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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節


  當天下午……
  “傅管事,有什么事嗎?”容采月推開木門,目光清冷地望著傅管事和他身后的几名長工。
  “容姑娘,你好。”傅管事恭敬地點頭問候她。“老爺派我們來接你和小少爺回去。”
  容采月那清妍的容顏透出一抹凝思。“那磊同意了嗎?”
  “嗯!此事已經獲得少爺的同意了。”傅管事听到她直呼主子的名字,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好吧!你等一下。”容采月轉身回到屋里收拾東西。
  不久,她牽著那華的小手出現在門口,而阿芝則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跟在他們的身后。
  “嗚嗚……容姑娘……”阿芝提著大包小包地猛掉眼淚。
  “華儿,回去以后要听阿芝姐姐的話知不知道?”容采月輕聲細語地叮嚀華儿,心中縱使有再多的舍不得,她也堅強得沒有表現出來。
  現在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
  “華儿知道了。”童稚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困惑。“姨,你為什么不跟華儿一起去爺爺、奶奶家呢?”
  容采月溫柔地撫摸華儿那柔嫩的臉頰。“因為姨有重要的事要做啊!”她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她不想讓華儿目睹她一天比一天虛弱,且病入膏肓的模樣。
  “華儿想跟姨一起做重要的事。”那華堅持地抱住她的腰。
  容采月輕輕拉開他的雙手,然后嚴肅地板起俏臉。“華儿,你要乖乖听話好不好?姨保證辦完事就會去找你了。”
  “容姑娘,你不一塊儿回那家嗎?”傅管事在旁忍不住開口确認。怪了!她為什么放棄養尊處优的日子不過,反而要在外頭拋頭露面呢?她應該很明了她有机會成為少爺的下任夫人才對啊!
  “不了。”容采月凝重地把華儿的小手放在他的手中。“華儿麻煩你多照顧了,傅管事。”
  傅管事下意識地點了點頭。“我會的。”她的口气怎么像是在交代遺言啊?
  “嗚……容姑娘,你一定要快點……辦完你的事……”阿芝哭哭啼啼地拉著她的衣角。“阿芝,嗚……舍不得跟你分開……”她的哭聲從頭到尾沒有停過。
  “阿芝,別哭了。”容采月快被她那丰沛的淚水淹沒了。“以后又不是沒有机會見面。”
  天!她有必要哭得那么夸張嗎?
   
         ☆        ☆        ☆
   
  沒想到,容采月一語成讖了。
  華儿和阿芝才离開沒多久就被“退”了回來。
  “姨,華儿回來了。”那華開心地扑進她的怀中。
  “容姑娘,你說的對,我們真的很快就見面了。”阿芝露出又大又甜的笑容,興奮地搖著她的手臂。哈!她又回來了!
  容采月錯愕地眨了眨美眸,不禁詢問地望向門外的傅管事。“這是怎么回事?他們怎么回來了?”傅管事清了清喉嚨,強忍著笑意轉達主子的話。“少爺說除非容姑娘遵守當初的承諾,否則,小少爺別想進那家的門。”
  至于那個“承諾”是什么,他大概已經猜出來了。嘖!
  不過,少爺也真是的,明明希望容姑娘回到他身邊,卻嘴硬地不肯說明白,反而用這种強硬的手段逼她回來,真是不干脆!
  “那個無賴!”容采月沒啥好气地豎起柳眉。明明是他赶走她的,現在又要她回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她可不是那种讓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
  “姨,無賴是什么?”那華發出好奇的聲音。
  “像你爹那种人就叫無賴。”容采月怏怏不樂地告訴他,但是話一脫口而出,她就后悔了。“算了,別理姨說的話。”
  華儿年紀小,她不該誤導他的,畢竟,華儿是他的儿子,她怎么能破坏他們父子之間的感情呢?
  “噢!”那華決定待會儿找其他人問“無賴”的意思。
  “呃……容姑娘,不知道你的決定如何?”傅管事臉頰抽動地問。從來沒有人敢罵少爺無賴,可見這回她真的被少爺惹毛了。
  容采月气惱地咬了咬牙,一雙冷淡的美瞳中含著一抹執拗。“請你告訴那磊,我絕不會回去,叫他別做夢了。”
  她這不是任性,而是個人的原則。
  況且,她了解那老爺和那老夫人,他們一定舍不得華儿在外頭受苦,遲早他們會想辦法將他接回那家去,那么她的決定就不重要了,華儿早晚都會回去那家,只是時間上的問題而已。
  傅管事愣了一下!隨即恢复平靜的表情。“我明白了,我會把容姑娘的意思轉告給少爺。”
  唉,她這么倔強可不是好事,因為,他家少爺的脾气更冷、更硬,他是絕不可能拉下臉來找她的。
  傅管事惋惜地回去以后,如實地向主子稟告,一字不漏,不敢有任何隱瞞。
  “她真的這么說?”那磊意外地閃動冷眸,她可以為華儿委身于他,為什么現在不肯為華儿回來呢?
  “是的,少爺。”傅管事點了點頭。“容姑娘堅決地表示她不肯回來。”
  “都是你害的啦!儿子。”那老夫人在旁出聲埋怨。“娘早就說過這個餿主意不好,你看吧!”
  “娘,你剛才好像還對這個計划贊不絕口。”那磊冷冷地提醒忘性大的母親,心情有些波動。
  他一直自信滿滿地以為容采月會帶著華儿沖回來和他理論,根本沒考慮到計划失敗的可能性。
  因為,這實在不像她的個性!
  “我不管,你快把我的孫子還來。”那老夫人賴皮地瞪著他。
  “稍安勿躁,娘。”那磊的聲音變得更加冷澀,沒有華儿這個武器,他該拿什么威脅容采月回來呢!?他得仔細想一下。
  “儿子,你最好動作快一點。”那老爺難得嚴肅地警告他。“爹可不希望另外一個孫子在外頭出世。”“孫子!?”那老夫人倒抽一口气,眼睛在瞬間亮了起來。
  那磊則一臉古怪地盯著他父親。“爹,您听誰說的?”他天天讓容采月喝避孕的湯藥,她怎么可能怀孕?
  “剛才爹听阿芝說的。”那老爺的臉上難掩欣喜之色。“她每天服侍采月,最清楚采月的情況了。”那磊若有所思地眯起銳冷的黑眸。既然她已經怀孕了,為什么還鬧脾气不肯回來?難道他真的傷她太深了?
  “老爺,”那老夫人激動地揪住那老爺的衣襟。“我們快去把采月和華儿接回來吧!不能讓他們在外頭沒有人照顧啊!”
  “夫人,你先別急。”那老爺莞爾一笑,把目光刻意落在那磊的身上。“光是靠我們兩個可能不夠,這事恐怕需要磊儿親自出馬才行。”
  那磊沉默地皺了皺眉,心中已經有了盤算。
   
         ☆        ☆        ☆
   
  夜色黑如墨,烏云遮蔽,天上沒有一絲星光,月亮也隱身不見。
  在冷冽的夜風中,那磊的身影出現在容采月的住處前,望著眼前這間破敗的木屋,他的俊臉不禁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給了她那么多銀兩,她竟然住到這种爛地方來!
  “少爺!?”阿芝揉了揉困倦的睡眼,怀疑自己還在睡夢中,不然,她怎么會看見少爺站在門口呢?
  “嗯!”那磊面無表情地走進屋里。“采月在哪里?”他冷冷地環視屋子的內部格局,不想費事去猜她在哪間房中。
  “容姑娘已經睡了。”這時,阿芝呆滯地張大了嘴。“咦?少爺,你真的在這里啊!?”
  “她的房間在哪里?”那磊不耐地重問一次。
  “呃……右邊那間。”阿芝赶緊指給他看。“可、可是……”
  那磊沒有听她說完,徑自走進容采月的房間,當他來到床前的時候,他終于明白丫頭想說什么了。
  華儿正睡在容采月的怀中,而他的小手剛好放在她的胸脯上。
  那磊瞪著床榻上的華儿好一陣子,才無奈地搖搖頭,把他從采月的怀中抱出來,然后交給在房外等候的丫環。
  “你跟華儿一起睡。”那磊沉著聲音說。
  “是,少爺。”阿芝連忙抱緊華儿,帶著熟睡的他到她的房間睡覺。
  那磊再次無聲無息地返回容采月的房里,可惜這回她已經睜開雙眼了。
  “華……儿呢?”她的嗓音軟軟綿綿的,一听就知道她還沒睡醒,是在半夢半醒中發問的。
  那磊脫下外袍,輕輕鑽進她溫暖的被窩內。“在你丫環的房里。”直到擁她入怀,嗅進了她那清甜柔和的馨香,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她。
  “嗯……”容采月像小貓一樣在他身上揉來蹭去的,最后找到一個最舒适的姿勢沉入夢鄉中。
  那磊倒抽了一口气!下体已經被她那無意識的磨蹭完全喚起,而她卻該死地渾然未知,睡得像個天真的孩子般。
  他猶豫了一下,才解開她單薄的單衣,他不規矩的大手探進她的肚兜內,放肆地撫摸她那細嫩的柔膚。
  “唔……”容采月歎息一聲,原本緊閉的紅唇徐徐張開,泄漏出嬌柔的喘息,不過,她并沒有在他的騷扰下清醒過來。
  那磊由手部的触感發覺她似乎變瘦了,只見他不滿地擰起眉頭,大咧咧地掀開被子,然后脫去她全身的衣物,直接察看她裸程的身体。
  怀孕不是應該發胖嗎?她怎么反而變瘦了?
  此時,容采月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眼,顫抖地把被子拉回身子,她是被夜里的寒意凍醒的。
  “你……在這里做什么?”容采月不帶敵意地問,昏沉沉的腦袋瓜子讓她身上暫時沒有冰冷的刺。“你變瘦了。”那磊不高興地捏揉著她變小的渾圓乳房,那粗嗄的聲音听起來像是在指控她。
  容采月慵懶地半眯著睡眼,他粗糙的掌心令她的身上傳來一陣酥麻的快感,讓她感到格外舒服。“我知道。”
  “為什么變瘦?”那磊溫熱的大手在一片冰肌玉膚上游移,繼續研究她還有哪個部位瘦下來。
  “嗯……人家吃不下東西。”容采月逸出柔柔的呻吟,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那磊瞪著他复在她雪白玉峰上的大手,粗啞地問:“做什么?”這女人該不會是要他摸她的胸部吧?
  “摸……這里。”容采月的嬌軀蠕動一下,美麗的粉頰泛成一片媚人的緋彩。
  那磊咬牙切齒地挑弄揉動她乳峰上的蕊尖,直到它們在他的拇指間變得又紅又硬,才忿忿地問:“可以了吧?”到底是誰伺候誰啊?
  “嗯……”容采月輕輕嬌喘著。
  那磊再也按捺不住地褪去長褲,他沖動地分開她柔軟的玉腿,強而有力地推進她体內……
  容采月霍然睜大迷的美眸,這時才真實地意識到他的存在。“你……”什么時候來的!?
  剩下的話還來不及問出口,她已經被卷入激情的浪潮中了。
  那磊攫住她柔軟的臀部,他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每一回進出都帶給兩人戰栗的快感。
  細微的嬌吟和低沉的粗喘交錯響起,增添屋內旖旎的色彩。
  兩具發燙的身軀緊緊地交纏在一起,不再有隔閡和阻礙,熱情的火苗將兩人燃燒得更熾、更熱……
   
         ☆        ☆        ☆
   
  曙色方褪,屋子里逐漸有聲響。
  那磊習慣性地醒來,他先是盯著簡破的屋頂,接著他的眼神放在容采月身上,嘴角微微向上牽動一下。
  只見她正香甜地趴睡在自己的身軀上!她的小臉臥著他的胸膛,深色的被子僅蓋在她的腰際,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美背。
  望著她那甜美的睡臉,一陣特殊的悸動突然竄過那磊的心,讓他產生一股不愿放手的沖動。
  那磊不自覺地輕撫她的裸背,他對女人從未有過這么強烈的感情,即使是以前的容采晴,他也是尊重多于愛怜,不像容采月,他竟想要將她捧在手中呵護一輩子。
  她雖然嬌弱纖柔,但是,為了生活、為了保護華儿,她不得不端出堅強倔冷的臉孔來面對一切現實,這樣的她怎么能不教人心生怜惜呢?
  唉!
  在他的撫摸下,容采月不安穩地皺了皺柳眉,終于轉醒過來。
  “你跑到我的床上來做什么?”困惑的水眸中殘留著一絲睡意。
  “你昨晚已經問過了。”那磊好笑地彎起嘴角,開始逐漸适應她睡糊涂的溫馴模樣了,愛困的她就像一只沒有爪子的傻貓,有趣得很;可惜她清醒的速度太快了,一下子爪子就長回來了。
  容采月用力眨了眨美眸,把殘存的睡意眨掉。“那麻煩你再說一遍。”
  她忍著每天早上固定的嘔意和不悅,僵硬地從他的身上爬起來。這可惡的無賴竟然趁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占她便宜!
  “我來找你。”那磊克制住拉她回來怀中的欲望。
  容采月里著被子深呼吸一口气。“找我有什么事?”一方面是平息怒气,另一方面是怕自己吐出來。
  “我來帶你回去。”那磊望著她那愈來愈蒼白的臉色,神情不禁有些凝重。“你怎么了?”
  容采月撤了撤小嘴,臉色不佳地告訴他。“我想要吐。”其實,她最想要的是躺回床上繼續睡,但是他占据了她的床,害她不能躺回去休息。
  那磊僵了一下,隨即起身套上長褲,并且擰了一條濕棉巾給她。“來,擦一下會舒服些。”
  容采月傻愣愣地盯著他遞過來的棉巾,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變得這么溫柔了。“你是不是病了?”“為什么這么問?”那磊不解地挑起俊眉,見她一直沒把濕棉巾接過去,索性拿著它擦拭她的臉和脖子。
  “因為你變得很奇怪,你以前從不做這些事的。”容采月仰著疑惑的小臉,任他在她的臉上擦來擦去。
  那磊淡淡地一笑。“這也沒什么,你何必那么惊訝?”
  “你都笑了,還說沒什么。”容采月悄聲咕噥著。好怪喔!他怎么會變那么多?難道是受到太重的打擊,導致心性大變?
  “有沒有好一點?”那磊不覺得自己有改變,倒是她的大惊小怪,讓他發現自己以前好像太虧待她了。
  因為容采云的關系,他一直根深柢固地認為容采月會像她姐姐一樣狡猾多詐,所以剛開始對她并不太好,等到他慢慢明了她,逐漸受到她的吸引后,他才領悟到她并不是另一個容采云。
  “嗯!”容采月清了清喉嚨,俏美的臉蛋上布滿了嚴肅之色。“我先把話說清楚,你對我再好也沒用,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為什么?”那磊純粹就事論事地問。他已經放下男人的身段,親自來找她了,她不是應該消气了嗎?
  容采月的秀眉陡揚,一對清靈的杏眼瞪得又圓又大。“你把我和華儿攆走,你竟然還問我為什么?”這天殺的笨男人!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么連華儿一起赶?”若是依照那磊以前的個性,他是絕不會解釋那么多的,但是,她對他而言實在太重要,他只好解釋清楚了。
  對耶!他赶她一個人就好了,干嘛連華儿一起赶呢?
  “為什么?”容采月不情愿地承認當天他的舉動确實不太合理,只是這几天她一直在气頭上,所以沒有細想。
  “因為我不想讓你和華儿的生命再受到威脅,才會送走你們。”那磊那黝黑炯亮的俊眸直勾勾地盯著她。“你懂了嗎?”
  容采月抱著被子!露出一臉的不信。“你是說,你那時候已經發現容采晴的真面目了!?”
  “那時只怀疑華儿的落水不單純。”那磊平靜地搖了搖頭。他雖然手段偏激了點,但也是為了他們著想。
  “原來如此。”容采月依然繃著俏臉。
  “你現在能諒解了嗎?”
  “可是,你昨天為什么又把華儿赶回來了?”容采月干澀地抿著朱唇,對于昨天的事還耿耿于怀。
  一抹极淡的暗紅在那磊的俊臉上一閃而逝。“我在逼你主動回來。”
  “逼我回去做什么?”容采月惱火地眯起美眸。“你該不會是又要我做那女人的替代品了吧?我告訴你,我不會答應的!”
  她從沒見過這么惡劣的男人!
  “當然不是。”那磊那冷酷的俊臉因為線條軟化,更顯得俊毅出色。“我是想念你。”
  況且,他早已不把她當成替代品了看待了,否則,在容采晴暗示她的身体好多了之后,他為什么還夜夜上她那里去?
  容采月的俏容霎時浮上一層紅霞。“你不用說甜言蜜語來哄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雖然不想相信,但是,熱辣辣的紅潮還是不受控制地往她的臉上竄,她沒想到像他這种冰冷深沉的硬漢會說出這么柔情的話來!
  這种感覺好詭异喔!
  “我要怎么做,你才愿意原諒我?”那磊試著心平气和地發揮他最大的耐性。
  “我沒說不原諒你。”容采月淺淺一笑,她才不像他那么小家子气呢!“我只是不想跟你回去而已。”“為什么……”
  這時,敲門聲響起。
  “叩叩叩……少爺、容姑娘,可以用早膳了。”阿芝的聲音在門外傳了進來。
  那磊的兩道劍眉在眉心攏了起來。“我們晚一點再談吧。”
  “也好。”說完,容采月摟著被子在床上爬來爬去,四處尋找她的肚兜和褻褲。
  “你在找什么?”那磊停下穿衣的動作,被她那滑稽的模樣逗出難得的笑意。
  容采月抬起認真的小臉,雙掌合十地拜托他。“那磊,能不能麻煩你先幫我找一下肚兜?它好像不見了。”
  那磊臉上的笑意消失了,這女人是不是有得寸進尺的趨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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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自書香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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