又光臨酒店,而且是在場內不是直接進暗室。
  他急忙的迎上前去,心頭七上八下的。
  而第二個見到穆子青的就是家維。她正坐在吧台与酒保、老板閒聊,只見老板露出從未有過的倉皇臉色,
  于是好奇的跟著望向門口。
  她唯一的動作是像躲貓的老鼠,立刻遁入休息室。
  穆子青隨侍者進包廂,小方在老板的耳邊嘀咕了几句,只見老板像是吃了定心丸般的吁了口气,他想恢复平日的精明,但見到穆大少,神色不自覺地又矮了下來。
  “大少,您想點哪位小姐?”老板甚至忘了往日八面玲瓏的客套,他恭敬著語气,不敢多說廢話的問著。
  “你別這副窩囊樣,正常些。找佳佳來,其他的別理我就行了。”穆子青不耐煩的說。
  可怜的老板跟穆大少多年,這輩子大概也只有穆大少能使他心服口服,在這种已習慣臣服于他為領導者的情況下,教他怎能自然得起來?
  他僵硬的退開,東張西望找不到目標后,急急的往休息室奔去。
  還好,佳佳就在里面。“好小姐,快,跟我來。”老板拉起家維的手就往處去。
  “等一下,要去哪儿?”家維掙脫老板,又走回休息室。
  “哎呀!姑奶奶,有個客人點了你,你可要好好的服侍。”老板又解釋又叮嚀的。
  “誰呀?”
  “一位衣冠楚楚的帥哥。別的小姐想要還要不到呢!穆大少指名要你,跟我來,別讓客人等久了。”
  “穆大少?”
  “對,穆大少,快走吧!”
  “我不去。”家維索性坐了下來。
  老板愣了一下,才懂了家維的意思。“小祖宗,你不是說真的吧?”
  “老板,你為什么這么怕他?”
  “這……唉!你就別問了,算老板求你,幫老板一個忙吧!”
  見老板這模樣,家維倒不好意思再拒絕了。這可恨的穆子青為何知道她在這里上班?是不是在那天救她之前,他早已知道她的身份,因此才對她如此不尊重?
  可是家維想了又想,她實在沒見過穆子青曾在酒店出現過,那他又怎么找到她的呢?
  她又不是酒店里的紅牌,因此客人之間的傳遞可能性不高,這問題她想不通。
  “佳佳小祖宗,走吧!”老板軟語的求著。
  家維又看看老板,他對她實在不錯,的确從未勉強過她。“好吧!可是我不保證不會惹毛他噢!”
  “唉!好,好但凡事多擔待擔待,好嗎?”
  “嗯。”她應得滿心不悅。
  回到場子里,家維問了包廂號碼,為了不使老板難堪,她獨自走了過去。
  再次見到穆子青,她眼里充滿挑釁。而那男人則以似笑非笑的眼光瞧著她。
  “小方,你去玩你的吧。”他支開了站在身邊的保鏢。
  “穆大少,要喝酒嗎?”只剩下兩個人時,家維語帶諷刺的問著。
  穆子青洌嘴一笑,拍拍身旁的位置,“來,坐在這儿。”
  這小女人今天穿著一襲酒紅色的絲絨開衩禮服,微露酥胸,盤高的秀發露出嫩嫩的粉勁,格外可愛。
  她坐在穆子青的身旁,高衩的禮服秀出她修長渾圓的雙腿,讓穆子青忍不住遐想著衣著下的胴体。
  “喝酒啊!穆大少。”家維學著酒店中的紅牌小姐,捧著酒杯,故做嬌痴的模樣,身体貼入他的怀中,將酒灌入穆子青的口里。
  穆子青順手摟住怀里的人儿,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而家維的不掙扎,也讓穆子青覺得高興。他想起他躲王姓商人的模樣,看來不論是假戲又或是真做,這小妞對自己其實是不討厭的——他更想要她了。
  “來,你也陪我喝一杯。”
  見穆子青拿起酒杯,家維本想按照以往的方式輕啜一口,可是這男人好像知道她的想法,他不理會家維所找出的借口,軟硬兼施的將整杯酒灌入家維的口中。
  夜,緩緩的,如輕柔的黑紗般正悄悄的走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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