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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回到台灣,全力投人工作的研輔,這天上午接到一項“怪异”的指示。
  “黃研輔,請你到辦公室來一趟。”
  “好的,主任。”
  她按掉通話鍵,起身走進辦公室。
  “叩!叩!”
  “請進。”
  “主任。”她打開會計主任室的門。“找我有事?”
  “嗯。你和祈綰書是好朋友嗎?”
  研輔受一下眉。“是。”
  “那請你通知她一聲,兩個月的留職停薪到期了,請她下個月一號來上班。”
  “留職停薪?”研輔愣了愣。什么時候公司有這項制度?綰書又是憑什么能留職停薪?
  “這是總經理交代下來的,假單麻煩你轉交給她。”主任遞上假單。“你可以出去了。”
  “是。”研輔拿著假單,愣愣地走出辦公室,迎面就瞧見研翡急沖沖地朝她走來。
  “姐!主任找你麻煩嗎?”她興奮地抓著姐姐手臂,不等研輔回答,她又急切得亂嚷一團:“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終于知道我們公司的總裁是誰了!”
  “哦。”他們公司是總公司的一個分支,總裁神神秘秘秘的,從沒看過他人來視察,引起公司同仁不少臆測。“是誰?”
  “是個外國人,叫湯瑪士,史特拉漢斯基。知道這個姓嗎?就是過年前,我和你們提過。那個幫助郭富源的大富豪呀。”
  “嗯。”研輔揉著發疼的額,一團混亂。“先別管這個,你看看這張假單。”
  “什么假單?”她攤開一看,訝叫出聲:“綰書留職停薪的假單?!她什么時候……下個月一號……她回來了嗎?”她最后問。
  研輔搖頭。“下班后,我們到她家走一趟!"

  “鈴……鈴……”
  門鈴聲按得又急又響,甫自泰國返家的綰書,跌跌撞撞跑來應門。
  “來啦,不要再按了,吵死人!”她刷地拉開大門。“誰啊?研翡!”
  “綰書?!”研翡對著她左看右看,又惊又喜。“你回來啦?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知不知道你被留職停薪……”
  “綰書,這兩個月你跑哪去了?’哥哥’呢?”’研輔掃視客廳。“沒和你一起回來?”
  “你們怎么會知道我回來了?有人通知你們?”
  “研輔接到你的留職停薪的假單……”
  三個女人亂成一團,最后研輔大吼一聲:
  “停!全部住口!
  她們停下來,瞪著對方各自喘息。
  研輔很快把事情想了一遍。發現關鍵全系在綰書一人身上——
  “綰書,你這兩個月到哪里去了?”她沉聲問。
  “我……”
  “快說啊!你留職停薪又是怎么回事?”研翡催促。
  “我……”她猶豫許久,最后下定決心似的一咬牙。“我把一切說給你們听,但要請你們保守秘密,可以嗎?”
  看她慎重的表情,似乎事態嚴重,兩姐妹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點頭。
  “我知道輕重。”研輔說。
  “哎!我們是怎樣的朋友了,我會幫你守住任何秘密。”研翡笑著說,以為綰書是做了什么偷情之類的事。
  “嗯,我相信你們。其實這兩個月我都在那座島上……”
  她緩慢地述說一切,從她如何潛進古堡,如何結識湯瑪土,如何想逃跑,如何發現他的秘密,又如何与他相戀,最后又為何分离的一切,毫不隱瞞地說了。
  “超能力者?”研翡呆呆的。“你和超能力者談戀愛?”這是什么情況?
  研輔皺皺眉。“綰書,你說的湯瑪士,是不是叫湯瑪土·史特拉漢斯基?”
  “是啊,你們也認識他?”
  “我們的總裁?!”研翡喊出聲。
  綰書莫名其妙。“什么總裁?”
  “我明白!”研輔哈哈大笑。“我全明白了!”
  “什么啊?怎么回事?”
  “噢!”研輔拍著額頭叫:“我的天!你居然和總裁談戀愛,而總裁是個超能力者?!”震撼!真是天大的震撼!
  “綰書,我告訴你——”研輔抓著她的手臂,說:“和你談戀愛的湯瑪土,就是我們公司那個從不現身的總裁。”
  “嘎?”綰書一下睜大眼。
  “真的。”研翡強調。“我今早才查出來的,我們的總裁就是湯瑪士·史特拉漢斯基。”
  “所以他才會讓你留職停薪。你看這假單。”
  綰書接過,一看之下熱淚盈眶。“湯瑪士……”
  研翡坐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安慰著輕拍。
  “你真的愛他?”
  “嗯。我愛他……我從沒這么愛過一個人。”
  研翡翻白眼。“你才第一次談戀愛。”
  “我這輩子只會愛這一次!”她咬牙說。
  “但他要你离開啊。”研翡困惑地問:“你們之間不是結束了嗎?”
  “當然不是。湯瑪士只是有心結沒解開,等他想通了,他一定會來找我。”
  “但你在他身邊,他都沒能想通,現在你离開了,他要如何想通?”
  “還有‘哥哥’”‘哥哥’?”兩姐妹异口同聲地叫。
  “我相信‘哥哥’!”
  “咕!綰書愛瑪士,瑪士愛綰書嗎?”
  "閉嘴,笨鳥!"湯瑪士气惱地喊,一本書丟向它。“滾出去!
  “咕!”“哥哥”叫著拍翅,沒有飛起;書本由它身側飛過。他知道湯瑪上會生气,但不會真打它。
  “叩!叩!”敲門聲響起,老婆婆捧著托盤,開門進來。
  “小主人,請用晚餐。”
  “綰書愛瑪土,瑪士愛綰書嗎?”
  “端出去。閉嘴,笨鸚鵡。”
  “小主人?”
  “我不餓,不想吃。”
  “但是你上一餐也沒吃啊,小主人,你听老婆子的勸,飯是鐵,人是鋼,不吃飯怎么成?”
  “咕!綰書愛瑪士,瑪士愛綰書嗎?”
  湯瑪士眉頭皺得死緊。“端下去,順便把‘哥哥’帶走。”
  “小主人——”
  “叫我主人就照我的話去做。”
  老婆婆頹然長歎,把放下的托盤重又端起,邊道:
  “‘哥哥’,來吧。”
  鸚鵡一動也不動,僅拿烏溜溜的眼睛瞧她。
  “你不听話,我就不給你甜玉米喔!"老婆婆干脆威脅它。
  “哥哥”猶豫又可怜地發出咕聲。它不想餓肚子,但綰書主人的交代……
  就在這時,敲門聲又響起,管家緩慢地走進來。
  “小主人。”他很快掃視屋內,了然地點頭,然后對老婆婆說:“你先出去吧。”
  “你?”老婆婆忿忿地白他一眼。還以為他是來勸小主人吃飯的,結果:“哼!就會一個鼻孔出气。”
  她說著,扭著穿戴圍裙的屁股出去,行經老管家身邊時,老管家忽地當著她的面拿走托盤上的鸚鵡飼料。
  “咳,小主人,向你報告,”他邊說,邊無視主人的瞪視,把飼料擺在“哥哥”面前。“我已經遵照你的吩咐,發傳真通知台灣分公司,關于祈小姐留職停薪的事。”
  “嗯”決定送綰書回台灣時,就著手調查她的一切,結果卻意外發現,她竟在他名下所屬的公司當會計小姐。這真是太巧了,不過話說回來,就算她工作的公司不屬于他,他也會收購下來;以便就近照顧她。
  留職停薪是小事,其實他最想做的是升她的職位、替她加薪,但又怕大動作易招惹旁人閒言閒語;他太清楚輿論傷人的力量,他絕不能讓綰書身受其害。
  “另外,我已買下祈小姐居住的房子,相信以后不會再有人向她收房租。”
  “嗯”管家停頓一下,掃了“哥哥”一眼,它正津津有味地啄食,他又轉向湯瑪士。
  “還有件事,得向主人道個歉。”
  湯瑪土看向他。
  “前几天剪樹枝時,沒把殘枝收淨,結果害祈小姐險些被砸破頭,是我疏忽,來不及向祈小姐道歉,真過意不去。”
  “是你修剪樹枝?”湯瑪土有些恍惚。
  “還有石塊掉下來的事,也是我的疏失。”管家像是沒發覺他的异樣,繼續說:“上回小主人用樹木去砸牆,在牆上留下裂痕,我忘了修補好,才會有石塊落下。”
  這也是意外?湯瑪士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事件,就像祈小姐說的,都只是意外。”
  “不用再說了。”他深吸一口气,毅然道:“出去吧。”
  “是。”管家神色不變,躬身退下。
  就算這些事都是意外好了,但為什么那么巧,全都讓紹書碰上?!
  反正結論就是因為他!
  “哈!”他是個不配擁有愛的魔鬼。
  “咕!”吃完飯的“哥哥”拍動翅膀,又開始執行它的任務。“綰書愛瑪士,瑪土愛——”
  “閉嘴!”他大喝:“再說我就讓你成了啞巴。”
  “哥哥”不畏強權,又叫:“瑪士愛綰書嗎?”
  “你!”湯瑪士怒极,眸中藍光大熾,手臂揚起,腦里卻閃過綰書的話。
  希望你能照顧.“哥哥”……
  “綰書……”收斂一身魔力,湯瑪士痛苦得用雙手抱住頭,口里輕喚:“綰書……綰書……”
  一聲聲呢喃,一點一滴浸心透骨。

  “房東太太。”
  “啊,祈小姐。”
  綰書走進門,笑道:“都月底了,怎么都不見你來收房租,忘了嗎?”
  房東把綰書遞出來的紙鈔推回去。
  “不用了。沒有人通知你嗎?以后你不用再付我房租了。”
  “嘎?”綰書意外地縮回手。“為什么?”
  “因為你現在住的房子已經不是我的了。”房東疑惑地問:“你的親戚沒跟你說嗎?房子半個月前,就被他買走啦!”
  “我的親戚?”綰書又惊又疑。
  “他說是你國外的親戚,最近剛回國,來和我交涉,說是想給你一個惊喜,我看他那么有誠意,出的价又高,也就賣給他了。他還要我別告訴你,他會自個跟你說,怎么他沒和你談啊?哎呀!可別讓我坏了他的計划才好。”
  國外回來的親戚?難道是湯瑪士?這也是他的安排嗎?
  “坏了他的計划?”她問。希望能再找出一些蛛絲馬跡來推測是誰買下房子。
  “呵……”房東掩嘴笑得花枝亂顫。“他是你的男朋友吧?”
  綰書瞪大眼。
  “別否認。我過的橋比你們這些年輕人走的路還多了,你們那些小伎倆還想騙我啊?小兩口儿是不是買了房子想結婚呀?不過你們也奇怪,怎么要結婚不去買新房呢?是貪中古屋比較便宜嗎?那他又開那么高的价,真說不過去……”
  綰書听不進房東太太在說什么,她心底漲滿了喜悅,滿怀全是暖意和感動。
  湯瑪士,盡管隔著泱泱海水,他依然照顧她、關心她,他是真的愛她的……綰書深信,總有一天,湯瑪土一定會想通,他一定會來接她的!

  滿腔的思念就快逼瘋他了!
  “啊!”湯瑪士大吼。磚頭以极快的速度砸上牆,然后碎裂成塊落地。
  綰書离開有三個月了,古堡又恢复往日的平靜,呃,應該說是更平靜,也更陰森暗黑了;整棟古堡活似鬼屋,而偶爾傳出的撕心裂肺的吼聲,更增加惊惊的效果。
  廚房里,老婆婆心惊膽跳地摔掉了盤子,她不急著收拾碎片,反而走到門邊,擔憂地看著書房的方向。
  “小主人又在折磨自己了。”
  老管家呷了一口茶。道地的香片,芬芳熏人。
  “能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只有等他自己想通了。”
  “唉!
  “啊!”吼聲再度伴隨歎息而來。
  老婆婆身軀一震,老管家嗆了一下,他們對視,同聲一歎。
  “碰!
  “碰!
  “碰!
  無數瑰磚—一以超速撞上牆,好一陣喧亂后,湯瑪土終于气力告謦,停下來重重喘息。
  “哥哥”烏溜溜的大眼眨了眨,很是奇跡,屋內跡近全毀的情形下,它竟能安然無恙,羽毛都沒少一根。
  “咕!"它拍動翅膀,伸伸脖子,又說起話來:“綰書愛瑪士,瑪士愛綰書嗎?”
  “閉嘴!
  “哥哥”大眼直瞧著他,又道:
  “綰書愛瑪士,瑪士愛綰書嗎?”
  “愛?愛又如何?”他忽地站起來、沖著它大聲咆哮:“我不能愛她!絕不能!因為我的愛只會害了她,你懂不懂啊?我會害了她的!
  “哥哥”又是眨眼,它顯然不懂,因為它又重复道:
  “綰書愛瑪士,瑪土愛綰書嗎?咕!
  “你!”湯瑪土不禁气結。
  他惱怒在心,轉身就想走,在他身后的“哥哥”又說:
  “綰書愛瑪土,瑪士愛綰書嗎?”
  “唉!”湯瑪土抱頭跪在地當中,被狂怒所掩飾的憂傷再次浮現,他絕望地低哺:“為什么?為什么你要一再重复這句話?為什么要一再提到這個名字?為什么?為什么?”
  “綰書愛瑪土。”
  湯瑪土靜靜跪著,一動也不動。
  “綰書愛瑪土。”“哥哥”’又說一次。
  “我知道……”隔了好久,湯瑪士才沙啞地應道。就是知道,他才更痛苦……
  “瑪士愛綰書嗎?”
  “別再重复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他吼,又突然弱了聲音:“或者你只是和我一樣,瘋狂地想念她?我們是同病相怜嗎?”
  “咕!”“哥哥”可怜兮兮地叫。
  “好吧!”湯瑪士站起身。“就讓彼此放縱一次。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你的主人。”
  “咕!”“哥哥”高興地拍翅接近他,停到他身上。
  湯瑪土帶著它,走出書房,走人古堡地下樓,又來到禁地門牆前。
  “咕?”“哥哥”疑惑地發聲,干么站在牆壁前面?
  湯瑪士回它一笑,伸手去推石門,牆壁往后退開,他閃身和“哥哥”走進去。
  禁地第一次有湯瑪土以外的生物進人,禁地內部的陳設也有了些微的改變;另一面牆上又挂起一幅人像,那是綰書的照片。
  湯瑪土帶著“哥哥”來到照片前,他痴痴望著照片里伊人如花的笑靨。
  “她很美,對吧!”他輕哺,痴醉的目光不曾稍高。
  “哥哥”困惑地歪歪頭。主人?就是這幅畫?騙人!
  “咕!”它不滿地發出咕聲,卻發現湯瑪士看若罔聞,一點反應都沒有。無聊!“哥哥”干脆自他肩頭飛起,繞室巡視室內擺飾。
  湯瑪士目不轉睛,湛藍如海的眸子,一刻不离地盯著摯愛的人儿。
  他一直不敢踏入這間房,不敢正視心里的傷痛与不舍。他以為傷口只要漠視它,不要去管它,自然也就不痛:其實不然,不論日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一絲絲抽痛,一點一滴也會慢慢搗碎他的心。
  原來生离竟有如此痛楚!湯瑪士苦笑,他不禁要問,為什么不能愛?他恨,他真的好恨!
  所以怒意掩蓋傷痛,但這能到何時?天啊!誰來告訴他,為什么他要受這种折磨?相愛的兩人為什么不能相守?這樣的遺憾痛苦有沒有終止的一天?
  “咕!”“哥哥”漫應地叫,挂在牆上那幅湯瑪土叔公的畫像突然落地。
  湯馬士緩慢回頭,看見“哥哥”立在地上,烏溜大眼無辜地瞧他。看來是“哥哥”想栖在畫框上,結果左右失衡,以致使畫框落地。
  他搖一下頭,木然地走過去,蹲下身去拾畫,他的机械化動作,十分緩慢。拎著畫一角拿起,畫框卻四邊散裂,畫布輕輕飄落下地。
  他放下畫框,轉而去拿畫布,拿起是反面,他正想翻面,卻意外發現反面布上似乎有字。湯瑪士遲疑了、一下,站起來取下牆上吊燈照明,又蹲下身去瞧畫布。
  上頭真的有字,湯瑪士蹩一下眉,用心去看寫些什么——
  “是希腊文?”他辨識后哺道,腦海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們家族与希腊淵源极深,他曾有個祖先娶了希腊王在的公主,据祖譜紀錄,自那回与外族通婚后,家族內的超能擁有者的魔力就隨之更大了。
  通婚是几代前的事了,但一直傳到他這一代還是具有希腊血統,他不是純正的英國,他体內流有四分之一希腊血統。
  比較令湯瑪土怀疑的是,為什么叔公的畫像反面會有人寫字,而字跡竟是叔公的?
  家里留有敘公的留書和警語,湯瑪士看過多次,這是叔公的字跡,他絕不會認錯。那叔公為何要在自己的畫像背面留字呢?又寫些什么?
  湯瑪士好奇地去細看畫布上的字跡。
  真愛,唯一的救贖!
  湯瑪士得了一下,把畫布整個捧起來,湊身去看那字跡。喝!他沒看錯,那上頭的确是寫著:
  真愛,唯一的救贖!
  真愛?救贖?湯瑪士心頭重重一震,冷汗涔涔而落,難道……難道……
  “咕!綰書愛瑪士,瑪士愛綰書嗎?”
  “我……”湯瑪上喘息,良久良久,他終于喊出聲:“愛她!我愛她!
  “綰書愛瑪士!”“哥哥”;叫著。
  他接口:“瑪土也愛綰書!
  噢!說出來的感覺真好,仿佛從長久的束縛中解脫了,心胸豁然開朗。
  “哥哥’!‘哥哥’!”他快樂地嚷著,一把抱起鸚鵡,團團轉著圈。“謝謝你,謝謝你!
  好半晌,他終于停下來,興高采烈地對著“哥哥”說:
  “我們一起去找綰書吧!
  “咕!

  台灣。
  研翡快步沖進會計室,劈頭就喊:
  “總裁——大消息!總裁要來了!
  “哪個總裁啊?”
  “當然是我們公司的總裁呀!”她喊著,團團轉著身子找綰書。“他來了,他真的來了,就是他嗎?”
  “湯瑪士?”綰書激動抓著她的手臂。“是湯瑪土嗎?”
  “綰書!”
  好熟悉的聲音!綰書慢慢回過身,黑漆的眸子對上湛藍如海的眼瞳。
  “湯瑪士!”她含淚,一下奔進他怀里。“是你嗎?真的是你?”
  “是我。”湯瑪上捧起她的小臉,手指撫著那張令他心碎的容顏。“對不起,我來晚了。”
  “不!”她搖著頭,搖落滿眶歡喜的淚。“不晚。你把‘哥哥’也帶來了?”
  “嗯。”“哥哥”正停在椅背上看戲。“綰書……”他深情地凝視她,輕道:“我愛你。”
  綰書笑了,笑容燦爛胜花。
  “我心亦然。”
  湯瑪土情眸凝注,慢慢俯下頭,綰書熱烈迎上去…“咕!”“哥哥”高聲叫著。
  研輔和研翡熱切高興地猛拍手,一頭霧水的辦公室眾人也跟著拍手。
  揚揚沸沸,歡樂喧亂整棟大樓。

  鸚鵡是很長壽的鳥類之一,只有禿鷹、貓頭鷹的壽命可与之相比。一般大形鸚鵡,如金剛鸚鵡。鳳頭鸚鵡,如果養在籠中,想活過一個世紀不成問題。
  “哥哥”和綰書的緣分很深,它陪了綰書一生,直到綰書終老,它隨主人往生。
  至于湯瑪士的超能力,他和綰書有段談話:
  “老公。”綰書甜甜叫著,抱著“哥哥”跳進他怀里。“我渴,賞一杯奶茶喝好嗎?”
  “你喔!”湯瑪土縱容地微笑著,手指交疊一彈,一杯溫熱香濃的奶茶,不知打哪儿飛來,直直飛進綰書手里。
  “呵。”她輕笑著,捧著茶杯吸飲一口。然后滿意地擱下茶杯,把“哥哥”換栖到湯瑪上肩上。
  “嗯,你真是個好老公耶!”
  “哦。”湯瑪士應聲,把頭埋在妻子頸項,深吸進她身上芳芬气息。
  綰書在他怀里換了個舒服的坐姿,伸手推推他。
  “別不規矩。我有話要問你。”
  湯瑪上無奈地呼主口气,把頭抬起來,雙手松松圍著她的腰身。
  “老公,我們結婚多久了?”
  湯瑪士斜脫她。“你就是要問我這個?”
  “回答我嘛!”
  “呼。”湯瑪士很無奈,不禁怀疑他是不是太寵綰書了,以致她無法無天?
  “老公?”
  “早”就算是又何妨?他就是愛看她撒嬌的媚態:“讓我算算。嗯,是一年零二十一天,對吧?”
  “對。”她開心地吻他一下。“你還記得當初為什么要娶我嗎?”
  “自然是因為我愛你。”他作勢想吻她,她卻對他搖手指。
  “你還說漏了一項,我是因為你解開心結,才愿意嫁給你的。”
  湯瑪士悶悶地點頭,吻不到佳人令他滿心不悅。
  “老公!”她甜甜地叫,輕易令他消了气。
  “嗯。我明白了,這輩子是我栽在你手里。”
  綰書嬌笑著。“既然你已經解開,那愿意回答我,關于你超能力的問題嗎?”
  “你還真不死心。”他輕擰她小巧的鼻頭。“有什么問題,問吧!”
  “就知道你最好。”她又親他一下。“告訴我,你的超能力到底能做多少事?人家真的很好奇。”
  “我也沒仔細算過,不過最基本的移動能力我倒了解甚詳。”
  “哦?”綰書專心听著。
  “移動一般小物件,像茶杯。”
  “嗯。”綰書一笑,端起奶茶又喝了一口。
  “也可以移動大的東西。”
  “像樹木。”她立即反應,想到他運用超能力想嚇退她那一回。
  “嗯。”湯瑪士稱贊一笑,不著痕跡地慢慢更靠近她。“還有醫療的能力,這項能力我只用過一次。”他說著,看了“哥哥”一眼。
  “就是用在‘哥哥’身上。”她也想到了。“你做得很好。”
  “咕!聰明的‘哥哥’!”听人提起自己“哥哥”又興奮地自夸。
  “是,你最聰明。”綰書翻一個白眼。抓著湯瑪土的手又問:“還有嗎?”
  “我可以短暫地控制動物的行動,或一些意念比較薄弱的人。”
  “意念比較薄弱?”
  “也可以說是耳根子軟、沒有主見的人”他進一步解釋,雙手將綰書拉進怀里。
  “哦?還有嗎?”
  “大概就是這樣。”
  “沒有了?”她回頭問,赫然發現与他的唇只有一公分的距离。
  “你認為不夠?”湯瑪士趁她失望,立即堵住她的紅唇。
  “你……”
  綰書抗拒了下,隨即加人他,一起淪落熱切情欲里。
  栖息在湯瑪上肩頭的、“哥哥”拍翅飛起,在一室濃情中增加一絲興味。
  它繞室飛著,照慣例喊著:
  “羞羞臉,羞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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