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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婚禮這在六月.目前預定在“希爾頓”席開三十桌.筠筠,待會儿先列一張進請觀禮的名單給我,伴郎由易凡、永平擔任,伴娘就請樓上房客。還有下個禮拜抽一天時間去試婚妙,至于喜餅方面就……筠筠?”偉彬笑著發覺昭筠筠藥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上打起盹來。
  “筠筠,我們還有正事要辦呢!”為了婚禮,他忙得不亦樂乎,她還副沒事人的模樣,讓他又好气又好笑。
  就連今天他也是剛打贏一場官司,連余叔的邀約都拒絕;勿勿地赶來,為的就是籌備婚禮,不想到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全是他和老媽一手包辦,而她反倒像無事一身輕的旁觀者,什么事也不理。
  打從一個鐘頭前,吃完晚餐,偉彬就拖著她到房里討論婚禮細節,她听得無聊得生厭起來,還猛打哈欠,唯獨偉彬談得興致頗高,似乎沒有停嘴的時候。
  “听起來這場婚禮的新娘似乎另有其人。”他喃喃道。
  “如果知道結婚這么麻煩,我才不結呢!”
  “這是婚前恐懼症。”他微笑,親熱的摟住她的肩,在她發間輕吻。“從頭到尾也不敢奢望你幫忙籌備婚禮,不過你總不能叫我這個大男人替你試穿禮服吧?”
  “只要試穿禮服就行了?不必管喜帖在哪印,也不必理會喜酒、喜餅甚至來觀禮的親朋好友?”她的語气十分駭人,仿佛談及那些無聊的問題會使她立刻昏死不醒似的。
  他寵溺地笑了。“那此可怕的煩人問題就交給我,你只好做新娘就行。”
  她這才松口气。
  他的眼底突然閃過一抹小心,輕聲問她:
  “筠筠,你打算邀請艾伯母參加婚禮嗎?”
  “不。”她閉上眼睛說。
  “也許我該捎個信過去,通知艾伯母一聲。”他故意說道。
  “不用了,她很快就會知道了。”她低喃。
  “筠筠,我要知道從芝加哥寄過來的那封信里的內容。”
  她眨眨眼。“我有隱私權。”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
  “你脅迫的方式。”她指出:“不是每次都行的。”
  每當他迫切地想要昭筠筠藥答允某件事時,就是用脅迫的方式強迫她答應,而且屢試不爽,尤其是這次的“求婚”,如果那可以稱之為求婚的話。其實對于這場婚禮,他一直抱著忐忑不安的心理,擔心地隨時悔婚。因為他是在強迫她的情況下,不允許她說個“不”。他也很明白她向來對他言听計從,听從他霸道的命令已經成為習慣,所以她才會如此輕易地答應他的求婚,否則就算再等十年,她也未必會嫁給他……
  “筠筠,你告訴那個姓黃的,我們即將結婚的事嗎?”如果她沒有,他打算明天一早昭筠筠告天下,包括任何對昭筠筠藥有非份之想的男人。
  “筠筠?”
  看見她漫不經心的,一副失神的樣子,就讓他歎口气,知道今天再也別想討論婚禮細節或是追究那封信的內容了……他的嘴角羅織地泛起挑逗的笑容,趁她來不及反應,扳過她的身子,對著她微啟的朱唇就是火辣辣一曲,吻得她頭暈目眩,不能自己,只能軟軟地癱在他身上。
  “大哥。”平板的聲音生怕他听不見似的大聲響起。
  在他怀里的昭筠筠箔簡直羞紅了臉,把整個人深深地埋在偉彬怀里,不敢抬起頭。
  剛才他還以為今天是他的幸運日呢!
  “時間不早了,該送筠筠上樓休息,這是老媽的交代,不能讓新娘操勞過度。”
  偉彬歎口气。“好吧!給我三分鐘。”
  昭筠筠箔怯怯地抬起頭,确定永平离開,然后丟給偉彬一記白眼,抱怨地說:
  “我的名聲被你毀了啦!”
  “我怀疑,水平那小于八成以為是我招体手鐐腳筒,順便打昏你,強迫你就范呢!”偉彬笑著說,逮著机會又竊香吻一個。
  “不胡扯了啦!我先警告你,所有籌備婚禮的工作全交給你,我一概不理。
  只要她肯嫁他,就算要他代她試穿婚紗,他也愿意忽地想起一件事,讓他一臉笑意被愁眉不展取代。“筠筠?”
  “我拒絕吐露任何我不想說的事。”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又有什么麻煩事,她太了解他了。
  他瞪她一眼,然后站起來。“筠筠,這几天小心點。
  “為什么?”她好奇地問。
  青龍那件案子還有一個月就開庭聆訊了,雖然余叔已經另外找個有經驗的律師代為辯護,不過青龍到現在還是不死心,几乎天天到事務所懇求他接下這一場官司,他仍然是同樣的答案,他也看出青龍眼底的絕望。他很擔心在絕望之余,青龍會做出任何對他家人不利的事,包括昭筠筠筠。
  他回過神來,凝視她那雙好奇的眸子。
  “偉彬?”昭筠筠箔不解地注視著他。
  “不為什么,只要答應我,小心一點。”他不想讓她擔心。
  “現在我們最好趨水平沒進來押人之前,自動走出去。”
  “偉彬?”她叫住他,略為不安地等他轉過身才繼續說道:“那封信其實也沒有什么……你一定要相信我。”
  他楊揚眉,雖然不明白她在說什么,不過他還是笑笑。
  說:“我相信你。”
  他摟住她的肩,走出臥室。
           ※        ※         ※
  在隔天下午,偉彬的疑惑終于得到解答。
  當一個皮膚黝黑、高大英傻的男子提著一袋行李出現在唐家門前時,房家人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就見這名男子一把摟住昭筠筠箔,想親吻她,所幸偉彬動作甚快,又從他怀里當她是布娃娃似的抱回身邊,不讓這名男子有可趁之机。
  “H。ney,這是怎么回事?”這名男子很困惑地用不太純正的國語問道。
  “你認識他,筠筠?”
  昭筠筠掐點點頭。“他叫亞歷·高,媽眯那家餐館的華裔經理。亞歷.這位是偉彬唐,而這位親切的婦人就是我第二個母親,你可以叫她宙媽。”
  亞歷朝唐媽友善地笑了笑,他的左頰甚至有酒渦,看起來很孩子气、很討人喜歡,然后他再轉向昭筠筠筠。
  “我听說艾姨說唐家人的事,H。ney,你不論我進去坐坐嗎?”亞歷又想動手動腳,可是偉彬將她樓得緊緊的,讓她松了口气,她向來受不了的就是洋人的作風。
  雖然亞歷是中國人,但自幼居住國外,身材高大威猛,看上去就像阿魁梧体型的那類,讓人看了既膽怯又羡慕。
  偉彬就不同了,身高一九。,在台灣男子中算搞上是挺高的那型,身上也沒有像阿諾那种令人瞳目的肌肉,但与瘦弱扯不上關系。
  不是昭筠筠箔偏私,她敢打賭就算偉彬跟亞歷斗起來,輸的必定是亞歷。
  挑挑眉,亞歷對偉彬這個動作很不以為然。
  “在國外,擁抱親吻是很平常的舉動。”
  “現在是以台灣,不是國外。”偉彬的聲音很冷。
  ”H。ney,他沒有權管你吧?”亞歷轉向昭筠筠妨,很气憤的喊道。
  “不巧的很,她是我的未婚妻。”偉彬得意的宣告這件喜訊。
  “未婚妻?”亞歷惊訝得連國語都不標准了,他向昭筠筠筠求證。
  “這是真的?你要嫁給這個中國人?他有什么好的?”
  “你也是中國入.亞歷。”昭筠筠妨很不情愿地說。
  “但艾姨說目前你沒有任何束縛……我來台灣.也是特地來追求你的。”
  “追求?”偉彬高亢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我要單獨跟筠筠談談。或許高先生愿意先解決住的地方?例如出去找家旅館?”
  “我在台灣人生地不熟,H。ney會收留我。”亞歷很無辜的補上一句:“艾姨保證過的。”
  “媽,你先帶高先生進去。”
  庸母這才恍然地從剛才的震惊中依复過來,忙招呼亞歷進屋。
  “那是嗎咪自作主張啦!她希望芝加哥的餐館有人繼承,所以鼓勵亞歷追我。”她小聲地說。
  “顯然他為了追求你,不惜遠渡重洋。”
  她著急的搖搖手。“我也不知道他會來,是媽咪那封信提起,我才知迫他要來台灣,不是我要他來的。”
  “為什么不告訴我?”
  “我擔心你會誤會……”
  “想解除婚約嗎?”
  她迅速地搶起頭,睜大眼睛。
  “你要解除婚約?”
  “不是我,是你;”“我不要解除婚約。”她低聲說。
  他微笑,“過來……
  她乖乖過去,很自然地上摟住地。
  “在你不愿解除婚約的情況下,容我假想你對那個,洋人沒感情嘍?”他笑著問。
  “我以為我說得夠清楚了,”她抱怨,這才發覺原來是他逗著她玩。
  這是第一次昭筠筠藥流需她的情感,堅持要這樁婚姻,他的嘴角泛出滿足的笑容。
  也許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能得到她的愛。
  想到這里,他的心就忍不住歡唱,差點沒感激那個洋人,不過那并代表他歡迎那個半洋人的來訪。
  “偉彬,亞歷待在合灣的時候,你可要好好招待人家“你有見過熱情招待自己情敵的大白痴嗎?”語畢,他就結實實地挨了一拳。
  “你放心,會有人好好‘招待’那個半洋人的。”偉彬得意的笑笑。
  “誰?”她好奇地問。
  “你未來的小叔。”
           ※        ※         ※
  長到這么大,亞歷第一次不由自主的感覺到自己活像是籠中的大狙猩,任人打量、評估甚至“觀賞”。
  站在他面前的年輕小伙子從一進門之后,偉彬·唐就在他耳旁低聲私語几句;也不知道是說他亞歷什么坏話,這小伙子听了之后就一直用敵意的眼光瞪著他.像是恨不得要把他一腳踢回美國的;而坐在左手旁的男人則以一雙木然的眼神盯著他.似乎在評估他的份量到底有多重。至于他的H。ney自始至終都坐在偉彬·唐的腿上,不是她自愿,是偉彬·唐半強迫地拉她坐下,然后挂著陰謀的笑容觀望這一幕。
  “喂!我不用說英文,這半洋人也听得懂我說的話吧??”
  永平終于打破沉默,以挑釁的口吻問亞歷。
  “H。ney,你不會讓他們無禮的對待我吧?我听說中國人的待客之道是遠近馳名的。”
  “沒錯,我們中國人對于外來客向來熱情招待。不過,你沒有听過中國人一句成語叫‘因人而异’?”
  亞歷茫然的搖頭,不太明白這句話跟他的H。ney有什么關系。
  “意思就是,我們中國人向來只對那些值得我們尊重的人待之以禮,對那些貓狗的就用無禮待之,你明白了吧?”
  “你——”亞歷沒想到他拐著彎罵人.但礙于昭筠筠結的面不知該气不該。
  “水平!”昭筠筠紡警告地叫道。
  永平只是聳聳肩。“誰叫他開口閉口就是你們中國人,難道他黃皮膚、黑眼珠就不是中國人嗎?只不過是一個在國外居住的半洋人而已。”
  “永平,來者是客,應該對高先生客气些。”易凡淡淡地說,換來亞歷惊訝的目光。
  “高先生,听筠筠說.你是艾伯母餐館的經理?”
  “是啊,H。ney和我就在艾姨那里認識的,那時候我還以為H。ney不過是二十几歲的小女孩呢!”他朝昭筠筠筠展于迷人的笑容。
  “他再繼續這樣傻笑下去,我保證他那棵最壯觀、最迷人的門牙留在台灣作紀念。”偉彬在她的下巴輕吻一下,換來三人膛目的神情。
  “這回亞歷先生專程來是為了……”易凡拉回亞歷的注意力。淡淡地問。
  “我是來追求H。ney的。”他深情款款地凝視昭筠筠藥說道,讓昭筠筠紡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倒不如說,你是為了艾伯母手下的那間餐館吧?”易凡清楚地說。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亞歷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美國經濟不景气,尤其對一個黃种人而言,找份好工作不易,擁有自己的事業理更不簡單,艾伯母曾表明過娶了筠筠的男人,可以擁有在芝加哥的餐館吧?”
  “我……我是真心愛H。ney,連艾姨也贊同我追求。”
  亞歷這才發現易凡不好惹。
  豈止是他!唐家三兄弟全不是簡單人物。
  “筠筠已經訂婚了。”偉彬不厭其煩地告訴他:“如果你愿意.歡迎參加我們的婚禮,除此之外的非份之想起現在結束,杏則唐家恐怕不歡迎你這號人物。”
  “H。ney……”亞歷轉而向昭筠筠掐求救。
  昭筠筠掐見了不忍,不禁開口:“偉彬,其實亞歷初來台灣,人生地不熟,你要他到哪里去?不如留他在這里作客一些時日……”
  “不如就讓亞歷住在這里吧!”永平忽然建議:“我自愿當向導,帶他游遍台灣的名胜古跡。”然后累死他,讓他沒机會騷扰陽箔,他為這個想法而暗自得意。
  “孩子們,你們在聊些什么?”唐母從廚房里端出最后一盤菜。“該吃飯了.高先生遠來是客,來嘗嘗地地這道的中國菜,做得不好,可別嫌棄。”唐母壓根不知道亞歷是來搶昭筠筠箔的,還當他是昭筠筠紡的朋友,很熱情地招呼他。
  “給他吃剩萊剩飯就可以了,何必為他大費周章?”趁著亞歷感謝唐母時.偉彬咕噥著。
  “唐偉彬,好歹亞歷也算是我的朋友,你別老像只刺蝟攻擊人家。”昭筠筠箔瞪著他。
  “你中意艾伯母為你選擇的男人嗎?”他指的是亞歷。
  花了好半晌的時間,她才發觀他也有缺乏安全感的時候,無論他愿不愿意承認。
  她露出滿足的笑容,輕聲而堅定地回答他:
  “如果中意,早在去探望媽咪的時候,就一拍即合,你就等著接喜貼吧!”
  他暗松口气。
           ※        ※         ※
  “唐先生,求求您,這是小儿最后的机會,如果您不愿意替小儿辯護,他只有死路一條。”青龍一如往昔,在每天唐偉彬上班的時候,前在辦公室里哀求。
  “令公子殺人就該付出代价,這就是法律。”偉彬不胜其地煩重复每天的說詞、感到有些頭疼。
  “你在律師界威名頗盛,余老也說過,只要你肯替小儿打官司,判個無期徒刑不成問題的。”
  “我也沒有把握。”偉彬疲累的抹了抹臉。“令公子是蓄意殺人,拿把刀直接闖進死者家中……就連我也沒有完全把握。”他的頭疼更厲害了,也許他該服止痛藥。
  “唐先生,我可以為小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他以保全條性命。”
  偉彬停下手邊的工作,注意到青龍語气中的狠。
  “你想做什么?”
  “如果唐先生也失去心中最重要的人,不知道唐先生的心情是否會和我這個老人一樣痛不欲生?”
  “我可以告你恐嚇。”偉彬頓了頓,看著眼前的老人。
  “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机會,從今后不要讓我再見到你。”
  青龍看了他好久,才說:
  “唐先生,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時候,你就不得不替小儿辯護了。”語畢,他抬起胸走出去。
  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他說得還不夠明白?他也有他的原則,歎了口气,偉彬望著宙外資淪的大雨,忽然心一跳,想起昭筠筠筠……
  他最重要的人……昭筠筠藥?
  老天!育龍該不會是挾昭筠筠紡以脅迫他吧?
  一轉到這個念頭,也來不及理會跑車勵送去維修保養,反正只有十條街的距离,只要讓他看見昭筠筠每安然無恙,他就可以放下一顆心,一時也忽視了外頭霏霏大雨,未經思考就這樣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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