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
第五章


  “小姐?!你……你怎么……”
  巧儿吃惊得連手中的木盆都掉到地上,她那瞪大的圓眸几乎黏在他們兩人交纏的裸体上。
  朱沂鞥立即睜開眼睜,當他瞧見有個丫鬟正張著嘴看他時,他的俊臉沉了下來。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退下。”這里的丫鬟真是不懂規矩。
  巧儿突然明白這陌生的男人為何在小姐床上了。“你……你這該死的敗類竟敢侵犯小姐……”
  她撿起木盆,使勁地往他的身上猛打。
  “該死!住手!”朱沂鞥狼狽地滾到床的內側,嘴里不停地吐出難听的咒罵聲。“采霓,還不叫那該死的丫鬟住手。
  而他求救的對象早已撈起被子,閃到一旁掩嘴嬌笑了,她那清脆的咯咯笑聲傳遍了整間香閨。巧儿听到采霓的嬌笑聲,整個人都呆住了。她服侍小姐一年多了,從來沒有听過她笑得那么開心、那么自然,一點矯飾都沒有。
  “你覺得很好笑是嗎?”朱沂鞥蹙起惱火的濃眉,隨手抓起他的褲子,背對著她們套穿起來。
  他為了怕嚇著這個小不點丫鬟而遮遮掩掩,沒想到惹得采霓笑得更大聲,簡直快把他給气死了!對喔!他早該料到一個青樓里的丫鬟怎么可能被他的赤裸給嚇到呢?況且,她忙著打他都來不及了。
  采霓嬌媚地投給他一個白眼。“活該!誰叫你賴著不走。”改天她一定要好好嘉獎巧儿一番。
  “小姐?你們……”听見他們那么親密的對話,巧儿就更加震惊了。
  “你的丫鬟真是多話。”朱沂鞥穿上凌亂的衣衫后,就挑起采霓的下巴要親吻她的小嘴。
  采霓撇開清麗的臉蛋,不讓他親吻自己。“你走吧!別再給我惹麻煩了。”
  幸好逮到他在她床上的是巧儿,而不是喜歡在她房里亂晃的緋緋,不然她這一代花魁的名聲就毀了。
  朱沂鞥那慍怒的黑眸眯了起來,他痛恨她用這种打發小孩的語气對待他。“你這女人——”
  “我怎么樣?”采霓那一向只蕩人心魄的媚眼,淬上了想殺人的寒光。只要他敢批評她一句,他就死定了。朱沂鞥發現她的丫鬟正聚精會神地豎直耳朵,只好硬生生的放緩了語气。“算了,中午本王會派人來接你,你先把東西收拾好。”
  “我不會住進王府的,你派人來也沒有用,我根本不想跟你扯上任何開系。”采霓絕情地道。
  “沒有人可以違背本王的意思。”朱沂鞥悻悻然地撂下威脅后,就怒气騰騰的甩門而去。
  采霓則气呼呼地睜圓了杏眼,她真不敢相信有人會得寸進尺到這种地步!這該死的臭男人!
  朱翼明,當朝最受皇上重視的大理寺卿,也是最冷靜、精明的男子,如今正瞠目結舌地瞪著他的堂兄。
  “堂兄,我是不是听錯啦?!”朱冀明難以置信地搖搖頭,從小他与沂鞥的感情就特別好,也明了他的脾气非常的火爆易怒,但是他不知道他會沖動到這种程度——像是喪失了理智般。
  涼爽的清風徐徐拂來,帶走了夏日的暑气,卻吹不走朱沂鞥散發出來的火气,只見他煩躁地在花園的亭內踱來踱去,嘴里念念有詞地咒罵著:“我從沒見過這么會惹人生气的女人,我非得扭斷她的脖子不可……”
  這該死的女人竟然把他派去的人赶回來,气得他火冒三丈。
  “堂兄,你冷靜一點。”朱翼明光看他在亭子內憤怒地打轉,整個頭都暈了。“麻煩你再把剛才的話說一遍。”
  朱沂鞥坐下來,非常不高興地重述一遍。“我要你派手下去把那女人綁到王府來。”
  由于大理寺是負責复審、平反刑獄的最高机构,而朱翼明是大理寺的大頭目,底下有一大堆武功高強的密探,所以朱沂鞥才會把主意打到朱翼明身上。
  “堂兄,你把我的手下當成什么啦?拉皮條的嗎?”朱翼明鎮定地梭巡他的俊容,發現他正被那個叫采霓的女人給迷慘了。
  朱沂鞥因他不當的措詞而狠狠地掃他一眼。“你底下的密探高手如云,借几個給我用一下有什么關系?”
  他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要他親自去把采霓綁到王府來,實在有失他王爺的身分,況且他不想寵坏采霓,她已經夠目中無人了。
  “是沒什么關系,不過,若是皇上知道我把密探借給你,只是為了去強擄民女,皇上會怎么說?”他早該知道沂鞥急著把他召來,絕不會有什么好事。
  朱翼明暗歎了口气,為了他妻子被刺殺的事,他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沂鞥還想出這种餿主意來湊熱鬧。
  但不可否認地,要是在几個月前,他堂兄提出這种荒謬的要求,他一定興致高昂地大力支持,可惜他現在心情差得很。
  “什么叫強擄民女?采霓已經是我的女人了,她住進王府是天經地義的事。”朱沂鞥鐵灰著一張俊臉。
  “那你把她接進王府就好了,干嘛用綁的?”這么簡單的事,虧他堂兄還玩得那么起勁?
  朱沂鞥惱恨地悶哼一聲。“你以為我沒試過嗎?那女人根本不想住進王府,她只想做那天殺的妓女。”若不是他太了解采霓認真的程度,他會以為她在故意拿喬,耍女人的小手段。
  “這么特立獨行的女人,難怪堂兄會為她著迷。”朱翼明搓了搓堅毅的下顎,沂鞥的話倒挑起了他的興趣,他倒想看看那個女人是如何迷倒他堂兄的。
  朱沂鞥那俊朗的臉龐泛著尷尬的微紅,他粗魯地問:“少廢話!你究竟幫不幫忙?”
  “堂兄,女人不是這樣追的,你要是真的把她綁回王府,她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說起感情方面的事,朱翼明自認比他堂兄懂得多。
  朱沂鞥不耐地雙手抱胸,一副洗耳恭听的認命模樣。“那你有什么建議?”他想起翼明年輕的時候,女人緣好得不得了,他八成有什么秘訣吧!
  “女人就是喜歡男人說好听的話哄她,堂兄,如果你真的對她有興趣的話,就應該捺著脾气慢慢哄她,等到她芳心大悅,自然就對你言听計從,乖乖跟你回王府了。”朱翼明說道。
  “那要多久?”朱沂鞥開始認真考慮他的建議。
  光听這個問題,朱翼明就知道他堂兄非常不了解女人,追求女人是不能用時間計算的,不過,他還是算了一下他堂兄的耐心极限。“大概要三、五個月吧!”
  “那太慢了。”朱沂鞥想也不想就直接地否決他的建議。“有沒有快一點的方法?最好是一天就可以讓她乖乖听話的那种。”
  大爺他想得真是美哦!
  朱翼明忍不住賞給他一個大白眼。“這种事本來就急不得的,老兄,你就多忍耐一下,反正她又跑不掉。”
  朱沂鞥粗聲粗气地做下決定。“不行!我要今晚就看到她躺在我床上。”
  想到這么多男人覬覦著他的女人,他說什么也不放心再把采霓留在醉仙苑,因為難保其他男人不會像他一樣夜潛漱霞樓呀!
  “你真是猴急耶!堂兄。”朱翼明望著他那滿臉不耐煩的堂兄,俊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笑意。
  “我這是在保護自己的女人。”朱沂鞥非常不喜歡他那曖昧的表情与口气,一張俊臉就這樣陰沉了下來,同時他的拳頭還發出駭人的喀喀聲。“說那么多廢話干嘛?你到底答不答應?”
  朱翼明真不敢相信他竟然拿拳頭威脅自己,這真是太可笑了!
  他堂兄小時候就是這樣,每當事情不順他的心,他就會用這招威脅人,所以他們兩人每次都互毆得不亦樂乎——只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堂兄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啊?
  “看來我不答應幫你這個忙,你是不會饒過我的,對不對?”他好笑地呷了一口茶,以掩飾他嘴邊的笑意。
  “你知道就好。”
  朱翼明保證地拍拍他的厚肩。“堂兄,你放心,我會親自去把那個采霓綁來,送到你床上的。”
  朱沂鞥以一种不保險的眼神瞄他。“我跟你去好了。”
  這家伙剛死了老婆,万一看上了采霓這絕色尤物,想跟他搶怎么辦?況且,采霓睡覺的時候穿得那么少,他可不想讓翼明瞧見一點春光啊!
  “隨你高興羅!”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卿,對一個王爺的“反覆無常”敢有什么意見啊?
  嘖!既然不信任他的辦事能力,剛才干嘛急著把他找來啊?他自己去“綁人”就好啦!
   
         ☆        ☆        ☆
   
  夜色很快就降臨了。
  “那個男人是誰?”朱翼明用下顎指了指在漱霞樓探頭探腦的陌生男人,那男人正以匕首撬開房門。
  “我要宰了這只鼠輩。”朱沂鞥气得渾身發抖,就要從假山后頭走了出去。
  朱翼明按住了他沖動的手臂。“讓陸倕去就好了。”
  看到沂鞥那气急敗坏的盛怒模樣,他開始同情起那只倒楣的鼠輩了——不過,先前他堂兄偷香的行為也高尚不到哪里去。
  “是。”
  不久,朱翼明的帖身護衛陸倕就揪了那只鼠輩回來,并將他重重丟在地上。
  “解子建,你這臭小子竟然敢想碰本王的女人!”朱沂鞥一眼就瞧出這獐頭鼠目的小子是誰,拳頭自然毫不留情地往他臉上“招呼”去。
  解子建像見到閻羅王一樣嚇得魂飛魄散。“潞王爺,饒命啊……”他被打得哀哀亂叫,滿地爬走。
  朱翼明實在看不慣解子建的窩囊相,所以等到他堂兄的火气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制止他堂兄。“好了,堂兄,這小子快被你打到斷气了。”
  朱沂鞥悻悻然地罷手。“這小子真不耐打,這么快就暈過去了。”嘴里說著,腳下還踢了踢滿臉鮮血的解子建。
  雖然打了一架,但并沒有使他的心情獲得改善。
  “別理他了,快去綁人吧!”朱翼明對解子建的狀況不感興趣。
  朱沂鞥贊同地頷首,像識途老馬般帶領他們走進漱霞樓,而先前解子建所撬開的門正好給予他們方便。
  但是他們一進到采霓的香閨,就愣住了。
  只見采霓的床上還躺著她的丫鬟,顯然她早已料到朱沂鞥不會那么容易放棄“偷香竊玉”這項惡行,所以事先做了防范。
  真是聰明!朱翼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
  “怎么辦?”他小聲地問向正臭著俊臉的朱沂鞥。
  “兩個一起帶走。”朱沂鞥沒啥好气地咕噥一聲,兩道別扭的眉毛在他眼眸上方攏了起來。這女人干嘛防他像防賊一樣啊?
  朱翼明以眼神示意陸倕。“好,我喊到三,你們就一起掩住她們的嘴,別讓她們發出聲音。”
  “等等,你沒有比較好一點的方法嗎?”朱沂鞥那壓低的嗓音充滿了不滿。“例如下藥或是放迷煙什么的?”如果翼明只有這种粗魯的方法,他何必找他幫忙呢?他自己就可以辦到了。
  “兩個弱女子不用那么費功夫。”真虧得他堂兄想得那么周全,不過,他們只是來擄人而已,不是來當“采花賊”。
  “算了!開始吧!”現在后悔也來不及了。
  當他的大手覆住采霓的小嘴后,她立即反射性地睜圓媚睜。“唔——”
  “噓!本王來帶你走了。”朱沂鞥怕她感到惊恐,先在她耳邊低語。
  誰要他“帶”啊!這不要臉的登徒子!
  熾烈的怒焰飆上采霓的心頭,她的貝齒狠狠陷入他的狼爪中,粉拳繡腿不停地落在他的身軀上。
  “噢!你又咬人了!”朱沂鞥怕她大聲嚷嚷,不敢把受苦受難的手收回來,只好任由她咬著“玩”。
  看見他堂兄那手忙腳亂的狼狽模樣,朱翼明不由得大大地同情起他來。唉!堂堂一個七尺之軀的大男人竟然拿一個弱女子沒法度,真不知是要說他堂兄無能呢?還是要說那弱女子太潑辣了?
  最后,朱翼明發現他實在看不下去了,索性大發慈悲助了他堂兄一臂之力,伸手點住采霓的穴道。
  “你干嘛點采霓的穴道?!”朱沂鞥凶狠地怒瞪向他。“她要是痛上很多天怎么辦?”一個人的血脈如果突然被內勁截住,事后一定會全身酸痛很多天,況且采霓又不懂半點武功。
  他剛才就是不想傷了采霓,才會任她又抓又咬的,現在翼明隨隨便便點了采霓的穴道,那他的苦心不就白費了?
  “堂兄,不點住她的穴道,你到天亮都搞不定她。”朱翼明強忍住送他一個白眼的沖動,人家他的護衛早就把那丫鬟扛在肩上了。
  “我可怜的采霓。”朱沂鞥心疼万分地摸摸她嬌媚的臉蛋,隨即想到她會有的反應,笑道:“你一定會气得半死,對不對?”
   
         ☆        ☆        ☆
   
  對!她簡直气得快爆炸了!
  隔天,采霓在一間華麗秀雅的房間醒來后,她的怒火就沒有停止過。
  首先,她發現自己渾身赤裸,當她裹著被子要去翻找蔽体的衣衫時,又發現她全身的肌肉痛得不像樣,她怀疑他夜里到底對她做了什么。
  當她忍著痛楚四處翻箱倒柜,卻找不到半件衣物的時候,她險些抓狂。
  “這該死、天殺的臭男人……色魔……鼠輩……”
  隨著她每一聲齜牙咧嘴的咒罵,屋里就有一樣貴重的物品跟著粉碎,最后,所有的瓷器被她“清光”后,她開始打起家具的主意了……
  “小姐!”推門而入的巧儿突然震惊地停下腳步。“你舉起椅子做什么啊?”
  巧儿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她從沒見過動作那么粗暴的小姐。
  “這該死的男人!竟然連你也抓來了。”采霓懶得再裝出那嫵媚的模樣,把椅子重重地放到地上后,便坐在上頭喘息。
  巧儿把門關上,手上捧著一盆熱水,然后小心避開地上的碎片,走到她身邊。“小姐,你身体疼不疼?巧儿幫你按摩一下好嗎?”
  其實,自從巧儿一睜開眼睛,她就喜歡上這座气派的王府了,因為這里的每個人都待她很和善,不像醉仙苑那地方的人,所以她很高興自己被抓來王府。
  她這体帖的提議,讓采霓的柳眉一展,她赤著蓮足趴到床上去。“嗯!麻煩你了,巧儿。”
  剛才劇烈的“運動”,讓她發泄了大半的惱火,不過,她向來嬌弱的身子骨就痛慘了,幸好巧儿帖心地要幫她揉一下筋骨。
  巧儿放下床頭兩側的帳帘,再以熱毛巾覆蓋她的身体,然后靜靜地按摩她的裸背与四肢,接著把藥膏涂抹在她酸疼的肌肉上。
  采霓舒服地閉上美眸,發覺巧儿把藥膏擦到她身上后,身体的疼痛便減輕許多了。“巧儿,你的藥膏效果真好。”
  “是王爺給的。”話一說出口,巧儿就后悔地想咬斷自己的舌頭。
  采霓气呼呼地睜開眼睛,裹著被子坐了起來。“我情愿痛死,也不要擦那男人的東西,你立刻把東西拿出去!”
  “小姐,你別生王爺的气好不好?”巧儿心急如焚地替潞王爺求情。“王爺是真心真意對待你的,今天一早他就把巧儿叫去,慎重地吩咐巧儿一定要替小姐按摩筋骨,可見王爺有多擔心小姐的傷。”
  “他是擔心被我宰了!”采霓眯起布滿殺气的媚瞳,咬牙切齒地道。“以后你再提起那男人,你就別怪我翻臉無情,巧儿。”
  “小姐……”巧儿急得眼淚直流,她怎么也沒料到一向和藹可親的小姐會气成這副模樣?
  慘了!她該怎么跟王爺交代啊?
   
         ☆        ☆        ☆
   
  在經過兩天的折騰后,采霓那烈焰滔天的火气逐漸冷凝了下來。
  她開始冷靜地思考自己的“困境”。
  她私人的物品全陸續被運進這間屋子來,包括她藏在床板間的銀票也在昨天親手交到她手上。
  她算了一下手邊的銀票,大概有九十万兩左右,她只要想辦法再籌出十万兩,就可以了卻這個月的責任,但是平安過了這個月,下個月她去哪里賺到一百万兩啊?
  重返醉仙苑這個念頭首先躍入她的腦海中。
  她知道秦嬤嬤一定會敞開雙臂歡迎她回來,只是朱沂鞥第一個會去找的地方也是醉仙苑,依他那种狂妄自負的性格,她肯定又會被他逮回這個鬼地方,所以醉仙苑她是去不得的。
  也許她該換個地方重新發展,但是,离開繁華的京城,她去哪里找那么多的“冤大頭”啊?
  況且,她好不容易才在京城建立起這种如日中天的艷名,叫她就這么放棄還真是舍不得……
  “听你的丫鬟說,你昨晚受了點風寒是嗎?”
  一串低沉的男音突然在采霓耳邊響起,一雙溫熱的大手隨即覆上她的雪額,像是在檢查她有沒有發燒一樣。
  “嗯!”采霓懶洋洋地輕哼一聲。她整天都一絲不挂,沒有半件衣衫來蔽体,能不著涼嗎?
  朱沂鞥瞧她病懨懨地半臥在躺椅上,連張牙舞爪的力气都沒有,他的心不禁擰成了一團。
  “采霓,你很難受嗎?”他小心翼翼地把她那包得跟粽子一樣的嬌軀抱到腿上。該死!才兩天不見,她怎么瘦得連肉都沒有了?
  他的膽子可真是大啊!整整避了她兩天,一現身,又開始對她摟摟抱抱。
  采霓冷淡地白了他一眼。“當然難受啦!整天都待在屋子里,悶都悶死了!”
  雖然對他冷言冷語,不過,他那熱烘烘的体溫,卻讓她舍不得推開他,反而佣懶地依偎在他怀中。
  听到她還有余力抱怨,朱沂鞥放心了不少。“你沒去外頭吹風,怎么會受到風寒呢?”他將她的柔軀圈在怀里,以下顎溫柔地摩挲她頭頂的秀發。
  這時——
  巧儿手端著補品走了進來,她高興地望著他們相擁的身子,開心地道:“小姐,你与王爺和好啦?”
  “沒有!”采霓想要推開朱沂鞥的身軀,卻被他硬摟在胸前。
  “對!”朱沂鞥聲音蓋過她的。
  “那太好了。”巧儿只听到王爺的回答,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她把手中的補品擱在躺椅邊的桌几上。“王爺,這碗是小姐的燕窩,等一下麻煩王爺喂小姐喝完,巧儿下去了。”
  在巧儿關門离開的同時,朱沂鞥端起了桌上的燕窩,開始慢慢地喂起采霓來。“你的丫鬟挺會使喚人的,連我這王爺都不放在眼里,跟她的主子一模一樣。”
  采霓沒有陪他閒磕牙的興致,她靜靜地喝完燕窩后,就閉上美眸,趴在他胸膛上休息,反正跟他爭絕對不會有結果,她不如冷靜下來,好好想一下接下來該怎么辦。
  “想睡啦?”朱沂鞥那關心的語調中帶有一絲莞爾。
  他真不習慣采霓變得這么柔順,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除了第一次有緣見到她那風情万种的媚態外,剩下的這几次,她都是潑辣的模樣居多。
  “嗯。”采霓突然有种感覺,她累得不想動了,真想一輩子就靠在他的胸膛上。
  “那我們就睡吧!”朱沂鞥解開她圍在身上的被子,然后抱著她柔馥的裸身睡在躺椅上,并以被子蓋住兩人的身体。
  采霓的螓首帖在他胸口,聆听他那沉重規律的心跳聲。
  突然,她悶悶地問:“你究竟是喜歡我哪一點?”
  “你是這么多年來第一個讓我動心的女人,你嬌艷的外貌下有著一顆聰明的腦袋瓜子,和狡猾的心——”
  “我哪里狡猾了?”不滿的嘟嚷從他胸前發出。
  朱沂鞥的黑眸氤氳,輕柔地說下去。“你不像一般女子那么枯燥無趣,跟你在一起,隨時都充滿樂趣与新鮮感,這就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他的男性嗓音愈說愈低啞,也愈來愈魅惑。
  “所以你就硬把我拐到王府,連衣服都不給我穿?”采霓皺起优美如新月的細眉。
  朱沂鞥發出低沉的笑聲。“你的脾气那么倔強,我若是把衣衫還給你,只怕你又不听話,跑回去醉仙苑了。”
  語罷,他將唇印在她那如絲般的秀發上,態度顯得十分親匿与輕松。
  “你總不能一輩子都不給我穿衣服吧?”采霓那嬌柔的嗓音泄漏出她內心的煩躁,她真的快被悶瘋了。
  朱沂鞥抬起她那流露不滿的瓜子臉,安撫地親了親她的芙額。“只要你答應當我的妾室,我就把衣衫還給你。”
  采霓若有所思地眯起杏眼,瞧他對自己毛手毛腳,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他一定是非常喜歡自己。
  他費了那么大的勁把她綁進王府來,絕不只是單純愛戀自己的軀体,不然他去醉仙苑光顧她就好了,何必那么大費周章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年底她就要買掉自己,正式墮落風塵了。
  可惜他并沒有這么做!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雖然霸道易怒,又死腦筋得很,但他的气質陽剛純淨,她喜歡跟他在一起的安全感,這樣的男人她怎么忍心害他呢?
  不!她絕不能遷累他!
  “你需要考慮那么久嗎?”朱沂鞥那溫暖的气息吹在她的耳邊,在她沉思的時候,他的大手沒有浪費任何一丁點時間,已經滑向她那渾圓的玉乳了。
  “你得先答應我兩個條件,我就‘考慮’待在這里。”采霓技巧地避開正面回答,同時把他那叫人分心的毛手推開。
  “說來听听吧!”朱沂鞥咕噥著。
  他的男性尊嚴徹底遭到采霓這妖女無情地踐踏,他堂堂一個潞王爺想納她為妾,還得先看她的臉色、听她的條件才行,更遑論先前他是怎么不擇手段把她擄進王府的。嘖!
  “第一,你明天得先給我十万兩。”采霓冷漠地覷他一眼,粉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情緒。“有沒有問題?”
  “我會吩咐福總管拿給你。”不知怎么回事,朱沂鞥一點都不意外她的要求。而且他聰明地沒有問下去,因為他了解采霓的脾气,只要他有個什么“輕舉妄動”,她就不會想跟他“談判”了。
  現在他最不想做的就是逼迫她,只要她答應留下來,總有一天他會得到她的信任,到時候她自然會把深藏內心的秘密告訴他,反正他有的是時間与毅力,根本不怕与她慢慢蘑菇。
  “第二,我希望你能把海万通找來,由他做我的護衛。”沒有遭到他的逼問,采霓悄悄松了口气。
  一股醋意開始在朱沂鞥心底發酵,制造出來的酸气讓他的牙都發酸了。“海万通是哪根蔥,竟然讓你挂在嘴邊?”
  听到采霓口中說出另一個男人的名字,讓他非常的不悅,事貫上,他嫉妒得想砍死那個海万通。
  “海哥是醉仙苑的保鏢,為人挺老貫可靠的。”采霓避開他那射出妒意的凌厲眼神。
  “你別妄想再与妓院里的野男人藕斷絲連,我不會給你机會的。”朱沂鞥气得羞點噴出火來。
  她竟敢當著他的面稱贊別的男人,還想把那男人找來。可惡!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眼里啊?!
  气死他了!
  “不答應就算了,反正我回去就可以找到他了。”采霓從他的身畔爬起來,媚顏上布滿了寒霜。
  她真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种沒大腦的話來!這男人簡直白痴得要死!
  朱沂鞥的身軀只僵了一下,便立即把她的嬌軀給揣了回來。“采霓,算我說錯話,我答應你總行了吧?你別气坏了身子。乖!”他輕輕拍了拍她的美背,沒啥骨气地屈服了。
  唉!他再次体會到她的難纏!
  采霓很不优雅地冷哼一聲,才重新窩回他的怀中。
  她心里縱使不愿意承認,但是她發覺自己愈來愈喜愛他那寵溺她的態度了,怎么辦?她有點愛上這只坏脾气的火龍了。
  煩啊!
后一頁
前一頁
回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