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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在PUB內,由于三劍客中的柏宇賢因公事出國洽商,所以就剩下兩個各有心事的人,獨自喝著悶酒,少了柏宇賢這號重量級的開心果,兩人感覺還真有些不适應。
  “唉……”兩個男人同時歎气著。
  “你有心事?”穆智孝首先開口道。
  “你不也是?”方偉苦笑地飲著酒,不答反問。
  穆智孝也苦笑地啜口酒,“看來我們兩個都是心事重重!”
  “可不是嗎?”
  “唉……”又是同分同秒的歎气聲。
  “你先說說令你如此心煩的事吧!”穆智孝讓方偉先說。
  “一言難盡!”方偉盯著圓形的高腳杯,猛地一飲而盡,又繼續接著道:“兩個星期前,我被一個不自覺對她放下感情的女人給甩了,對她的愛我有增無減,我從不相信自己真的會如此愛她、在乎她的一顰一笑,讓她輕易的主導我的喜怒哀樂。
  “為了她,我甚至走入她朋友所設計的圈套,硬著頭皮地搬進她的家里。我作茧自縛的一意孤行,自作多情的以為她會愛上我,但我卻大錯特錯了。從頭到尾我從沒去注意她是否也和我一樣深陷其中,直到最后她才點破我這個可笑的夢,原來事實是這么殘酷的,我覺得我好像活生生地被人拔了層皮似的,痛苦不堪。”
  “方偉,你的遭遇果真慘不忍睹,這樣放真感情到最后卻讓人打回票。”穆智孝同情地拍拍他的肩。
  他知道,方偉雖花名在外,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但真正讓他遇見自己命中注定的對象后,他會改變以前玩世不恭的他,一心一意用真心對待對方,做個標准的溫柔情人。
  有几次,柏宇賢曾告訴他方偉完了,他已陷入一位不知名女人的柔翼漩渦中,成了愛情俘虜了。當時他還半信半疑呢!但現在他相信了,看著方偉這般頹喪的樣子,他就知道方偉愛對方愛得很慘。從方偉這一段單相思的苦戀,就知道感情這玩意還是少碰的好。穆智孝警惕自己,他眼前這猶如困獅般的方偉即是最好的例子。
  “還不止呢!”方偉的臉更是哭喪得緊,“她難得一次來找我,就剛好撞見我那遠從英國回來的堂妹。個解釋也不讓我說,扭頭就走。”雖然她僅是拿還給他存留在她那儿的衣物,卻是個好的開始。至少他覺得其實他們還是有那么一點點希望,但就是時机不對,那么一點渺小的希望連個開始都沒,就被扼殺掉了。
  沒有人比他更可怜了。才決定要愛人家就愛得慘兮兮,最后連唯一的希望都說Bye—Bye,就算他不想藉酒澆愁也難哉!不過藉酒澆愁,愁更愁。
  “看開點啦兄弟!又不是世界末日。憑你方偉說錢有錢材、說人有人材,還怕找不著喜歡的女人嗎?”穆智孝看他這般,不免同情地安慰安慰他,免得他想不開為情尋短去。
  “可惜世上就僅有佟宇茜一個人能讓我想動凡心,作凡夫俗子。”方偉一臉黯淡無光地一杯杯黃湯飲下肚。
  佟宇茜?穆智孝覺得這名字頗耳熟的,好像在哪听過,卻“熊熊”想不出來。唉!算了,他都自身難保了,還想那么多做什么?他那古椎老媽的逼功就令他吃不消了,他自己都是母親刀下待宰的迷途羔羊,命運是乖舛地慘得不能再慘,哪還幫得了方偉?
  “你我都是半斤八兩,分不出輕重!”穆智孝自說自怨,換他一道自身的“凄慘”命運,“你是恨不得往女人香里栽,而我是恨不得逃得愈遠愈好,最好逃离我母親大人的‘魔掌’。”
  “又被你母親大人赶鴨子上陣啦?”
  “不是!”穆智孝猛爬著頭發,“比這更慘!”
  “有比我現在的慘痛遭遇還凄慘嗎?”方偉雖不感興趣卻又不得不合作地問,好友剛剛也是好心地安慰了他几句。
  “有!我已准備橫尸荒野了。”他想哭都哭不出來。
  看著他,方偉听完他的話后惊訝的將嘴中的酒噴出,正巧不偏不倚地全數噴在穆智孝的臉上。“開玩笑的吧?!”他猛咳不止。
  穆智孝絲毫不動怒的接過酒保遞來的毛巾。上次是他將嘴里的酒噴到方偉臉上,現在因果報應換他成“酒湯雞”,果真一報還一報,他們這下可扯平了。
  “我像在開玩笑嗎?拿自身性命來‘消遣’你,我像是那种人嗎?”穆智孝口气平平地問。
  方偉煞有其事的左看右看,“的确不像。”
  “本來就不像!”穆智孝沒好气道,“我這輩子就是欠我老媽太多,所以我老媽不害死我她就不高興。”
  “虎毒不食子,你媽沒那么狠吧?!”方偉擺明他是半信半疑的態度。
  “听你的口气,你好像還是不相信?”他原以為自己找到知音了,想不到是空歡喜一場。
  “不是不相信。你又不是抱來的,你媽應該不會去害你才對!”方偉反駁道。
  “是啊!她并沒有直接害我。只不過是用間接的手法害到我罷了。”
  “啊?!”方偉訝异地直瞅他看,“不是直接而是間接?!你媽是怎么辦到的?”
  穆智孝飲啜口烈酒,將事情的原委一字不漏地道:“事情是這樣的:前些日子,我被我媽及黎姨她們一群人押去一間茶藝館相親,結果因我的百般刁蠻,終于使得對方拂袖而去。所以我母親便勃然大怒地從茶藝館一路‘罵囂’到停車場,到停車場后,一輛黑色豪華的勞斯萊斯湊巧停在我車子的旁邊,以至我沒辦法將車子開走。
  “因此我母親在一气之下再加上先前的怒气,就連踹了對方的車子好几腳。突然,車子的防盜器乍響,不出一分鐘,整個停車場便涌進了一大群穿黑色西裝、帶墨鏡的人,團團包圍著我們并押我們去先前我們相親的那家茶藝館。”
  他停頓了一下,方偉立即追問道:“然后呢?”
  “然后……”穆智孝哀歎口气,“然后我的苦日子來了!原來我母親所踹的那輛勞斯萊斯的車主,是目前橫跨黑、白兩道,名聲響當當的龍翼集團幫幫主龍飛的愛車,而我就莫名其妙的被他的‘慧眼’看上,直威脅要我當他的乘龍快婿,否則他不肯放我們一馬。”
  “于是我母親便直朝對方眉開眼笑地一口替我答應。之后我母親和黎姨那群娘子軍竟熱絡地和對方商討婚事,扔下我在旁直看傻了眼。不過,令我怀疑的是,我媽好像跟龍飛很熟似的,而一切所發生的事像是早在她預料之中,所有的經過就像演話劇一般。”智孝愈講下去臉色就更為蒼白,因為他發現整件事有愈來愈多的蹊蹺,一切都……一切都太湊巧了!
  湊巧他在那家茶藝館相親,湊巧那輛車停在他的車旁,湊巧母親踹的是那流氓大亨的名車;湊巧……一切都是那么的湊巧?!除非這一切都是串通好的……
  噢……老天哪!穆智孝哀聲連連地舉頭問蒼天,為何要這么折磨我呀?!我究竟做錯了什么事,你非得要派這种任務來給我?天啊!這世界還有沒有天理?!他竟被他的母親給設計,他至親的人竟然推他入冰冷的煉獄?!這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給我一杯你們這里最強最烈最辣的烈酒,謝謝!”穆智孝猛地將酒杯推至酒保面前,鏗鏘有力地一口气說完。此時此刻,他最想做的是喝杯最強烈的酒來麻痹他的中樞神經,最好……“喝了就可以馬上醉倒的酒。”他朝酒保補充說道。
  酒保慢條斯理地將他們店內最為強烈的烈酒推至穆智孝面前,穆智孝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正想暢快的一飲而盡時,即被方偉阻止接下來的動作。
  “智孝,別這么想不開,或許一切還有得救。”方偉要他三思而后行。這烈酒要是真一古腦的飲盡,其后勁可是諒誰也不敢領教。
  “別攔我!今天我要是不喝這酒來麻痹自己的話,我才會真的想不開。”穆智孝堅定地扯開他的手。
  既然他都決定非醉倒不可了,方偉也不想再阻攔他了,其實他自己不也是個傷心人,自然了解傷心人想一醉解千愁的想法。
  “好吧,如果喝了這杯真能讓你舒服的話,你就喝吧。”方偉給他信心地拍拍他的肩膀。
  “謝謝!”說罷,穆智孝連眼也不眨地就把酒飲盡。不出三秒,“砰”的一聲,他便不省人事地趴睡在吧台上。
  方偉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這酒的效力未免太快了吧?!他質疑地把視線移至酒保身上。
  酒保不卑不亢地擦拭他的酒杯,緩緩地說道:“伏特加加兩顆即溶的安眠藥。”
  方偉對這位酒保甘拜下風,搖頭興歎,也許他也該跟這位酒保要一杯,暫時麻痹自己的痛苦。
   
         ★        ★        ★
   
  鄉下過年的气氛要比都市的過年來得熱鬧很多。
  由于幫不上忙,宇茜便識相地獨自來到附近有著百年樹齡的一棵老榕樹下,坐在童年時和哥哥一起在這棵老榕樹堅韌的樹枝上所做的秋千上,逕自沉思著。
  她回家鄉也有几天了。每天她都被母親捉去大街小巷、左鄰右舍和附近的長舌婦們鬼扯。尤其要是人家家中有什么尚未娶妻的單身漢,她的寶貝母親大人就會臉不紅气不喘地直夸宇茜有多好,听得她都忍不住連耳根子都發紅發燙。
  老天,誰來救救她?原來是回來散心的她卻自投羅网地成為母親跳樓大拍賣的物品。自售家中唯一的女儿,愿者就請上釣,談好价格后是不是還要倒貼房子或車子給人家,感謝他肯娶家中呆滯的女儿呢?宇茜自怨自艾地自嘲想著,直到她哥哥──佟宇杰的靠近才結束她的遐想。
  佟宇杰笑意橫生,优閒地把兩手分別插于左右兩側的西裝褲袋中,出現在宇茜的視線范圍內。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每當你有心事時,就會獨自坐在這棵老榕樹下的秋千發著呆。”佟宇杰仰首看著老榕樹上生气蓬勃的綠葉,“看來歲月的流逝,并沒造成它多大的影響,它還是一樣佇立在這山坡上,綠意盎然地為大家帶來福利。這里的一景一物已一年沒見了,令人怀念非常。”
  宇茜有同感地仰頭看這片綠意,“是啊!這里的一景一物都是如此令人怀念。它們陪伴著我們走過所有的歲月,伴著我們一起成長。”她不免熱淚盈眶。
  佟宇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淚眼盈眶的模樣,怜惜地自身上掏了條洁淨的手帕,蹲在她面前為宇茜拭去臉上的眼淚。
  “乖!別哭了,以前你不會動不動就落淚的!告訴哥哥你在台北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打從宇茜回來的那天起,他就感到宇茜有些不尋常,似乎有份惆悵及濃厚的憂愁,雖然她試著在他們面前偽裝她的情緒,但敏感的他仍看得出蹊蹺。
  “哥……”宇茜鼻酸地俯下身,雙手環抱住向來最疼愛她的宇杰,滾燙的淚水早已難掩地滑落下來。
  宇茜還是忍不住哭了。在回來之前曾多次的告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在家人面前哭出一滴淚水,但她終究還是忍耐不住地哭了出來,尤其是在她最敬愛的哥哥面前落淚,小聲地啜泣著。
  “小茜!”宇杰為妹妹拭去她臉上如泉水般不停涌出的淚水,柔聲地問道:“告訴哥你在台北究竟受了什么委屈?否則你這么一個勁地哭得像淚娃儿似的,我怎么幫你解決問題呢?”他試探性地問:“是不是關于惱人的感情問題?”
  宇茜并不訝异宇杰會猜到,而她也不打算隱瞞地點了點頭。
  “你和他發生了什么事?吵架了嗎?”
  宇茜搖了搖頭,“是我自己傻得放棄一段好姻緣。我想除了他,我再也無法愛上別人了!”
  對于妹妹表白的回答,宇杰放開了心,他不禁為妹妹找到個自己愛的歸宿而慶幸不已,但他不免為妹妹擔憂,她怎會傻得放棄對方呢?既然對方是值得自己愛的人,就該好好把握住机會才是。
  “愛他就得讓對方知道,而不是在這自怨自艾。”佟宇杰說道。
  “哥,你不懂。”宇茜牽動唇角,猛吸著鼻地搖著頭,“是我狠狠傷害人家的心。而且現在他的身旁也有比自己更适合他的女孩出現,我怎能為自己的私心再去破坏他的幸福呢?我不能啊!”
  “你……”宇杰無可奈何的歎著气,“是你自己傻得放棄人家讓他投入別的女人的怀抱,又不愿找他怕破坏他的幸福,那你就該想開點,因為這路是你自個選的,你就該自己勇敢地走下去,而不是像這樣的頹喪,懂嗎?”
  “哥,我……”
  “好了,看開點。把愛他的心放在自己心深處,時間會沖淡一切的,別忘了你還有哥哥為你分憂解勞。”宇杰溺愛地捏捏宇茜的俏鼻,為她打气。
  “哥,謝謝你。”宇茜感覺心情好多了,至少沒剛剛那么郁悶,“你說的對,我再這么頹喪下去也不是辦法,日子還是得繼續往下走,把他當成個美好回憶存于心深處。”
  “這就對啦!”宇杰為她松了口气,“今日明日昨日都會過去。一樣的日子,你可以悲哀的過、快樂的過、憂傷的過,但它們全都是陪伴你成長的伙伴。”
  听了宇杰這一串話,宇茜總算破涕而笑,不免嘟起嘴來抱怨道:“哥,你又拿你心理學的那套,來分析我的心理了!”
  “啊?被識破啦!”宇杰嘻皮笑臉地站起身,“哇!蹲得我的腿好酸哦!”他順勢拉起仍坐在秋千上的宇茜,“你哦!是應該感謝我拿出專業知識來解你心中的結,而不是不懂感謝地跟我抱怨,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啊!你罵我是狗?!”宇茜佯裝憤怒的俏模樣,逗得兄妹倆相視而笑。
  “走吧!既然心情好多了,我們就該回家,免得老媽板著一張‘晚娘臉’罰我們跪算盤。”
  “那是咱家老爹專用的物品,我們不能逾越輩份使用。”宇茜頑皮地挽著哥哥的手,在要离開這棵老榕樹時,她有所感歎地自言自語地許諾道:“假使有一天我所深愛的男人在這棵榕樹下向我求婚的話,我會毫不考慮地答應他。”
  “啊?”宇杰挑著眉地看著妹妹,問道:“什么?”
  “什么?什么?”她調皮地學著宇杰的語調。
  “就是什么?”宇杰似乎故意和她玩。
  “沒有什么!”宇茜拉著宇杰往回家的路上走,“快回去啦,否則老媽要罰我們拉耳朵、跪鍵盤了。”
  “是現代父母罰子女時所用的專利品嗎?”
  “好問題。不過我會提供我未來的大嫂使用,變成你的專利品。”宇茜俏皮的說道。
  “噢……不要!你真的好狠哪!”宇杰懊惱地嚷道。
  “因為我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真希望能快些看你被未來嫂子罰跪鍵盤的糗樣。想想堂堂名滿天下的心理醫生被老婆罰跪鍵盤的事,要是傳了出去,不被人笑掉大牙成了眾人飯后話題才怪!”宇茜偷偷地朝宇杰扮鬼臉。
  “哇……真是最毒婦人心!”宇杰哭笑不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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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她老公的大弟,她的小叔認識方偉啊?!那簡直是天助她們也!天助她們也!
  原來那天和她的大叔醉在PUB內,被酒保打電話來要他們帶回她大叔連同“招領”的人是方偉呀?!黎依旋的笑意慢慢擴大到十倍、二十倍,甚至是一百倍。要是被人看到她笑得如此的“奸詐狡滑”的話,肯定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發毛。
  因為她這种笑,就像是古代奸臣背著君主“狡滑而笑”的“奸”樣,只差沒耶耶耶耶她笑出聲來,這實在是太陰森、太恐怖了!因此聰明的人,就得識相地在看見她之時跑去躲起來,免得慘遭池魚之殃,否則就自求多福去吧!
  正在得意之時,黎依旋才突地想到那位与她狼──哦,不是!与她從長計議的拍檔,那位仍在坐月子的穆綺彤。
  她得去告訴綺彤這件好消息。主意一拿定,依旋便不再多想地赶去黎家,与她那位狼──ㄝ?!不是,是最佳拍檔的同伴,共同商討大計。相信不久后,就可傳來宇茜結婚的好消息囉!
  一思及此,依旋不禁興奮至极地期待這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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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還是假的?!”好不容易哄完她那三個寶貝儿女睡著后的綺彤,在听完依旋的話后,立刻愉悅地大叫。
  “噓──噓──噓──”依旋赶忙捂住她的嘴,一邊審視著搖籃里熟睡的三個Baby,一邊示意她閉嘴,隨即和綺彤兩人小心翼翼地走出育儿房。
  一來到客廳,綺彤便迫不及待地追問,“依旋,你說的是真的假的?!我二哥認識方偉!”如果依旋說的是真的,那真是天助她也!因為這樣她就不愁計划中沒個真實男主角了。
  “噓──”依旋小心審查周圍,“小心隔牆有耳。”
  “隔牆有耳?”她狐疑地看著依旋。
  确認周圍情形安全后,依旋才順口气地道:“是我媽啦!”
  “哦!”綺彤還以為什么大惊小怪的,“放心啦!我婆婆和公公兩人相偕去散步了。”
  “我老爸老媽都老夫老妻了,還恩愛地如膠似漆,真令人羡慕。”依旋笑道。
  “可不是嗎?”綺彤贊同地莞爾一笑,“就不知以后我和瑞霖都老了,他會不會也和我公公一樣陪著我兩人恩恩愛愛地相偕去散步。”
  別的男人,依旋不敢保證,但她老哥──黎瑞霖,依旋就可大力地拍胸脯保證,“那你大可放一千兩百二十個心,我老哥絕對是專一又浪漫的多情种。別忘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我老哥絕對遺傳我老爸的优點。”談及此,這下換依旋悶悶不樂,“就不知你老哥會不會也像我爸對我媽一樣,兩人到老都還能恩愛如初。”口气有些酸溜溜。
  這下角色對換,變成綺彤為她老哥大拍胸脯保證,“我老哥雖不是個浪漫情人,但他木訥且執著的心,我可以跟你保證,不管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他都會執著地只愛你一個。”
  “但愿如此。”依旋笑開了臉,接著她便突感好笑,“奇怪!現在我們是該商討我們的計謀,而不是討論我們的老公老了以后,還會不會和我們恩愛如初。”
  “哦!好像是喔!”綺彤這才如大夢初醒地址吐舌,“我們實在太會址了!”
  “就是呀!”兩人不免相視而笑。
  “好了!言歸正傳。”綺彤正經道:“現在我們該好好討論接下來的步驟。”
  于是兩個詭計多端的女人便開始熱絡討論接下來的對策。就在這間客廳內,一個恐怖的計謀正在此蘊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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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智孝不敢相信,為何世上所有的坏事全跟著他,今年他真是流年不利!不,更正,是自他大哥──穆智忠結婚以后,他就事事不順了。
  “為何要我做這种勾當?!”穆智孝盯著放在自己面前精致、紅得眩人的“喜帖”,他對著面前的兩位女人大吼,臉紅脖子粗的。
  綺彤蹙蹙眉,不悅地撇撇唇,更正他,“什么‘勾當’?講得這么難听,只不過是想請你幫個忙罷了!”
  “就是呀!智孝你就幫個小忙,做做好事嘛。”依旋在旁點頭附和道。
  “能幫你們做‘好事’的人又不僅只有我,為何你們就偏偏找我麻煩?”要他做這种“勾當”,不如讓他死掉算了。難道老天還不覺得他已夠衰了嗎?還要這樣折磨他。
  “二哥……”綺彤改用哀兵計。她撒嬌地扯扯她二哥的衣袖,“我知道你心地最好了,小茜一生的幸福就靠你了ㄝ!你不幫她的話誰幫她?而且誰教你正巧和方偉認識又交情匪淺。”
  “你說宇茜和方偉?!”智孝總算記起方偉那晚所說的對象是誰了。上帝,這世間的事也太多“湊巧”了吧?!他無語問蒼天。
  “小叔真是聰明,一點就明!”依旋接棒道:“想想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級浮屠。一個好姻緣因你的幫助而使有情人終成眷屬,這是個多美好的結局呀!”
  “不只是好的結局。”綺彤跟著說:“就因此你還會成為眾人的……呃……偶像!”
  偶像?!依旋突感奇怪地用手肘撞撞綺彤,用兩人听得見的音量問她,“做啥拿偶像做比喻?”
  “找不到別的比喻嘛!”綺彤也用兩人听得見的音量,“你不會當他是個嘔吐的對象嗎?”
  穆智孝耳尖地听見了綺彤的話。拿他當嘔吐的對象?!今日可是她們有求于他ㄝ,還這樣污辱他,不禁為之气結,于是心一橫,“你們另外找人吧,我是不會被你們說服的。”
  “啊!二哥?”
  “智孝小叔?”兩人絕望地异口同聲。
  好吧!既然如此,就別怪她狠,綺彤只好使出最后絕招,“二哥,我不管你的意愿如何,但……這任務是非你莫屬了。因為……”她動手拆開那唯一一張的假喜帖,讓智孝看清里面的人名,“我們已將帖子內新郎的名字印上你的大名了,要是你不送,我們就拿去給媽看。”
  這簡直是威脅嘛?!她們明知智孝最怕他家中的母親大人。但明知是威脅,他仍是毫無選擇地點了頭,“算我怕你們了!我去就我去,這下你們高興了吧?”
  “當然,多謝你‘拔刀相助’。”她倆滿意地點點頭。
  接著綺彤便拿出先前幫穆智孝寫的劇本,道:“你只要遵照劇本所寫的內容演就行了!”
  穆智孝愁苦地嚷道:“還要背劇本喔?!”上帝啊,難道你還嫌我不夠慘嗎?!智孝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地盯著老妹手上的劇本。
  “當然!”綺彤和依旋理所當然地點頭道。
  “啊!我歹命哦!”這是智孝此時此刻的心聲。可惜的是──他的心事無人知。
   
         ★        ★        ★
   
  約了方偉來到他們常去的那家PUB,智孝心事重重地和方偉齊坐在他們往常固定的位置──吧台中央。
  “我要結婚了!”智孝說出劇本內容的首句開場白。
  “啊?你要結婚?!”方偉險些再把口中的酒噴向他,“你今天是發燒過度?還是純粹想讓我高興?”
  “都不是,我是真的要結婚了。”智孝將那張精致的假喜帖推到方偉面前,“結婚的對象,我只能說我從沒愛過她,和她的婚姻只是個為掩人耳目的幌子罷了。”
  方偉仍不信地瞪著眼前這張“喜帖”,“智孝,這是真的?”
  “沒錯,是真的!”突然智孝猛地捉住方偉的手道:“相信我,方偉!我從來都沒愛過她,但實在是情勢已迫在眉梢,使我不得不利用她。”他滿身大汗地激動道,心里卻惊喊著,綺彤她們怎么寫這种劇情內容,讓他像個同性戀似的,做這种曖昧的行為。
  方偉死扯著微笑,慢慢地把目光移至智孝捉他手的手上,“智孝,我知道。但你能不能把手放開?”
  “啊?”智孝汗流夾背地赶忙放開他的手,立即向酒保要條濕毛巾,猛往臉上胡亂擦拭,“對不起,我太緊張了。”其實他緊張的是這戲他還得繼續演下去嗎?
  方偉若有所思地將臉側于一旁,心里則涌現當時柏宇賢在這所開的玩笑。智孝真的有斷袖之癖嗎?!下意識地看了眼被智孝緊捉的手,心里不免覺得毛骨悚然。自己該不會是智孝斷袖之癖的對象吧!雖然他現在是處于失戀狀態,最需要人安慰的時刻……智孝該不會想趁虛而入吧?!方偉愈是想,心就愈麻……
  突然他听見智孝的聲音。“拜托,再給我和上次一樣喝了就倒的酒。”酒保隨即眼也不眨地遞給他那种特效藥的酒。
  方偉嚇地險些往后栽,他不動聲色地將位子往旁挪,想距离穆智孝遠點。
  智孝拿著那杯所謂特效藥的酒,狐疑地看了一下他的舉動,“方偉,你做啥愈坐愈過去?”
  啊?被發現了!方偉清清喉嚨順便讓自己坐穩點,“智孝,你還是放棄吧!我不會是你所想要的人,那杯酒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碰的!你還是打消那种念頭吧!我是臨死也不愿就范。”
  “你說什么?”智孝听得滿頭霧水,“我又不會要你喝了這一杯酒,只是我打算等你看完那張‘喜帖’后,我再將它一飲而盡。”說完,他還轉頭交代酒保等會要是他醉得不省人事的話,要酒保像上次一樣,讓他的兄弟們來這“招領”他回去,因為他可以想像得到方偉看完那張“喜帖”之后的反應,肯定是狠狠地送他頓毒打。
  誰教他用“結婚”來掩人耳目,而且“利用”的對象是方偉深愛的女人,不引起他的憤怒才怪!唉!要他平白無故地挨人拳頭,這輩子他就注定要被他妹子及嫂子害死。
  方偉拆開看了新娘名字后,他青筋浮現地址高智孝的衣領,如智孝所預料的,他的拳頭就要飛扑來了。
  “等一下。”穆智孝及時喊暫停,“等我喝完這杯再打。”語畢,穆智孝立即飲盡杯中酒,“好吧!你可以……打了。”他有些困地道。
  “我不會讓你有机會傷害她,就算用搶的我也硬要把她搶回來,不會讓你得逞。”語畢,方偉的一拳立刻不偏不倚地朝已快睡著的穆智孝下顎揮去。
  “砰”的一聲,可怜的穆二哥應聲倒地不省人事了。
   
         ★        ★        ★
   
  一听到穆家二哥被“K”倒在PUB的消息,綺彤和依旋只有致上十二万分的歉意,因為她們沒想到方偉下手這么狠。不過那也是值得原諒的,畢竟有哪個男人在得知自己深愛的女人將嫁給別人被當作掩人耳目的“物品”后,不會為之憤怒呢?
  而穆二哥只有自認倒楣的份了。誰教他認識這兩個恐怖又狡詐的女人,又誰教她們皆是他的親人呢?一個是大哥摯愛的女人,怀著他們穆家未來希望的重要女人;而另一個則是和他穿開襠褲長大的老友的愛妻,是他從小疼到大的妹子,他不自認倒楣,又能如何呢?
  女人真的是惹不起的動物!!酒醒后的穆智孝叮嚀著自己千千万万要記住這點。
  但值得欣慰的是,要是方偉能因此得到摯愛,那他挨的這拳也算是值得了。智孝寄上深深的祝福給方偉.期待他能開竅而抱得美人歸,于是他便間接地在方偉的答錄机上留下宇茜云林老家的地址,算是好人做到底啦!
  而始作俑者的綺彤和依旋可也沒閒著,還有為了快方偉一步,她們馬上打了通電話至云林給宇茜,投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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