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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少爺!”眼尾高吊如狐狸般的男子,全身勁黑的站在明亮的辦公室里。
  “凌沖見到凌清了!”身著名牌西裝、背影頎長挺拔的男人,望著窗外沉沉地道。
  “少爺已知道了。”男子有些惊訝,但語气依然平穩。
  男人不語,依舊背對著黑衣男子,望著窗外。
  “少爺,凌清跟佟爾杰接触過了,而且已有一段時間。”男子語气低平的報告著。
  “喔!佟爾杰!”男人沉沉地低笑。“沒想到,他也回國了。”
  “佟先生以為凌清是您,幫他做了失憶的治療。”男子繼續說著。
  男人笑了笑。“他的确有那個能耐來治療凌清,呵……呵!看樣子,因為爾杰的多事,讓我必須和凌清攤牌了。也罷!畢竟是兄弟,就跟他面對面來個認親會吧!”他緩緩地轉身。
  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將他的俊顏照得清朗。
  他、有著与凌清一模一樣的臉孔,仿佛凌清的复制人般令人訝异!
   
         ☆        ☆        ☆
   
  凌清裸著上身,倚靠在床頭,同樣赤裸的下身掩蓋在絲被下。
  他神色复雜的盯著身旁沉睡的夏彥,昨夜她像是失了心神般的与他瘋狂傲愛,這其中她始終激烈的哭泣著,直到黎明前,她才累癱睡去。
  你會和我离婚吧?
  她那悲切的話語又竄入他耳中。
  會嗎!他不曉得!
  若是沒有那一段“失憶的日子”,他的可以絕然的离開她,毫不留戀……因為以前的他,光就她騙他這件事,他便會將她碎尸万段、打入地獄……
  但每每想起那段平靜甜蜜的日子,還有他對她的“一見鐘情”,他的心便陣陣抽痛、煩躁。
  失憶前的凌清,是一個擅于武裝自己的男人,從小他便以祖父的告誡為訓,讓自己成為一個冷靜、孤傲的人,為了讓自己的心更加冷硬,他將對母親的怨恨与認知全套用在女人身上,從小他便告訴自己,不能對女人這种虛偽的動物動心,直到他十八歲那年,他赫然發現自己對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孩有了异樣的情緒,當時,他為了漠視心中那股异動,便狂暴地將一座水晶獎杯摔碎在她腳邊,以掩飾自己的無措。
  只是沒想到在多年以后,她成了他的秘書,与他朝夕相處。為此,他開始刁難,分派過多的工作給她,讓她忙得七葷八素,好減少兩人碰面的机會。他一直是這樣漠視自己對她的感覺、他甚至告訴自己,她是女人、不誠實、撒謊,加強她在自己心中的負面形象,好讓自己忘卻心中那股异樣的情緒。
  不過這种情緒全在他失憶的日子里,全然地爆發出來。他愛夏彥!早在當年第一次見面時,就愛上她了!只是他一直刻意漠視。冷藏這份情緒,他原本想這么過一輩子的,卻沒想到,失憶讓他對她的愛毫無保留的釋出。
  若他還是沒有失憶的凌清,或許會把她這次的欺騙視為一個將她永遠自心中抹去的好机會,正好可借著她的欺騙行為來說服自己——她是虛偽的,就如同所有女人一樣,同他那背叛父親。离棄他的母親一樣。然而,經歷了那段失憶的日子后,他已經無法漠視她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了。
  他愛她,要她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
  他不會离婚,絕對不會!他心意已決的看著手上的婚戒思忖。
  “……原諒我……原諒我……”夏彥睡得很不安穩,飽含痛苦的囈語斷續傳開,她不安地扭動著身子。
  凌清伸出手臂將她攬近,長指輕輕地揩去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別离開……”睡夢中的她持續流著淚,纖瘦的身子竟開始微微抽搐。凌清見狀,柔柔地將她抱往怀中,細細地吻著她淚濕的小臉。
  忽然之間,她渾圓的小腹來陣陣胎動,讓她有些痛楚的皺起眉頭。
  凌清有些錯愕的將手夏上她的小腹,感受著小生命有力地踢動。
  夏彥緩緩的睜開眼睛,半夢半醒間,她看到了那個溫柔的凌清。她下意識地對他綻開一抹唯美的笑容。
  凌清望著她,亦微微對她笑著。
  意識逐漸清晰,夏彥赫然睜眼,斂去笑容,快速翻离他的怀里。“別這樣對我!我們遲早要离婚的……”
  凌清看了她一眼,不悅的攏眉,掀開絲被赤身露体地下了床。“梳洗、換裝,我帶你去產檢。”
  夏彥惊慌地看著他。“不要……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會去,你別出門!”
  “是嗎?那為何上次沒去?”凌清穿上晨衣,不以為然地問道。
  “我……”夏彥語結。她發現自己的太依賴他了,他一個多月來的忽略,竟然讓她忘了儿子需要檢查。
  “去換衣服!”凌清命令道。
  夏彥抬眼看著他走向浴室,心急地大喊:“別去啊!拜托你別出門!”
  只要他一出門.那災難一定會馬上來的!那人昨打過電話來的……他一定會再傷害凌清的!一定會的!
  “去換衣服!”凌清不理會她的話,依舊沉聲對她命令道。
  看著他沒入浴室,夏彥套上長袍,急急跟進。
  “這次我真的會自己去!拜托你別出門……”看著正在刮胡子的他,她柔聲地懇求道。
  凌清洗淨臉上殘留的泡誅,以毛巾拭干,轉身看著她。“為什么我得听你的!以前不都是你服從我!”他冷冷地挑眉,踏入淋浴間。
  他的話扎痛了她的心,她木然的看著正在淋浴的他,緩緩走近,站在敞開的滑門前。
  “你要霄儿一出生就沒了父親嗎?”夏彥心痛地問著。
  凌清關掉蓮蓬頭。“我們离了婚,他一樣沒有父親。”他淡淡地對她說。
  夏彥身体一震,臉色迅速轉白。
  凌清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微微皺起眉,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他伸出手將她拉近,打開水源沖洗著兩人。
  一把剝掉她濕淋淋的長袍,抱緊她任由水柱沖擊著兩具相擁的軀体。
  “為什么你這么固執?出了門……你會……”
  凌清以吻堵住她的話。“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夏彥雙眼一睜,對他的話,她迷惘了……
  雖然夏彥始終處于焦慮、緊張的狀態,但她仍抵不過凌清的執拗,只好認命地跟著他上車。
  下山的一路上,她一直擔心著前后來車會莫名的撞上他們,好不容易他們終于安然抵達了醫院,她卻又因為見不著凌清而不安。
  “丁醫師!你有看到我先生去哪儿了嗎!”夏彥躺在診療床上蠢動著。
  “瞧你!那家伙一不在,你就急得跟什么似的!真的這么离不開他呀!”丁燦琳嬌笑調侃著她。
  “我……”夏彥雙頰一紅,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好了吧!這么容易臉紅!”丁燦琳喃喃念著。
  “你真的沒看見他去哪儿?”夏彥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她著實擔心他的安危。
  “安啦!只要是在醫院里,絕對不會出事的!就算出事,也會得到最有效率的急救嘛!”丁燦琳打趣地說著。
  夏彥卻因她的話顯得更不安,頻頻扭動。
  “嘿!別亂動呀!我正在做羊膜穿刺,你這樣亂動,會傷到寶寶的!”丁燦琳嚴聲叫道,嚇阻了她的蠢動。
  夏彥微微抬起頭,看著她正以一根長針插入自己的腹壁。“呃……”微微的疼痛讓她呻吟出聲。
  “這檢查會有些疼痛,忍忍吧!”丁燦琳和善地說。“對了,上個月為什么沒來檢查!”和善之后,她變臉問道。
  “家里有些事。”夏彥皺著眉,云淡風輕地帶過。
  “是喔!”丁燦琳識相的沒繼續追問。“那有沒有感到身体不舒服或寶寶有异狀?”
  “他動得很頻繁……”夏彥答道。
  “哦!很顯然,要不是你是個過于敏感的媽咪,就是你的寶寶是個“過動儿!”丁燦琳挑眉笑道。
  “這是否表示异常!”夏彥緊張地追問。
  “沒的事!通常胎儿在母親子宮內二十周大時,母親才比較能清楚感覺到胎動,不過這并不表示二十周以前的寶寶都不動呀!像有些較敏感心的媽咪很早就意識得到胎儿在活動了,你不就是這樣嗎!”丁燦琳笑笑地說著。
  “那我是正常的嘍!”夏彥雙眸殷盼著。
  “當然!而且你肯定是個好媽咪,寶寶一有風吹草動,你都能馬上察覺!”丁燦琳贊賞有加。
  “我是嗎!”夏彥有些心虛的低喃。神情歉然的思忖,若她是好媽咪就不該忘了霄儿的檢查時間。
  “你當然是!我們都是偉大的好媽咪!”丁燦琳十足驕傲的朗笑出聲。
  “丁醫師,我們的寶寶只差一個月,為什么你的肚子大我那么多,我的寶寶是不是大小!”夏彥盯著丁燦琳那球般的小腹、不解地問道。
  “哦!你說這個呀!”丁燦琳拍拍肚皮笑道。“里面住了兩個呀!所以比你大很多!”
  夏彥訝异地瞪大雙眼。“是雙胞胎呀!”
  “嗯!還好這兩個小寶貝滿乖的,不曾在我肚里演全武行,否則我可就慘了!”丁燦琳眉開眼笑地著。
  “是女孩吧!”女孩通常比較文靜。夏彥思忖道。
  “嗯……猜錯了!”丁燦琳搖頭咕噥著。“是兩個小紳士呢!”
  “喔!”
  “爾杰總是說這兩個孩子還好都像他,要是像我……就算是女孩也會吵翻我的子官!”丁燦琳橫眉豎眼地,語气中有著不滿,“他老是說我是火爆娘子、女暴君、悍妻……什么的……”
  “佟醫師看起來很溫和。”夏彥言不由衷地說。
  “他呀!爛好人一個!”丁燦琳啐道。
  “他跟凌清真的是同學!”夏彥刺探地問。
  “是啊!怎么,你老公記憶還沒恢复呀!”丁燦琳隨口提問,從她子宮內抽出些羊水后道。“好了!可以了!,你老公還沒來那!”她看看外頭,對夏彥道。
  “我去找他好了!”夏彥徐緩起身。
  “嘿!你是孕婦那!這醫院除了我以外,禁止其他孕婦在走廊上亂闖!你在這儿休息,等他就好了,別出去!免得你走了,他又來向我要人!”丁燦琳雙手插腰,挺出大肚子擋去她的路。
  夏彥看著她,想了想,又笑了笑,答應地說:“我在這儿等。”
  丁燦琳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像話嘛!”
  凌清將夏彥交給丁燦琳后,便前去腦科找佟爾杰。
  佟爾杰一見到凌清,便意味深長地挑眉撇嘴輕笑。
  “還是來了!幸好我沒把藥丟了!”佟爾杰优雅地走向沙發套椅。
  “我不是來找你拿藥的!”凌清淡淡地說。習慣性的坐上兩人沙發,看著單人座上的佟爾杰。
  “喔!”佟爾杰饒富興味地看著他冷漠的俊顏。
  “談談你認識的凌清吧!”凌清語气平靜地。
  “你就為了這個而來!”佟爾杰和善地笑著。
  “你以為呢!”凌清一如往常瀟洒的抽起菸。
  佟爾杰瞥了他一眼,起身走向辦公桌,端起桌上的馬克杯啜了一口。“我認識的凌清從來不碰菸的!”
  凌清吐了口煙,表情深奧難測地盯著菸頭紅熱的火光。“個性呢!”
  “算得上是平易近人,与現在的你比起來!”佟爾杰意有所指地說。
  “就這樣?”凌清沉聲問道。
  “嗯哼!就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醫學天才。”佟爾杰攤手點頭道。“不冷漠、不抽菸、跟你一樣帥!”
  “他不是我!”凌清冷冷地說道。
  “好吧!就當“他”是另一個凌清好了!”佟爾杰有些無奈地歎道。
  “他的确是另一個凌清。”凌清沉穩地對他道。
  佟爾杰一臉困惑地看著异常嚴肅冷凝的凌清。“噯!別跟我說些“子不語”的事!”
  “這不是怪力亂神,而是”事實”!凌清以認真的口吻強調道。
  佟爾杰靈光一閃,憶起妻肚里的雙生儿,便直言道:“你該不會要告訴我,你有個雙胞胎兄弟吧!”
  凌清吐了口煙,微微頷首。“而且他正是讓我失憶的主謀。”是不是雙胞胎,他不肯定,但“相貌”一定像他。
  佟爾杰有些訝异的干笑了兩聲。“實在有點出人意料,不過他……呃……你那雙胞胎兄弟為什么要對你下藥!”他好奇地問道。
  “為了凌氏!”凌清半眯沉黑的雙眸,冷冷地說。
  聞言,佟爾杰挑眉,悶笑不已。“我跟你說過,只要你做完最后一個階段的治療,記憶便可全部恢复,何需這樣胡亂猜測呢!”
  很顯然,佟爾杰并不相信凌清的話。
  “你不相信!”凌清眸光帶怒,看著訕笑不已的他。
  “不是不相信,是這根本太夸張、大荒誕了!”佟爾杰懇地道。“你不可能這么大才知道自己有雙……”
  “喂!老公!你的怪胎朋友今天亂和善的!”佟爾杰言未畢,丁燦琳便猛地“破門而入”,且大聲嚷叫。
  “琳琳……”佟爾杰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干么那樣看我!”丁燦琳徐徐地走進門。“咦!你有客人呀!”在看到背門的雙人沙發上的人頭時,她好奇地問道。
  凌清悠然地自沙發上站起身看向她,正欲開口……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才在我那儿帶走夏彥的嗎!”丁燦琳詫异地大叫。
  凌清手一緊將菸捏熄于掌中,嗓音冷冽地問:“你說什么!誰帶走彥儿!”森冷的語气使得周遭空气冷凝了起來。
  “就你啊!”丁燦琳沒好气地說著。難不成這家伙瘋了,明明自己适才到她那儿帶走老婆而已,居然還問她,唉!肯定是患了精神官能症了!怪不得他剛剛去帶夏彥時,態度那么和善!
  “琳琳!你在說什么!凌清他一直在我這儿呀!”佟爾杰也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拉著妻子直問。
  “是嗎!難不成我白天撞鬼呀!”丁燦琳生气地捶打丈夫的胸膛。
  “凌清,看樣子真是你想的那樣!”佟爾杰了然地對他說道。
  凌清不語,狂暴地奪門而出,留下了一室寒气。
  “凌清!”佟爾杰大聲叫道,欲追之而出。
  “干么!干么!都瘋了呀!”丁燦琳拉住丈夫的西裝不讓他离去。“到底在干么呀?”
  “唉!”佟爾杰長歎了口气,抱住妻子,頹然地靠著她。
  “怎么了嘛!爾杰!”丁燦琳難得溫柔地問道。
  “有大事要發生了!”佟爾杰在她耳邊淡淡說道。
  “哦!”丁燦琳雙眸一亮一副期待的表情。
  凌清一出醫院,便在門口攔著每輛從停車場駛出的車,瘋狂地敲著車窗要里面的人搖下,讓他确定是否有夏彥的身影。
  “停車!”他又攔下一輛房車,用力敲著車窗。“打開!”
  “先生……先……生……你……有什……么……事嗎!”車內只有一名頭包著繃帶的瘦小男子,他一見凌清狂暴凶惡的神情,便結巴不已地問道。
  “不是!不是!也不是這輛!”凌清絕望地低喃,并重捶了下車頂。
  “先……先生……”瘦小男子被那巨響嚇得臉色發白。
  “滾!滾!”凌清大聲吼道。“你在哪里!”
  見凌清瘋狂如從精神科逃出的病人,男子當下快速搖上車窗,全速疾駛而去。
  “你在哪里!彥儿!”凌清痛苦的高聲吼道。
  夏彥跟著”凌清”步行至醫院外的一處立体停車場。“你什么時候把車停到這儿來!”她疑惑地問著。
  “你在檢查時!”他簡短答道。
  “為什么要停這么遠……”
  他回身看著她,雙手搭上她的肩。“我去買了些給孩子用的東西,回來時,醫院的停車場已滿了,只好來這儿停嘍!彥儿,你是孕婦,多散步運動對你和孩子都有益處!”他的語气很和善,异常的和善。
  夏彥愣愣地盯著他,總覺得他很奇怪。他已經好久不曾喚她“彥儿”了!
  “你在這儿等,我去將車開出來。”他拍拍她的肩頭道。
  “嗯!”夏彥點了點頭。
  “別亂跑!”他叮嚀道,然后轉身進入停車場。
  不一會儿,一輛白色丰田便從下坡車道駛了來。
  “彥儿!上車吧!”男人低沉的嗓音卻帶著輕快的語調隨著車門的開而出。
  夏彥看著他“有些”不一樣的笑臉,遲疑了下,扶著肚子小心翼翼地上了車。
  “孩子還好吧!”
  “丁醫師說羊水的分析報告四周后才會知道!”夏彥有些不自在地說著。
  “嗯!”他點了點頭,优雅的操弄著方向盤。
  夏彥看著他的雙手,赫然發現他已將綠寶石婚戒取下了,她有些神傷的將臉撇向窗外。
  “要去哪儿?”這并不是回家的方向。她惊懼地問道。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親愛的!”他轉頭對她笑道,并親昵的稱呼她。
  夏彥頓時一震,腦中如雷擊般,看著他光裸的長指与怪异的笑臉。
  “你是誰!你不是凌清!”夏彥恐懼地問道。
  “這么快就察覺!不愧是凌清的女人!”他邪惡的冷笑起來。
  “停車!我要下去!”夏彥雙手握住門把,尖聲吼道。
  “別激動!我沒那么可怕,几個月前,你沒這么怕我呀!怎么我走出“黑暗”,你卻怕起我了!”他沉沉地訕笑起來。
  “你……你是“他”!是你!是你要我去下藥的!”夏彥激動地叫道。
  “聰明的女孩!”他言不由衷的贊賞道。
  夏彥不理會他的譏誚,側身抓著門把,准備開門跳車。
  “嘿!別做傻事!”男人按下中控鎖。“你呀!可比凌沖和老頭子聰明多了,不一會儿便知道我不是凌清!想想,我在凌氏几個月來,可都沒人發現我不是他呀!連將他養大的老頭儿都沒發覺呢!雖然我做了小小的改變……不過老頭儿的确好騙!”他眨了眨眼.狂傲的笑道。
  夏彥一臉慌亂地看著他,雙手絞得死緊。“你到底是誰!”
  男人凝視了她一眼。“你別那么怕我!我有一副与凌清相同的長相,你就當我是他就成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到底是誰?”夏彥語气顫抖地問。
  “你不是知道嗎!我是那個要你去下藥的人呀!”男人冷笑地回答。
  “不要敷衍我!我要知道你是誰!為什么這么做!”夏彥激動地叫道。“你好可惡!你好可惡!”
  “是嗎!”男人斂去笑容,雙眸底部流動者某种難辨的情緒。
  “我從來就不曾可惡過!你可知道,我為了取代凌清而做的犧牲!”男人緩緩的呢喃著。“十二歲起,我便舍棄我的名字,以凌清的身分活著!十八歲時,我進入普林斯頓攻讀醫學,直到二十二歲,我棄醫從商只為了日后取代凌清,并吞凌氏的計划,為了把凌清演得毫無破綻,我抽菸……甚至從十二歲起,便每天戴著……呵……總之,為了“凌清”這個身分,我舍棄了喜好、改變了某些特點,我想,這是對我自己的可惡吧!”他語帶保留地說。
  “你為什么這么做!你和凌清有什么仇!為什么要取代他!你又是誰!”夏彥看著他憤世嫉俗的表情,力圖冷靜地問道。
  “我和凌清倒是沒什么仇,不過我和凌清老頭有仇,而凌清這個身分卻是我報仇的工具。”男人冷冷地說。
  夏彥困惑的看著他帶著悲切、恨意的表情,心里突然有點同情他。“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事嗎?”
  “你真能處變不惊啊!”男人訕笑道,停頓許久,才慢慢地說:“凌清老頭逼死了我母親……”
  夏彥倒抽了口气,惊駭的看著他平靜的臉。
  “我和凌清是雙胞胎兄弟,我比他早出生三分鐘,算是哥哥吧!不過在孩提時期,我們就被分開了,他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而我卻對他的一舉一動了若指掌。”他握緊操弄方向盤的手,恨恨地繼續說著。“母親在我十二歲那年因為思念父親過度,加上長年的憂郁症影響,便自殺身亡……而這些都是凌清老頭害的,要不是他用計將母親從父親身邊逼走,也不會這樣!為了報仇,我便想到母親跟我提過的弟弟,我想利用他的身分,進入凌氏、接近凌沖老頭,井吞凌氏,讓他一無所有為我母親的死償債!”他的眼神射出凌厲的目光,神情狂暴。
  “你是因為這樣才要讓凌清“消失”的嗎!”夏彥有些了解地問道。
  “是的!畢竟世上不需要兩個“凌清”!你知道嗎!我本來真的打算殺了他的……”
  “喝!不行!”夏彥冷不防的惊叫出聲。
  “呵……呵……你真是可愛!”男人冷笑。“不過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想……不如讓我為弟弟做做“好事”,讓他成為凌氏以外的普通男人,有家、有嬌妻、有稚儿的普通男人,算是了了母親的遺愿吧!而凌氏那個“凌清”就由我扮演吧!等我將凌氏合并到“羅瑟”后,再告訴凌清老頭一切,讓他心藏病發、一無所有的死去……”他想著自己精心的計划,嘴角不禁噙著一絲冷笑。
  “你好可怕……總裁好歹也是你的祖父……”夏彥搖著頭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他才不是我祖父!”男人突然生气地大吼。
  夏彥被他的吼聲嚇得更往車門瑟縮。
  “真正可怕的人是他!他赶走母親和襁褓中的我,還編謊話教育我那可怜無知的“弟弟”!你知道嗎!很多事并不如表面那么簡單易懂的!”男人憤慨地說道。握著方向盤的大手,清楚的浮現憤怒的青色血管。
  夏彥撫著隱隱作痛的小腹,不發一語地顰著眉。
  男人轉頭看著她,“怎么了!不舒服!”他狀似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夏彥搖搖頭。“可以問你的名字嗎?”
  “呵……名字!我都快忘了!”他無奈的笑。“這輩子,到目前為止,只有三個人叫過我這個真正屬于我的名字——凌冱!”
  “凌冱。你叫凌冱。”夏彥小聲低喃著。
  “你是第四個了。”凌冱輕笑道。
  “凌冱……你就是佟爾杰提到的……普林斯頓高材生!”夏彥呼吸有些急促地著。
  “哼!是呀!要不是爾杰,我的計划也不需改變!”凌冱冷哼道。
  夏彥沒有說話,身体突然的不适,讓她的雙手揪著衣服,粗重地吐气,她意識到孩子有些怪异……
  凌冱逕自開著車,并未察覺她有异。“我希望,你好好跟我配合,我不想傷到你和我的“侄儿”。我要用你來換凌氏的所有權……”
  “你……以為凌清真的會這么做嗎!我對他而言,只是個騙子……”夏彥忍著痛,穩住聲音道。
  “放心吧!我有把握的!”凌冱十足肯定地說。
  “不久后,我們就要离婚……現在可說是井水不犯河水了……”
  “我說了,我有把握!”他轉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微微扯起嘴角冷笑。“要不……他若真的不來把你換回去,我就替他接收妻子和孩子!呵……呵!”
  “不……”夏彥惊叫,看著他戲謔邪惡的神情,不安地直搖頭。
  “哼!你真是奇怪!我跟凌清有著相同的外表呀!你能愛他。不能也愛我嗎!凌冱表情輕浮,惡意地戲弄著她。
  夏彥沉默不語,只是皺著眉、撫著肚子。
  凌冱听著她那有些不正常的呼吸頻率,不禁轉頭仔細凝視著她汗濕卻蒼白的臉蛋。“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肚子……怪怪的!”她痛苦地回答。
  聞言,凌冱馬上將車靠邊停下。
  “我看看!”他傾身欲察看。
  “不要碰我!”夏彥使盡存的力量叫道。
  “我是個醫生!”凌冱不理會她,拉開她的裙擺,赫然發現她的腿間流著血,他雙眉一攢,俐落地將座椅打平,讓她躺下。
  “我的孩子……霄儿……”夏彥不安地呢喃。
  “不會有事的!”凌冱冷冷說道,放下手煞車,踩下油門,飛快地駛上馬路。
  夏彥沒再說話,疲累地閉上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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