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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嗯…”季惜楓幽幽地張開眼瞼。
  “惜楓?”久候在旁的碩大壯漢一聞及此輕微的動靜,連忙彈簧似地靠坐過來,低喚她的嗓音里還夾著憂慮。
  “嗯?”瞳眸慢慢地朝聲面對焦,進而映射出一張寒霜般的愀肅俊顏,她猛地一下子還真被嚇了一大跳。
  “……呃?!”
  在她的印象中,冷滸狀似凶悍的外貌看起來雖是不苟言笑,可他的眼神卻始終是溫煦和藹的,予人的感覺則是雍容穩重的,仿佛周遭發生再多的難事,他皆能鎮靜相對,所以她從未見過他有著現下這副憂懼、又狂亂的憔悴樣子。
  “你……沒事吧?”她舉手輕揉他的眉宇,想解開那些深鎖的死結。
  這話應該是他問才對吧。她要是再不醒來,他真的會去砍人。
  “我沒事。”修長的巨掌緩緩地拉下她的粉莠,然后溫柔地包覆著,冷滸失笑地搖著頭,冰冷的五官線條也馴順了回來。“倒是你,死性不改,明明自己一腳差點踩進棺材里,還有好心情去管他人的死活。”
  “我……怎么啦?”季惜楓困惑地眨著翦水墨瞳。
  回答她的是正好推門進來的醫生。“你額頭上縫了六針,又流了好多血,還有腦震蕩的現象。”
  “縫針?流血?腦震蕩?”季借楓訝异地摸著頭上裹著的紗布,儼然鸚鵡般地只會重复。
  不過經人這么一提,她才覺察到全身軟趴趴地,的确是有哪里不對勁,而四周的環境陌生,臂膀上還吊著點滴,當然,她人是躺在床上。
  “多虧這位冷先生輸了不少血給你,才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醫生一面檢查她恢复的情況,又請護士幫她量血壓和心跳。
  “你輸血給我?”她征仲地看向冷滸。
  “誰叫我倆血型剛好一樣。”他酷斃地聳聳肩。
  “喂,血型剛好跟我一樣可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气耶。”季惜楓嘟囔地賞他一記繡花拳。
  一思及他的血液正在自己的体內竄動,小小的心嵌里便涌著莫名的暖流。
  “看來你應該沒啥大礙才是,只要再住院觀察几天即可。”例行的檢查完畢,醫生滿意地与護士一同告返。
  “我到底怎么啦?”季惜楓的最后記憶僅到被人推倒,然后好像撞到了什么的那個部分。
  “你跌跤時把額頭撞破了一塊,接著在醫院這儿昏睡了二天。”冷滸為她調整一下臥姿。
  “听你描述事情真的很沒意思耶。”季惜楓忍不住抱怨。
  “為什么?”
  “間或輔助一些動作什么的,真是一點也不刺激。”
  季惜楓比手畫腳做出示范動作。
  “你摔成這樣還嫌不夠刺激啊?”冷滸當初可真被她嚇坏了呢。
  “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嘛。”季惜楓努起小嘴,慚愧地垂下臻首。
  見他忽然沉默不語,她偷偷地瞥著他:“你生气了呀?”
  “不是。”他是在气他自己。“珍妮和瑪麗亞的事……我很抱歉。
  “你和她們……究竟是……”季惜楓想問又不敢問。
  “我和她們以前是鄰居,該怎么說呢?她倆對我…有一些不實際的想法,但是我真的只當她們是朋友。”
  他也未免太有口德了吧,什么叫做有一些“不實際的想法”?照季惜楓看來,珍妮和瑪麗亞簡直已到了瘋狂花痴的地步。
  “你有把自己的感覺告訴她們嗎?”她問。要不人家母女干么“大老遠”跑來。
  “拜托,你都不曉得在這之前,我就与她們溝通了多少次。”冷滸苦笑。“那天,我還特別利用出游的途中,再度把大家的關系理清。”
  想當初她倆還了然得接受呢,可他万万想不到她倆僅是表面作作戲,結果卻是口是心非、心怀鬼胎,所以才害她今天躺在病床上。
  “會不會是你的態度曖昧不清才造成她們的誤會?”季惜楓覺得有因必有果,或許他的處理方式也有問題。
  “不可能。”冷滸從不做那种“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缺德事。“我說得非常清楚,我并不愛她們,但……就如同你后來所見,她們依舊剛愎自用、執迷不悟,任由我怎么講也講不听。”
  “這倒是。”季惜楓早就領教過她倆的自矜自是。
  “以前她倆還經常對我百般勾引、爭風吃醋,彼此甚至不顧母女情而失和,弄得我雞犬不宁,煩不胜煩,最后只好選擇逃開悄悄搬家,從此音訊全無。”他實在不愿舊事重提。
  “沒想到她倆還是找到這儿來。”倘若換作是她,她也會追隨他到天涯海角,今生今世,至死不渝。
  “是啊。”冷滸不得不佩服她倆的神通廣大和毅力。
  “可是……”季惜楓又想到另一個揪結她好久的疑點。“為什么瑪麗亞腹部上有個和你一模一樣的刺青?”
  “哦——那是她看到我身上的這一塊,所以自己也跑去刺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圖案。”瑪麗亞要這么做,他總不能限制她的自由吧。“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那個幫我刺青的朋友。只要是他說的話,李惜楓自然都會相信,但她卻不免要責怪他的惜字如金。
  “這些事你為什么不肯早點告訴我?”他若是早說的話,她也不必受那么多煎熬。
  “對不起,我一直想著來者是客,所以才盡可能地容忍她們。”冷滸愧疚不已。“其實我也很困扰,不知該從何向你說起才好,而且我覺得事情應該都過去了,因此也不認為有必要再提,何況提了也只是讓她倆難堪,沒想到卻因而忽略了你的心情。”
  他誠摯地執起她的手。
  “請你原諒我。”
  “你會這么做,也是出于一副体貼人的好心腸,我哪里气得起來嘛。”她終究是了解他的,否則怎會對他如此這般的死心塌地。
  “謝謝。”冷滸感激她的善解人意。
  “難道你不曾動心過?”金發母女倆長得漂亮又積极,一般男人很難抵擋這种自動送上門的誘惑。
  “要會動心的話,我當初何必躲?”冷滸并不想享齊人之福。“況且勉強得來的感情是無法長久下去的。”
  “那……我呢?”漂亮積极的金發母女組都不能留住他的心,季惜楓忍不住產生質疑。“你對我……有沒有一絲勉強?是不是因為我老纏著你,所以你才會和我在一起?”
  “傻瓜。”冷滸揉揉她又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寵愛之意已盡在不言中。“若要論纏功,你還輸人家一截呢!”他指的是珍妮和瑪麗亞那對母女檔。
  “討厭。”他又取笑她了。季惜楓嬌嗔地白他一眼。
  冷滸柔情蜜意地握著她的手,擔心地瞅著她頭上的那塊紗布。“希望你額上不要留疤。”
  女人畢竟和他們男人不同,這最重要的臉儿一旦破了相,心里上留下的傷痕往往會是一輩子。
  “留疤就留疤咯,剛好和你‘疤疤相映’,以后就讓人家叫咱們神‘疤’俠侶。”季惜楓倒不在乎。
  “我只听說過心心相映和神雕俠侶。”冷滸不覺莞爾。
  李惜楓也笑。
  好一會儿,她忽然斂了笑容,然后很小心翼翼地問:“你……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啊?”
  記得瑪麗亞說,那是他為了保護她而造成的。
  就算真是如此,季惜楓知道自己不該小心眼,不過她仍是忍不住想證實一下。
  “這個呀——”冷滸笑答:“是我小時候愛爬樹,結果不小心從上面掉下來時,讓枝條的尖端給刮傷的。”
  “爬樹?你也會做這种事?”季惜楓不禁咋舌,她還以為他一生下來,就是這副老成樣呢。
  “很奇怪嗎?”冷滸靦腆地摸摸那道頑皮的紀念。而她也覺得自己与他更接近。
  “不會。”她喜出望外地搖著頭。
  冷滸輕啄她的鼻尖。“說了那么久的話,你該好好休息了。”
  “我不累。”他鮮少這么多話,季措楓才舍不得放他走呢。
  “可是我累了呀。”他要不這么說,她會講到虛脫都還不肯停。
  “好嘛。”季惜楓不甘不愿地歎口气。
  “好好睡吧,我會在這儿陪你的。”冷滸早看透她的心思。
  “但是……人家還不曉得你以前住在哪里耶。”這個問題已經纏了她好些時刻。
  “加拿大。”冷滸愛戀地撫著她的秀發。“我從出生就一直是住在加拿大。”
  “再多告訴我一些加拿大的事。”季惜楓握著他的手,撒嬌地央求著,那稚嫩的模樣宛如小女孩吵著要爸爸講睡前故事般。
  冷滸于是敘述地生長的環境,結果不到二分鐘,她便呼呼大睡,然后夢里全是加拿大的好風光。
  冷滸攜著剛出院的季惜楓回到家門時,珍妮和瑪麗亞就站在那儿。
  “回去。”他立刻皺了眉,難得嚴苛的語气充分顯示出他的龍心大為不悅。
  “我們……”珍妮和瑪麗亞你看我,我看你,唯唯諾諾的神情已無以往的刁蠻任性。
  “回去。”冷滸疾言厲色,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等一等。”季惜楓拉下他的憤火,總覺得她倆像是有話要對她說。“你們有事嗎?”
  “那個……我們……不是故意的。”雖說很不甘心,但珍妮深知這次多虧現代進步的醫學科技救了她們母女倆,因為冷滸那天的決絕峻容已然表態得很清楚,季惜楓若是有什么三長兩短,他是不會輕易饒過她倆的,而她倆現在也別想活著站在這里。
  “對……不起。”瑪麗亞也說。
  以往不管她和母親再怎么無理取鬧,冷滸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容忍著,但這回,卻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動怒,亦是她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那么多的血。
  她真的沒想到自己小小的一個惡作劇,卻差點鬧出人命,惊嚇之余,她才恍然大悟,他對她倆根本沒有絲毫愛意,在他的眼里心里,也僅留了那么一張貴賓席給那個東方女孩駐扎。
  “沒關系。”季惜楓向來不記仇。
  “真的?”珍妮和女儿面面相覷。
  “可是……我們害你破了相……”瑪麗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么快就被人原諒,今天倘使有人毀了她和母親的容貌,她倆肯定會和對方拼命。
  “真的。”季惜楓大方地點著頭。
  “謝謝你。”珍妮感激地握住她的手。
  “謝謝。”瑪麗亞此刻也不禁折服。
  “不客气。能和她們前嫌盡釋,季惜楓也很高興。
  “那我們該回去了。”既然心事已了,珍妮覺得是時候咯。
  “再多留几天嘛。”季惜楓挽留。
  “不了。”瑪麗亞和母親已經鬧了夠多笑話了,哪還有臉繼續麻煩人家。
  她倆各自給她一個臨別吻,又依依不舍地瞥向冷滸。“恭喜你找到一個好女孩,有空歡迎你帶惜楓一塊來加拿大找我們。”
  “嗯。”冷滸也滿意有這樣的結局。
  金發母女二人組离開后,他不禁對季惜楓贊譽有佳。
  “你剛剛真的非常了不起。”像她胸襟這么寬闊的女孩真是少之又少。
  “我認為愛一個人并沒有錯,珍妮她們會做出那些惡作劇,不過是渴望愛的一种方式。”季惜楓很体諒她倆的不當行為。“何況因為這次的意外我能与她們化敵為友,所以這個疤留得很值得。”
  “借楓……”冷滸柔聲低喚。
  通常這种濃情蜜意的气氛下,是准備要做一些親密接触的。
  “什么事?”季惜楓不由嬌羞地垂下微紅的粉頰,然后忸怩地絞著手,再緩緩地朝他仰起閉著眼等待的臉。
  “你……”冷滸靠近她的耳輪,依舊輕輕吐著熱气。“該吃藥了。”
  “咬——啃——”季惜楓登時張開雙眸埋怨。
  “你好殺風景喔,真是一點也不羅曼蒂克。”
  見她悻悻然地撞進屋,冷滸忍不住發出一串爆笑。
  逗她,實在實在太有趣了。
  砰——!
  冷家大門毫無預警地飛開,李惜楓當即被嚇回現實社會,手里看得正津津有味的漫畫還順勢甩了出去,其降落的地點眼看著就要吻上冷滸的鼻梁,只見他從電腦中抬頭時,恰好伸臂將它接個正著。
  “哇—……”季惜楓不禁拍手叫好。飄的人影。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季襄雪受不了地轉了轉眼珠。
  “襄雪!”季惜楓此時才留意到當初引起騷動的發源地,她興奮地大叫:“你怎么回來啦?”
  “有人打電話找我哭訴,我能不回來嗎?”季襄雪嫌她記憶差地嘖著聲,仿佛她未老先衰已得了痴呆症。
  “拜——托,那已經是兩個星期以前的事耶.你現在才回來?”
  “我會回來,你就該偷笑啦。”不知感恩的家伙!季襄雪冷冷地嗤著鼻。“你也真是的,自己家里不待,跑到人家家來做什么?”
  “冷滸要工作嘛,所以我就來這儿陪他呀。”
  季惜楓說得名正又言順。
  “是嗎?”到底是誰陪誰,大家反正心里有數,季襄雪也不想追究。“對了,你跟他說了嗎?”
  “說什么?”季惜楓滿臉問號。
  “嗯?”一直被二女視做不在場的冷滸澈也好奇地轉過頭。
  “當然是說你愛他,你要那些舊情入滾啊!”李襄雪几乎要昏倒。“難不成你想說,祝你和那對金發母女白頭偕老、永浴愛河嗎?”
  “嘎……”季惜楓怪叫地搗著羞死的臉,渾似人家是要她當街脫褲子似地。“這种肉…麻……的話,我怎么……說得出口?”
  討厭啦,老四干么當著冷滸的面說出來,“怪了,你平常挺能說的,不要你說你還拼命說個不停,怎的真要你開口了,你反而蹦不出半個字啊?”
  季襄雪轉問冷滸:“你說是不是?”
  “這……”冷滸不好作答。
  “你消息那么不靈通就不要亂講啦,人家珍妮和瑪麗亞早就回去了,何況我和她們之間的誤會也早就解決了。”季惜楓緊張地要妹妹往口,免得她一會儿大嘴巴,把自己在電話中說的話全泄漏出來,到時就臭大了。
  “哦?”老三根本不可靠,所以季襄雪問的是男主角。
  “啊——那沒多意思呀!”季襄雪掃興地啄著丹唇,早知如此,她就不“赶”回來了。
  “喂,你太過分了吧?”季惜楓气呼呼地吹著額前的几縷發絲。
  這個平白無奇的動作,卻吸引了李襄雪。注意到平常不會注意的地方。
  “你的額頭何時受傷的?”她雖然是獸醫,但凡是動過手術刀的醫生對傷口的敏銳度都是很高的。
  糟糕,被發現了!
  季惜楓下意識用手遮住明天才要折線的傷口,不過現在才想到要這么做已經太慢了。
  “那是……”她支吾其詞地向冷滸求救。
  “到底怎么回事?”季襄雪一看便明白這傷來得大有文章。
  “沒……沒事啦。”這事若是傳到大姐和哥哥那儿去,鐵定會鬧大,所以季惜楓抵死也要把它“呼隆”過去,還拼命朝冷滸使眼色。
  “哦——你不說是吧?那就——”季襄雪是何等冰雪聰明,她立刻轉移目標往准姐夫那儿找答案去——“你說咯,冷大哥。”
  “不能說,不能說,千万不能說!”季惜楓神色張惶,連連頒下五百這的緊急諭旨。
  “說嘛,說嘛。”李襄雪發揮撒嬌的蠱惑,黏著冷滸不放。
  “嘩!”乍見老四和他站在一起,感覺是那么地登對,季惜楓忽爾大叫。
  “怎么啦?”季襄雪与准姐夫都被這震耳欲聾的狼嚎嚇了一跳,二人不禁异口同聲望著她。
  “天呀……”她真蠢,她都忘了老四也是她的情敵啊!季惜楓以拳擊著自己的腦門,愁云慘霧地哀號。
  啊現在又是什么情形?
  季襄雪覺得怎么才几日不見,“這位”姐姐的言行舉止卻越來越詭异,不知情的人看了還道她是“龍發堂”登記有案的長期住戶咧,“好啦好啦,你不要找問,我不問就是了嘛。”
  季襄雪舉起白旗。
  “我怎么這么命苦,對手一個比一個強……鳴…”季惜楓嘮嘮叨叨地哭起來“你在嘴咕什么呀?”季襄雪是一頭露水。
  “我都說了不問了,你還在那儿哭什么哭?”
  “你……”季惜楓定定地瞅著老四那張雪白艷麗的傾城容顏,忍不住抽噎得更大聲。“我完了,對手如果是你的話,那……那……我還有什么希望……哇……”
  我咧……季襄雪頻頻吊眼,只好搬出最后的撒手銅。
  “季惜楓,我警告你,你再這么哭哭啼啼的話,我就把你從小到大的臭事全部講給冷大哥听。”
  這招果然有效,季情楓涕洒滂論的汪汪淚海,當場猶如關水龍頭般地說停就停。
  她体恤地拍拍冷滸的肩膀,心弦則在淌著鮮血。“襄雪成熟又美麗,我和她站在一塊儿根本就像長不大的小女孩,你會選擇她,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老四的想力無人能擋,所以她不會怪他。
  “啥?”季襄雪二度与准姐夫异口同聲。
  “你們一個是我妹妹,一個是我最心愛的人,因此我雖然會很難過,但是我還是衷心地祝你們幸福。”季惜楓珠淚暗彈,然后各自拉著他倆的臂腕,引導他倆手牽手。
  “呃……”被祝福的二位新人不禁大眼瞪小眼,久久才理解出姑娘她在發什么瘋,接著,二聲爆笑同時炸開。
  “原來……你以為……”冷滸啼笑皆非。
  “嗯,這是一個不錯的嘗試。”李襄雪鼓勵地搭著她的玉肩。“季惜楓,你再努力一點,說不定你下一次開玩笑的技巧就會更進步。”
  “難道你不是……你不是……你們不是……”李惜楓語天倫次地指著眼前已笑出淚水的二個人。
  “拜托,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要你的人,我求他赶快娶走你都來不及了,哪還會來湊什么熱鬧呀!”這趟總算沒有白跑,季襄雪又听到笑話一則。
  “可是……”她的腦子早就亂糟糟了。季襄雪把爛攤子扔給當事人,然后回家睡大覺。
  “你就這么不相信我?”冷滸沈肅著臉。
  “人家是……對自己設信心。”季惜楓愈講愈小聲,頭也愈來愈低。
  “我不許你藐視自己,你有你的优點是別人比不上的,何況找若真的選擇他人我今天何必站在這里。”
  “你很生气喔?”季惜楓悄悄地從睫毛下窺他几眼。
  “對,而且是非常的生气。”冷滸依舊板著俊容。
  “那……那……我該怎么辦?”季惜楓茫然無措地玩著手指甲,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他。
  “這里。”他用食指點著自己的臉頰。
  “啊?”季惜楓如墜煙霧。
  “還發什么呆?快親呀!”冷滸擺出少有的霸主姿態。
  “噢。”季惜楓赶緊照做。
  “還有這里。”冷滸又指著另一邊的頰骨。
  “嗯。”季惜楓忙不迭又送上一吻。
  “還有這里、這里和這里。”冷滸說著又胡亂指了几個地方,包括額頭、鼻尖,和兩耳。
  “是。”這次她比較有經驗了,所以吻的也比前二次大膽,之后她還主動吻上他的二片薄唇。
  离開他時,她說:“這個是免費贈送。”
  “嗯……”冷滸舔著雙唇,回味她的甜美。接著,他搖頭表示不滿意。
  “我想,這樣也許會好一些。”他摟著她,然后放縱恣意地品嘗。
  即將入冬的深秋里,款款的濃情才正要開始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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